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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么道德洁癖? 可惜她没有工具,也不具备徒手抓鱼的技巧。 河两岸长满杆粗株高的白花苇,要是5月份,夏晓兰或许还能捋一点芦苇叶卖给城里人包粽子,现在端午早过了,这东西不是人民群众迫切需要的,赚点辛苦钱都不行。 编席子,编背筐去卖? 在原主的记忆里,大河村的人会这手艺的不少,农闲时家家户户都会编点草席和背篓之类的。在农村肯定卖不上价,在城里这些东西也缺少竞争力,这年头大家对民俗工艺品没兴趣,城里人渴求的是肉、蛋、奶等农畜产品。 夏晓兰望着河水出神,难道她都坐到了大企业高管,还能在83年饿死?如果要脱离夏家,她必须具备养活自己和刘芬的能力,在20斤红薯吃完前,她要弄到一笔起步资金。 乡下是不行了,她得去城里寻找机会。 货物的流通才能带来利益,农村人又没有油水,除了火柴、肥皂、化肥等工业品,83年的农村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河边几个妇女对夏晓兰指指点点。 夏晓兰一边考虑着谋生大计,一边捡着河边的干树枝,哪有空搭理那些长舌妇。她不想浪费体力和人争吵,就多走了几步到了牛棚旁边的芦苇滩,这些臭气熏天,割芦苇杆的村民都不愿意来。 夏晓兰走得深了几步,两只野鸭子从芦苇丛里飞出来。 又是扇翅膀,又是嘎嘎叫,好像在引着夏晓兰去追它们。夏晓兰眼睛一亮,她怎么会被两只野鸭骗过,这是声东击西! 果然,她仔细在芦苇丛里搜寻,发现了很隐蔽的鸭子窝。 软草做的窝里,青壳儿鸭蛋挤成一堆。签过上亿合同的夏总,对着一窝野鸭蛋傻笑,拿起了挨个儿对着光照照,都是没有半孵化的新鲜蛋。 一共有12个! 话说的没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靠着这片河滩上的芦苇,一定能在83年活下去。忍住继续扫荡芦苇地的冲动,她把12个野鸭蛋兜着,抱着一堆干柴回了老破屋。 “妈,我们烤红薯吃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005:县城卖鸭蛋 20斤红薯两个人吃,本来就支持不了几天。 今年的新粮还没下来,等夏大军回来,肯定要找刘芬回去的,但夏家会原谅晓兰吗?刘芬正想着明天回娘家想想办法,刘家也穷,夏晓兰舅舅却是个穷大方,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外甥女饿死。 正盘算呢,夏晓兰抱着一堆干树枝回来,眼睛亮亮的,说要吃烤红薯。刘芬看她精神好,真是再苦都愿意: “好,妈给你烤红薯吃。” 却见夏晓兰把柴火拨开,露出了野鸭蛋。 刘芬也挺高兴,野鸭蛋个头和鸡蛋差不多大,一看就是芦苇荡里捡到的。有了这点鸭蛋,夏晓兰可以补补身体,现在瘦的风都能吹倒,刘芬可心疼了。 “再给你煮个鸭蛋。” 老破屋没有锅具,乡下人不讲究,用搪瓷缸子煮个蛋绝对行。夏晓兰却拦住她妈:“鸭蛋现在不能吃,我们的好日子就落在这野鸭蛋上了,现在村里人惦记着田里的粮食,还没时间割芦苇,我想多找点野鸭蛋拿到城里去卖……今晚我们就去芦苇荡,能抓两只野鸭子也挺好。” 刘芬没干过这种事。 夏家没分家,平时攒起来的鸡蛋,都是她婆婆和大嫂拿进城去卖的。大河村走到县城要两小时,没事儿大家也不会去城里。可夏晓兰能言善辩,刘芬说不过女儿,又习惯了顺从,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母女俩各吃了一个红薯,刘芬想着要去城里卖鸭蛋的话,至少得有两个篮子。她跑去外面弄了些芦苇杆子回来,刘芬编了两个小筐: “没工具,也没泡过水,用不了一个月肯定坏。” 刘芬把芦苇筐用石头压着放在河里泡,还挺嫌弃自己的手艺,夏晓兰已经觉得那是编织工艺品了,反正两个夏晓兰都不会这玩意儿! 母女俩晚上要去当“偷蛋贼”,编完筐子就抓紧了睡觉。大门没锁拿木头顶住,屋里也没床,夏晓兰用干净的芦苇杆铺在地上。幸好现在是八月,要不然这四处漏风的老破屋非得把人冻出毛病。 没有闹钟,心里存着事儿,也没睡多久夏晓兰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原来刘芬已经把芦苇筐从河水里捞回来。 “你再睡会儿,妈先去找。” 芦苇叶子割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要不野鸭蛋放在那里,怎么会没人去捡?这是个辛苦的活儿,刘芬不想女儿吃苦,‘夏晓兰’原本也娇滴滴的,没干过多少农活。 夏晓兰摇头,“两个人一起去。” 两个人找得快还安全,她们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只能就着月光。幸好今晚的月光给力,明天肯定又是个大晴天。 夏晓兰母女拎着小筐,尽量往偏僻地方去找。碰到了芦苇荡就有野鸭被吓飞,好不容易摸到野鸭窝,里面是空的。 等找到第一窝蛋时,把牛棚的狗给惊着了。 看牛棚的孤寡老王头很警觉:“谁在那里!” 电筒光晃了两下,刘芬把夏晓兰挡在身后,十分没脸:“……叔,是我,捡几个鸭蛋给孩子补补。” “大军家的?” 老王头看母女俩满头都是草屑。 夏晓兰被赶出家门儿的事大河村都知道了,老王头也不太喜欢夏晓兰,就算没有作风问题,这闺女的眼睛里没长辈,平日里连人都不叫一声。不过刘芬挺可怜的,夏晓兰额头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老王头想了想,把手里电筒递给刘芬: “明天再还我。” 刘芬感激的眼圈都红了。 夏晓兰想,大河村也不全是混蛋,她也十分诚恳: “谢谢王爷爷。” 老王头有点意外,他瞧了夏晓兰一眼,把狗牵回牛棚,不再管母女俩的事了。 有了手电筒的相助,这一片的野鸭窝就遭殃了。夏晓兰母女俩走了几小时,捡了有七八十个野鸭蛋,用两个芦苇筐装着,刘芬还有点懵。 除了鸭蛋,她们还找到一窝已经孵化的小鸭子。 “可以养活的。” 身上的绒毛都长齐了,刘芬挺高兴。 夏晓兰想到那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破屋,摇摇头:“养大了也说不好是便宜谁呢,一起卖掉。” 刘芬有点舍不得。 不过她和夏晓兰自己吃饭都成问题,养几只野鸭子的确太惹眼了。 两人回家把蛋逐一检查,加上夏晓兰之前捡回来的12个,一共有82个没孵化的。也等不及天亮,夏晓兰就和刘芬一起去出发进城,灰里掏出来两个红薯,就是娘俩的口粮。 烤红薯这种东西,夏晓兰第一顿吃是新鲜,是野趣。 连吃两顿吧,她心里就不乐意了。幸好她小时候吃过很多苦,落到这种境况仍然能坚持,要是换一个白富美穿来,肯定第一天就被逼疯了。 生存,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才能奢求更好的生活! 抱着这个信念,夏晓兰闷头赶路,到了县城时天已经微亮。大河村穷,庆安县却是有点经济底子的,县里有个大的肉联厂还有农机厂,养活了许多工人。大河村牛棚里养出来的牛,就是要卖给肉联厂的。 就算是肉联厂的工人,平时能捞着点肉,蛋却不好买。安庆县下面的乡镇,养猪养牛的多,养家禽的少。 “去哪儿卖?” 安庆县两个大厂,工人有钱,黑市也就围着这两个厂转。肉联厂的效益好,工人兜里有钱,按刘芬说不如拿到肉联厂旁边卖。 夏晓兰却反其道而行: “我们去农机厂外面转一转。” 农机厂的工人多,夏晓兰对这种厂子更熟悉点。 走到农机厂时,天都亮了。厂子里工人们骑着自行车,夏晓兰看见路边有几个手里也拿着东西的,看来是同行……真好,有人拿着鸡,有人提的是新挖的红薯,今天没有卖蛋的竞争者。 刚找了个位置,就有个提菜兜的大妈围上来: “卖的鸡蛋?” 夏晓兰也没故弄玄虚,“是野鸭蛋,全是新鲜的,您要是看上了,比鸡蛋便宜卖给您。” 野鸭蛋和鸡蛋个头一样,还比鸡蛋便宜的话,肯定很划算了。口感细不细嫩,哪管那么多! 市价的鸡蛋要1.2元一斤,还要用粮票,农民自己拿来卖的鸡蛋,不要粮票就1.5元。夏晓兰刚才就打听过了,鼻子下面一张嘴,客客气气和人打招呼,嘴巴甜一点,也没谁把卖价当秘籍藏着。 看大妈站着不走,显然是动心了,夏晓兰心中有数: “您要是买10个以下呢,给您算一角三分钱一个,10个以上就一角两分钱,20个以上是一角一!” 她的阶梯促销价把大妈搞得有点懵。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本来想买几个的,大妈掏钱买了21个……大妈的生活智慧不容小觑,便宜要占,也没有真的昏了头。 夏晓兰收了二块三,还把一分钱的零头给抹了。 她把钱交到刘芬手里,刘芬都没回过神来。周围几个卖货的也在看夏晓兰,这姑娘长得妖妖娆娆的,没想到说话办事都很爽利! 006:大骨头汤面好香 “晓兰,你咋知道卖东西的法子?” 刘芳捏着钱,也觉得她女儿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夏晓兰理直气壮反问,“这还需要学吗?” 围观几个人哭丧着脸,这不需要学,那我们一大把年纪肯定活到狗身上去了。 没过会儿,之前买鸭蛋的大妈领着几个人冲过来,“就是她,人还没跑呢!” 刘芬吓得脸发白,还以为鸭蛋出问题了。大妈领着同伴把夏晓兰包围了,“鸭蛋还是刚才那价不?” 夏晓兰点点头,“那当然,多买就便宜。” 大妈的同伴们七嘴八舌说起来,还想让夏晓兰再便宜一点,一会儿又说野鸭蛋不如鸡蛋爽口,一会儿又挑剔大小。夏晓兰只是笑,嫌货才是买货人,她让这几个人过过嘴瘾就行。 果然,见夏晓兰油盐不进,始终笑脸迎人,大妈带来的三个人仍然把剩下的野鸭蛋瓜分一空。84个鸡蛋,卖给4个人,都是买的21个……夏晓兰早算好的了,就是要抓住顾客想占小便宜的心理。 当然,这三个人那1分钱的零头都没收。 之前挑三拣四的,真付了钱又喜滋滋的。 夏晓兰失算的是她带来的几个小野鸭不好卖,城里人住的地方小,也没余粮喂鸭子,她的野鸭崽推销不出去。 84个野鸭蛋,卖了9块2毛钱,夏晓兰把钱给刘芬,刘芬却让夏晓兰自己收好。夏晓兰想在城里转一转,找找赚钱的机会。卖红薯那个凑上来: “你这鸭崽子用红薯换不换?” 这人是看夏晓兰卖野鸭蛋眼热,城里人没地方养,他有地方啊! 夏晓兰是真不想吃红薯,这东西吃多了胃会胀气,但刘芬是愿意换的。红薯这东西产量高,现在又是收获期,一斤红薯可能连个鸡蛋都换不了,鸡蛋在83年金贵着呢。 夏晓兰想了想,让那人给个20斤的整数,8只小野鸭就全给他了。 这人不乐意: “一斤换一只,养大飞走亏大了!” 没驯化的野鸭当然会飞走,夏晓兰特别认真嘱咐这老乡:“把翅膀的毛剪掉,它往哪儿飞?您要是觉得20斤红薯太多,那我带回去自己养了。” 红薯是真卖不上价,鸭子可以用菜叶子、青草和蚯蚓等喂,除了麻烦点又不费粮食。8只鸭子养到大能有两只下蛋,一天至少也两毛钱。一个月3块,一年就是36块。 夏晓兰把账算给对方听,老乡没讲价了,真用20斤红薯换了小鸭子。母女俩把红薯装在芦苇筐里,顺着县城转起来。 刘芬从来不知道钱有这么好赚。 卖野鸭蛋的钱加上20斤红薯,怎么也有10块了。农村人在田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赚不到200元,这钱有一部分还要用在种子和化肥上,真正能攒下的钱少之又少……这些钱,家里孩子得上学,最好祈祷家里人不要生大病。 一天10元,一个月岂不是300块? 一年能赚多少钱,刘芬都算不清了。 可惜这野鸭蛋也不是天天都能捡的。刘芬还有点可惜那小鸭子:“妈也能养,剪了翅膀让它下鸭蛋,是长久的事。” 夏晓兰没有不耐烦,她知道刘芬是真正的农村妇女没啥见识,又在消息和观念闭塞的80年代,人老实本分加逆来顺受,她以后要带刘芬跳出大河村那破地方,就得慢慢让刘芬改变观念。 “鸭崽子不一定能养活,时间太长我们也等不起,当然是换现在紧缺的粮食,养大了谁知道它几天下一次蛋?一年365天都下蛋不可能的。” 夏晓兰解释的仔细,刘芬就懂了。 两人在县城里转一圈儿,在县城供销社买了点盐、蜡烛和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一花钱刘芬就心疼,但家里什么也没有,夏家连床被子都没让她们带出来……刘芬心痛钱,胆子也大了点:“回去我就把你衣服拿出来。” 夏天是不冷,但不换衣服不洗澡人也要馊。 夏晓兰本来想在粮店买点精粮,人家问她要粮票,她拿不出来只能买高价粮,想想那个没锁的破屋子也存不在东西,夏晓兰又买了把铁锁,没买粮。 83年,一部分地区已经在逐渐取消各种“票”,凭票购买不是那么严格了,起码在安庆县,一些日用品是不需要凭票购买的。当然,粮票和肉票,还有要买电器的工业卷是仍然存在。 夏晓兰知道,社会的变革越是快,这当中越是充满了商机。 她知道连拿着粮票才能买到食物的时候会彻底过去,那她就会避开从这里面赚钱,倒卖粮票简直是在自己作死。 遍地的商机是信息不对等,是社会变化太快,好多人懵懵懂懂的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需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只要抓住那么一两个,就能在80年代一跃而起…… “晓兰,我们回去不?” 刘芬不太习惯面对太多人,县城逛久了让她不自在。 城里人穿得也不一定多好看,人家衣服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和夏晓兰的衣服,打着好几个补丁,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夏晓兰最爱面子的一个人,本来也有几件没补丁的衣服,她撞了头,老三家的红霞跑进屋里把好衣服都翻走了。 刘芬那时候哪里顾得上这种事,她还指望着夏老太开恩,同意送女儿去医院。 刘芬要回去,夏晓兰饥肠辘辘的,想到还要走两小时挺绝望。 “吃碗面再走吧!” 路边上的小摊不要粮票,一碗大骨头汤面才3毛。 汤是奶白色的,面条白白的,刘芬都忘记上次吃这样的精粮是什么时候。 “婶子,给我们煮两碗面!” 夏晓兰拉着刘芬坐到小凳子上,骨头汤的香味一直在往鼻子里钻。刘芬摆手:“要一碗,就一碗!” 她怎么舍得花3毛钱吃碗面? 夏晓兰不管她,直接给了面摊的大婶6毛钱。大婶一边煮面一边夸: “你这闺女孝顺,大妹子你将来也是享福的命。” 刘芬黑黄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可想到夏晓兰在四里八乡跌到底的名声,香喷喷的大骨头汤面端上来,刘芬都没食欲。 “突突突突——” 一辆大车停在了路旁,副驾驶室的门打开,跳下来穿军靴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个大饭盒。他被骨头汤的香味吸引来,一抬头,两个眼睛就黏在了夏晓兰身上。 007:长得不正经? “咕咚。” 小伙子喉结抖动,咽了口水。 是面太香了? 是夏晓兰太漂亮了! 这种破县城,还有这样的绝色? 皮子白的晃眼睛,眼睛里汪着水光,尖下巴,明明是很正经的蓝色上衣,被她鼓鼓的胸一撑,顿时变得不正经了。额头上缠着一圈儿白纱布,可见隐隐的血迹,越发惹人怜爱了。 看她小口口吃面,真让人恨不得变成碗里的面条……其实今天在县城一路走,到哪儿都有这样惊艳的目光。刘芬以为别人的注目是因为母女俩穿得破,其实都是看夏晓兰的。 面摊大婶重重敲了一下碗,总算把这小伙子给扯回神了。 “你要吃面不?” 小伙子有点不好意思,把大饭盒递给面摊大婶:“瞧您说的,老远儿就被面香给勾来了,要两碗,装饭盒带走!” 一口京腔,原来不是本地人。 夏晓兰眉头一皱。今天是有人偷偷打量她,可也没有这个外地人这么直接大胆的。 还是不太适应眼下的这张脸,想想她顶着一张不好看的脸活了几十年,一时间很容易忘记她眼下长得有多好看。单是买锁还不保险,一会儿吃完面就去买把剪刀。 大骨头汤在小炉子上咕咕翻滚着,面条擀的又薄又细,外地小伙子要的两碗面很快就煮好了。给了钱还舍不得走呢,一步三回头的。 刘芬也觉得不对劲,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3毛钱的面是大海碗装的,刘芬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这时候的人肚子里都没油水,敞开肚子吃,女人一顿吃一斤馒头都轻轻松松。 夏晓兰又拉着刘芬去买刀。 她之前就想买把菜刀,不锈钢的菜刀看上去质量就好,还是沪市生产的……一把卖5元,夏总当时扭头就走了。东西是好,兜里的钞票不经花,现在想想,买把剪刀也行的。 外地小伙子端着两饭盒面条,依依不舍回到车上,把面汤给洒了。 驾驶室坐着个男司机,剪着板寸头,脸长得有棱有角的,从哪个年代的审美来说都很帅气。 “瞧你那出息!” 下车买面的同伴不乐意了:“诚子哥,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你要见了,保证你也走不动路。” 京城满大街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 他就没见过比刚才那位长得更好看的。 不是那种硬邦邦英气的长相,是娇娇媚媚的,看上去不太正经,最勾男人的长相。 “咱先前就说好了,就带你跑这么一趟,这当中的门路你能学多少算多少。学不会,你乐意窝哪儿窝哪儿去,要不你现在就留在这县城喇蜜?” 喇蜜是京话里泡妞的意思,诚子哥这人有点邪气,脾气也不好,下车买面条的小伙子就不敢说话了。两人把面条吸溜完,又把大车开着走了。 两条腿没有四个轱辘跑的快,过了两条街又恰好遇见了夏晓兰母女。 “诚子哥,你快看!” 副驾驶室的小伙子闹腾的不像话,诚子哥眼皮一瞭,就看见个背影。蓝色打补丁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越发显得女孩子的身段玲玲有致。耳朵后露出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什么漂不漂亮的,女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意思。 小伙子惋惜的不得了。 “得,你和她没缘呐~~” 诚子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中,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安庆县,去沪市还要两天,长途车不仅累,还怕遇到抢货劫道的,哪有空看欣赏什么漂亮妞。 眼睛不老实的外地人给夏晓兰提了个醒,她又跑去买了把大剪刀。 没有锅,也买不起,干脆又买了个搪瓷缸凑成一对,这玩意儿能肩负起煮东西、装东西、喝水等等功能,再划算不过。再加两双筷子,原本的9.2只剩下6块钱。这钱夏晓兰也不敢花了,野鸭蛋不是那么好找的,反正大河村的鸭子窝是被洗劫一空,还想靠捡鸭蛋卖钱,就得跑去其他村子去——靠母女两个人捡,只能挣点糊口钱。 夏晓兰想做倒卖鸡蛋的生意,手里有个20块本钱,就不用再去翻芦苇荡了。 大河村离县城就是两个小时,那还有比大河村更远的村子呢? 走3个小时进城卖10个鸡蛋,卖1块5毛钱,来回是6个小时。她要是用0.12元/个的价收,平时大家愿意走6小时的路多赚那3毛钱,过几天就是打谷子的时候了,连半大孩子都有下田帮忙,谁有空来县城卖蛋。农忙半个月家里的鸡蛋不卖掉,大热天的要臭掉……夏晓兰就像抓住这特殊时期,赚差价。 一个鸡蛋赚两三分分钱不多,一天有100个就是两三块。 除去下雨天不好进城,一个月怎么也要赚个70块以上。听起来不太多?夏晓兰上辈子有个年纪大的客户,给夏晓兰讲自己80年代在县招待所上班,一个月工资是36元。83年,有钱的是早几年就开始做生意的个体户,不过这些人藏得很深,别人也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少家底。能光明正大拿高工资的,不是公务员和事业编,“脑体倒挂”现象严重,知识分子的工资没有工人高,特别是石油和煤矿等重工业领域,一个月拿一二百元的工人都不少。同时期,重点高中老师一个月也就几十块! 收入最低当然是农民。 夏晓兰要是一个月能赚70元,只怕夏家知道了,也愿意把她请回去当菩萨供着! 手里没有本钱,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夏晓兰知道发家的第一步很不好走,且慢慢来吧。 带着东西,两人又走了两个小时回到大河村。 把东西先放回破屋去,有了把铁锁安全感上升好多。又到牛棚还了老王头的手电筒,夏晓兰觉得额头伤口处痒痒的,刘芬让她去卫生站换药。夏晓兰也很重视这问题,跑来跑去一身汗,她也怕伤口感染。 换药也不贵,主要是给伤口消毒。 医生还是有点医德的,和长舌妇不一样,仔细给夏晓兰看了看伤口: “别担心,恢复的挺好,看样子不会留疤。” 夏晓兰松了口气,“让您费心了。” 母女俩从卫生站出来,刘芬拉住夏晓兰衣袖: “那是不是你舅?” 夏家就在村头,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和夏老太吵架: “反正你们夏家黑心烂肺的,把我妹子和外甥女弄死了,你们不把人交出来,我把夏家砸个稀巴烂!” 008:舅舅来了 那身形,那长相,是刘芬亲大哥刘勇没错了! 反正在夏晓兰记忆里,她舅刘勇比她爸夏大军疼她。两个女人被夏家欺负,终于有个人来给夏晓兰母女俩出头,受原主残余的情感影响,夏晓兰顿时眼眶一热。 “舅,我在这儿!” 刘勇抓着夏老太,脖子的青筋蹦的老高,要冲进去打砸夏家。听到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扭过头一看,正是他可怜的外甥女。 他把夏老太一丢,快步上前: “晓兰,你和你妈哪里去了?” 刘勇是个泥瓦匠,农闲时就帮人盖房子,昨天从临县回来刚听说夏晓兰的事儿。今天急忙赶来大河村,还在供销社买了白糖、挂面,也是想给母女俩撑脸。夏家把礼给收下,才告诉刘勇,夏晓兰母女已经搬去河滩老屋住。刘勇又去老屋找人,当然扑了个空。 刘勇就疑心夏家把人给弄没了,在夏家赖了半天,让夏老太把母女俩交出来。 农村一般吃两顿饭,早上9、10点一顿饭,下午3、4点一顿。夏家还等着吃下午饭,夏老太就要赶人,两人从屋子里吵到屋外,才有刚才那一幕。 夏晓兰听了经过,赶紧安抚她舅: “我们现在是在河滩老屋住,因为走得匆忙,我奶奶就给了20斤红薯,锅碗瓢盆没有就算了,衣服和被子也忘了让我们带走。这不,正说回来拿东西,就遇上舅舅了。” 刘勇看见外甥女活生生站在他面前,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落下大半。夏晓兰脑袋上缠着纱布条换成了一小块纱布贴住伤口,看上去也没那么吓人,刘勇又生气起来:“夏大军就让一家人欺负你们母女俩?” 什么搬到河滩老屋住,那房子破的连狗都嫌弃,哪里能住人,夏晓兰母女俩分明是被赶出去了! 夏老太脸色难看的要命。 她瞅见夏晓兰母女出现,还以为她们在老房子住了一晚上,觉得难捱,这是回家求饶了。 她幻想着,就算刘芬带着夏晓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也不会松口同意……哪知夏晓兰说回来拿东西,都赶出去了,还能有什么东西? 但刘勇在这里呢。 刘勇和窝囊的刘芬不一样,说砸夏家,那就真的敢砸。 夏老太表情扭曲:“她舅,你听见了,这是她们自己有好好的屋不住,你摸着良心说说,有哪家儿媳妇把婆婆丢在一边不管的?我这没用的老太婆也管不了谁,等大军回来让他自己看着办!” 看热闹的都七嘴八舌,帮着夏老太。 刘芬摇摇欲坠,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刘勇觉得指望他妹,还不如指着外甥女,夏晓兰可能是经了事,说话有条理多了。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这是我们两家人的事,各位给腾个地方,你们该回去干嘛就干嘛去。” 刘勇把长舌妇们轰走,夏晓兰喜欢刘勇的做事风格,加上原主残留的情感,心里也觉得和刘勇这舅舅挺亲近。 “舅,等我爸回来,说不定要打死我,您说咋办呀?” 刘勇一瞪眼,“他敢!” 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刘勇很看不上夏大军。不过刘芬从前一心维护夏家人,刘勇是恨铁不成钢。就说这事儿,他刘勇都听到流言了,夏大军在邻乡就真不知道?夏家大兄弟,个个胳膊都和女人大腿一样粗,一起站出去替夏晓兰出头,哪个还敢乱嚼舌头? 任由流言传遍四里八乡,把夏晓兰名声搞坏了,好好一个大闺女,能不气得撞了柱子? 这样一想,住在夏家还真是自寻死路。 刘勇挤开门口的夏老太: “去,搬你们衣服去,我今天给你们做主。破房子也别去住了,跟我回家去!” 搬到夏家老屋,和回娘家去是两回事。 刘芬脚步发软无力,夏晓兰却整个人都欢快起来。她也没想长久住在舅舅家,但她可以去那里做生意,大河村这些人会卖鸡蛋给夏晓兰才有鬼了。 刘芬不敢动弹,刘勇就让夏晓兰收拾东西去。 三婶声音尖的刺耳: “晓兰她舅,你做事不留点余地,非得要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拆散啦?你能养她们母女一辈子?” 自来娘家人只有劝和不劝分的。 夏晓兰可以滚出去,反正也是个娇小姐。刘芬却是家里得用的老黄牛,一天不在,三婶就要做刘芬的活儿,觉得很难挨。 刘芬更是抖的厉害。 她也知道,刘勇这次是认真的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又觉得照着她哥的意思,她家就要散了。一会儿又想,连当舅舅的都来给晓兰出头,当亲爹的夏大军却还没回来……真的没有怨吗?是有怨的!只是懦弱久了,有怨恨她不敢说出口。 夏晓兰冷笑两声,“三婶,我舅养不了我一辈子,你能养?让你家红霞把我衣服还来,我要带着走。” 三婶顿时熄了声儿。 夏家没有男人出头,全家人都蛮横不过刘勇。夏晓兰脚下生风冲进自己屋子,床下那双鞋不是她的……这才一夜呢,夏红霞就迫不及待搬进来了。床位放着的木头箱子是夏晓兰的全部家当,大铁锁把关,钥匙就挂在夏晓兰脖子上,没想到还有机会带走它。 夏晓兰费力抱着箱子出来。 刘芬不敢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夏老太对她常年的欺压深入骨髓。 刘勇不姓夏,他要是去屋里搜刮,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可夏晓兰她敢啊,任由夏老太脸黑的像锅底,她又跑去把刘芬的衣服装了……刘芬拢共也没几件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刘勇看得直皱眉。 “舅舅,我们还有点口粮放在老屋。” 刘勇大手一挥: “一块儿带走,我今天骑自行车来的。” 那可不,崭新的28杠自行车就放在墙边呢,一辆这样的自行车,怎么也要200多。刘勇是泥瓦匠的大工,1天能拿2元的工钱,夏晓兰想,她舅舅这是发财了? 009:我洗心革面了! 怪不得,夏家人今天态度如此“温和”,撒泼也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28大杠的崭新自行车把夏家人给震住了。 夏家人欺负刘芬,不管夏晓兰死活,就是因为没有人替她们出头。刘勇从前管过,不过自己也穷的叮当响,说不起硬气话。他现在愿意替夏晓兰母女撑腰,也有撑腰的底气,夏家这些难缠的女人,自己就要退几步。 夏老太不吭声儿,这两天夏大军就要回来。 等夏大军回来,刘芬自己就会乖乖求饶,夏晓兰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反正是个败坏门风的破鞋——刘芬一块儿滚蛋也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正好给夏大军再找个新老婆。 夏家不富裕,可夏家出了个金凤凰嘛,还愁没人嫁给夏大军? 夏老太念头通达了,也不管夏晓兰搬走那些破衣服,看三人离开,嘴里叨叨着: “出了夏家大门,再想回来就难了!” 刘勇那个杀神走了,其他人才敢出来。 “妈,您就真让她们这样走了?” 老三家的想着,还是要把刘芬叫回来干活。 夏老太得意洋洋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三儿媳王金桂自然要拍马屁。 “那可得娶个能干的新二嫂!” 大儿媳张翠不乐意,她女儿考上大学那是自己的本事,还真的管夏家所有人,连夏大军娶后老婆都要揽着?张翠在夏家存在感很低,但她无疑是夏家三个妯娌中最聪明的一个。刘芬是头老黄牛,做的最多却不讨喜;王金桂是个一点就燃的炮仗,拍马屁总也说不到关键处。 张翠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子毓他们到没到学校,这孩子也不说拍个电报回来。” “电报贵,子毓是省钱,还是家里穷,要不然能给孩子多带点钱去上学!” 夏老太眉心的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 王金桂暗暗撇嘴,把夏家的家底都揣身上了,还不够拍个电报钱? 夏老太想着夏子毓在京城念大学要受什么委屈,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儿,转眼又下个决定:“他们仨兄弟去修河堤,赚来的工钱也赶紧给子毓汇过去!” 张翠自然要推辞几句,夏老太偏要给,张翠只能勉为其难替女儿收下奶奶的心意。 这可真是同姓不同命了,夏晓兰撞了柱头连医院都不能去,夏家的钱却是随她堂姐夏子毓花用的……夏晓兰要是在现场听见这些话,只怕能和夏老太干一架。 夏家人不心疼夏晓兰,她也是有人心疼的。 至少刘勇就很心痛:“这地方咋能能住人,晓兰你昨晚就该带着你妈来找舅舅。” 夏家太狠心了,不是把晓兰逼到没办法,晓兰从来都吃不了苦的,又怎么会搬到河滩老破屋来住?刘勇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对夏家人的厌恶是到了极致。 “赶紧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家去!” 刘芬迟疑着,“大军回来了咋办?” 刘勇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要处处维护夏大军,当哥的没意见,他毕竟是你男人!可他除了是你男人,还是晓兰的亲爹,他尽到当爹的责任了?连我都听说晓兰的事,夏大军是聋了听不见?” 刘勇气得原地打转。 夏晓兰冲她舅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 刘芬已经是多年的惯性思维,能跟着夏晓兰搬出来住已经是硬气一回。 “舅舅,我想自己做点小生意,您看行吗?” 夏晓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自己倒卖鸡蛋的计划给刘勇说。她真的觉得舅舅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说话做事儿特别敞亮,不是那种愚昧迂腐的。 刘勇听完了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抽完半支烟,刘勇才说道:“舅舅说句实话,你想赚钱是好事儿,是懂事了。但这生意吧,不合适。” 夏晓兰没有打断刘勇,她上辈子能爬到高管的位置,除了有拼劲,还有她从来不自恃聪明。 80年代是很落后,但这年代肯定是有聪明人的。 夏晓兰要是把当下的人都当傻子,她早晚会跌个大跟头。 “您说,我听着呢。” 见夏晓兰脾气是真长进了,刘勇咧开嘴笑:“舅舅要说的不对呢,你也先别生气,我就是提个建议嘛。这生意利小人也累,说不定还会惹来是非,咱们换一个轻省点的生意中不?” 农民进城卖点鸡蛋,用篮子拎着就行。 一次性要往城里送100个以上的鸡蛋,运输很麻烦,收鸡蛋也是个麻烦事儿。 鸡蛋这东西它易碎不经存放,运到城里的蛋要是一时间没卖完呢? 何况夏晓兰这脸长得有点招摇,刘勇也不放心让她四里八乡去收鸡蛋……这生意起早贪黑的,赚个辛苦钱,适合男人来干,不适合夏晓兰这样的年轻女孩儿,尤其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儿。 这些事,夏晓兰都考虑到了。 从最初的喜悦之后,她也意识到这张脸惹是非。 蓬门多绝色,蓬门又养不起绝色,搁旧社会蓬门的绝色是要进奉给贵人的。高门大户藏起来,进出有排场,才能确保安全。 夏晓兰眼下没有那条件,只能自己买把剪刀防身。 刘勇说的都是大实话,夏晓兰苦笑: “我本钱小,只能先靠这鸡蛋生意养活我和我妈两个人,我把她从夏家带出来,不是让她担惊受怕饿肚子的。别人生的女儿是金凤凰,她生的是个讨债鬼?我早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舅舅,我以前太不懂事了,让你们伤心了!” 刘勇一个大男人都觉得鼻头发酸,刘芬肯定受不住啊。 一边哇哇的哭,一边还分辩: “谁说你是讨债鬼了?妈过的咋样不重要,重要是你要过的好!” 三个至亲的人只差抱头痛哭了,夏晓兰借着这样机会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让亲近的人知道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刘勇见外甥女主意挺正,也没继续拦着她: “你要做这生意,怎么也要几十块本钱了,你那里还缺多少,舅舅给你添上!” 夏晓兰还缺多少? 她兜里只有6块钱……夏总露出了罕见的窘迫。 010:夏大军回来撞上了! 刘勇没有笑话她。 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愿意分文不带离开家? 选择继续留在夏家,忍辱负重也能活下去——可一个家,不能有遮风避雨的屋檐,一家人相互有嫌隙,又算啥家!刘勇倒是觉得夏晓兰有胆量,都说外甥像舅,他本来就偏疼夏晓兰,现在看她更是哪儿都是优点。 刘勇从兜里摸出几张大团结: “这50块钱你先拿去,你这生意要怎么做,我们好好商量一下。钱要是不够,过几天舅舅再给你凑一点。” 10元就是眼下纸币最大的面值了,被人民群众称为“大团结”。 刘芬吓了一跳,“大哥,你哪里来的钱……” 又是新自行车,又是随手给夏晓兰几十块。刘家是什么光景,刘芬难道不清楚吗?那真是穷的叮当响,从前刘勇三五不着调,也就这两年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收了心跟着人学泥瓦匠。一年出师,两年成大工,有了这门手艺,刘家的日子要稍微好过点。但泥瓦匠也不是每天都有活,刘勇不像旱涝保收的工人,收入是不稳定的。 刘勇知道他妹妹是个糊涂蛋,也没细说,只让夏晓兰把钱收下。 “谢谢舅舅,这钱算我借您的。” 夏晓兰也不矫情。 她现在的确是一穷二白的,有了这50元的起步资金,她可以抓住农忙这段时间的机会。赚了钱再加倍还给舅舅,矫情着不要刘勇帮助,还不是要让她妈跟着吃苦! 刘勇笑呵呵的。 他让夏晓兰搭一把手,把东西装在一起捆在了自行车后座。 母女俩的全部财物,就是红薯和各自的衣服,还有今天新买的日用品。还没走到村口呢,有人端着碗叫住夏晓兰: “你爸回来了!” “夏大军要打死她们的……” 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大河村的人真是太不友好了,就好像夏晓兰挖了谁家祖坟一样! 夏家大门敞开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 “你们往哪儿去,你和你奶奶在家干架了?” 瓮声瓮气的,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腱子肉,身高目测逼近一米八,这就是夏晓兰的亲爹夏大军。 看来自己身高就是遗传他了。80年代能长到一米六以上,夏晓兰自己是很满意的。 刘勇根本不给夏晓兰发挥的机会,提起红薯袋就对夏大军一顿乱砸:“好你个狗东西,我还说哪天找你算账,你自己撞上来的!” “谁和谁干架?” “你媳妇儿和闺女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这当爹的假装不晓得?” “狗东西,她们能和谁干架,我妹子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刘勇个头小小的,还不到一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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