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妈做了手术,今天才听我妈说……”何若宜絮絮叨叨地讲着,她先前在林溪上班,不常回家,上周离职了,从大公司换到小公司了,工作地点就在家门口。 万丽卡的豪华在厕所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应倪抬头望着挑高七八米的雕花天花板,问一句答一句地和表姐聊着天。 聊到周末来医院探望林蓉苑的收尾话题时,何若宜忽然话锋一转。 “煤煤那什么……”何若宜踌躇着,似乎很难说出口。 应倪将腿放下,“你说。” 对面迟疑了两秒才开口:“你现在手头宽裕吗?” 应倪倒没意外,捻着发梢看有没有分叉的,“你爸又喝酒了?” 何若宜的何志强父亲本身嗜酒,在投资失败后,彻底沦为酒鬼,一喝醉就强迫姑姑和何若宜给她打电话要钱。 何家是所有亲戚中损失最惨重的一家。 早些年,应军钰看在亲姐姐的份上,让游手好闲的何志强去工地上当项目经理,那两年赚了不少也贪了不少。 其他亲戚也因此眼红,纷纷嚷着有钱要一起赚。 水电厂的民生工程批下来后,并不差入场款的应军钰让亲戚们垫资,一种是借款形式,年利率百分之十五;另一种占股,盈亏自负。 不知是谁说算借款只能赚点利息,不如占股绝对能翻倍。 借款形式相当于他送钱堵嘴。应军钰倒也没反驳什么,从当时看来,确实占股划算。 几乎所有的亲戚选择了第二种,而在工地上混过的何志强更是蛇心不足想吞象,不仅投进所有余款,还抵押房产借了银行三百万。 试图通过这一个项目翻身成为大老板。 不料想,黄粱一梦,翻身不成陷进泥坑。房子车子被法拍后,一大家子蜗居在出租房里。被何总何总叫惯了的何志强接受不了,将愤怒全部倾斜在姑姑身上。 以及,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怪在死去的应军钰头上。 应倪是在回国的第二年春节,拎着满满两手礼盒前去姑姑家拜年时听见的。 听见何志强大声叫骂: “还买虾?买狗屁!你们应家人就不配吃!应军钰那个孬种活该被车撞死!他不被车撞死老子都要拿菜刀砍死他!” 应倪上初中前,犹豫父母常常不在家,寒暑假经常被送去姑姑家住,和表姐表弟一起玩。 对姑姑一家的感情比其他亲戚都深。 她对姑父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喝醉了喜欢在地上打滚逗小孩子们开心,总是笑眯眯问她想吃什么的和蔼长辈。 毫无征兆的,人和感情在一夜之间全变了。 应倪迟钝地退了出去,将礼盒放在门口,从此再也没踏足过姑姑家。 “没有。”何若宜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浑浊不堪的泥潭里扯回,“是我想借点钱。” 应倪站起身,低头抻直裙摆。漠然地笑了笑,她这位表姐胳膊肘往外拐,到现在还在用“借”。而不是像所有人一样,认为是她欠他们的。 应倪算了一下,除开需要付的医药费房租和网贷,“等一周行吗,发了工资给你转两千。” “两千么……”电话里面,何若宜低喃着。似乎嫌少。 应倪蹙眉:“出什么事了?” 何若宜说:“没。” 应倪又问:“你想要多少?” “三、三四……万吧。”何若宜吞吞吐吐的,又顿了顿,过了会儿才语气低落地道:”“没有的话就算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 “嘟嘟嘟——” 挂了? 应倪莫名其妙,想打过去,屏幕弹出消息,Lily问她在哪儿,领班马上要点名了。 于是匆匆收起手机推开隔间的门。 - 白调今晚的客人不多,零零星星地散坐着,应倪忙一阵闲一阵,在喝了一杯调酒师送的零度冰饮后,忽然牙疼了起来。 应倪吃糖比较克制,有一段时间没犯过病,这会儿突然疼起来,额头直冒冷汗。无奈捂着腮帮向领班请假。 领班见今天人不多,便爽快地放她走了。 白调所在的大楼位于万丽卡深处,周围没什么紧邻的建筑,一出大厅门,寒风便肆意袭来。 应倪抱紧手臂直哆嗦,不忘摸出手机给何若宜回电话。连打了两通,那边没人接。按照张若宜软糯的性格,先前的电话估计是何志强或者姑姑应军莲叫她打的。 应倪想起自己的二十岁,被一干亲戚拿着借条或是合同围剿索债。那时兵荒马乱的一年。不知所措的她拿着这些东西冒着大雨去咨询律师。 律师告诉她,她没有继承到父母的一毛钱,因此欠下的债也和她没有关系。 这句话她一直奉行到现在。 所有找她要钱的人,无论是声泪俱下地哀求,还是凶神恶煞地威胁。 应倪永远只有八个字——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 应倪站在门口捂着脸颊,打算等这阵风吹过了再走。闲来无事,打开了消消乐,第一千八百三十二关刚通过,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笔直的腿。 应倪抬起眼,陈桉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外套被他松松垮垮地拎在手里,领带连着胸口那团比别的地方颜色深,像是被什么给洇湿了。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似等待已久。 应倪收起手机,视线停留在他领带末端片刻。很凑巧,是今天在Lily的手机里看见的那一条,条纹状的,其实不太配他。 至于是被什么东西打湿的,应倪猜测是酒。 一种低级的搭讪手段,万丽卡的漂亮女人们却乐此不疲。 “你怎么又来了?”应倪说着捂紧了衣襟。 陈桉走了过来,身体似乎感知不到快零下的温度,并未被风吹得像她一样肩膀发抖。 “又?”他在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不近也不太远,一个恰到好处能看清对方表情的距离,“总不能因为你在这里上班,我就不能来这儿吃饭了吧。” 有人挡在跟前,冷意顿时少了些。 她不说话,陈桉又道:“位置不是我定的,所以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不是专门……?应倪咬着这几个字,捂紧衣襟的手因为觉得没那么冷了而垂下。想扯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但牙齿实在是疼。于是只能乜他,“万丽卡这么大,吃饭不在这栋楼。” 陈桉低头整理了下领带,而后点头,“是西面那栋。” “……”她是这个意思吗?应倪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气到,关键这人还是高中时被欺负了都蹦不出一个字来的陈桉。 她不想多掰扯,但有一件事她想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白调上班?” 陈桉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了,很坦率,“使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你真是!”应倪气急败坏,剩下的话堵在嗓子眼噎成一团,不知该怎么说。 “仅仅是确认你在哪里,其他的……”陈桉顿了下,轻轻摇头,“我不会做。” 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乌云遮住皎月,陈桉的瞳仁上镀了一层遗漏的清冷月光。冷冷淡淡的,却给人一种他在极力克制的错觉。 应倪的心情和投在地下的婆娑树影一样杂乱无章。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喜欢我第一眼就没看见的东西,同学三年,我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陈桉垂在裤缝旁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像在思考。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你喜欢一见钟情?” “对!” 陈桉笑了下,比笑容更寡淡的是他说这句话时口吻。 就好像,在下一个众所周知毫无疑义的结论。 “有结果吗。” 应倪沉默了,抓着挎包肩带,往左走向掠过他,陈桉迈脚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应倪说。 陈桉不仅没让,还往前又逼近了一步。 “现在能看见我了是吧。”他拎着衣服,垂着视线看她,“今天算第一眼。” “……” 应倪推开他,气冲冲地往前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结果一上公交回头,陈桉正站在司机旁边举着手机扫码。 应倪报紧包,头看向一边。很快,旁边坐下来一个男人,即便是秉着呼吸,松木的清香也不依不饶地钻进鼻息。 “喂。”应倪瞋目切齿地回头,“别坐这儿!” 陈桉抱着手臂,目视前方,窗外一闪而过的街灯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模糊了本就不明的情绪,“我有名字。耳东陈,木旁桉。” “……”应倪哼一声,再次看向倒退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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