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这么多年受的教育了吧?!”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徐楸却好似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是孔梓菱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她表情才有了一丝波动。 吵闹声更大起来,徐楸安然地坐着,冷不丁地,忽然开口:“……你觉得我是勾引他,那就算我勾引他好了。” 两个女生的声音猛地收住,屋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孔梓菱回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邬纯就更不用提。 徐楸大剌剌地迎着她不善的目光,坦然又平静,“你也可以去试试,我绝不拦着。如果你想,我还可以把谢雍的联系方式给你,” 她看着她,嘴角一丝嘲弄的弧度,她好似无辜,说的话却带着直戳痛处的刀锋: “到时候你就可以搞搞清楚,到底是我缠着他,还是他缠着我。” …… 彭瑛回来的时候,邬纯还趴在桌上哭的厉害,大概自尊心受创实在厉害,连关系最好的彭瑛过去哄劝也不抬起头。 徐楸听得烦躁,索性收拾东西和孔梓菱一起出去,不过出了校门口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徐楸打算先回自己租房的地方凑合一晚。 没走几步,看见停在不远处的、徐筱秘书常来接送她的那辆车。 不像偶然,倒像是守着很久了――徐楸这才想起来,中午她挂了徐筱两通电话。 果不其然,对方也很快看到了她。穿着套装、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女人从驾驶位下来,脸上照常挂着徐楸熟悉的微笑: “小姐,董事长让我来接您。” 说起来,徐楸真的很久没见过徐筱了。自从上次陈默当着她的面承诺把陈柔发配出国,她对徐筱和陈家联姻一事的态度就转圜了些,但不知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没传出什么两家要联姻的动静。 那秘书看徐楸似乎并不为所动,又开口:“董事长前不久身体不舒服,想您想的厉害,这几天康复了,特意让我在洲际酒店订了房间,说你小时候最爱吃那里面做的菜了。” 看徐楸仍一言不发,相貌皎好的女人眼神里微微透露一丝难色:“……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不把人接过去,我也不好交差啊。” 徐楸舒一口气,还是上了车。 车窗外的一切都往后掠过,积雪未化,上车前包裹着衣服和裸露在外皮肤上那丝刺骨的凉意消失了,空气中泛着一股轻微的暖香。 一点儿也不意外,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还有一堆纸袋。里面大概是衣服或者配饰,烫金的logo,精致的包装。 是那位给的补偿。 徐楸无谓和徐筱争什么“早干嘛去了”,或是“迟来的爱太轻贱”,她没有力气。看着这些东西,她只有浓浓的厌烦。 洲际酒店,徐楸小时候的确喜欢,那时候她还爱着徐筱,即使对方因为产后抑郁对她发疯,她还是爱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呢,最爱的妈妈推开她多少次都会凑过去的。 徐筱一个人扛下父母留给她的公司,病还没好就要工作,应酬时常常选在全市最好的洲际酒店。偶尔心情好,会带着徐楸。这个时候的母亲,是漂亮温柔的,会牵着女儿的手,给她夹菜舀汤。 徐楸小,不知道母亲是在外人面前“装样”,体面和教养使徐筱短暂恢复成正常人,徐楸喜欢的是这样的妈妈。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酒店的饭菜。 被侍应一路引到订好的房间,推开门以前,徐楸是没想到会在里面看到陈家父子的。 徐筱看起来心情不错,打扮的十分精致雍容。大概是提前得了消息,看见女儿时眼里有喜悦,却并不意外。 陈家父子俩也随徐筱站起来,好似徐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真是好大的阵仗。 “是小楸吧,我是你陈叔叔。以前一直听你妈妈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男人说着,爽朗地笑起来,和徐筱年龄相当,保养得益,是和陈默如出一辙的儒雅稳重。 真不愧是一家人,狐狸和老狐狸――徐楸心里冷笑,态度并不热络,“嗯”一声,就找了个离那叁人不算近的位置坐下了。眼见徐筱冲陈鸿升使了眼色,那两人也像早已料到似的,脸色如常地落座了。 有人敲门进来,陆陆续续把菜摆上桌,陈鸿升又断断续续关切了徐楸几句,见她爱答不理,也只是宽厚一笑,脸上一丝不悦都没有。 中间免不得提起两个长辈的事,徐楸以为又是谈联姻,却不想陈鸿升开口,只谈合作,只字不提要和徐筱结婚的事了。 说是合作,却让利大半给长清――徐楸不知道他们父子俩打什么算盘,祸不到她头上就罢。徐筱一个人带着长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归不是个蠢的,不会轻易让别人哄了去。 吃了半个小时,谢雍发来消息,说家里炖了银耳盅,想来接她。 徐楸正憋得慌,也不管谢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站起来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就要走。徐筱慌慌张张地喊陈默送她,热络的好像亲母子一样。徐楸理也没理,走出门没几步,陈默还是追了上来。 大概明白徐楸油盐不进。 他也不说话,只是和她一道走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陈默接过酒店侍应送来的伞,打开罩在她头顶。 男人肩宽腿长,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是掺杂着风雪声的沉重。 …… 谢雍的车停在洲际酒店门口时,徐楸一个人打着伞站在路边。 伞面已经落了很多雪,谢雍牵着人往副驾驶去,一边帮她收伞,一边拍掉她围巾上的碎雪。他不知道以徐楸的经济能力是怎么在洲际酒店消费的,但他也不打算问――徐楸厌烦被人窥探隐私,他更懂什么叫本分。 等她想说,她自然会说。 上了车谢雍并未立刻发动引擎,而是先握住了徐楸的手帮她取暖――虽然车里已经足够暖和。 徐楸眼神虚无缥缈的,看谢雍时也不专注。谢雍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掌心触到一片冰凉,渐渐回暖之际,徐楸才一点点看向谢雍。 这一看,自然而然就对视了。谢雍受不了徐楸这么看他,即使这眼神里没有爱欲――他凑的更近些,吻在她冰冷的鼻尖,然后又噙住她的唇。 徐楸闭上眼,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响起陈默的话。 “是男朋友吗?要来接你的人。”陈默说这话时目视前方,嘴角还是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谢这个姓,可并不多见。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市长谢稷,正厅级。” 不是正科,不是正处,而是正厅。须知体制内的任何一个台阶,都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在千军万马中杀到正厅级,能力和背景何其磅礴。 “谢雍是谢稷的独子。” “小楸,我真的拿你当妹妹,查他背景是下意识,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行差踏错。” -- 三十九白巧(高h) 权力永远比金钱更难得。 或许陈默真是好心,觉得如今两家关系亲近,不想徐楸那古怪脾气哪日招惹到背景深厚的男友。 可他到底是低估徐楸了――她不拿谢雍当爱人伴侣,也没有丝毫攀附权贵的想法。他什么家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露水情缘而已。 她只是在被谢雍吻住的时候,想到谢雍未来会娶什么样的人。大抵姿容姣好,温良清贵,无论品性还是家境,都足以匹配谢雍和他身后的谢家。 只有这刻,她心口涌起一丝刺痛――倒是有些不舍得,这么好的身子,这么软的嘴唇。 兴许再遇不到第二个了。 这晚徐楸睡前吃药,谢雍停了手里的事转头看她,末了,从旁边桌上的糖果盒里拿一粒白巧,拆开,径直送到徐楸嘴边。 徐楸嗓子眼儿细,每次吞药都很困难,有时候一两颗药丸卡在喉咙,糖衣化掉,铺天盖地的苦味儿冲得她直皱眉。 她以前从来想不到给自己准备糖块儿,觉得麻烦。这次却不一样――丝滑甜腻的白巧在嘴里化开,徐楸紧皱的眉也渐渐舒展开。 “甜吗?”穿淡色家居服的男人眉眼含笑,好像挺得意自己喂了她一粒巧克力似的,要问一句废话来暗示她夸夸他。 徐楸张嘴,舌头上那块乳白色的巧克力半化开,从谢雍的角度看过去,有种隐隐涩情的意味。 偏徐楸还凑过去,含着巧克力吻一下谢雍的唇角,“甜不甜,你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微微雀跃的,而不是刚才从酒店出来时那副心不在焉。 谢雍停顿一瞬,扶着徐楸的腰使她分腿坐在他大腿上,这个过程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勾魂夺魄一样,直到微抬颌骨重重吻上对方的唇,方才慢慢闭上。 自从和徐楸在一起,谢雍吻技见长,也由一开始的被动逐渐转为主动,他吮舔着,用舌头顶开徐楸的牙关,探进去仔细品尝她嘴里的味道。 空调暖风掺杂了香甜,唇舌交缠的暧昧声响此起彼伏。 吻到最后,谢雍近乎完全沉溺进去,喉结不停滚动着,呼吸粗重的不像话。 最后徐楸推了,他才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往下,吻到肩颈,然后埋入胸前,低低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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