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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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好意思，才预考啊，算啥市状元。她想谦虚两句吧，其他同学根本不同意，夏晓兰只能接受这个称号——她自然也是高兴的，知识是她上辈子累积，这辈子又温故知新的。从去年10月到今年5月，成绩一次比一次好，都是夏晓兰自己努力来的。别管去羊城进货，还是去京城，她啥时候把高中课本丢下过？每一分，都是夏晓兰自己的努力，她拿的是问心无愧。高兴是因为付出得到了回报，从预考成绩好看，肯定会比上辈子高考的结果好。 “晓兰，你想报哪所大学？” 等没人的时候，陈庆终于忍不住询问。夏晓兰也不和对方说虚话，“华清大学，我想考华清大学。” 陈庆当时就傻了。华清和京大，是国内最顶尖的高等学府，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两所大学。大学生被称作天之骄子，如果是华清和京大的学生，倒真不辜负这个称呼，反正恢复高考后，安庆县就没有一个人考上过这两所学校。夏晓兰志存高远，陈庆是震惊的。震惊过后，好像又是理所当然。如果夏晓兰预考是465分，在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的今天，她说自己的目标是华清大学，那有点痴人说梦。但预考565分，就算和华清还差着距离，垫垫脚也能摸到华清大门了！显然，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夏晓兰垫垫脚，够不上全国状元吧，省状元还是能争一争的。豫南省预考的理科第一名是579分，也就比夏晓兰多了14分。夏晓兰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孙校长说的客人，奉贤二中的钱校长，和奉贤一中的罗校长。 “夏同学，只要你来奉贤念书，这14分算啥？哪科能突击提分，我们就重点补哪一科，请省级优秀老师给你补习！” 334：有良心（加4）孙校长觉得心烦。心烦且气愤，奉贤二中的钱老狗跑来也罢，奉贤一中姓罗的也跑来。在安庆县，县一中把二中压得死死。在奉贤市，市一中和二中斗来斗去经常平局，钱校长和罗校长都想把夏晓兰抢过去，让未来的省状元苗子从自己学校毕业。两个人相互许诺，把自己的学校吹上天，什么省级优秀老教师，什么会压题的某老师，单独的小灶，特殊的待遇，两人说的天花乱坠，孙校长连脑袋都疼起来。夏晓兰不是在待价而沽，她是没想到奉贤两所高中的校长这么拼。上辈子也听说过学霸的特殊待遇，预考成绩一出来，“夏晓兰”的名字传入了奉贤市各学校耳朵里，是抢手的香饽饽。钱校长和罗校长想的没错，安庆县一中的师资力量，不如这两双高中，夏晓兰可是能冲击省状元的苗子，窝在安庆县一中太浪费自己的天资。钱校长不是单纯想摘果子，抢占孙校长的功劳，他也是惜才！两个校长你一言我一语，没给夏晓兰插嘴的机会。两人年纪加起来超过100岁，夏晓兰觉得打断他们说话很不礼貌，就任由他们说着。孙校长在教育局领导面前承诺，让夏晓兰自己选择，这时候唯有憋着。夏晓兰不叫停，孙校长就以为她真的想转去奉贤——是了，奉贤两个学校不仅师资强，还没有发生过让夏晓兰糟心的事。孙校长委屈，那他当时也是好心啊，哪晓得夏子毓心机那么深，让孙校长好心办坏事。夏大军被砍伤后，至今跑的无影无踪，孙校长到底是心虚的。他碍于面子，还绷着校长的姿态，却时不时偷瞄夏晓兰，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夏晓兰倾听别人说话时很认真，孙校长觉得形势不太好，一颗心真是七上八下的。明明是他县一中发现了这苗子。开创先河，给了夏晓兰同学很大的自由权。不来学校上课的条件都答应了。钱老狗说奉贤二中会给夏晓兰开小灶，难道他安庆一中没有开过小灶？每一次夏晓兰来学校，各科老师都关心她，生怕她有什么题不会做，有啥知识点不明白！这也是在开小灶嘛，省级优秀教师不如奉贤二中多，那也不是孙校长自己愿意的嘛。恢复高考后的考上大学的，都已经毕业四届了，其中就包含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只可惜好点的师范大学毕业生对工作分配很挑，假如一个京师大的学生愿意分配到豫南，省城的学校会抢破头，哪里轮的上县城的高中捡漏。孙甜是去年分配来的新老师，孙甜也只是师专毕业。孙校长越想，心情越是失落。夏晓兰或去奉贤二中，或去奉贤一中，反正不会呆在安庆县一中了。这也是孙校长不肯把预考市状元的横幅打出去的原因，要是这边刚刚把横幅挂上，夏晓兰就被奉贤的学校给挖走，只怕要把安庆二中校长的大牙笑掉！钱校长和罗校长说了半天，也没啥好说的了，各自把条件摆到台面上，就等着夏晓兰选择。三个校长都在等夏晓兰做决定。 “是这样的……” 办公室的气氛太安静了，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夏晓兰身上，她清清嗓子。 “我很感激两位校长的厚爱，您二位给的条件都很吸引人，为了我一个学生，还特意从奉贤跑来安庆，只是我……并没有要转校的想法呀。” 选奉贤一中，还是二中？钱、罗两人都觉得自己的胜算大。孙校长觉得自己胜算很小。夏晓兰的声音也很悦耳，可是啥，内容咋让他们听不懂呢？！不是没听懂，是听到了不肯信！孙校长狂喜，钱校长皱眉，“夏同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认为这是背叛，是对不起谁。好的师长，只会为你有更好的前程而高兴！” 孙校长眼神一黯，钱老狗的话让他无从反驳。他当然不想夏晓兰离开县一中，但若夏晓兰去了奉贤的学校，在最后的一个多月里能更上一层楼，孙校长也不会耽误她的前程。高考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一分都很重要，565分是很高，没有人会拒绝更高的分数！ “晓兰同学，你留在县一中的话……” 对县一中明年的招生肯定有好处，对孙校长个人的工作政绩有好处，但这要求是不是太自私了？孙校长的狂喜不见了，他很为难，他也是有师德的。为了夏晓兰的前程更好，孙校长不仅不能留人，还应该劝夏晓兰去奉贤上学。钱、罗两个人是有私心，但孙校长都有的“师德”，这两位也是有的。夏晓兰态度却十分坚定： “还剩一个多月了，我和一中的老师同学都很熟，我也不想换来换去，只能辜负两位校长的厚爱。对不起，我是不会转校的。” 孙校长喜忧参半。那夏晓兰自己不想走，他还能把人给赶走么！钱校长和罗校长费了许多功夫，都没让夏晓兰改变主意。钱校长也有点生气，“老孙，你这是耽误了好苗子，太自私了！” 他还想说夏晓兰会后悔，到底是个女学生，钱校长不好把话说的太重。两个校长是信心满满来的安庆，却希望落空而走。孙校长心情就不一样了，此时真是咋看夏晓兰咋顺眼。夏晓兰被孙校长‘慈爱’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也没说假话，对县一中是挺熟悉了，老师也好，同学也好，不到一年时间，没有天天来学校上课，能相处成这样就不错了。只剩一个多月，她换啥学校！要说开小灶，她在商大图书馆自习就挺不错，各科学霸都有，对她还耐心热情的。为免孙校长太感动，夏晓兰赶紧换了话题： “校长，不知道派出所对赵刚是怎么定性的？” 把赵刚交给梁所长，夏晓兰就去了羊城，从羊城跑一圈回来，对赵刚也该有个处理结果了。孙校长说起来还生气，“以往看夏子毓还品学兼优，没想到私底下是另一幅面孔！赵刚可都交待了，是夏子毓指使的，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单靠赵刚一张嘴……谁也处理不了夏子毓。” 335：对赵刚的处置（1更）孙校长十分痛心。他虽然很看重学生的成绩，一些小缺点能视而不见，夏子毓这已经不是小缺点了。别管因为妒忌还是啥，出手阻断自己堂妹的前途，算是心思歹毒了！这样心思歹毒的学生，是他安庆县一中教出来的，孙校长头皮发麻。夏子毓现在还是个学生就如此坏，以后走上了工作岗位，若侥幸能有个一官半职，成为单位的领导，那她的坏影响的就是更多人。这种人对国家有什么用，虽然是大学生，只怕还不如辛勤劳作的农民有存在的意义。夏子毓回京城后，还给他写了好几封信。赵刚把夏子毓供出来，孙校长是彻底厌恶了这个曾经的得意门生。当然，夏子毓父母不在县一中门口开店了，夏子毓对孙校长是否厌恶她，已经没那么看重。孙校长也知道他没啥辖制夏子毓的手段，厌恶归厌恶，他总不可能写信去京城师范学院揭露夏子毓，批判夏子毓吧！赵刚的证词牵扯到夏子毓，却没有证据。这是道德上的污点，从国家法律法规来看，也惩罚不到夏子毓。夏晓兰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就像丁爱珍当初指使联防队的人干坏事儿，也是钻法律的空子。被查到，咬死不认就行，夏晓兰这边没有真正惨痛的损失，对方的处罚结果也就不痛不痒。赵刚还来不及干坏事儿就被抓了，就算有证据能证明是夏子毓指使……让对方挨个学校处分就了不起啦。夏晓兰才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夏子毓。孙校长也觉得这话题没意思，两人还是说到了赵刚： “梁所长说赵刚想要入室盗窃，原来赵刚私下里喜欢和农机厂的人玩扑克，打牌输了不少钱，每个月的工资都要用来还赌债，早就入不敷出。” 前一句是假的，后面却是真的。赵刚喜欢打牌，学校里有老师知道，也没当回事。可赵刚玩牌已经债台高筑，这个人十分自私，家里条件并不好，也是农村出身。可怜家里人还在土里刨食，他却花钱大手大脚，工资都用来吃喝玩乐，还欠下一屁股债。入室盗窃未遂，不会和张二赖那样因巨大金额而判无期，估计也就是坐几年牢就出来了。但对孙校长来说，总算有了正当的借口，可以把赵刚开除。坐牢还怎么能当老师？赵刚最值钱的，就是这份工作，有了坐牢的污点，他以后别说当老师，想找其他工作都难！张二赖、丁爱珍，还有现在的赵刚。夏晓兰发现国家的司法还是挺公正的，这些人要不干坏事儿，夏晓兰能借助法律手段收拾他们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大，随意欺负别人，早晚要被现实教做人。孙校长说趁机在学校搞“禁赌整风”，夏晓兰举双手赞成。打牌是种休闲娱乐方式，上升到赌博程度就很讨厌，黄赌毒毁了多少家庭，其他人夏晓兰也管不了，孙校长也管不了，但是在校园里，把赌博的歪风杀一杀还是行的！ “校长，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不过您真的应该关心下孙老师，我怕赵刚犯的错，对孙老师来说是一种心理负担。” 孙甜肯定曾经也考虑过要接受赵刚。外人更早把他们看作是一对。赵刚被抓，还要判刑，外人不知内情，孙甜多少会受到影响。小孙老师太腼腆了，夏晓兰论心理年龄比对方成熟很多，要换了夏晓兰会庆幸没有跳入火坑，小孙老师可没这么看得开。孙校长很赞同，他侄女可不是倒大霉吗，居然被赵当成目标瞄上。若不是这件事曝光了赵刚卑劣的人品，赵刚真的靠死缠烂打成为孙校长的侄女婿，孙校长想想都头皮发麻。不过晓兰同学比孙甜还年轻呢，遇到这种事反而更冷静。有时孙校长都看不透夏晓兰，优秀是优秀，好像太早熟了。 …… 钱校长和罗校长都没把夏晓兰给说动，夏晓兰决意留在县一中念书，孙校长觉得横幅就能挂起来了。 “热烈祝贺我校夏晓兰同学在预考中取得全市理科第一的好成绩！” 和那个预考通过率75%的横幅挂在一起，孙校长真是越看越满意。门卫老赵的腰杆都挺的更直了。孙校长对夏晓兰所有的偏心，都被预考成绩给证明是对的。这时候孙校长别说在学校搞禁赌整风，就算他老人家放个屁那也是香的，开除赵刚的决定不仅在学校里没人反对，在县教育局也很快得到了批复同意。李栋梁现在看着“夏小姐”，真的是有点敬畏了。其实来了商都就知道，“夏小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背景。但李栋梁的所见所闻，都让他更佩服夏晓兰，年纪小有什么关系，自己能做生意，还能兼顾学习，李栋梁就佩服有本事的人。 “夏小姐”现在年纪还不大，前途远大着呢。就是不知道“夏小姐”是否会长远需要他，李栋梁很想把短期保镖工作变成长期，他不需要这么高的薪酬，就是觉得夏晓兰将来肯定不会亏待他。在哪儿都是工作，跟着“夏小姐”这样的雇主，也不辱没白家武馆的名头！夏晓兰的成绩单拿回商都，于奶奶见多识广的，都震住了。她也不尖酸，不刻薄了，难得心平气和说了句话：“没想到，我这房子里还能住进来一个状元人物。” 能考全市第一，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于奶奶是见识过富贵的人，夏晓兰生意做得好，她连眼皮子都不会撩一下。夏晓兰书念的好，那就真的是上等人，是值得于奶奶高看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会念书是真了不起，全市第一市那么好考的么，夏晓兰不仅考赢了女学生，她还考赢了同龄的男学生。于奶奶觉得她争气极了，要是她有个这么会念书的孙女，真是怎么宠都不为过。天下竟有那样的蠢婆子，把夏晓兰这样的孙女往外推？于奶奶大概知道点夏家的事，她觉得夏老太脑子里的水恐怕是挤不干净的。夏晓兰鬼精不假，基本的良心是有的，只要对她报以善意，她绝对不会忘恩负义。将来，夏家人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刘芬才没想到夏家人如何，成绩单就是张薄薄的字条，她看了又看，不敢确信这是自己女儿考出来的分数。 336：全市第一的影响力（2更） “晓兰拿成绩单回来了？考了多少分？” 夏装火爆，李凤梅忙到晚上九点才关门，正好过来接刘子涛。刘子涛和于奶奶相处几天，这一老一少是咋相处的没人知道，可刘子涛现在放学了就喜欢往于奶奶家跑。于奶奶嘴上嫌弃，也没真把刘子涛丢出去。刚好这几天生意忙，李凤梅就厚着脸皮托于奶奶再帮忙照看几天。今天李凤梅也记挂着预考成绩，进门不看儿子，先问的是分数。刘芬拿到成绩单都几个小时了，被嫂子一叫才回过神来： “嫂子，你掐我下。” 李凤梅才不客气，真的捏了刘芬胳膊，“你倒是说呀，考的好不好？” 好痛，知道疼痛，看来不是在做梦！刘芬把成绩单递给李凤梅，“……说是考了全市第一名。” 565分意味着啥刘芬是不懂，全市第一能不懂吗？如果全市第一都考不上大学，岂不是说奉贤市今年高考要挂零鸭蛋！全市第一？一张薄薄的成绩单，李凤梅觉得比她家所有存款的分量都要重。第一啊，这是她外甥女考出来的成绩？这孩子，咋动不动就给人惊喜。太欢喜了，连她这个当舅妈的都不晓得要做啥反应，难怪亲妈刘芬要发愣。李凤梅把成绩单看了又看，重重一拍大腿：“我的给涛涛他爸拍电报，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涛涛他爸。” 刘勇还在京城装房子呢。要不是多了邵光荣的单子，他也该返回商都了。三月中旬去的，这都超过了两个月，李凤梅很是惦念自家男人，不过也没总打打搅刘勇，怕他担心着家里。这事儿却不同，告诉刘勇他也只会高兴！夏晓兰拦不住高兴的两人，拍电报就拍电报吧，预考不等于高考，但预考也让夏晓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考不考第一名并不重要，如果考第一能让身边的人更高兴，夏晓兰会尽力去争取！ …… 嗡嗡嗡。电钻的声音就没停歇过，铁屑满天飞，天气一热，戴着口罩干活真的很不舒服。刘勇是听外甥女的话，他手下的工人包括龚洋在内，是必须要听他的话。为了身体好，再不舒服也得戴着口罩操作。康伟和邵光荣两人的房子同时开工，白天黑夜的赶，其实两个月也装的差不多了。龚洋对这份兼职简直入了迷。他给学校请假是来京城“写生”，两个月来，让龚洋成就感爆棚的不是他写生的一堆作品。而是两套房子，从老旧，一点一滴在装修中改变模样，现在已经接近尾声。装修原来有这么多门道。刷刷墙，铺铺砖，打两个衣柜算啥装修。装修是把美学应用到了实践中，它应该是以人为本的，应该是赏心悦目的。不仅是美术作品才能感染人，龚洋脑子里有了模模糊糊的轮廓，只是还不够清晰。干活儿休息的间隙，龚洋取下口罩，“勇叔，学校在催我了，我这两天就要买票回去了。” 龚洋很舍不得，刘勇也舍不得对方。没啥大学生的傲气，也是穷人家的孩子，特别能吃苦。拿画笔的手能搬砖，能拿电钻，刘勇一开始给他小工价，后来就涨到了大工。用得再顺手，人家也是来兼职的，不是他手底下的泥瓦工。大学生肯定不能总呆在外面，龚洋在京城超过两个月，也就只有美术生能如此自由任性。刘勇拍拍他肩膀，“行，这里工作也收尾了，你一直监督着，装修出来和效果图也没走样，我再照着效果图把家具和装饰摆上，房子就算装完了，我这边把工资结算给你……” “刘勇？哪个是刘勇，有你的电报！” 送电报的在楼下喊。刘勇探出个脑袋，“唉，是我是我！” 他满脸都是灰，难得送电报的人还不嫌弃，电报就是张小字条，上门写着夏晓兰预考565分，奉贤市第一名。 “你家闺女啊？” “不不不，外甥女……” 送电报的人也挺羡慕，外甥女又咋样，总归是家里的小辈。奉贤市从前都没听过，但565分的成绩，送电报的人都能看懂。刘勇真是恍恍惚惚，烟点了几次手都在抖。拿着电报上楼，龚洋跑过来，“勇叔，商都来的电报？” 刘勇呵呵傻笑，“晓兰考了565分，龚洋，你说她能考个啥大学？” 565分！龚洋看着那电报，写着预考奉贤市理科第一，眼珠子都红了。他虽然是商大的学生，艺术考生录取分数线不一样。理科能考565分，啥大学差不多都能挑选啊！刘勇偶尔也说夏晓兰成绩好，龚洋不知道是啥样的好法。想来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念书，精力会被分散吧。他没想到能好成这样！龚洋脑子里浮现出夏晓兰在火车上看书的画面。是，她是够刻苦认真的，但这年头考上大学的那个不刻苦不认真？反正龚洋周围的人，就没有懒懒散散就能考商大的。刘勇还盯着他呢，龚洋却走神了。康伟和邵光荣正好结伴来看房子，最近这两人家都在装修，原本就是哥俩好，现在更是因为有共同的话题而孟不离焦。 “刘叔，休息呢？说了您不用那么赶……你们在看什么？” 隐私是啥玩意儿，眼下大多数人都没那意识。康伟伸长脖子一看，啊的大叫了一声。邵光荣被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不开眼的欺负未来大嫂啊？邵光荣摩拳擦掌，康伟大喘气，“大嫂太厉害了……” 康伟不爱念书，但他知道想把书念好也不容易。他对夏晓兰的成绩是早有知晓，上次在商都恰逢夏晓兰领期末成绩单，考了514分，是年级第二吧。可514分，和565分，差了超过50分！年级第二和全市第一，差的也太远了。大嫂说要来京城上学，高考要是能有这么多分，京城的大学随便挑。大嫂的堂姐叫夏子毓的那个，考上个京城师范学院就敢抢男人，王大少不仅是家里倒霉，自己眼神也瘸，被个草鸡一勾搭就跑了，倒把凤凰给扔了——优秀的人是干啥都优秀，做生意厉害，念书也厉害的。康伟与有荣焉，邵光荣听他说完也嘿嘿嘿笑：“这下我看童莉莉还嘚瑟不嘚瑟。” 337：忍住，先别炫耀！（3更）预考还不是高考。康伟和邵光荣爱脑补，都想着夏晓兰风光进京打脸童莉莉等人的场面了。唉，说啥家世不配农村户口，往前数两代，童莉莉家难道不是泥腿子出身啊？童莉莉家世好咋样，要说个人能力也就那样，20多岁的人了，还跟着一群大院子弟瞎混，机车皮衣的，就很酷么！康伟这小子，自己都是别人眼里不成器的，还鄙视上人家童莉莉。他不拿自己和童莉莉比，他拿夏晓兰和童莉莉比……大嫂优秀成这样，诚子哥优秀成这样，为啥不选你童莉莉，你心里没点数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现实狠狠打脸，才能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康伟把电报还给刘勇，很严肃对邵光荣说： “这次别大嘴巴，等嫂子高考完了，尘埃落定了咱再炫耀！”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呢。童莉莉那小娘皮对诚子哥简直是有执念，谁知道会发啥疯。女人的心眼儿可不大，万一嫉妒大嫂太优秀跑去捣乱呢？高考完了就不一样，尘埃落定，想干啥坏事儿都晚了。到时候大嫂来京城念大学，和诚子哥团聚，像童莉莉那样的女人也该消停点。邵光荣不敢大嘴巴了。上次吃日本菜他已经很肉痛，那就是大嘴巴的代价。康伟跟着周诚吃香喝辣，邵光荣也想抱一抱大腿。可在京城饭店童莉莉和周怡等人出现，生生搞砸了邵光荣抱大腿的行动，邵光荣恼不恼……他的房子装修超预算，现在一共欠了康伟12000元！他简直讨厌死童莉莉等人了，那些人的面子加起来最多值他负债的零头，装逼的是童莉莉和周怡，欠债还不起的人是他邵光荣。 “我一定谁也不说！” 就算有人用枪指着他脑袋也不能说，邵光荣记着童莉莉等人搅黄他抱大腿的机会，想看童莉莉被狠狠打脸——大嫂一定不要给姓童的留面子，全方面碾压童莉莉，让她自惭形秽。这两人，看着预考成绩，表现的比刘勇还激动。反正夏晓兰是预考成绩是从安庆一路震到京城，该知道的人都没落下。周诚自己也知道了，夏晓兰亲自打电话告诉的。她也不是想炫耀，预考有啥值得炫耀的，她把预考当成是高考前的测验，对自己的水平做到心中有数，也能给周诚吃一颗定心丸。考不了华清考京大，再不济还有人大，她这个分要报华清和京大比较冒险，除开这两所大学，其他就随便挑了。周诚也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晓兰发挥稳定的话，考上京城的大学手到擒来。他和康伟的想法不谋而合，预考拿了奉贤市第一不宜声张，先要稳下来，等高考成绩摆出来，就能告诉家里面了。他妈就说晓兰是农村户口，两人的成长环境不配。周诚寻思着是不配，媳妇儿文化知识学得好，他要是不充电深造，以后和晓兰会不会没有共同语言？两口子鸡同鸭讲，时间长了感情肯定要出问题的。周诚未雨绸缪，想的有点远。 …… 龚洋给刘勇干活儿，不仅是“设计师”，还是装修工人。一开始龚洋是小工价8块/天，他也真够狠的，一个月30天就休息了两天，剩下28天都在干活。大学都能考上的人，真要用心学个啥活儿学不会？装修工人应该会的，到了第二个月，龚洋就全会了。会干活儿了，就要按大工的工价给，刘勇也不斤斤计较2元的差别。第二个月，龚洋干的活儿少了几天，他是用“写生”的借口请了假，哪能不带点作品回去。反正刘勇按照出工的天数给龚洋算工资，两个月他一共要拿464元。这是龚洋的干装修工的工资，两个订单，他给画了四套方案，一套就是50元。这份报酬夏晓兰和刘勇早商量好了，一共给龚洋200元。然后是康伟屋里需要几幅装饰画，龚洋拿了300元，邵光荣也买了幅大的准备挂床头，给了龚洋80元。他跑一趟京城，呆了两个月，居然一共拿了1044元的报酬。龚洋拿到钱都不敢相信。他家里条件不好，全家人累死累活的干，一年都攒不下两百块。学美术的比其他专业开销大，龚洋家里供不起，他向来是啥活儿都接。可从来没有哪一单活儿，能让他一次性接触到上千的钱！学美术的前途龚洋还迷糊着，“钱途”龚洋倒是看出来了。一切发生的有点荒诞，是从两张海报开启的……但这真金白银的收入摆在这里，龚洋还能下船么，对艺术的追求，现实的无奈，金钱的诱惑，这些纷杂的思绪在冲击着龚洋的三观。是继续追求艺术，成为一名画家。还是当一个“设计师”，跟着夏晓兰和刘勇赚钱？龚洋下不了决定。学校老师催促他返校，他也只能买了车票。火车轰隆隆的开回商都，龚洋没有直接回商大报道销假，反而中途转了弯，回了趟家。他家是个穷村子，每个贫穷的农村都差不多，龚洋十多岁时遇到个下放改造的坏分子，那人是个画家，龚洋才接触到了“绘画”这一行。画家说他有天赋，龚洋跟着学了几年，竟真的考上了商大的美术系，靠着会画画成为附近乡村唯一的大学生。考上的还是重点大学！所以龚家人虽然不了解“画画”有啥用，砸锅卖铁都要供这个大学生。反正别管学什么专业，大学毕业总会分配工作，龚洋就走出了贫穷的乡下，成为城里人。他念了三年美术系，一点也没改善家里的条件，龚家人过得比以前还省，就是想让龚洋能多点钱买颜料。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肯吃一顿肉馅的饺子，平时是半点油荤都不见的，除了龚洋回家之时，才舍得割点肉，舍得煎鸡蛋。龚洋这次是搞突袭的，所以他回到家，看见的就是咸菜丝配面疙瘩汤。一点油珠子都没有，汤清面少，龚家人就吃这个。龚洋以前也不是没吃过，这一次忽然觉得鼻头发酸。委屈，不是自己委屈，是替他家里人委屈。龚洋他妈看见儿子掉眼泪，手足无措，要去给龚洋炒个鸡蛋。龚洋一把拉住她。摇摆的天平找到了归靠，当画家没有错，但他学着费钱的美术，让家里人吃咸菜配面疙瘩汤？不，这不是龚洋想要的。他把在京城两个月赚的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龚家一家老小全傻掉。 “我有钱了，以后咱们全家都能吃上鸡蛋，能吃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338：收服大学生（4更）金钱的魅力是无穷的。和穷人谈钱，和富人谈情怀没毛病。反过来就比较坑爹了！对富人来说更多的钱能被打动，用情怀忽悠穷人是最缺德的。人家等着米下锅呢，你许诺以后给高薪给股票给分红，不如现在实实在在把真金白银拍在对方面前。画家为啥不能当干装修的活儿？龚洋还不是画家，只是个没毕业的美术生。他一共“画”了四套设计方案，每套给50元，已经是夏晓兰在用钱砸他。方案其实是夏晓兰设计的，龚洋只是把它以彩绘模式呈现出来。等龚洋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肯定不止才50元的设计酬劳。至于他在京城替刘勇帮忙，没在夏晓兰的意料中。这人倒真是能踏实赚钱的那种，哪个大学生会去兼职泥瓦工？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可不是为了和泥瓦工混在一起，将来要当干部，坐办公室，工作清贵又体面……龚洋可真拉的下脸，在京城干了两个月赚到的钱，让龚洋下定了决心。他决定要跟着刘勇干，他跑去见夏晓兰，表达了自己这个意愿后，夏晓兰知道这个设计师总算是抓在了手里。 “那你以后的工作就要有侧重点了。” 画家的梦想？设计师和画家完全不同，龚洋能不能兼顾她不知道，夏晓兰希望龚洋做出来的装修方案能兼具实用和美观，而不是曲高和寡的小众审美。后世北欧风流行到了国内，那是因为有市场需求，越来越多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崇尚简约而有质感的装修风格……照搬到84年的华国，认为北欧风好看的可能10个里都找不出一个。简约低调，人们已经过够了朴素的日子，想要的就是华贵，欧式风格大行其道，因为华贵，因为富丽堂皇最能直观表现人们的日子在变好！夏晓兰觉得干装修，可以引导客户的审美，但你不能把客户不想要的强行塞给他们，毕竟出钱的才是大爷，这是在做生意，不是替谁搞个人设计秀。夏晓兰说啥，龚洋就老老实实听着，毕竟在这方面夏晓兰比他厉害。哦，不仅是在装修设计，在别的方面这个年轻的女孩儿也很厉害，预考565分，高考稳定发挥的，她肯定会念比商大还好的大学！这样一个趋于完美的人，龚洋自认啥地方都比不过，打从心底被折服了，自然会老实。预考的成绩在她预料中，全市排名挺意外。夏晓兰身边人都还沉浸在这个好成绩里，她必须自己给自己降降温。高考可是转瞬即至，她自己还不清醒的话，预考的分数总不能直接当高考分数用呀！然后夏晓兰接到了鹏城的电话。汤宏恩的司机小王问她，六月份能不能让人去一趟鹏城，有一个装修的单子会招标。 “你来不了，也要让一个能负责的人来。” 对方考虑到夏晓兰7月就要高考，并不强求她本人到场。但小王也说了，招标是很正式的，必须要有正式的资质，不能让领导难做。 “来，肯定能来！替我向汤叔叔问好，谢谢汤叔叔。” 谢谢啥？谢谢汤宏恩提拔啊！从去年第一次去羊城在火车上和汤宏恩同坐一个卧铺车厢，到在鹏城的建筑工地上偶遇，夏晓兰也算各种抱大腿，本来以为细水长流要花上一两年功夫的事儿，也是巧了，在渔村恰逢汤宏恩“落难”……一个人的成功，有时看自己的综合实力，也要加一点点运气。夏晓兰觉得自己的运气就挺不错，不管咋说，她可算是抱上这条大腿了。她和周诚处对象，当然也在享受着周诚那些人脉带来的帮助。但汤宏恩这边意义不同，只要她不得寸进尺，不给汤宏恩丢脸，她和汤宏恩的关系比较稳固。周诚的家世再好，本人再厉害，那也是她和周诚好才能享受那些“附加值”。那万一要分手呢？她还好意思接受周诚的帮忙么。自己的人脉才格外有底气，夏晓兰估计周诚家人不会兴高采烈赞同两人处对象，那她依靠着周诚才能游刃有余的做生意，到了周家人面前腰杆不可能挺的直啊！从感情和事业来看，汤宏恩抛来的橄榄枝都太好了！夏晓兰想把事业长远发展放在鹏城，周诚再厉害，也是在京城呀。县官还不如县管呢，汤宏恩那派头，在鹏城岂止是个县官？夏晓兰不需要“官商勾结”，她就希望在鹏城能有个能震慑住别人的靠山，免得小人捣鬼！这件事，长远来说意义比预考更大，夏晓兰早想注册公司，不仅是“远辉装饰”，还有“蓝凤凰”也得注册。干脆这次就把事情一次性办好。夏晓兰把事情托给胡永才办，老胡一点都没拒绝，“你现在是要专心高考，这种琐事让我来。” 夏晓兰在商都市委招待所把樊镇川给捏了，胡永才正想和夏晓兰多来往呢。胡永才都做好打算，这是个麻烦事，不麻烦也显不出他出力多嘛，比如买电视和洗衣机的时候，费了十分功夫折腾，那夏晓兰就会记十分的情。可这次去办理注册业务，却一切都很顺利，胡永才简直摸不到头绪。他托的人情有没有这么厉害啊！一直蛰伏着，等待着要照拂未来周家儿媳妇的侯秘书但笑不语，可算被他逮着机会了——做了好事，又亲自跑去夏晓兰面前说是不行滴。但夏晓兰还是很快知道了侯秘书这个人情，上次蓝凤凰开业的剪彩，侯秘书来的不情不愿，这次咋又积极主动帮忙了呢？夏晓兰隐隐有自己的猜测。刘勇听说要去鹏城“竞标”，更舍不得休息，龚洋才回商都十来天，康伟和邵光荣的两套房子都装修完，刘勇要把康伟和邵光荣两家的装修，当成他竞标的案例！ “晓兰肯定早想到了，才让我找人拍照……” 不仅是拍装修完的彩色照片，还有装修前的，前后有对比才看得出装修效果到底有多好。刘勇指挥着人拍照，康伟和邵光荣也要来验收装修后的房子。 339：客户满意度五颗星（加5）邵光荣的房子很酷。夏晓兰给的设计方案，硬生生让这套原本没有客厅，没有饭厅的小房子如今生活区域分明。用整面的墙隔出客厅和房间不可行，那会把原本有采光的大房间变成一个暗室。房间外的4㎡的阳台被保留了。不过原先是没有窗户的，现在阳台外面封了给封了玻璃窗，能自由开关，不影响通风，对房间的隔热和保暖却意义非常。因为房间和客厅，房间和阳台三者之间，都是和人腰部等高的砖墙，上面整面全是玻璃。钢架为筋骨，半平方米大小的透明玻璃，拉开所有窗帘时，能让阳光穿透过所有的生活空间。客厅就是这样被隔出来的。在摆小沙发和增加储物空间两个选择里，邵光荣说是婚房，夏晓兰就做了几个小柜子靠墙摆着，铺上厚厚的垫子它和小沙发没两样，能存的东西可就多了。 4平方米的阳台肯定不能只用来晒衣服，那里可以放个小洗衣机。邵光荣的床有点意思，床后一整排都是衣柜。木工说没干过这种活儿，简直不能理解为啥有人要舍弃雕花的三门衣柜，搞一排衣柜在床后。刘勇坚持要请来的木工这样干，还拒绝了对方要把衣柜刷成红褐色的想法，让木工很不满！然则给钱的才是老大，木工还是按照设计图打好了柜子。木工不满意没关系，当整体装修完毕时，邵光荣很满意。没几个男人喜欢收拾屋子，这排柜子太讨喜了，不仅能装衣服，还能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装进去。这玩意儿，邵光荣满意的程度和那个能喝酒的开放性吧台是一致的！夏晓兰当时说吧台能当餐桌，五六个人吃饭没问题，邵光荣想的是五六个朋友聚会，酒就从吧台下面拿出来……这种舒心自由的设计，能把他一群朋友衬托的格外土鳖。邵光荣从前没觉得现在流行的那种红色家具丑过，看了他自己的房子，他浑浑噩噩的审美有了新基调。这就是他想要的房子啊，没有刺眼的颜色，窗帘也不是那种小碎花布，是纯色的，深蓝色的厚布料，白色的薄纱，这种搭配，让邵光荣咋看咋顺眼。窗子只有半人高，窗帘却是从屋顶垂到地板以上10公分。他的这个屋子很“潮”，尽管受限于时下的装修材料选择，一些小细节不可能做到和后世一致，但夏晓兰根本没选什么现成款式的家具，从衣柜到床，再到当沙发椅的储物柜，乃至于半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全是自己定做。水晶灯贵，要超预算，和邵光荣家的风格也不搭，夏晓兰设计的时候就是自己做灯带和射灯。灯带便宜啊，小灯泡藏在吊顶里，也要不了多少钱，开灯时效果还特别好。唯一有个不好的地方，玻璃墙运用让采光出众，半开放式厨房却容易让油烟逃逸，擦玻璃是个很严峻的家务活呀——邵光荣根本不在意，他自己基本不会做饭，真要把这里当以后的婚房也行，做饭有老婆，擦玻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