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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在永夜长眠 ----------------- 故事会平台:雨梦故事会 ----------------- 苏娆是圈内出了名的小妖精,红唇微扬,眼尾勾人。 时砚清是豪门最出色的继承人,高岭之花,禁欲自持。 没人知道,这样两个极端的人,会在深夜的迈巴赫后座抵死缠绵,在慈善晚宴的洗手间里疯狂纠缠,在私人酒庄的落地窗前,被他掐着腰撞得腿软。 又一次放纵过后,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 苏娆靠在床头,拨通了苏父的电话。 “我可以嫁给南城那个快死的太子爷冲喜,但我有一个条件……” 电话那头是掩不住的欣喜:“你说!只要你肯嫁,什么条件爸爸都答应!” “等我回家细说。”她声音轻软,眼底却一片凉薄。 苏娆挂断电话,正要起身穿衣,余光却瞥见时砚清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 微信界面亮着,最新消息来自一个备注“若浅”的女孩。 苏娆指尖一颤。 浴室门突然打开,时砚清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衬衫随意地敞着两颗扣子,禁欲中透着几分慵懒。 “公司有点事,先走了。”他拿起外套,声音依旧清冷。 苏娆红唇微勾:“是公司有事,还是去见你的白月光?” 时砚清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她赤脚下床,雪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男人眸色微黯,拇指摩挲她红肿的唇瓣:“乖一点,别惹事。” 门关上的瞬间,苏娆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她叫了辆车,跟上了他。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店前,苏娆隔着雨幕,看见林若浅一袭白裙从酒店门口跑出来。 时砚清快步上前,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外面冷,怎么衣服也不穿就出来了,嗯?” 他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苏娆死死攥着车门把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看着时砚清小心翼翼地将林若浅抱进酒店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她和苏父闹得很僵,又一次砸破他的头后,他将她送到了好兄弟儿子身边管教,说要磨磨她这骄纵大小姐的性子。 初见时,时砚清坐在时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她当然不想待在这里。 于是变着法地捣乱。 第一天上班,她就打翻咖啡在他价值百万的高定西装上。时砚清只是淡淡扫她一眼:“意大利空运的羊绒,记苏家账上。” 第二天,她故意把会议资料扔进碎纸机,时砚清面不改色,当场口述了全部内容,惊得满会议室高管目瞪口呆。 第三天,她在他咖啡里下了药,架好摄像机准备拍下他的丑态威胁他。 结果却反倒成了他的解药。 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苏娆气得要杀人,却被时砚清按在落地窗前又来了一次。 “娆娆,”他咬着她耳垂,声音沙哑,“乖一点。” 就这一声“娆娆”,让她溃不成军。 自从妈妈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彻底变了。 她每次闹事,时砚清就直接把她扛进办公室,外人以为是要教训她,实际上是把她按在办公桌上做到腿软。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食髓知味。 是因为他技术太好?还是因为她太孤独了?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栽了。 所以在他生日那天,她花了一整天布置别墅。 玫瑰、烛光、音乐,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可苏娆等了一整夜,等到烛光燃尽,玫瑰凋零,他都没来。 直到凌晨三点,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 #豪门大佬深夜接机白月光# 照片里,时砚清小心翼翼护着一个白裙女孩上车,眼神温柔得刺眼。 评论区炸了: “啊啊啊,好一个大佬和小白花,磕死我了。” “卧槽!这不是时总和林校花吗?想当年他们可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啊!” “我是同校我作证!时总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林若浅会笑!要不是林若浅身体不好出国休养,他们早结婚了吧?”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苏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时砚清心里早有人,那她算什么?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 她颤抖着拨通时砚清的电话,想要听他一个回答,可手机却始终无法接通。 最后一次挂断后,苏娆放下手机,走进了时砚清从不让她进的书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如遭雷击—— 里面竟摆满了林若浅的照片。 有毕业照、旅行照,甚至还有林若浅睡着的偷拍照。 素来清冷自持的时砚清,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 要不要答案,好像也已经不重要了。 苏娆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砸在地板上。 她红着眼砸了整个别墅。 第二天时砚清回来,看着满地狼藉,只是平静地叫人打扫。 他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做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苏娆眼睁睁看着佣人把她精心准备的求婚戒指当垃圾扫走。 他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她曾想和他共度余生。 更不知道,在戒指被扫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她也决定不再爱他了。 “大小姐,您要去哪?”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回家。”苏娆睁开眼,声音冰冷,“回苏家。” 回到苏家别墅,苏父立刻迎上来:“娆娆,你说愿意嫁去南城是真的?” 楼梯上,继母也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苏娆眸色微冷,“但我不是说了有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快说!” “我要和你——”苏娆一字一顿,“断绝父女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 苏父脸色骤变:“你反了天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能再清楚了。”苏娆声音冷得像冰,“你婚内出轨,为了给这个女人让位,活生生逼得我妈跳楼。从那天起,我就不想认你这个爸了。” 她盯着苏父发青的脸:“现在南城那个快死的太子爷家悬赏五百亿找人冲喜,你磨了我三个月。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绑过去?” “既然这样,断不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正好把你情妇的女儿接回来,让她当苏家大小姐。” 苏父气得发抖:“好!断绝就断绝!但南城那位太子爷据说活不到月底了,你必须在月底之前嫁过去!” 他冷笑,“至于你林姨的女儿,前两天就从国外回来了,一直住在酒店。既然你愿意让位,她明天就搬进来!” 苏娆笑出了声,心脏疼得发颤:“上赶着养别人的女人,不爱自己的亲女儿,你可真是独一份。” 她转身要走,继母林妍却假惺惺地拦住她劝道:“娆娆,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说话呢。” 苏娆猛地停下脚步。 她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怎么?是觉得等我嫁人了,离开这个家了,你就能摆出正室的谱了?” 她一步步逼近,“林妍,你给我听好了,我妈就算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你那个宝贝女儿就算当上苏家大小姐,也抹不掉她妈是小三的污点!” 林妍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苏娆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她才像被抽干所有力气般滑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第二天一早,楼下传来嘈杂的搬动声和说笑声。 “怎么回事?”她一把推开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管家支支吾吾:“大小姐……二小姐搬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林若浅穿着白色连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那。 苏娆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苏娆万万没想到,继母那个在国外“养病”多年的女儿,竟然就是时砚清的白月光。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下一秒,林若浅就朝她走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姐姐对不起,吵到你了……” 话没说完,苏娆“砰”地一声甩上门。 “苏娆!你还有没有点教养!”苏父在外面怒吼,“把你的房间腾出来,若浅喜欢,以后这就是她的房间了!” 苏娆冷笑一声,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苏叔叔,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林若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管她,从小就被惯坏了。” “可是……” “你放心,她很快就嫁去南城了,以后这个家就是你和妈妈的。” 苏娆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笑得更深。 她利落地订了月底飞南城的机票,继续收拾东西。 半小时后,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客厅里,苏父、林妍和林若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其乐融融得像极了一家人。 苏娆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站住!”苏父厉声喝道,“你又闹什么?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放心,我答应了就会做到。”苏娆头也不回,“只是这半个月,我不想待在这犯恶心。” 她直接去了全城最贵的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接下来的日子,苏娆开始疯狂购物—— 她买了最昂贵的婚纱,去拍卖会一掷千金拍下古董珠宝当嫁妆。 就算嫁过去冲喜,她也要风风光光地嫁。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苏娆直到买完最后一条钻石项链才拿出来看。 三十八个未接来电,全是苏父的。 她刚划开接听,苏父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你疯了是不是?!一天刷走三十个亿!你是要让我破产吗?!” “急什么?”苏娆冷笑,“等我嫁过去,你马上就有五百亿进账。” “可那钱还没到账!你再这样刷下去,公司明天就要宣告破产!” 苏娆冷笑。 她就是要让他破产。 那五百亿,她早已打算过去之后,让沈家直接打进她个人账户。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林若浅和她那个小三妈,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 真当所有人都像她妈那么傻吗?陪着苏父白手起家,熬到吐血住院,最后却被活活逼得跳楼。 想到母亲,苏娆心脏骤然抽疼得厉害。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时砚清发来的短信: 苏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这一年来,因为时砚清要“管教”她,她几乎每天都要准时去公司报到。 可现在她都要嫁人了,还要他管教什么? 提着十几个购物袋回到酒店,却发现她的行李被人堆在了大堂。 “怎么回事?”她冷声质问。 前台尴尬地解释:“苏小姐,您的卡……刷不出费用了。按照酒店规定……” 手机适时震动,苏父的消息跳出来: 苏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久到眼眶发酸。 最后,她只回了两个字: 苏娆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 机票是月底的,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这半个月要住哪儿?吃什么?用什么? 箱子里全是婚纱和嫁妆,一件都卖不得,至于借钱…… 让她向圈子里那群看笑话的人低头,还不如睡大街。 附近的公园长椅勉强能躺,苏娆刚放好行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啊?” “滚开!” “这么凶干嘛?陪哥哥玩玩……” 男人油腻的手刚搭上她肩膀,苏娆扬手就要甩他耳光—— “啊!!” 惨叫声响起。 时砚清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拧断了那人的手腕。 没等苏娆反应过来,她就被拽上了车,连人带行李。 “放开我!” 时砚清钳住她乱动的手腕:“又在闹什么?” 他声音低沉,“无家可归了,也不会来找我?” 这句话让苏娆鼻尖一酸。 以前她和苏父吵架跑出来,时砚清总会开车找遍全城,然后背她回去。 “又在闹什么?”他那时也总这么说。 她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天真地以为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现在想想—— 没人比他更狗了! 明明不喜欢她,还要睡她。 睡完还能回书房对着林若浅的照片深情款款。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林若浅。 论家世、样貌、身材,她哪样输给她? 他喜欢谁不好,为什么是林若浅,偏偏是林若浅。 “放开!”苏娆红着眼眶,狠狠咬了时砚清的手一口。 男人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发动了车子。 时砚清把车开回别墅,直接拎着她的行李箱进门。 “和以前一样,”他解开袖扣,语气不容置疑,“住到你想回家为止。” 苏娆站在玄关,指尖掐进掌心:“我只住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离开这里,房租会付给你,也不会再打扰你。” “不再打扰?”时砚清缓缓抬眸看她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见底,“你能做得到?”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苏娆心脏猛地抽疼。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她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非他不可。 她爱惨了他。 那他呢?就这样心有白月光,又冷眼看着她沉沦? “林若浅……”苏娆突然开口,“是我继母的女儿,你知道吗?” 时砚清解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今天才知道。” 沉默半晌,苏娆还是没忍住:“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学妹。”时砚清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同一个学校,以前在学生会共事过,有次车祸她救了我,之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养病。” 他看向苏娆,眼神带着警告:“我知道你对你继母有意见,但这件事与若浅无关,你不必针对她。” 苏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她本来想问“你喜欢她吗”,可现在只觉得可笑。 看他这处处维护的样子,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她转身回了客房,重重关上门。 这一晚,时砚清破天荒地没来找她。 苏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是啊,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她? 第二天苏娆故意睡到中午,就是想避开时砚清。 可推开门,却发现他居然还在家。 男人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翻着财经杂志。 “醒了?”他头也不抬。 “你不去公司?” “周末。” 苏娆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甜点,准备回房间。 时砚清却突然开口:“换衣服,等会儿跟我去一场聚会。” 苏娆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与其和时砚清独处一室,不如出去透透气。 于是她换了衣服跟他去了。 可到了地方,苏娆才知道这是林若浅的接风宴。 她转身要走,林若浅却热情地挽住她:“姐姐,你能来太好了。别和叔叔吵架了,你离家出走后,他担心得一天都没吃饭。” 苏娆冷笑:“原来你也知道那只是你‘叔叔’?那我离不离家出走,和他吵不吵架,跟你有什么关系?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她甩开林若浅的手走进包厢,余光看到林若浅红了眼眶,委屈地看向时砚清。 时砚清神色晦暗地看了苏娆一眼,眸含警告, 随即温柔地揉了揉林若浅的头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破涕为笑。 苏娆心脏刺痛,低头猛灌了一口香槟。 包厢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苏娆坐在角落,看着时砚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却始终关注着林若浅的一举一动。 他会在林若浅伸手拿饮料时先一步替她拧开瓶盖;在她裙角沾上一点酒渍时立刻递上手帕;甚至在她轻声咳嗽时,不动声色地将空调温度调高。 这些温柔小意的举动,是苏娆从未得到过的。 她麻木地灌下一杯酒,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凌迟,疼得发颤。 这一年来,她和时砚清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就连最激烈的情事中,她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失控的表情。 “酒瓶转到时总了!”突然有人起哄,“该接受惩罚了!” 众人嬉笑着递来平板:“都说时总是圈里最清心寡欲的,咱们也不为难你。玩个二选一,用最快速度说出最让你动心的人就行。” 第一组照片是当红女星和林若浅。 时砚清扫了一眼,毫不犹豫:“若浅。”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林若浅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掩不住笑意。 苏娆指尖掐进掌心。 一组又一组照片闪过,时砚清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林若浅。 苏娆听不下去了,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起哄声,她回头,看到平板上赫然显示着她和林若浅的照片。 “哇哦!”众人兴奋起来,“这次有意思了,苏小姐可是圈内第一美人,那些女明星在她面前都不够看的!时总要是还选林小姐,那就真说明问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时砚清身上。 时砚清却罕见地沉默了。 苏娆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三秒后,她听见时砚清低沉的声音:“若浅。” 苏娆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 伴随着包厢里的滔天欢呼,她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灼烧的痛楚。 许久后,苏娆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孩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输得一败涂地。 苏娆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廊灯光昏黄。 她刚拐过转角,就被三四个醉醺醺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美女,加个微信呗?”为首的男人满身酒气,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滚开!”苏娆猛地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男人拽住她的手腕,“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玩的?” 挣扎间,苏娆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包厢门口的时砚清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眉头微蹙,刚要迈步,身后却忽然传来林若浅的痛呼:“啊!” “怎么了?”时砚清立刻转身。 “脚踝好像扭到了……”林若浅泪眼汪汪,“我没事,你先去帮苏娆姐吧。” 时砚清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不用管,她会自己解决。”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混混的手已经摸上她的腰,恶心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跟哥哥去玩玩……” 苏娆抓起走廊装饰台上的酒瓶,“砰”地砸碎在墙上! “不想死就滚!” 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趁着混混愣神的功夫,她快步离开。 聚会散场,苏娆不想上时砚清的车,便独自站在路边等出租。 林若浅撑着伞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姐姐,你没车吗?我送你回去吧?” 苏娆看着她手上那把最新款跑车的钥匙,突然笑了。 苏父可真是大方,给一个继女买这么好的车。 “不用了。”苏娆勾起红唇,笑得明艳,“坐小三女儿的车,我觉得脏。” 林若浅脸色瞬间阴沉,终于撕下伪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娆!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就能改变你不是小三女儿的事实吗?放手!” 争执间,刺目的远光灯突然照来! 苏娆转头,便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朝她们开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她看见时砚清冲过来,一把将林若浅拉在怀里。 而她,被“砰”地一声撞倒在地! 苏娆倒在血泊中,视线渐渐模糊。 她看着时砚清将林若浅小心护在怀里的样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初见时,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针锋相对时,她往他咖啡里倒盐,他却面不改色地喝完; 第一次被他按在办公桌上时,她疼得咬破了他的肩膀; 后来她越来越爱他,爱到在他生日那天布置了一整栋别墅,却等来他和林若浅的绯闻…… 还有那次,她红着眼一个人走了五公里去墓园看妈妈,高跟鞋磨得脚后跟全是血泡。 是时砚清找到她,沉默地脱下她满是水泡的高跟鞋,一手提着鞋,一手背她回家。 那时候她的眼泪流进他脖颈,心想:要是能这样走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妈妈走后,终于又有人牵她回家了。 可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时砚清将林若浅护在怀里的那一幕。 …… “滴、滴、滴……” 医疗仪器的声音将苏娆拉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听到隔壁传来林若浅带着哭腔的声音: “都怪我,不该站在马路上和姐姐吵架……我只是想载她回家……砚清哥,你怎么先救我了呢?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时砚清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不关你的事。”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是苏娆从未听过的语气。 “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先救你。”他轻声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伤。” 顿了顿,又补充:“况且,她也没理由生气。” 苏娆胸口骤然紧缩,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狠狠拧转。 是啊,她是时砚清的谁呢?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救谁不救谁,都是他的自由。 “别哭了,回去好好休息。”时砚清轻声哄道。 又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久,林若浅这才离开。 等病房门关上,时砚清回过头,这才发现苏娆早就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半点心虚,神色如常道:“你只是皮外伤,不过知道你爱美又怕疼,所以我调用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不会留疤。” 若是以前,苏娆一定会又哭又闹,质问他为什么先救林若浅。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谢谢。医药费我半个月后就还你。” 时砚清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诧异她竟会道谢。 而且,她为什么总是提起“半个月”? 但他没有多问,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发作,在阴阳怪气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难得推了所有工作,留在医院照顾她。 奇怪的是,苏娆不再像从前那样粘着他胡闹。 她安静地接受治疗,安静地吃饭睡觉,安静得让他心里发闷。 “还在生气?”陪她打针时,时砚清终于开口。 “生什么气?” “气我那天没救你。”他顿了顿,“我救若浅情有可原,我和她……” 时砚清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过。 “听说是苏氏集团总裁的继女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刚送来急诊。苏总急得脸都白了,亲自抱着人进来的。要我说啊,对继女都能这么好,真是难得的好男人……” 苏娆抬眼看向时砚清,果然见他神色微变。 “我有点事要处理。”他站起身,动作比平时急促,“晚点再来看你。” 苏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疲惫地闭上眼,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再次醒来时,是被护士叫醒的。 “怎么没人守着?针都回血了!差一点就出大事了!”护士急道。 苏娆微微抬手,才发现手背已经肿起来老高,她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而时砚清一直没有回来。 “小姐,您那个很帅的男朋友呢?”护士一边换药一边问,“打针没人守着可不行,刚才多危险啊。” 苏娆扯了扯唇,“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一个人独自扶着墙往病房走,走廊上的议论声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那个林小姐也太幸福了,继父对她那么好,还有个帅惨了的男朋友!” “听说那个男朋友不仅包了整层VIP病房,还请了国外专家会诊,整整一天了,更是守着她寸步不离,继父和男朋友都把她宠上了天,林小姐简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苏娆不自觉地走到那间病房门口。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时砚清正弯腰调整林若浅的输液速度,修长的手指在调节器上轻轻转动。 苏父坐在床边给林若浅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果肉被他一块块喂到林若浅嘴里。 苏娆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下来,烫得脸颊生疼。 她猛地抬手擦掉。 “苏娆,”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你哭给谁看?没人心疼你,不准哭!” 转身时,她挺直了背,走得又快又稳。 只有被攥得死紧的掌心,渗出了点点血丝。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出院那天,苏娆才在医院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降下,露出时砚清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声音依旧清冷。 苏娆转身就走。 “你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你吗?” 这句话让苏娆脚步猛地顿住。 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以前为了管教她,他确实经常这样威胁她,她只当是情趣,可现在他的白月光都回来了,他凭什么还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上了车。 时砚清递给她一本拍卖会手册:“看你最近不开心,以前不是总喜欢买东西?今天带你去拍卖会。” 苏娆正要拒绝,却在翻到某一页时瞳孔骤缩。 那是母亲的珍珠项链! 自从林妍进门后,就以做噩梦为由让苏父清空了家里所有母亲的遗物。 她苦苦哀求,却只换来苏父一句“人都死了,留着东西晦气”。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母亲最爱的项链。 苏娆死死攥着手册,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快速给私人律师发了信息: 为了这条项链,嫁过去没陪嫁,被人耻笑,她也认了! 拍卖会场金碧辉煌。 苏娆跟着时砚清走进VIP区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预留席位上的林若浅。 对方穿着白色连衣裙,正朝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姐姐!”林若浅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说想在拍卖会和你道歉,没想到砚清哥真的把你带来了。”她眨眨眼,“你们感情真好。” 苏娆浑身僵硬。 她缓缓转头看向时砚清。 男人正低头查看拍卖清单,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如雕塑,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原来如此。 他带她来,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只是因为林若浅想“道歉”,所以他顺手捎上了她这个道具。 但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苏娆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却已经流不出血了。 她面无表情地落座,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的拍卖台。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苏娆始终意兴阑珊。 直到拍卖师掀开丝绒托盘上的红绸,那条珍珠项链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戴着这条项链参加晚宴,珍珠贴在她纤细的颈间,随着优雅的步履轻轻晃动,像是温柔的月光。 “就这么喜欢?”时砚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娆没有回答,直接举牌:“五千万。” “六千万。”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若浅朝她微微一笑,“姐姐,我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呢。价高者得,你不介意吧?”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八千万。” “一亿。” “两亿。” “三亿。” …… 价格一路飙升到十亿。 苏娆变卖嫁妆的钱已经见底,可林若浅依然从容不迫地举着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十亿一次。”拍卖师看向苏娆,“苏小姐还要加价吗?” 苏娆的喉咙发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条项链向人低头。 “要。”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转身抓住时砚清的衣袖,“时砚清,借我钱……” 她的声音发抖,“这是我妈的遗物,我非要不可。” 时砚清明显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骄傲明艳的苏娆这样低声下气。 “算我求你。”苏娆红着眼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时砚清的手伸向西装内袋,刚要掏出黑卡—— “砚清哥。”林若浅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她咬着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你不要帮姐姐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娆看着时砚清,看着这个曾经为她挡过风雨的男人。 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在她和林若浅之间游移。 漫长的沉默后,时砚清终于看向苏娆,缓缓开口:“让给她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拍卖槌落下:“成交!恭喜林小姐!” 苏娆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看着林若浅接过那条珍珠项链,看着对方得意地朝她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时砚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娆。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嘴唇咬得发白,却硬撑着挺直脊背。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酸涩。 “砚清哥……”林若浅虚弱地靠过来,“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能帮我去要条毯子吗?” 时砚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开。 苏娆彻底没了拍卖的心思。 她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过母亲戴着这条项链微笑的模样。 拍卖会一结束,她就拦住了林若浅。 “把项链卖给我。”苏娆的声音沙哑,“什么条件都行。” 林若浅轻笑:“真的什么都行?那我让你下跪呢?” 苏娆浑身发抖。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娆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得有尊严。” 可现在,她就要为了一条项链放弃最后的尊严。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娆红着眼,缓缓屈膝—— “别跪了。”林若浅突然笑着打断,“你跪下也没用。” “那条破项链我早让人扔给街边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挂着沾满泥水的珍珠项链。 “你妈的东西,就该戴在狗身上——”她凑到苏娆耳边,一字一顿,“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那条曾经优雅地垂在母亲颈间的珍珠项链,现在却…… “你再说一遍。”苏娆的声音轻得可怕。 林若浅得意地笑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怎么,没听清?” 苏娆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你是用哪只手戴的?” “这只啊。”林若浅炫耀似的举起右手,“怎么,你还要……” 话音未落,苏娆随手抄起果盘旁的水果刀,狠狠扎进林若浅的掌心!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宴会厅,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苏娆雪白的裙摆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周围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苏娆却出奇地平静,她冷冷扫视众人,红唇微启:“让各位见笑了。我妈妈死得早,没人教,所以一般有仇——” 她拔出刀,鲜血溅在脸上:“我当场就报。” 林若浅痛苦的哭声环绕整个拍卖会场,苏娆却直接丢了刀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时砚清似乎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手上还拿着毛毯、暖宝宝和红糖。 苏娆心头一刺。 原来他是去给林若浅买这些东西了。 “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时砚清脸色冷得可怕,“就因为一条项链,你就敢伤人?要是她做出更不如你意的事,你是不是要杀人?” 他的力度极重,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苏娆强忍着疼痛,红着眼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她把我妈的项链……” 勹豧撠栃痍桴誴寡僂歮若镍漂摠尬閲 “就算她把项链拿去喂狗,你也不能伤人!”时砚清厉声打断。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那我现在做都做了,时总打算怎么‘管教’我?” “我管不了你了。”时砚清冷声道,“来人,送警局,告她蓄意伤人,拘留三天。” 苏娆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为了林若浅,要把她关进监狱?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却一个字都没说,任由警察将她带走。 最后一眼,她看见时砚清将林若浅打横抱起,轻声哄道:“别哭,我在。” …… 拘留所的三天,是苏娆这辈子最地狱的三天。 她被关在最脏乱的牢房,同屋的女犯人们明显被人授意,变着法地折磨她—— 第一天,她被扒光检查,冷水浇遍全身。 第二天,饭里被人掺了玻璃渣,她饿得胃绞痛。 最后一天,几个女犯把她按在厕所隔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听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首的女人狞笑着掐住她的下巴,“时总说了,要让你‘长记性’。” 苏娆蜷缩在地上,双眸泛红。 她不信时砚清会做到这一步,可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在提醒她—— 他真的狠得下心。 三天后,当警察终于来放人时,苏娆已经站不稳了。 她拖着满身伤痕走出拘留所,刚迈出大门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病房。 “这次长记性了?”时砚清站在床边,声音冷淡。 苏娆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时砚清胸口莫名窜起一团火,刚要开口,护士匆匆进来:“时先生,林小姐又喊疼了……” “你好好反省。”时砚清转身离开,“别再闹事。” 接下来的日子,苏娆安静得可怕。 林若浅每天发来时砚清照顾她的照片,她也无动于衷。 直到出院这天,林若浅亲自来了。 “姐姐,你三天就出院了。”她晃着包扎好的右手,“知道你这一刀我要住多久吗?要不是砚清哥花巨资从国外调来专家,我的手就废了。” “你应得的。”苏娆冷冷道。 林若浅突然笑了:“苏娆,你到底在拽什么拽,明明那么喜欢砚清哥,却被他亲手送进拘留所的感觉如何?痛不欲生吧?” 苏娆终于转头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讲个小故事。”林若浅坐在床边,“你不知道吧,我和砚清哥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全校女生都追他,可他从来不多看一眼。” !jZ兔_兔G.}故p=_事^屋eEm提U.-取R!f本/7文19勿Nz.私lzI自rw搬aUU运4 她抚着绷带,眼里闪着得意的光:“除了我。” “他会记得我喝咖啡不加糖,下雨天总多带一把伞,学生会活动永远只接我递的水,全校演讲时只看向我坐的方向,全校女生嫉妒得要死,他却只对我笑。” “就在我们快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在一起时,我为了救他出了车祸,不得不去国外养病。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有联系。”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 “后来我告诉砚清哥,我妈嫁进了豪门,可豪门家有个大小姐总欺负她。”林若浅轻笑,“他立刻给你爸打了电话。”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把苏娆交给我管教’。” 苏娆浑身发抖,她一直以为是父亲主动把她送给时砚清管教的…… “学校里他样样出色,管教人也是。”林若浅凑近她耳边,“随随便便就让你动了心,还把你拐上了床。” “虽然我很生气,但后来得知,他每次和你上床都会拷贝监控……”林若浅轻笑,“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毕竟,苏大小姐最是骄傲。如果自己的私密视频捏在我手里,你还敢欺负谁呢?” “砚清哥和你上床,大概就是为了之后把那些监控给我,好让我有反击之力吧。” 林若浅说完,满意地看着苏娆血色尽失的脸,笑着离开了病房。 苏娆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她疯了一样冲出医院,打车直奔时家。 回到别墅,她疯了似的翻箱倒柜。 书房抽屉——没有。 卧室保险柜——没有。 最后在暗室的电脑里,她找到了那个加密文件夹。 点开的瞬间,苏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屏幕上,是她和时砚清缠绵的画面。 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清清楚楚,分门别类。 苏娆颤抖着拨通苏父的电话。 “不是说不联系了吗?”苏父声音冷漠,“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已经发给你了。马上就到月底了,今明两天你必须赶去南城!” “我只问一个问题。”苏娆声音嘶哑,“当初,是你把我送给时砚清管教,还是他主动要的我?” “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苏父沉默片刻:“是他。用城南的项目换的。反正我看着你也烦,一举两得。”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苏娆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泪横流。 “时砚清……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娆才擦干所有眼泪,走向房间,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走得异常坚定。 在玄关处,她停下脚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那是时砚清送的生日礼物,上面还刻着他亲手写的“To 娆娆”。 她突然笑了。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点燃,抛向窗帘。 火苗“轰”地窜起,很快吞噬了整个客厅。 苏娆站在别墅外,静静看着火焰吞没他们缠绵过的沙发,亲吻过的餐桌,还有那张——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也有片刻动心的床。 时砚清是一个小时后赶回来的。 黑色的轿车急刹在别墅前,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火光,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苏娆。 她安静地望着燃烧的别墅,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时砚清胸口一窒。 他本有千万句质问,却在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时,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把房子烧了,”他最终只沉声开口,“如今解气了,大小姐?” 苏娆缓缓抬眸。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死寂。 她看着时砚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字都没说。 “时总,”助理匆匆跑来,“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瑞士那边的会议不能再推迟了。” 时砚清按了按眉心:“把这栋别墅处理一下。” 他顿了顿,看向苏娆,“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 “不用了。”苏娆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决绝,“我要回家了。” 时砚清以为她终于妥协要回苏家,眉头微松:“你能想通最好。” 他转身迈步,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我不是每次都能给你兜底。” 苏娆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惨淡的笑。 “时砚清。”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后会无期。” “什么?”他回过头来。 苏娆却已经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时砚清只当她又闹脾气,没再多问,径直上了车。 他没注意到,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机场。 私人飞机停机坪前,时砚清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头也不回地登机。 而航站楼里,苏娆给时砚清转完这半个月的房租和医药费,便将手机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向飞往南城的登机口。 两架飞机同时起飞,朝着相反的方向,再不相交。 三天后,时砚清的会议终于结束。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关机多日的手机打开。 无数消息涌进来,林若浅发了 99 + 条消息,而苏娆只发了一条。 他下意识点开苏娆的对话框—— 是一条转账信息, 「转账:500,000 元」 「备注:半个月房租 + 医药费」 除此之外,一个字都没有。 时砚清眉头紧蹙,险些气笑。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发出去后,他盯着屏幕等了十分钟。 以往只要他发消息,苏娆总是秒回。 可这次,聊天框安静得可怕。 他直接拨通了苏娆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时砚清微微怔住—— 难道还在睡觉? 脑海中浮现出苏娆熟睡时的样子: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红唇微张,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想到这里,他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缓缓上扬的弧度。 点开苏娆的头像,是一只高傲冷艳的布偶猫,湛蓝的眼睛睥睨众生,像极了她本人。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屏幕,他最后发了一条: 消息依然石沉大海。 时砚清放下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时总,已经确认了。那条珍珠项链今晚会在荣宝斋拍卖会亮相,确定是苏小姐母亲生前戴的那条。” “安排车。” 半小时后,时砚清出现在拍卖会现场。他一身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淡疏离,拒绝了好几位名媛的搭讪。 当那条珍珠项链被呈上来时,全场哗然。 “起拍价十个亿!” “十一亿!” “十二亿!” 价格一路飙升,时砚清始终没有举牌。 直到叫价到二十亿时,他才缓缓抬手:“五十亿。” 全场寂静。 最终,这条项链以天价落入时砚清手中。 回程的车上,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时总,当初您没有借钱给苏小姐拍下那条项链,她好像一直记恨着……要是知道您费尽心思找到真正的遗物,还花这么大价钱拍下来,一定会很开心。” 时砚清摩挲着丝绒盒子,眼前浮现出苏娆明艳的脸庞:“会开心吗?” “当然会!”助理兴奋道,“苏小姐性子直爽,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虽然骄纵了点,但心地特别善良。上次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打翻咖啡,别人都要骂人了,她却说‘正好我想换条裙子’……” 说着说着,助理突然感觉车内温度骤降。 后视镜里,时砚清的脸色已经沉得可怕。 助理立刻噤声:“抱歉,时总,我多嘴了。” “你喜欢她?”时砚清的声音冷得像冰。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撞上护栏。 “我……” “说实话。” 助理深吸一口气:“苏小姐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不过您放心,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您……” 他苦笑,“所以我只是……偷偷暗恋,从没表露过。” 时砚清脸色稍霁。 助理却突然壮着胆子继续道:“但我也希望您对她好点。” “……” “不要一会儿喜欢林小姐,一会儿又对苏小姐好。苏小姐值得全心全意的喜欢!” “一下子喜欢林若浅,一下子喜欢苏娆?”时砚清眯起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说开了,助理索性豁出去。 “就是字面意思!时总,其实我一直想问,您到底喜欢的是林小姐,还是苏小姐?” “自然是苏娆。” 时砚清这句话刚说出口,助理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对不起时总!”助理慌忙道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出乎意料的是,时砚清并没有动怒。 他只是冷冷地抬眸,透过镜片看向后视镜里的助理:“这个答案,就让你这么震惊?”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何止是震惊?简直是颠覆认知! 但他不敢直说,只能委婉道:“但……但我看您对林小姐很好,比对苏小姐还要好……” 时砚清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靠进真皮座椅里:“那是因为她救过我。”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高中时代,他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每天抽屉里塞满情书,走廊上总有女生假装偶遇。 最夸张的一次,有个女生直接在教学楼下用玫瑰摆出爱心表白。 “时少,要不您假装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些?”学生会主席给他出主意,“这样其他人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 选谁呢? 目光扫过操场,他看到了正在喂流浪猫的林若浅。 那天阳光很好,她穿着白色校服裙,蹲在树下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纯洁无瑕的味道。 就她了。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对林若浅与众不同—— 只接她递来的水,演讲时只看向她坐的方向,甚至默许了学校里关于他们的绯闻。 效果立竿见影,情书数量锐减。 毕业那天,林若浅约他去咖啡厅。 就在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轿车朝他们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若浅推开了他。 “砰——” 刺耳的刹车声中,他看到林若浅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撞飞出去。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虚弱地说:“砚清哥……我不后悔……” 后来医生诊断,林若浅内脏受损,必须去国外长期疗养。 出于愧疚,这些年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基本都会满足。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他因为林若浅一句话,当初主动提出 “管教”苏娆。 想到这里,时砚清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第一次见到苏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天在时氏集团顶层,他正在批文件,门突然被推开。 一抹红裙闯入视线。 苏娆倚在门边,红唇微扬:“时总好大的架子,让我等了半小时。” 阳光透过落地窗,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明艳得像一团火,猝不及防烧进他黑白分明的世界。 那一刻,他表面波澜不惊,心跳却漏了一拍。 之后她变着法地捣乱—— 往他咖啡里加盐,把他重要文件折成纸飞机,甚至穿着性感睡衣在他开会时晃来晃去…… 他一一接招,步步为营。 最印象深刻的是那次下药。 他早就察觉咖啡不对劲,却故意喝下。 当药效发作时,他如愿以偿地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按在了办公桌上。 “时砚清!”她气得眼眶发红,“你混蛋!” “嗯。”他咬住她耳垂,“大小姐不是要玩吗?我奉陪。” 后来,他次次要她,却次次不说爱。 只因他知道,她对他的爱,远远没有他埋藏在心底的多。 若说了,怕是小野猫就要恃宠而骄,更怕她若是觉得玩腻了,就跑了。 “时总,到了。” 助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时砚清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私人飞机停机坪。 登上飞机后,他罕见地没有处理文件,而是继续回忆着与苏娆的点点滴滴。 她被他背回家时,眼泪无声浸湿他后颈的温热; 她明明气得要死,却还是在他胃疼时偷偷放一杯温水在床头的别扭; 每次出差回来,她穿着红裙子扑进他怀里的柔软……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时砚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 “归心似箭”。 …… 第二天晚上,飞机降落。 时砚清走下舷梯,目光不自觉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以往每次回来,苏娆都会穿着一条红裙子,远远地朝他挥手,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 “时砚清!我想你啦!” 每当这时,他总会眸色一暗,等不及回家就直接把她抱进车里,做到她腿软求饶。 “砚清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时砚清下意识勾起嘴角,转身时却僵在了原地—— 林若浅穿着白色连衣裙,柔弱无骨地站在不远处。 不是苏娆。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若浅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时砚清看着扑进怀里的白色身影,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不动声色地将人推开,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你怎么在这里?” 林若浅仰起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跟助理打听了你的航班,特地来接你的。” 她咬了咬唇,露出委屈的表情,“砚清哥,你不欢迎我吗?” “没有。”时砚清抬手整理袖扣,避开她伸来的手,“只是这里风大,你身体不好,不能着凉。” “这些年在国外多亏你找的医疗团队,早就调养好了。”林若浅转了个圈,白色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 她突然拉住他的袖口:“砚清哥,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我有话想跟你说。” 时砚清看了眼腕表。 苏娆没来接他,大概还在生气。 那条珍珠项链怕是不够,还得再准备些礼物…… 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拿破仑蛋糕,最新款的限量包,还有…… “砚清哥?”林若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他朝助理使了个眼色,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跟着林若浅上了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时砚清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苏娆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那笔转账上,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肯多给。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酒店前。 时砚清皱眉:“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林若浅笑而不答,拉着他往里走。 推开宴会厅的大门,时砚清脚步微顿。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太过刺眼,整个会场被布置成浪漫的告白场景—— 香槟塔、玫瑰花瓣、心形气球。宾客们衣香鬓影,见他进来,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 大屏幕突然亮起。 第一张照片:图书馆里,他低头为林若浅讲解课题,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侧脸投下温柔的剪影。 第二张照片:雨天,他将伞倾向林若浅那边,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打湿。 第三张照片:毕业典礼上,他站在林若浅身旁,唇角带着罕见的笑意。 …… 頄噖慷繋銾呭膝萵凲媞噞顫圓哨忻屽 每一张都是偷拍的角度,却莫名透着亲密。 林若浅红着脸走上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砚清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那天我在喂校园里的流浪猫,你站在樱花树下看了好久……” 时砚清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当然记得,那天他只是在思考怎么解决那些烦人的追求者。 “后来你只接我递的水,演讲时只看向我的方向……”林若浅脸颊泛红,“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其实……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 宴会厅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有人小声议论:“林小姐胆子真大,时总都敢表白……” “什么胆子大,肯定是两情相悦才敢这么笃定。” “是啊,听说时总这些年对林小姐有求必应,要真在一起,她就是未来的时太太了,我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林若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毕业那天,我本来想跟你表白的,结果发生了车祸。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时砚清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没想到不仅助理误会,外人误会,连林若浅也产生了这种错觉。 “所以今天……”林若浅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想问你……” 她还没说完,时砚清已经大步走上舞台。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身上。 他一步步走上台,站在林若浅面前,声音冷静得可怕:“抱歉若浅。”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直视她的眼睛,“但这个不行。” “我不喜欢你。” “砚清哥,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林若浅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怎么可能?你明明……” “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错觉。”时砚清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当初追我的人太多,我需要一个挡箭牌。” 挡箭牌?! 一时间,她脸色煞白。 他顿了顿,继续道:“作为补偿,我每年都会往你卡里打一笔钱。我以为你清楚这只是交易。” “后来你为我挡了车祸,身体受损,所以我这些年对你百依百顺。”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惨白的脸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全场一片哗然。 原本艳羡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嘲讽和鄙夷,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向林若浅。 “我就说嘛,时总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看上她……” “平时装得跟真的一样,原来都是自作多情。” “时总可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连影后脱光了爬床都被扔出来,她算什么东西……” “听说她妈是小三上位,果然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爱攀高枝。”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林若浅心上。 她最爱面子,今天这场告白她筹划了整整三个月,邀请了所有名流,就是为了风风光光地成为时太太。 可现在…… 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时砚清不喜欢她,那他喜欢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难道是……苏娆? 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发狂。 林若浅猛地摇头,她拒绝相信这个可能。 下一秒,时砚清已经转身要走。 “时砚清!”她用尽最后一丝尊严抓住他的衣袖,“这些年,你真的……从未对我有过片刻动心吗?” “嗯。”时砚清抽回手,“从未。” 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林若浅心脏。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开来,妆容被泪水晕花。 时砚清头也不回地离开宴会厅,快步走向等候在外的豪车。 助理早已备好他吩咐的东西。 “时总,东西都买齐了。”助理将礼盒递过来,“蓝宝石胸针,还有苏小姐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 时砚清拿出手机,给苏娆发了条消息: 没有回复。 他又拨了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眉头微蹙,他继续发道: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他又补充: 消息一条接一条发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 时砚清揉了揉眉心,又发了一条: 漫长的等待后,手机依然静悄悄的。 耐心终于耗尽,时砚清直接拨通了苏父的电话:“娆娆在家吗?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苏父的声音充满诧异:“砚清啊,您不知道吗?娆娆……已经被我嫁去南城了啊!” 时砚清如遭雷击,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你说什么?!” 偏偏这时车子驶入隧道,信号中断,通话自动挂断。 “掉头!去苏家!”时砚清的声音冷得可怕,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怒。 助理吓得方向盘都打滑了,连忙调转车头。 他从未见过时砚清这副模样—— 向来沉稳自持的男人此刻眼底猩红,下颌绷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车子疾驰到苏家别墅,时砚清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 苏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状吓得差点摔了杯子:“砚清?你怎么来了?” “苏娆嫁去南城了?”时砚清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苏父一愣,随即讨好地笑道:“是啊,三天前就嫁过去了。你不是一直嫌娆娆闹腾吗?正好南城那位快死的太子爷花五百亿高价找冲喜新娘,我就把她嫁过去了,现在正好,你也可以好好和若浅在一起,不会有人捣乱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林若浅?!” 时砚清猛地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桌面瞬间碎裂。 他不敢相信,这个所谓的父亲,竟然为了五百亿就把亲生女儿卖了! “来人。”他声音森冷,“把这栋别墅给我砸了!” 助理立刻带人冲进来,瓷器、家具、名画……所有东西在顷刻间化为碎片。 苏父脸色惨白:“砚清!你这是干什么?!” “从今天起,苏氏集团——”时砚清一字一顿,“破产清算。” “不!时砚清!你不能这样!”苏父扑上来哀求,“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上……” “交情?”时砚清冷笑,“你也配提交情?” 就在这时,林若浅冲了进来。 “砚清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苏叔叔?!”她明白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喜欢上苏娆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 林若浅如遭雷击,随即疯狂大笑起来:“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了!” “你喜欢她,却不说,所有人都以为你喜欢我!”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买通了你的佣人,在你书房里摆满我的照片,你猜苏娆有没有看到?” “还有监狱里那些‘照顾’她的人,我可都是以你的名义安排的!” “你以为她为什么烧别墅?因为我告诉她,你拷贝了你们的床戏监控,就为了捏住她的把柄!” 林若浅笑得扭曲:“她不是被迫嫁人的,她是对你彻底死了心,自愿嫁给别人的!” “以苏娆的性格,哪怕你解释清楚,她也永远不会回头了!” “毕竟,监控是你自己拷贝的,给我接机是你自己去的,拘留所也是你亲手送她进去的!”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捅进时砚清心脏。 他想起苏娆这些天的反常。 她不再闹脾气,不再缠着他,甚至连他发的消息都懒得回。她烧了别墅,走得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 原来,她早就看到了那些照片,听到了那些谣言,对他彻底绝望。 至于监控…… 他确实拷贝了,却只是想留下来自己欣赏。他记得她每次情动时微蹙的眉,记得她咬着唇不肯出声的倔强,记得她高潮时眼角泛红的模样。那些画面,他舍不得删。 可现在,这些全都成了刺向她的刀。 “林若浅。”他转身,声音冷得像冰,“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苏父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砚清!你不能这样!我们苏家也是百年家族,我和你父亲更是至交,你不能……” “可以。”时砚清甩开他的手,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给你一个选择。” “把林若浅和她妈——”他一字一顿,“一起嫁给北城林家那个七十岁的老头。” “否则,明天这个时候,苏氏集团会彻底消失。” 苏父浑身发抖,最终咬牙道:“来人!把她们绑起来!” 林若浅尖叫着挣扎:“苏叔叔!你不能这样!你说过我妈是你初恋,你也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闭嘴!”苏父一巴掌扇过去,“要不是你自作主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林若浅和她母亲的滔天哭喊声中,时砚清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排飞机。”他对助理道,“立刻去南城。” 上车后,时砚清死死攥着那条珍珠项链,指节泛白。 他无法想象苏娆嫁给别人的样子。 更无法让那个小野猫属于别人。 他必须带回苏娆。 哪怕掘地三尺,哪怕倾尽所有。 苏娆坐在房间里,看着满屋子的奢侈品,有些恍惚。 从她来到沈家那天起,佣人们就源源不断地往她房间里送东西。 高定礼服、限量珠宝、名牌包包……几乎堆满了整个空间。 “苏小姐,这是少爷刚从拍卖会上拍下的蓝钻项链。” “这是巴黎空运来的最新季礼服,少爷说您喜欢红色,所以全系列都订了。” “还有这些包……” 苏娆终于忍不住抬手打断:“你们看看这个房间,还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吗?” 佣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立刻按住耳机,低声汇报:“少爷,苏小姐说房间太小了,需要换一栋两千平的别墅。” 苏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佣人一本正经:“少爷交代过,给您花钱没有上限。” 苏娆扶额:“你们少爷的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少爷有钱。”佣人认真道,“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苏娆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我都来这儿快一周了,能见见你们少爷了吗?” 佣人犹豫了一下:“少爷说……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苏娆气笑了:“他把我‘请’过来,结果自己没准备好?”她站起身,“行,那我回去了。” 话音刚落,佣人们突然齐刷刷地站直,恭敬道:“少爷好!” 苏娆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眉眼清俊,轮廓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矜贵又干净的气质。 苏娆怔住了。 这就是沈听澜? 那个传说中“命不久矣”的沈家太子爷? 他看起来健康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嫁进门就当寡妇的准备。可沈家没有挂白绫,没有药味,反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欢迎她的到来。 她曾想去看看沈听澜的情况,却被沈家父母、爷爷奶奶百般阻拦。 “娆娆啊,听澜现在不方便见人……” “对对对,他需要静养……” “你刚来,先休息休息……” 如今,听说她要走,他倒是终于肯现身了。 沈听澜站在门口,耳尖微红,目光有些躲闪,似乎真的像佣人说的那样。 还没准备好见她。 苏娆眯起眼睛:“沈少爷,解释一下?” 沈听澜轻咳一声,还没开口,沈家父母和爷爷奶奶已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围住苏娆。 “娆娆啊,你别生气,听澜这孩子就是太害羞了……” “对对对,他从小就不会追女孩子……”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苏娆越听越不对劲:“等等,什么主意?” 沈父叹了口气,终于坦白:“其实听澜根本没病。” 苏娆:“……?” 沈母补充:“他暗恋你很久了,但又不敢追,所以我们家才想出‘冲喜’这个办法,想着你或许会为了五百亿嫁过来……” 苏娆:“???” 沈奶奶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这半年来,想攀关系冲喜的人可多了,但我们全都拒绝了,就等着你呢!” 苏娆彻底震惊了。 她转头看向沈听澜,对方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完全不敢和她对视。 “所以……”苏娆缓缓开口,“你装病骗我?” 沈听澜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她:“不是骗……是怕你不肯来。” 苏娆气笑了:“那你现在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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