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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一次被丈夫家暴到浑身是血,快被活活打死时。 捡来的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哭着护在我身前。 而是翘着嘴角,坐在一旁悠闲地数钱。 那是我在工地扛水泥、扫大街、捡垃圾,一分一分给他存的买房钱。 “爸,别打死了,趁着天黑扔到路上,要是这残废被车压死,咱还能讹点。” 他们父子俩笑嘻嘻地拽着我被打残的右腿,扔到了车道上。 濒死之际,我拼命往外爬。 却被赶来的我妈和我妹拖回大路中央。 模糊视线中,是养子搂着我妈和我妹,抑制不住的笑声。 “妈,残废死了,咱们母子终于可以相认了!”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难道我辛苦一辈子养大的弃婴养子,竟然是她们其中一个的私生子? 没等我弄明白真相,一辆疾驰的大货车将我活活压死。 再睁眼,我竟回到了捡到养子那天。 1 “哇!哇!” 熟悉的婴儿啼哭声,像一把钝刀,狠狠剐着我的神经。 我目光冰冷地看向角落里的襁褓。 前世,我就是因为觉得这白眼狼可怜,把他捡了回去。 为了给他买奶粉。 徒步二十里山路到县城,一管一管的卖血。 因为他想吃鸡蛋糕。 连发三天高烧,拖着打摆子的身体,也要去扛 200 斤粮袋,赚粮票。 他拉肚子不止。 我背他蹚着洪水去县医院被冲倒,右腿卡在石缝里骨折,落下终身跛脚也无怨无悔。 用无数的血汗把他养活大。 最后却被他亲手推进地狱。 我死死盯着巷子角落的襁褓。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忍住上前掐死那白眼狼的冲动。 背着解放包,快步跑回了家。 广播里,夹杂着电流声的播音员的声音字字清晰。 “根据中央文件精神,原插队满五年以上的知识青年,可凭户籍证明、下乡登记表,向原动员城市申请返城安置……” 我啃了一口硬邦邦的杂粮面窝窝头。 使劲咽了下去。 即便喇嗓子眼,也觉得比蜜甜。 这辈子,还没被张茂才那王八蛋一拳打掉三颗牙。 不会讲话漏风、喝粥都漏饭。 手肘更没有被打成粉碎性骨折,拿东西永远发抖。 右腿也好好的。 不用像狗一样,拖着条瘸腿爬着去捡掉在地上的窝窝头。 “吱嘎!” 西屋的门被推开,顾珍珍揉着眼睛走出来。 看见我坐在炕沿上吃饭。 一双眼睛立马瞪得溜圆。 连声音都尖利起来。 “姐!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我慢悠悠地往搪瓷缸里狠狠加了两勺红糖。 下乡的日子艰难。 红糖这种好东西,我根本舍不得喝。 全留给了顾珍珍和我妈孙秀英。 就因为我爸的叮嘱。 说我妈和我妹身子弱,我是家里的长女,应该多照顾她们。 我便像个不知道累的老黄牛一样。 来到乡下抢着替孙秀英和顾珍珍干所有的脏活累活。 白天顶着毒日头,替顾珍珍去晒粮薅草。 晚上硬撑着酸胀的腰,替孙秀英去挑粪。 手上永远都是血泡。 每天忙得能睡四五个钟头都谢天谢地。 生怕她俩被风吹雨淋了,有个好歹。 结果却换来了被她们算计一辈子。 我仰头灌下一大口红糖水。 甜得发腻的糖水滑过喉咙。 “我就是出门薅草,当然是空着手回来。” 我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冷笑出声。 “怎么,你还指望我带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我可干不了那投机倒把的事!” 顾珍珍气红了眼,掀开帘子就往外冲。 院子里传来“咣当”一声响。 顾珍珍踢翻了洗菜盆,扯着嗓子喊妈。 广播还在继续。 “各地将妥善解决返城知青就业问题,国营单位招工优先考虑返城知青……” 2 苏秀英和顾珍珍嘀嘀咕咕了一会。 急三火四的出了门。 没过多久,就站在院子里夸张地惊呼了起来。 “哎呀!这谁家的孩子啊!” 我妈孙秀英一脸心疼地抱着那个襁褓。 “哎呦,这可怜的娃娃呦,怎么被丢在这儿了?” 她听见我的脚步声,立马扭过头来看我。 一双眼睛又“善良”又“正义”。 心善得简直像是观音菩萨下凡。 “晓禾,你快来看看这孩子多可怜,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孙秀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硬把襁褓往我怀里塞,嘴里还念叨着。 “你快抱着孩子去村卫生所看看。” “这孩子不知道被丢了多久了,我看身上还有被羊蹄子踩的印子,快去查查,别有什么毛病。” 我低头瞥了一眼。 襁褓里搞破鞋生的孽种。 脸涨得紫红,哭声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气。 我拼命压抑着心底的冷笑。 上辈子,她就是顶着这副“圣母”的嘴脸劝我。 苦口婆心地劝我放弃回城的名额。 一辈子困在这个山沟沟里。 为了这个不知是她还是顾珍珍生的贱种。 毁了我的一辈子! 我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语气平静。 “妈,我浑身难受,不想出门。” 孙秀英当即变了脸色。 “晓禾!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眼眶一红,声音颤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孩子要是没人管,会死的!你忍心吗?” “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做事要讲良心。” “好人有好报,见死不救也是要有报应的!” 顾珍珍也赶紧凑上来,假惺惺地劝。 “姐,你平时不也总说累吗?忍一忍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哈哈,原来她也知道我替她干活,天天累得浑身难受? 我看着孙秀英和顾珍珍义正辞严的虚伪嘴脸,忽然笑了。 “珍珍,这么善良,怎么不自己抱着孩子去卫生所?” “毛票就在抽屉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头昏脑涨的,要是抱着孩子晕倒了,不小心把他摔死了,那才真是造孽!” 襁褓里的小孽种,哭声都弱了。 孙秀英和顾珍珍恨得直咬牙。 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妈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掐着襁褓。 像是恨不得掐死里面的孩子。 顾珍珍也慌了,像是一只被掐住嗓子的鸡。 “姐!你这叫什么话!妈年纪大了,我身子弱,哪能经得起来回折腾?” 我抱着肩膀,歪在门框上冷笑。 “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合着全家就我皮糙肉厚的命贱是吧?” “折腾人的脏活累活从来都是我的。” “你俩心地善良当活菩萨,我就活该当牛做马?” 孙秀英气得浑身发抖。 刚才的善良柔弱全不见了踪影,恨不得将我活撕了。 “顾晓禾!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要返城了,就开始嫌这嫌那了!” “你今天要是不管这孩子,我就去村里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见死不救!”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随便你。” 反正这辈子,谁也别想再拿“良心”二字压我! 3 上辈子,我就是听了孙秀英和顾珍珍的鬼话。 抱着那个小孽种去了卫生所。 后脚就被人指指点点地造谣。 说我一个大姑娘,平白无故地抱着个孩子。 十有八九那孩子,就是我跟人搞破鞋生了个野种。 东北的冬天冷得刺骨。 大家成日里裹着个破棉袄,恨不得一个个把自己扎成个球。 谁看得出肚子大不大? 倒是方便了孙秀英和顾珍珍造我的谣。 正值知青返城名单筛选的时期。 知青的作风问题,尤其作为重点筛选标准。 就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谣言。 我的返城名额被卡了下来。 这次,我绝对不跟那个小孽种沾一点边! 不曾想,我不惹事,事却找上了我。 正当我收拾返城行李时。 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张茂才抱着满脸是血的小孽种,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顾晓禾!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你受不住寂寞,勾搭老子怀上了种。” “为了回城,把我儿子扔在外头,不顾他的死活,你怎么这么歹毒!”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上辈子,就是这个畜生,让我过了二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走出屋门,门口已经围了半个村的人。 殴打了我半辈子的张茂才拧眉瞪眼地守着门口破口大骂。 当初我因为收养那个孽种坏了名声,回不了城。 孙秀英就做主的让我嫁给村里,比我大二十岁的老鳏夫张茂才。 我不愿意。 孙秀英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我这名声已经嫁不了人了。 嫁给张茂才,至少孩子能有个爹,不至于是单亲受人欺负。 让我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孩子的死活。 后来干脆直接收了张茂才的彩礼。 把我强行塞进了张茂才家。 张茂才虽然年纪大,但对我捡来的孩子却很好。 日子长了,我也算认命了。 打算踏踏实实地养孩子,跟张茂才过日子。 等我怀上张茂才的孩子时,却遭来了一顿殴打。 张茂才把我拖到了院子里,揪着我头发往石磨上撞。 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唾骂我。 “顾晓禾你到底有多贱!老子当初没嫌弃你是个破鞋,把你娶回来!” “你他娘的不感激涕零!还敢给老子偷男人!现在野种都踹上了!” 我对着张茂才又是哭又是求。 拼命解释自己肚子里怀着的是张茂才的孩子。 可他根本不信。 愣是说自己早就去大医院检查过了。 他有先天性不孕症,这辈子都不能生下一儿半女。 愣是抄起棍子,打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活生生打流产。 我百口莫辩,求张茂才跟我去医院重新检查。 他却打我打得更狠了。 说我就是贱,想羞辱糟蹋他。 亲戚邻居没一个肯帮忙的。 他们更唾弃我不是个东西。 结婚前就不安分,跟野男人搞大了肚子。 结婚后也还是淫乱下贱。 都觉得我这种烂得不能再烂的破鞋,活该被打。 当时,孙秀英和顾珍珍就在边上看着。 愣是没有一个来拉张茂才一把的。 当时我只觉得她们俩是被吓着了。 还生怕自己身上的血溅在她们身上。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哪次不是孙秀英和顾珍珍来看我时。 张茂才就开始找借口狠狠打我。 我每次实在受不住,想跟张茂才离婚时。 孙秀英和顾珍珍总是劝我: “看在他对孩子好的份儿上,忍忍吧,时间长就好了。” 我信了这些话,抹着眼泪,咬着牙,继续跟张茂才过日子。 养子越长越像张茂才,也不以为意。 只以为是养久了,难免像养父母,是孩子跟爹妈亲的原因。 4 张茂才黑的说成白的本事…… 让我吃了一辈子的亏。 没想到,这辈子居然直接把脏水泼在了我身上。 围观的村民没有不对我指指点点的,唾沫星子几乎把我淹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娘们心真狠!” “孩子在卫生所哭得都快断气了,她还有脸收拾行李!” “呸!破鞋!活该被戳脊梁骨!” “我刚才在卫生所可听说了,这孩子的耳朵都被不知道是羊蹄子,还是驴蹄子给踩聋了,还不知道脑子有没有踩坏呢!” “摊上这么个亲妈,也是倒了血霉了!” 七嘴八舌的指摘,让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一辈子抬不起头,到哪里都低人一等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喉间腥甜味。 贱货、破鞋的字眼,直往脑子里钻。 孙秀英让几个婶子大娘扶着,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掌风里还带着茉莉花香胰子的味道。 那是用我狠心卖掉自己两条又粗又长的头发辫子的钱,给她买的。 她指甲抠进我脸皮。 “我怎么会生出这种闺女!” 血顺着下巴滴在雪地上。 脸皮又热又疼。 孙秀英往后一仰,捶胸顿足地哭。 “都怪我没教好,你怎么能干出这样下三滥的事啊!” “我可真是没脸见人了!不如上吊死了算了!” 一旁的婶子大娘忙给她顺气。 “儿大不由娘!你哪能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啊!” “姑娘大了,她要是想偷人,哪里是你管得了的。” 顾珍珍紧跟在后头添油加醋。 “姐,你就算再想回城,也不能把孩子往死里糟蹋啊!” “我早就劝你要自尊自爱,你就是不听……” 她棉袄里面露出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一角。 那是我用整整三十个工分换的。 只为了能体体面面地回城。 居然被她偷了穿在自己身上。 不过,没事,我也偷了她的东西! 顾珍珍故意掀开襁褓,露出孩子被溃烂的耳朵。 人群瞬间炸了锅。 几个大娘冲上来撕我头发,有人往我脸上吐痰。 我直接原地打滚。 疯狗一样,谁来拉我就直接咬谁。 “张茂才!你说我跟你搞破鞋!你有什么证据?” 张茂才冷哼一声,从劳改布口袋里掏出一条女士裤衩子。 “骚货!你敢说这不是你的!” “还有,你左胸上有颗红痦子!” 周围的谩骂声更难听了。 村长更是气得跺脚。 “咱们村的名声,都叫你给丢尽了!你还想返城?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名额就算给顾珍珍也轮不到你这种破鞋!” 顾珍珍和孙秀英脸上的笑简直掩不住。 我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 撕开衣服口袋,拿出一样东西,举了起来。 “真巧,我这也有一样证据。”5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手上。 有人眯了眯眼,有人伸着脖子到处问。 “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什么东西?” 离得近的、又认识字的说:“好像是县医院的病历本。” 孙秀兰和顾珍珍原本兴奋的脸,此刻已经没有了活人色。 两张嘴跟被人塞了两个咸鸭蛋一样合不上。 嘿嘿,刚从顾珍珍床底下偷的,还热乎着呢! 眼看着我把病历本往村长手里递。 顾珍珍眼珠子都红了。 疯了一样扑过来要强。 可她成天娇养着,养出一身酸懒肉。 手脚怎么可能有我这个成天下地干活的麻利。 我直接撤回胳膊,转身一躲。 顾珍珍当场用力过猛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顾晓禾!你还给我!” 顾珍珍尖着嗓子嚎! 围观群众不明就里。 “不就是个病历本吗?有什么要抢的?” “难道是顾家二丫头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病?” “不能吧,她看着白白净净、圆圆胖胖的。”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里立马安静了一瞬。 众人的目光不禁都往顾珍珍身上瞄。 “还真别说,瞧顾晓禾脸上瘦得没二两肉的饥荒样,再看看胖乎乎的顾珍珍,她倒像是刚生了孩子不久的。” 顾珍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你们含血喷人!” 这些人一项是听风就是雨。 哪有人还管顾珍珍说什么。 “瞧她成日里干活也不露面,谁知道是不是在家躺着养胎呢?” “那也忒丧良心了!” “她的活都是她姐给干也就算了,咋还败坏人家的名声,往亲姐身上泼脏水?” “依我看,那个裤衩子也是她透了顾晓禾,给张茂才的!” 顾珍珍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又羞又恼,又急又气,涨红成一片。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冤枉……啊!!!” 不知道是谁往她身上扔了个臭鸡蛋。 人群立马躁动起来。 有往她身上扔破鞋的。 有往她身上扔石头的。 不停往上砸的痛苦,让顾珍珍像一条狗一样。 抱着脑袋,狼狈的在地上到处乱爬。 以前总是顾珍珍看着我受尽谩骂欺凌,现在也换换了。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默默绕过顾珍珍,把手里的诊断书往村长手里递。 “晓禾!” 孙秀英突然飞扑过来。 眼泪鼻涕流了一把。 她拼命地摇头。 “妈求你了!你把东西收回去!” “晓禾!妈生养你一场!你不能……不能……” 原本事情的真相还没算闹清楚,一些谨慎没吱声的邻居也不禁唏嘘起来。 “秀英这是干什么?” “瞧她那样,一定是知道病历本上写了什么。” “别是知道二闺女珍珍搞破鞋怀孕生子,故意把脏水往大闺女身上泼吧?” “哎呦喂,那偏心眼也偏得忒没边了!” “晓禾多孝顺啊,有口白面馍都想着她妈,这亲生的娘,不能这么害她吧?” 孙秀英脸上流满了眼泪。 可她脸上的这些眼泪,怎么抵得过我这些年流过的血? 6 被孽种和张茂才扔在马路中央时。 我看见孙秀英着急忙慌地过来。 我也哭来着。 当时只想着,我的亲生妈妈来了! 我不怕了! 我妈妈会救我的! 可谁能想到,她却是把我拖到更中央的马路上。 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压死。 看着我不为所动地递病历本。 孙秀英突然对着我磕头。 “晓禾!妈求你!妈求你!” 人群里传来阵阵唏嘘声。 “当妈的给闺女磕头,造孽哦……”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亲妈逼到这个份儿上吧。晓禾啊,无论你手里是什么,你快收起来吧。” “瞧你这话说的。晓禾丫头这一回要是不能证明自己,岂不是要被逼着跳河?那也是一条人命哦。” 我不管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只觉摊开病历本,给村长看。 村长抬了抬鼻梁上的文明镜。 “妊娠期三个月,病历时间,1979 年 5 月 27 日。患者……孙秀英?孙秀英!这……这……” 村长念完这句话,这小院整个就像是炸开了锅。 “孙秀英?怀孕的是晓禾她妈?” “啊?这……不是说是顾珍珍吗?” “这不写得很清楚了吗,患者孙秀英!哎呦!秀英可以啊,四十好几了还怀孕!” “不是……她家男人发配到西北喂牛,三年都没回来了,她咋怀的孕……” “唔,那个谁,张茂才不是说是他儿子嘛,搞破鞋生的呗。” 张茂才被戳破了秘密,臊眉耷眼地闷着头就想跑。 人还没跑掉,就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壮劳力给拦住了。 孙秀英脸色苍白无比,简直像是被抽了筋,扒掉了骨头一样。 刚才还觉得她摊上我这样的姑娘,真是家门不幸。 觉得她无辜又可怜的几个婶子大娘,全都恨了起来。 “呸!什么东西,当娘的怎么能坏成这样!” “往自己任劳任怨的亲闺女身上泼脏水,她才是禽兽不如!” “我就说晓禾这丫头天天忙得跟驴似的连轴转,怎么有时间搞的破鞋!合着是被人算计冤枉了!” 闷着不肯抬头的孙秀英,突然蹦起来狠狠地骑在顾珍珍身上抽巴掌。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着顾珍珍的脸,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猛扇。 “你个小贱人!明明说把诊断书死了!为什么那东西会到顾晓禾手里!” 顾珍珍娇娇嫩嫩的小脸,哪里挨过打。 立时三刻就肿了起来。 她被孙秀英打得顺嘴流血,也是被打急了。 受不住还是还手,跟孙秀英一起撕扯。 “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怪我!” “要不是你自己发浪发贱搞破鞋打了肚子,我怎么可能有你的把柄!” “我凭什么撕!我不留着你搞破鞋的证据!你今天能算计顾晓禾,明天就要来算计我!我怎么可能吃这个亏!” “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脏水泼我身上!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防你这个吸血鬼的娘!” 7 孙秀英和顾珍珍滚作一团。 平日里最讲究城里来的,要优雅的两个人。 又打又骂,比村里的泼妇骂街弄的还脏。 村长翻了翻手里的病历本。 在后头翻到了几张小纸。 “购买黄体酮十粒,什么东西?” 人群里有人举手。 “我知道,这是保胎用的!我老婆之前要流产,城里大医院的大夫,就是给开了这个黄体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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