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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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辛格的名誉——基辛格身为GMP纽约办事处的高级合伙人，竟然打压GMP事务所的丽萨，让丽萨把作品让给夏晓兰，再推夏晓兰去竞选。 GMP是国际一流建筑师事务所，却闹出了这种丑闻，基辛格自然要为此负责咯。 “基辛格先生，我很抱歉，因为我得罪了蒙德·道森，连累您要遭受外界的质疑。” 基辛格当然很生气。既想杀了蒙德，也想对夏晓兰发火。不过还是对蒙德的怒火更多一些，让基辛格保持了理智。他现在和夏晓兰是一边的，蒙德这一招，可不仅是欺负夏晓兰那么简单，连基辛格都没放过。 “我早就知道不对劲，该死的！几个月前，蒙德曾打电话问过你的情况，我还以为他想要从GMP挖走你……你到底怎么得罪了蒙德？” 夏晓兰有点受宠若惊。难怪人家能获得Pritzker建筑奖，聪明的人干什么都细心，一个小小的潜在敌人而已，人家就是不让你成长起来足以威胁他。夏晓兰把在康奈尔大学发生的事情讲了。 “说真的，我甚至都没有和蒙德·道森正面相逢，难怪他会有一个偏激的女儿，一个毫无教养的夫人，Pritzker建筑奖认可了蒙德在建筑领域的才能和成就，显然不会考察蒙德的人品！” 就为这个？基辛格想要吐血。就算说出去，也要别人相信呀。和老婆、女儿吵过架，就顺手毁掉了一个建筑新人的前途。 “Dawson工作室在成立之初，抢业务的手段就很强硬，蒙德·道森本人也是——你说还有一个华国学生，她的结局肯定也会和你一样。” 基辛格是说宁雪。宁雪可没有申报“AIA超新星建筑师”评选，因为宁雪没有独立作品。这次反而逃过一劫。但蒙德·道森心眼小成这样，宁雪早晚都有撞倒对方手里的时候。小萌新怎么和大佬斗？一般人估计都绝望了，夏晓兰还有理智： “基辛格先生，这可不是我的结局，我不认可这样的结局。丢掉一个奖项是小事，它会摧毁我的个人声誉，如果我就这样接受，以后我所有的作品都会被人质疑。” 夏晓兰真的没有想过要横扫国际奖项，一定要拿Pritzker，拿AIA，拿RIBA……如果她当不了最顶级的建筑师，只能说是她天赋有限，她认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建筑师，这个职业规划，是排创立商业帝国后的第二选项。当不了建筑师，又不影响她当老板，不影响她大把大把往兜里赚钞票。钱给的够多，她把Pritzker建筑奖的所有获得者叫到一起，给她设计项目都没问题好么。但自己当不了，和别人不让她是两回事。还是这种方式！如果她是一个抢占别人劳动成果，把别人作品拿去评选奖项的小偷，让所有教过她的老师情何以堪？难道，华清建筑系的老师们，她师傅茅康山，温教授、麦卡锡教授……这些人对她的教导，就教出个品行低劣的小偷？基辛格也不想接受啊。他一点便宜都没占，还被总部问责，白白被人质疑，能当上高级合伙人的基辛格同样不是好脾气： “你想怎么办？蒙德那个讨厌鬼，他真的激怒了我，你如果想做什么，我一定支持你！” “您以为我会做什么？我总不能请杀手把蒙德杀掉吧……我是一个年轻人，我受了委屈，当然要哭哭滴滴表示抗议咯，所以我要向AIA申诉，我有没有能力主导剧院翻新那样的项目，让他们自己来调查，来证实！” 嗯？申诉？！蒙德又没有直接说，夏晓兰不能参选，他只是提出了质疑，说曾经去过百老汇剧院的现场，结识了建筑师丽萨。后面的事，都是由评审团做出的决定。再然后，丽萨的辞职，更让外界疯狂猜测。丽萨有没有本事？肯定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在GMP呆那么久。但要说令人惊叹的才华……基辛格又不是眼睛瞎了，有多少才华，他还能不知道么！谁能为事务所创造利益，谁就能拿更多的钱，谁就有更高的地位。丽萨在GMP事务所，一直是不温不火的，远不如夏晓兰曾经跟过的霍夫曼。夏晓兰还觉得女建筑师在职场很艰难，故意要了丽萨帮忙。结果被反咬一口。但丽萨就是那么个水平，在GMP是那样，换了Dawson工作室也不会突飞猛进。反过来，夏晓兰也是有自己的水平。剧院翻新设计若不是她的作品，她还有其他作品啊。基辛格眼睛一亮： “我记得，你拿过C·W比赛的冠军——” “先生，这个也不行，您还记得那些谣言吧，因为C·W比赛是哈罗德·威尔逊赞助的，我和哈罗德认识，别人都觉得这个奖项是哈罗德故意让人颁给我的。提出这个，才会更说不清楚！” “别的作品呢，你有没有别的作品？” “有倒是有，但我完成那些作品，依然有助手……我认为，以前的作品都不合适，应该是一个尚未创造出来的设计，把它一步步，从无到有，展现在AIA面前。他们看着我完成，我是一个抢别人作品的实习生，还是一个能被认可的新人建筑师，由AIA自己断定！” “你很有信心啊，是不是现在手上已经有了项目？" “刚好有那么一个项目。” 她盖个住宅小区给AIA看，AIA还不一定想看呢。可换了是博物馆，这种本来就非常容易呈现设计效果的建筑，夏晓兰觉得挺有搞头。以前的作品零零碎碎的，夏晓兰懒得再提，她要请AIA来见证博物馆这个项目！她要让取消她评选资格的AIA自打嘴巴子。同时让蒙德·道森失去公信力。当然还有蒙德的帮凶丽萨。基辛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再一细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1937：我小徒弟真了不起啊！（3更）越洋电话一打就是两个小时，电话费对这俩人来说是毛毛雨，谁都不会在意。夏晓兰看重自己的名誉，基辛格更看重。夏晓兰是个菜鸟，基辛格在当GMP纽约办事处高级合伙人前，已经是颇有名气的建筑师，否则他怎么能当合伙人？拿钱投资？建筑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一样，都得靠合伙人自带流量，这两种行业只靠钱没办法做大做强。这两个小时，除了一起骂蒙德·道森小肚鸡肠，骂丽萨吃里扒外，夏晓兰和基辛格还是有说到了正事的。申诉，必须向AIA申诉。一个奖项不拿没关系，名誉是大事，这不是小题大做，是夏晓兰和基辛格必须做的。第一，夏晓兰要以个人身份，写一封申诉信给AIA，对AIA取消她评选资格一事进行抗议。第二，夏晓兰要把丽萨告上法庭，确认剧院翻新方案，到底是谁的作品。这两件事是同时进行。第二件事，是逼AIA重视她的申诉抗议。官司能不能打赢？夏晓兰希望能打赢！丽萨一时被利益蒙蔽，配合蒙德·道森的说法，要将剧院的装修方案占为己有，夏晓兰告她毫无迟疑。丽萨搞错了一点，她可不是去美国留学的穷学生，吃了哑巴亏没办法讨说法。这种亏，谁爱吃谁吃去，夏晓兰决不妥协的。为啥她要赚钱呢？兜里有钱，受到不公平待遇，能请律师啊！诉讼是一件耗时又耗钱的事，夏晓兰恰好能耗得起。 “你写申诉抗议信吧，我在美国这边，联系下康奈尔建筑学院的教授们，希望他们还没有忘记你，愿意为你向AIA作证……” 纽约，GMP办公室，基辛格挂了电话。这真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哪里怪怪的呢。咦，如果AIA真的承认了错误，事情闹得这么大，岂不是整个建筑圈都会听说夏晓兰的名字？一个新人，就这样闯入国际建筑圈的视野里。她拿不拿“AIA超新星建筑师”奖项反而不重要了，她会受到更大的关注。连洗掉污名，都不忘利益最大化吗？蒙德·道森那个小心眼，没想到为自己招惹了一个如此狡猾难缠的对手吧。哈哈哈，活该！ …… “夏总。” 这个电话，夏总足足说了俩小时，电话听筒都发烫。尤丽几次进来倒水，都轻手轻脚，怕影响到夏晓兰。她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谈话内容，好像是说在美国有什么麻烦，涉及到奖项评选。夏晓兰撂下电话也觉得口干舌燥。 “跟我去一趟‘罗湖天城’的施工现场吧，茅老师今天是不是在那里？” “是的夏总，茅老师在现场，王工他们也在现场。” 下周，罗湖天城就要发售。茅康山就是不放心，夏晓兰的每个项目，老爷子都恨不得亲自把关。夏晓兰很担心老茅同志的身体，可据宋师娘说，茅老师干这些事，精神反而比在杭城时更好……在一生热爱的事业上，茅康山显然愿意继续发光发热。退休？不存在的。茅康山这种人，真的让他退休闲着，他才会闲出毛病。夏晓兰制止不了，她不能把茅康山从施工现场赶走，只能给茅康山提供舒适的工作环境，限制他每天工作时间，并且安排他每个月都参加体检。医生要说他身体虚弱，就不许再去现场，必须得在家歇着。这个条件，茅康山别别扭扭答应。反正不爱惜自己身体，就不能再去给小徒弟镇场子，逼着他要自我调节。夏晓兰去‘罗湖天城’找师傅，不是受了委屈哭唧唧，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得告诉老爷子一声啊。从她嘴里说出来更中肯，免得老爷子从其他途径听说—— 结果孔咏泉和侯琪也在，这俩人也想和夏晓兰谈谈博物馆的事。夏晓兰拱手，“两位，这次你们要受个委屈了，博物馆的项目我准备自己做！” 嗯？夏晓兰忙着脚不沾地，徐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把博物馆项目委托给启航事务所，孔咏泉和侯琪也知道这点，所以博物馆这个委托，会由他们三人共同完成——听夏总的意思，现在又不要他俩参与了，怎么回事儿啊？ “夏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呀，夏总，难道是客户有意见？” 想不想做项目？两人都想极了！ “罗湖天城”虽然还没做完，后期不过是按照规划来，没啥挑战性，两人也不想白拿工资，还是愿意多做点。这么说吧，“罗湖天城”这个项目，虽然是夏晓兰自己公司的，启航事务所只收了友情价，但分到侯琪和孔咏泉手里的钱，足够这两人在原工作单位干三年！一单，就抵过去三年。一年只要接两个这样的项目，还有谁笑话他们丢了铁饭碗跑来？茅康山打断这两人，“你们让晓兰先说。” 夏晓兰摇头，“客户没意见，我也不是想砍你们的收入，是我这里遇到点事……” 简单把AIA这件事讲了。侯琪都惊了：“美国AIA？你差点入围美国AIA金奖？！” “不，不是AIA金奖，是AIA今年才开始尝试的新人建筑师评选，远不如AIA金奖有份量——” 就这样，侯琪已经惊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国际奖项啊，美国AIA啊，华国建筑圈的建筑师，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好吗？夏晓兰才22岁，大学都没毕业呢！人和人不能比，这样比较的话，心理会失衡的。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嘛，特别是AIA这种非常有权威性的全球性建筑奖项，是华国建筑师遥而不可及的梦想。夏晓兰倒没那么大感触，她不能对侯琪和孔咏泉这一代的建筑人感同身受。她也不觉得自己就真的那么牛逼，水平打遍华国无敌手，人的成功和自己努力有关，平台也很重要，剧院翻新方案，不是她第一个作品，为什么能申报这次超新星，是因为她在GMP实习期间完成这个方案，是GMP这个平台能把她推出去。茅康山一拍桌子：“都安静，听晓兰说！不就是个AIA吗，有多了不起。”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我小徒弟才22岁，就有资格入围AIA设立的奖项了，就是很了不起啊！ ——不对，我小徒弟的奖项被人搞掉了啊！ 1938：你们是不是排挤我徒弟？（4更） “您别气坏了身体，我已经想到了办法破这个局。” 夏晓兰把向AIA申诉的事说了，“……所以我想单独做博物馆的设计，等AIA派人来了，我就在他们的眼皮下做。因为孔师兄和侯姐都是非常有经验的建筑师，我怕AIA派来的人会不认可这项目是我在主导。” 就像丽萨。大部分都觉得，年轻人哪有资深从业者有经验，高手带新手练级，打爆了Boss可不是新手的功劳。夏晓兰要让AIA闭嘴。让蒙德·道森加诸在她身上的污名站不住脚！ “能行吗？AIA会不会理你……” 这个破学会，茅康山根本没参加，华国也很少有建筑师参加。他可不能让小徒弟白白被人诬陷。这种名声，真的会毁了晓兰的建筑师前途。如果他在国外找不到关系替晓兰申诉，哪怕是对宁彦凡低头呢，也得把这事儿扭过来。茅康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老爷子倔了一辈子，这时候情愿不要自己的面子，也要保护夏晓兰的名誉和前途……这样的决定，和茅康山嫉恶如仇的性格有关，同样是他对夏晓兰的疼爱！夏晓兰不知道茅康山的打算，但她要给茅康山信心： “我觉得行！老师，这事儿难不住我，就算过程曲折点，最终结果不会太坏！这么说吧，如果我能迫使AIA承认他们错了，别人对我的污蔑，就变成了我扬名的基石，AIA和普利兹克奖获得者一起把我推向国际平台，这样的机会，别人也很难遇到啊！” 侯琪第一个点头。 “那倒也是，普通华国建筑师，也没机会得罪普利兹克奖获得者。” 就算有人跳出来在报纸上骂蒙德，蒙德又不关心华国的新闻，人家连看都不会看好不好。能得罪普利兹克奖获得者的前提，是要先能近距离接触对方。想一想夏晓兰在康奈尔大学做到的，把道森夫人逼的公开为“种族歧视”道歉，侯琪都很羡慕夏晓兰的交换生生活，这才叫轰轰烈烈的青春好不好！ “那就由你自己去做。你师兄和小侯都不能帮你，能给你当助手的，只能是比你资历更浅的人。” 难道请在校生？茅康山摇头，不行，在校生没有做过这种项目，晓兰已是情况特殊，一千个建筑专业的学生都找不出第二个晓兰。水平相当，姓宁那老东西的孙女倒不错。也不行，本来也和晓兰难分胜负，有宁雪加入，很难说博物馆是谁在主导。别人可能认可了博物馆的设计，却不知该归功于晓兰还是宁雪……设计是够出众了，晓兰身上的污名同样没洗清。茅康山顿时为难起来。夏晓兰倒很乐观，“这么大个项目，我独立完成也行，只是要用更长的时间，我想徐叔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博物馆又不盈利，是徐家自己出资，想什么时候建好都行。如果AIA嫌我干活慢，他们也可以给我指派助手。” 她的乐观，多少感染了茅康山。老爷子今天罕见早早离开了施工现场，回到家中，就开始打电话。夏晓兰回公司也在打电话，电话是打去美国的。在康奈尔，帮她吓退了道森夫人的平权律师埃里克·布鲁姆。温曼妮高龄生子，至今还没有满一个月，夏晓兰不会去麻烦温曼妮。这官司，是一个华国人告美国人，是事务所实习生告正规建筑师，夏晓兰觉得埃里克可能会感兴趣。埃里克的电话没有接通，转接进了留言信箱，夏晓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还不知道，茅康山在很短的时间内，已经把事情在国内范围闹的挺大。第一个，茅康山打给了宁彦凡。老爷子还是挺机智，不说从私人角度去求宁彦凡帮忙，一顶帽子就扣下去： “华国的建筑师在国外被欺负，你这个华国建筑学会的常务理事管不管，华国建筑学会，会不会替她出头？” “管！是学会的成员？” 茅大炮就是这脾气，要哪天变了，宁彦凡还不习惯。脾气不好，茅康山的品行节操是没大问题的，宁彦凡也不觉得茅康山会在这种事上说谎，所以先把大基调定下了。茅康山自己有点心虚，糟糕，晓兰好像还不是华国建筑学会的会员啊！华国建筑学会在江城举办“建筑研讨会”，夏晓兰去了，碰上个聂卫国。聂卫国就是建筑学会的，夏晓兰对建筑学会的第一观感就不是特别好，加上她又是个学生，学会也没有着急吸纳她——她老师是茅大炮，自己也年轻气盛，学会其实也有点怵，要没有人提起，都暂时装聋作哑呗。已经有茅康山这样打不得骂不得的大佬，逼的学会硬生生搞出个“顾问”出来，把茅康山高高供起，不让他管理实际事务。再来个“小茅康山”，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吗？茅康山第一个想的是糟糕，马上又有点生气，问宁彦凡： “你还提醒我了，学会为什么不吸纳晓兰加入？就因为她是我徒弟，你们故意排挤她对不对！” “……” 所以，在国外被欺负的建筑师，是夏晓兰吗？不知道为什么，宁彦凡一点都不惊讶。这很符合夏晓兰的体质。一般华国建筑师，在国外被欺负了，也不会心心念念讨个公道……但夏晓兰不一样，这女孩子从第一次见面，就给宁彦凡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她做的事，别人处在同样的境地，都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她为什么没有加入学会？康山同志，大家都知道小夏是你弟子，没有你的举荐，谁敢提名让小夏加入学会，徒弟孝敬师傅，师傅也该为徒弟的前途规划你说对不对？” 宁彦凡不软不硬的怼了一下。茅康山哼了一声：“我不和你扯这些，我现在可以马上推荐她加入建筑学会，可咱们这个学会，能为她出头吗？我都不指望能和AIA掰赢，起码要让那些外国人看看，晓兰不是孤军奋战，华国建筑师也不都是软蛋吧！” 随着茅康山的讲述，宁彦凡的表情渐渐凝重。 “AIA取消了小夏的评选资格？还是以这样的理由，如果AIA不改变看法，不道歉承认自己弄错了，以后小夏这孩子只能在华国混了！” 可能连华国都混不开。江城研讨会上，聂卫国倒霉的原因之一，就是侵占他人设计成果啊！ 1939：这入会过程有点儿戏啊（1更）提到这事儿，茅康山就破口大骂蒙德·道森和AIA，当然主要还是骂蒙德： “你可要想好，得罪蒙德的，可不仅是我家徒弟，还有你孙女宁雪。现在是晓兰受难，下回可能就是宁雪了，宁雪是这次没有评选资格才逃过一劫……” 前面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后半截就有点炫耀。宁彦凡不愿意和茅康山计较。可这人也太讨厌了。宁彦凡打断他： “我知道了，现在首先让华国建筑学会以最快的流程吸纳小夏加入，小夏是建筑学会的会员了，我们也好声援她，逼AIA收回他们的判断！我们在国际上虽然不如蒙德·道森有名，但据理力争，要证实剧院翻新方案是小夏的作品。” 宁彦凡顿了顿，“第二，仅靠华国建筑学会声援她还不够，你要把这件事告知华清建筑系，告知康奈尔建筑学院，一个是小夏的母校，另一个在美国那边更能说上话！” “这还用你教？” 茅康山早就想到了。第二个电话，茅康山就打到了华清建筑系，周末嘛只有值班老师在，他开口说自己是茅康山，要找系主任，系主任还只能乖乖被他找到……有啥办法，这是茅康山靠实力熬出来的江湖地位呐！ “茅老师好，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一点都不好。” “……！” 不就打个招呼吗？茅老数十年如一日不改脾性啊，真是有坚持，难怪能在专业领域取得成就！日常吃炸药的脾气，都能被系主任美化，可见人只要有一样本事得到认可，其余的缺点都会得到周围人的宽容。 “茅老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要是有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系主任也琢磨。茅老是不会理睬华清建筑系的。系主任不是自轻自贱，茅康山岂止不理睬华清建筑系，这人特别独，基本上谁也不理睬。后来因为夏晓兰的缘故，茅康山主动和华清建筑系有了联系，系主任还有点受宠若惊呢。这回，也是因为晓兰同学的事吧？系主任本来笑呵呵的，茅康山噼里啪啦把事情一说，系主任心情就像坐过山车—— 第一个想法和茅康山差不多：我系学生夏晓兰，有资格参加AIA奖项评选了？晓兰同学今年才大三啊！这是华清建筑系近年来值得大肆宣传的教育成就了！是华清建筑系，为晓兰同学奠定了专业基础，是华清建筑系，送晓兰同学去康奈尔当交换生…… 笑容，在系主任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他很是陶醉。教书育人，最大的成就，不就是学生的优秀吗？华清建筑系的学生，将来当了大老板，固然是混的不差。但最美妙的，当然是从华清建筑系走出去的学生，在专业领域披荆斩棘勇攀高峰，在专业领域获得的成就，才是对华清建筑系最好的回报！有几秒钟，系主任是飘飘欲仙的。 “AIA评选新人建筑师……AIA评选……” “是啊，本来是有AIA评选的，现在都没有了！” 不！为什么要叫醒他，太残酷了，不能让他在美梦中多陶醉一会儿吗？ “蒙德·道森！” 系主任咬牙切齿，看了看周围，只有桌上放着一把削笔刀。如果蒙德·道森此时站在面前，系主任一定拿这削笔刀戳死对方！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晓兰同学？多有天赋的一个学生。就这样被毁了前途，系主任是绝对不允许的！欺负建筑系的学生，都不用四舍五入，就是在欺负他这个系主任啊。 “茅老师，是我的工作失职，您给我打电话前，我们系里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差点就让这件事静悄悄发生，静悄悄过去。可能要等将来夏晓兰在国际上处处受挫，华清建筑系这边才懊恼不已。能有资格入围AIA的评选，本身已经证明了夏晓兰的实力，学生发展的这么好，系里难道一点忙都不帮？总不能分享荣誉时，舔着脸站出来，说夏晓兰是华清建筑系教出来的。而夏晓兰遇到困境时，华清建筑系却对她漠不关心。系主任压抑住自己的愤愤不平：“茅老师您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只要是能帮助晓兰同学洗清污名的，我这边是绝对配合的！” 茅康山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你听我说！” 这通电话，也说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系主任挂了电话就通知系里开会。一定要做点什么。支持一个有天赋的学生。支持……公平公正！我们华清建筑系的学生，怎么就没实力角逐奖项了？明明有实力，有机会，别人轻飘飘几句话，就能断掉一个年轻人的前程，凭什么？！ …… 茅老师在行动。老爷子动作非常快。埃里克还没给夏晓兰回复呢，茅康山给夏晓兰一张表： “你就按照实际情况填一填。” “入会申请？” 华国建筑学会入会申请？夏晓兰都没想到这个，“我有资格吗？” 她一直没着急加入，倒不是因为聂卫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让夏晓兰对华国建筑学会排斥，而是她根本没这个概念。怎么着，也得等大学毕业吧。有学生能加入吗？茅康山瞪眼，“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是有资格！赶紧填，别废话。” “哦，我填，我填！” 夏晓兰老老实实填写起来，个人基本信息，年龄籍贯，有哪些参与的项目，有哪些设计作品，工作单位这里稍微卡了下壳。不是没有工作单位，是该填哪个？地产公司是老板，事务所也是老板……茅康山让她就填华清大学建筑系在读。这也是非常硬核的简历了，建筑系在读生，被吸纳进了华国建筑学会。填完表格，茅康山接过去签字，又给盖了个什么章，当场宣布： “你现在就是华国建筑学会的会员了。” 这么儿戏，这么简单吗？夏晓兰当场表示质疑：“茅老师，我不需要做别的了？” 不需要被考核，不需要走流程么，总感觉这个入会轻飘飘的没份量。茅康山一脸严肃： “当然需要做别的……每年记得交会费，这钱你好意思叫我这个老头子替你出？” 1940：你愿意出庭作证吗（2更）呵呵，皮一下很开心吗？自己找的师傅，能怎么办，他皮一下，夏晓兰也要笑着接受啊。必须当初表示是徒弟的疏忽： “哪能让您破费，以后您的会费，都由我替您交了。” “不需要，我是顾问，每年学会还要倒付我一笔顾问费，抵会费绰绰有余。” 是，您有实力，您就应该傲娇。 AIA和蒙德·道森那边怎么解决不好说，因为这件事，夏晓兰倒是先成了华国建筑学会的会员，还是年龄最小的会员。也不是茅康山和宁彦凡强硬做的决定，她实力就摆在那里了，除了没毕业，完全够格加入华国建筑学会了——现在不吸纳她，难道要等着被其他建筑协会拉过去，再懊恼吗？先前是有点端着架子，AIA的这件事，给了学会一个梯子下。 ——绝对不是因为怕了茅大炮，才提前让夏晓兰入会，他们是为了声援夏晓兰同学！嗯，就是这样。夏晓兰就这样成了华国建筑学会的会员。这时候，距离她接到基辛格的电话才一天呢。她一边惦记着这事儿，一边不耽误安排工作。 3月20号是‘罗湖天城’发售的日子，那是下周五，夏晓兰最早也要下午才能过来，自然要提前安排好工作。尤丽觉得夏总好淡定。夏晓兰失笑，“别人要收拾我，不就是让我着急上火，让我难受吗？我要真的乱了手脚，才是让敌人达成了目的，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愤怒的情绪影响自己。我该工作就工作，该学习就学习，不能打乱了生活节奏。” 因为别人做的事吃不香睡不下？除非是她非常亲近的人。丽萨算什么，蒙德算什么，夏晓兰和他们又没有情感牵扯。这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再说了，还有那么多人在帮她呢。 …… 徐仲易知道了她打算独自设计博物馆的打算，马上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20亩地的文化用地不能变。但他追加了1000万华币的预算。这是什么样力度的支持？由预算1000万，到预算2000万华币，这个博物馆，夏晓兰设计时可以发挥的余地就更大了！徐仲易和徐长乐知道，蒂娜也就知道了。她对着季江源提起这件事，语气很是诧异，“剧院的翻新方案，就是夏晓兰做的啊，怎么能因为这样原因，又把她的评选资格取消了！” 这件事，蒂娜也算半个参与者了。当初夏晓兰去威尔逊夫人家送方案，蒂娜就在场。夏晓兰做的方案，一开始威尔逊夫人还有疑惑，认为风格太年轻，不是很适合百老汇的气质。 “然后夏晓兰说自己发了5000份调查问卷，建议辛西娅阿姨将剧院打造成年轻人向往的地方，最终辛西娅阿姨接受了她的方案。” 这件事蒂娜记得太清楚了。她虽然到现在都对夏晓兰有不小意见，却也承认夏晓兰的专业实力。 “当时可没有什么丽萨，是夏晓兰和马修一起去的！” 哪有主设计师不去，派两个实习生见大客户的，GMP事务所还不至于这样办事。季江源忍住笑，“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 “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这一周里，蒂娜算是领教到了于奶奶的本事。维持面子情，似乎要比培养真正的祖孙情更困难，要真是亲密的祖孙关系，蒂娜可以撒娇……可这面子情吧，蒂娜撒不下娇。于奶奶不止一百次夸夏晓兰多优秀。话里话外流露出来的意思蒂娜很明白——如果于奶奶真有流落在外多年的孙女，老太太多么希望那个孙女就是夏晓兰啊。有了夏晓兰这个于奶奶日常都夸的对照组，蒂娜已经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她比夏晓兰差很多？不，不可能。夏晓兰只是比她大了三岁。夏晓兰19岁时，也没有多厉害吧。在蒂娜眼里，夏晓兰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能喜欢才怪了！季江源没有揭穿她，反而夸赞她： “蒂娜，这就是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朋友，你有个最美好的品质，一直在说实话。喜不喜欢一个人不重要，至少我们没有因为讨厌一个人就否认她身上所有的优点。我听说晓兰打算告GMP纽约办事处的前职员丽萨，那开庭的时候需要你去作证，你会同意吗？” 应该……会同意吧？季江源已经抓住了和蒂娜这头顺毛驴相处的诀窍，她嘟嘴抱怨：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美国和华国之间跑来跑去出庭，她必须给我报销路费！” 季江源憋住笑。路费对蒂娜来说算什么，她就是别扭而已。蒂娜看着季江源桌上的资料： “季江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你说。” “我想要一个实习机会……我知道哈罗德要在华国呆两个月以上，我能当他身边的助理吗？” 季江源皱眉：“你怎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 蒂娜去当哈罗德身边的助理？不可能。季江源不是怕委屈蒂娜，是哈罗德不可能同意。就算蒂娜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说真的，能在哈罗德这样的美国富豪身边工作，有几个不是名校毕业？蒂娜要想当哈罗德的助理，完成哥大的学业，是最基本要求。如果不看私人关系，哥大毕业生，同样要和哈佛、耶鲁等名校生竞争——季江源自己都不是助理，他算是高尔夫项目在华的特聘员工，他能胜任这个职务，可不是华清经管系在读生身份起了作用，而是哈罗德本人对他的认可。是乔治当初将他推荐给哈罗德，季江源才有了展现自己的机会。同时哈罗德考虑到季江源是汤宏恩儿子，外商不是万能的，外商同样需要和当地政府协调，虽然迄今为止，没让季江源找过什么关系，但真要发生什么事，哈罗德方面显然希望季江源当好“润滑剂”！蒂娜说自己来华国是散心。现在又说自己想去当哈罗德的助理，季江源不得不多想。他的表情不算很严厉，蒂娜却无端有点心慌，着急解释道： “我只是不想总听见他们夸夏晓兰有多好，如果她不到20岁就能白手起家，我应该也能做点什么吧？” 1941：当助理?你资历不够（3更）这个理由，只有一半是说得通。季江源知道蒂娜这段时间受了刺激，想要做出点改变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指定了要到哈罗德身边工作。 “你该不会是为了威尔逊夫妇吧？蒂娜，威尔逊夫妇和哈罗德之间的纷争，是他们的家事，不管你想做什么，我认为你不适合掺和其中！” 蒂娜着急： “好吧，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你不觉得哈罗德太过分了吗？辛西娅阿姨和伊万叔叔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失去了上东区的住宅，失去了名下的其他产业，只有百老汇的剧院是辛西娅阿姨结婚前的产业才得以幸免……我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我只是想更了解哈罗德，我想找个机会劝他。” 为什么她不能掺和威尔逊家的事？蒂娜觉得不公平。夏晓兰照样插手了徐家事。就算徐家的事不是因为争家产，夏晓兰还插手了HK杜家的事呢，这又算什么！ “季江源，你帮帮我吧，辛西娅阿姨他们对我太好了，我只是想要在能力范围内报答他们。你帮我，我也帮夏晓兰，我不仅自己同意去作证，我还会劝辛西娅阿姨放下成见，去为夏晓兰作证！辛西娅阿姨可是剧院翻新方案的委托人，她的话法庭总要采信吧？” 那倒是真的，等到开庭的时候，威尔逊夫人的说法很重要。夏晓兰连想都没想过找威尔逊夫人，是因为两人已经彼此厌恶，夏晓兰自然不会去求她——季江源看着蒂娜，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很了解蒂娜，现在又不太确定了。这是威尔逊夫妇的主意？还是蒂娜自己想的。 “我对你的提议很动心，但是抱歉，你错误的高估了我在哈罗德先生面前的重要性，在你的资历不符合要求的情况下，就算我想帮忙，也不能送你去当他的助理。如果你坚持想获得一份实习机会来证明自己，你可以替我分担工作——薪水不是特别多，但你表现的好，我的同事比尔能给你想要的。” 比尔的权限比季江源高。这才是哈罗德非常信任的人。比尔留在华国，就是负责监督高尔夫球场项目，也是制衡乔治。如今连乔治都被撸掉了职务，在华国，比尔算是哈罗德以下职位最高的负责人，直接对哈罗德汇报工作！蒂娜咬嘴巴。资历不符合要求？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原因被拒绝。说真的，学历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重要，是他们的敲门砖，在没有展现出过人本领前，有学历总比没学历强，靠着这块敲门砖，他们基本上都能得到一份满足温饱的工作。但对世上少部分来说，学历完全是锦上添花。如果蒂娜还是洛杉矶市议员的女儿，她想要获得一份实习工作，根本不需要看学历啊。毕没毕业有关系吗？她能到哥大念书，就是说得过去的履历了。何况夏晓兰做那么多事，在GMP实习，接受威尔逊夫人的委托，可从来没有人提过夏晓兰还未大学毕业！蒂娜懊恼的很。季江源看她表情，又多加了两句嘱咐： “幸好你是先对我说了这个想法，而不是直接去找哈罗德，他在这种事情上要求很高！” 这是给蒂娜的提醒，希望蒂娜能清醒一点，没有在他这里达到目的，不会直接跑到哈罗德面前去。蒂娜和威尔逊夫妇走得近，就凭这点，她个人再优秀，哈罗德都不会让她去自己身边当助理！何况蒂娜在哥大连二年级都没念完，如今正处在休学中……过往也没表现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天赋，哈罗德同意的可能性为零！季江源为什么这样说呢？哈罗德已经于四天前抵华，眼下鹏城仍然只有南海酒店这一家五星级酒店，哈罗德肯定也选择南海酒店。南海酒店住着威尔逊夫妇。有什么关系？哈罗德包下了南海酒店顶层，私密又清静，入口都有保镖24小时轮值，提供客房打扫服务，都要在保镖的眼皮下进行。季江源不希望蒂娜冒失冲向顶楼，然后被保镖丢下来！没办法，听比尔说，去年哈罗德在纽约威尔逊酒店遭遇枪击事件后，哈罗德本人的安保标准提高了好几倍，本来是挺随意的一个富豪，现在可不好接近。蒂娜也在衡量得失。和季江源一起工作，和与哈罗德一起工作，根本是两回事啊。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蒂娜关上房门前，又伸回脖子：“喂，能不能给哈罗德当助理，和我愿意上法庭作证是两回事，你不要误会！” 她不是在拿作证的事在威胁季江源帮忙好吗？远离了从前生活的环境，通讯又不方便，蒂娜最近和朋友们都断了联系，季江源可是她在华国唯一的朋友了。这个朋友能理解她，为人也非常棒，蒂娜不希望自己被季江源误会。季江源笑起来，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蒂娜离开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