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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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女的发自内心的恭维，让哈罗德心情愉悦。普通的美女他不在意。这个是一直冷淡他的美女，还不是脑袋空空的金发妞。这个早晨真是美好。哈罗德下意识把一开始的目的忘了，真的带着夏晓兰转了一大圈。当然，他还有自控力，提一提高尔夫球场可以，具体要怎么赚钱，就不用在夏晓兰面前炫耀了。夏晓兰要知道哈罗德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吐血。谈钱哪里庸俗了？她巴不得多听听哈罗德的投资规划。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不是为这个目的，难道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要和哈罗德一起散步呢。哈罗德又不是周诚。说来也奇怪，今天季江源竟然没有跟着哈罗德。小季同学的两重兼职身份，这种场合，应该会和哈罗德寸步不离啊。逛了一个小时，夏晓兰看了看表，主动结束了这场偶遇：“对不起，我还有一些其他事，今天只能谈到这里了，哈罗德，和你聊天让我收获很多，期待与你下次见面！” 哈罗德眨眨眼，“那希望你没有把我的联系方式扔掉，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夏晓兰笑了笑：“那是当然！” 找他撩骚是没空的，获取下生意情报，夏晓兰没空也会挤出时间。两人慢慢走回路边，夏晓兰挥手再见，钻进了车子。车是向出租车公司租来的，和哈罗德的豪车不能比。瞧着车子绝尘而去，哈罗德身边的人都没说话。唉，大老板早上不睡觉要出来泡妞，明明是刻意跑了一趟，偏偏要装作是偶遇，他们能怎么办，只有配合老板演戏呀！助理比尔在胡思乱想，哈罗德忽然沉声道： “比尔，我最近真的没有一点魅力了？” 比尔一脸茫然。什么？！意识到大老板还等着他回答，比尔赶紧集中精神：“Boss，如果您发出约会的邀请，上东区的名媛都会为之疯狂，您这样说，会让您曾经交往过的女郎们心碎……” “那就奇怪了，我和夏说了半天话，开始她还魂不守舍的，慢慢她的关注力就放在了我身上，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认真倾听，我也能感觉到她的放松和愉悦。但说到最后，我没能从她嘴里套出任何一句真正有用的话。” 比尔神色一凛。这可一点都不正常。哈罗德先生总是能从交谈中获取到有用的信息。别人是闲谈，哈罗德先生可从不闲谈。那位夏小姐无视哈罗德先生的魅力，居然如此彻底？但凡对哈罗德先生有点点心动，说话就不可能一点疏漏都没有。比尔莫名有点同情哈罗德。又有点想笑怎么办？一个保镖，把一个瘦瘦的华国男人拖了过来： “Boss，这个华国人躲起来偷窥了很久。” 哈罗德看了华国男人一眼，腰不直背不挺，大早上就一股酒气，说不出的猥琐气质。这样的小人物，他怎么会和对方接触。哈罗德钻上车，车子很快开动。比尔留下处理：“怎么一回事，他有威胁性？” 在保镖的手下颤抖的，正是罗耀宗。他本来是偷窥夏晓兰和葛剑，没想到夏晓兰忽然和一个外国人说话，两人还在附近散步。罗耀宗心里将夏晓兰骂的臭死，他摸了一下腰就被揍得半死，到了外国人面前就有说有笑，这个女人真是崇洋媚外爱慕虚荣。一不留神，罗耀宗就走的近了点。哈罗德保镖早就发现了他，可Boss正在泡妞，他们不会拿这种事打断Boss的好事。直到夏晓兰离开，保镖才把罗耀宗提了过来。罗耀宗这个怂货骂夏晓兰崇洋媚外，真的到了外国人面前，他自己哪有狗蛋咋呼，外国人是外宾，不是他一个村长儿子能得罪的。比尔让翻译问他，罗耀宗也不敢说实话： “我、我没见过这么多外宾，好奇……就是好奇，我不知道不能看。” 翻译把罗耀宗的话转述，还加了自己的理解：“应该是附近的村民，看见哈罗德先生的气派，想要偷偷看一看。” 比尔点头。他这几天在处理现场，的确有很多村民远远围观。这个只是偶然走近的。 “查一查他的身份，如果没问题就放了他。” 保镖早就搜过身，罗耀宗没带武器。身体瘦弱，看起来是真的没有攻击力。罗耀宗如蒙大赦。翻译看他害怕，念在同胞的份上，还好心安慰他：“哈罗德先生就是买下这片地的外商，身份尊贵，他的保镖们很严格。以后你再看见哈罗德先生，不要靠这么近！” 罗耀宗使劲点头。买这片地的外商……那个煞星，和买这片地的外商认识？幸好自己没说是在跟踪煞星，要不这些人和煞星一伙的，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罗耀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他的身份很好查的。被放了，罗耀宗双脚一深一浅的往家走。才上午呢他爷爷又喝上了，小鱼干喝酒，越喝越香，把罗耀宗的酒虫都勾出来了。不行不行，想想那20多万，罗耀宗要先干正事： “爷爷，你是不是说过，罗家的东西以后都留给我？” 罗老村长点头，“乖孙，都是你的，连你爸我都不给。” 给了罗德贵，还是要传给他宝贝孙子，干脆连中间那道手续都省下。毕竟他只有罗耀宗一个孙子，还有好几个孙女，万一儿子罗德贵脑子发昏，把罗家的钱分给外姓人怎么办？罗耀宗大喜： “爷爷，那我要卖掉臭竹沟那块地！” 罗老村长啪一声放下筷子：“不行，那里地涌金沙，是我们罗家的风水宝地，什么都能卖，只有它不能卖。你爷爷找人算过，那里旺子又旺孙，果然后来我就当了村长，然后你爸当村长，以后还要你当村长……不对啊，乖孙，你向来不管这些事，昨晚怎么忽然打听起这块地，是不是谁要哄骗你？” 世上就有罗耀宗这么混账的人。户口是农村的，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说是农家子弟，却连自家的自留地都不知道。这样的混账，罗老村长还对他寄以厚望，一旦涉及乖孙子的事就是老糊涂。说到其他事，罗老头又精明的很！ 996：一举两得的事（3更）他乖孙每天就是喝酒，和几个狐朋狗友到处闲逛。这样也挺好的，罗老头年轻时候也这样，罗耀宗的举动被他归为没懂事。起码罗耀宗从不去惹那些惹不起的人，除了上个月在香蜜湖调戏女人，人家叫了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帮手，把耀宗揍了一顿。这顿揍，让罗老头在家骂了儿子罗德贵好几天。罗德贵当村长，哪有他当村长的时候厉害威风，居然看着耀宗被人揍，对方却连油皮都没破。不过这顿揍也让罗耀宗在家乖顺了一个月，昨天第一次出门喝酒，怎么晚上回来就打听起臭竹沟的地？罗老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精光： “乖孙，你告诉爷爷，是谁让你回来问这块地？是不是和你一起喝酒的混小子。” 罗耀宗表情有点扭曲。他昨晚是被女煞星吓坏了，屁股尿流回来打听臭竹沟的情况。不过现在他还几分感激女煞星，要不是因为这原因，他还不知道臭竹沟是罗家的地，还值那么多钱……罗耀宗一拍大腿，他今天不是见到买地的外商了？当时就该问问那些外国人，买不买臭竹沟。外国人要说买，他爷和他爸说不卖也不行。他爸是村长，臭竹沟是被他爸故意“藏起来”的，外国人要是知道，臭竹沟就藏不住了！罗耀宗一连打了自己好几下。真是太笨了，居然没抓住机会。一开始他也不知道和女煞星说话的外国人就是买地的外商啊。罗耀宗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变。 “爷爷，没有的事，我聪明着呢，谁能骗我？” 罗老头根本不信，可罗耀宗却不和他说话了，脚底抹油往院子外面跑：“奶奶最疼我，我找奶奶去，奶奶肯定要把地给我！” 罗老头抓起桌上的小鱼干丢他：“臭小子，她就是再疼你，这个家还是你爷说了算！” 到底是谁惦记着罗家的地？罗耀宗跑的飞快，罗老头也追不上。不过老头儿也不慌，没有他点头，那块地连儿子罗德贵都不敢偷偷卖。 …… 夏晓兰不知道她走后，哈罗德保镖把她要找到怂包抓住了。哈罗德眼里看不到罗耀宗那种小人物。罗耀宗也是想的太美，想要找外商卖地，正常途径下他根本没资格和哈罗德对话。一个村长的儿子，就算想见哈罗德身边的助手都不可能。他爸罗德贵也不行。福田街道办的干部要见助手还差不多。上步区的领导，大概能见到哈罗德的管家艾伦。非得市政府那个级别的，比如受到汤宏恩信任的彭秘书，才能和哈罗德直接对话。罗耀宗异想天开，想把夏晓兰甩开单干。夏晓兰离开香蜜湖后，直接去见彭秘书。 “彭秘，我把地看好了。” 夏晓兰看好的地，连地图上都懒得标识。一个臭水池子，给哈罗德办事的人，也没想过会有人欺上瞒下把这20多亩地藏起来。毕竟哈罗德总共买了2500多亩，这几天正在确定边界，要查到这块疏漏，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彭秘书看着夏晓兰等比例放大的草图，一脸纳闷儿： “在哈罗德看中的地和香蜜湖度假村之间，还给你留了这么一块地方？” 没人要？哈罗德不是把那一块全买光了？大小也合适，20多亩，可能正好是夏晓兰能负担的面积。彭秘书也想不通，难道这世上真有财运一说，夏晓兰就是那有财运的，注定她要发财！ “你具体给我说说这块地，万一是哪个村的坟地，就不好动，一动是要发生流血冲突的。” 夏晓兰瘆得慌，第一个盘，她怎么可能找坟地。别看前些年破四旧力度大，好像一时之间全国人民都不相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可华国人有多讲究风水，夏晓兰知道的清楚。在坟地上盖楼卖，一旦有半点风声传出去，她的第一个楼盘就等着全砸手里吧！ “不是坟地，我和葛剑仔细看过，一个坟包都不见。哪里有个污水池，是附近村民倾倒垃圾的地方，周围有许多竹子。” 她这一解释，彭秘书更不懂： “臭水池子，别人都避之不及，你买来做什么？” “瞧您说的，这平整开阔的土地谁不想要？可是这样地偏偏贵的很，我主要看中它的地段，左边是哈罗德将来的高尔夫球场，右边是香蜜湖度假村，是不是臭水池子不重要，平整地基的时候都要处理的。我增加点治理成本，这却是我向政府讨情面的地方，一个恶臭熏人的垃圾堆，就在香蜜湖和高尔夫球场的夹缝里，多影响外商的投资情绪，让政府处理还要掏钱，把地卖给我，既是一笔收入，也省了治理的钱……一举两得的事，您听我说的对不对？” 夏晓兰说的很有几分道理。比较高端的高尔夫球场，旁边留着个臭水池子算什么。彭秘书忍不住就点了头。夏晓兰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没给彭秘书思考的反应时间。他点了头才想起来，夏晓兰多精明一个人，怎么会无端吃亏。 “我差点被你唬住了，这块地肯定有古怪，你都出治理费，难道哈罗德掏不起钱？肯定有什么原因，哈罗德没把这块地买到，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压价！” 夏晓兰露出腼腆的笑： “这当然瞒不过彭秘您，我也没打算瞒着。不过市政府和哈罗德都已经签约了，您现在去提醒哈罗德他还忘了一块臭水池子也意义不大，这块臭水池子对他是可有可无，对我却有决定性的作用。再怎么说，也是我和您关系更亲密些吧？” 这倒是真的。人都有亲疏远近。彭秘书哪怕一天疯狂吐槽夏晓兰几百回，他也清楚知道，因为有汤市长的存在，他和夏晓兰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帮夏晓兰，跑去给哈罗德报信，他又没疯！ “行了，你别拍马屁，我看看这事怎么办。就算是个臭水池子，你也得正规通过市政府的同意才能拿到地，你要成立的公司有眉目没，难道用远辉的名义拿地？” 997：原来如此（4更） “公司我已经在加紧办，不用远辉的名义拿地，远辉现在暂时专注装修行业，业务不适合太杂乱。” 夏晓兰说的信誓旦旦，天知道她现在还欠银行一屁股债，公司的资质还没搞定，别说100万的注册金，就算10万块钱夏晓兰也掏不出来的……1万块倒是没问题，有服装店那边的收入，小额的现金流夏晓兰是不缺的。形势是比较严峻，但她不能在彭秘书面前露怯。说是和彭秘书亲近，夏晓兰心里有数，和彭秘书的关系远不如和汤宏恩。她猜到彭秘书要离开汤宏恩身边去别的地方任职了，对方才因此对她改变了态度，这时候她应该展现出强大的能力，让彭秘书信任她。彭秘书果然一点没多问，只挥手作不耐烦状。夏晓兰嘿嘿笑：“这事儿就让您费心了。” 她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没有看上别的地，而是一处臭水池子。香蜜湖度假村还能红火好些年呢，哈罗德的高尔夫球场也是高端项目，中间隔着一方臭水池子像话吗？彭秘书说夏晓兰鬼精灵，他也承认，夏晓兰就算有所求，从来也没提出过分的要求为难汤市长。很多时候都是汤市长认为可以帮忙，也愿意帮忙，才小小帮夏晓兰一把。一次市政府招待所，一次南海酒店，仅有的两次机会夏晓兰都牢牢抓住，从现在来看表现不错，没给汤市长丢人。不会给人捅娄子反而是挣脸面，这样的夏晓兰，彭秘书没理由拒绝。等他到下面任职，还要和夏晓兰保持亲近的关系，起码不能得罪夏晓兰呀。想到这里，彭秘书放缓了表情： “行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只要符合政策法规，你拿地没什么问题。我先找人问问那块地的归属，地价如何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看市政府的意见，但应该不会太贵。” 鹏城有意推行房改，夏晓兰若是按照政策拿地，符合规范，这件事不算是走后门。看领导的意思，房改第一枪交给夏晓兰来打响，倒比把土地给别的公司更值得信任。起码到目前为止，夏晓兰没掉过链子。夏晓兰听到地价不会太贵就很高兴了。她处心积虑找了这么一处地方，不就是图便宜？夏晓兰带着葛剑高高兴兴回去了。回到宾馆，茅康山居然没在。宋大娘看她跑的满头汗，“小夏，你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这样拼啊！” 夏晓兰咕咚咚喝下一杯水，“师娘，趁着年轻打拼，以后就能享福了嘛，再说我也不累，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我乐在其中。” 每一天睁开眼睛都是有新的问题要解决。就像打游戏通关一样，一个个问题解决了，那种成就感难以言喻。夏晓兰没说假话，她没有感觉烦躁，她是真的充满干劲。她喜欢拥有自己的事业，白手起家赚取财富，这样的日子太充实了。人就是闲着才会东想西想，为什么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就是因为大部分女人把自己弄得太闲适，男人专注打拼事业，女人把时间浪费在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是非上，同样的起跑线，过5年、10年的，在事业上就和男人拉开了差距——回过头来再被男人嫌弃没用，多多少少也有女人自己的问题。夏晓兰没觉得自己比男人差。做生意靠的是脑子不是体力，她又不是比搬砖，凭什么不能乘风而起！宋大娘看她精神奕奕，莫名也被感染了。小夏和国胜不一样，小夏一瞧就充满生机，做什么都特别投入。国胜就不行了，来鹏城这么几天，只会瞎想。整天琢磨小夏是不是骗子，小夏开公司是真是假，小夏从哪里来的100万……想这些有用吗？明明小夏要做的事都摆出来了，就是不肯接受，自己固步自封，瞻前顾后不敢动弹，站在原地靠想的，就能改变不如意的现状么！儿子还是自己亲生的，宋大娘愁的很。但她不肯把家里的麻烦全丢给夏晓兰解决，压低了声音告诉夏晓兰： “我听见你师傅在房间里打电话，你公司的事肯定能解决，他没在宾馆，出去了呢！” 夏晓兰还以为茅康山又跑南海酒店施工现场去了。听宋大娘的意思，并不是？而且还没见到茅国胜。父子俩一起出去，倒是稀罕。她说是国庆前，茅老师显然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看样子很快就能办好。正好夏晓兰提前找到了合适的地，早点把公司的事落实也好。就是注册资金100万，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舅舅那边能不能先抽出点钱来。她这次没开玩笑，要用到的真是几百万。夏晓兰是变不出几百万来的，她能打的主意，还是东丰控股要给远辉的工程款。建材店是自家的，可以压一压货款，只要有两个月的时间差，等她把土地拿下，就能反手把土地质押给银行，从银行里贷款把工程款还回去。修房子的钱也不愁，她这个商品房，说到底也是卖期房。香港人买楼都习惯了买“楼花”，就是还没见到房子，就先交房款。后世的期房也差不多就这样，刚打下地基都敢卖房子，都是和香港学的。要做1000万的房地产，并不需要开发商有1000万现金。开发商只要有地，能卖出房子，从头到尾，都是用银行的钱，用购房者的钱在赚钱啊！这也是将来房地产企业负债率居高不下的原因，用别人的钱生钱这样的美事儿，真是爽的人容易失去理智。如果银行卡一卡贷款，资金链断裂，房地产企业也要跳楼的。 “100万注册金，行，只要你要，我能挪给你！” 对于夏晓兰的要求，刘勇向来都会尽量满足。夏晓兰心中略松，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就见到司机小王。小王来给她送资料，夏晓兰瞧中的那块地，已经查到了归属人。 “甘泉村罗家的？” 小王点头：“罗家两代人都是甘泉村的村长，他们有能力把这块地瞒下来，就是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原因。” 有赔偿款拿的，是不是疯了，居然不要？那块地有20多亩呢。夏晓兰恍然大悟，“村长叫罗德贵，他还有个儿子叫罗耀宗。” 原来如此！ 998：老师出马一个顶俩（1更）原来那块地，就是怂包罗耀宗家的。罗耀宗那天的表现不太像演戏，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夏晓兰逼他回去打听，罗耀宗因此有了自己的想法，第二天早上才会失约。小王也诧异，“你还认识甘泉村的村长？” 夏晓兰含糊应道：“算认识吧。” 她把罗村长的儿子打了一顿，还当众恐吓了一番，想必罗村长对她也是印象深刻。罗家不知道为什么把这块地瞒了下来，夏晓兰现在根本不打算和罗家见面，见面要起反效果。不要让罗家知道是她买地，先通过官方把地拿到手，再收拾下那个怂包。和小王说话的功夫，夏晓兰就想明白了。小王是不知道夏晓兰为什么认识村长，但在小王心中她一直是个很神奇的人，想认识谁就认识谁……当初在路边等着就和汤市长搭上话了，说出去谁肯信？ “彭秘书让我转告你，你要没有正规公司，谁也不可能把土地给你，你给钱也没用，哪怕是一块臭水池子，它也属于国家。” 夏晓兰点头：“我当然知道，王哥你也替我转告彭秘书，我肯定不会出篓子。” 坑蒙拐骗的招数生意人经常用，夏晓兰也不介意。但这次的生意，是她重生后筹备了两年，不为填饱肚子，而是求长远发展的。是基石啊，怎么能靠骗。得，赶紧把公司那边弄好，再把那块地拿下，免得夜长梦多。等小王走了，葛剑才出声： “夏小姐，要不要我去一趟甘泉村。” “你想去找罗耀宗？不用了，你去了还打草惊蛇，最近我们都不要去香蜜湖附近，罗耀宗还是小事，我怕这两天的行动已经让哈罗德留心。” 季江源今天为什么不在？夏晓兰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葛剑也不急着收拾爽约的怂包了，反正夏小姐比他聪明，考虑问题比他全面，他就听夏小姐的。几次按夏小姐的意思办事没出过疏漏，葛剑知道一些时候不能自作聪明。夏晓兰把罗耀宗丢到了一边，却不知道罗耀宗在上跳下窜想把臭竹沟卖给外商。只是这不符合罗老村长的利益，老爷子反复在家里讲，他当年真的看到了满池金沙。他老伴儿被乖孙说动，和他针锋相对： “那金沙勒？” “反正就是有，你们女人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罗老头恼羞成怒，也不讲道理了，掉转头对儿子罗德贵吩咐：“你把耀宗看紧点，我怕他真的动那块地……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被外面的人骗了怎么办？” 这一点，罗德贵的看法和老爷子一样。卖不卖那块地先不说，以现在的赔偿金来看，那是值20多万的东西，能叫罗耀宗一个人做主吗？是要把罗耀宗看牢一点，自己儿子几斤几两，罗德贵还是清楚的。当家做主的人意见统一了，罗耀宗就被暂时关了起来。这下子罗耀宗傻眼：他还要去找外商卖地呢，关起来怎么联系？等放他出去了，万一外商不要这地了，守着一个臭竹沟，白白错过20多万，他能找谁说理！什么地涌金沙，他爷那是喝大喝蒙了。醉话酒话不能信，他爸也糊涂，白白损失一大笔钱。 “你们都骗我，还说我是三代单传，家里东西都是我的，那臭竹沟也是我的，你们现在把我关起来不让卖，有本事把我关一辈子！现在不卖，我早晚也要卖了那破地方！” “爷爷，你放我出去，我不要什么风水宝地，你当村长，我爸当村长，将来也要我当村长？这算什么有出息！” “爸，爸你劝劝我爷爷。” 罗耀宗在房间里拼命叫。门口，罗老头嚼着小鱼干喝着小酒，罗耀宗说什么他都不生气。罗老头年轻时也是这脾气，乖孙还是很像他的。一口鱼干一口小酒，这日子多美，要是不当村长，他也过不上现在的日子。唉，乖孙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让他将来当村长是害他！别看村长官儿小，在村里就是土皇帝，官威可大着呢，更有许多不能与外人道的好处。罗耀宗还有两个妹妹没嫁人，听到罗耀宗嚷嚷着罗家的东西全是他的，两个妹妹也没反应。从小接受的就是重男轻女的教育，家里的财产本来就是哥哥的，在家和哥哥争东西没想过，她们的舞台在未来夫家！ …… 茅康山这一出门，就两三天才回来。等他领着茅国胜再出现，夏晓兰公司资质的事，八字就有了一撇。茅康山这回真是累狠了。茅国胜气呼呼的，“老爷子为了你的事，真是赔上大人情了！” 茅国胜如何不生气？在他的事情上，老爷子但凡肯像这次一样对人开口，他能窝在浙省的设计院多年不挪窝吗？不，还不用像这回如此卖力，只要使一半的力气就行。夏晓兰是长得真漂亮，漂亮到和茅家人一点共同点都没有，茅家人的长相都很普通。要不因为这样，茅国胜真的怀疑夏晓兰是他爸在外面和人生的私生女。对夏晓兰，真的比对家里人还好，至于么！茅康山缓过气来，“你闭嘴，怎么和晓兰说话的，你不长辈分也要长年纪，你多大，她才多大？说话这么凶，一点都不像样。” 茅康山分的可清楚了，他和夏晓兰是师徒。师傅吼徒弟是天经地义。其他人吼夏晓兰，茅康山就是不肯。哪怕那个其他人是茅国胜都不行，说话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就知道瞎嚷嚷。夏晓兰不生气，茅国胜心里不平衡，她早看出来了。 “老师，茅哥也是担心您，一时说话才火气冲了点，我不会放在心上。您和茅哥这两天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安排车接送。” 茅康山就是故意不说的。事情要没办好，会让他这个老师在徒弟面前丢面子。事情办好了，才显出他的能力。 “你没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钱什么时候准备好，公司是在鹏城注册吧？过两天有人要从羊城过来，把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你在鹏城这边弄好手续，你的公司就成立了……对了，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 999：小夏发火了（2更）消失了两天，一来一回，公司就能成立？这还真是意外之喜！茅康山问她公司叫什么名字，夏晓兰早就在心里琢磨过无数次，忍不住脱口而出： “老师，叫起航地产怎么样？” 起航？扬帆起航？茅康山掂量一番，“你的事业心，从这名字上昭然若揭啊。” 茅康山其实想说野心的，毕竟是自己徒弟，话不能说的太难听嘛。名字好不好茅康山没评价，夏晓兰觉得公司名字是可以商榷的，不用这么着急定下来。她比较关心的是茅康山说过两天有人要到鹏城来，到底把公司挂靠在了哪里，夏晓兰还不知道呢。 “老师，您说过几天谁会过来？” “我就知道你心急的很，也不和你卖关子，是粤省建工集团的人。粤省建工最早成立于1953年，前身是粤省建筑工程局，83年才转制企业，他们什么资质都有，但人家对你不是完全信任，要来亲自见一见你。” 粤省建工？夏晓兰脸上浮现出喜意。她这个老师拜的好不好？提着灯笼都找不到！粤省建工真的什么资质都有，前身是省级建筑工程局，企业转制后，几乎没有他们不能承建的东西。人家是国家工程的，什么路桥建设、水利水电都包括在内，房屋建筑是最基本的资质。 “老师，来的人好说话吗？” 茅康山哼了一声：“不好说话，他也要帮你。” 哟，老爷子还挺傲娇，背着手回房间了。夏晓兰只能看着茅国胜，茅国胜憋屈的厉害： “来的人叫周茂通，是老爷子曾经带过的学生，他以前在粤省建筑工程局上班，工程局改制成企业后，他成了企业领导！” 夏晓兰眼睛一亮，“那就是周师兄嘛。” 她果然和姓周的有缘分，找个男朋友姓周，现在又钻出个姓周的师兄，关键时候还是能帮上大忙的。她要是能把公司挂靠在粤省建工上，以后还愁什么资质。茅国胜心里不爽。是啊，周师兄。他还记得这位周师兄，以前经常上门来的，是老爷子比较喜欢的一个弟子。周师兄也有本事，在粤省建工局就当着干部，建工局转制为企业后，周师兄顺理成章当上了粤省建工的领导，还不是一般的小领导，是说话能算数的重要领导。之前周茂通请老爷子出山，给粤省建工当个顾问。老爷子都没搭理对方。这回老爷子亲自找上门去，顾问可以当，但要周茂通帮个忙。周茂通都没问是什么忙一口就答应下来： “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这哪能当交换条件，就算您不当顾问，有您一句话，我能办的都尽量办。” 茅国胜当时就站在身边，能看出来周茂通多激动。好像能帮上老爷子的忙，是周茂通多大的荣幸一般。茅国胜心脏要是有点毛病，非得当场发作不可。真是太欺负人了，他亲爹不是不求人，是不为他求人，任由他蜷缩在浙省设计院发霉腐烂。茅国胜意见很大，所以从羊城回来见到夏晓兰，一张嘴就是讽刺。夏晓兰看出他的心思了，却不和小肚鸡肠的茅国胜一般见识。茅国胜永远都搞不明白，想要什么得自己开口争取。就敢在心里有意见，她要是茅老师，也得好好收拾下茅国胜，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茅国胜心里不平衡，夏晓兰还替茅康山不值呢。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茅老师那脾气，也能生出茅国胜这样瞻前怕后的人，夏晓兰都觉得邪门儿。 “我第一次见周师兄，可要好好和周师兄说说话。茅哥，周师兄有什么喜好吗？” 茅国胜气得心肝疼。 “我不知道，我不爱拍人马屁！” 夏晓兰面色微冷，“茅哥，同门师兄愿意提携我，是对我这个小师妹的爱护，也是对老师的敬爱看重，你要觉得我是拍马屁，那你的观念还真要改改……我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呢，茅老师为啥不帮茅哥换工作，其中原因就要茅哥自己想想了。” 换个屁的工作，就这张嘴就得罪人的情商，亲爹是茅康山也没用。茅康山能给茅国胜换工作，还能照管他一辈子？夏晓兰到觉得，能力不够就不要妄想太高的位置，前车之鉴就是季家。季淮安以前多风光，也留下了非常多的人脉，指望着那些人脉看顾季家。想法倒是没错，可季家能走多远，躺在坟墓里的季淮安管的到吗？夏晓兰接触过的大人物也不少了。体制内的像汤宏恩和周诚父亲周国斌，人家不是身居高位么，说话办事都很谨慎，轻易看不出情绪。哪像季林，外交部干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没掩饰住对夏晓兰的轻蔑。夏晓兰见周国斌时，周家对她态度不明朗，周国斌却没有一点异样。不知道比季林高出多少水平。而季林再怎么吃老本，也是外交部历练过的，只要不遇到季雅扯后腿，说话做事也在调上。季林这水平又比茅国胜高。茅国胜是真的低情商。把他扒拉到显眼的位置也没用，等茅康山百年后，非得被人啃的连渣子都不剩！要不是夏晓兰对茅康山真的感激，她才懒得多管闲事。把茅国胜从杭城带来，就是想他能有点长进，毕竟鹏城的环境和杭城大有不同。哪知茅国胜的长进就是敢怼夏晓兰了！这真是有出息了呀，夏晓兰也不是啥能忍辱负重的人，马上叫茅国胜见识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戳破茅国胜的心事，让茅国胜脸涨的通红，手指哆嗦，指着夏晓兰“你你你”了半天，却没想出一句完整的词。一墙之隔，宋大娘留意着这边的动静，俩人说着话，好脾气的小夏突然发了火，宋大娘也没想到。倒是茅康山冷哼： “你别管，国胜都这个年纪了，你我还能教他说话做事？让晓兰去收拾他，晓兰为什么带他来鹏城你不知道么，就是在替我们考虑。反正晓兰不会害他，就让晓兰放手去干——哼，自己一把年纪了比不上晓兰，还好意思嫉妒，简直丢人！” 1000：父子争执（3更）茅康山一锤定音。宋大娘只能听他的。真是为难了小夏，还要替她和老茅操这份心。不管谁收了小夏当徒弟，都有大福气，这样的徒弟比儿女都贴心。宋大娘是感激夏晓兰，又为茅国胜担心。孩子都生了三个，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是真没有出息才会被夏晓兰说的哑口无言啊。要是能拿出反驳的词语，也不会“你你你”了半天就没了动静。夏晓兰给茅国胜下了一剂猛药，茅国胜羞恼难耐。想到自己吃住都是夏晓兰花的钱，茅国胜腰杆不硬气，涨红着要收拾东西回杭城。宋大娘忧心忡忡，茅康山眼皮都不抬一下： “让他走，他这次一走，以后别怨亲爹不帮忙。茅国胜，晓兰说的话，你真的没有考虑过？” 茅国胜脸色青紫，也是憋了许久的难受： “您乐意去帮一个外人，帮完了她，让她有资格指着我鼻子骂！您有这个徒弟就行了，她有钱又孝顺，还很有建筑天赋，她会成为您的骄傲，您不需要……不需要有我这个儿子！” 他不会说夏晓兰那样的俏皮话，人人都喜欢。也没有夏晓兰那样神通广大。就连年轻时候脑子也没有夏晓兰好使。茅国胜前两天想从刘勇口中打听夏晓兰的底细，刘勇这个当舅舅的自然逮住机会就夸赞自己外甥女。什么豫南省高考状元，全国高考第三等等，茅国胜都听到麻木。就算让茅国胜年轻20岁去参加高考，省状元有多难，他也是知道的。茅康山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混账话，你妈还在这里站着，你要不想当我儿子，她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你先把命还给她！” 茅国胜大爆发，茅康山也是寸步不让。宋大娘在一旁听着直掉眼泪。 “一世人没有两世的父子，你们好好说，不要吵……” 起码不能这样吵，真的太伤感情了。茅康山能对茅国胜硬气，瞧着老伴儿落泪，那火气就被浇灭了一半。颓然坐在椅子上，茅康山也有几分怀疑自己。真的错了吗？可就国胜这脾气心性，硬生生把他推起来，不也是害了他么！茅康山本来意气风发的，认为宁彦凡不该排在他前面，这时候想一想，抛开建筑专业上的水平不说，在教育子女上宁彦凡倒是比他成功。宁软蛋教出来的儿女也很圆滑。在世人眼中，像宁雪爸爸那样当干部的，已经是非常好的前程。宁彦凡没让儿女们一定要学建筑。茂康山想到自己的三子二女，加上早逝的大儿子，个个从事的工作都和建筑有关。他没想过让儿女们学其他的，职业的家族延续性又不是建国后才有的，铁匠的儿子学打铁，农民的儿子继续种田，当官的儿子念书继续当官……华国多年的传统文化，就是如此。 “算了，你要走就走吧，以后走什么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我再也不管了。” 茅康山说了两次“不管”，前后的情绪是不同的。刚才是激将茅国胜，现在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无奈。茅国胜也愣住了。茅康山骂人的时候多，示弱的时候少，这辈子恐怕就没有几次示弱，包括在儿女面前。这几天茅康山有多高兴，茅国胜也看在眼里。疲惫是疲惫，但茅康山特别有精神，要茅国胜描述，那精神头倒像是没有下放前。记得那时候，茅康山的嗓门永远那么大，那是家里的房子很小，一到周末却挤满茅康山的学生，茅康山大着嗓门训学生的声音能传遍整个家属院。茅国胜刚才鼓气的勇气瞬间就怂了。夏晓兰其实没看错茅国胜，和他老婆郑淑琴比起来，茅国胜也是没出息，但他还有几分廉耻心。夏晓兰这些天的刺激，就是把茅国胜的廉耻心激发到了最大，他自己也是羞愧悔恨又迷茫。夏晓兰的“孝顺”，让茅国胜羞愧自己对父母的忽略。他是没那么大的本事，但让父母每天吃白水煮面条，让他妈腿脚不便还爬六楼，都是茅国胜默许的。房子就不该换。也不该由着老人那么节约。他对父母的关心还不如一个外人，自然羞愧又悔恨。迷茫则是对自己的未来。他不甘心在省建院寂寂无名，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先前以为自己是不遇，到了鹏城才发现什么叫被人吊打。他被年纪轻轻的夏晓兰吊打了，诚然他基础知识比夏晓兰强，但他没有夏晓兰那种让人惊艳的本事，别说20岁时挑战宁彦凡的设计，就算现在快40岁，把宁彦凡的设计摆在茅国胜面前，他也不敢动。畏惧宁彦凡的名气，也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在羞愧、悔恨和迷茫之余，茅国胜还有点自卑。当爹的没有提拔他，是因为他能力不够，给茅家丢人了？一时间，父子俩都沉默无言。茅国胜把手里的衣服丢下，喃喃道： “为什么会这样……” 年轻时候，他也意气风发过，认为自己一定能在建筑圈里大放光彩。也曾自信满满，因为茅家三兄弟，唯有他被父亲安排进了省建院。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活的越来越胆小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得怨天尤人。宋大娘还在抹眼泪。茅康山心灰意冷。茅国胜更是一脸茫然。房间里的沉默可真让人害怕啊。也只有到这种时候，人们才会发现争吵并不是最坏的局面。争吵是对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