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多想,”江随野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头,“天塌下来有哥顶着。” “既然都已经结婚了,那我们不如再去度个蜜月?” “反正京市现在被你的深海鱼雷炸蒙了,你也不想留在这里继续被人当成谈资议论吧?” “我知道你想去云南采风,还想去东南亚吃海鲜,咱们就先在国内玩,玩够了再去国外。” “走吧,机票我都订好了,我们出去玩一圈,一直玩到你心情好为止。” 看着侃侃而谈、兴致勃勃的江随野,关锦书动荡的心,居然在一瞬间就彻底安宁下来。 顾长洲不喜欢在国内旅游,因为顾长洲觉得到处都是人,乱哄哄一片有什么好玩的。 顾长洲也不想去东南亚那边,因为顾长洲觉得东南亚落后又不安全,海鲜吃着有寄生虫怎么办,这样低廉不卫生的食物怎么能被端上他的餐桌,更别说还要顶着高温在露天大排档里和一群游客和当地人挤在一起。 比起这些,顾长洲更喜欢飞到欧洲的私人海滩,让米其林大厨精心烹饪一桌用时三个小时的漂亮饭,给足了关锦书“脸面”和“宠爱”。 听完江随野的安排,关锦书才突然意识到,顾长洲对她的那些好,都是他想对她的好。 可是关锦书真正想要什么,顾长洲从来没在意过,也从来不愿意去满足。 或者说,顾长洲根本不在乎关锦书想要什么。 所以后来关锦书就不愿意开口了,顾长洲想给她什么,她就要什么。 那些名贵的首饰和声势浩大的旅行也的确是顾长洲的宠爱,可是如今想来,跟对一条名贵的宠物狗有什么区别?反正她们吃的也都是澳洲进口的和牛,只是烹饪手法不同而已。 江随野,和顾长洲比起来,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顾长洲对外展示的形象是一丝不苟的深情男人,而江随野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对于关锦书,江随野从来没有“随便”二字。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关锦书说过的每一句话,关锦书的每一个喜好,江随野全都放在心上。 那么张扬的江随野,却整整憋了二十多年,一个字都没有对她说过。 关锦书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是被江随野的随性感染,还是因为关锦书终于从那个沼泽里跳了出来,关锦书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容。 “那我们就好好出去玩一圈,这些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好了!” 顾家一片兵荒马乱。 老顾总参加亲儿子的婚宴,发现新郎临场换了人,立刻一口气没喘上来昏了过去。 被一群人送到急诊室后好不容易清醒片刻,了解情况的时候却得知自己的亲生儿子和继女搞在了一起,还闹得人尽皆知,又再一次昏了过去。 顾长洲风韵犹存的继母在老顾总的病床前擦眼泪。 “长洲,你说说这怎么好啊。” 顾长洲还在想关锦书身边的那个陌生男人到底是谁,在得知父亲没有生命危险后就完全分不出心思给这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敷衍的摆摆手。 “公司很早就交到了我的手里,小妈你不用担心,股价波动只是一时的,等爸爸醒过来就好了。” 继母用手绢擦拭眼角,掩饰住眼底千回百转的心思,哽咽不已。 “我自然是相信长洲你的能力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公司,而是枝枝怎么办。” “现在你和枝枝的事情已经纸包不住火了,大家都知道了,这可是,这可是乱——” 听到那个禁忌般的词语,顾长洲更加心烦意乱,抬手制止继母接着说下去。 “够了!” “我不会让枝枝受委屈的,”顾长洲眉眼沉沉,“我说过,我会一辈子保护好枝枝,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继母又擦了擦眼泪,没敢再说话,闻言却微微放下心来。 关锦书太不聪明了。 继母揪着手帕想。 拿捏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度量,关锦书无非是想闹大一点给顾长洲脸色瞧,让顾长洲意识到他离不开她,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手段而已。 可是拿婚礼开玩笑,这也玩的太大了。 顾长洲这样骄傲的男人最讨厌被人捏着把柄威胁,关锦书这么做是把顾长洲的面子放到地上踩,顾长洲能高兴才见鬼了。 继母想到这里就有些幸灾乐祸。 闹大了也好。 这样,就再也没人能阻止自己的女儿和顾家未来的太子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以后整个顾家还不都是她们母女俩的,一生荣华富贵这不就手到擒来了? 继母的心思千回百转,顾长洲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关锦书短短几天就转投他的怀抱? 那个男人除了一张好脸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他顾长洲吗,也好意思来抢他的女人! 顾长洲越想越生气,又觉得那个男人看起来实在有些眼熟,甚至已经开始迁怒他的调查团队,这在以前可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 都是一群饭桶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查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 顾长洲暴躁地在病房里踱步,直到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顾总,我们查到那位先生的信息了。” 顾长洲冷冷道:“说。” “他名叫江随野,是关小姐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和关家关系很好,甚至被关家认为干儿子。” “江随野是江家唯一的孩子,江家五年前突然调整了集团的战略部署,重点全部放到海外,江随野也跟着一起出国读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了江氏集团。” “我们查到了江随野的入境记录,江随野是在十三天前回国的,推测他的出发时间是十五天前。” 顾长洲心念一动,立刻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顿时气笑了。 十五天前? 那不就是关锦书发现他和枝枝的关系那天吗? 所以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就从国外把自己的竹马喊回来撑场子,闹这么大动静只为了气气他? 顾长洲嗤笑一声。 关锦书,真是幼稚到家了。 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多在意她一点吗,真是傻的可以。 顾长洲的心情居然开始好转,连声音都没那么阴冷。 “知道了,不用再继续调查了。” 顾长洲没意识到的是,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好起来的是,他发现关锦书婚礼换新郎的动作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关锦书还在乎他。 顾长洲挂了电话,就露出一个莫名的冷笑。 好,他就不联系关锦书,就要跟关锦书对着干。 让他看看,关锦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跟他低头,才会明白女人最重要的是听话,而不是闹无谓的小脾气! 顾长洲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勒紧的领带。 如果关锦书识趣来跟他道歉,那么他不介意继续为她保留顾太太的位置。 顾长洲回到半山别墅里的时候,陈枝悦正躺在床上默默掉眼泪。 顾长洲轻手轻脚地从背后抱住陈枝悦,温柔道:“枝枝,怎么又哭了?” 陈枝悦眼眶红红,钻进顾长洲的怀里。 “长洲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怎么会,你永远是哥哥的小公主,你带给我的一切麻烦都不算麻烦。” 陈枝悦趴在顾长洲肩头,哭的哽咽起来。 那些网上和朋友圈里的评价,她全都看到了。 对她和顾长洲的关系猜测的只有更难听没有最难听。 什么她和她妈一大一小就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贱货,什么手段了得,把顾长洲勾的神魂颠倒,连相恋五年的正牌女友都弃之不顾。 陈枝悦气的直哭。 明明关锦书只是她的替身而已,长洲哥哥和关锦书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答应长洲哥哥,怎么说到别人嘴里,就成了她陈枝悦抢了关锦书的男人? 而且因为她和顾长洲在一起的事情,那个一直很宠爱她的继父也急火攻心进了医院,连顾氏集团的股价也跟着一路暴跌...... 陈枝悦想过她和顾长洲公开之后形式会很不好,所以顾长洲才一直都想用关锦书作为名义上的挡箭牌。 到后面他们慢慢循序渐进,再加上顾氏集团的运作,情况肯定不会太过难堪。 可是关锦书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场合和时机宣布了这件事情,情况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刚才顾长洲回来之前,陈枝悦正在看那些面对顾氏集团跌停股票而暴怒的股民的偏激言论,说她就是个浪荡的丧门星,顾长洲娶了她倒一辈子霉,不要脸。 陈枝悦心底一片冰冷和惶恐。 顾长洲这么多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将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想给她。 陈枝悦拥有的一切都基于顾长洲对她的爱意。 可是如果,顾长洲不爱她了怎么办? 陈枝悦想到这里,脸色开始煞白。 “长洲哥哥,我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女孩哽咽着紧紧贴住男人滚烫有力的身体,杏眼水雾朦胧,带着天真的欲望和懵懂,看的顾长洲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自从那天晚上陈枝悦醉酒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在陈枝悦清醒时表现出难以面对这段关系后,顾长洲就再也没敢碰过她。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脆弱地躺在他怀里,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依赖和迷恋,甚至还带着心照不宣的邀请和默许。 顾长洲一把将人压在了身下。 陈枝悦细嫩的双臂如同水蛇一样缠上了顾长洲的身体,顾长洲意乱情迷,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他求而不得的小爱人的回应里。 欢好过后,陈枝悦红着脸蜷缩在一边,顾长洲细细密密亲吻着她的脸颊。 陈枝悦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 她能察觉到顾长洲对她到底有多么痴迷,这样的疯狂让陈枝悦感到安定。 顾长洲,很爱很爱她。 陈枝悦又累又困,闭上眼沉沉睡去,刻意忽略了心底若有似无的不安。 可是陈枝悦不知道,有些女人一旦开始学会用身体作为交易,那说明她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而男人对于年轻身体的迷恋和狂热,往往是最不靠谱的。 老顾总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亲生的儿子叫到了床前。 电话对面,刚刚苏醒的老顾总声音喘的像风箱。 “顾长洲,现在立刻到医院来,半个小时内我见不到你,以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顾长洲皱起眉头:“那我带枝枝一起过去。” “你住口,住口!” 老顾总连呼吸都带上血腥的气息,抬手制止住要来搀扶他的护士,愤怒到整张脸孔通红肿胀。 “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爹,就别把陈枝悦往我跟前带!” “我再说最后一遍,顾长洲现在立刻过来,你自己来!” 陈枝悦眼巴巴地坐在床上看顾长洲打电话,顾长洲神色自若地挂了电话,然后安抚面带踟蹰的陈枝悦。 “没什么事,爸爸醒了,让我过去一趟。” 即使顾长洲佯装镇定,可是老顾总的声音实在太大,哪怕没开外放,陈枝悦也听到一些若有似无的咆哮与怒吼。 陈枝悦像一朵颤抖的白花,眼眶红的像兔子。 “爸爸,爸爸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顾长洲轻轻拍拍陈枝悦的头。 “想太多了,枝枝,你也是爸爸的女儿。” 可是看着顾长洲的眼睛,陈枝悦心里就没来由的恐慌。 那种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让陈枝悦整个人都觉得快要窒息,身体抖得更加厉害,眼眶里的泪也一滴一滴跟着滚下来。 陈枝悦扑过去抱住顾长洲的脖子。 “长洲哥哥,我害怕,你抱抱我好不好?” 顾长洲耐着性子拍了拍陈枝悦的后背,然后就松开了她。 “枝枝,我得走了。” 陈枝悦不明就里,可是被推开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的心像塌了一块下来,她像水蛇一样又重新缠上了顾长洲,刻意用身体最柔软·挺·翘·的部分去蹭顾长洲的身体。 “长洲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以前,只要陈枝悦用这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顾长洲,用这样娇滴滴的声音对着顾长洲,顾长洲所有的防线都会在顷刻间被击溃,从无任何例外。 可是这次不是了。 顾长洲在心软的那一瞬间,想到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昏迷、才刚刚苏醒又大发雷霆的父亲还在医院等他,就还是推开了陈枝悦的身体。 “枝枝,我真的有不得不去理由。” 顾长洲不想把刚才父亲那样难听生硬的话和陈枝悦重复一遍,所以只是模棱两可的带过。 陈枝悦听到顾长洲这样说,瞬间就觉得汗毛炸起,无数莫名其妙的念头不自觉的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枝悦甚至那一瞬间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你是不是要去找关锦书?” 陈枝悦颤抖地看向顾长洲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顾长洲脚步一顿:“枝枝,你怎么会这么想?” 长洲哥哥的回答不是否定的,而是反问。 陈枝悦的心顿时冷了一半。 “长洲哥哥,你不要去,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你最喜欢的人不是我吗,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关锦书,她都不要你了!” 话一出口,陈枝悦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顾长洲的脸色有些冷淡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枝枝,别想太多,我真的不是去找关锦书的。” “别闹,我真的有事,我们回来再说好吗?” 说完,顾长洲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陈枝悦一个人呆呆坐在床上,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下来。 长洲哥哥......果然是已经腻了是吗? 那她的未来,要怎么办呢? 顾长洲赶到病房的时候,刚一推开门,迎面飞过来的就是一只茶杯。 “说了半个小时,你还有脸迟到?!” 顾长洲猝不及防被茶杯砸在额角,顿时就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从额角流下,看起来狼狈又难堪。 他的确迟到了。 如果不是他要走的时候陈枝悦抓住他不放,顾长洲是不会迟到的。 可是他又不能告诉父亲任何有关于陈枝悦不好的地方,只能忍气吞声做夹心饼干,受两头的窝囊气。 顾长洲自嘲地勾起唇角。 果然应了那句古话,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顾长洲的笑容被老顾总尽收眼底,老顾总回错了意,觉得顾长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见状更加暴怒。 “顾长洲,你自己做的那些畜生事儿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还有脸在我面前笑!”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顾长洲收敛表情,垂着头站在老顾总面前听训。 老顾总发了一通火后终于平复下来,沉着脸问顾长洲。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顾长洲明知故问:“什么怎么办?” 老顾总冷笑。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让陈枝悦进门做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顾长洲,你爹半只脚都踏进黄土的人了,死前还想要点脸面!” “陈枝悦是你什么人?那是跟你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妹妹,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们的兄妹身份人尽皆知。”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做这些败坏道德的事情,我告诉你,你爹还丢不起这个脸面!” 这一次,顾长洲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没打算让枝枝做顾太太。” 良久过后,顾长洲才终于艰难开口。 顾长洲知道陈枝悦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可是他不能给。 顾长洲身后站着的还有老顾总,还有整个顾家在京市传承百年的望族名誉,还有偌大一个顾氏集团,上万人等着靠他吃饭。 他不能不对他身后的一切负责。 就算他再喜欢陈枝悦,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任由自己的喜好做事。 婚礼现场昏倒后,老顾总的脸色终于第一次有了片刻的和缓。 “你脑子能拎得清就行。” “那锦书呢,她直接在婚礼现场换了人,未尝不是被你伤透了心!什么替身,什么欺骗,这五年你一直都对不起锦书,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顾长洲喉头滚动:“......嗯,我都知道。” “我会想办法让锦书原谅我的。” 他和关锦书在一起五年,虽然一开始只是因为关锦书和陈枝悦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是五年下来,养条狗都养出了感情。 顾长洲无法否认自己对关锦书有真心,可是这真心究竟有多少,顾长洲不知道。 顾长洲只知道,关锦书是最合适做顾太太的人选。 “锦书很爱我,只要我好好跟她说清楚,她会同意和我结婚的。” “这次婚礼的事情只是因为技术突然知道一切,实在无法接受,太痛苦了而已,她是因为太在乎我所以才想报复我。” 顾长洲揉了揉眉心。 “女人嘛,都是这样的,越是在乎,越是疯狂。” 老顾总也若有所思:“你要是能挽回锦书就再好不过了,她是个好孩子,对你始终一片真心,孝顺我也跟孝顺亲爹一样,坦白来说,长洲你配不上她。” 顾长洲听到父亲的话吗,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莫名的情绪。 关锦书......真的那么好吗? 顾长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笃定关锦书会同意回到他身边,如今也满心满肺只有一个心心念念多年的陈枝悦。 只是顾长洲和老顾总都没想到的是,安保严密的特护病房外居然,也有人偷听。 一个身影像壁虎一样趴在门口,又悄无声息地慢慢离开。 继母陈月华几乎不顾仪态地将整个侧脸都贴在门上,听着门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整个人眉头越拧越紧。 门内的交谈声慢慢停下来的时候,陈月华轻手轻脚地从门口离开,片刻后才带着保温桶敲了敲病房门。 “老顾,喝点乌鸡山参汤吧,我亲手炖的。” 陈月华人到中年仍然风韵犹存,放下保温桶的姿势轻盈又妩媚。 顾长洲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继母。 心眼多的像蜂窝煤,满心满眼都想着怎么靠男人上位,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这样软弱的女人,怎么能保护好那样柔弱的枝枝? 陈枝悦在陈月华还没和前夫离婚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样子,顾长洲连多听一会心里都像刀割一样发痛。 幸好,他的枝枝和陈月华完全不一样。 他的枝枝勇敢坚定,单纯善良,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姑娘,连用陈月华和陈枝悦相提并论,顾长洲都觉得委屈了陈枝悦。 陈月华殷勤地端出汤碗,老顾总却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我不想喝,拿去倒掉。” 陈月华听到老顾总僵硬的声音,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有什么好哭的,我还没说你养的那个女儿是什么东西,她——“ 老顾总怒上心头,难听的话还没出口,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老顾,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对你一片真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 陈华月抽泣的姿态也美的不像话,顾长洲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蛊惑了他的父亲,虐待了他的枝枝。 老顾总被哭到头疼,抬手制止陈月华的哭声。 “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放到那里,一会我想喝自然就喝了。” “你先出去吧,我和长洲还有话要说。” 陈月华看了看老顾总,又看了看无动于衷的顾长洲,最终还是收起眼泪,默默咬牙离开了病房。 陈月华嫁进顾家已经快十年了。 可是十年的时间,却依然打动不了丝毫顾长洲在老顾总心中的位置。 她陈月华在这个家里依旧只是个外人而已。 就连她的女儿,也被所有人嘲讽是个自甘下贱、勾引自己哥哥的·婊·子·! 凭什么! 陈月华恨得牙痒痒。 她难道付出的不多吗,这些年老顾总的身体这么康健,不都是她的功劳? 她比老顾总小了十几岁,跟了这样一个老男人,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和更好的下半生,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她有什么错! 陈枝悦和顾长洲在一起,明明是顾长洲先动的心思,陈枝悦只是拒绝的没有那么彻底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所有的错推到陈枝悦的头上! 她的女儿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而已,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东西,而顾长洲却能肆无忌惮的享受天伦之乐! 还有那个关锦书,如果不是长了一张像陈枝悦的脸,背后又有一个庞然大物关家,顾长洲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上心。 当着所有人的面换了新郎,在婚礼上揭穿一切,让陈枝悦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给顾长洲那么大的难堪,丢了顾长洲那么大的脸面—— 即使如此,顾长洲却仍然跟老顾总说,他觉得关锦书才是最合适的顾太太。 那她的女儿就只能一辈子做个情妇吗,为什么,凭什么?! 陈月华在医院门口踱步了半天,给陈枝悦打去了电话。 陈枝悦整个人都崩溃了。 顾长洲在医院被老顾总训了一顿,回家就又看见哭哭啼啼的陈枝悦,心头更加笼上一层阴云。 顾长洲下意识想,如果是关锦书在这里,会怎么样。 关锦书更成熟,也更识趣,她会无微不至的体贴自己,会在该保持沉默的时候保持沉默,只提供适当的关心。 陈枝悦是一个被他宠坏的孩子。 顾长洲愿意一辈子宠着陈枝悦,可是这不代表陈枝悦一辈子都不能长大。 “枝枝——” 顾长洲刚想和陈枝悦好好谈谈,陈枝悦就抽泣着打断了他的话。 “长洲哥哥,你到底还爱不爱关锦书?” “你明明说好的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你还是念念不忘,为什么你还是记着她!” ”明明关锦书只是我的替身而已啊,我都已经留在你身边了,关锦书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你就不能忘了她吗!“ 顾长洲头大如斗,却还是耐心地跟陈枝悦讲道理。 “枝枝,我跟你保证,我刚才出去不是为了关锦书,是有其他的事情——” 陈枝悦哭着问:“爸爸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长洲哥哥你坦白告诉我,爸爸是不是很反对我们,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顾长洲有些诧异陈枝悦为什么会知道,却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会有办法解决一切的,枝枝你别担心。” “那么,爸爸就是真的不同意我们了?他是不是要拆散我们,他是不是要把我赶出顾家!” 陈枝悦的猜想得到了顾长洲那回避话语的证实,整个人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像个走丢了的孩子。 顾长洲看着这样的陈枝悦,心里除了怜惜,居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厌倦。 他完全没办法和陈枝悦交流。 陈枝悦根本不知道这已经不是仅有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在从医院回半山别墅的路上,顾长洲接到了不下十个来自董事会不同股东的电话,有委婉相劝的,也有言辞义正批评的,更有放狠话威胁的。 顾长洲一个人的言行,影响着整个顾家和顾氏集团。 顾长洲头痛的想:为什么枝枝就不能成熟一点,就不能替他多考虑一点呢? 如果是关锦书,她一定能给出最好最优的解法,因为她是关家的大小姐,和顾长洲生长的环境相似,他们都知道什么叫以大局为重。 而陈枝悦,永远想到的都只会是她自己。 面对心爱姑娘的眼泪,顾长洲罕见地陷入沉默,眼睁睁看着陈枝悦在他的沉默里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也没有再开一下口。 直到顾长洲接到秘书的电话。 “顾总,顾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一周跌停了。” 秘书的语气带着涩意,“明天的董事会,您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顾长洲烦不胜烦。 从客厅望去,锃光瓦亮的透明衣帽间里摆满了顾长洲为陈枝悦定制的那些礼服。 顾长洲许诺过陈枝悦,他会在半山别墅为陈枝悦补办一个小型的婚礼,作为对陈枝悦的补偿。 可是现在,顾长洲不能再继续这样任性下去了。 “枝枝,”顾长洲眉目沉沉,“半山别墅那场小型的婚礼,不能举行了。” “咯噔”一声,陈枝悦整颗心都慢慢沉了下去,只是怔怔看着顾长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长洲进了书房处理公事,陈枝悦立刻给陈月华回了电话,泣不成声。 “妈妈,长洲哥哥不愿意和我举行婚礼了。” “长洲哥哥心里真的还有关锦书那个女人,他真的爱上关锦书了!” 顾长洲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越来越烦。 一周了。 关锦书已经消失整整一周了。 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在顾长洲心里升腾起来,他给关锦书打电话,对面却始终是关机状态。 那种不安更加明显了。 关锦书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很想做顾太太吗,他就让关锦书做顾太太,他都让步成这样了,关锦书还要怎样? 顾长洲吩咐手下的人去查关锦书的下落,他自己则是去了曾经和关锦书的婚房。 陈枝悦躲在楼上的房间里,从门缝看着顾长洲走出了家门。 .................. 顾长洲回到婚房,推开门就闻到一股灰尘特有的气味。 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关锦书是一个很爱干净也很爱生活的人,如果关锦书还在,家里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毫无人气的样子,而是光鲜亮丽、充满家的感觉的。 顾长洲看着地上被叠在一起的箱子,心里猛然一动。 他说怎么感觉不对劲。 房间里随处可见的拍立得相片都被关锦书取了下来,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关锦书的气息了。 顾长洲压住心底的骇然,冲进了卧室。 他曾经为关锦书准备的她最喜欢的品牌的每个季度的新鲜成衣还挂在衣帽间里,连吊牌都没有拆下来。 可是曾经关锦书那些衣服全都不见了。 珠宝柜里,顾长洲送给关锦书那些名贵的珠宝也都好好留在原样,只有关锦书和关家有关的珠宝被关锦书带走了。 还有那些他费劲力气去世界各地寻找的蝴蝶标本,也都整整齐齐被码放在箱子里,已经很多天不见天日。 顾长洲脑中一片空白。 他机械的翻着那些被关锦书收进箱子里的东西,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和茫然。 在箱子最下面,他找到了那一百零一封情书,那些关锦书最喜欢、认为胜过世间一切珍宝的东西,那是关锦书毕生的无价之宝。 关锦书不知道,那其实是顾长洲找的代笔模仿的他的笔迹。 那时候顾长洲只是因为关锦书和陈枝悦三份相似的容貌而有些痴迷,可是骄傲如顾长洲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低声下气费尽心血写这么多情书送给关锦书。 可是关锦书却喜欢的不得了,每次到大太阳天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晾晒。 面对关锦书在阳光下柔情美丽的脸庞,顾长洲不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顾长洲将信紧紧攥在掌心,又看到一到反光一闪而逝。 顾长洲用修长的手指才勉强摸到那箱子最角落里一枚钻戒。 那是顾长洲专门为他们定制的全球唯一一对满钻戒指,独一无二,还刻着他们名字的大写字母。 可是当时,他在刻字许下一生诺言的时候,想的是陈枝悦的名字。 所以顾长洲刻歪了字,而关锦书一无所知。 时隔多年的痛楚密密麻麻从顾长洲心底翻涌上来。 顾长洲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锦书早就不是陈枝悦的替身。 他是真的爱上了关锦书。 甚至,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关锦书。 顾长洲骤然站起,拨通了电话。 “关锦书的下落,你们查到没有!” 对面的人唯唯诺诺。 “顾总,只查到关小姐在一周前的婚礼当天就出关了,其他的行踪应该是被关家刻意掩盖起来了,我们还在查——” 顾长洲眉心跳动。 “一群废物!” “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你们去纽约广场投放大屏找人,我也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关锦书的下落!” 而关锦书此刻已经回国了,正在和江随野走在大理的街道上。 江随野顶着大太阳,给关锦书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买了网红乳扇。 关锦书咬着嘴里的乳扇,看着江随野额头晶莹的汗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其实这个乳扇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吃,起码不值得排队整整一个小时。 可是江随野就是固执的要排,给她买了一个加了多多玫瑰酱的豪华版。 眼看着江随野又要走进下一家门口坐了无数等位的砂锅米线,关锦书终于忍不住拉住了他。 “哥,其实没必要的。” 江随野回头,一向吊儿郎当的眼神里却满满都是认真。 “有必要。” “你之前给我发过大理的攻略,你跟我说你想来。” 关锦书愣了片刻,才想起来那是她还在读书的时候,曾经给江随野转发过一个大理的某平台笔记。 “咱们回头一起去大理玩吧,就按照这个来,这里面每一个我都想吃!” 可是后来还没等到关锦书和江随野一起去大理,关锦书就和顾长洲在一起了。 江随野也立刻选择了出国,并且整个江家都将集团的重心转到了海外。 关锦书心里五味杂陈。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江随野不置可否。 “是不是小孩子和吃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你想来,那我就陪你来,这是什么大事儿?” “大理你惦记了这么多年,这些脏摊还能开着就是最好了,我能满足你的要求,我为什么不?” “我看你和顾长洲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也没带你来过这些地方。” 江随野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关锦书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关锦书,我又不是顾长洲,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顺着你?你要什么我没给过你?” 关锦书突然很想哭。 顾长洲很宠她,人尽皆知。 可是从一开始,顾长洲爱的就不是她,给她的东西也不是她想要的,而是那个幻想中的陈枝悦想要的。 而她关锦书真正想要什么,顾长洲从来都不在乎。 只有眼前这个五年都没联系过的男人,固执地记着她年少时随口而说的喜好,一直记到了现在。 关锦书努力忍着眼泪,终于将憋了一路的话问出了口。 “哥,你答应和我结婚,真的只是想为我出口气而已吗?” 江随野失笑。 “我以为你要迟钝好久,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呢。” “关锦书,”江随野的语气突然严肃下来,“我认真告诉你。” “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且现在仍然喜欢的人。” 誝垫閯倃峒鉋跈麲搃鲹訠仜夔呵謼冴 t兔E兔U故Op事/k6屋`*提|ZJ取S本xV8文=E勿r&私-F自DI搬d~运6w 关锦书忍不住问:“所以当年你出国是因为——” “是啊,就是因为你和顾长洲在一起了,我才顺势选择了出国,永远离开这片让我伤心透底的土地。” “我很卑鄙,我知道你和顾长洲出事之后我第一反应是开心,知道你想让我抢婚我就更开心了,我做梦都想和你结婚。” “你不用拿我当哥哥看了,如果可以,试着把我当成你的追求者吧。” 江随野又露出了关锦书熟悉的笑容。 “哎呀,可惜有些小笨蛋十年如一日的好骗,现在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了,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婚后爱咯。” 关锦书也被江随野逗笑了。 在关锦书的目光下,江随野有些僵硬地牵起了关锦书的手。 关锦书敏锐察觉到,江随野那双一向温暖干燥的手心,竟然罕见地有了些紧张的冷汗。 十指逐渐靠近,江随野鼻尖都有些发抖。 然后他就看见,这一次,关锦书没有躲开。 女人的纤纤手指愣了瞬间,紧紧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吧。” 关锦书有点脸红。 她不是很敢看江随野的眼睛,但是语气里全是认真。 江随野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笑容越扩越大,最后竟然直接激动的抱起关锦书在原地转圈。 关锦书面红耳赤。 “江随野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 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们看来,带着善意的调侃意味。 江随野亲了亲她的额头。 “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锦书。” .................. 这边两个人你侬我侬,准备要开启新的生活了。 在京市,顾长洲却焦头烂额起来。 情势不仅没有变好,甚至还越来越坏了。 在关家和江家两个豪门的推动下,顾长洲和陈枝悦那点破事有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披露在网上。 因为两个人的家事和超高的颜值,甚至还有顾长洲那想让远在国外的陈枝悦知道一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心思,顾长洲对待关锦书一向是大张旗鼓,人尽皆知。 不管是在拍卖会一掷千金,还是生日时轰动全城的烟花和无人机,都让顾长洲和关锦书这对金童玉女在网络上有极高的人气。 这一场世纪婚礼也同样有很多人在关注,当时现场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不管顾家怎么拼尽全力地做公关,舆论都是对整个顾氏集团相当不利的风向。 顾氏集团的股票一跌再跌,已经有股民撑不住想跳楼了。 几个正在推进的大项目也通通被叫停了。 一个连自己私生活都处理的如此草率的管理者,真的有能力处理好亿万合同吗? 权贵们私下可以玩的花,可是场面上的功夫都做不好,那就有些让人质疑掌权人的本事了。 顾长洲那些曾经搬起的石头全都砸了自己的脚。 他曾经立下的好男人人设一时间崩塌殆尽,连陈枝悦都被打上了“小三”、“勾·引·自己继兄”、“不要脸”的人设。 倒是关锦书勇敢跳出泥沼的行为让公众大呼过瘾,一时间竟然成为了“大女主”的代言词。 甚至已经有长辈在隐隐约约向顾长洲透漏,江家大少爷高调回国,关家大小姐勇敢出火坑,现在已经有一些顾氏集团正在合作的对象在考虑倒向这两家了。 能养出来这样的孩子,掌权者的能力毋庸置疑。 顾长洲分身乏术,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这些消息也同样传到了陈枝悦耳朵里。 在这段时间里,万能的网友已经扒出了陈枝悦的生平,将她的过去抖擞的干干净净。 “原来亲妈就是做这一行的,女承母业,怪不得陈枝悦勾·引·自己哥哥做的这么手到擒来,原来是家族血缘一脉相承。” “关锦书真的好酷也好可怜......当时我还羡慕关锦书有这么个好老公,结果居然拿她当替身,我靠关锦书这么有能力有家世还漂亮的小姐姐找什么男人找不到,顾长洲这种下半身都管不住的垃圾怎么配得上关女王。” “哈哈哈哈顾长洲这种废物就应该配陈枝悦那种贱·人·啦,破锅配烂盖,祝两个渣男贱女锁死,以后不要再出来祸害其他好人了。” “你们没觉得关女王和江随野特别好磕吗......青梅竹马少爷小姐强强联手什么的,高岭之花配浪荡公爵什么的。” “同人文已出,速看。” 陈枝悦忍着眼泪点进去看,就看见在同人文里她被塑造成无所不用其极的绿·茶·婊·,而关锦书则和江随野一起恩恩爱爱共掌大局。 陈枝悦气的直接砸掉了手机。 屏幕在地上四分五裂,映照出无数张不甘的脸,看起来丑陋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陈枝悦接到了陈月华的电话。 陈枝悦捡起破碎的手机,囔着鼻子问陈月华怎么了。 “明天是顾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据我所知,关锦书也要回来了,顾长洲跟你说了吗?” 关锦书要回来了?还是顾氏集团最重要的慈善晚宴? “长洲哥哥......没告诉我。” 陈枝悦喃喃道:“他连提都没跟我提。” 如果是明天的话,按照顾长洲以往的做法,如果顾长洲打算让陈枝悦参加晚宴,提前一周就会送来为她量身定制的礼服。 可是明天就是晚宴,顾长洲却提都没提过,甚至这些天早出晚归,连家都很少回。 陈月华还在对面喋喋不休。 “我觉得顾长洲是想在慈善晚宴做什么来挽回顾家的颓势......如果他能在慈善晚宴上和关锦书重修于好,现在顾氏集团面临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豪门琐事不就这样吗,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只要关锦书愿意改口,她大可以说是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误会了顾长洲,两个人还能一起好好过日子,还有增加了破镜重圆的大团圆结局,顾长洲一下就被洗白了不说,话题度还会更好! 只是那样,被牺牲的人就只有陈枝悦一个了。 陈枝悦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多日来挤压的恐惧和委屈让陈枝悦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陈枝悦在电话里喃喃道:“妈妈,我好像怀孕了。” 晚上顾长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顾长洲回来之后径直进了书房, 陈枝悦眼巴巴在门口站了半天,见顾长洲埋头工作,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长洲哥哥......” 顾长洲才发现陈枝悦的影子,揉了揉眉心,疲倦道:“枝枝,怎么还没睡?” 陈枝悦凑过去,顾长洲爱怜地拍了拍她的头。 “明天,顾氏集团是不是有慈善晚宴?” 陈枝悦心里还抱有最后的希望。 如果顾长洲只是太忙了呢? 也许顾长洲其实本来就打算带她去,只是忘记了呢? 顾长洲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陈枝悦低声道:“我想去。” “长洲哥哥,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们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不能去呢?” 顾长洲这一次坚决地拒绝了陈枝悦。 “枝枝,你明天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顾长洲当然不会让陈枝悦去。 他也已经知道了,关家放出风声,消失多日的关锦书会出现在这次慈善晚宴。 顾长洲觉得这是关家和关锦书给他递的台阶。 京市就这么大,怎么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关锦书,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看他得到了麻烦和教训,关锦书就消气了,打算重新回到他身边当他的顾太太。 想明白这点的顾长洲几乎神清气爽。 连多日来顾氏集团的颓废状态压在他头上的焦虑都少了很多。 顾长洲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顾氏集团现在糟糕的现状马上就能改变而开心,还是因为关锦书能回到他身边儿高兴。 也许两者都有。 所以顾长洲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他从南非重新定制了一枚硕大的钻戒,刻有关锦书的名字缩写,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关锦书,让她重新做回顾太太。 顾长洲再也不会让关锦书带上那枚并不完全属于她的戒指。 这次,顾长洲是认真的。 所以顾长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陈枝悦到现场。 如果陈枝悦去了,那就不是求和,而是挑衅了。 陈枝悦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长洲哥哥——“ ”枝枝,这事儿没得商量。“ ”明天保姆阿姨会在家陪着你,你哪里都不要去,听话。“ 陈枝悦花容失色。 顾长洲居然要找人来看着她,只为了让她不要从半山别墅里离开去慈善晚宴! 陈月华的说法从猜测变成了现实。 陈枝悦难受到无以复加。 她的手又下意识扶上了小腹。 她果然......还是要走这最糟糕的一步了。 .................. 关锦书回到关家之后,关父关母同时松了一口气。 关锦书看起来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 顾家慈善晚宴的事情,关父本来没打算让关锦书去的。 是江随野突然开口:“去,为什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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