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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学习先进的知识和技术,不是花钱培养骗子的。 陈庆不把精力用在学习上,骗家里人钱去“炒股”,陈旺达要是能去美国,不仅要把陈庆的腿打断,还要在美国大声骂他、质问他……说真的,陈旺达现在都想去举报,他寻思着找谁举报,能把陈庆留学的名额弄掉,不想好好上学就滚回来种田! “陈爷爷,您的意思是——” 陈旺达声音哽咽,还呜呜咽咽哭了。 谁能想到陈旺达会哭? 哭的夏晓兰怪难受,陈旺达待她和刘芬真是不薄。 “您想让我咋救陈庆啊,让他把亏掉的窟窿填上?” 只有一万多美元,对农民家庭是天文数字,对夏晓兰来说倒是不难。 她就算不懂金融,也有别的方法能叫陈庆赚到钱。 “不,你别管他亏掉的这些钱,亏钱是他贪心,是他能力不够。但陈庆的问题不仅这些,这孩子长歪了,他就像遭了虫害的果树,树芯子长虫,枝丫也歪歪斜斜的……晓兰,我是求你救救他的人,哪怕有一丝机会,你帮帮忙。” 陈庆还有拯救的可能吗? 泼咖啡的时候,夏晓兰看见陈庆都打从心里厌恶。 可陈旺达的哭求,又叫夏晓兰没办法拒绝。 她本来就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口渴时别人给她一碗水,她恨不得偿还一口井。 现在夏晓兰的高度,已经不用去管一个小村长是咋想的,陈旺达在乡下那点权力和地位,别说撼动夏晓兰,甚至不能碰伤她的皮毛……但陈旺达这个村长,却是夏晓兰一直感激尊重的老人。 “陈爷爷,您不要伤心了,我答应您。我现在没办法向您保证,但只要还能把陈庆给掰过来,我一定努力尝试。这件事或许也有我的疏忽,以前没考上大学时,我和陈庆还是好朋友,如今一起在美国,我们反而疏远了,如果我平时能关心他的动向,能和陈爷爷你们多点联系,或许早就察觉到他的变化。” 陈旺达老泪纵横。 这丫头就是善解人意,到这时候还找理由安慰他。 陈庆变好变坏,连家里人都不晓得,哪能怪在夏晓兰身上喲。 陈旺达没有老糊涂,他清醒的很。 “晓兰丫头,谢谢你,你人在国外,多保重自己。” 陈旺达实在说不下去了,挂了电话,老眼浑浊,脸上全是泪水。 他觉得脑子发胀。 眼睛一黑,就往后仰去。 摔在地上一声闷响。 陈大嫂被公公支开,一直在附近转悠,抓心挠肝想知道夏晓兰给陈旺达打电话说什么。这越洋电话,一打就是这么久,电话费不要钱啊! 这才刚凑到墙边偷听,就听见“咚”一声,之前陈旺达的影子还倒映在窗户上呢,一眨眼人没了,陈大嫂吓得要死,连叫了几声爸没人回答。 推开门一看,陈旺达摔在地上呢。 “爸,爸您咋了?” 陈大嫂把手放在陈旺达鼻子下面,还好还好,人还在出气。 她这精神一紧一松的,一下就吓哭了。 哭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叫人帮忙,得把陈旺达送医院啊! 这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陈旺达出个啥事儿,整个家就全散了……别的不说,要没有陈旺达拍板,陈家人也不可能凑钱给她儿子交学费啊! “救命!来个人啊!老爷子摔了……” …… 夏晓兰挂了电话心里还是不放心。 陈老爷子当过兵,干了多年村长,是老党员。 从心理素质,到思想觉悟,都是陈家一等厉害的,是陈家最能拿主意的人。 只有一点,老爷子上了年纪。 能承受住这消息的冲击吗? 夏晓兰不放心,又再次打电话过去。 电话转接到七井村都是半小时后的事了,村里人仰马翻,把陈旺达送医院,根本就没人接夏晓兰的电话。 夏晓兰就更担心了。 提心吊胆到了第二天,电话才有人接通,是陈大嫂从县医院回家拿东西,一接到夏晓兰的电话,陈大嫂就咋呼:“晓兰啊,你昨天和老爷子说了啥,老爷子打完电话就人就倒地,昨晚县医院抢救了好久,真是差点把我吓死!” 夏晓兰心里咯噔一下,“那陈爷爷没大碍吧?” 难道她真的不该多管闲事,陈庆爱骗陈家,就让他骗,干嘛要将陈庆戳穿啊! 1590:邀请函重复了(3更) “没大事,医生说他平时身体底子好,我从县医院回来时他人清醒着,闹着要出院,医生说要再观察两天……晓兰啊,你到底和他说了啥?” 陈大嫂还是没放弃打听的意图。 夏晓兰想了想,只让陈大嫂代为转告: “您就替我告诉陈爷爷一声,答应他的事我肯定尽量去办,让他安心养好身体,千万保重!” 陈大嫂喂喂几声,夏晓兰却把电话挂了。 越洋电话那么贵,陈大嫂又舍不得打过去,满心好奇都没办法释放。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神叨叨的! 夏晓兰挂了电话,心情也不好。 潘保华看见了就问她,“发生了啥事,谁让你不痛快了?” 夏晓兰摇头,“和张家无关,是另一件事。” 她倒是情愿陈旺达所说的帮忙是指钱,显然陈旺达并不那么想,亏掉的钱是一笔巨款,但陈庆的人长歪了,陈旺达更不能接受。 果树长歪了能修枝,陈庆长歪了,她能咋办,砍手还是砍脚啊? 夏晓兰三言两语把陈庆的事讲了: “三哥,你说这样的人,还能掰正吗?” 潘保华之前还觉得法恩“认贼作父”,马上又出来个骗全家的陈庆……他看着夏晓兰的目光都古怪,似乎在疑惑夏晓兰咋总遇到这样的人。 “歪脖子树都能掰正了,人有啥不能,你要把他给我训几个月,我保证他老老实实的。” 夏晓兰一头黑线,“那不行,陈庆是纽约大学的学生,哪能跟着您几个月。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特别朴实懂事的一个人,到了美国变成了这样。” 陈庆在京城上大学还没变太多,夏晓兰也没听过他管家里要钱很凶之类的话,他在对外经贸大学里也是拿补助,拿奖学金的,假期还跟着教授跑腿,根正苗红的好学生。 夏晓兰疑惑,潘保华见怪不怪,指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 “这有啥奇怪的,又一个被美国佬糖衣炮弹腐蚀的,以为自己来了美国就能留在美国,留在美国靠啥,得有钱!钱生钱的前提是要有本钱,没本钱咋办,从家里骗……赚了再还回去嘛,他肯定是这想法。” 夏晓兰基本上赞同潘保华的分析。 陈庆是失去了平常心,着急想赚钱,认为自己能赚到钱。 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华尔街是大鳄赚钱,散户则给大鳄送钱! 像陈庆这样的韭菜,在懵懵懂懂闯入华尔街时,就注定要被别人割掉。 “他太着急了,他其实不用那么着急的。” 潘保华看了夏晓兰一眼: “你真不知道他为啥着急?” 夏晓兰一头雾水。 “因为你就像优秀标兵一样杵在那里,他和你是一个地方考出来的,能不着急?我不是说这个姓陈的小子变成歪脖子树是你的错,我就是说一种可能。” 潘保华见过不少这样的人。 夏晓兰哑然:“因为我?” 是她的错? 因为她考去了京城,陈庆也要去京城上大学。 因为她来美国当交换生,陈庆也要来美国留学? 所以她有自己的生意,陈庆也不甘落后,大学还没毕业,学的一知半解,就敢往华尔街冒险……如果真是因为这原因,夏晓兰一点都没觉得感动,反而挺恶心。 陈庆是对她表白过,那都是陈年老黄历了! 没有谁规定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陈庆的表白是过去式,现在的女朋友是韩瑾,不论好坏,都是陈庆自己选的。 “如果他是想追赶我,那是太心急失了本心。如果是别的原因……” 那夏晓兰就更瞧不起陈庆了。 这才是典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作为被惦记的“锅里”,夏晓兰一点都不开心。 潘保华没太看重这事儿。 他觉得晓兰虽然厉害,一些想法还是太女孩子,想那么细腻干啥,对付男的就该粗暴直接点,打一顿不听话就打两顿,总要揍的陈庆服服帖帖——这也就是美国太远了,普通农村人遇到这种事,就是把孩子吊起来打,皮带抽,鞭子打,再狠一点上棍棒,不打狠打痛,这记不住教训嘛! 夏晓兰准备让陈庆冷静冷静,先把张家栋这边的事搞清楚再去管。 她还等着蒂娜给弄邀请函,蒂娜果然没有叫夏晓兰失望,很快给夏晓兰送来了两张邀请函。 让夏晓兰意外的是,哈罗德也让人送了邀请函来。 “这人是什么意思……” 上次见面,也是在威尔逊夫人家中。 哈罗德明明和他大哥、大嫂不合,最近走的这么近? 潘保华砸吧下嘴。 难怪诚子牵肠挂肚的,不惦记紧一点没办法,周诚要不惦记,就有别人惦记他对象,谁叫晓兰优秀呢? 姜妍根本就没戏,周诚但凡对姜妍有点意思,就等着被夏晓兰踹掉吧。 潘保华还记得自己“劝退”过羊城的混混头子柯一雄。 那瘪三蹦跶了好一阵呢,一直到去年才被抓。 这个外国人和混混头子不太一样,潘保华挠头,他就算想帮周诚,也没办法出面劝退啊。 “弟妹,咱收谁的?” 夏晓兰选的很痛快,“当然是蒂娜的,我要是蒂娜的朋友,见一见蒂娜的母亲就是顺理成章,希望蒂娜会把我介绍给崔意如。” 夏晓兰把哈罗德邀请函丢一边。 哈罗德送个邀请函来,还有个系蝴蝶结的大盒子,夏晓兰当着潘保华拆了,发现里面是一件礼服和一双高跟鞋。 这东西太暧昧,打死夏晓兰都不敢要。 …… 陈庆亏掉一万多美元,失魂落魄差点被车撞。 虽被夏晓兰救下,夏晓兰却对他失望透顶,还泼了他一脸咖啡。 他像个游魂,在街上游荡。 往前走就是纽约大学商学院,陈庆就是不敢回去。 还是韩瑾发现游魂一样的他。 “陈庆,你怎么弄成这样?” 衣服上污迹点点,韩瑾看着很不舒服,她如今全然取代了李雍的地位,在纽约留学生圈子里也是有号召力的人物,因为她广结人脉,在纽约混的风生水起,连韩家都夸她做得好。 为此,韩瑾父亲在替陈庆兑换美元时,甚至又给韩瑾寄了钱。 这笔钱用来做什么的? 给韩瑾当活动经费! 韩家想让韩瑾把钱花在人脉经营上,韩瑾却觉得陈庆搞得事有投资价值。 5000美元能变成6000、8000,甚至10000美元就更好了。 谁会嫌钱多的。 这是既赚钱,又增进了和陈庆的感情,韩瑾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对呢。可陈庆现在像丢了魂,韩瑾心里也发麻:陈庆今天出门可是去——不会吧?! 1591:都是心比天高(4更) “你到底咋回事儿?倒是说话啊!” 韩瑾心里有不祥预感,到底还没被证实,自然抱有幻想。 陈庆现在连苦笑都笑不出来,“我把钱亏掉了。” 亏掉了? 韩瑾脸上笑容不太挂得住,还勉强安慰陈庆: “没事儿,亏了多少?” 亏了是不太舒服,韩瑾自己也念的商学院,也不是一点金融知识都不知道,这是有输有赢的,心态要稳才能赢来最终胜利。 “所有的钱,你的钱,我的钱,我找家里要的钱……我手里所有的钱!” 陈庆说完,韩瑾半天没反应过来。 所有的钱? 那是17000美元啊! 就算韩瑾出手大方,也知道这是多么大一笔钱。 说实话,她都很意外陈庆家里能凑到1万美元,比她想象中的农村家庭富裕多了! 但都亏掉……韩瑾一阵阵头晕: “怎么可能!” 陈庆也没想明白,是啊,怎么可能。 其实也不是都亏掉,他手里还捏着股票,只是股价一泻千里,这些股票就像废纸一样,抛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钱。 “我给你打张借条吧,你的5000美元,我会慢慢还你。” 陈庆越过韩瑾,游魂一样往寝室方向走。 韩瑾快要气死了。 还? 陈庆拿什么还啊! 陈家能凑出1万美元就超出她意料,这么大的窟窿,靠陈庆一个人根本填不上。 亏掉钱是一回事,陈庆一副死了爹娘的颓废样,韩瑾更是生气。她想扯住陈庆的袖子,陈庆却用力挣脱,韩瑾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是追上去: “陈庆,你先别这样,你听我说,这只是一次亏了,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我俩还能弄到本钱!” 本钱从哪里来? 韩瑾的脑子疯狂转动。 找那个秦叔叔么? 不行。 秦叔叔知道了,她家里也就会知道。 韩瑾还是挺要强的,她自己选中了陈庆,那就不想韩家看轻了陈庆。家里要是觉得陈庆没能力,肯定会叫她和陈庆分手……这可不行。 陈庆家里? 恐怕是有心无力。 韩瑾急的上火,要不是李雍和项莉把留学生聚会的名头搞臭了,韩瑾都想靠这个途径赚钱了。 她能去哪里搞到这么多钱! 宋明岚? 夏晓兰? 这俩女的,哪个都不好惹。 陈庆一个劲儿埋头走路,韩瑾在后面使劲说: “你一个男人,难道比女同志还脆弱?亏就亏了,你家里以为那一万美元是交了学费,那就只当亏了七千美元,不就是七千美元么,我们还能承受——” 陈庆忽然转头,死死盯着她: “你让我忘记那一万美元的事?” 韩瑾瞬间闭嘴。 陈庆想炒股,并且真的付之行动,攒够了2000美元就入场,一开始还真的有赚,陈庆还用赚到的钱给韩瑾买礼物。男朋友大方有能力,韩瑾自然要鼓励,陈庆自己也有点飘,韩瑾觉得本钱越大赚的越多,陈庆最终打上了家里人的主意。 他知道“炒股”是不可能让家里凑钱的。 唯有交学费这个借口最好用。 陈庆还和韩瑾说过,赚了钱就尽快1万美元还回去,到时候再告诉陈家人,他在美国赚了钱,大家自然会原谅他的谎话。 谁曾想到,陈庆把钱全亏掉。 韩瑾讪讪:“那也不是你想亏的,我是说缓一缓——” “来不及了,我家里肯定知道。” 啊? 韩瑾没明白,“你告诉他们的?” 陈庆没吱声。 韩瑾压下不高兴,“你怎么能告诉他们,他们听到真相,还不得急事呀。” 韩瑾觉得陈庆脑子有毛病。 也不再管陈庆,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宿舍。 一个人呆着,越想越生气。 不对呀,陈庆要钱的时候没说真话,这把钱都亏掉了,还告诉家里做什么? 真是有病。 “等等,他刚才是避而不答,根本没告诉我为什么搞得那么狼狈 …… 在纽约,威尔逊夫人举办的舞会还没开始。 在华国,刘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亲自拒绝刘芳的无理要求。 她连刘芳家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但问一问,也是能打听到的。 刘芬还挑了晚上的时候打电话。 这时候,刘芳正好洗完碗。 两年过去了,刘芳和梁秉安仍然没能重新拥有自己的房子,这就意味着两口子带着一儿一女,要和梁家二老挤在一个房子里。 平时梁欢在安庆县一中住校,家里倒是勉强住得下。 梁欢高考后在家等成绩,就得住在家里,梁家二老的房子就显得逼仄了。 梁秉安是万事不管只负责喝酒的,刘芳在百货商店当柜员,下班回家还要做饭干家务……以前多光鲜的一个人,女人是不能操劳的,一操劳就显老,刘芳这两年不仅老得快,身体也变差。 洗个碗,那腰一弯下去就直不起来。 梁欢是不干家务的,刘芳舍不得女儿的手被磨粗糙,连冷水都不让梁欢碰。 时间一长,梁欢也就理所当然。 全家都使唤刘芳,唯一会帮她干活的,大概只有今年快14岁的梁宇。 这孩子挺懂事,偏偏刘芳就像眼睛瞎了,只看得见大女儿梁欢。 梁欢落榜,肯定不是梁欢的错,都是安庆县一中教的不够好。 是,安庆县一中比河东县的高中好,但学校不够重视梁欢,所以梁欢才连本科线都没上。 梁欢自己不接受落榜的事实,估分时她估了460多分呢,填志愿全填的京城的本科院校,华清和京大这种层次是不敢填报,啥京师大她肯定敢填。 安庆县一中的老师都叫她慎重点,因为平时模拟考试,梁欢的成绩就在400分上下。 京城的本科很热门,她这样填志愿太冒险。 填志愿是刘芳一起去的,母女俩没听老师的建议,刘芳还把老师给骂了一顿。 从局长夫人落到升斗小民,在家里受公婆的气,在外面刘芳的脾气可没变,把县一中的老师骂的不敢管……谁敢动梁欢的志愿?真要偷偷改动,梁欢她妈将来还不把学校给掀掉啊。 孙校长倒想把这泼妇丢出去,刘芳口口声声说夏晓兰是她侄女,她是夏晓兰亲姨妈,把孙校长气得够呛。 孙校长是看在夏晓兰面子上才忍的。 毕竟夏晓兰很替他争光,也替安庆县一中争光,别说毕业2年,就是毕业20年,那也是孙校长最得意的门生。 “让她填,别给她改,万一她真是高考发挥的比平时好呢?” 这种事也说不准的,都是亲戚,沾了夏晓兰一星半点儿文气也说不定。就像夏子毓,品行不好,当初也是正经考上大学的。 1592:你怕是射手座的哟!(加) 孙校长没和梁欢母女计较。 梁欢要真的发挥好,考个460多分,孙校长其实也会为她高兴。 结果高考成绩一公布,梁欢和刘芳都傻眼了。 梁欢并没有超水平发挥,她发挥的挺稳定,397分,比估分少了整整70分……当初非京城的本科不念,现在好了,连豫南省内的专科都没得念。 县一中的老师还鼓励梁欢: “你这成绩再复读一年,努努力,明年有机会上本科。” 人家老师是好意,刘芳像被踩中尾巴的猫: “梁欢才不在这里复读,学校教的不好,耽误了我家女儿!” 好心的老师想吐血。 教的不好? 从前安庆县一中一年顶天能考几个本科。 今年本科上线有47人! 这水平,能和市里的高中拼一拼了。 刘芳扯着梁欢回去,梁家早在外面吹嘘过梁欢要去京城念大学,成绩一出来,梁家没面子,梁欢自己也在闹绝食。 她非说自己考了460多分,闹着查卷子。 梁秉安还没去职时能满足她,现在咋能办到? 梁欢在家里闹了几天,人瘦了几斤,刘芳心疼的要命,和梁秉安商量办法。 “我能有啥办法,你放着能人不求,和我闹脾气有啥用?” 能人? 梁秉安戳中了刘芳的心事。 她认识的人里,最有能力的,就是她从前瞧不起的二姐刘芬。 刘芬嫁了个大领导,如今是山鸡变凤凰。 刘芳还在迟疑呢,梁欢白着一张小脸出来:“妈,你找二姨啊,找我大舅,不管找谁,他们肯定能把弄到京城上大学!我要去不成,就不吃饭饿死,饿不死我也从楼上跳下来,反正我不活了!” 刘芳吓掉大半条命。 刘芳知道女儿多半是吓唬她,但梁欢任性,万一真的一赌气……每年都有学生为了高考发疯、自杀,刘芳也听说过。 这才有了刘芳一趟趟往七井村跑,各种想联系上夏晓兰母女的事。 别管是刘芬还是夏晓兰,只要抓住一个人,都能办好这件事。 有了希望,梁欢也不闹绝食肯乖乖吃饭了,就是还不肯出门,整天在家窝着。 一家人等呀等呀。 八月下旬,考上的学生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别管是本科还是专科,都高高兴兴准备要去学校报到。 只有梁欢还没有着落。 刘芳急的像什么似的,又跑去商都找李凤梅嫂子。 人家知道刘芳是啥样的人,根本不搭理她。 要问李凤梅和刘勇的联系方式,那也不可能告诉刘芳呀。 梁欢又在家里哭闹不休了。 刘芳心力交瘁,家里气压低得很。 这天吃过晚饭,梁家人出去遛弯,只有刘芳和不愿意出门的梁欢在,刘芬的电话打到了梁家……电话铃一响,刘芳就一惊一乍: “欢欢,快接电话,万一是你二姨呢?” 梁欢坐在凳子上动都不动,眼神里都是仇恨,“你和我爸把二姨得罪狠了,她才不肯帮我!你又想骗我!都是你们,我讨厌死你们了!” 刘芳差点被气死,只能自己接电话。 她没想到,居然真是刘芬。 刘芬的声音特别淡定,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畏畏缩缩: “你们在找我?” “二姐?!对对对,我是在找你,二姐,你可真难联系!” 刘芳指了指电话听筒,梁欢着急的很: “让我和我二姨说说话,妈,你让我说!” 梁欢直接把电话听筒抢了过去,对她妈恶声恶气的,和刘芬说话的声音倒是搀了蜜一样甜:“二姨,你咋才打电话来,我都等好多天啦!” 电话那端,刘芬很意外。 刘勇对梁欢不熟,刘芬同样不熟。 刘芬对梁欢的印象,就是高傲娇气的小公主,梁家的闺女嘛,养的娇气,眼里是没有穷亲戚的。 唯一看梁欢狼狈,就是晓兰吓唬这丫头的时候。 但狼狈和谄媚是两回事,刘芬从前可没有这种待遇。 感慨着梁欢的现实,刘芬也不好太冷眼冷语:“是欢欢呀,我也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事,这是刚听说……你还是把电话给你妈吧,我和她说。” 梁欢不撒手,“二姨,有话和我讲是一样的,我好久没和你说话了,也好久没见你,你什么时候回豫南呀,我真的好想你。” 刘芬头疼。 还不如从前那个小公主样儿呢。 “那我就和你说了,你们找陈大嫂带的口信我已经知道,你今年是高考成绩不理想,我能理解你急切想上大学的心情,这事我替你问过人了,豫南省有还没招满人的专科学校会在省内优先补录,你看……” 梁欢噘嘴,“二姨,我就是不想在豫南省上大学,这里又没什么好学校,我要去肯定是去京城,晓兰姐不也是在京城上大学的么!” 梁欢恐怕是射手座的。 豫南省所有的大学都膝盖中箭,梁欢一句话就把它们射成了刺猬。 梁欢再一句话,也把刘芬射中了。 是啊,晓兰在京城念大学,晓兰还去美国了呢! 可晓兰考了600多分,梁欢连400分都不到……刘芬憋得慌,晓兰是她的骄傲,梁欢这一下子就把晓兰的努力给抹杀了,好像晓兰能去京城念大学是谁给开得后门一般。 哪有什么后门啊! 刘芬不想和梁欢兜圈子,很直接告诉她: “欢欢,你要想到京城念大学,今年是不行了,你再复读一年努努力吧,二姨祝你明年考上心仪的学校。” 梁欢脸色一变,声音却更可怜了: “二姨,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妈的气?那是她和我爸干的事儿,你不能算在我头上吧,我想上大学有错吗,我又不是要上华清大学,那是晓兰表姐有的,我不和她抢,我就上个普通的大学!” 大学就没有普通的。 高考恢复后,考生都是凭自己本事考的。 刘芬简直无言以对。 有些人咋就这么说不通道理呢? “欢欢,你这要求二姨办不到,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刘芬说什么梁欢都听不进去,她只能挂断电话。于奶奶在旁边包饺子,将事情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我就晓得,你这电话白打了,这下她家更恨你了。” 没联系上还有个借口,这联系上了不帮忙,人家岂不是更恼? 她们才不会管刘芬有没有难处,就是认为刘芬能帮却不帮呗。 刘芬头疼: “恨就恨吧,我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也对得起晓兰她姥爷和姥姥,随她们去!” 1593:认准了,只去京城(1更) “喂?二姨!” 梁欢喂喂喂了好几声,电话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 她气得摔了电话,指着刘芳鼻子大骂: “就是你,二姨肯定还在生你的气!你和我爸为啥要得罪二姨,现在她都不帮我……都是你们,我恨死你们了,本来我能上京城的大学!” 梁欢哭着回了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刘芳捂着胸口,被亲女儿怨恨,她说不出话来。 为啥要得罪刘芬? 是有想巴结樊镇川的原因,那最初的目的,也是让樊镇川他妈不要打梁欢的主意啊! 臭没良心的丫头! 刘芳胸口疼,还是担心梁欢,一个劲儿拍门: “欢欢,欢欢你出来,你别吓妈!咱有话好好说,总能想到办法的……要不,咱再复读一年?这回,咱们不在安庆一中那个破学校念,咱去奉贤市,去省城,好学校多着呢!” 刘芳嘴皮子都磨破,梁欢一言不发。 过一会儿,吃了饭出去遛弯的梁家人全回来了。 梁秉安听说刘芬打过电话来,梁欢抢过电话说了几句人家又挂了,气得捶胸顿足:“头发长见识短,这不拉拉感情就直接提要求,那么长时间等了,还差这点时间?” 咋说也那么久没联系了,亲戚的情分剩多少? 再说了,梁家和刘芬母女之间,也不是情分…… 刘芳是敲门,梁秉安直接砸门: “梁欢,你给我滚出来,别躲在屋里装死,你信不信我揍你?” 梁秉安没有刘芳那么惯着梁欢。 梁欢也没挨太久,还是把门给打开了,却冷着脸,连梁秉安都不太搭理。 梁秉安扯着她,“你要翻天!这些天在家里摔锅打盆的,我就没和你一般见识,你要有出息还用得着你妈求人?给我好好说话,你二姨是咋和你说的!” “欢欢,有话好好和你爸说,别惹他生气。” “你总要告诉奶奶吧……” 梁家二老帮腔,劝着梁欢。 他们对梁欢也惯着,唯一不惯的是刘芳,其他都是梁家人,儿媳妇是外人。 梁欢也是见人下菜碟,没硬犟,顺着梁家二老给的梯子就下来,把刘芬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还十分生气:“反正我二姨就不帮我,她明明有这个能力,就是在生你们的气!” 生气肯定是生气的。 但梁欢这个蠢货,咋是自己的种? 梁秉安还生气呢:“你咋这么笨,她叫你复读,你就老老实实复读,和你二姨保持着联系,平时多打电话问候,随时汇报下学习情况,明年你还怕自己考不上京城的大学?你二姨要是伸手管你,想不从头管到底都难,瞧你笨的,自己把机会浪费!” 梁秉安气得在屋里踱步。 两年多了! 他闲在家里两年多,做梦都想重回体制内。 就是不在政府机关干,也能去个国企单位啥的。 好不容易联系上刘芬,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梁秉安简直要气炸: “你再联系你二姨,就说自己想通了要复读,听到没有?她说啥,你就做啥!干别的不会,讨人喜欢你都不会?我知道你羡慕着夏晓兰呢,你要想过她那样的日子,你就照我说的做!” 再复读一年? 三年高中,梁欢都快疯了。 她不想复读,更不想重回安庆一中复读,那里到处都是夏晓兰的痕迹,梁欢觉得自己是活在夏晓兰阴影中。 她爸说的没错,她做梦都想过上夏晓兰那样的日子,甚至是超过夏晓兰……她爸妈不给力,只能靠她一个人奋斗,梁欢又委屈又激动: “复读就复读,但我要去京城复读!” “欢欢,你去京城干啥呀,妈咋照顾你……” “我不要你照顾!我就要去京城复读!” 梁欢吵闹不休。 梁秉安本来想骂她几句,转念一想,去京城复读也不见得是坏事。 那真去了京城,就赖着刘芬了,当姨的还真能不管侄女? 大人间的恩怨关小一辈啥事儿,梁秉安点头:“行,就让你去京城复读。” 梁欢转怒为喜,还有点不敢相信,“爸,你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从今天起不许吵不许闹,我怎么说你怎么办,我就送你去京城复读。” 梁秉安给女儿的打包票。 刘芳听得头疼,梁秉安莫不是疯了,还以为家里和从前一样,送梁欢去京城,用什么送? 就是梁欢爷爷还认识点人,那人情离开豫南还用的上吗? 还有经济方面,去京城样样都要花钱,家里还有一个人得跟着去照顾,要是她过去,那就没有了工作。 刘芳有疑问,梁秉安却懒得和她解释,直接和自己父母商量去了。 “妈,您看欢欢这事儿……” “不行,你可不能打主意——” “难道您不心疼欢欢?她要好了,我们全家都受益,何况她把关系修复了,我也未尝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梁秉安言辞恳切。 他知道自己父母手里是藏着好东西的。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加上疼爱的亲孙女,梁家二老最终还是同意拿出积蓄打通关系,送梁欢去京城。 要是还不够,两人在动荡那些年还得了些古董,大不了卖掉几个。 说真的,要不是梁欢对京城有执念,加上梁秉安有鬼心思,就梁家二老掏出来的这些钱,再找些旁门左道的关系,肯定能把梁欢送进省内大学。 梁欢认定了京城,梁家就算掏出钱来,在京城又哪里有这样的关系。 这样的事,都是偏僻地方才能操作,京城反而要透明许多。 快要满14岁的梁宇,将家里的闹剧看在眼里,十分无奈。 自从他爸不当干部了,家里就变得好奇怪。 梁宇觉得他姐闹着去京城肯定没安啥好心,他有一次偷看他姐的日记本,上面写了好多个“夏晓兰”,全用墨水涂了,笔尖不知道多用力,才把纸都戳破了。 可他啥都干不了。 不管他说什么,家里人都不会听,所有人都把他当小孩儿,没人重视他的意见。 梁宇喃喃自语: “我能做啥,我能提醒二姨和表姐,让她们小心我姐?” 这是出卖了梁欢。 不出卖的话,又像在默默支持梁欢干坏事。 梁宇不想让他姐变坏,也不想让无辜的刘芬和夏晓兰受伤害,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要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 1594:想见市议员夫人(2更) 夏晓兰不知道万里之外的祖国,她同样不太熟的表弟梁宇是如何忧愁。 她自己就挺忧愁的。 舞会的时间一天天逼近。 她这个鱼饵也挺紧张。 可等到舞会开始那天,也没有再发生机场里给于奶奶传递消息那种事,没有小孩子来撞她……徐仲易压根儿没动静。 要不是看在于奶奶的份儿上,夏晓兰真想撂担子不干,谁爱管就谁管呗,真是一点提示都不给她,也不怕她踩雷把自己给炸死了。 好呀。 夏晓兰也无语,张家栋和徐仲易,这俩人总有一个会先忍不住! “徐仲易不太厚道。” 潘保华这样评价。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不耐烦在扯脖子上的领结。 这小玩意儿勒得他很不舒服。 夏晓兰赞同:“我知道他有自己的难处,但确实不厚道。不过想想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于奶奶,心里就舒服多了。” 夏晓兰和潘保华一起去舞会。 舞会就在威尔逊夫人的家,夏晓兰之前去过的那栋房子,房子后面有个非常漂亮的草坪,还有游泳池,用来开舞会在合适不过。 入场还挺正式,见邀请函才放人。 威尔逊夫人在门口,看见夏晓兰露出夸张的笑容: “哦,亲爱的,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晚一定要玩的开心!” 威尔逊夫人一开始可能就没想过要给夏晓兰发邀请函,但现在夏晓兰都来了,威尔逊夫人一点都没有异样,就像她早就准备了邀请函,只是之前没有来得及送给夏晓兰一般。 “夫人,我会的,不打搅您招呼其他贵客了。” 威尔逊夫人没问潘保华,夏晓兰也懒得介绍,潘保华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远离了威尔逊夫人,潘保华就评价: “那女人笑的好假,她脸上的肌肉都不会动的。” 三哥太耿直了。 夏晓兰都不知道怎么说,威尔逊夫人其实已经在非常努力笑了,只是医美让威尔逊夫人保持年轻,却失去了对肌肉的精准控制力。 看看后世的娱乐圈,过渡整容的演员,笑起来脸僵的像塑料,做什么表情都很艰难。 “三哥,我们快找找崔意如。” 走到舞会现场,上流社会的奢华吸引不了夏晓兰,灯光璀璨,她只想快点找到崔意如。 找到蒂娜和法恩也行。 贵妇们脖子、耳朵上的珠宝,头顶的水晶灯,桌子上的玻璃杯,到处都有光泽闪烁,晃得夏晓兰眼睛花。 她还真没发现这三个人。 潘保华也在搜索。 一个人朝着夏晓兰靠近,潘保华将对方拦住。 “三哥,没关系,这位是哈罗德先生。” 啥? 送邀请函,送裙子和高跟鞋的,那就真的很有关系了。 潘保华无形中就给人威慑力,哈罗德停下脚步,他看着夏晓兰今天穿了一件水银灰的裙子,并不是他送去的那件,自然也不可能穿他送的鞋。 可惜了,礼服和鞋子都是他亲自挑的,他觉得会很适合夏晓兰。 “你最近在做很危险的事。” 哈罗德直入主题。 夏晓兰也没有太吃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哈罗德,你知道些什么吗?” 哈罗德指了指舞池。 夏晓兰看着潘保华,潘保华点头: “我到处去看看。” 唉,不就是跳舞么,诚子又不在,难道他跳出来说不行?潘保华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他自己磊落,也相信夏晓兰的为人。 如果夏晓兰要答应和哈罗德跳舞,肯定是有原因的。 哈罗德拥着夏晓兰进入舞池,嘴巴还是挺欠: “这是你的保镖?我觉得他更像是监视你的,你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吗,是不是你的男朋友Zhou……” 夏晓兰假装失误,踩了他一脚: “抱歉,你能说正事吗?” 真是毫无诚意的抱歉啊! 这还是哈罗德首次光明正大的靠夏晓兰这么近。 他早就想拥着夏晓兰跳舞,在鹏城酒会上遇到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干,可惜没有机会。 今天,他的愿望达成了。 夏晓兰的舞跳得不错,哈罗德不是没有过舞技更加出众的女伴,但和她们跳舞,哈罗德不会如此心猿意马。 不行,再不说正事,夏晓兰绝对会恼。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只有用得着他时,才会和颜悦色和他说话,用不着了,就马上把他丢到一边……现实到可怕,也香的让人迷醉。 “你为什么要接近那个蒂娜?你知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复杂,洛杉矶的张家,我最近才知道老伊万有这样一个朋友。” 哈罗德说着,眯起了眼睛。 老伊万和张家是朋友,这对哈罗德自己很不利。 哈罗德最近都加强了自己身边的安保力量,他怕再次出现上次那种枪击事件。 夏晓兰叹气,“我也有自己的原因,这世上很多事不能按照我们的主观想法来,而是必须要去做。听说今晚蒂娜的妈妈会出席,是不是真的?” “她已经到了,在楼上,不久前我才见过她。” 虽然不是很愉快的见面。 言谈间,竟质问他为何要引诱小姑娘,哈罗德听得冒火,当然也没给那位市议员夫人留面子。 这里是纽约,不是洛杉矶! 再大的威风也不该来这里逞能。 何况这指责哈罗德完全没办法接受,他何时引诱过蒂娜,这样青涩的小丫头哈罗德全无半点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正在陪他跳舞的夏晓兰! “你见过她了?” 夏晓兰停下舞步,“我想见这位议员夫人,你能替我引荐下吗?” 本来想找蒂娜的,结果并没有看见蒂娜的人。 哈罗德有点遗憾这支舞没能跳完。 “乐意效劳。” 有他陪着,还是要安全许多的,夏晓兰就是不叫他,哈罗德也想厚着脸皮跟去。 潘保华满场子转了一圈回来,也指了指楼上。 夏晓兰点头,“三哥,我知道啦。走,我们一起去见一见张夫人。” 夏晓兰现在身份是哈罗德的女伴,三人一起往楼上去,正好碰上法恩下来,双方狭路相逢,猝不及防的,法恩看了夏晓兰一眼后,却忽然挥拳打向哈罗德: “你这个混蛋!” 哈罗德往旁边一让,法恩自己差点踩空。 潘保华将夏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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