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说完这一切,沈辞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晏姝迟迟不肯闭眼。 沈辞死了,再大的罪对一个死人也无法宣判。 而慕酒也因为故意杀人被带走。 为了报答慕酒,晏姝说可以帮她找最好的律师。 但慕酒拒绝了,说她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牵扯。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沈辞随随便便就下葬了。 下葬当天,薄妄问晏姝:“要去送他最后一程吗。” 晏姝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笑着摇头:“不了。”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想彻底忘记。” 晏姝看着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方向微微一笑:沈辞,这次彻底再也不见了。 第1章 “还有一个月婚礼,伤也没养好,你怎么还亲自跑来申请……” “所长,您当初说我有计算天赋,不应该浪费在这。”拄拐的林冬声语气坚定,“我想,现在申请也不晚。” “可就算不办婚礼,你也是军属,军属的申请书需要军官签字。”检定所所长叹了口气,“郑营长不会同意两地分居的。” “她没打结婚报告。”林冬声说这话时,胸口闷痛,她缓了口气,继续解释,“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可是小林啊,军区谁不知道你是郑营长的军属……” “是啊,谁不知道呢?”林冬声自嘲地重复着所长的话,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想起郑芬芳趾高气扬地教训他,“你要当军区唯一的女营长背后的男人,就要作出表率,一个肉菜罢了,青州同志想吃,你就该让给他!” “这种深山考察的任务,你应该主动要求,不要光想着享受军属优待!” “你现在还没和我成婚,这军属的配额你尽量节省一点,不要总去后勤部要!” 他忍了三年,他看似活在郑芬芳的光环下,实则不过是没有军属优待的无名氏。 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郭青州功劳簿上的勋章。 但这一次,不一样。 “所长你也说,这次爆炸失败与公式参数错误有关,总要有人把这件事弄清楚,才能避免后续的损失!” “小林,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我先给你批,但你要明白,你是作为军属来的军区,没有婚姻关系,对你申请研究院的政审非常不利,上面会如何审查,我也做不了主……” “我明白,所长,谢谢你!” 他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郑芬芳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林冬声尝试过不同方式的解释,她却总以为他是不甘心将功劳记在郭青州身上,在和她闹。 他被困在方寸之地太久,几乎忘了除了仰赖郑芬芳,他还能靠自己。 走出检定所,他邮寄另一封信给京市的舅舅,简要说明要退婚回到京市。 林冬声裹紧了旧工装,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他要离开这里,远离郑芬芳和郭青州。 可惜,他回程路上就看到了那二人。 军区医院外,郑芬芳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郭青州下车,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刺得林冬声眼睛生疼。 明明从检定所宿舍到卫生站不过五百米,郭青州却虚弱得像是走不动路,非要郑芬芳动用吉普车接送。 看到林冬声,郭青州还故意往郑芬芳身侧靠了靠,“冬声哥,我听说你的伤得不重啊,我都出院了,你这腿还没养好?真是让人担心。”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他卖惨,郑芬芳看他的眼神也从心疼转为鄙夷。 林冬声垂下眸不看他们,“不劳郑营长和郭同志费心,我还没到几步路都要用车的程度”。 “林冬声,你什么态度?别仗着我要和你办婚礼就无法无天!” 林冬声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谁稀罕那破婚礼,他只想等研究所的回复,然后快速逃离这里。 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的离开路已被身后的两人铺满荆棘。 第2章 “军属证只能证明你随军,不能证明婚姻或者亲属关系。按照规定,必须出示结婚证或者户口本,才能享受军区医院的医疗服务。”新来的军医甚至都没看林冬声的伤口,只顾着走流程。 “我是郑芬芳的军属,病历都在这,我只是来换药的。” “没有其他证明,你找郑营长过来签字也行!” 林冬声想到早上开口让郑芬芳陪同时,她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和我还没结婚,你倒是端起营长家属架子了!我事那么多,哪有时间陪你看这种小伤?” 他摸了摸隐隐发疼的腿,犹豫着还是报了郑芬芳的姓名和部队番号,要求军医核实。 联系一圈后,郑芬芳竟是从军区医院的楼上走下来的,手里还拿着药袋子。 她阴沉着脸,甚至没看一眼签字纸,反而一把抓住林冬声的胳膊,直接将他拖出了医院。 他踉跄着跟在她后面,拐杖被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手中药袋上的名字“郭青州”,刺得他的眼生疼。 明明郭青州腿脚利索,只是轻微擦伤,她却肯亲自过来帮她拿药。 而自己腿脚不方便,她却从不开口问一句,哪怕只是不要紧的关心。 “林冬声,你跑医院来闹什么,非要大庭广众宣扬自己要和我成婚了,能享受军官家属待遇吗?” 林冬声握紧了拐杖,尽量平静叙述,“郑芬芳,我腿疼加重了,我来看看……” “擦破那点皮,跑医院来干嘛?卫生所的医生又不是不会看,非得给我添麻烦!你看人家青州,明明比你伤得重,也没你这样作天作地的!” 林冬声拔高语调,“我的腿不是擦破皮!是弹片划伤!卫生所没有强效消炎药!” “行了,你总有理由!你敢带青州去试验场,又怎会犯蠢让自己受伤?” 他苦笑,最后一次试图辩解,“我和你说过了,是郭青州带我去的。” “青州胆子小,他不可能主动去。林冬声,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你再这么闹,我们的婚礼就取消!” 谎言早已一个套一个成了闭环,将他画地为牢。 林冬声遍体生寒,他曾经确实很想拥有一场婚礼,向天下昭告身份。 可是现在,他不想要了。 “取消吧!”林冬声惨然一笑,“反正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信我!什么营长背后的男人,我不当了!” 郑芬芳愣了,随后嘲讽,“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一个孤儿,不和我结婚,你还能去哪?” 此时,警卫员匆匆跑来报喜,“营长,郭青州同志的功绩函到了!” 郑芬芳比自己得奖还开心,走前不忘警告林冬声,“别闹了,婚礼会如期举行,我和卫生所打声招呼,你过去看看得了。等婚礼后,你想上军区医院享受福利也不晚!” 她甚至没等林冬声回答,径直上车,和警卫员嘱咐,“青州喜欢排骨,今天让炊事班多做,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再给他向区里申请个奖励…….” 车子飞驰而去,带起的尘土湮没了林冬声的话。 “我不会和你结婚了,郑芬芳!” 第3章 接下来的几天,空气中都弥漫着排骨味,军区人人称颂郭青州带来的福利。 林冬声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腿上的伤隐隐作痛,卫生所的药效甚微,他能感觉到伤口在化脓。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自从郑芬芳那天把他从军区医院拖出来后,各种流言蜚语就像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瞧见没,那林冬声还没结婚,就想要军官家属的优待,结果被营长当众打脸!” “可不是嘛,想当吃软饭想疯了吧,没差这几天,就忍不住了?” “我看郭同志比他强百倍,要不是郭同志立了功,咱们可吃不上排骨!” “对呀,林冬声一点贡献没有,就想享受优待,脸都不要了!” 声音不大不小,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林冬声默默地吃完自带的冷馒头,一瘸一拐地走向检定所。 在等待研究所回复的同时,他重新开始演算,将之前被郭青州窃取的公式重新推导了一遍。 他每做一步,就会将内容同步给所长。 “冬声啊。” 所长拿着她的演算稿,神情激动,“你简直是个天才!刘教授看了你的新思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他说你这个优化公式,能把炮弹的精准度提高至少5%,这可是个巨大突破!” “刘教授愿意破格特招你进研究所,报告已经递上去了,盖了章,立马就能有调任函下来!”所长兴奋地搓着手,“小林,到了京市可要好好干,我也能跟着长脸!” 所长走后,林冬声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焦虑。 这几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努力平复情绪,回宿舍收拾东西,却发现东西被人翻过了,桌上堆着一摞摞红艳艳的请柬。 林冬声急忙冲向床底下的樟木箱子,本应放着他为结婚准备的几件衣服、手表,还有带过来的运算书籍和笔记,全没了。 他慌张地在屋里搜寻,翻遍了每一个角落。 而屋外的大喇叭正在公布为郭青州举办庆功宴的好消息。 他穿着酒红色毛呢西装,看到狼狈寻找的林冬声,噗嗤一笑,手一抖,将一袋子纸团和碎屑倒在了地上,“你是在找这个吗?”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落在林冬声的脸上、身上,也落在他淌着血的伤口上。 他颤抖着蹲下,捡起一片,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是他呕心沥血的研究成果,如今却被撕碎,像垃圾一样丢弃在他面前。 “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毁了它们……” “偷?别说得那么难听。” 郭青州踱步进来,“我只是借鉴了一下你的思路,帮你完善一下而已。你看,现在我立功了,郑营长也高兴,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喇叭里传来雄壮的军歌,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林冬声的心里。 “所以,你是为了销毁证据……” “当然不是……” 郭青州自得地扬了扬下巴,“今晚我要参加庆功宴,不知道穿什么,芬芳就让我过来看看你的箱子,倒是没想到,你这还有做工这么好的西装和手表。” 第4章 西装是舅舅托人从沪市带回来的,梅花手表是林冬声和郑芬芳定亲信物,是郑芬芳母亲给的。 林冬声平时舍不得穿戴,如今都被郑芬芳轻而易举转手送给了别人。 知道不该心痛,但他还是漫上酸涩。 郑芬芳她凭什么,自己从未向她要求过半分,可她却不知足地从他身上汲取。 “芬芳说你土里土气,再好的东西放着也是浪费,我喜欢什么,就先拿着,当然也包括你那些没用的演算!” 林冬声愤怒地站起,却因腿疼,狠狠摔落在地。 “对了,芬芳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怕你操心婚礼,就让我全权负责了。你看这请柬,喜庆不?” 请柬上面赫然是“郑芬芳”和“郭青州”的名字。 林冬声心无波澜,他一个要走的人,正好给他们腾地方,免得受到更多伤害。 郭青州并不满意他的反应,“你还看不出来郑营长根本不想和你结婚吗?要不是碍于长辈,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你知道郑营长为什么不信那公式是你推算的吗?因为你在他眼里就是个伺候人的保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林冬声的心上。 饶是他早已不在乎,但仍不堪羞辱,紧紧攥着拐杖,手背上青筋暴起。 郭青州继续火上浇油,“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林冬声,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土包子,还真把自己当郑营长背后的男人了?别做梦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郭青州。 林冬声颤抖着手,胸膛剧烈起伏。 他从小到大,从未打过人,可此刻,他控制不住自己。 郭青州不急不气,摸了摸被打的脸,似乎十分满意,压低声音,“林冬声,我知道你申请去京市,不过,现在那个演算公式已经是我的了,证据也没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胜算?你注定斗不过我!” 郭青州忽然摔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喊,“冬声哥,你别这样,你想要衣服我可以给你,但你不满我拿下功绩,我真的没办法。我的演算过程是营长签过字,检定所盖过章的……” 喊声很快吸引来了附近宿舍的人们。 人越多,郭青州哭声越大,“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没想到书记员写错了请柬名字,冬声哥你怪我也应该,但是不该认为我和营长之间有什么,我是清白的……” 众人闻言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了“罪魁祸首”林冬声。 他气笑了,“清白?清白,他会把我为结婚准备的衣服给你穿。” 郭青州哭得更凶,抖着手用力脱下外套,“你说是你的,给你就是了,我一片好意来这,又挨打又挨骂。” “青州不哭,我们去找郑营长评理!” 郑芬芳被人叫了过来,众人一顿宣扬后,他怒不可遏,不听林冬声的任何辩解,三步并作两步,便给了他一巴掌。 他拄拐本就不稳,狠狠摔到地上,撞到了头,他一阵眩晕。 却仍被郑芬芳推到郭青州身前,“道歉!” 第5章 林冬声抬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郭青州唇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怒气与委屈交织,几乎要呕出血来。 郑芬芳却不肯放过他,拽着无力挣扎的他给郭青州叩了头。 “咚”的一声格外响亮。 郭青州才满意,将外套丢在地上踩了两脚,“郑营长,我宁可这庆功宴穿旧衣服,这件我是不敢穿了,太晦气。” 郑芬芳看着郭青州里面单薄的衣服,急忙勒令警卫员将军装脱下给郭青州披了上去,“外面凉,先披这个。我也没想到这点东西他这么斤斤计较,下次去市里,给你买更好的!” 众人也笑闹而去,只剩林冬声还保持着叩首的姿势,他缓缓直起身,额头火烧火燎的疼,膝盖也是钻心的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绝望。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件被踩脏的衣服,像是他被践踏的尊严。 林冬声模糊记得,曾经不是这样的。 那时郑芬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伯父伯母没了,你还有我,你跟我去东北,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 刚到东北,郑芬芳对他很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冬天她怕他冷,特意给她弄了个小火炉,还用废弃的炮弹壳做了个简易热水壶。 那时林冬声觉得,就算没有父母,有她在,他也算拥有了新的家。 后来他被安排到检定所,他在数字的世界里找到了巨大的乐趣,每天不是在演算,就是在演算的路上。 倒是比郑芬芳还忙碌,惹得她逐渐不满,终于在所长建议他去京市计量研究所时爆发了。 “你去京市,我怎么办?”她冲进他怀里,语气霸道,“我不管,你是我未婚夫,哪都不能去!” 林冬声以为郑芬芳爱他,不能没有他。 于是选择留在东北,用军属的最高标准要求自己,像一颗螺钉,牢牢嵌进了郑芬芳的生活,用他全部的热情和精力去运转支撑。 他包揽了所有家务,变着花样给她做饭,甚至开始学习一针一线地为她缝补衣物。 郑芬芳对他的“付出”也欣然接受,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这男人呐,就是犯贱,付出越多才越是能踏实过日子。” 之后郑芬芳越发敷衍,将目光投向了新来的郭青州。 郭青州说他因成分不好没能被录取,却总以大学生自居,偏会在郑芬芳面前装柔弱无助,激起她的保护欲,还会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满足她的虚荣心。 郑芬芳开始频繁地晚归,身上不同于原来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 林冬声不是傻子,反而被哄得答应了去深山考察。 他艰难万分地完成了任务,只是刚回来就病倒了,功劳也全给了郭青州,他不甘心和他大闹一场。 郑芬芳以惩罚为名,要求所有属下都不给他好脸。 整个军区对他的冷处理,让林冬声举步维艰,只能选择放下自尊回头讨好她。 后来,他听说炮弹参数计算遇到瓶颈,或许能有立功机会。 等他演算纸整整齐齐地放在郑芬芳桌上,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夸奖时,却被她狠狠甩在脸上。 “你为什么要拿青州的演算结果,你这种行为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我没有,这是我自己算的。” 郑芬芳不屑地冷笑一声,“林冬声,你连大学都没上过,能算出这么复杂的公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粗暴地将演算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警告你,以后少碰青州的东西!” 而也正因此,他才错信了郭青州的邀约:“我带你去和营长解释,演算公式是你的,营长他误会了。” 林冬声知道那天试验场有炮弹演练,但没想过郭青州会说错发射时间,害他进入危险区域。 爆炸声震耳欲聋,冲击波掀起的热浪将林冬声甩了出去,他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左腿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看到不远处郭青州正被郑芬芳紧紧抱在怀里,她焦急地检查着他的伤势,满脸都是心疼。 而自己,像一条被遗弃的野狗,孤零零地躺在尘土中,无人问津。 第6章 “芬芳,我好疼,别怪林冬声同志……”郭青州虚弱地靠在郑芬芳怀里,脸色苍白。 郑芬芳心疼地搂紧她,“别怕,我送你去军区医院!” 说着,她找来警卫员将郭青州背起,冲向了烟雾散去的方向。 林冬声想告诉他,他也受伤了,需要帮助。 可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才等到巡查人员找到他,将他送到医院。 初步检查,确认了他腿上存在残留弹片,医生要求家属签手术同意书。 他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市。 至于郑芬芳,他们在法律上本就是陌生人,并无夫妻关系。 “手术不能耽误,你有军属证吗,拿过来,我先备案!” “你这证上没有婚姻关系或亲属证明,没用!” 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林冬声当时的心情,他咬着下唇,疼得浑身发抖,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医生,我自己签字可以吗?” “特殊情况自己签也可以,但需要走更多手续!” 医生递过来一沓文件,厚厚的,像半本字典。 林冬声颤抖着手,一笔一画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与其说是签字,不如说是用血在刻,每一个字都刻在他的心上,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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