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白栀仰起脸看他,“那个……我对这些书很感兴趣,京烛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看书吗?” 银发青年微微顿了下,似乎有些意外。 安静了几息,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 “随意。” 说完他走入了繁复古朴的书架之中,隐去身形,只留白栀站在大厅中。 白栀没谈过恋爱,更没追过人,刚刚脑子里头脑风暴想了半天,得出一个最基础但也很有用的办法—— 投其所好! 她想,要想追人,就要先了解对方的爱好嘛,而他住的地方就是藏书塔,又让人不断送新书过来,本人肯定是很爱看书的。 而她……虽然完全不爱看书,除了正常上课基本没摸过什么课外书,但是为了攻略可以先装一下。 他刚刚说了随意,意思应该是这里的书她可以随便看。 白栀走到书架旁,本想随便找点能看的书,结果眼睛一扫书封,一排排全是她看不懂的鬼画符。 她不信邪走上二楼,这里的书又是另一种语言,看了一圈眼睛都看晕了,也没找到自己能看懂的。 白栀:“……” 这样显得她很呆欸。 远远听到身后轻缓的脚步,白栀忙不迭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翻开,聚精会神盯着看。 就算看不懂她也得装装样子吧! 银发青年从她身旁路过,目光淡淡扫向她手里的书,不知道是不是白栀的错觉,她似乎看着他的视线变得有些迟缓,静默了两秒,而后轻轻挪开目光。 眼看着他又要消失不见,白栀连忙抱着书追上去,眨巴着清凌凌的眼睛看他:“京烛先生,我有些地方看不太懂,可以请你指教一下吗?” 银发青年顿了顿,抬眸的样子像是想要拒绝,白栀却不给机会,用了捧杀大法:“京烛先生这么厉害,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一定对这些书很有研究吧?” 果不其然,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被夸,青年对上她刻意营造的充满求知欲的眸子,沉默了几秒,缓慢颔了下首。 他转身踩着阶梯上楼,发尾红珠晃动间,嗓音淡淡的,“这边。” 白栀从善如流地抱着书跟上去,头顶粉白兔耳随着主人的心意愉悦摇晃,裙摆蕾丝轻晃。 二人来到书塔的其中一层,这里的窗前放置着供休息的桌椅,下午的阳光刚好,不算昏暗也并不刺眼,透过攀附塔外的藤蔓照进来,环境幽静而缱绻。 是很适合读书的时间。 银发青年在窗边长椅坐下,发尾红珠轻轻碰撞长椅。他的头发站起时便垂至踝骨,现在坐下理所当然会落在地上,他慢慢抬手将垂落的银发放置在身旁的椅面上。 白栀下意识地想去他对面坐下,但转念一想,她是来攻略他的,当然要离他近一点,那桌子那么大,坐在对面还怎么找机会? 于是她在他微疑的目光中,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到他身边,快速拾起他放在椅面上的长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然后将柔顺的银白发丝放在她腿上。 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甚至让他来不及反应。 银发青年:“……” 他静默两秒,抬起没有情绪的眸子,嗓音仍淡淡的:“对面有很多位置。” 白栀一本正经:“坐在对面怎么向先生您求教呢?当然是这样更方便了。” 为了不让他再多有微词,白栀直接翻开书,放在桌面上朝他推了过去,指尖随便点了一段。 “京烛先生,这段是什么意思啊?” 银发青年目光扫过她纤白指尖按着的书页,却沉默了下来,浅金色眸子看不出情绪。 白栀疑惑,眨巴眼:“先生您也不知道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在白栀愈发疑惑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终于出声,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嗓音仍平淡,“你是真的不懂吗?” 白栀不明所以,眸子盛着清亮亮的困惑:“不懂什么?” 银发青年垂眸安静看着书。 两秒之后,白栀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她这下是真感到了一点被冤枉的委屈。 别的都可以说她是装的,但这个她是真的一个字也看不懂啊! 白栀头顶的兔耳耷拉下来,想辩解又怕他不信,低头抓着裙摆小声嘟囔:“……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看不懂啊。” 阳光透过窗棂透进来,清透又温煦。 安静片刻,一声轻叹。 “知道了。” 衣袖轻挪,金莲于袖面缓慢吐出朦胧云雾,骨感如玉的长指按着她面前的书移过来,看样子显然是答应了要教她了。 白栀正乖巧等着他开口,却见他忽朝她看来,嗓音平静无波。 “所以你可以先放开吗?” 白栀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搭在她蓬松裙摆上的银白发丝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抓成了一团,凌乱铺散在腿上,束在他发尾的红珠也被她捉在了手心里,指尖慢吞吞地摩挲着。 白栀:!! 她忘了裙子上还搭着他的头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 白栀吓了一跳,连忙撒开手。 这下也不敢再把手放裙摆上了,像小学生听讲一样坐得板正,两手规规矩矩叠在桌上。 不过…… 她暗戳戳想,他的头发手感还挺好的呢,凉凉滑滑的,像绸缎一样,那么长的头发也没见分叉或炸毛什么的。 或许是平时有在很仔细地打理? 白栀脑子里蓦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月光下银发美人慢慢走至温泉旁,轻纱薄衫,屏风后影影绰绰。 在朦胧的水汽中,长至踝骨的银发随着走动轻轻摇曳,跟随着主人缓缓落入水中,白与白的交织。 “这段?” 没有情绪的淡漠嗓音落在耳畔,打断了她的思绪劈叉,白栀连忙回神,嗯嗯点了下头,头顶的兔耳也跟着晃动。 “她的眼睛绝不像太阳,当她看向我的这一刻,窗台照进的阳光也无法与她的瞳毗及。” “她是如此的艳丽。我见过玫瑰如缎,红枝透雪,但此刻她的双颊,远赛过这种玫瑰。” 原来是写爱情的书? 白栀小脸枕在手臂上,听他语气平静地继续念。 “我想,情到浓时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也无法表达我对她的爱恋,我选择用肢体向她袒露炙热的爱意,轻轻吻上她的唇。” 嗯嗯,窗台上的亲亲,听起来还挺唯美。 “我没有经验,但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她是我旧日的亲人,也是我此刻的爱人,她引导着我探索所有未知的她,告知我她的另一面。” 白栀忽然古怪地皱起眉,等等……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继续念:“她拉起我的手,结伴跨过皑雪绵延的山峰,转瞬却又在山谷的花海中徜徉,我在至高与谷底两种极端中几乎窒息,而她的双颊却愈发比玫瑰艳……唔。” 声音被柔软的指腹捂住,戛然而止。 银发青年抬起眼,眼前的少女脸颊通红,原本看着他的视线此刻游移在别处,不敢看他。 长睫掩映的水眸中氤氲着湿漉水汽,头顶的粉白兔耳止不住轻颤。 第7章 畸形的恋爱固然精彩 白栀本来还悠哉悠哉听他念着,虽然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但他的声音泠泠如玉听起来也是种享受。 更何况他长相十分漂亮,只是看那他微红的唇瓣微张,就感觉像是在邀请人亲一样。 只是听着听着白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描述,这个文字,这这这……它正经吗? 在听到关键字眼,白栀几乎是椅子上弹了起来,膝盖压在他身边椅子上,两只手一把捂住银发青年的嘴巴。 “别、别念了!” 京烛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使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被少女压在长椅上,连眼神都没有波动,碎金眸子平静地看着她。 两人中央浮出浅金色的光点,融汇成文字。 白栀耳根烫得厉害,她只是随便从书架抽了一本书,谁想到会是那种书! 怪不得他最早看到她拿这本书眼神顿了顿,在她向他请教时还再三询问是不是真的不懂,天杀的,不管换了谁来都会以为她是故意装不懂来调戏他的吧。 白栀尴尬得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顶兔耳朵耷拉着,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小声开口:“不、不用读了,可以了。” 浅金色光点浮至她垂头可见的视野里。 见他没有过多追问,白栀小小地松了口气,他对于这种事的一切表现看起来并不像正常人,没有羞赧没有尴尬,只是平静与漠视。 他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书,却并不因为念出来而感到迟疑……白栀慢吞吞想着,在她提出“要他念出来”的要求时,他并没有被冒犯的生气,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 正常人应该会对这种事产生情绪,生气、羞赧、亦或是变态一点的兴奋,而他只是疑问。 他的困惑是因为“她要他念出来”而产生的,白栀想,他很大可能是知道人类会对这种事产生别样的情绪,会藏着掖着,会遮遮掩掩,所以不理解她为什么将正常人类隐瞒的东西会摆在明面上。 嗯……他对人类有了解,但是对人类流氓没有了解。 浅金色的光点慢慢流动汇聚,浮至她发呆的眼前。 白栀眨巴了下眼,她没想做什么啊。 她从发呆中回神,抬起眼,看到清清冷冷的银发青年还被她压在长椅靠背上,她刚刚动作急,指间挂了一缕银白发丝,像银戒指一样圈住了纤白尾指。 再往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白栀:“!!!” 她头顶的兔耳朵瞬间立了起来,慌慌张张收回手,“对、对不起,”边说手边撑着长椅的扶手,慌不择路往后退。 但她却忘了身后就是桌子,只有一步的距离,起身时腰身猛地一下就撞上了坚固桌角。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有什么东西在她腰后垫了一下。 眼前的银发青年眸光依然平静漠然,不紧不慢抬起手,修长指节倏地擦过裙摆的衣料,伸向了她的腰后。 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要圈住她的腰一样,格外暧昧。 白栀愣了一下,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青年骨节分明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指间夹着那本垫在她腰后的书。 “……谢谢。” 如果不是垫的这下,她就要尝尝莽撞的苦头了。 白栀挪开身子,坐回长椅上,也不敢再坐在他身边了,小跑去了书桌对面,安安分分坐下。 冷静下来反思,她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奇怪。 做事变得莽莽撞撞起来,很多行为好像没过脑子就做出来了,就像早上鞋子都没穿衣服也没换就跑过去给小熊先生开门,在“猎场”里明知很危险,活着要紧,还是被黑豹舔耳朵就按捺不住挣扎反抗。 就连刚刚,她明明可以用更冷静理智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的,直说让他不要念了就好了,但却根本没过脑子,一下扑了过去捂住他的嘴巴。 ……这些不是她平时会做出来的行为。 白栀皱着眉头,这样毫不避讳以行动暴露出情绪和心中所想的方式,更像是普通动物的行为模式。 动物……兔子!? 白栀猛地反应过来,难道说她长了对兔耳朵,就会被兔子的行为模式感染,变得和兔子一样? 这样就说得通了,兔子的性情温顺胆怯、易受惊,所以她遇到事情也变得一惊一乍的,藏不住心思。还有迟钝和发呆,她刚刚还压着他,莫名就发呆起来了。 白栀揉了揉眉心,怪不得状态栏里会专门出现一个兔子的图标,原来是debuff(负面效果)。 “你的反应很大。” 青年的嗓音冷不丁响起。 白栀抬起眼,看到他再次翻开了那本书,刚刚读的那一页,白皙指尖缓慢触上书页,仿佛在描摹纹理。 “……在念到这段的时候。” 白栀耳根蓦地一烫,当众念这种书当然会……不对,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吧,那也很尴尬。 她深吸了口气,正打算以“自己看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会是这种书”糊弄过去,还没出声,青年又开了口。 这次的声音很低,缓慢又缥缈,像是不解,又像是对于未知的踌躇不前,犹豫不决。 “是因为提到了……爱?” 白栀愣了一下,抬起眼来看他。 青年坐在窗边,坐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不算温柔的风沾着湿润的空气吹动银白发丝,同窗帘一起翻飞。 冰冷的阳光里,他轻垂着银白眼睫,像神明悲悯世人,碎金在他眸中缓慢流动。 之前的猜论在此刻被推翻。 白栀恍然大悟。 繁衍对于神明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名词,是人类间不足为奇的正常行为,他并不会对这种事而产生羞赧的情绪,同样他认为人类也是如此。 他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懂,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作为人类,她是不是真的不懂得“如何繁衍”。 而在得到她确切的答复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就是觉得“怎么会有人类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意思吧。 而他刚刚的疑问—— 就是对于这件事,对于她反应这么大的疑问。在他思维里繁衍人类正常又普通的行为,她为什么会这样不好意思,慌张忙乱,这很奇怪。 所以他将猜想的答案指向了文中所写的……爱。 一个模糊的,无法用语言解释的概念性词汇。 白栀忽然懂了那个傲慢主神的那句话,“你凭什么觉得神会爱上……渺小卑微的人类?” 这句话的重点或许并不在后半句,而在于“爱上”。 神明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要怎么才能爱上一个人?又要怎么才能算是爱上了?如何界定? 空气安静了片刻。 白栀开口:“没错,是因为爱。” 青年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有些困惑起来,像是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抬起眼来看她。 “……只是提到就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白栀点头表示肯定,小脸板起,一本正经:“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止如此,爱上一个人后本身还会产生很大的变化,从内而外的,多方面的。” 京烛:“比如?” 白栀没谈过恋爱,但看别人谈多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为了让他对“爱”感兴趣,张嘴就把自己知道的各种情侣八卦和网络新闻说了一通,全都是正向的。 京烛支着下巴安静听着,轻声复述:“怯懦的人也会因为爱,颤抖着手拿起武器保护爱人。” 白栀嗯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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