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您冷不冷?”木樨觉得今晚的风像往骨头缝里钻,冷得厉害。 明舒接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了木樨。 木樨赶紧道:“奴婢不冷,您别着凉了——” “这不是普通的冷,这是阴气。我受得住,不会生病,可你会。”明舒说。 木樨愣了下,随即赶紧跟上明舒:“我们现在去哪里——” 话音戛然而止,木樨浑身一抖,手里的灯晃了晃,前方的黑影也跟着一晃,惊得她一把抓住明舒:“前面……它、它过来了——” 明舒胆子再大,这时候心也慌了下。 她一把抽出荷包里的黄符,结印施法。 符纸灼烧,明晃晃的火焰映出傅直浔艳如妖孽的脸。 明舒心陡然一松:“你晚上不睡觉啊?” 傅直浔声音凉凉:“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又是做什么?” 明舒也不瞒他:“这院子里莫名多了好多阴气,我觉得不对劲,出来探一探。” 傅直浔慵懒的眉眼顿时凛冽起来:“哪种阴气?” 明舒蹙眉:“亡魂的阴气……死人!” 她骤然反应过来,“灵堂!木樨,你去赵伯那待着,别跟过来!” 她提着灯就往前跑去,裙角在橙黄的光里翻飞,宛若暗夜里的蝴蝶。 傅直浔眸光沉了沉,大步紧随而去。 他很快追上她,两人并肩同行。 越靠近灵堂,那刺入骨髓的阴冷便越发厉害。 明舒受不住了,她冻得发抖。可这样的冷,却又不是多穿几件衣服便能抵御的…… 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随即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冰冻骨髓的难受顿时化解了不少。 明舒转过头去,只见傅直浔眉眼清冷,身上只着一袭单薄月白长衫。 “你——不冷吗?”明舒有些奇怪,这么重的阴气,她有修为在身都抵不住,他倒一点事都没有。 “与其关心这些,你还不如关心关心灵堂里的尸体。” 傅直浔睇了她一眼,“没闻到血腥味吗?” 经他提醒,明舒也察觉了,本就紧绷的心,陡然一颤。 但随即想到:对付怨灵阴气这些,她擅长,而对付活的贼人,傅直浔擅长。 没什么好怕的。 明舒反手握住傅直浔的手,径直往灵堂走去。 傅直浔余光不由扫了眼两人握着的手上。 本是怕她冻晕驱不了鬼,他才给她输内力,她倒也挺不客气。 灵堂周围本燃着一排灯,如今却只剩两三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地亮着。 摇曳的昏暗烛火,照着一地狼藉。 血腥味越来越浓,涌入鼻间,令人作呕。 明舒忍着恶心,打量四周:“这是……血?!” 远处只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走近了才看清,满地都是血,好像下雨似的,落得到处都是。 血还未凝固…… 明舒瞳孔骤然放大,胃仿佛被什么东西拧住,恶心得她几乎就要吐出来。 灵堂的地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尸体被扒了皮,破膛开肚,内脏全失,头颅也被撬开,脑髓不见了。 明舒见过不少死人,可死得这么惨烈的,实在是头一遭。 她一时没忍住,侧过头去干呕。 若非扶着傅直浔,她差点就趴地上了——而地上,都是血。 傅直浔眼神骤冷,随即眼底深处泛起血红之色,仿佛火山爆发,迅速将一双冰冷的眼眸染成赤红。 浑身亦是紧绷。 明舒呕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而等她缓过神来,傅直浔眼里的赤色已全然消失,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冷更锋利。 “去看看傅启淙的尸体。” 明舒催动体内清气,缓解不适,迟疑了一下,才随他走到还未合上的棺木前。 寿衣成了碎片,尸体被拖过来挂在高高的棺木边缘上。 剩下的,就一模一样。 剥皮,开颅,内脏和脑髓全失。 “是什么作祟?”傅直浔问。 明舒摇头:“我不知道,但是——” “亡魂也好,怨灵也罢,是不会吃人的内脏和脑髓的。能这么做的,一定是活物。” 傅直浔皱眉,正常人也不会。 明舒心头猛地一颤,转身走到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一咬牙,食指轻触他眉心。 指尖传来黏糊冰冷的触感,让人心里发毛。 下一瞬,明舒脸唰地白了:“他的魂魄没了!” 傅直浔:“什么意思?” 明舒:“人刚死的几个时辰内,肉身对魂魄还有牵扯,魂魄不会离得太远。你看地上的血迹都还没干,说明他刚死不久,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魂魄,那便只有一个解释——” 她面露惊悚之色,“那怪物不仅吃尸体,还食魂魄!” 傅直浔亦是一惊,脑中迅速掠过一个模糊念头,他刚抓住,便听明舒说出了两字:“鬼胎。” “鬼胎有了人的意识!” 明舒直勾勾看着傅直浔,声音有些发颤,“傅直浔,糟了。它如今在袁姨娘的腹中,是个活胎,我不一定能制服它。” 第52章 被咬了一口 傅直浔神色肃然。 这是明舒来定远侯府后,头一回如此慌乱。 “你怕鬼胎?”他目光沉沉,没有往日的冷漠,多了几分沉稳。 “也不能说怕,就是没信心。我听师父说,师祖是在降服鬼胎时死的……” 她顿了顿,面色黯然,“很惨烈,师祖快百岁了,修为在玄门里数一数二,却被鬼胎活活咬死。几个徒弟都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在雪地里冻成了冰块……我如今的修为比不上师祖。” 傅直浔沉默了下,镇定地看着明舒:“不一样。” “什么?” 他唇角微微一勾,眉目张扬,“有我在,即便你修为比不过你师祖,也不一定会输。” 明舒一怔,这人还真是……嚣张。 不过,他也有资格。 兴许是把心里的惧怕说了出来,也或者是傅直浔自信的话,明舒的慌张少了许多,头脑便也越发冷静了。 “先去找袁姨娘。” 她松开傅直浔的手,提灯出了灵堂。 傅直浔的手倏然一松,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随即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脊上,剑眉挑了一下。 穿过两个院落,便到了袁姨娘的住处。 卧房的门半掩,明舒推门而入,暗沉沉的屋子被灯一照,便能看清全貌。 桌椅摆放整齐,连丫鬟都还睡在拔步床外侧的木板上,唯有床上被褥大掀,没了主人踪迹。 明舒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去探丫鬟。 没被扒皮剖腹,全须全尾的。 她再伸手一探,有鼻息! “醒醒!” 明舒用力推丫鬟,后者迷迷糊糊醒来,陡然一惊,“三、三少奶奶——” “袁姨娘呢?” “姨娘?姨娘睡着呀——”丫鬟瞧见空荡荡的床铺,一骨碌爬起来,“姨娘她去哪了?奴婢怎么睡这么死,糟了糟了,姨娘肯定要骂死奴婢了……” 明舒死死盯着丫鬟,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有作假。 可如果灵堂里吃人内脏和脑髓的事是袁姨娘干的,为何丫鬟没事? 鬼胎何必舍近求远? 如果不是袁姨娘…… 明舒心一惊,当即打断丫鬟:“先在院子里找找!” 丫鬟急忙披上衣服,点了灯,净房厨房都找了,又把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嬷嬷都喊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一通,哪有袁姨娘的人影? 明舒和傅直浔面面相觑:院子里的人都安然无恙。 傅直浔:“你能找到袁姨娘?” 明舒点头:“能!” 她走到袁姨娘的梳妆台前,低头细翻,终于在篦梳上找到两根长长的发丝。 又打开灯罩,烧了发丝,再从荷包里取出朱砂与黄纸,将发丝灰烬与朱砂混在一起画了一道符,注入玄清之气。 黄符晃晃悠悠地飘出屋去。 明舒对傅直浔道:“跟着它!” 黄符翻过墙,飘过两院之间的小花园,进入另一重院落。 明舒与傅直浔紧追其后。 突然,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明舒陡然一惊,不由加快了脚步。 声音是从东厢房里发出的,那里明舒很熟悉,下午她还在那间屋子里待了许久。 是徐氏的住处! 周围亮起了几盏灯,下人听闻声响也出来了。 明舒冲在最前面,一把推开了门。 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地上有什么在蠕动,经灯火一照,那东西猛然转过头来。 明舒仿佛被点穴一般,僵在当场。 那是一张满是血的脸,眼中全黑,不见一丝眼白,黑沉沉的好似鬼洞。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怖的,那人嘴里咬着一块血淋淋的肉。 她用一双漆黑的眼看着明舒,嘴张至最大,一口就将肉咽了下去。 明舒只见一大团东西,从那人的喉咙一路往下,直至高高隆起的腹部。 这人是……袁姨娘! 明舒的胃又开始抽搐,腿亦有些发软。 袁姨娘移开了目光,又朝着地上的人咬了下去。 明舒强忍恶心与虚软,急忙取出一张黄符,注入清气,朝袁姨娘扔了过去。 黄符灼烧,惊得袁姨娘抱头躲闪。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闪过,傅直浔一把抓起袁姨娘,朝一边扔去。 袁姨娘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突然抱住了傅直浔。 傅直浔眼神骤冷,抬脚就踹。 袁姨娘张开满是血的嘴,朝傅直浔的脖颈咬去,被他一个侧头闪开,踹脚的动作却未停。 袁姨娘面容扭曲,似发了怒,不管傅直浔如何踢她甩她,她就是不松手——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倔强地不服输。 傅直浔终于失了耐心,但见寒光一闪,长刀出鞘,劈向袁姨娘。 可袁姨娘仿佛不觉,一口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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