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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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良简直是赖上夏晓兰了。一万套运动服搞零售当然很慢，搞批发的话这个数并不算多。一套的成本能控制在15元以内，夏晓兰觉得这生意有利可图。陈锡良说的是秋款运动套装，也不一定是喜欢运动的人才穿啊，如果布料结实耐穿，干体力活的人穿着也适合。一万套运动服算啥，别说陈锡良的批发渠道，就是在这鹏城的人民桥小商品市场，消化掉一万套这样的衣服也是轻而易举的。鹏城可是遍布援建的工人，本地的原住民！白珍珠的那些西裤卖给谁了，便宜的运动套装其实对准的是同样的目标顾客。夏晓兰看过陈锡良自己选的布料，既然都要投资七八万，不如干一票更大点的。 “和你姐夫商量下，一共生产两万套，货款分三次结算如何？” 陈锡良其实也觉得一万套太少，不过他怕口气太大会吓退夏晓兰，才退而求次要生产一万套。两万套当然最好了，其实三万套也行……算了，一提到三万这数字，陈锡良就会想起现在还压在服装厂的三万件羊绒大衣，这心理阴影太大！要不是夏晓兰给他出了个主意，并且在夏装试验过很管用，陈锡良早被姐夫何从生剁碎了喂狗。三万套太多，两万套正好。陈锡良之前就是在晨羽制衣厂上班，服装的制作成本他再清楚不过，料子也是他选的，硬生生和何从军压价到14元一套，一共向晨羽制衣厂订货20000套秋款运动服。晨羽应在8月20号之前交货，共计28万的货款，夏晓兰和陈锡良两人分三次支付。订金8万元，先到制衣厂的账上，何从生才同意生产。 8月20号时晨羽交货，再支付第二次货款10万元。第三次付款时间，全靠陈锡良抱着何从生的大腿哭下来的，10月1号支付最后的10万尾款。那时候，秋款运动服也该销售的差不多了，货只要卖出去一半，就够付尾款。利润对半开，本钱自然也是一人出一半。现在夏晓兰一共能凑出8万，订金的一半是4万，给订金没问题。而第二次付款就在半个月后，要让夏晓兰再拿出5万来，她这边就有2万的资金缺口。在半个月能再赚2万填补这个窟窿？还是先挪用‘安心建材’这边的钱，等运动服售出去后再平掉建材店这边的账……第二个办法被夏晓兰否决了，建材店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既然别人的投资都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账，她也不好破例拖延。 20万让建材店顺利开张，也是勉勉强强，情况也不允许她这边拖延投资到账时间。 ‘蓝凤凰’那边也不行，这次分红后，已经是甩卖夏装的淡季，8月底又是上新之时，服装店那边需要一大笔钱进货，抽不出钱给夏晓兰占用。如果不修七井村的房子，倒是刚好够。现在房子都修一半了，多说无益，夏晓兰只能想想别的办法。让她半个月之内再赚两万筹够尾款也不太现实，陈锡良说搞运动服其实不是赚快钱，就算一时滞销，两人还有货在手，不过是压点时间总能慢慢卖掉。真正的“快钱”是上一次的录音机，夏晓兰也没办法判断风险究竟有多大，全靠运气！向银行借钱？还是向别人借钱。最好借钱，也有这钱借给她的，眼前就有一位。康伟同志想必是很愿意借钱给她的。但向康伟借钱，把周诚放在啥位置？不用想都知道周诚会很生气的！夏晓兰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让她依附在周诚的羽翼下做生意赚钱肯定是不行的，在风起云涌的80年代只能做菟丝花对夏晓兰来说是一种折磨。接受周诚赠予的车房，也不是不行，她有那个能耐可以等价赠予了，她会欢欢喜喜的收下。但两人都见过对方家长了，恋爱关系在此时来看是很稳固的，向自己男朋友借两万块周转，夏晓兰认为是可行的。可怜夏总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啥借钱的经验，向周诚开口，她都踌躇了好几天。等把话终于说出口了，好像也没有多难啊？周诚这被借钱的还很高兴呢！十分诚恳问夏晓兰两万够不够，夏晓兰连连点头： “够了够了，我周转过来就还你。” “嗯，不着急，你知道我一个人其实也不怎么花钱，工资就够用了。” 如果他媳妇儿愿意的话，工资也是可以一起上缴的，周诚觉得每个月给他20块就够用。可惜他捧着存折想上缴，他媳妇儿还不肯接收。眼下第一次开口向他借钱，周诚也小心翼翼的，这是夏晓兰又一次迈开步子向他走来，他怕自己太激动，吓的夏晓兰又缩回去！周诚算是明白了，夏晓兰给两人之间划了一条线呢，大概是见了他家人的缘故，这次才开口向他借钱？周诚在慢慢摸索这条线，他进的太快，会让夏晓兰被动的接受两人关系。当然，也不能站在原地傻等着夏晓兰向他靠近。爱情也是一场战役，周诚要好好研究战略方针！比如夏晓兰的手腕，周诚眼神一黯。不用撬开夏晓兰身边的人嘴，周诚也能慢慢查到真相。第一天夏晓兰刚受伤，第二天省城的医院就收治了一个要截肢的病人叫夏长征，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他媳妇向来是有仇报仇绝对不伤及无辜的，这件事必然是晓兰的大伯夏长征做的。然后，周诚打听到的消息是，夏长征和张翠两人，跟着夏子毓到了京城。周诚原本没动夏子毓，是想留给晓兰解决的。不过夏子毓和王建华日子好像过得太舒坦了点，周诚刻意打电话回去问王家的事，周国斌告诉他，最近有人积极在替王家活动……出于各种考虑，王广平可能会回城。 “复职是不用想了，他原本的职务上早有人顶上，可能会给王广平另外安排位置。” 周国斌和王广平来往不多，王广平出事也和周家没关系，两人就不是一路人，既无交情也无恩怨。但王广平原本的职务，现在恰好是周诚的大伯在做。 “我不管你对王家有什么想法，现在我们家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着，王广平返城一事，我们家人都不能插手。” 403：王广平复职（2更）周诚阵阵惋惜。他这个人不喜欢做无用功，要和一个女人计较，周诚不会搞小动作——他是嫌麻烦，不痛不痒的为难下对方实在没意思，一次性就要把夏子毓给打痛。周诚没见过夏子毓，但他发现这女人挺有意思。 “有意思”当然是贬义，夏子毓是远不如他媳妇儿优秀了，周诚想不通这女人为啥总盯着晓兰不放。在乡下时眼界不开阔还罢了，到了京城上学，有多少正事儿可以办？夏子毓就是不干正事！要说这女人没半点本事，她最近好像折腾了个补习班，脑子里还装了些东西的。夏子毓要死要活的抢走王建华，从这点上来说周诚还得感激她成全。但周诚也在想一个问题，印象中的王建华是有三分卖相，在农村里肯定挺出挑。但到了京城，夏子毓为啥还是对王建华痴心一片呢？是抢来的男人更珍贵。还是王建华有别的地方吸引着夏子毓？周诚不得不往背后的原因去想，他媳妇儿傻乎乎的，当时要和王建华好，肯定不知道王建华是“落难公子”，夏子毓很有心机，费力抢走王建华必然是知道了王家的情况。周诚想不通的是夏子毓哪里来的信心王广平会返城复职！或者，夏子毓就是赌那点点可能的机会？报复一个人，击碎她最在意的东西才行。夏子毓看重王建华更胜过自身，周诚原本想叫夏子毓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王广平不能复职，夏子毓得多失望？现在情况有点超过周诚的预期，王广平返程的事，周家人不能插手！周诚大伯的职务，也不可能还给王广平，那是周诚大伯符合条件靠自己本事胜任的。啥职务也不可能贴上私人标签，王广平离开几年还能给他留着？但周家此时也是最敏感的，不让王广平返返城，别人会觉得周家太霸道，会觉得周诚大伯害怕王广平……周诚大伯本来就很敏感，周诚不能因为想要报复夏子毓就把周家整个架在火上烤。但让夏子毓志得意满，心想事成，周诚也确实咽不下那口气。不能阻止王广平返城，那王广平返城后的职务安排是有操作空间的。国家重新分配的工作，还分有没有实权呢，这个是比较难办，但借力打力的话，也有希望。周诚暗暗有了决断，也没有和夏晓兰透漏过。有仇报仇绝不牵连无辜的人是夏晓兰，周诚办事儿的风格和夏晓兰有点差异。王建华也不算无辜，谁叫他眼神不好要找夏子毓！娶错一个老婆会倒霉三代，要不是夏晓兰自己报复了回去，周诚会把夏子毓一家三口都抓来打断手。现在他只是给王广平找麻烦，夏子毓求仁得仁，将来不要太失望才好。 …… “建华，你爸的事我联络了几个老朋友，好不容易把材料递上去，现在终于有了肯定的答复，他是符合返城条件的，你们一家人总算能团聚了，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在乡下那种地方还考回了京城。” “谢谢张叔叔，您对我们全家的帮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王建华一个大男人，此时激动的眼眶泛红，从求助无门，到终于等到确切的答复，从王建华考回京城到今天，他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从前的故交情分不走动也生疏，王建华除了跑的勤快，前前后后还往里面搭进去上万的钱。这钱在以前当然不算什么，可在现在，是王建华拿不出来的。这一万块钱里，夏子毓出了小部分，剩下的钱有王建华去兼职赚的，也有柳学姐借给他的——说是师院高年级的学姐，其实比王建华还小两岁，王建华是考上大学的年纪大才当了学弟。柳学姐对他的帮助，王建华不敢忘。这人情债他只能慢慢还，回应柳学姐的心意是不行的，他已经有了子毓。子毓当然也是好的，最近他忙着跑关系，和夏子毓见面的机会大大减少。如今等到了确切的消息，他自然要和夏子毓分享。夏子毓接到这个消息，真是比又招满了两个班人数的补习学生更高兴。 “太好了，建华，这太好了！” 夏子毓的激动是掩饰不了的，王建华也感动，子毓这是一心替他着想，担心着他父母那边，此时才会如此高兴！ “是太好了，张叔叔说这几天就会有正式的通知。子毓，我想去农场亲自接他们回来！” 王建华想去哈省。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父母能返城的事，只要离开那条件艰苦的农场，他父亲回京干什么工作都行。两人之前见面时，夏子毓和他说过夏长征受伤，她把父母都接来京城了，此时王建华却完全想不起来。未来的岳父岳母，是比不过亲生父母更重要的。夏子毓也没在这时候提醒，在她心里，王广平能复职回城，重要性当然在截肢的夏长征之上！明明补习班还有一摊子事，夏子毓也顾不上了。这种时候，她怎么能不去王建华父母面前刷存在感？ “建华，我想陪你一起去农场，想要和你一起告诉叔叔阿姨这个好消息……可以吗？“ 现在是暑假，王建华预计自己来回跑一趟，能赶在开学前办好这事儿。夏子毓当然能去，王建华兴奋点头，“我这就去买咱俩的火车票！” 王建华说的毫不迟疑，夏子毓也松了口气。在王家落魄时，她选择王建华，那是有慧眼。王家要翻身了，夏子毓也怕王建华的父母会有不同的意见，认为她配不上王建华。上次见面，冉淑玉倒是很喜欢她，拉着她说了不少贴心话，王广平那样子并不是很满意她……夏子毓既怕时间拖得太久，王广平和冉淑玉彻底失去返城复职的机会，又觉得眼下王家夫妻返城的太顺利，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不管怎么样，她是不可能放弃王建华的！夏子毓陪着王建华踏上了去哈省的火车，这一次是夏季，哪怕再转车，路也好走许多。夏天的农场葱葱郁郁的，与冬天的死寂寒冷形成强烈的反差。人的心情也是反差，王建华和夏子毓到农场时，王广平和冉淑玉返城的文件也送达农场。原本对王广平和冉淑玉刻薄的人，现在可谓是前倨后恭。王广平还穿着旧衣服，身上却有了不一样的气度，夏子毓喊“伯父”时，王广平的态度比第一次见面时还冷淡。 404：五百年前是一家（3更）不仅连王广平态度冷漠，冉淑玉好像也冷淡了几分。夏子毓十分恼怒。王家夫妻返城的事，她没出力也出了钱，前前后后的也花了几千块，现在想过河拆桥，也要看她夏子毓答不答应。要换了夏晓兰，未来公婆是这样的小人，买猪看圈，夏晓兰绝对有多远跑多远，还会庆幸自己及时逃出了火坑。夏子毓却截然不同，她很能忍，也愿意忍愿意演，心中再恼怒，面上却不显，似乎并未察觉到王广平和冉淑玉的冷淡，第一次来时怎么样，这一次态度也没变。不仅跑前跑后的忙活，还给两人带了不少东西。包括两身新衣服。 “农场里穿的旧衣服就不要了吧，换了新衣服，叔叔阿姨也焕然一新的开始新生活。” 王广平瞅她一眼，穿着自己的旧衣服无动于衷。建华就不应该找这样一个对象，见识太短，对王家不会有任何帮助！他喜欢穿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可他穿了一身新衣服回城，又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他王广平在农场改造的真实情况！不抓住这个时候打同情牌，光光鲜鲜的跑回去，别人还以为他和妻子是到哈省农场享福的。 “爸，子毓也是一片好意，为了您和我妈返城的事，子毓也没少操心。” 夏子毓待他父母热情，王建华也不能看着她受冷落，忍不住开口帮夏子毓说话。这话戳中了王广平的肺管子，他回城竟需要夏子毓一个农村女帮忙，王广平重重的咳了两声，心想好几年没人正经教导儿子，建华还是缺了几分机敏。别人家的女儿当然不归他管，儿子是亲生的还要好好教。冉淑玉终于再次挽住夏子毓的手，把当中的门道讲清楚，其实是教导王建华，夏子毓闹了个大红脸： “叔叔，对不起，我差点耽误了您的事……” 夏子毓确实不知道！这些更高层面的弯弯绕绕，夏子毓以前又没接触过，没人和她把话点透，仅靠她自己琢磨，夏子毓不可能想到。夏子毓闹了这么一个笑话，非但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对于嫁给王建华，她反而更向往。这点气算什么，她和王建华结婚，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冉淑玉现在懂得东西，夏子毓不信自己会弄不懂！起码，她能考上大学，就证明了她的智力更胜过一般人。王广平和冉淑玉这一走，眼看着是不会再回这鬼地方了。文件才刚下来，农场里其他没有返城的人，就有来和冉淑玉套近乎，还有来找王广平汇报工作的，天知道王广平回城后的职务都没确认下来，这些人每天都是在农场里干活，有啥工作可汇报？ “广平，你可不能忘了我们呀。” “广平同志，我确实是冤枉的，你回城了，能不能替我们向上面反映下情况？” 王广平随口敷衍着。他哪有心思和这些没用处的人打交道，他人还在农村，心却依旧跨越千山万水，回到了京城的权力场！ …… 夏晓兰对王家的事一无所知。王广平复职返城，对她来说也没啥关系，虽然确实会影响到她收拾王建华。夏晓兰暂时顾不上，她频繁的往返于鹏城和羊城的灯具厂，终于搞定了两个灯具厂的货源。这时候，刘芬也到了羊城。这一次刘芬不用再偷偷摸摸“入关”，夏晓兰已经给她办好了边防证，刘芬能光明正大的来特区。刘芬可不敢将录取通知书带来。半路搞掉了怎么办？她来的时候，刚好市政府招待所的装修进行最后的验收，装修款早就支付了，招待所这是打扫干净卫生，等领导来验收呢。现在别人都以为‘远辉’和汤宏恩关系密切，于公于私，这种场合都要邀请刘勇来。刘勇要把夏晓兰带上，刚好刘芬到了特区，那就一起去呗。市政府招待所，又是‘远辉’的一个成功作品，迄今为止，它也是最拿得出手的作品。装蓝凤凰，康伟和邵光荣的家，毕竟是小打小闹。招待所就不同了，上百万的装修工程，‘远辉’这皮包公司真的装完了，之前和远辉竞争的对手，如今都想来看看。正好招待所的餐厅也开始营业，夏晓兰跟着刘勇到时，什么香港天宸装饰的，华建总公司、南通一建等等公司的代表早就到场。天宸的老板刘天全也亲自来了，工程是没拿下来，和特区政府的关系不能疏远嘛。招待所装出来的效果真的不错，‘远辉’这么一个小公司，竟真的把这个工程做完。从竞标成功到装修结束，刘勇只用了短短的两个月，绝对符合鹏城速度。刘天全是想来探探底，都说‘远辉’和汤宏恩关系匪浅，刘天全不弄明白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公司是什么路数，刘老板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刘勇一现身，瘦瘦小小的，倒是他身边跟着的年轻女孩儿，让刘天全眼前一亮。他在内地见过很多靓丽的女孩子，在鹏城这边也有情人。但夏晓兰的美貌，依旧让见多识广的刘天全惊艳：这样的靓女，就是香港小姐的比赛也选不出来的！ “刘老板，幸会幸会，鄙人是天宸装饰的刘天全，我们还是本家啦！” 刘勇还在打量完成后期软装布置的招待所餐厅，猛然被个胖子握住手摇晃，他也有点懵。刘天全太热情了，三言两语交待了自己的身份，刘勇自然不会冷落对方。自己兜里有多少钱，刘勇比谁都明白，天宸的大老板和他套近乎，刘勇不说受宠若惊吧，反正也是想不明白的。刘天全虽然好色，这种场合也不至于露出猪哥的蠢样子，他很胖，说普通话的口音浓重，但他真是个很能聊天套近乎的人。夏晓兰就听见这个香港人老板在20分钟内，已经和刘勇谈到了合作的问题，对刘勇的称呼也变成了“刘老弟”。刘天全想和刘勇合作接下“南海酒店”的装修工程： “刘老弟，你们公司的设计很优秀嘛，我们是有合作基础的……” 刘天全心里想的，设计值个屁钱，到底汤市长和这个刘勇是什么关系？ 405：我说是误会你信不信？（4更）汤市长和豫南省的农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都是夏晓兰厚着脸皮叫汤宏恩是“汤叔叔”，一来二去终于成功赖上汤宏恩。汤宏恩的秘书视夏晓兰为洪水猛兽，对市政府招待所的工程盯的很紧，生怕领导的英名就毁在刘勇手里。刘勇还感谢彭秘书关心呢！天宸的刘天全主动来谈合作，交谈中，夏晓兰知道对方就是前两年开发鹏城第一个商品房的香港老板，这下夏晓兰倒真的对刘天全感兴趣起来。在夏总眼里，能合作赚钱的，哪怕是一头猪，也是值得她花功夫的猪！ “刘老板想怎么合作呢？” 夏晓兰首度开腔，刘天全实在扛不住这娇滴滴的声音。 “刘老弟，这位是……” 打死刘天全，他也不信个子矮小的刘勇能生出如此靓丽的女儿，虽然两人眉宇之间是挺像。 “哦，这是我外甥女夏晓兰，招待所的设计方案，就是晓兰的作品。” 龚洋？龚洋又没在场。能给外甥女扬名的机会，刘勇才不会吝惜。反正夏晓兰报了华清的建筑系，修房子和装修也没差多远，刘勇认为夏晓兰以后肯定会从事这一行。服装、建材都是小打小闹，刘勇也在给外甥女铺路。刘勇觉得夏晓兰很有“设计天赋”，不遗余力的要推销外甥女，夏晓兰自己却清楚，她的所谓“设计天赋”不过是依靠上辈子见多识广，她这种纯理科的思维，老老实实仗着先知先觉占点便宜可以，让她真正去设计有灵魂的作品，那是瞎扯淡。不过夏晓兰是真的想介入到特区的开发建设进程中，眼前的香港老板刘天全，无疑是第一批在特区赚到钱的人。刘天全让特区政府同意了让出地皮修商品房！什么“补偿贸易”，都是刘天全和政府合伙打擦边球的借口。建行都给那房子办按揭贷款了，不是商品房是啥？刘天全一脸惊喜，将招待所的方案效果夸了又夸：“夏小姐年纪轻轻，已经有这么出众的能力，内地果然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啊！夏小姐有没有兴趣来我名下的天宸装饰做兼职……” 刘天全怎么夸，夏晓兰都厚着脸皮照单收下。只要能赚钱，兼职她当然能做。招待所这么大的装修工程，龚洋画一个方案拿了500块，刘天全如果有兼职要找夏晓兰，设计费是500后面添一个零的话，夏晓兰会很高兴的答应……南海酒店不行，特区第一个五星级涉外酒店，84年的整个华国放眼望去，它也是名列前茅的。夏晓兰不是不敢接这个活，5000块太少了，后面再加一个零她都还吃亏。世界上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设计团队，也不会被区区5万华币雇佣。刘天全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夏晓兰长得好看，和她多说两句话都是种享受。但刘天全可不仅是因为美色，他的目标还是“南海酒店”，要做成五星级酒店，装修的规格是很高的，一两百万的装修费？装修公司赚的钱都不止一两百万！刘天全当然有钱，他原本在香港就小有资产，因为首先跑来鹏城特区吃螃蟹，资产翻了翻，现在也有几千万的身家。可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太多，有钱人的财富如果不能持续增长，没有进步，就是在退步。有一百万以上的利润，都值得刘天全屈尊纡贵的跑来和刘勇套近乎。同样，对夏晓兰来说，84年华国内地有没有百万富翁都要打问号，就算有也不敢冒头，这种情况下，有几千万身家的刘天全，无疑是夏晓兰能接触到最有钱的老板。大型国企当然比刘天全的资产多，但国企的资产并不属于个人，而且不管是华建总公司的，还是南通一建的，这些单位的代表虽然吃惊‘远辉’能把招待所装修好，却一点都没有上来结识刘勇的意图。没有人想和刘勇走近，他们视‘远辉’是南海酒店装修工程的竞争者！唯有刘天全不和钱过不去，与其和受到汤市长青睐的‘远辉’拼杀的两败俱伤，不如和远辉联合起来，一起吃下南海酒店这块蛋糕。刘天全想的挺美，唯一失算的就是刘勇这个远辉的老板比想象中更穷。到鹏城接工程时只有4万的本金是他的。赚了钱分了一半，本金和利润加起来不足10万，这钱里拿3万入股了‘安心建材’，刘勇现在也就只有几万的家底。任何工程都需要垫资，没有业主会一次性把所有的装修金给完，刘勇现在替‘安心建材’装修不需要垫资，但这个活本来就是不赚钱的，夏晓兰情愿找周诚开口借钱，都不去动她舅这几万块——这几万块，就是她舅下一单生意的启动金了。就拿这点钱，要去和刘天全合作拿下南海酒店的装修工程？夏晓兰觉得这位香港老板可能误会了什么。 ‘远辉’和汤洪恩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那么铁，招待所的工程是机缘巧合加上汤宏恩的帮忙，“南海酒店”也要这么玩的话，汤宏恩就要主动去向有关部门解释他没有收取贿赂了。即使想要参与到南海酒店的项目，也不能打着汤宏恩的旗号，这件事必须和汤宏恩一点关系都没有！夏晓兰心里想明白了，对刘天全也直言不讳起来： “刘老板，您恐怕是误会了什么，南海酒店的工程对现在的远辉来说太庞大了，我们的资金和资质都吃不下，您说的合作……” 夏晓兰是很想撇清关系的，老天爷偏偏不配合，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汤市长来了”，她还以为在开玩笑，结果汤宏恩由彭秘书陪着，直接往这边走来了。 “汤市长好。” “领导，您……” 汤宏恩停在夏晓兰面前，“你妈妈也来鹏城了？” 他刚才在门口瞧见一个影子挺熟的，上次眼镜碎了对方的身影很模糊，可真的看清了，发现刘芬就和他此前的印象一样。汤宏恩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看见夏晓兰就顺口一问。夏晓兰心情十分复杂，刚才解释了半天，岂不是白费口水了？果然，刘天全一脸呵呵，这叫和汤市长不熟啊……一点都没误会好不好！ 406：纸糊的汤市长（加20）汤宏恩跑来拉了一句家常，所有人都想多了。华建等几个单位的代表，眼神里的杀气恨不得变成实质，将夏晓兰和刘勇洞穿钉死！在利益面前，夏晓兰的美貌影响力几乎降到了负数。关系着上百万利润的工程，仅靠惜玉怜香的心是不能抹平的！他们本是经常靠关系吃饭的单位，彼此帮扶才是常态，现在到了鹏城要讲竞争本来就很不习惯，偏偏还有个明晃晃走后门的‘远辉’，所有仇恨都被拉过来了！汤宏恩和夏晓兰说话，刘天全狠狠给夏晓兰打上了“关系户”的标签。可惜了，要是汤市长的关系户，长得再好看都不能打主意。汤宏恩虽然才调到特区几个月，长得温和斯文，作风却十分强硬，是一个很不好通融的人。反正刘天全想要批新的土地，送到汤宏恩手里的规划方案都被驳回，刘天全也没办法，汤宏恩就是主管经济的。鲜花动人，却有汤市长的光环给罩着，刘天全冷静下来重新审视夏晓兰，回想起两人刚才的交谈，他迷迷瞪瞪的一直在被这靓女带节奏。按刘天全的想法，世上大部分女人都不太聪明，整天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能干什么大事儿！但有少部分女人又是极聪明的。美貌和智慧很少会并存，一旦同时存在了，就会创造非凡的价值。刘天全笑呵呵的，别管‘远辉’背后真正的老板是夏晓兰还是刘勇，他是打定主意要和‘远辉’合作。就看汤市长今天的态度，把远辉撇开的话，‘南海酒店’的工程，天宸就不可能拿到手了！幸好特区政府财政不宽裕，政府没准备请国外的装修团队来接‘南海酒店’工程，要不那竞争更是惨烈。 ‘远辉’的资质不够，刘天全的‘天宸’也才成立一年，他也很需要接下这种地标性建筑的装修工程，来让‘天宸’在业界扬名。刘天全判断，‘南海酒店’是鹏城的第一个五星级涉外酒店，但鹏城不会仅有这么一个五星级酒店。而且今年三月的时候，华国也确定进一步开放由南至北的14个沿海港口城市……对外开放的步子又大了，外资更快涌入，五星级涉外酒店的需要也会变大。装修好了‘南海酒店’，刘天全觉得专门干这一类工程也很有前途，未来几年不怕没生意。夏晓兰和刘勇被香港老板抓住谈了一晚上的生意经。终于等到吃饭的时候，夏晓兰才摆脱了过分热情的刘老板。刘芬从外面进来，坐到夏晓兰身边。餐厅的软装对设计图纸还原度很高，小餐桌上摆着花瓶和烛台，要是用来吃中餐有点不伦不类，但国内的人喜欢这个调调，这时候人们的审美都是彷徨的，被压抑了太久，一切都向国外看齐。想来招待所的餐厅对所有人开放的话，生意不会差！要真按照夏晓兰的心意来，招待所就会装纯中式的风格了，那才会叫外宾眼前一亮吧。 “怎么样，把招待所都逛了一圈吧？” 夏晓兰和刘勇谈的生意，刘芬也听不懂，夏晓兰干脆让她妈自己去逛逛。招待所是夏晓兰“设计”的，实际装修是刘勇，刘芬也很想到处参观下，反正现在还没正式对外营业，今天来的就是仅有的客人，刘芬想转哪里都不会有人拦着。刘芬也是有长进的，招待所还没高端到她不敢走动，真的就自己跑去转了一圈。就是远远的瞧见一个人好像是‘汤先生’，这么大个领导她上前说啥？刘芬十分怂的躲了，进来时刘芬还紧张，原来不是看错人，汤宏恩今天真的来了。刚才她躲着的动作没被大领导给瞧见吧，是不是给她闺女，给她大哥丢脸了？刘芬也有点忐忑。偏偏今天不知道招待所那个头头脑袋抽风，想在领导面前炫一波，安排的是西餐。刘勇和刘芬这两嫡亲的土包子马上就被打回原形，刀和叉怎么用，盘子里咋给上的是大块的肉？嫡亲的土包子兄妹面面相觑，夏晓兰也想扶额，都怪她，培训还没给她妈和她舅跟上，带着吃点国营饭店还不够，海鲜大菜尝过，西餐这方面还没接触呢。夏晓兰一边做起示范，一边很自然的讲解： “一般是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就像这样切一小块牛肉下来，对对对，不要太用力了，切的盘子嘎吱响别人会看我们……” 是挺奇怪的，一般人习惯了用右手拿筷子，西餐是反着来，需要左手拿叉子把食物往嘴里送，刘芬是不习惯，夏晓兰干脆端过她的盘子，直接把牛肉给切成小块了。 “您怎么顺手怎么来。” 讲什么规矩，这里都是一群黑头发黄皮肤的人，用餐礼仪这种事，没有让她妈吃的自在重要！夏晓兰这一举动，让好几个人松了口气。嘎吱嘎吱把牛排切好，还是换右手拿叉子顺手啊。汤宏恩住在另一桌，看见了也觉得好笑，不知为啥想起了在夏晓兰上次在羊城带她妈妈吃早茶。也是点了一桌子点心，像个暴发户那样自顾自吃，每吃一道还要详细讲讲点心有啥讲究，周围那些上年纪的食客，大概是很不满的。汤宏恩愿意帮一把夏晓兰，也是看她精明归精明，在孝顺长辈上挑不出毛病。如果，他的孩子在跟前长大，不知道会不会和夏晓兰相像？这一顿饭，很多人给汤宏恩敬酒。离开招待所时他就有点喝高了，胃也在隐隐作痛，人还站得稳，整个人却很不舒服。夏晓兰自然要和汤叔叔作别，彭秘书只知道领导喝的酒多，还没发现汤宏恩胃痛的事，刘芬见汤宏恩不自觉皱眉，背微微躬着，忍不住小声问道： “汤先生，您是不是胃不舒服？” 汤宏恩看她一眼，刘芬腿肚子就软，不该叫汤先生，别人都叫汤市长的。 “领导，您胃痛又犯了？” 汤宏恩没反驳，彭秘书哪里不明白。让一个外人瞧出来领导不舒服，彭秘书自觉失职，要送汤宏恩去医院。 “不用了，送我回家吧。” 彭秘书着急，“那怎么行，今天您家的保姆放假了，您一个人在家……” 夏晓兰再不表态，情商肯定在负数了——这汤叔叔的身体，咋像是纸糊一样，上次淋雨发烧，今天喝酒了就胃痛？ 407：胃癌？（1更）汤宏恩并不是鹏城本地人，来鹏城任职，一个人住也不奇怪。特别是任职的时间短的话，家里人的工作可能还没调过来，保姆再放假的话，汤市长就成了没人照顾的小可怜……他要是愿意的话，只怕争着要照顾领导的人会把汤宏恩家的门槛踩烂，但汤宏恩显然不会大肆去宣扬自己身体不适。夏晓兰要是不知道也罢，听见了彭秘书这样说，她肯定要表示关心。汤宏恩可是帮了很大的一个忙，招待所的工程不仅是赚了十多万，今晚汤宏恩不畏惧流言和夏晓兰主动说话，可是坐实了他是‘远辉’靠山的传言。 “彭秘书，要不我们跟着去照顾下，汤叔叔胃疼缓解了我们就离开？” 夏晓兰自己一个人去肯定不行，到时候传的就是她和汤宏恩的桃色绯闻。她可以和刘芬一起去。刘勇自己都满身酒气，夏晓兰让李栋梁送刘勇回去。汤宏恩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看来胃部的不适加重。彭秘书见领导没出声反对，就同意了夏晓兰和刘芬上车，彭秘书不是生活秘书，大男人照顾汤宏恩没那么细致。在路上给汤宏恩吃了胃药，车子开到一半，汤宏恩就让小王停车，冲到路边将酒水和胃药一起吐了。一直吐到胃里没什么东西，全是酸水了汤宏恩才在彭秘书搀扶下回到车里。吐过之后他反而好了些，就是脸色发青。胃里的食物都吐光了，夏晓兰跑去路边敲了好几家门才借到热水，让汤宏恩漱口，喝了点热水缓解。车子一路开到汤宏恩的住处，没有啥小楼，特区正在修建中，汤宏恩的住所就是普通的房子，按级别比普通干部的房子大，就是个三室。这屋子真不像个家。不是说没装修太破，地上铺着白瓷砖很光亮，灯一开干净的连人影子都照的见。就是哪里都冷冰冰的，没点烟火气息，像个临时落脚的招待所。彭秘书和小王两人把汤宏恩送去卧室，跑出来解释： “平时都是有保姆做饭的，领导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多，这几天保姆请假了……今晚我留下照顾领导，麻烦你们帮忙做点东西给领导垫垫胃，我明天就安排人来顶班。” 彭秘书的做饭水平，就是勉强让饭不糊。夏晓兰做饭的水平就比彭秘书高一点，高的也有限。幸好刘芬还在，得到彭秘书的允许后，刘芬跑到厨房里。液化气的灶台她不会用，但她会做吃的呀。 “胃不舒服，不能吃米饭，做点面条。” 刘芬还挺有经验，夏晓兰猜是以前照顾夏大军累积的，‘记忆’中夏大军就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又吐又发酒疯，还要让刘芬收拾。汤宏恩家的厨房很干净，请的保姆还是很尽心的，这不是没赶上趟嘛，刚好请假了。橱柜里翻出面粉，刘芬手脚麻利擀了一碗面条。故意把面条煮的稍微软一点，滴了点酱油别的都没放，彭秘书端进去，汤宏恩吃了大半碗。这下子又重新吃过药，倒是没再吐过。汤宏恩还打起精神让小王记得送一送夏晓兰母女：“大晚上的，别太耽误她俩。” 这是有司机和秘书在，要不汤宏恩再难受也不会同意夏晓兰和刘芬大晚上来他家。他是身子不怕影子斜，可流言对女同志来说影响太坏！再说人家也不是他的保姆，没有谁理所当然的该照顾他。临走前，刘芬还是给彭秘书讲了下注意事项，她刚才看见厨房角落里堆放点山药，又找出来一根萝卜，都切成丁和米一起熬在锅里。 “早上可以喝碗粥，不要吃辣的，太油的。” 大领导喝多了也会胃疼，刘芬是很敬畏大人物，不过上次也给汤宏恩熬过粥，她这次是轻车就熟。彭秘书也顾不上腹议夏晓兰是不是心机深沉了，领导愿意信任，人家也确实总在关键时刻讨好感，彭秘书只能感慨夏晓兰运气好。回去的路上，夏晓兰忍不住问了句： “汤叔叔经常胃疼吗？” “领导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吃饭，保姆说的话也不管用，胃可不就落下了毛病……” 小王说了两句也没再说，当秘书当司机的都不要话太多，夏晓兰都看见胃疼了，这几句话也不算啥，可要继续多说，就要扯到领导的隐私。夏晓兰若有所思。保姆说的话不顶用，那家里人也放心他一个人在鹏城工作？淋雨就发烧，喝酒就胃疼，这身体可真不好，夏晓兰不是多管闲事，她好不容易抱上个大腿，大腿身居高位稳稳当当多好，身体先垮了咋办！彭秘书说汤宏恩一个人住，上次小王也没说联系汤宏恩家人……夏晓兰刚才观察，一点别人的痕迹都没有，照片都不摆个，汤宏恩这该不会是孤家寡人吧？彭秘书说保姆请假，他会尽快找人帮忙照顾领导。第二天汤宏恩醒来后也喝了粥。轻伤不下火线，汤宏恩照常上班，哪知道中午在单位食堂吃过午饭又吐了。这下子就必须去医院，先是全身检查，又照胃镜，医生说汤宏恩有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