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着他的决断。 钟山站在门口?,死死咬着牙齿,眼?底神情闪烁,久久没有回答。 他注视着温简言几人越来?越近—— 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很快,温简言他们来?到了青石板路的最后一段。 头顶的小雨淅淅沥沥,打湿了身上的衣服,阴湿,冰冷,侵透肌骨。 他抬眼?向着不远处大敞的门看去。 忽而,温简言眸光一凝。 不知不觉中,对方小队中主?播的位置发生了变动,刚刚还是等在门口?的几人微妙地改变了站位,堵在了他们的必经之地处。 “……” 几乎不需要思考,温简言就立刻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他放缓速度,收住了脚步。 看样子……对面现在已经不再满意他们先前定好?的协议了,而是准备通吃。 在梦魇之中,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了。 即使?同是红方一派,但毕竟,人心隔肚皮——在这里,想要更好?地活下去,就要学会侵占和抢夺其他人的生存空间。 钟山迈出一步,向着温简言伸出手: “画呢?” 除了这两个字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解释的必要。 面对这种情况,没有任何资质主?播会幼稚地问“为什么”,要知道?,在梦魇之中,规则由强者制定,而弱者无权置喙。 此刻,他们的人数远超于对面,自然也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温简言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扭头向后撇了一眼?。 画在陈默手里,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应该还要差不多两分钟才?能?到达。 距离关门还差不到十分钟。 温简言心里有了数。 他抬起?眼?,向着堵在门口?的钟山几人看去,忽而一笑,举手做投降状: “好?吧,当然可以。” 钟山几人对视一眼?。 看样子,对面还是很有眼?色的。 钟山伸出手:“把画扔过来?。” “首先,画不在我手里,”温简言耸耸肩,“你们刚刚应该也看到了,最后一个接手画的人是我的队友,应该还要一两分钟才?能?到这里。” “而且……很可惜,你们在我这里信誉太低了,” 温简言叹了口?气,说。 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浅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对面:“如果我把画扔给你,我怎么能?够保证你愿意放我们离开?呢?” “如果你们拿到画之后立刻转身回到酒店,并?且将大门封死,我们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最后关头反水,准备通吃的人并?没有什么基本的契约精神,如果他们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选择斩草除根,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报复是,很十分正常,且符合逻辑的。 钟山有些急躁了起?来?:“那你是要和我们硬刚咯?” 他恶狠狠地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在这里打起?来?,你们死的会很——” “不不,”温简言摇摇头,打断了对方的话?。 他一手将湿发撩起?,优雅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十分愿意拿画来?换命,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保证罢了。” “……” 钟山眯起?双眼?:“你要什么保证?” “你,和他俩,” 温简言在他背后的队友之中扫了一圈,看似随意地点了两个人,然后勾了勾手:“过来?。” “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温简言深深地看向对方:“等我的队友到这里之后,我会亲手把画给你,而你是队长,只有你在我们旁边,我们才?敢相信会被你们放回兴旺酒店之中去。” “而你们有三个人,即使?我的队友赶到,也只有两人……如果我们真的反悔,你们也是占据优势的,不是吗?” “……” 钟山陷入了沉默。 “还是说,这点风险你都不愿意冒?” 温简言歪了下头: “那我恐怕就要重新审视一下,你们究竟愿不愿意放我们走?了。” 他的唇边仍然带着笑,状似遗憾的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恐怕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青年的声音很轻,但言语中却?藏着毋庸置疑的危险感。 虽说他们的人数是对面的数倍,占据绝对的上风,但是,如果对面抵死不从,冲突恐怕也是无法避免的——致命的小雨始终下着,距离兴旺酒店开?灯还剩不到十分钟,在这里发生对抗显然是十分危险的。 当然,他们一定是能?赢的。 毕竟门就只有那么大,且被他们的人守着在,很容易就能?让对面小队永远留在这里。 但是,对面的小队显然不是什么新手了,即使?最后他们真的能?够将画硬抢下来?,恐怕也会至少被拖几个人下水。 对面看上去确实很识时务。 如果真能?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钟山抬起?眼?,扫了一眼?温简言背后的青石板路。 确实,只有陈默是最靠前的,其他几人身上的负重过多,都还需要更多时间才?能?赶到。 他松了口?:“好?吧。” 钟山扭过头,向着自己身后,刚刚被温简言点到名字的两人招招手:“你们两个,跟我走?。” 他虽然不知道?温简言为什么选择这两个人,或许是因为体型看上去不是很有威胁吧。 钟山在心里轻哂。 只可惜,他的这两个队友都不是什么吃素的,如果对方凭借体型就轻视了他们两个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三人一同离开?了门口?,进入了雨中,向着温简言的方向走?去。 温简言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视线微微下移,扫过三人的脚下。 他们避开?了水滩。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刚刚亲眼?看到了黄毛被水下的东西拖下去,但是,他们却?并?没有让自己的影子避开?水面。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通过远观摸清副本的袭击规律。 ……不过,足够了。 很快,陈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温简言从他的手中接过皱皱巴巴的画布,但却?并?没有递给钟山,而是递给了他身后的其中一个队友。 但这和递给钟山并?没有什么差别。 “满意了?”钟山冷笑一声。 温简言没有回到。 “走?吧。” 见到画布到手,钟山心下一松,他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个队友,命令道?,“回去。” 一行?人转过身,向着青石板路尽头的兴旺酒店大门走?去。 背后,在温简言交出画布的瞬间,云碧蓝黄毛几人感到背后一轻,刚刚还死死压在他们身上的尸体重量陡然消失了。 他们都是一惊,抬头看向前方。 在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几人猛地加快步伐,向着青石板路尽头跑去。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砸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水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微微模糊晃动的水影之下,是无数层层叠叠的惨白尸体。 虽然距离大门只剩下不到五米的距离,但是,只要雨水不停,诅咒和袭击就不会停止。 忽然,那个刚刚接过油画画布的队友突然身下一矮。 “?!” 他一惊,猛地低头看去。 脚下是一片水洼。 不对!他刚刚明明避开?了所有可能?的水泊,为什么这次会—— 还没有等他想通原因,下一秒,水面之下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捉住了他的身体。 另外一个队友叫道?: “快!把画给我!”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温简言他们破解诅咒的方式,只要取走?画布,诅咒就会转移—— “接着!” 那人下沉的速度很快,瞬息之间就已经沉到了腰际,他咬着牙,将画布向外一丢,扔到了自己队友的怀里。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散发着森冷气息的雨水之中,那本该松手的存在却?仍旧死死地捉着他的腿,还在持续不断地将他向下拉去。 “怎,怎么回事?!” 男人大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不应该——” “画在我这里,你怎么会……”队友也慌了起?来?,他急忙再次上前一步,但脚下却?突然踩了个空。 阴冷的水中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像是无底的泥沼一般,带着他深深地陷了下去。 等等。 怎么可能?! 明明队友还没有脱险,自己又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他头脑一片混乱,一边惊恐地挣扎着,一边低头水面看去。 这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并?不是死去队友那张惨白微笑的脸,而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那虚影在水面之下浮沉,伴随时间推移,五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缓缓地上浮着,向着他的方向贴近过去。 男人的瞳孔一缩,骇然地瞪大双眼?,尖锐地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的尖叫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那是他自己的脸。 惨白的,潮湿的,泡的肿胀,但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面孔。 唯一不同的,就是水里的影子嘴角高高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微笑。 直播间: “?” “???” “????等一下?我为什么没看懂!” “你们还没有发现吗?刚刚温简言指出的那两个队友,就是对方小队里,最后进入破屋里的那两个人,他们两个一个在三十二秒,一个在三十三秒的时候进的屋!全都超过白雪说的时间了!” “简单来?说,就是在刚刚的雨水之中,待的时间超过三十秒,但是又没有超过立刻死亡的界限,他的影子就会被留存进水面之下,如果成为被袭击的目标的话?,就会被水中自己的影子取代。” “等等!我也注意到了,之前那个死人身后其实一直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白色的虚影,我还以为只是水面晃动我看错了,现在看样子……其实就是那两个人意外留到水面之下的影子咯?” “我去,这个本好?狠,我之前以为白雪给的时间只是一个虚数……稍微超过一点也没有关系的,没想到还在这里等着呢……” 远处,白雪抬起?那双漆黑鬼魅的眼?珠,隔着朦胧的雨雾,定定地看了过来?。 他说过了。 三十秒。 一切发生的都实在是太快了。 钟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两个队友就已经被接连拽进了水中,几乎没有激起?半点涟漪,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惊愕地瞪大双眼?。 不可能?——这——怎么会——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捉住了他。 冰冷的铜制刀尖抵在了他的脖颈边。 “……” 钟山脸色煞白,缓缓扭头。 青年湿漉漉的眼?睫微垂着,优越的五官被水沾湿,越发显得轮廓深刻鲜明,带着毫不留情的攻击性,像是冶艳过头的毒花。 温简言脸上仍是刚刚那副温柔的模样,嗓音柔和,言笑晏晏: “是的,我满意了。” 第295章兴旺酒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刀尖轻飘飘地抵在大动脉处, 似有似无地触碰着脖颈处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 钟山艰难地转动眼珠,向着身旁的青年看去?。 对方唇角上扬, 仍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冰冷尖锐的刀光映入眼底,晃出一点浅浅的锋芒。 遍体生寒。 正在这时,失去重负的云碧蓝几人也终于赶到。 双方的优势地位彻底颠倒。 面对对方的一整个小队, 只?剩下独自?一人的钟山毫无胜算。 更重要?的是?,距离下一次开灯还剩不到三分钟, 即使他再心有不甘, 最好的结果也会是?鱼死网破——副本?不过刚刚开始数个小时, 真的没必要?在这么靠前的位置就拼掉自?己最后的底牌。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吧。”温简言笑吟吟地说。 钟山梗着脖子,喉头困难地吞咽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青石板路的尽头, 对方小队开了道路。 温简言向着陈默扫去?一眼:“拿画。” 一旁的水泊之中, 静静地躺着一张湿漉漉的画布。 虽然刚刚那名持画的主播被拽了下去?, 但是?,他手中的画布却并未随着他的一起沉下, 而是?被留在了原处,湿漉漉, 皱巴巴地搭在青石板路上。 他们最后停留的位置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只?要?速度够快,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岔子。 陈默点点头,迈步走上前去?, 他一边小心着不让自?己的影子落入水中,一边向着地面上的画布伸出手—— 忽然, 他的余光扫过一旁的洼地。 在被细细雨水溅起涟漪的小小水泊中,隐约倒映着三张惨白的脸,漆黑的瞳孔,高高向上拉起的嘴角,冲着水面之外的人露出诡异僵硬的微笑。 “……!” 陈默心下一紧,本?能地加快速度。 他一把将画布捉到手里,画布入手的感觉潮湿而沉重,诡异的触感令他心头一跳,陈默来不及多想,向着门内一个猛冲! “走走走!” 进入大门之后,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那阴沉,潮湿,诡异而荒败的小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宽敞,被暗红灯光笼罩的酒店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回荡着众人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身上雨水滴答落地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刚刚回到兴旺酒店之中,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只?听门外传来“啪”的一声响。 酒店门外,狭窄过道上的灯光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光亮充溢在走廊之中,象征着下一轮亮灯时间的来临。 温简言扭头,向着背后投去?一撇。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墙壁上的“门”已经自?动消失了。 油画画框原原本?本?地挂在墙上,但画面却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阴沉灰暗的天空之下,青石板路向着远处延伸,道路尽头的破屋歪斜,一切都被笼罩在细细密密的雨点之中。 漆黑窗框内,那个女人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门前模糊的雨幕之中,却能隐约能够看到三道影子。 它们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目惨白而模糊,像是?三张漂浮在雨中的面具,正在定定地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是?刚刚死在小镇内的那三个人。 在灯光亮起之后,他们的身影就被永远地留在了画内。 “喂,可以放开我了吧?” 钟山僵着站在原地,缓缓开口道。 “当?然。” 温简言收回视线,微微一笑。 他抬起手,娴熟地揪住几根头发,轻轻一扯! “哎哟!” 钟山感到自?己头皮一痛,猝不及防间叫出了声。 下一秒,他感到,抵在自?己脖颈间的冰冷刀尖挪开了,身后的青年抬手轻飘飘地推了一把他的脊背。 钟山跌跌撞撞地向前,被自?己的队友急忙接住了。 “队长!”“队长,你没事吧!” 钟山站稳了身子,一手捂着自?己仍然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愕然地扭头向着对方看去?。 温简言耸耸肩:“好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 钟山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对方。 身旁,他的队员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队长,要?不要?我们——” “闭嘴!” 钟山像是?突然来了火气,爆发似地怒吼道。 队员们不由一惊,下意识地收住了声音。 钟山再次看向温简言,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如?果是?他,在遇到了这种反手被坑的情况,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方的——毕竟,在梦魇这种残酷的地方,永远是?坑或者被坑,一旦有机会反杀,就断不能放过,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断绝一切风险。 而对方刚刚却如?此轻易地放走自?己,并在此之前拔走了他的头发…… 让他忍不住想多。 要?知道,梦魇之中,主播天赋的种类五花八门,有不少的天赋都十分邪门。 而涉及到需要?某种身体部位为印的,更是?邪门中的邪门。 不远处,青年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眉眼柔和,那把神出鬼没的黄铜小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看上去?格外的人畜无害,似乎并不介意对方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 “……” 钟山咬咬牙,扭头低斥道: “丢人现眼,还不快走!” 说完,他一招手,带着自?己剩下的队员,呼啦啦地转身离开了酒店房间。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云碧蓝松了口气,始终紧绷的身体稍稍松懈下来,总算是?解除了战备状态。 她走向温简言,视线落在大敞的房门上: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那不然呢?” 温简言耸耸肩,收回了视线,“和对面打起来,拼到最后一个人?” 可以是?可以,但实?在是?太亏了。 副本?刚刚开始没多久,别说摸清酒店规则了,他们甚至就黑方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在这种情况下就和本?队的人不死不休,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再加上,温简言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和人发生正面冲突的人,他不喜欢打架,战斗,以及任何与此相?关的东西。 云碧蓝:“那万一……” “放心,不会的。” 温简言笑了笑。 他张开手掌,好几绺漆黑的头发从?他的掌心之中落了下去?,像是?垃圾一般丢到了脚下。 他喜欢的,是?诡诈和操纵。 温简言眨眨眼:“他们现在怕我怕的要?死,信不信?” 这是?他从?上个副本?得来的灵感。 说到底,还是?得感谢木森,以及他锲而不舍的陷害。 直播间: “不愧是?我老婆,上个副本?被人偷了一缕头发,差点被那黑色的符纸陷害,这个副本?就会用这个手段反过来坑人了!” “不不,他比木森狠多了,人家只?是?剪了一缕,他那是?揪了一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地毯上的头发数量……对面险些没被薅秃,说没点私怨我不信好吧。” “对了,画布呢?” 温简言扭头向着陈默看去?。 陈默从?怀里掏出那张被雨水浸的湿漉漉,皱巴巴的画布,阴冷的水滴从?画布边缘滴落下来,打湿了酒店内的地毯。 温简言伸手去?接。 但是?,手指刚刚触碰到画布的边缘,手指下的触感就猛然一变。 原本?沉甸甸的布料像是?变成了水,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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