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摇大摆地经过一楼客厅，见到李冬湖还没走，坐在餐桌边打电话。 齐贺年也不饿，纯为了气人，站到边上拿了个水煮蛋，勾着笑脸同李冬湖点点头，指了指门，无声口型道：我先走了。 李冬湖的目光落到他脖颈上新鲜的草莓，目光一凛又很快收回，想温和大度地微笑，最后却变成冷笑。 冷得电话那头的李夏池一愣，以为他回清川生意不顺利。 齐贺年关上门，走路的功夫，一直在反刍那个眼神，哈哈哈哈，他可什么都没做，昨晚脱了件衬衫把人留下来，这种情况下她用力嘬他两口，这很奇怪吗？哈哈哈哈哈。 他推开书店玻璃门，叮铃铃响，禾秒趴着抬起头，见是他，又低下去玩手机。 齐贺年凑过去，手机界面是个破消消乐游戏，他纯粹不满意禾秒的注意力留在这种低智小游戏上，一把把手机抢过去，“我要玩你手机。” 禾秒把手机扔给他，自己去整理店中央的展台，但他立刻跟上来，“我要整理。” 接下来禾秒干什么，他都抢先一步。 “我要擦桌子。” “我要扫地。” “这个书我要看。” 禾秒烦得把书一扔，“信不信我揍你” 他黏黏糊糊，把整个脑袋都搁在她肩膀上，下巴尖尖的硌人，他深情望着她：“你揍我我也乐意。” 禾秒被他的表情恶心地一抖，跟他简直说不通话，便任由他贴着自己了。 慢慢的，小学门口渐渐有家长来送小孩上学，也间或有人进来买东西。 不用禾秒说，齐贺年也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他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个破破旧旧的围裙，到底还是穿上了，毕竟衣服是白色的不耐脏，还要和禾秒待一天呢，他拿起抹布去擦书架。 门口，一个瘦瘦的男人牵着个六岁的小女孩进来，挑了副七巧板放收银台。 禾秒接过来一扫，“十块钱。” 她抬头，望见一双惊讶的眼睛，他道：“禾秒？” 这声音带着点陈年旧灰的闷，好似把她带回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是认识的人，江问的某个小弟，禾秒想起名字，“小双？” “你现在在干收银？”他惊讶。 但看她周身气度不凡，头发光泽皮肤细腻，不像是落魄的样子，他猜测：“这书店是你的？” 禾秒摇摇头，“原来的收银员请假了，我就过来帮忙看看店的。” 小孩听大人说话累，揪了揪爸爸的袖子要抱抱。 张田双把女儿抱起来，“打招呼，这是禾秒阿姨。” 小姑娘怯生生，声音低低细细地叫阿姨好。 禾秒心里好似一阵酸涩涌上来，这么久了，原来那个又瘦又矮、老被人欺负的张田双都有女儿了，往事一阵风吹过，有人永远留在那阵风里。 禾秒勉强笑着应，“真乖呀，叫什么名字。” 他们说话的时间有点长，引起书架后面齐贺年的注意，他看了看那抱着女儿的男人，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禾秒看他的眼神太深刻，还有点哀伤。 他慢慢从架子后面走出来，表情很冷，禾秒接触到他眼神时，猛然想起来有多不合适。 找替身这事他们两个人关起门来荒唐也就罢了，要是让张田双看见，这简直太…… 但她想阻止齐贺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小女孩趴在爸爸后背上，率先看见了一个冷冷酷酷的大哥哥，谨记着爸爸说的要叫人，于是叫道：“哥哥好。” 张田双回头，空气凝固了一秒，他屏住呼吸，怔怔回望禾秒。 “问哥……” 禾秒立刻道：“他不是，他长得有点像而已。” 没想到张田双情绪激动起来，“什么叫长得有点像而已！你这样把问哥当什么了？” 这个问题，禾秒回答不了。 否认江问，对不起故人，否认齐贺年，会伤害眼前人。 但她沉默的那几秒就是答案。 张田双拿起七巧板，气呼呼抱着女儿就走。 齐贺年盯着他们故人相认却以愤怒离场，心一阵阵抽搐。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恨得要死，恨不得替那个人死了，他焦虑又嫉妒，凭什么他不出生在这里，凭什么他落后十几年，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恨死这个傻缺一样的命运。 可他又卑劣地庆幸，如果江问在世，只怕禾秒还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人捧在手心里，他、梁闻识、程嘉屿、李冬湖……几个人合在一块都栓不住她的心，但凡有一个能拴住，也不会几个人苦苦纠缠她了都得不到唯一的待遇，唯一的待遇只怕是就江问才能有了。 不仅是唯一。 而且有可能是独有的热烈的爱。 太痛苦了，齐贺年一想这些就喘不过气来，想把这个世界捣毁了。 他就活该忍受这些吗？ 是的，他是活该。 齐贺年站在她前面，挡住她的视线，“人都气跑了，还看什么呢。” 禾秒瞥了他一眼。 “你不准迁怒我，人家把我认错了，我还没生气呢。”齐贺年靠近她，撅起嘴，好似有点不满，但禾秒知道他是想说两句话转移她注意力。 她把头抵在他身上，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两只手。 “唉，你别说话了，让我抱一下吧。” 第178章 大结局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田双来了，他站在柜台边上，把一个小盒子递给禾秒。 今天，他情绪稳定了些，至少面上古井无波。 他打量书架边那个正装忙碌的男人，男人抬起下巴，倨傲地同他对视。 那种神态，是江问绝不会有的，轻蔑，挑衅，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这下张田双确定这男人没在扮演任何人。 若是有，这演技也太差了。 张田双收回视线，同禾秒道：“这是问哥留在我这儿的东西，本来也是要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铁盒生了锈，禾秒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盖子掰开，只一眼脑袋就嗡嗡响。 里头是一个透明材质的首饰盒，首饰盒里一条手链，金底托着幽蓝色钻石，粲然反射着光。 好像是初中那会儿因为某部偶像剧，班里女生刮起一股戴亮闪闪手链的风。 禾秒自然不会因此浪费钱。 但经过饰品店的橱窗时，难免多看两眼，那时江问道：“你喜欢吗？” 自尊心让她说出言不由衷的话，“谁稀罕，我才不要假钻石。” 他说好啊，那我送你真的。 然后江问就攒呀攒，终于攒够了钱。 张田双家里是开金店的，江问在饰品店描摹了样子，托他让工人照着样子做一条出来。 少年还没等到她的生日，可以送出去的时候。 他去世后，张田双并不打算帮他把手链送出去，注定成遗憾的礼物，送出去也只会惹人伤心。 但见到了那个肖似江问的男人，他便明白，这种纠葛剪不断理还乱，索性让她痛一痛又何妨。 长久的寂静过后。 禾秒眨了眨眼，眼眶灼热难忍，她声音艰涩，“我不能收。” 她把盒子推回去，那手链被远处的齐贺年瞥见，顿时又牵扯出第二个世界的回忆，他也送她手链，一条镶嵌着蓝宝石和碧玺的手链。 她为此还哭了，说讨厌他。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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