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就在准备挂电话时,余皎皎忽然重提聚餐的事:“整那么麻烦干嘛,直接同学会见。” 应倪没应声。 余皎皎又说:“这次是我牵头组织的,希望所有同学都到齐。” 应倪觉得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抱歉,我——” 余皎皎打断她:“你不会是觉得家里那样就不想来了吧?” 高傲如应倪当然不愿意承认。 余皎皎追问到底:“不是那为什么不来。”不等她回答,又说:“高辛也来,她妈妈是西协脑神经科的一级专家,别的不说,你来可以问问她,说不定有办法让阿姨醒来呢。” 跟吊在驴前面的萝卜似的。 醒来。是唯一能改变应倪想法的诱因。 再不想丢的面子也没有妈妈重要。 电话挂断后,她在酒店门口呆站了会儿,一尘不染的玻璃门倒映出她清晰而又模糊的身影。 同学会说起来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好事,实则是以叙旧为幌子,窥视周围人混得如何,过得有没有自己好。 作为班里曾经众星捧月、现下寒酸落魄的存在,应倪的心头像压了一座大山,比从主管那儿出来还要憋得慌。 进厅前的廊道摆满了鲜花和气球,易拉宝上写着“明德2010级十年同学会”,场地布置得高级又温馨。 不是想象中的桌宴,而是自助式餐台,大家三三俩俩聚在一块,没人注意门口有谁进来。 应倪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刚往里走两步,余皎皎就拎着裙摆跑过来,尾调拖得老长,“女明星——!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 应倪:“……” 女明星这个称呼源于应倪上高中时,一个业内知名星探看中了她。对面好说歹说,废干口舌,希望她能签公司。奈何应倪对娱乐圈提不起丝毫兴趣,看见星探就绕道,星探锲而不舍,在校门口堵了她近半个月。 这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讨论得也热火朝天。 说她要是靠脸吃饭,不出三年绝对红透半边天。 余皎皎的嗓门大,这么一喊,大家纷纷看过来。应倪顶着目光解释:“路上堵车。” 余皎皎热情地挽着她肩膀往最里面走。“快来快来,我们在玩桌游,输得可惨了。” 应倪被余皎皎推着入座,一张桌子坐了将近十个人。大家先是寒暄了一阵,招呼她玩游戏,在简单了解完规则后,便硬着头皮上了。 余皎皎第一个出局,应倪第二个出局。 应倪对同学会和游戏不感兴趣,只想问:“高辛呢?” 余皎皎津津有味地看着旁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下次,下次我帮你约她。” 应倪指甲陷进手心,开始烦躁了。过了片刻,她站起来,“我去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了声:“稀客啊!” 桌上的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应倪也跟着回头。那人身高腿长,西服笔挺,像是刚从一场庄重严肃的大型会议脱身。她以为是哪个学生时代的风云人物,远远看着,又非常陌生。 从周围人的态度来看,男人的事业一定非常成功。 因为近乎是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了他身上。 用目不转睛形容也不为过,仿佛宇宙中心。 有人打趣:“余皎皎你厉害啊,陈桉都能请来。” 余皎皎抬下巴得瑟:“小瞧我了吧。” 这个名字她没听过,大概率是隔壁班的校友,在众人津津乐道的交谈声中,应倪事不关己地收回视线,垂眸看手机。 同学A说:“我上个月去日本横滨专门路过了陈桉的厂,比想象中大,什么时候建的?今年么?” 同学B啧声:“你消息有点闭塞啊,陈总好几年前就在日美法新建子公司了。” 同学A尴尬笑笑,“我学艺术的,不怎么关心。”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打听:“现在市值有三千亿吗?” “三千?”B嗤笑一声,笑出了气音:“今早开盘我看破六千了。” 话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接不下去话头。应倪听到这,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明德是私立贵族高中,学生家境非富即贵,见识极高,不太可能因为别人的成功而酸溜溜。 顺着在场几位女同学的目光,她再次看去。 那个叫陈桉的男人刚进门就被人截住了,和另外一个应倪认识的同学并行。他微偏头,似和旁人交谈着什么,深墨色领结打得端正,身材高大劲瘦,但不纤薄。 此刻正朝他们走来,越走近五官越清晰。 眉眼深刻,轮廓锐利。神色是淡淡的温和,但莫名透出些许生疏的客气。 近在咫尺,应倪依旧脸生。 随口问:“他是哪个班的?” 余皎皎不再眨眼,神情不可置信,“就是我们班的啊,高一下转来的公益生。” 明德中学双语教学,不算艺术运动类课程以及夏校研学的费用,一年二十万起底。因为资源好,平台高,每年升入牛剑英国G5的学生比普通重点高中多出十几倍,可谓是权贵人家培养子女的摇篮。 除了重视教学质量,也异常在意学校口碑,校董会为此专门成立了公益生项目,每班一至两个名额,供成绩拔尖但家庭贫穷的学生就读。 “公益生啊。” 应倪点点头,难怪不认识。 “公益生怎么了?创源时代没听说过么?锂电池巨头!平时不看新闻?” 接连三个诘问吓了应倪一跳,攻击性意味十足。她抬眼,视线随之落在说话人的脸上。 这人她倒是有映像,是班里的另外一个公益生,因为从不洗头、头皮屑比雪花还大块,让人记忆犹新。 应倪不知道他在瞎嚷什么,“没说公益生怎么了。” 罗瓒不信,像是非要逼问出个所以然来,“那你们偷偷摸摸在别人背后议论什么!” 应倪看他一眼,转头和余皎皎交谈。 兴许是看出对方懒得搭理自己,被驳了面子,现在已是大厂高管的罗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小人行径。” 应倪滞了一滞。 从劳动节独自加班,到工资条减额下发,她一声不吭地出主管办公室,再到无奈走进这个大厅的门。躁动的情绪,已经忍很久了。 “偷偷摸摸?”应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难道你和他不是公益生?” 她说这话时笑了下,声音却是轻飘飘的,冷冷的。 罗瓒没想到对面落魄的女人还能如此刻薄,火气说什么都要往上冒,“是又怎样!” 应倪收起笑容,声线平缓,有素质地阴阳他,“不怎样,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公益生,不用再强调了。” 有人没忍住笑了。罗瓒本就瘦小,像只炸毛的兔子蹿起来,旁人拉都拉不住。 “我就问你——公益生到底怎么了?!怎么你——” 激动的吼问以被按下座位而戛然截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让罗瓒消气,免得破坏聚会氛围,同学情谊。 整个过程,应倪没有开腔,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杯边缘。 沉默得非常诡异。 插曲过后。女同学们坐在实木长桌的一头,男人们围在对面。各聊各的,周遭吵而热闹。 “罗瓒有病吧,当个高管了不起了。陈桉比他厉害多了,也没见像他那样跳脚。”有女同学反感。 在应倪这,有些事吵了就过了。 她不记仇,对于罗瓒的极度敏感虽不理解但尊重。 倒是陈桉。话语间不经意把他带上了。 弄得不尴不尬。 她正想着这事,旁边的余皎皎忽然问:“你真不记得陈桉了?” 这话说得她好像应该认识一样。 应倪想了想,她对陈桉确实没什么印象,连名字都仿佛没听到过,不过经此一事,倒是有一两帧模糊的画面。人长得干巴瘦,总是在低头看书,因此没看清过他脸。话很少,也不参加各种游学活动,和空气一样透明。 沉默无聊,是对他的所有评价。 “你把他锁在体育馆器材室一晚上总记得吧。” 余皎皎的嗓门一如既往地大,纷杂的交谈声骤然停下,大家的视线统一被吸引过来。 有人惊呼一声,“哟,还有这回事,欺负我们陈总?” “不是欺负。”余皎皎积极解释:“我们班打篮球赛,余柏松和陈桉抢球摔倒了,应倪说陈桉故意的,为了出气,把他骗进器材室关了一晚上。” 说完她捂嘴咯咯笑,搭上应倪的肩膀。 就好像。 这段多年前的插曲极其有趣。 有趣到可以毫不遮掩地摊开在当事人跟前,作为同学会的笑谈轶事。 “算了算了,班花贵人多忘事,陈按肯定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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