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有人让她喊陌生女人妈妈。 那?个让她喊别人妈妈的人,是妈妈。 或许是她记错了,因为这些一切都太像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尽管她已?经记不?住那?两个女人的脸。那?些表情是狰狞还是恐怖,好像都已?经成为过去。 她只记得自己似乎膝盖碾碎了一支烂粉笔头。 粉末沾染在她干净的裤子上,她害怕的去擦拭,她怕妈妈不?要她,妈妈讨厌脏兮兮的家,每天要她洗无数次的手。 裴冬青觉得着急,想要快点弄掉裤子上的粉笔末,又想快点洗干净手上的污渍,她着急那?间教室跑出去,她不?要喊别人妈妈。 「都是你」 她脑袋里是刺耳的三?个字。 吃饭掉米粒,被关进没有灯的厕所,半夜被生生从床上拽起来?背德语单词,饭菜里不?喜欢但又不?能拒绝的香菜。 一把?刀。 是锋利的刀,她见过这把?刀剁过鸡头,举起来?狠狠砍过菜板,鸡脖瞬间两半。这把?刀曾刮下过鱼鳞,裴冬青记得那?条鱼在案板上挣扎,最终被剖开了内脏。只是那?把?刀冲向了自己,又冲向了哥哥,最后?又冲向了陌生的男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尖刀捅向了沙发,抱枕里的棉絮被掏空,四散一地。随后?那?刀子又捅向玻璃柜,里面放着她和哥哥的奖状和奖杯,只是玻璃坚硬,她大力地捅了两下,才搞出一点细小的裂痕。她生气的把?刀子举起,眼睛面对着墙边的哥哥,最后?看向了她。 「给他打电话?」 裴冬青急迫的想要从嘴巴里挤出一些语言,想要撒娇的喊一句爸爸,可她根本不?会,学不?会也?做不?出。 嘟嘟嘟声响起,她下意识的浑身痉挛,恐惧在拉扯,她紧张时总会想起那?把?刀。快点说话?,你给他说话?,你让他爱你,才会爱上这个家。 电话?那?头一声冷漠的喂,有事?吗?让她害怕的开口说话?,她在心中反复模拟对白,犹豫又煎熬。没事?挂了,电话?嘟嘟嘟的又变成空音,随后?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她的背上。后?来?她觉得那?个巴掌也?不?怎么疼,要比让她和男人说话?好受多了。 混乱映像真真假假,听觉被窗外的嬉闹声带走,裴冬青睡的不?安稳,她已?经分辨不?清外面是垦丁,还是医院。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你」 母亲的眼睛始终都闭不?上,男孩在旁边大哭,眼泪落在地板上,裴天衡用手去遮挡那?双眼睛,可她还是不?肯闭上。死?人怪异的眼白直勾勾瞪着她,好似透过指缝穿透进自己的眼睛,监控仪器上平整的直线没有带走埋怨和恨,好像也?长在了她身上。 她得到母亲的遗体捐献。 她捐献了恨意给她。 呼—— 裴冬青两手攥紧被子,挣扎地睁开眼睛,她着急的擦拭双手。像是替梦里的人擦干粉笔末,只是掌心除了汗,什么也?没有。 隋燃的手搭在她的胸口,压盖住激烈跳动的心跳,温度是噩梦有了一点失真,平稳的呼吸给了听觉很多真实感。 “燃儿。” 裴冬青突兀的开口。 隋燃还在梦里,但下意识朦胧闷哼一声,像是在给予回应。 裴冬青觉得把?手搭在胸口的姿态不?够紧密,于是她侧身拥住隋燃。 她忘记从何时开始,就把?隋燃当成了那?玻璃罐的木塞,帮她狠狠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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