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很多人都是这样,又比如何若宜,你好声好气地告诉她不要当女儿,不要当姐姐,先做自己。 她总觉得你在和她开玩笑。 直到你戳着她心脏问她“想当姐?你听过我叫你姐吗?” 难过透顶了,才会真的作罢。 …… 车很快到达雅顿庄园,进门刚好九点。 应倪走前没有关灯,客厅十分亮堂,白墙反光,显得空间比实际还要宽敞。莫名在玄关停留了一会儿,才上楼去。 突然安静下来,也不用在意陈桉的一举一动。 她大胆地穿着睡衣,敞开卧室的门趴在床上打消消乐。打会儿没劲儿,又拎着小羊玩偶下楼趴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看剧,翻来覆去老半天,莫名觉得依然无聊。 觉得可能是今天出门穿少了,被风吹得有点头晕。毕竟从年前开始,感冒时好时坏,防不胜防。 她趿着拖鞋,懒懒地走到岛台泡感冒灵预防,找不到杯子下意识转头想叫陈桉时,忽地愣住了。 天色早就暗了下来,落地窗像一块黑布,静谧无光。隔着玻璃门望向客厅,一切都变得空落落。 足足过了好几秒,她才起身去沙发上捞起手机,而后又慢腾腾地回到厨房。 聊天界面停在上午七点二十八分,陈桉在她仍在睡时发来的—— 他好像很爱报备行程,总是地点加时间。 应倪发了会儿呆,点开聊天框,蹲下来慢悠悠敲字。 Mm:我的杯子你放哪儿了? 等了半分钟对面没回,应倪有点着急,也有点生气,蹙着眉继续敲。 Mm:晚上参加同学聚会了,因为你宋敏 字打到这儿,蓦地停了下来。 宋敏的阴阳怪气纯粹是高中时太过讨厌自己,怪罪于他显得毫无道理。 于是删除重发。但又找不到说的,只好问:过几天是几天? 发送过去,应倪站了起来,视线随之投向外面。 楼上楼下只有一道旋转梯连接着。 共处的几天,她很少下楼,陈桉也从不上楼,空间大到听不见各自的响动。但这会儿走了才发现,两个人和一个人,还是不太一样。 很难相信,陈桉才离开不到一天,她就开始不适应了。 第49章 想 吉安是县城下面最偏远也是最小一个镇, 从城里的高速下来,国道要走近二十公里。 进山的路虽被陈桉出资扩修过,但过年回乡的车辆一多, 加上拐弯会车艰难,等到达位于山坳里的老家, 天空已经暗成了一片灰蓝色。 房子是陈桉外公外婆留下来的, 九十年代建的土砖房,回来前, 专门拜托三姨从街上下来收拾屋子。 因而一进门,看着还算干净。 来不及休息, 大家各司其职,陈京京上楼铺床, 吴庆梅去隔壁邻居家买土鸡, 陈桉则生火烧水, 洗橱柜刷碗。 早在几年前,陈京京就提议把房子翻修。把墙粉了,铺上地板,再把燃气灶, 空调、热水器什么的都安上,不然每次回来都累得够呛。 吴庆梅死活不愿意, 说那样就不像老家了,过年回来,除了祭祖烧纸, 就是想吃顶锅饭, 柴火烧的鸡鸭。 陈京京和吴庆梅还因此绊了几句嘴, 最后陈桉在中间调停。 房子里面丁点儿没动,只在旁边新建了个卫生间, 装了太阳能热水器。 土灶仍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陈桉找到去年买的柴扔进去,又弄了点干松针生火,吹火的竹筒少说也有十来年了,用着却还是那么顺手。 “哥你那间屋子有条死了的蛇,你等会儿把它弄出去啊。”陈京京下来说。 陈桉吹着火,头也不抬:“你怎么不弄?” “我怕嘛。”京京说。 陈桉把竹筒扔一旁:“怕?是谁薅了条蛇装瓶子里抱在怀里说要当它妈妈?” 陈京京:“……”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从出生开始就在田坎山坡打滚疯玩,不仅不怕,还能徒手抓蜘蛛呢。 不过话说回来,人的确是适应环境的生物,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一旦入了奢,就很难回到简。 就比如她现在回来,会嫌弃床不够软,害怕蚊虫蛇蚁,烦躁没有中央空调起夜冷……罄竹难书,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显得不讨喜,很累赘。 燃烧的玉米芯子发出砰的一声炸响,晃动的火星子拉回了京京的思绪。 视线重新落回到哥哥身上,从头扫到脚。 外套在踏进门槛时就脱掉了,换上了塑胶筒靴,系上不知道哪儿来的胸口标有“XX牌鸡精”的白色围裙,袖子撸到最高处,拿着水瓢走来走去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还是那个朴实坚毅,稳重可靠的陈桉。 所以。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变的。 “哥,别动。”陈京京忽然喊。 陈桉回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拍个照发给应倪看。”陈京京举起手机,笑得怪里怪气:“她肯定没见过你这样。” 陈桉立马黑了脸,作势要去抢手机,两个人在堂屋里绕来绕去。吴庆梅一进门就见到这副景象,拎着只用尿素袋捆的鸡也跟着笑:“多大人了还闹,快过来把鸡杀了,我去借点干草,京京帮着哥哥拔毛。” 陈京京耸肩膀嫌恶地嗯一声,“不要。” 嘴上说着不要,但还是帮忙拎了热水,而后站在一旁守着,以备不时之需。 陈桉站在屋檐下,单手抓住鸡头,另外一只手将鸡脖子上的毛扯干净,一刀下去,陈京京跟着抖动的鸡呲牙咧嘴。 小时候她的反应可没这么激烈。 由于很少吃肉,过年杀鸡杀鸭是最高兴的时刻。 蹲守在旁边,一想到那个味道,口水就忍不住从屋檐留到坝子里去了。 祈祷着,快快杀好,快快煮熟,好进她的肚子。 然而现在看着死后还要遭受火烤的鸡,忍不住感叹:“真可怜。” “可怜你等会别吃。”陈桉说。 陈京京吐舌头:“略略略。” 陈桉笑而不语,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陈京京看了半晌后突然扬了扬手机:“我已经发给嫂子了。” 陈桉蓦地掀眼皮,“撤回。” 陈京京站起来,嬉皮笑脸:“撤不了,时间已经过啦。” 陈桉撒了手,一字一顿:“陈京京,欠打是吧?” 吴庆梅在屋内吼:“鸡!鸡!掉水沟里去了!” “……” 晚风吹过,大山起伏的轮廓与天际相接,半弯清月高挂,繁星点点。 嬉闹声由近及远散开,荡漾在山林之间。 经久不散。 一 与此同时的禾泽。 雅顿庄园一共有三栋平层,位置交错,视野不一。陈桉买的这套最为开阔,客厅正对湖面,站在落地窗前往下俯瞰。 清风拂过,波光闪烁,宛若繁星坠入其中。 美好的夜景并未让应倪痴迷,看了会儿便重新回到厨房,将喝完冲剂的杯子洗净,又不嫌麻烦地用厨房纸巾擦干。 忙碌的过程中,偶尔瞄一眼放在岛台上的手机。 一片漆黑。 没有动静。 杯子放回原处后,应倪无所事事地围着岛台巡逻了一圈,最后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里面很多种水果,她挑挑拣拣选了个最费时间的石榴,拿了个大碗一粒一粒地剥出来。 剥到一半,她余光瞄着手机想。 不会是把消息提醒关了吧。 不然怎么现在都还没个音信?主要是这几天但凡她发个什么,陈桉都是秒回,即使当即没看见,回复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这么想着,应倪很自然地捞过手机,打开聊天框一看依旧停留在那条。 思索着可能是堵车,还没到家,于是继续靠在岛台上剥石榴。 起初应倪并未在意自己的举动,直到在十分钟内第三次捞起手机,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很是异常。 “……” 非静止画面两秒。 然后开始想。 大概是主动发消息对面不回,让她感到被无视后产生的不服气吧。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和余皎皎差不多,喜欢众星捧月,站在光环下,最好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投过来。 万物起源,宇宙中心。 只是风沙吹过后,惊羡的眼神变成了可怜可悲,她难以接受,才狼狈地躲到被光照不到的暗面。 企图让谁都看不见她。 所以等待回消息的举动,说明不了什么。 应倪撇了撇唇角,左滑删除对话框,退出微信,端着碗上楼。然而刚踏进卧室,手机笃地在兜里震了一下。 应倪没理,开笔电选电影。很快,又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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