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356章

咖啡小说> 神都猛虎 > 第356章

第356章

真是有钱就能为所欲为！阿华想说，您哪里不安全了，就算老伊万的性取向有问题，瞧上您的几率很小呀。再说了，鹏城有许多坏蛋，也没见大少要管。大少是为谁管的，阿华心知肚明！阿华没有戳穿雇主，小心翼翼换了个说法： “大少，您看他那样的人，赖在华国肯定有原因，他要是自己不想离开，我们其实很难赶走他。” 外宾身份比较麻烦，老伊万看起来也不蠢，设个圈套也不会轻易上当。像袁翰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叶小琼一个女人都把对方耍的团团转。换了老伊万，他怎么可能被仙人跳给唬住。杜兆辉摸着下巴，“你说的也有道理。” 在房子里走了两圈，杜兆辉嘿嘿笑： “扑街，平时要多读书，干坏事也要有文化。港岛电影里不是有那种监听的东西，你去搞一套来，安在那老头子房间，你给我盯死那老头子，他要想干什么坏事，我们就有了机会。” 阿华苦着脸。他是保镖好不好？一开始是保镖。后来让他当司机。又让他兼任助理。现在好咯，还要求他能当特务！杜兆辉越想越得意，“你拿这个伊万练练手，真要管用，就把设备给家里老头子装一套，把衰仔基那边也装一套。” 大少真是太疯狂了。连杜董都要监听。被杜董发现，大少能有好果子吃吗？阿华赶紧转移话题，“大少，杜董那里不用装监听器，我已经得知消息，杜董被五姨太说动，要给她几百万练练手，让她学做生意……这可不是一个好讯号。” 杜兆辉吃惊，“老头子老糊涂啦，家里哪个女人都没有的待遇，居然同意夏子毓学做生意？” ——这是为夏子毓破例啊！ 1919：难道再次玩了‘预言’！（3更）老头子为夏子毓破例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仔细讲讲。” 这些天，杜兆辉是港岛和鹏城两头跑。他对琤荣集团的事不熟悉，要获得公司上下的认可，自然不会轻松。没工夫去管夏子毓那边。阿华也不知道杜琤荣怎么想的，只能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分析： “听说杜董让五姨太提交计划书，五姨太那计划是不是自己写的不好说，但她说杜董若是不支持，她就变卖首饰和房产自己投资，杜董就给了她几百万。” 哟，没瞧出来夏子毓还有这样的魄力呢？变卖首饰和房产都要自己做生意，到底是什么项目，让夏子毓那么有信心哇！杜兆辉想起夏子毓曾经“预言”苏联会换领导人的事，那女人古古怪怪的，一时好像智珠在握，一时又脑袋空空，以杜兆辉和她的接触看，并不觉得她是个人才——所以夏子毓捣鼓出来的计划书，怎么能打动老头子？该不会是，夏子毓又再次玩预言那一招吧。 “夏子毓要有这样的本事，还用当小老婆么，老头子一旦证实这点，早就把她扶正了！” 扶正了当然不是喜欢夏子毓。杜兆辉用自己的心态反推一下亲爹，遇到这样的“神异人士”，当然是要关起来，让她一直为杜家预言呀！关在牢房里，怕她因为怨恨故意反着预言，让杜家损失惨重。干脆就用“杜太”的身份困住她，给她锦衣玉食，让她心甘情愿替杜家办事。杜太太和五姨太是两回事。当杜家小老婆还尽心尽力为杜家办事，天下哪有这样的傻子。所以没扶正，那就是夏子毓没用这招数。这女人确实用计划书打动了老头子？杜兆辉想了想嗤笑，“她要卖房卖首饰，港媒又要乱写，会让杜家十分没面子，加上肚子里还怀着孕，老头子或许是扔出几百万哄哄她，等她把所谓的生意做失败，自然乖乖回家当金丝雀！” 杜兆辉觉得自己的猜测最接近真相。可他也吸取了教训。之前还觉得能完全掌控夏子毓呢，照样让夏子毓钻了空子。那一次，已经让他在夏晓兰面前丢了大脸，这次可不能疏忽大意。 “你去查清楚这件事，老色鬼那里也别忘了同步进行。” “是的，大少！” 这回阿华答应的很干脆。阿华始终觉得夏子毓的危害要大些，一个没皮没脸的女人，正常人永远猜不到她的下限。说真的，老伊万是不是坏蛋，其实影响不了大少爷。可夏子毓就不同了，她如今是杜董的五姨太，是杜家大本营里对大少爷非常不利的一根钉子，阿华更愿意把监视重心放在夏子毓身上。杜兆辉看了看手腕： “是太晚了……算了。” 他很想和夏晓兰说说夏子毓的事，但现在真的不早了。何况他刚刚把唐元越赶回去睡觉，自己又去找夏晓兰，这酒店还特么有唐元越的股份，唐元越明天能不知道吗？被抓包的话，还颇为尴尬。杜兆辉其实已经感觉出来了，唐元越在迟疑——没想到他和唐元越的友情，拧一拧水份，还有几分真嘛。等等，唐元越为什么要迟疑，难道以为他会混的和伊万一样惨？杜兆辉黑脸： “……扑街就是扑街！” 友情有几分真也没用，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谁抢他衣服穿，他就砍谁手足。在某件事上，杜兆辉寸步不让。 …… “阿嚏……” 夏晓兰早上起来就打喷嚏。才早上八点半，刘芬就到了酒店，夏晓兰奇怪：“您过来这么早，汤叔没意见？” 周末耶！每个周末对老汤来说很宝贵，这人是要和她妈赖在一起的，居然这么早放人过来。刘芬红着脸敲她： “有什么意见，他今天要加班。” “哦，难怪——” 是不想见到徐家人吧，又不想把老婆拘在家里，来南海酒店还见不到儿子，老汤干脆加班去了。季江源和乔治这两天都不在，上周一起吃过饭后，季江源就联系好港岛的青山医院，他和乔治一起就把季雅转院过去，今天季江源也要返回鹏城，处理完季雅转院的事，季江源还要回华清销假报道呢。今天，不仅是季江源要回鹏城。徐仲易一行人也会到达。不过季江源是白天到，徐仲易他们是晚上到，夏晓兰都改了周一的机票回京城，算是应了老伊万的话，为了“多管闲事”还向学校请了半天假—— 于奶奶订做新衣服就为了今晚的见面。孙春生昨天量了尺寸，连夜赶工，早上打来电话，说下午就能先送两套衣服过来。刘芬比于奶奶还操心，于奶奶自己淡定的很。该吃就吃，一点都看不出来紧张。夏晓兰也觉得自己可以晚上再回来，她去公司，杜兆辉就像个跟踪狂一样尾随，夏晓兰让人把车停下，摇下车窗问： “杜兆辉，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我就知道有人在跟踪，你今天还玩这一套？” 87年鹏城路上跑的汽车也不多啊，就算夏晓兰眼睛瞎，司机眼睛也不瞎。启航有专职司机了。葛剑当了经理，在随身保护夏晓兰不现实，这个司机也算是夏晓兰如今的“保镖”。这人不是白家武馆的人，与白珍珠、葛剑都无关，而是周诚介绍过来的。一个叫郑锋的退伍侦察员。左手的无名指、小拇指缺了半截，不影响日常生活，却也因伤退出保密单位。单位给安排了饿不死也赚不了大钱的稳定工作，郑锋家比当初石凯家还穷，屁股下有一串弟弟妹妹要养，他觉得稳定的工作没意思，想要到南方来闯闯。周诚知道了，就把他塞到了启航上班。这是周诚和夏晓兰一起选了房后的事，郑锋才没来多久，葛剑亲自和他比划过，身手肯定不如葛剑厉害，但关键时刻靠得住。有这样一个眼观八方耳听四路的司机在，杜兆辉和唐元越那没太掩饰的跟踪行为，早就暴露了！杜兆辉脸皮厚，他干脆下了自己的车，要往夏晓兰车上挤： “我还真有事要和你说，唐元越今天肯定要找你，他应该是不会和衰仔基合作了！还有夏子毓那边，又有了点新变化……” 1920：你看好她做生意吗（4更）杜兆辉给她带来两个消息。第一，唐元越动摇了，似乎不想投资杜兆基的扩张计划。这挺正常的，杜兆基能打动唐元越的筹码不多。商都亚细亚不出业绩，杜兆基就是在空手套白狼，唐元越比杜兆基年长十来岁，杜兆基说的天花乱坠，唐元越也不会轻易上船。对于这点，其实也有征兆。唐元越若是想法坚定，就不会先找杜兆辉去见面，把“机密”都泄露了，还怎么赚钱！第二，夏子毓的豪门路，有了新的变化。夏子毓一向都靠男人，从王建华到杜琤荣，夏子毓的心思没白花，术业有专攻，两个天差地别的男人她都能哄得住，夏晓兰都要承认夏子毓在这方面的确有过人的本事。能哄住王建华不奇怪，王建华本来也不算很聪明。杜琤荣却是个白手起家的枭雄。这些年，杜琤荣在外面也有不少女人，夏子毓是近年来唯一能进门当姨太太的。就算有杜兆辉帮忙，也不否认夏子毓抓住了机会。让夏晓兰拉下脸面去哄老男人，她肯定办不到。当然，夏晓兰的脸皮也很厚，不过和夏子毓点亮的是不同的“技能树”。 “生命不止，折腾不休，这是夏子毓第三次尝试做生意了。” 夏晓兰感叹。杜兆辉无语，“就她那样，还能做什么生意？我看老头子就是哄哄她，用几百万换她安安分分待产。” “真要是这样，你何必特意告诉我呢！因为你也觉得奇怪，你也不确定……就算是杜董没指望她做成什么生意，这个迹象也对你不利，杜董那样的人，会拿房子、拿珠宝哄女人，会允许家里的姨太太抛头露面做生意，本来就不寻常啊。” 几百万根本就不少。和这些港岛豪门打交道，动辄上千万，乍一听才觉得几百万不算啥。可现在是1987年，几百万港币，能在港岛买很不错的物业了。杜兆辉去年凑钱当启动资金，他名下的别墅也不过才卖1400万港币！夏晓兰虽未亲眼见过，想来杜兆辉住的别墅也不会差。杜琤荣可能不在乎拿几百万港币博新欢开心，送送房产，送送珠宝，杜琤荣亏吗？根本就不亏。他也只会大肆送家里的姨太太这么贵重的财物，姨太太都是他的，钱财还在杜家这个大锅里没外流好不好。这些送给姨太太们的财物，将来还不是要给杜琤荣自己的儿女花！可姨太太们要是想做生意，今天二房亏几百万，明天三房亏上千万……这些丢掉的钱，白手起家的杜琤荣不会心痛？夏晓兰觉得对方是从骨子里不相信女人会做生意。一个女人若是会做生意，杜琤荣会把对方变成手下，变成合伙人，而不是小老婆。杜琤荣大男子主义严重，风流滥情，还是直男癌入骨，他这样的人，会同意夏子毓做生意，实在太不寻常。家里其他三个姨太有样学样怎么办？听完夏晓兰的分析，杜兆辉差点就跪了： “若是不知实情，我会以为你认识老头子很久了！” “我见过杜董几次，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所以震惊啊。杜兆辉自己也是花了很多年，才慢慢总结出他亲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真的是夏子毓的计划书打动了老头子，你看不看好她的生意？” 杜兆辉有了点危机感。老头子现在才六十多，万一要多活十年，觉得夏子毓是个可堪培养的人物，糊涂程度越来越严重，又被枕头风吹着，越过一众儿女，把家产给夏子毓继承——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很低，可万一呢？夏子毓这女人，的确是有点邪门儿。夏晓兰想了想夏子毓的两次生意。一个是安庆县一中门口的小吃店。一个是组织师范院校的同学开补习班。 “点子不算糟，还算选的不错。就是执行力差了点，没有处理危机的经验。这些缺点单打独斗时很要命，可她要是只负责提供想法，杜董帮她提供管理人手……未尝没机会成功。” 夏晓兰评价还是很中肯。在安庆那种地方，早几年经济是一潭死水，能想到做小吃生意就不错了。补习班也没毛病，往大里做就是奔着“新东方”的规模努力。杜兆辉顿时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那我就更要弄清楚，夏子毓是要做什么生意。” 奇怪，夏子毓得到了这么特殊的待遇，刘可盈居然还忍得住？不仅是刘可盈，还有杜家另外两个姨太。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她们要关在家里，夏子毓却能得到优待……这把火，杜兆辉得把它煽的旺一点。杜兆辉表情就不对，夏晓兰只当没看见。到了公司，她把杜兆辉“请”下车：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我知道嘛，罗湖天城要开盘了……我最近想要给身边几个信任的人发点奖励，像阿华，混到现在还没有房子，我这个当雇主的于心不忍，今天正好看看罗湖天城的房子。” 杜兆辉晃动着脑袋。 “……！” 阿华完全傻住。大少要给他发房子？！罗湖天城的房子，广告商怎么说的，1400元/㎡，一套房子也要十来万。大少是不是疯了。还是要吩咐他去做非常危险的事了，所以先给他买命钱？阿华惴惴不安。要说不要吧，他又的确想要。他在老家是犯了事出来的，平时根本不敢和家里人联系。如果能在鹏城弄到一套房子，倒可以把家里人接过来，让家人能当城里人。阿华给杜兆辉当保镖时间也不短了。本来杜兆辉给的工资就高，中途还给阿华涨过几次工资，他赚到钱没地方花，已经小有积蓄。想到自己的存款，阿华激动的心慢慢冷静。就算杜兆辉不给他发房子，他自己存的钱也够买房了。 “大少，不用您发房子，我可以自己——” 大少爷真难伺候啊，他说自己买房子，还不高兴？阿华声音渐弱，杜兆辉的眼神能杀人。 ——蠢货，平时瞧着机灵，这时候怎这样傻？ 1921：倒下的怎不是我老豆！（加）夏晓兰不想看杜兆辉和阿华演二人转。说真的，阿华跟着杜兆辉也算是经受过考验。人人都唱衰杜兆辉的低谷期，阿华跟在杜兆辉身边，明明是个保镖，却什么工作都要做。有这样一个能干的保镖，是杜兆辉走了狗屎运。阿华对杜兆辉的作用，就像葛剑对她一样重要。既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是左右臂膀……谁要砍了她的左右臂膀，夏晓兰肯定想弄死对方！不管没有左手还是没有右手，对日常生活影响都非常大。杜兆辉送一套房给阿华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20号才开盘，我倒是可以让你先内部登记，选几套，具体户型和楼层都登记好，开盘那天再付款也行。” 杜兆辉摆手，“不需要那么麻烦，我今天把房子挑好，今天就能付款。” 和财大气粗的人有什么好争辩的。杜兆辉一口气买了5套房。阿华发现大少爷是来真的，就只选了套90㎡的，杜兆辉给他改成了120㎡的。其实也能买那种顶层，就是夏晓兰和周诚安家的户型，阿华坚决不要，说自己恐高……杜兆辉就改成了120㎡的户型1套，90㎡的4套。 120㎡的房子单价是1450元/㎡。 90㎡的均价是1420元。总房款是68.28万，虽然杜兆辉无所谓开盘那天的优惠，夏晓兰也不至于把杜兆辉当肥羊宰，还是给杜兆辉按9折计算房价，杜兆辉最终付款61.45万。 120㎡那套，他直接让阿华签的合同。阿华一边签字，一边手抖。就算经常能加薪，也没有一口气给十多万华币啊！算了，大少要真的把老伊万赶走，他不知怎么回报大少的厚待，只能想办法完成大少吩咐的事了。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钱发的足够，再难伺候的雇主都是小天使。一直嫌自己工作太多的阿华，此时又觉得自己还能加点担子呢！杜兆辉自己也很满意。花了60万华币，买了5套房。这5套房奖励给忠心有贡献的手下，能让他身边更安稳。钱花了，他还能享受到夏晓兰的陪伴——他让夏晓兰亲自讲解下那些户型优缺点，夏晓兰看在钱的份上，居然没打他，真把他当成客户对待。这钱花的值不值？太特么值了！所以他一定要拿到杜家所有的钱…… 挑房加上签约，杜兆辉磨磨蹭蹭呆了两三个小时才走。夏晓兰嗓子干，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 “小尤，你再把两套房登记上，一套是最大户型，198㎡那种，另一套就选个120㎡的吧，两套房不能选在同一栋楼。” 这是给陈锡良预留的。顶楼那套肯定是给张晓住的。张晓将来要真的会住‘罗湖天城’，人家一个红了多年的电影明星，肯定要保留点隐私，顶楼的房子清静。 120㎡，则是给陈锡良儿子留的。不是夏晓兰差别对待，是陈锡良自己说的。同一个小区，却不同单元，这距离挺恰当。陈锡良为什么不买最大户型给儿子，夏晓兰不清楚，她又没养过孩子。但如果她有孩子，将来她的生意也没出问题的话……要如何把握对孩子的物质尺度，的确是个让夏晓兰头疼的问题。她赚了很多钱，能对周围人好，不可能对孩子不好。总不能明明条件优渥，却一定要让孩子吃一遍她曾经吃过的苦，那简直太变态了！但对孩子太好，会不会养成纨绔？要是生个女儿，倒有三个反面例子。季雅、周怡和蒂娜，太作、太糊涂、太小公主！夏晓兰忙到晚上回酒店，唐元越也没有来找她谈亚细亚的事。还是阿华跑来告诉她： “港岛那边传来消息，唐总的父亲唐缙云在董事会上昏倒，现在人还在医院抢救！唐总接到消息就匆匆赶回港岛，大少爷也随即回港。” 这事儿，发生在杜兆辉在启航买房的同时。等杜兆辉离开“罗湖天城”售楼部才得到消息，那时候唐元越已经回港。港媒彻底炸锅。唐缙云病情不明，他们却在替唐家分产——唐家三兄弟都是同父同母，仍有外人挑拨，简直只顾新闻轰动性，毫无人性。 “杜兆辉跟过去是对的，他和唐元越朋友一场，这时该尽心帮忙。” 夏晓兰点头。阿华心想，可不是吗？大少虽然整天叫唐总是扑街，又说唐总死看钱云云，但一听到唐总父亲出事，脸色都变了，马上就说要回港岛。用杜兆辉的话说，同父同母也没用，巨大的利益摆在前面，平时兄友弟恭一团和气，关键时刻才能见分晓。唐元越不帮杜兆基，杜兆辉就要帮唐元越，这是不用说的。万一唐缙云就这样死了，遗嘱又没说清楚，唐家三兄弟不知要扯皮多久！杜兆辉当时还说了一句话，阿华都不好意思和夏晓兰讲。大意就是唐缙云人比杜琤荣年轻，平时也没有杜琤荣风流，怎么说倒就倒？倒是杜琤荣风流玩女人，还没被掏空！ “要是倒下的是家里那死老头子就好了……” 这些话，能想不能说，说出来就是大不孝，阿华怕夏晓兰因为对他家大少爷印象不好。夏晓兰哪知道阿华想的这样多。说句实话，她和唐缙云又不认识，说要真正为对方担心也太假了。唐缙云对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她和唐元越的几分交情本也虚得很……哎，就是个陌生人，她也不会落井下石希望对方去死。能活着还是最好。 “阿华，你也要赶回港岛吧？让杜兆辉替我慰问一下唐总。” “好的，夏小姐。” 阿华一走，刘芬才面露紧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您可能不认识，不过我和舅舅都与他合作过，就是南海酒店的股东唐元越，他父亲忽发疾病，现还在医院抢救，希望他父亲能平安度过这劫吧！” 就算没有兄弟争产，除了杜兆辉那样的极端家庭，谁愿意忽然死爹啊？平稳的交棒，一步步将事业交给唐元越兄弟，和忽然离世，让唐元越匆忙去接管家里生意还是两回事！于奶奶从房间里出来： “你们母女俩在说什么？仲易打电话回来了，他们人已经在海关，很快就到酒店！” 1922：每条皱纹都写着不好惹（1更）徐仲易到了海关。于奶奶换上了孙春生下午送来的衣服，真是人靠衣装，老太太一下子变得好气派。这气派不是靠珠宝首饰撑起来的，她都没戴这些东西。衣服面料也不是顶顶贵的，只是孙春生做的衣服特别合身大方。气派是由内而外的，一个人懂得特别多，见识多，自然特别有底气！夏晓兰也没说唐元越父亲急病的事，唐元越和于奶奶更扯不上关系，何必说出来破坏于奶奶的心情？ “没什么，您这衣服真合身。” 于奶奶其实听见了什么病不病的，夏晓兰不说，她也没追问。过了大半个小时，徐仲易等人的车子到了。于奶奶在房里，老伊万却去了门口接蒂娜。蒂娜虽然叫着威尔逊夫妇是叔叔、阿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了，会以为这两人才是嫡亲的爷爷奶奶呢！夏晓兰在窗户那里看了，威尔逊夫妇一左一右陪着蒂娜： “您就一点都不着急啊？” 刘芬都觉得不对劲，“……我咋觉得这俩人是想抢孩子？” 抢蒂娜过去干啥啊。为了蒂娜的钱？于奶奶冷笑，“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抢过去，不是徐家孩子，我懒得管，是徐家孩子，那就必须要管。” 她很厌恶崔意如，但孩子的确是徐家的，就不能把对崔意如的厌恶迁怒到蒂娜身上。于奶奶能做到理智看待这件事。先天血缘关系确立，感情可以后天培养，她来鹏城，就是要和蒂娜培养感情！当然，这培养感情的方法，不见得会符合普通人期待。于奶奶异常淡定，由着威尔逊夫妇哄蒂娜。酒店门口。徐仲易皱眉，徐长乐抢着开口： “蒂娜，你和伊万叔叔他们有话可以等一等说，我看伊万叔叔他们短期内也不会离开华国。奶奶知道我们回国，前两天就到了鹏城等着见你。你都19岁了，她老人家才第一次见到你……” 威尔逊夫人笑起来： “如果不验DNA，就是等到蒂娜29岁，这个‘奶奶’也不会想起来要见蒂娜吧？” 老伊万沉下脸，“辛西娅，你不要说这种话，华国人非常重视血缘关系，那位老夫人这样做，完全符合华国人的习惯。” 老伊万是在替奶奶分辨吗？怎么听起来很怪异。 “走吧，站在门口说废话是浪费时间，你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了就会知道了。” 徐仲易也想知道威尔逊夫妇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蒂娜非常相信这两人。如果能证实威尔逊夫妇不怀好意，能揭穿这两人的真面目，蒂娜肯定大受打击，这时候，家人再予以关怀，蒂娜会很容易接受家人，彻底把自己当做徐家一员——这是徐仲易能忍耐威尔逊夫妇的原因。当然，也只是忍着不把这俩人怎样，却不会忍这两人的挑拨。徐仲易又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该怼还是要怼！蒂娜心中是有不舒服。 DNA亲子鉴定结果，让她之前的行为变得十分可笑。不管她怎么抗拒，她就是徐家的孩子。是徐仲易害死了张家栋？好像是张家栋先—— 情感上，她是偏向张家栋的。理智和道德方面，她的情感偏向站不住脚。这就是蒂娜一直以来任性逃避事实的原因。 DNA鉴定结果，算是给徐家加了砝码。证实她是徐仲易女儿，蒂娜并没有欣喜若狂奔向徐家人，她在观察，在警惕……更是在为难。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徐家人？看见徐仲易的样子，她不是孺慕，是害怕。还有没见过面的奶奶，会是多么厉害的老太太啊？蒂娜被老伊万和辛西娅一唱一和，说的心神不安。徐仲易叫她上楼，电梯很快就到了，也没给蒂娜更多的准备时间。她茫然无措，威尔逊夫人及时握着她胳膊： “别怕，我陪着你呢，如果……” 如果是个难缠的老太婆，我们马上就走。威尔逊夫人没有把话说完，房门忽然开了，一个满头银发梳的整齐老太太，就站在门口，看了威尔逊夫人一眼，威尔逊夫人吓了一跳。这老太婆，不声不响的躲在门口偷听吗？到底是什么人呀！ “母亲。” “奶奶！” 于奶奶朝着徐仲易父子点头，“回来就好，都进去说话。” 她的视线落在蒂娜身上，把蒂娜从头看到脚。蒂娜莫名往后退了一步，蒂娜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严厉的人，不苟言笑，脸上每条皱纹都写着不好惹。这是……她奶奶？殊不知于奶奶也在暗暗皱眉，崔意如那个不贞的女人，竟把徐家的女儿教成这样！富养长大的女孩子，骄纵也罢了，还骄纵不对地方，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可恶！崔意如真是该死！做妻子不贞，做母亲也不合格！于奶奶在心里把崔意如骂的臭死。脸上的皱纹也没舒展，勉强对着蒂娜点点头： “你也进来说话。” 她的口气不容拒绝，蒂娜都不敢直视于奶奶的眼睛。威尔逊夫人拉着蒂娜的手上前：“孩子，别怕，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事，我们一起进去——” 蒂娜一步踏入房间，于奶奶拦住威尔逊夫妇，之前是说华语，现在换成了英文： “等等，我可没有邀请你们进去。” 蒂娜着急，“辛西娅阿姨当然能进来！” 于奶奶回头看她，“你在和我说话吗？我不管崔意如是怎么教孩子的，我只知道上赶着给人当长辈的，不是蠢就是坏，我不知道他们是哪种，但眼下我们要处理家务事，有些人还厚着脸皮要掺和，是非常没有教养的表现。就这样也好意思觉得自己有身份地位，和穷人是两个阶级——那倒还真是，穷人的脸皮也没这么厚！” 威尔逊夫妇何尝被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这个华国老太婆，居然胆敢这样。她怎么敢？她和一般华国老太婆不同，英文还说得好。 “你——” “砰！” 回应威尔逊夫人的，是于奶奶重重的关门声。房门就擦着威尔逊夫人的鼻尖关上，差点打中她的鼻子。 “……她怎么敢这样无礼？！” 这个时候，不是该把态度放软和吗？就像徐仲易、徐长乐一样，对她有很大意见，却因为顾及蒂娜的感受只能忍着！ 1923：其实我想过除掉你！（2更）威尔逊夫人想砸门，老伊万拉住她。 “亲人见面太激动，可以理解。我们先回房间吧，把独处空间留给蒂娜！” 这样严厉的老太太，蒂娜怎么会喜欢？这样做，不过是把蒂娜推的更远。老伊万根本不担心。威尔逊夫人咬牙。酒店的服务员低着头走过，多稀罕呀，还有外宾被关在门外的。被老伊万一劝，威尔逊夫人提着包离开。里面肯定会闹起来的！蒂娜是什么脾气？被崔意如和张家栋宠坏了。这半年来，威尔逊夫人也故意宠溺。长了一张19岁的脸，在某些事情上大概只有9岁的智商。成年人会权衡利弊，9岁的孩子自然是由着心情来。那死老太婆对她粗鲁无礼，她受的气，自然会由蒂娜向对方讨回！对于这点，威尔逊夫人颇有自信。可事情真如威尔逊夫人所预料吗？ ……说真的，除了无法和时代的大洪流对抗，在其他任何时候，都是于奶奶给人气受的啊。这个老太太办事，从来不看人脸色。房间里，蒂娜脸色激动： “你、你为什么把辛西娅阿姨关在外面？” 老太太撇嘴，“她是你哪门子阿姨？你能听懂华语吧，我们现在要谈家事，不适合外人听！” 蒂娜气得想踹门，于奶奶的眼神仿佛在说“果然没被崔意如教好”，蒂娜快气疯了，指着房间里的夏晓兰和刘芬：“她们也是外人，为什么她们不用出去！” 夏晓兰躺枪。这孩子怎么回事？刘芬诧异，居然还有人比她还不会说话，比她情商更低的么。还是于奶奶的亲孙女……难怪老汤听说小季和蒂娜是朋友，那脸上就不太高兴。 “蒂娜，你怎么说话的？奶奶没有找到我们时，全靠刘阿姨和晓兰照顾，她们怎么算外人？” 徐长乐呵斥。徐仲易不知道老娘今天要玩哪一套。简直处处和蒂娜反着来。夏晓兰无比淡定。她看出了，于奶奶不是来讨好蒂娜的，更像来虐这个小姑娘的，夏晓兰决定淡定看戏。于奶奶坐在了沙发上，就那样冷冷看着蒂娜，蒂娜本来还在挣扎的，不知怎么回事，慢慢又不太敢动。 “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于奶奶一字一句说道。蒂娜握拳，“我也不喜欢——” “你闭嘴，长辈说话的时候你就听着，实在不喜欢，也不要中途插嘴反驳。你可以等我说完了，再拿出自己的道理来，如果我说错了，我会向你道歉！” 老太太声音又不大，声音里还有不耐烦，蒂娜泛起委屈。她也不愿意当徐家孩子。对，她为什么要来见这个所谓的“奶奶”，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于奶奶加重了声音：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被蒙蔽时认贼做父，我能理解！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还自怨自艾不清醒，我就理解不了。我为什么要承认你？你悲伤欲绝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是张家栋的亲女儿，华国有句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不是看在长乐的面子上，我当时就应该除掉你，免得你将来羽翼丰满了，又跑来为张家栋报仇！” 除、除掉她？这老太婆，就这样说的直接，要除掉她？除掉，就是杀掉的意思吧。一路上，蒂娜都在想，她要和一个什么样的“奶奶”见面。一个哭哭滴滴，抱着她不放的华国老妇人？反正在徐长乐口中，奶奶非常慈爱，会做很好吃的包子。蒂娜还以为等待她的，是华国的包子。结果包子没见到，却得到了威胁。都说张家栋是黑帮头目，明明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比张家栋更像！和想象中完全不是一回事，蒂娜手都是凉的，她朝徐长乐身边靠了靠。这个屋子里，有做不了面部表情的徐仲易。有看热闹的夏晓兰和刘芬。只有哥哥，才让蒂娜感觉安全。蒂娜不觉得于奶奶在开玩笑。正常的老太太，怎么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亲孙女开这种玩笑？除非说的就是真话！这也是一个恐怖的，不正常的华国老太太，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狼外婆，她则是可怜的小红帽…… “母亲！” 徐仲易忍不住出声，第一次见蒂娜，就把蒂娜吓出毛病怎么办？刘芬也不知道为啥于奶奶要这样吓孩子。那不是让孩子和家人更疏远吗？夏晓兰拉住亲妈的手轻轻摇头。老太太可能没开玩笑。蒂娜是别人的女儿就罢了，若真是张家栋的，于奶奶都活到了这岁数，没什么不能忍心的，和老太太讲孩子无辜论她不见得会听，可能自己去世前，真的要把蒂娜也“带走”，为徐仲易和徐长乐父子绝后患。至于徐长乐会不会埋怨她？夏晓兰觉得，于奶奶可能根本不会在乎……咳咳，老太太凶残啊，蒂娜也是逃过一劫。徐长乐也苦笑，“奶奶，您可是答应了我的。” 这和答应内容可不一样啊。哪里是要接纳蒂娜。蒂娜拽着他胳膊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呢。于奶奶嗤笑： “你们这么紧张做啥？这不DNA验出来了嘛，她是徐家孩子，不是仇人的女儿，所以我不喜欢她，还是要管她。” 蒂娜咬了咬舌尖，“我又不需要你管我！” 于奶奶看她一眼，眼神里写满不赞同： “你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我管不管是另一回事。崔意如心里有鬼，养你的时候只会溺爱你，一点都没教你有用的东西，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没教养，提起来都丢徐家的人，等我百年之后，也无颜去见你爷爷。你不愿意当我孙女，我却必须要当你奶奶……说真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心，我也很累！你这样和我顶撞，我们彼此磨合起来很痛苦，不如你配合我一下，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祖孙感情要过得去。你认为这个提议怎么样？” 嗯？！要演戏给外人看？她为什么要演戏！蒂娜完全被搞糊涂了。于奶奶今天的一言一行，全是在斗地主，还是捏了一把炸弹胡乱出牌那种。蒂娜被炸的完全失去判断力。比起被这可怕的老太太“除掉”，她竟然觉得维持表面的祖孙关系，居然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1924：咱们维持个面子情吧（3更） “什么叫表面的祖孙情？” 蒂娜脱口而出，说完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于奶奶面露赞许： “你这个问题很好，至少表达出你想解决这件事的态度。如果一件事开心不开心都要去做，为什么不开心点呢，你说对不对？表面的祖孙情，就是我尽到做奶奶义务，你也配合要完成一个孙女的责任。你在心底可以骂我怨我，但在外人面前，你要保持对长辈的尊重……说真的，我这是为了你好，如果长辈没有不慈，一个年轻人却对长辈咆哮无礼，不管在哪个国家，你都会被正常的社交圈子屏蔽在外。别人会认为你是一个糟糕的人，你想想，愿意和你来往的，只能是同样糟糕的人。” 蒂娜被于奶奶讲的画面惊了。她不由代入想象了一下，如果徐家人在哥大校园里拦住她，而她恶语相向，徐家人对着她的同学和朋友表明身份，朋友们会怎么看待她？她可以向朋友解释。可解释的内容怎么说？她说出去，朋友们也会觉得她奇怪吧。失散多年的亲人找上门，她却用糟糕的态度。蒂娜顿时沉默。她对徐家人的态度的确很说不过去。在美国，就算是被收养的孩子，当亲生父母找上门表明身份后，养父母和孩子多半都不会排斥。法律上，亲生父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重新联络上也仅仅是出于情感。亲生父母不会被拒之门外，一年会联系几次，当成不远不近的亲戚一般走动。养不了孩子，送人收养，是给孩子留活路。她可以把徐家看成是这样的关系。血缘上有关系，情感上很疏远，双方保持着这种客客气气，不就不用为难了吗？蒂娜不知不觉就点头：“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办到。” 这样也行？徐长乐看他奶奶老神在在，就知道妹妹蒂娜掉进了坑里。可为了阖家团圆，他又怎么会提醒蒂娜这是亲奶奶挖的坑呢。 “我本来要和你签个协议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崔……你和她不一样，你身体里流着徐家人的血，我就相信你一回。但也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撕毁我们的口头协议，我对你可就太失望了。相信我，你不会想见到我对一个人失望后会是啥模样。” 于奶奶的言语中对崔意如很鄙视。蒂娜心疼母亲，却又不敢反驳。别人都觉得崔意如做了错事，也付出了性命的代价，那些错事就不用再追究。所以没人在蒂娜面前说崔意如的坏话，偏偏于奶奶鄙视的理直气壮，蒂娜觉得自己若是分辨一句，这个老太太会把她妈咪贬低到尘埃里。 “那我具体要做什么？” “为我们的口头协议保密，在有外人在时，你保持对我的尊重，我可能要教你一些东西，但你要不要学，我是不会勉强的。” 一开始太凶了，现在把要求一说，蒂娜竟觉得有点简单。她点头，“我可以做到！” 于奶奶轻轻嗯了一声，“晓兰，你替我倒一杯茶来，今天我就要给她上第一堂课！” 噗—— 这老太太花样咋这么多。夏晓兰憋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