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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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着石平说了会儿话，石平真的没有想象中傻，让他学习是没法的，石平都是大小伙子了。但让他掌握生活技能，夏晓兰有把握。她这边心中有数，另一边，周诚母子已经和魏娟红谈完了。周诚和关慧蛾走在前面，魏娟红跟在后面，眼睛红红的肯定哭过！眼泪能擦干，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之前都能和夏晓兰自如说话，现在眼神躲闪，似乎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夏晓兰把自己代入到魏娟红的角度想了想，也能理解——一点都不怨恨可能吗？周诚对石家人再好，周诚却不是石凯。魏娟红失去的是丈夫，是一辈子的依靠，要换了周诚出事，不管别人给夏晓兰再多的物质帮助，夏晓兰都没办法接受。魏娟红还不得不接受，石大娘的眼睛手术是周诚帮忙的，现在手术刚做完，她还能对周诚大吵大闹，说不需要周诚好心帮忙？石凯并不是被周诚弄死的。石凯救周诚，那是石凯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强迫石凯。魏娟红懂这些，心里却不可能没半点怨恨。说她怨周诚，不如说是怨石凯……推开周诚的时候，咋就没替她和孩子想想，不为了老婆和孩子，也要想想瞎眼的老娘和傻子兄弟啊！ “魏嫂子……” 夏晓兰再能言善辩，这时候都不知道说啥好。魏娟红对夏晓兰印象一直很好，还给她儿子带奶粉来，但魏娟红知道真相后，也没办法面对夏晓兰。她嫉妒着夏晓兰！不是嫉妒夏晓兰的美貌和光鲜，是嫉妒周诚还活着，夏晓兰当然能温柔又好心。 “石平，和嫂子进去。” 魏娟红没和夏晓兰说话，把石平从椅子上叫起来，两人进了病房。石平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要听嫂子的话，他小声告诉魏娟红，“好人。” 说夏晓兰是好人。魏娟红的眼泪又忍不住，“傻子，都是骗人的。” 石平摇头嘟囔，“不骗，不骗！” 傻子又咋样，对别人的态度很敏感，夏晓兰是真的没有嫌弃他，石平下意识替夏晓兰说话。声音再小，这么近的距离，想听不见都难。夏晓兰就知道要完蛋，果然是怨上了。就是不知道这怨恨是一时的，还是一世的。周诚沉默着不说话，夏晓兰心疼死了。 “周诚，我觉得这里好闷，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石大娘也还没清醒，咱俩一会儿就进来。” 关慧蛾也心疼儿子。这不是周诚的错，只能怪老天爷不能让每件事都完美。 “去吧，石大娘做完手术，你很快又会回学院，趁着现在有时间，你多陪陪晓兰，她和你处对象也不容易，老见不着面。” 周诚这压力，对父母不好意思吐露，和自己女朋友或许能说。关慧蛾是真觉得挺对不起夏晓兰，看了魏娟红的例子，只怕夏晓兰以后都要担惊受怕！ 781：要留在京城！ “魏嫂子是怎么说的？” 走到医院下面，夏晓兰一直牵着周诚的手。周诚想点根烟，刚把烟盒从兜里摸出来，想到这是医院，又给塞了回去。 “她听了就是哭，我当时送石凯骨灰回去，就要说的……学院的领导说石家这情况，老的残，小的傻，怕石大娘他们情绪失控，没让我说。” 周诚这些天总是做梦，梦见手雷响了，石凯在他面前被炸成几块。那画面就像电影一样循环播放，真没有几个人能扛住。石家人不谅解，会加重周诚的心理负担，这是必然的结果！周诚压力已经够大了，夏晓兰就不能慌，“魏嫂子有怨气是正常的，她就是冲我撒气我都能接受，她不能接受失去丈夫，我也不能接受失去你，就凭石凯救了你，我愿意一辈子让着魏嫂子！周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我俩注定要一起面对的。” 周诚不是因为魏娟红的态度生气，魏娟红的态度只会让他愧疚。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的确是石凯用命救了他，才能保住，难道还不允许魏娟红有怨么？ “魏嫂子说了，不想让石大娘知道，让我们不许告诉石大娘。” 不告诉石大娘？夏晓兰倒是觉得，隐患都挑破了，一次性不说，什么时候说？可魏娟红就这一个要求，周诚和关慧蛾能拒绝？罢了，不说就不说，石大娘刚做完手术，别把人又给惹哭了。夏晓兰的注意力又落在周诚身上，“你的假期快用完了吧？什么时候回学院。” “等石大娘情况稳定就要走，晓兰，我真的挺对不起你的。” 一个假期，全在替石家人跑前跑后，这都是周诚应该的，是他该做的！可他除了对石家人有责任，和夏晓兰处对象，难道不该陪她？石家他对不起，晓兰他也对不起。夏晓兰想让他轻松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开学两周了，‘交换生’的事学校一点口风都没提，肯定是推到大二去了，这学期我都不用走，你回了学院，我也能去看你！” 京城到冀北省多近啊。周末跑个来回，时间还挺宽裕，夏晓兰也没觉得会辛苦，日子都会越过越好嘛。周诚要说话，夏晓兰踮脚亲他，口齿含糊： “别说话……是我愿意的……” 坐火车算什么，花钱花时间总能见面，周诚的人完完整整站在夏晓兰面前，她已经庆幸的要命。石凯牺牲的事，给周诚压力，也给了夏晓兰触动。她现在甚至有股冲动，周诚不是想结婚吗？现在两人去领个证，简简单单的，也就结婚了。 “周诚，我们结……唔……” 周诚反客为主，又刻意不让她说话了。周诚是没听清？夏晓兰被周诚亲的头晕眼花，脑子暂时不能思考正事。她那股冲动来得快也去得快，理智回笼了，想起来她和周诚还不够年龄。夏晓兰记得85年的《婚姻法》和以后不一样，就算以男方22岁，女方20岁的结婚年龄来算，她也还差几个月才满20岁。倒是周诚，很快就满22岁了。第二个浇醒夏晓兰的，是学校不可能同意她结婚的事实。 85年的大学还没后世那么开明允许本科生结婚，处对象能睁只眼闭只眼，结婚是绝对不行的。夏晓兰让周诚陪着，在楼下呆了挺长时间，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两人再上楼，石大娘已经醒了。周诚知道自己该回学院报到，又问了魏娟红之前的问题： “魏嫂子，有关你工作的事……” 魏娟红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我留在京城工作，我们石家都留在京城，行不？” 她语气有点咄咄逼人，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更像是赌气。夏晓兰和关慧蛾还以为魏娟红会想回乡去，毕竟在京城她显得坐立不安。哪知魏娟红却要留下。周诚自然不会拒绝，他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石大娘眼睛缠着纱布，麻药的劲儿过了，她躺在病床上也能说话：“娟儿，我们回老家，不在京城。” 首都当然人人都向往，石大娘对自家的条件有数。一家人都只会种地，没干过别的。周诚说国家要给魏娟红和石平安排工作，那就在勃通县里，老家的田地要退掉一部分，老房子的宅基地却在。回老家，石大娘心里踏实，等她眼睛能看得见了，能帮忙带孩子，也能自己在乡下种粮食，绝对不会拖累儿媳妇和石平。在京城的话，石家人能干啥？京城人都说普通话，石家从西南农村来的，石大娘张嘴说话都觉得自己土味重。在京城呆着，她心虚，她不舒服，她就是农村人，是西南农村的，治好病就该回西南农村去……儿媳妇魏娟红也是这样说的，现在忽然改了口风，石大娘就慌了。娟红该不会被京城的富贵迷花了眼睛吧？石大娘虽然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京城和乡下的差别。有车坐，有干净的招待所，想吃饭不用自己动手，这些东西是很好。那是石家人该享受的吗？魏娟红没应声，石大娘又提高了声音：“娟儿？” 魏娟红挪动了两步，“娘，我们啷个不能留下来，石凯是烈士，国家都要给我和石平安排工作，以后两个娃儿就在首都上学，我们可以当农村人，两个娃儿要当城里人。” 提到石凯和魏娟红的两个孩子，石大娘张了张嘴，不知道咋反驳，但她显然是不赞成魏娟红留在京城的想法。国家给烈士家属安排工作，也没说要安排在首都。人人都往首都跑，这里也装不下全国人民。最后还不是还要麻烦周诚？石大娘说不过儿媳，急的喘粗气。夏晓兰看婆媳两个快吵起来，尽量让气氛轻松点： “大娘，魏嫂子的想法也挺好的，人往高处走，我们有机会呆在好地方，那肯定要努力试试。不瞒您说，我们家也是从外地搬来京城的，也在慢慢适应。” 魏娟红就算是赌气，周诚也不可能拒绝，夏晓兰只有站出来平息争端。不就是留在京城吗？就算不靠周家，夏晓兰自己也能办到，她有底气替周诚排忧解难！ 782：我男朋友不太对劲魏娟红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夏晓兰一眼。夏晓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影响，留下就留下呗，85年的京城，可要比30年后要温和，房价便宜机会还多。等房子均价几万/㎡后，大学生都别想轻易在首都扎根，更别提偏远地区的农民。两口子进城打工的那种不算扎根，得在京城有家，家是什么，是有一处能遮风避雨的房子，不会被房东赶来赶去的，属于自己的房子！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机，踏踏实实埋头苦干的，为自己挣下一个遮风挡雨的小窝不难。二环以内的四合院是要几万块，价钱高高在上买不起，那往偏远地方的走走，三环以外的破平房，现在可要不了多少钱。石家要在京城留下并不难，石凯的抚恤金买下这样的平房完全足够……还不需要动用石凯的抚恤金，石家并没有没有后援的，周诚肯定会帮忙。魏娟红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能说这话。石大娘不知道，所以激烈反对。 “大娘，魏嫂子说的没错，京城比勃通县发达，将来这种差距还会拉大，如果能在京城给魏嫂子和石平兄弟安排好工作，您一家留下来当然没问题。” 夏晓兰一开口，石大娘就要听一听了。可越听，石大娘越糊涂。烈士家属的安置是啥条件，早有人给石大娘讲过。石家情况特殊，所以多给一个安排工作的名额，让魏娟红和石平都能吃国家粮，这种跳出农门的好事，让魏娟红娘家蠢蠢欲动，石家一些亲戚也不断上门。为了争夺一个工作名额，亲兄弟都会反目，就知道工作名额有多难得，多珍贵！那还是勃通县里的工作。换到京城，能是那么好安排的？石大娘就算是农村人，也知道国家不会把烈士家属们往京城里安排，人人都这样搞，京城哪住得下那么多人哟！周诚把她家里人从勃通带到首都，又给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动手术，石大娘猜周诚本事很大……可人家也不欠石家的，一家人厚着脸皮要在京城安家，不就是赖上周诚了？ “娟儿、我们啷个能这样子……” 石大娘还试图和儿媳妇讲道理。魏娟红不啃声，周诚没让夏晓兰继续说话，“大娘，您先别和魏嫂子急，工作的事我先给她和石平打听着，您这动了手术还要修养，先在医院安心住着等出院，这段时间里说不定就有消息了。到时候您再决定，要不要留下行吗？” 石大娘摸索着抓住周诚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夏晓兰和关慧蛾对视一眼，关慧蛾说石大娘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就退出了病房。 “……说迟了，瞧这样还是怨上了。” “阿姨，我看着倒更像是赌气。其实也无所谓的，想留在京城就留吧，只是麻烦您那边要去协调下工作安排，把人留在勃通县，周诚肯定也会挂心，以后在京城，我们能替周诚多照看几分。” 怨是正常的。夏晓兰觉得把这边该做的事做好，问心无愧，减少周诚的内疚感，日久见人心，魏娟红要是一直转不过弯儿，夏晓兰也没办法。她再厉害，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该给的绝不吝啬，但如果有人想借着周诚的内疚感，操控周诚一辈子……夏晓兰只能说，世界可没有这么甜！等周诚一出来，病房里就有石大娘质问儿媳妇的声音传来。然而石大娘磨破了嘴皮子，魏娟红也没改变初衷。这个对大城市紧张的烈士遗孀，现在态度大变，坚决要留下。她还要求周诚和关慧蛾不对石大娘说出真相，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关慧蛾瞧见周诚出来，放缓了表情，“工作的事，我和你爸会去协调，你先回学院去。” 周诚没说话，关慧蛾看他瘦了好多，特别心疼他：“这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你这孩子从小就独立有主意，可你可体谅下我和你爸的心情，我们很愿意给你帮点忙。” 夏晓兰轻轻扯周诚的衣服。关慧蛾假装没瞧见，周诚的性格成这样，关慧蛾认为和她小时候把周诚扔给保姆带有关系。周诚可能觉得父母靠不上，所以特别独立？这种独立，大部分时候让关慧蛾骄傲，偶尔也会让关慧蛾心痛——就说周诚十几岁就上前线的事，独立到都没和家里人商量过！夏晓兰能影响周诚的决定，关慧蛾现在顾不上酸，她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瞧见夏晓兰在身后偷偷扯周诚衣服呢。周诚终于点头，“都听您的。” 关慧蛾翻个白眼，指着夏晓兰：“你不相信亲妈，总要相信你自己挑的对象吧，有她监督着呢！” 夏晓兰压力好大，周诚最近状态不对，关慧蛾说不定要真生气了。 “周诚，你连我和阿姨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周诚无话可说，对男人来说有两件事挺恐怖，一是亲妈和媳妇不对付，二是媳妇和亲妈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这种时候，求生欲让周诚明白自己该怎么选择。他只能竖白旗投降： “我去看一眼康伟就走。” 这还差不多。关慧蛾知道这就是周诚的底线了，她露出点笑意：“康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整天抱怨被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你陪他说说话，正好劝劝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有什么想法，也要等身体痊愈了才能去完成。” 夏晓兰手上留了疤，康伟脑袋动手术仍在静养，还有牺牲的石凯也和杜家脱不了关系，周诚对杜家的厌恶一点点累积，已经是在临爆点——学院给安排的实战任务中止，不代表周诚个人行动的中止，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莫名的，夏晓兰就是有点慌，她主动握住周诚的手。 “周诚，不要急，这些事我们都能处理好的！” 石凯的牺牲，好像让周诚产生了一些变化，不是说对夏晓兰冷落，就是周诚以前的想法很直白，很炙热，在夏晓兰面前毫不掩饰，现在周诚给夏晓兰的感觉是探不到底了……周诚的内心，有那么一小部分，笼罩在迷雾中，连夏晓兰也没办法探究。这究竟是不是好事，夏晓兰也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有不愿意让周诚知道的事——比如她两世为人，这个秘密，夏晓兰就算要死了也不会吐露。 783：你要走在别人前面！周诚探望了康伟，还是要回学院去了。纪律就是纪律，能偶尔宽容，却没有谁能一直违反。周诚可能有点小特权，那得分什么时候，更多时候，他穿上制服就得服从命令。要想彻底的时间自由，行，脱下制服！夏晓兰觉得她男朋友需要心理辅导，然而周诚的假期太短，不给她深入的机会。她能怎么办？ “下个月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现在都三月中旬了，下个月就能见面当然好，周诚就是担心她两地奔波太累。 “上火车我就睡觉，睡一觉差不多就到了，哪里会累。你放心，我肯定托邵光荣或康伟帮忙买卧铺票，现在经济上没压力，我不会省这个钱。” 周诚就笑，他想起来和夏晓兰一起去羊城拿货的那次。 “你就是看着娇气，其实可能吃苦了，但我也最舍不得你吃苦。奶奶给你的钱，你放心大胆的用，她那边肯定不缺这钱，以后咱俩多孝敬她老人家。” 钱要舍得用才有意义，不使用就是存折上的一串数字。夏晓兰能说啥，她得庆幸，生活在80年代的周诚，和她有一样的消费观……要不两人在一起，就消费观这一点，不知道磨合多久！开源比节流更重要，能说这话的，都是有本事开源的。周诚愿意夏晓兰敞开花钱别委屈，也是因为周诚之前倒腾香烟攒下了几十万在那里，要不他每月就百来块的工资，可不敢吹这牛逼。临走之前，周诚还是不放心夏晓兰：“钱给你管着，就是给你随便用的，你不要把我给的钱存银行，自己还去贷款。” 还拿自己钱出来给周家长辈包红包，他媳妇儿确实太大方，周诚都觉得自己像在吃软饭！他把存款上缴，难道还真是指望着夏晓兰替他运作赚多少钱么。 “我知道，会用的，安置石家人你不要担心，我会和关阿姨商量的。” 火车都开动了，夏晓兰还在站台上呆了一会儿。因为年前刚见过，这次分别没那么多不舍，只要周诚在学院就行，两人就有机会见面。夏晓兰纯粹是心疼她男朋友，石凯牺牲的事，让周诚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和高菲、方士忠闹矛盾引发的后果，是夏晓兰和周诚两人的成长。这次却是周诚一个人的，夏晓兰能替他分担石家的事，却分担不了心理压力。 “周诚，你一定行的。” 夏晓兰没回医院，关慧蛾已经把那边接管了，夏晓兰也不是没事儿忙。她刚回学校就被宁雪叫住，“这周末你还去不去大观园？” 夏晓兰真的很想去，但是这周末是16、17号，家里的店和Luna的店都要开业，夏晓兰肯定要在家帮忙的。 “周末我去不了大观园了，已经画完的部分，宁雪你能不能替我看看？” 夏晓兰真不想当烂泥，别管宁雪为了什么关心她的学业，夏晓兰不能让人太失望……她一直在试图做一个让身边人骄傲，而非失望的人。有没有时间先不说，在有限的时间里，她做到了哪一步，这个需要给宁雪看看，这表明了夏晓兰的态度！夏晓兰把自己这些天画的平面图拿出来，白纸上有不少擦拭的痕迹，一开始她画的真不专业，却能看的出她在努力向专业靠近。如果说是大观园的全景平面图，夏晓兰已经画的差不多。宁雪给布置的作业，包含了局部细节图，夏晓兰要画的是每一处建筑，而不仅是全景。 “还行吧，你再画快一点。” 这已经是宁雪能给出来的好评了，她把图纸还给夏晓兰： “我不是在为难你，你接触建筑这一领域太晚了，如果按照系里的教学步调走，本科毕业你也只能个建筑系的学生，远远称不上是建筑师。你得比别人付出更多，走在别人的前面，一步快则步步快，你需要更多的练习，如果连平面图都画不好，我们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华清建筑系，培养的是未来的建筑师。宁雪说的话，可能是宁彦凡的意思，他们认为夏晓兰应该走的更快一点，不完全按照建筑系的教学计划走，而是走到教学计划的前面。如果步步领先，等夏晓兰本科毕业时，可能就是一名“建筑师”，而非紧仅仅是建筑师预备役成员。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夏晓兰不觉得这是坏事儿，宁雪的话，恰好也符合她的价值观。时间用在正事儿上就不是浪费。夏晓兰自觉和宁雪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她们本该成为朋友……奈何宁学神只和天才交朋友，三番两次打击，夏晓兰也有点怂。见宁雪要走，夏晓兰还是忍不住叫住她。 “过两天我家的服装店要开业，你要不要来看看？” 宁雪冷冷的眼神望来，夏晓兰差点举手投降，“不是让你买衣服，当然你有喜欢的也能买，我是说女生的友谊，不都从一起逛街开始吗？” 女生的友谊？！宁雪觉得那些挽着手去食堂、一起上课，连上厕所都要同去的女同学们，黏糊又幼稚。自己的事，自己办不行么，非得要别人陪着？想起宁彦凡的话，宁雪颇为僵硬点头：“好，我会去。” 宁雪真答应了，夏晓兰反而吓了一跳。学神的表情真僵硬，完全是带着外交任务来和她做朋友。夏晓兰默默心疼宁雪三秒钟！ …… 羊城。陈锡良也不能一辈子不现身，Luna开张在即，他还得管着门店那边。阿华无端在羊城滞留，厌恶着夏大军，却还要把大少爷交待的事办好，不是刚好认识了柯一雄么，就让柯老大帮忙找出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陈老板。陈锡良和以前不一样了，柯一雄让曹六亲自去‘请’陈老板。专业的活儿，还要交给专业的人士干，曹六很快把陈锡良给翻了出来： “陈老板，我们老大请你吃早茶，你这生意做的好好的，非要和琤荣集团拧着来？” 陈锡良也不怕曹六。以前怕，现在他眼界不同，再看曹六没那么怕。 “六哥，这柯老大什么时候和香港人混到一起咯？一点小事都要替香港公司出面……这说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784：盲流就好好学法（3更）一点小事，都要管，柯一雄什么时候连大佬的骄傲都不要，成了替香港人跑腿的？陈锡良话没说的这么难听，意思就这意思。曹六呸了一声： “让你去，你就乖乖去。你这声六哥叫的不亏，上次你小舅子出钱请我去教训人，不是我曹六，这事儿你也脱不了关系。” 当然，曹六自己也怂。真要接了陈锡良前任小舅子的钱，教训到夏晓兰头上，曹六怕潘三哥来捏死他，可能潘三还没来，柯一雄先对他动手也说不定。提到林家人，陈锡良脸色不太好： “六哥，林家人是不争气，可你们最近都赢了他几万块，这也不太好吧？” 钱给林美娟，是让林美娟养孩子的。这才多久，林美娟那十万，可能被她弟哄去了一半。赌桌上全输给了曹六的人，陈锡良的心也在滴血，那可是他靠批发衣服，一件赚两三块，慢慢攒下来的。曹六半睁着眼睛，“我又没叫你赌，陈老板不服气，你就从牌桌上把钱赢回去！” 陈锡良怄的吐血。他是不可能碰赌的，当赌徒的没有好下场，赌就是骗，赌到最后只有庄家赢！不过曹六的话，倒让陈锡良抓住个重点。 “人是我送到派出所的，但这事儿是夏晓兰的家务事，柯老大是不是真的要帮香港佬，六哥你也得考虑下。” 曹六一听到“夏晓兰”这三个字就脑袋疼。 “怎么又扯到她了……” 陈锡良也不多说，反正他是为了保护刘芬才和夏家人起冲突的。曹六让他仔细一形容，心里全是MMP的呐喊——就是那三个怂货！姓夏的，豫南人，原来世界是真的小。他们把夏晓兰的亲戚关了一个月，还是和夏晓兰不对付的，这不是替夏晓兰排忧解难？而且三个怂货，为什么刚被琤荣集团赎回去，马上又被送去看守所！曹六真的不想管，实在太蠢了。他指了指陈锡良，“我不管，你先去派出所销案，这事儿你的小身板扛不下来。” 曹六自己也扛不下来。回去就赶紧告诉柯一雄。 “是她叔叔一家人？” 夏晓兰和这样的怂货，怎么可能出自一家。柯一雄也不愿意信，转而他自己又笑了：“世上总有很多意外，所以才好玩……可惜不能去表表功，这件事所有人都烂在肚子里，我们只是负责帮忙把人赎出来的，别的什么事都没干过，懂吗？” 曹六还以为柯一雄怕夏晓兰那边报复，哪里知道柯一雄想的是，不能让夏晓兰知道他的生意包括了拐卖人口。柯一雄有个直觉，夏晓兰对混混身份无感，但知道他具体经营的业务，必然会十分厌恶。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柯一雄不想要这种厌恶。 “让陈锡良去派出所销案，他想好好做生意，我们也想好好做生意，准备这么久，我们必须和杜兆辉交好。” 悬赏的赏金都不要，不就是想抓住细水长流的财路么，事情进行了大半，柯一雄不想中途而废。任何人都不行，这个任何人里包括“夏晓兰”。但可以改变下办事的方法，比如对陈锡良客气些。陈锡良没办法，柯老大的话，他还是得听。哪怕曹六骗了前小舅子几万块，骗的是陈锡良的血汗钱，陈老板还得捏着鼻子认——陈老板也想通了，骗就骗呗，等林美娟手里的钱花完，肯定要叫他再给钱。给钱也行，让林美娟把儿子还来，陈锡良自己没时间带，他爸妈可想念大孙子呢。反正时间也拖足了，刘芬和李凤梅可能都上了火车，陈锡良慢吞吞去派出所销案。公安把他和阿华叫到一起，让他和阿华自己协商。阿华也没狂妄，没像夏大军那样当了香港老板的保镖，就瞧不起陈锡良这样的个体户。能干个体户的脑子都聪明，没脑子只能给人当保镖，阿华态度还是很谦虚有礼的： “陈老板，我们公司的员工，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你店里有什么损失，我们是愿意承担的。” 阿华事前也问过夏大军，除了在陈锡良店里撒泼，没在店里打坏东西，说是‘赔偿’，其实是让陈锡良出口气。阿华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里面装了2000块钱，这钱不是公司出的，是扣的夏大军工资。无规矩不成方圆，夏大军惹出来的事，凭什么叫公司出钱？杜兆辉当然能自己替夏大军出钱，但大少爷匆匆忙忙离开特区，好像忘了交待，阿华就让夏大军自己出这钱——夏大军都要憋屈死了，他认为刘芬和陈锡良有不正当关系，为了放夏红兵三人出看守所，还得给奸夫钱。陈锡良把人送到派出所，还白拿了两千块。这钱是他赚的最轻松的……怪不得不务正业当混混的人那么多，钱来的真快！陈锡良和夏大军和解了，说到放人，派出所好像又有了新说法，让原籍补办好身份介绍信，要不还是按盲流处理。盲流是要遣返的。 “家属自己考虑，要不你回原籍去代办，要不让他们自己回原籍去办。” 说介绍信掉了，还有补办成功的机会，要让夏红兵三人被羊城派出所遣返……又怎么可能再办理介绍信出来。阿华把夏大军扯到一边，“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夏大军没说话。刘芬真的那么狠？自己和这个搞服装的不清不楚，要了钱的赔偿，还要折腾夏家人！ …… 刘芬不是汤宏恩的对手，到火车站还是小王开车去送的。汤宏恩把人送上火车，也没在羊城多逗留。他没有和夏大军见面的打算，见了面说什么？汤宏恩也怕和笨蛋沟通，不管你说什么，笨蛋都有自己的理论，见识决定了思维，汤宏恩更喜欢用行动来表态。他不比和夏大军废话，一切按法规来。让夏大军多去跑跑腿，碰碰壁，就能醒醒脑子了——给杜兆辉当保镖，脑子没变聪明，还学了一堆臭毛病，自以为是，听不懂人话。离婚就是法律上解除了夫妻关系，别说刘芬还没找对象，就算真找了，轮的上夏大军管？不懂法，就通过这次的事，好好去学学法！ 785：开业前的传单轰炸（4更） “妈！” 刘芬一下火车就被抱住了。都不用见人，听着声音，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她闺女。 “你这丫头，别胡闹，赶紧去拿货。” 最后一批货可是跟着刘芬一起上火车的，它们也该一起到，不过在货厢。夏晓兰冲着身后招招手，四个打扮整齐的年轻姑娘走上前来叫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轻快，还穿着一样套裙，青春靓丽的，想不吸引人都不行。夏晓兰带着两个姑娘去取货，车是早就叫好了，刘芬看她们动作麻利，觉得那‘培训’是真有用。 “于奶奶咋培训的啊？” 刘芬出发去羊城拿货时，还没有这效果呢。 “统一的服装一穿就精神了，您选的制服好看。” 四个店员身上穿的，正是刘芬前一批寄回来的货，春季不能用沉闷的颜色，刘芬给她们选了蓝白色的套装，白衬衣和天蓝色的外套+A字裙，之前觉得培训辛苦的店员，衣服一上身，就自觉把要腰杆挺直。一套能久洗不褪色，不变形，面料有质感的套装，就算是批发价也要好几十块。再配一双粗跟皮鞋，加起来一百多的行头，还没开业就能穿上身，这份工作的“钱途”，已经在向女孩们展现了！至于Luna在京城的店员，穿的当然是Luna设计的制服。夏晓兰虽然把她们放在一起训练，除了羊城的3个店员知道自己要去Luna上班，京城这边直到最后，才知道她们会在不同的三个店上班。其中两家店是‘蓝凤凰’，另一家店是‘Luna’，她们是分不出有啥不同，夏晓兰这个管理者要把她们区分开。她不会带着Luna的店员来整理自家服装店的货，也不会让自家店员去帮Luna的忙，同样是女装，两家店的经营理念绝对是不同的。刘芬根本没空讲羊城发生的事。不管是碰见夏大军和夏家人，还是汤宏恩体贴举动，都不适合这时候讲。她和李凤梅为‘蓝凤凰’挑了这么多春款，衣服在挂在店里出售前，需要靠人工剪去线头，检查有无破损，熨烫整齐，并且标上单价。还有搭配。顾客看中了一件毛衣，怎么样向她多推销一条裤子？试毛衣的时候，就让她试裤子，一套搭配起来好看，她可能舍不得放弃裤子。这些是销售技巧，也很考验服装店售货员的审美和判断。夏晓兰希望这些年轻姑娘，在培训期间真的有认真上课。 “试用期只有基本工资，但你们能拿全勤奖金！过了试用期，你们卖掉的衣服都能拿提成。所以，你们整理完货后，应该干什么？” “应该努力发传单……” “没错，将传单发给谁？” “发给穿着时髦的，看起来喜欢打扮的女同志们。” 回答夏晓兰问题是争先恐后的。夏晓兰指着个子最高的姑娘，“钱英，你来说。” 钱英看着夏晓兰是一脸崇拜，小夏总年纪不比她们大，培训期间却教了她们好多东西。钱英就像以前在课堂上被老师提问一样，生怕自己回答错误：“发给在机关大院出现的女同志，烫头发的，逛百货商场的。” 夏晓兰说过，每个圈子里都有一个“时尚达人”。比如某个单位的大院，肯定有某位女同志，穿着打扮一直在被人关注，引人模仿。传单如果能精确的发到这位女同志手上，广告效果，基本上就扩展到了大半个单位！夏晓兰想起崔主编，如果软广告的效果够好，她应该联合崔主编，搞一搞附刊赠送的服装优惠券。拿着优惠券到店消费的，在规定的日期内都享受8.8折待遇，如果店里本身就在打折，那就折上折……会订时尚杂志的，也是夏晓兰需要吸引的精准客户群体。这个可有留给蓝凤凰。蓝凤凰是跑量，Luna是做品牌，两家店的模式不同。至于店员们手上拿着的传单，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想法，在大观园遇到王林树导演她就想这样搞了，原本的传单是只有文字的，夏晓兰干脆加上了人物彩图。第一批货前天到，王导介绍的摄影师，摄影师又给夏晓兰介绍了一个挂历女郎当模特儿，搭配了几套春装拍好照片……摄影师接私活没多贵，挂历女郎拍挂历照片的时候，也是照片被选用了才给钱，一页10元左右，夏晓兰选了5张照片简单搞了个拼图，这点钱不算啥。贵的是彩色印刷的钱。哪怕她只是印传单，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又花钱又折腾的，当然要传单起到最大的效果。趁着还没开业，就让店员们到处去发。每个人都有任务量，一天之内要跑遍四九城，仅靠店员肯定完不成。但她们都是京城当地人，有朋友有亲戚，大家帮帮忙，肯定能办到。这些发传单的，夏晓兰全部不用发薪水。于奶奶骂她是心黑的奸商，连伍行长找上门来： “怎么还没开门，全家都要帮忙发传单，今天都有人来问我了，这样发传单没事儿吧？” 大张旗鼓做个体生意，一些人还是有顾虑，发传单时也心虚。夏晓兰自己却不担心，“只有这样，服装店投资才会快速回本，我也会很快还银行贷款，您说对不对？没事的，就是开业公告，传单效果要是好，以后您说不定还能在报纸上瞧见我们店的广告。” 伍行长不是来骂夏晓兰奸商的，发动全家帮忙这种事，在伍行长看来理所当然。工作不好找，银行的柜员哪个又轻松了，起码夏晓兰这是让店员的亲朋好友发传单，银行职工的亲朋好友，还要掏出真金白银买国债券呢！ “没事就好，我看你这店，声势浩大，必然生意兴隆！” “那就借您吉言了。” 不仅是伍行长注意到了这传单，凡是有女同志出没的地方，好像都能瞧见服装店的传单。夏晓兰是真心黑，专门做过笔记，叫店员们重点攻克一些待遇高福利好的单位，这些单位上班的女同志们有钱呗！还有比较注重穿衣打扮的，像什么外交部啊……所以亲近夏晓兰的人能看见传单，讨厌她的人，看见传单的几率也是相同的。 …… “一家服装店？” 周怡一出门，就被人塞了一张纸。彩印大图，她一时就没把它丢掉。捏着去见朋友的时候，发现不仅是她一个人收到。所以这什么情况啊？ “17号开业，什么人呀，手笔挺大的！” 786：宣传的效果（1更） “服装店开张，都要这样广告了？” 前两年，在京城开个小店还要偷偷摸摸呢，个体户也怕政策说变就变。路边摆地摊卖衣服的这两年不罕见，生意好了自然要从路边摊移到店面中，零零星星的，街头街尾出现了一些私人专营服装的小门店。质量肯定没有百货商店里的衣服强，胜在款式不错，价格也不高，像周怡这样年轻爱打扮的，也会光顾那样的小店。大部分女人都不会嫌弃自己衣服多。周怡这般岁数，没结婚，父母不用补贴，还会反过来补贴她的，没有谁不爱逛街，不爱花钱打扮。今天烫个头，明天买条裙子，再配个小皮鞋，钱就是这样不知不觉花掉的。说到底，还是物质条件在变好，工业产能不断提高，生产出来的布料不缺了，买衣服不需要‘布票’，从限额供给，到敞开供应，大环境的改变，也促使着周怡等人加入买买买大军。 “那就去看看呗，周大小姐还怕买不起么。” 童莉莉这话是没说错，声音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不舒服。周怡气不打一处来，她和童莉莉以前是真要好，要不也不会三番两次的帮童莉莉。小小的挖个坑，半真半假的为难夏晓兰……事实证明，周怡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进的水。童莉莉没心想事成，反而还怨上周怡了。周怡两面不讨好，心里也挺火。有本事和夏晓兰抢去，抢不过冲她撒什么气？周怡总不能把自己堂弟洗刷干净打包送童莉莉床上去！ “爱去不去，以后你参加的聚会，我都不出来了，把地方让给你！” 周怡连口水都没喝，抓起包又走了。她一走，就带走了好几个人。小团伙本来挺好的，这下顿时化成了两派人，还有两个在迟疑的，童莉莉刺了两句，也跟着周怡走——交情都是一样的，小团伙的决裂就是一次站队。选择周怡，还是选择童莉莉？跟着周怡走的人占多数，其实不全是周家比童莉莉家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