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肉身近在咫尺,可魂魄却被死死定住了,寸步难移。 他回不去自己的肉身,更没办法逃,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等整个魂魄都被恐惧浸透时,监狱里陡然冷了下来。 有阴间的亡魂,重回人间。 王启钧。 余德明。 商娇娇。 …… 还有那惨死的一家五口。 他们都回来了。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白藏的魂魄止不住颤抖:你、你们想干什么…… 青衫宽袍的女子铺开一条长长的白练:“把你害死的人,把你做过的罪孽都写下来,不准漏掉一个,也不准写错一字!” 白藏的魂魄回到了他的肉身,可他依旧不能说话。 他盯着血淋淋的手掌,浑身抖如筛糠。 “写!” 青衫宽袍的女子好似地狱判官。 白藏胆破心寒,哪还有风水师的风骨? 他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上,以血为墨,颤抖着写了起来。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罪孽,渐渐铺满了整条白练。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白藏嘴唇哆嗦,眼中皆是祈求:放、放过我吧…… 明舒冷漠如鬼厉:“在你为贪念杀他们时,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她看向环绕白藏的亡魂们,“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去吧。” 亡魂一个接一个,毫不犹豫地扑向白藏。 明舒默默转过了身。 她的背后,白藏的魂魄被撕得粉碎,再无轮回可能。 * 当一切结束,明舒将一众亡魂送回阴间,又去了趟白府,从密室里取回了一物。 返回傅家后,耗尽精力的她,又陷入了沉睡。 傅直浔靠在墙边,看她脚步迟缓地进了屋,唇角缓缓勾起。 明日天一亮,帝京就要翻天了,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又睡了。 真是个不爱看热闹的人啊。 五更天,狱卒发现了白藏的死和那长长的血书。 大理寺卿连折子都来不及写,直接带着血书上朝。 然而,他都没将事情说完,就被皇帝阻止了,让他朝会后来御书房。 等大理寺卿走出皇宫,心中一片暗沉。 那份血书和白藏的死,终究又是一份永不会见天日的密卷。 他能理解,白藏犯下这滔天罪行,让钦天监颜面何在,让钦天监的主子——皇帝颜面何在? 更何况,血书里死的四十九人,如今有几位的家人,官位可不小啊。 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钦天监讨还公道,皇帝又如何决断? 大理寺卿苦笑。 算了,并不是每一桩案子,都能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律法是底线——但,随时可以被皇权击穿。 说到底,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替皇上分忧,不是吗? 想是这么想,可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却也只能甘心。 一早上都在皇宫里的大理寺卿,并不清楚,他以为只有大理寺和皇上知道的事,早已传遍全帝京。 一模一样的血书,高高悬挂在帝都东南西北四条最热闹的街上,好像亡魂送来的白幡。 而白幡上的血字,四十九条人命,都是血淋淋的冤屈。 这些亡者有家人,有亲朋,再不济还有邻里,活人也要一个公道! 翰林院侍书王启钧的家人,毕景的父亲、五品骑都尉毕文辉率先冲到了大理寺门口,要求彻查此事。 然后是余德明的好友,如今也在朝任职的几位官员,也来到了大理寺。 …… 皇帝想压下的事,百姓却不让。 尤其是国子监等一众热血读书人站出来后,帝都民间群情愈发激昂。 大理寺卿再次面圣,以民心不可动摇为由,请求重审白藏案。 皇帝恼怒不已,却也只能同意。 这一回,大理寺卿意气风发地走出皇宫。 可案子并不好查,因为除了血书,找不到其他证据。 白藏亲手所写“以祭祀阵法夺人气运,毁去其阳寿”,这阵法痕迹呢? 而白藏的死,更是古怪。 他的尸体,以一种常人不可能扭转的姿势倒在地上,面容惊惧如厉鬼。 虽说身体并没有什么伤痕,但肯定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然而那一晚,狱卒并没有听到惨叫。 白藏是怎么死的?他又为何会心甘情愿写下血书? 唯一的解释,是那四十九条冤魂索命。 因为王启钧的夫人说,她在大理寺监狱察觉了亡夫的气息,他肯定来过这里。 但这能当证据吗? 大理寺卿陷入了沉思。 * 傅家。 这一回,明舒只睡了三日。 清虚道长来了,把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白藏案细节同她说了:“师父,你干的?” 明舒点头:“对,我干的。” 清虚道长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你能把阴间的亡魂引到阳间?!” 明舒:“想学?” 清虚道长点头如捣蒜。 明舒鼓励道:“你如今的风水术品级,若按我们无名派的标准,大概是一级。通阴阳、入阴间,得三级,至于带亡魂来回阴阳,至少得五级。加油!我看好你。” 清虚道长有些难以置信:“我只有一级吗?!” 明舒诚实回:“是啊。” 清虚道长的天塌了,兴致勃勃地来,垂头丧气地走,都忘了问白藏用来夺气运的阵法是什么。 不过,明舒却没有忘。 阵法的关键之物,她已取回。 那晚她来回阴阳两界,精疲力竭,便先将东西封印存放。 今日可以好好去研究一下了。 明舒打开最东边的屋子,刚解开封印,便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 “这东西也来自上古那个神秘的祭祀阵法?” 第97章 明舒的软肋 明舒回头望去,只见傅直浔走了进来。 她脱口而出:“今日十八,你没上值?” 傅直浔弯了下唇角:“托你的福,大理寺彻查白藏案,我是关键证人,一早就从翰林院被喊去问话。问完自然就回来了。” 明舒“哦”了一声,并没有细究他为何不是回翰林院。 傅直浔见她盯着那个白陶盂不吭声,不禁提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明舒“嗯”了一声。 傅直浔蹙眉,这么敷衍? 不过他也没追问,抱胸倚墙而立,看着她跟鉴宝一样,弯着腰仔细打量白陶盂。 好一会儿,明舒才抬起头来:“在龙骨文关于那场祭祀的记载里,有这个白陶盂吗?” 傅直浔摇头:“没有。” 明舒眉头微皱:“这就很奇怪了,白藏布的阵法,我能确认跟那场祭祀同源。” “而这个饕餮纹白陶盂,肯定也是那场祭祀里的礼器。” “不过,这个白陶盂的历史,肯定比青铜方尊和阴阳双玉要早,而且它没有浸染任何的尸气、怨气和戾气,它甚至有一种——祥和之气。” 明舒不能理解,“我实在不能把它同攫取人气运、夺人性命的邪阵联系在一起。” 傅直浔沉默片刻:“虽然那场祭祀有尸山血海的献祭,但这只是手段。说到底,祭祀的目的是祈求天地鬼神、山川海河赐福。” “我记得龙骨文记载,上古有很长一段时间,天气酷热,草木不长,牲畜饿死,人自然也很难活下去。” “兴许就是如此,族落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向天地献祭,祈求天降甘霖,五谷丰登。” 他指了指饕餮纹白陶盂,“这件礼器,兴许便是这场祭祀最重要的东西。” 明舒懂了:“如此说来,这个饕餮纹白陶盂能汇聚四方气运,赐予百姓活下去的机缘。” 她眼睛一亮,“这是个宝贝啊!” 傅直浔哂笑:“聚宝盆啊?那你要不要试试往里面放一块金子,兴许它能生出一盆金子来。” 明舒无语,当她傻子呢? 她没接这话,继续道:“我大概知道这个阵法是怎么一回事了。” “白陶盂外面的饕餮纹,还有里面古怪符号,只要用阵激活,便有召唤的效果。” “白藏将施咒的一半五谷放在白陶盂里,那么白陶盂的饕餮纹和符号便会自动找寻另一半五谷,并吞噬距离五谷最近之人的气运。” “但他明显把这个阵法大材小用了,还走了令人不齿的旁门左道。” “这饕餮纹白陶盂可聚集天地之间的气运,若是灾荒年,可让万物生长,若有洪水瘟疫,也能消灾避祸,拯救天下万民。” 傅直浔一笑:“果真是名门正派出身的风水师,心心念念皆是天下苍生。” 明舒受不了他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怼回去:“你难道不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吗?” 傅直浔没回这话,只问:“那你能布这个阵吗?” 明舒沉默了。 她不会。 傅直浔纳闷:“你都让白藏交代了所有的事,他难道没说这白陶盂的来历和对应的阵法?” 明舒如实回复:“白陶盂来自岭南白家,阵法也记录在书卷里。白家这几代凋零得厉害,族中密卷和法器都没人管,更何况是一只瞧着不起眼的白陶盂?” “白藏也是查阅书卷时,偶然看到了几张残卷,又找到了这个白陶盂,潜心琢磨了十来年,才能施展这个阵法。” 明舒叹气,“从他的记忆来看,他对白陶盂和阵法的认识,还不如今日你我的一番讨论深。” 傅直浔也跟着叹气:“那他这资质,还能当上钦天监少监,纯属撞大运吧。” 明舒:“他资质也不算太差,能还原出这个阵法,还有他布在镇南侯府的杀阵,足见他如今的能力至少高出清虚一大截。” “只不过,他欲念太强,又希望事事都走捷径,这是玄门修行的大忌。他这些年修为无法突破,原因也在此。” 提及镇南侯府那个杀阵,明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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