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东宫生活_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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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着喉管一路向下滑至胃袋，他的意识遇上无法抵抗的昏沉，朦胧间，手无力垂到地上，他大约是要死了。死前居然回光返照起来。走马灯似的播放他这失败的小半生。他看到年轻的宁狄英和沈耕辰。儿时起父母就从未停止过争吵，一个因为下嫁而颐指气使、怨气横生，一个高娶但自尊自傲不愿低头，吵起来什么恶毒的话都向彼此身上砸，完全不顾及夹在双方之间无辜的小孩。他姓宁，从被母亲报复似的取了牧星这个名字，和他父亲耕辰凑成对子，他的人生就渐成这对夫妻互相争斗的恶果。后来二人分居，宁狄英在京畿主持宁家事务，而沈耕辰则迁去越州发展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宁牧星实实在在过了几年好日子。他有了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有了优秀的学业，人人都夸他不愧是宁家的孩子，他在这种夸赞里反而愈发沉静内敛，因为他也曾见过他们背地里嫉恨宁家滔天的权势，诅咒宁家迟早有一天倒台，诅咒宁狄英一介女流担不起宁家。周围人都戴着面具，对他又是讨好又是愤懑，他逐渐懂了妈妈为何如此有生存焦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祖宗荫庇带给后人的恩泽，不会超过五代人。这是他在去越州之前的人生。番外她是阴郁女主（二）宁牧星猛的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回到了父母分居那天，选择跟妈妈还是跟爸爸。心脏突突狂跳，药物过量导致的濒死体验令他心脏不舒服极了，他抬头，凝视着两个大人晦暗不明的脸色。他走向沈耕辰，这次，他选择爸爸。京畿到越州的转学手续很快下来，他找了父亲助理，又把学籍从越州转去清川。沈耕辰并不过问他的事。他顺顺利利去到她的学校，这回，一切的事都还没开始。他的到来，令清川初一二班掀起小小风波。他克制住自己表情，用尽量平和温柔的语气对禾秒道：“老师让我坐这里，和你做同桌。” 女孩抬起眼睛，一双冷淡的眼睛扫过他，没什么表情，“嗯，你坐吧。” 下课后，宁牧星被后桌拉住，“你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她坐一起吗？” “我听说她妈妈是出去卖的，专门给人当小三的！” “我们这个片区谁不知道啊，而且之前还有传销组织的人上门泼红油漆，你说说看多吓人啊，新同学，你也小心一点。” 他们七嘴八舌讲话时，声音并不避着人，禾秒上厕所回来，他们依然压低了声音在说。女孩表情没什么变化，拿起习题册，一笔一划慢慢写题目，只是脊背僵直着，强撑自尊。那些话穿过宁牧星的大脑，搅得一阵生疼。他先前只知道她家里情况不好，没有想过因为这样的家庭，她在学校会遭受怎样的非议，初中都是就近分配上学，同一个小区的学生早就将她家事迹宣扬得沸沸扬扬。他心疼得好像有把刀子在往肉里扎。后桌见他脸色不好，停下来询问，“牧星，你怎么了？” 没想到这话惹来他的爆发，他大声质问：“一个人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出身吗？” “做什么事、成为什么样的人，才是可以选择的，我坐到这里，她一直很安静在学习，我觉得她当同桌很好，而你们一直拉着我说她坏话，你们又是什么很好的人吗？” 这番话，说的人哑口无言。后桌两个人尴尬一阵后，又清楚不能得罪他，于是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向她道歉。” 后桌不可置信，“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宁牧星黑眸煞气腾腾，“我说，向她道歉！” · 初一刚开学没几天。宁牧星观察到，教室最后一排有个位置常空着，然后便意识到那可能是江问的位置。某天他看见这少年大摇大摆走进来，趴在桌上睡觉。禾秒抱着作业本，尽职尽责地当这个小组长，收齐这个组所有作业本，她拍拍他的肩膀，“我收作业。” 江问通宵打游戏，困得很，偏过头看她，耳朵染上一点点粉，但口气还是无所谓的样子，“没写。” “哦，下次要写，老师让我收齐的。”她转身便走。坐回座位上，她的新同桌，用隐晦的视线在她和江问之间来回打转，他自以为很隐蔽，但他对禾秒似有若无的关注，早让这个十分敏感的女孩子发现了。她扭过头盯着他，“你在看什么？” 宁牧星愣了下，视线交汇持续了有一分钟，他慢慢笑起来，“下次收作业我帮你一起收吧，你从前面我从后面，这样快点。” 禾秒皱皱眉，“没必要。” 宁牧星又露出那种有点为难的表情，秀气的眉毛拧在一块，“可是，你收得太慢我还要等你进位置。” 她最怕影响别人了，想了想，干脆点头，“行，那下次麻烦你。” 晚自习下课后，禾秒回家。新同桌又是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后。她忍无可忍，“你为什么跟着我。” 宁牧星无辜摆摆手，“我家也住那个方向，b栋501。” 禾秒惊讶看他，课间活动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这个同桌的事，从京畿转学来的，好像以前成绩也特别好，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当官的，这样的人，居然也住老破小吗？她对别人的事并不关心，看他神情不似作假，便由他去了，自己快步地往家方向走。不过这之后，她莫名其妙地就和宁牧星搭上伙了，宁牧星单方面黏上她一起回家，哪怕轮到她值日，他也会在教室里帮她做完，然后一起回家。 “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还是有点危险的，你说对不对？”他摆出很无辜很可怜的表情，眼睛圆圆的，眼尾往下耷拉着。路灯下，禾秒发现他皮肤很白，白得不像是天天中午会顶着大太阳去操场打篮球的人，女生们围在玻璃窗前看他打球，偶尔几个惊呼，会吵醒正在睡午觉的禾秒。他是阳光的，善良的，漂亮的，受人欢迎的。禾秒不自在地撇开眼神，“随你。” 初二上学期的时候，姜艺茹回来要把房子卖了，卖的钱去填债务，顺便去市里开个美容店。女人猩红的指尖，夹着星星点点的烟，对禾秒道：“在村里上学一样的，学习好哪里都能出头。” 宁牧星从楼上下来，照例敲了敲门，等禾秒一起去学校，便看见她眼睛红红地出来，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禾秒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一见到他这样关心她，便脱口而出，“我妈妈要把房子卖了，我要回乡下念书了，怎么办？” 她学习好，很大一部分是靠自己努力跟上老师的节奏，清川的老师肯定要比安江镇的老师好太多，她已经在焦虑万一考不上高中怎么办了。颤抖的手臂被他握住，他找寻她慌乱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禾秒不自觉地便被那双眼睛吸引住，她呆呆地看着他。 “我会替你解决，你好好的，别太担心，好不好？” 她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