第16章
” 他想,这龟壳兽骨上的文字,他大抵应该都认得。 尹老大人拍拍他的背:“等你好消息!” 傅直浔“嗯”了一声,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 后背被雷劈中的伤,可还没好全。 * 定远侯府,东院。 明舒盯着一堆不是粉红就是鹅黄的冬衣,不禁有些头大。 她从七岁开始,就不穿这些颜色了——穿书前的她。 早知道就自己去程氏那边挑了。 木樨笑着打趣:“二小姐都是这些颜色的衣服,您还能挑出黑白灰来?奴婢倒觉得挺好看的,反正您肤白气质好,什么样的衣服都压得住。” 撺掇着明舒换了身樱花色的。 木樨眼前一亮,随即有些怔怔的,仿佛又瞧见了南宁国无忧无虑的梵音公主。 明舒也想起,南宁国破,慧昭皇后为护佑一国百姓自戕那日,梵音公主穿的便是一身粉色。 那个明媚的小公主,同傅湘一样,都喜欢明亮的颜色。 国已亡,逝者已逝,再忆往昔徒留感伤,明舒便岔开了话题:“那日是你把我从山上抱下来的吗?我那身衣服怎么没了?” 木樨的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明舒狐疑地看着她。 木樨疙疙瘩瘩地开口:“那天,我跟二夫人等在山腰,三少爷来了……” 后来,她跟二夫人重回山顶。 只见傅直浔只着内衫,打横抱着明舒走出阵法。 他的外袍裹着明舒,一截雪白的小腿和一双玲珑玉足却露了出来。 她脱下袄子想要去遮明舒的腿脚,被傅直浔给吓住了。 他面无表情,向来清冷的眉眼却浓烈得好似从血水里浸染过一般,瞧得人心惊肉跳。 气势凌厉如刀,她压根不敢靠近。 等他从她身边走过,她方瞧见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明舒亦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记得最后关头,傅直浔出现了,若非他相助,兴许她会用命封印青铜方尊。 她不知他为何会出现,他不是懒得管闲事吗? 那道天雷原本会劈在她身上,竟是他护住了他,自己却受了重伤。 他还抱着她走出阵法…… “公主,我觉得三少爷有些可怕……”木樨声音压得极低,似呢喃。 “他既救我一命,便暂时不会要我们的命,不必害怕。” 明舒冷静回,“我想,大抵他认为我对他有用吧。能让他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是好事。” 第21章 生不如死 接下来数日,明舒都没有看到傅直浔。 问赵伯,说是年底公务繁忙,翰林院离侯府来回得一个多时辰,三少爷索性就住在官邸里了。 这话明舒是不信的,翰林院又不是六部,难不成年底还要冲业绩? 傅直浔肯定在忙什么大事。 又回想了下小说的故事线,这个时候朝中并无变动,后宫皇后病了,太子快要迎娶太子妃秦楠了。 秦楠一入东宫,就找了个借口杖毙木樨。梵音公主彻底孤立无援,备受下人欺辱,大冷天被泼冷水,放老鼠钻她被窝…… 太子日理万千顾及不到——即便他知道,也只能处置下人,不会动秦楠,梵音公主仍是待宰羔羊。 对比一下,明舒竟无端生出一种“其实傅直浔也还行”的错觉来。 至少,他和下人都没虐待过她,木樨也没出事。 开局已逆转,明舒自然得多多努力。 先是托傅言善去“品古轩”一探,是否还缺风水师?若是“品古轩”不缺,帝京其他古董铺需不需要? 这事程氏是赞同的:“唯有银子才是真靠山!你要挣钱,我支持你!” 明舒又一次对二伯母刮目相看,便毫不客气地让她带自己去看了那两间商铺。 一家茶楼,一家当铺,地段好,生意也不错,程氏出手是真大方。 茶楼有三层,第一层接待普通茶客,二层雅座,三层则是包房。 明舒有个想法:“我想把三楼的包房停了,改做风水生意。一楼和二楼的客源,便也是三楼风水铺的客源。” 程氏琢磨了一下:“这茶楼做的大都是贩夫走卒和书生的生意,最多来些附庸风雅的富户,不瞒你说,三楼包房大半时间是空的,你改做风水生意也好。” “不过,从一楼和二楼的客人里可挣不了银子。算卦改风水,驱鬼保平安,得从有钱人下手。这样,客源我跟你二伯父想办法。” 明舒越发喜欢这个二伯母了:“那就有劳二伯父和二伯母。但这一楼和二楼客人的生意,我也得做,口碑传出去,您和二伯父也好帮我说话。” 程氏点头:“也是这个理。” 明舒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一事,二伯母有没有能遮容貌的法子?一来,我终究是侯府的人,得隐姓埋名;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氏笑笑:“早就想到了,就你这张脸,不遮着还如何做生意?军中有擅易容术之人,我同父亲打过招呼了,今日她便会过来。” 明舒便欣然同程氏回去西院。 谁知一进侯府,两人就遇到了大少爷傅启淙。 傅启淙一身酒气,脸颊酡红,眼神透着一股醉意,由小厮搀扶着,走路都不太稳。 一见明舒,醉醺醺的眼瞬间就亮了:“三弟妹!上回多亏你提醒阿锦,她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呢。若是无事,去同阿锦坐坐吧……” 程氏冷冷地打断:“有事!袁氏好大的脸,她一个妾室,让侯府正儿八经的三少夫人去陪她坐一坐?大少爷,你醉了,先去醒醒酒吧。” 又骂小厮,“你们都是死人吗?大少爷醉得都神志不清了,还不赶紧扶人进去!” 也不等傅启淙回话,拉着明舒就走。 边走还边不解气地骂:“在家宠妾灭妻,在外眠花醉柳,傅家好歹也是正经侯府,怎生出这种不要脸面的淫虫来!明舒,以后遇到傅启淙,你就骂回去,二伯母给你撑腰!” 明舒笑而不语。 骂怎么够? 这傅启淙简直阴魂不散,她去西院总能遇到他,眼神赤裸不说,已经开始言语挑逗了。 一次两次还能忍一忍,这三次四次的……下回再见到,她会让他明白“不能人道”是何滋味。 不过,她不免有几分纳闷:傅启淙的确是淫乱的面相,一般这样面相的人,父母之中必有一人是相似情况。 可听云夏说,大伯父性子古板,只有大伯母一妻,没有妾室通房,是出了名的端方之人。 至于大伯母徐氏,在家修行多年,是半个佛门弟子。 傅启淙随谁呢? 正想着,一个鹅黄的身影跑了出来。 “快跑呀!你们再胖下去,大山小树就要把你们烤着吃掉了!”傅湘赶兔子赶得上气不接下气。 兔子倒是悠哉游哉,跑几步,啃两口草,把傅湘气得小脸鼓鼓的。 程氏瞧得哭笑不得,又苦笑着对明舒道:“我这是养了三个小孩子,整日鸡飞狗跳的。” 明舒看着跟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傅湘:“二小姐这样的情况,有一半缘由是魂魄受损。” 程氏心一紧:“那把受损的魂魄补好呢?” 明舒:“可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程氏知道让痴了多年的女儿变成常人,的确强人所难,若能同明舒说的一般,也很好了:“那就劳你费心。” 明舒颔首:“一定。” * 中院。 傅启淙一进院落,便瞧见了大少夫人柳氏。 她穿着秋香色的袄子,与明舒今日穿的裙子颜色很像。 傅启淙眼中欲念大盛,一把推开小厮,在柳氏惊恐的呼声里,扣着她就进了屋子。 日头渐渐西沉,夜幕降临,寂静的院里,寒风瑟瑟。 压抑的低泣,渐渐成了痛哭,最后变成凄厉的惨叫,被风吹碎,零落凋零,直至再无声响溢出。 柳氏的两个丫鬟站在院外,满面惊惶,瑟瑟发抖,脚却不敢往里移动半步。 两人都知道,进去的下场,就是同大少夫人一样。 她们经历过,跟地狱一样,生不如死。 三进院落与四进院落只有一墙之隔,却无人前来探看。 直到惨白的月光,在凄凄黑夜里散落,那扇地狱之门才被人踹开,傅启淙满脸怒容,嘴里骂着“晦气”。 两个丫鬟吓得蹿到角落里,恨不得把身子缩进墙里。 万幸,傅启淙没瞧见两人,跌跌撞撞地去了二进院落。 两人才战战兢兢地进了院子。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摇曳的烛光下,只见一室狼藉,踢翻的圆杌,撕裂的绸布,鞭子,木棍,剪子……还有各种淫器,随意丢着。 床沿上,软绵绵挂着一个了无生气的身躯,不着片缕,身上遍布青紫和鲜血,下体污秽不堪,血流不止。 被剪得跟狗啃似的头发,覆着一张死人般的脸,口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第22章 娘亲,好冷,好疼啊 两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哭着说:“去找大夫人吗……” 一个却犹豫:“大夫人不会管的,只能、只能去求老夫人……” “可是老夫人还病着,大少爷要是知道我们去找老夫人,我们也活不成了……” …… 惨白月色越来越淡,床沿的气息越来越浅,直至在唯唯诺诺的哭声里,彻底消散。 * 这一晚,明舒反复做同一个梦。 白惨惨的月光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在哭。 “你是谁?”明舒问她。 她仍是哭。 “你在哪里?” 她没有回答。 寒风萧萧,月色如刀,她秋香色的衣衫在一片斑驳里,碎成无数片,随风四散。 女子不见了。 明舒只来得及抓住一片碎布。 她刚摊开手,碎布便化为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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