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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息。 岳惊鹤将手机丢在旁边,想了想也是,“大概是因为霍老爷子最近在看各家的名媛小姐资料,所有人都知道,砚舟的婚事会在半个月里定下,所以才有这种谣言吧,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看中谁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悄悄觑向谢寂辰,“寂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砚舟他喜欢......” 话还没说完,秦颂就从外面推门进来。 秦颂的脸上那叫一个春光满面,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来之前他做了什么。 岳惊鹤在心里有些同情秦有期,遇到谁不好,遇到秦颂这种不计后果的单细胞生物。 秦颂往那里一坐,一只手靠在沙发上,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你们也是砚舟发的信息?他突然把大家叫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以前霍砚舟最不喜欢这样的局,要他们几个三请四请才会过来。 他们都觉得那人是有点儿太孤独了。 谢寂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捏着杯子晃了晃,“谁知道呢,你没听说他半个月里就要结婚了么?可能是想我们介绍一下,有没有认识的符合他口味的大小姐。” 秦颂这个单细胞生物,还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谁能配得上霍砚舟。 他甚至把自己的目光放向了国外。 他在国外认识几个长得不错,能力也很好的高学历女人,也许可以帮砚舟联系一下。 反正只要符合霍老爷子的要求就行了。 谢寂辰看他真的在思考,嘴角抽了一下,这人还真是迟钝。 他刚想讽刺两句,就看到包厢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霍砚舟。 周赐站在他身后恭恭敬敬的推着轮椅,然后又退出去,将门缓缓关上。 霍砚舟来到茶几边,看向上面摆放着的几瓶酒水。 谢寂辰刚要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就听到他说:“想喝什么酒?今晚我请客。” 谢寂辰的指尖顿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往来这种局,霍砚舟绝对是最沉默的那个,现在居然主动说请喝酒? 倒不是他吝啬,就是这态度实在太积极了一点儿。 岳惊鹤忍不住问,“你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喝酒了?那我要你存在这里年份最久的那瓶,之前你都舍不得拿出来喝的。” 霍砚舟在这里存过几瓶好酒,那是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放在月不落只是为了给月不落积攒人气。 那几瓶酒,就算是高价都买不到,如今一瓶难求。 岳惊鹤本来只是调侃一下,没想到他微微弯了一下嘴角,“好。” 不说岳惊鹤了,就是谢寂辰都惊讶了一把,他平时可是最沉得住气的。 谢寂辰这会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变得严肃起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被霍老爷子的决定气出毛病来了?你以前不是说若不是重大喜事,那几瓶酒不会拿出来么?除非你结婚。” 话音刚落,两个红色小本本就从霍砚舟的西装里掏了出来,犹如两座黄金似的,就那么放在了茶几上。 第505章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岳惊鹤,他没忍住站了起来,“靠”了一声,嗓音都拔高了。 “这踏马什么玩意儿?我是瞎了?寂辰你快掐我几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跟他的惊讶不同,谢寂辰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预感到,出大事儿了。 岳惊鹤捡起红本本,翻开看了一眼,等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又狠狠“靠”了一声。 “黎岁?!黎岁?!!你跟黎岁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儿?!靠靠靠!我靠了!老子是眼花了吧,不对,你本来就喜欢黎岁,要是真结婚,肯定会选你喜欢的,所以你是瞒着霍家所有人,跟黎岁把证领了?!!” 话音刚落,一旁正在喝酒的秦颂突然“噗”的一声,将嘴里所有的酒水全都吐了出来。 “啥玩意儿?” 他的眼底都是惊骇,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中文。 啥玩意儿? 谁喜欢黎岁? 砚舟喜欢黎岁? 他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几个字。 他抽过旁边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惊鹤,你刚刚说什么?” 岳惊鹤也难以冷静,盯着那个名字一分钟,才确定这真是黎岁。 他缓缓将红本本放下,想拿出一根烟抽,又克制住了,“砚舟,你这要是被霍老爷子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 岂止是不好交代,整个霍家都会天翻地覆。 红本本刚落回茶几上,就被秦颂抢过去了。 他仔细盯着上面的名字,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去。 原来他刚刚出现的不是幻听。 他将红本本在手里倒腾了好几圈儿,都不能说服自己,最后问了一句。 “这是不是假的啊?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是吧?” 但是以霍砚舟的性子,不会开这种玩笑。 秦颂猛地将结婚证放在茶几上,脸上出现了一抹松弛,“我懂了,你是想通过婚姻把黎岁绑定,让她痛苦一辈子!以此来报复他。砚舟,还是你狠。” 岳惊鹤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然后抬手揉着眉心,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发现他自己喜欢秦有期的。 红本本安静的放在茶几上。 红色显得异常的刺眼。 谢寂辰率先交出一张卡,里面不知道是多少钱,反正他自己没数过。 他把卡放在红本本上,说了一声,“恭喜。” 言下之意,这是礼金。 岳惊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纳闷,“不是,你就这么坦然的接受了?寂辰,你真不担心么?” 眼下霍老爷子还在大张旗鼓的挑选儿媳妇,霍砚舟转瞬自己悄悄结婚,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岳惊鹤的眼睛眯了眯,突然问了一句。 “说起来,黎岁愿意?” 前几天圈子里不是有传言说,黎岁包养了一个男模吗?而且对那男模挺上头的,现在跟霍砚舟结婚,她愿意? 倒不是他怀疑霍砚舟的魅力,只是黎岁那女人跟其他女人有些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岳惊鹤又说不出来,反正如果其他女人拒绝不了霍砚舟,那黎岁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坚定拒绝的人。 至少见面的那几次,她的眼里对霍砚舟没有迷恋。 第506章 他的这句话让包厢里的氛围瞬间变了,有些微妙。 秦颂忍不住说道:“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她不愿意更好,反正砚舟娶她也只是为了折磨她。难怪寂辰说不要招惹砚舟,一个人愿意豁出自己的婚姻去报复另一个人,也就只有他做得出来,真是狠。” 岳惊鹤有些受不了了,咬了咬牙,“你当年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秦有期的?” 提到秦有期,秦颂的火焰一瞬间熄灭了。 他垂下睫毛,指尖磨挲着杯沿,“那时候也不敢确定,只是对她占有欲很强,然后青春期的时候,我梦见她,接连换了一周的床单。” 要是这都发现不了他喜欢秦有期,除非他是个脑残。 岳惊鹤不说话了,想着不愧是秦颂。 只有谢寂辰,在岳惊鹤问出黎岁愿不愿意的时候,一直盯着霍砚舟。 很明显,霍砚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啪。” 又一张卡被丢在茶几上,这次丢的是岳惊鹤。 岳惊鹤坐下了,单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黎岁,但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礼金,我跟寂辰的一样。” 说完,他看向秦颂。 秦颂在自己的兜里掏了掏,他今天没带卡出来,说了一句。 “先欠着。” 霍砚舟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将茶几上的红本本拿起来,珍重的放进自己口袋。 至于那两张卡,他没收,只问,“酒还喝吗?” 谢寂辰没说话,要是霍砚舟听从老爷子的安排,跟其他女人结婚,他们倒是挺乐意喝这个酒的,至少意味着以后霍砚舟的生活也会安安稳稳。 但是跟黎岁,谁知道以后会折腾出什么来。 黎岁永远是那个不可控的存在。 谁都没心情喝酒。 谢寂辰将背往后一靠,冷静的看着天花板,“不敢喝,我怕你以后出事。” 霍砚舟笑了一下,唤了周赐进来,让他收好两张卡,并且还通知这里的经理,把酒拿过来。 酒瓶打开的瞬间,他说了一句。 “我乐意。” 强扭的瓜不甜,抱在怀里却让人安心。 以后就不用千方百计的去找借口制造交集了,她会在家里等他。 想到这,他垂下睫毛。 * 黎岁一个人面对满汉全席,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稀里糊涂结婚了,还是被她以前的上司强迫,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她有些烦躁,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越是烦躁。 她已经一周没有跟外界联系了,不知道Z会不会多想。 如果Z知道她突然跟一个男人结了婚,估计会死在她面前。 黎岁的筷子戳着碗里的米粒,没有任何胃口。 一旁的佣人劝道:“太太,你多少吃点儿。” 她扯了扯嘴角。 “难道你们还有KPI么?我吃得少你们会被惩罚?” 佣人有些尴尬,知道她在讽刺霍先生,却不敢说什么。 黎岁也冷静下来了,她何必跟这些人置气,人家只是听命令行事。 霍砚舟...... 她怎么会跟霍砚舟走到这一步。 勉强吃了几口,她被领着来到霍砚舟的卧室。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卧室,这会儿卧室门上贴了一个红色的“囍”字,似乎在告诉她,今天是新婚之夜。 她更烦躁,看向旁边的佣人。 “我不能睡前几天的房间?” 前几天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她睡的是主卧隔壁的次卧。 可现在她却觉得次卧还是距离主卧太近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挺荒唐的,像霍砚舟这样的男人,要是真跟谁有点儿什么,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女方赚了,可她现在居然担心被占便宜,还真是倒反天罡。 她只是个替身而已。 第507章 本以为佣人不会同意,可对方居然点头,恭敬的打开旁边的次卧门。 “太太,请进。” 黎岁不太喜欢太太这个称呼,这个称呼随时都在提醒她,已婚的身份。 她烦躁的进入次卧,又问,“我想要走廊最边上的那个房间。” 佣人这会儿垂下脑袋,“太太别为难我们。” 黎岁深吸一口气,看来次卧就是霍砚舟的底线。 她等佣人离开了,便一把关上门,进入浴室泡澡。 但越泡,就越是烦躁。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看向一旁的衣帽间,里面全是她能穿的衣服,而且吊牌都已经被摘掉了,满满当当的,从服装到包包,甚至到首饰。 这个衣帽架有三十平,风格看起来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坐在床边,麻木的看着窗外。 不管静下心想多少次,都觉得现实世界很不真实。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外面的天色很黑了,她看到外面有车灯晃过,应该是霍砚舟回来了。 霍砚舟进门的时候,一旁就有人汇报。 “太太今天晚餐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汤,两个小时前上楼了,睡在次卧的。” 他“嗯”了一声,操控着轮椅去不远处的电梯。 佣人有些惊讶,先生以前很少醉醺醺的回家,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酒? 从前他就算去应酬,也不会让自己微醺着回家。 她看向周赐,周赐正在换鞋,语气严肃,“以后好好照顾黎......太太。” 他想说黎小姐,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儿。 佣人恭敬低头,回道:“好的。” 周赐跟在霍砚舟身边多年,每次都能处理各种应急情况,但是唯独这次,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有种,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的颓丧想法。 霍砚舟来到楼上,并没有去次卧,而是去的自己的主卧。 他何必去讨这个嫌。 把带出去的两个红本本放在暗格,他起身去洗澡。 热水淋在身上的时候,他短暂的清醒了一瞬。 洗完,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色。 因为醉了酒,有些红,散乱的头发垂在额前,满是水汽。 他抬手在镜子上抹了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自己,直到水珠淋到玻璃上,反光的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他心里才舒服许多。 随意披了一件浴袍出去,他在腰间系了个结,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他还有海外会议要开。 屋内的每个精致小角落里,都贴了一个很小的“囍”字,他看着看着,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坐在电脑前时,他的视线又被一旁墙上的小囍字吸引。 红色,热烈,张扬。 还挺好看的。 屏幕那边的海外高层们总感觉今天的总裁非常柔和,虽然总是走神,但对于项目的任务要求没有像以前那样精益求精。 两场会议结束后,霍砚舟起身,去了旁边的衣柜。 柜门打开,里面有一件黎岁穿过的衣服。 他将衣服拉下来,放到床上,就这么抱着睡了过去。 久违的没有失眠,果然把人放在身边,才是最有用的药。 第508章 黎岁本来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她梦见了Z。 因为一直都没有见过Z的长相,梦里也是一片漆黑。 隔着黑色的烟雾,对方在质问她。 “为什么丢下我?” 一开始的愤怒又逐渐变成了小心翼翼。 “别不要我......” 黎岁的心口一阵痛,很想说话安慰几句,可想起自己稀里糊涂的就跟人结了婚,就算不是她所愿,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这是事实。 梦里的场景又变换了,变成了那栋小洋楼里的茶几。 茶几旁边那盏微弱的灯还在亮着,映照着桌面上的东西,那是两本结婚证。 黎岁的心脏一瞬间被人揪住,喘不过气来。 她连忙去看他的反应,却只听到一句,“不解释一下么?” 就算清楚自己在做梦,但她也很慌张,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她憋不出一个字。 “黎岁,你说只要手腕的那条红豆手链还在,咱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你说你喜欢我,没有耍我。” “你还说了很多,每个字我都记得,看来你是在骗我。” “你怎么能跟别人结婚,让我从头到尾都像个笑话。” 黎岁急得额头直冒汗,想要解释,可不知道为什么,嘴巴像是被什么缝上似的,一个字都说不了。 她急得要去拿那两个红色小本,希望把这个东西摧毁,似乎那样就能安慰到他。 可他却缓缓起身,朝着远处走去。 黎岁连忙去追,“Z,你要做什么?” 她急得想跑到他的前面去,可是越跑,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你不在乎我,我想消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黎岁,我要你这辈子都记得我。” 黎岁猛地一下就惊醒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确实像是Z会做出的事情,他很偏执,脆弱又偏执,特别是在感情的事情上。 黎岁浑身都是汗水,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是黑着的,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下床,来到阳台边。 庭院外面只有亮着的几盏昏黄灯光,她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能不能趁着夜色逃出去? 她赶紧穿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她撞上了周赐。 周赐也没睡? 周赐的眼睑处是两个黑眼圈,看到她之后,恭敬的喊了一声,“太太。” 黎岁的脚步顿住,没说话,佯装自己是去喝水。 她竖着耳朵听周赐的动静,确定他不在大厅了,才朝着客厅门走去。 客厅门能打开,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开始疯狂的跑了起来。 她没有朝着门卫那里跑去,因为门卫不会放她出去,她只能去一些边边角角,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能出去的路。 路过某栋偏远的房子时,她听到里面有个妇女在唱歌。 她似乎听过这个妇女的声音,有一次来棕榈湾,蓬头垢面的妇女将她拦住,还喊了她的名字? 黎岁的脚步停下,但她没敢靠近那栋楼,而是更快的朝着棕榈湾的边缘跑去。 棕榈湾是霍砚舟的地盘,寸土寸金,闹中取静,周围树立着三米高的高墙。 墙体很漂亮,可黎岁站在它的面前,却觉得自己太渺小。 这么高的地方,没有梯子是不可能翻过去的。 她顺着墙开始找,想看看有没有相邻着墙体的树,爬到树上也许就能翻过去。 一路跑得精疲力尽,倒是遇到了几棵,可全都被砍掉了,从根部砍掉。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几天才砍掉的。 一番折腾,都没有找到能翻出去的地方。 她索性又回到听到歌声的地方,朝着那栋房子走去。 既然出不去,那就看看这个疯女人到底是谁吧。 第509章 还没接近那扇大门,突然就出现了几个人,恭敬的将她拦着。 “太太,还请你回去。” 黎岁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明明观察过,这附近没人,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的后背窜起一阵凉意。 如果这些躲在暗处的人她一个都看不到,那是不是意味着,从她离开主宅的那一刻开始,其实她就已经时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 她觉得难堪,为自己的故作聪明。 又觉得愤怒,为霍砚舟的运筹帷幄,为他的强势掠夺。 她抿了一下唇,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了?” 男人没说话,恭恭敬敬弯身,“还请太太回去。” 一股怒火从心里烧起来,她转身,朝着主宅的方向走去。 她径自上楼,站在霍砚舟的主卧门口,一脚踹开。 意外的是,门没有反锁,还真被踹开了。 “嘭!” 屋内一片光明,灯是亮着的,霍砚舟还没休息? 她气得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却看到他侧着身体,露出一个背影,睡得很沉。 黎岁的脚步顿住,没有再往前,而是喊了一声。 “霍砚舟!” 霍砚舟缓缓睁开眼睛,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语气很淡。 “有事?” 黎岁都快被气笑了,“看我在周围转圈圈,你是不是很爽?看我像个傻子一样。” 因为他背对着她,她并不知道他这个拥抱的动作到底抱了什么。 霍砚舟垂下睫毛,继续闭着眼睛。 黎岁拧眉,站在原地没动,许久才突然说了一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 他缓缓起身,被子盖住胸膛以下,靠在床头,发丝凌乱的看着她。 卧室很大很大,可他的气质就像是一块丢进水里的糖,不停的化开,晕染。 他说了一声,“过来。” 黎岁愣了几秒,才缓缓走过去,“做什么?” 手腕被他抓住,他一把将人拉近,掐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 黎岁的瞳孔狠狠一缩,怔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霍砚舟将她推开,有些自暴自弃的垂下睫毛,“你自己跑进来的。” 晴天霹雳。 她的胸口剧烈抖了好几下,抬手想甩一个巴掌过去,可是看到他略带苍白的脸,她的手掌顿住了。 那手在空中顿了十几秒,她才缓缓收回。 真奇怪,如果是黎敛青,她根本不会留情。 可霍砚舟的脸让她扇不下去,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拦着。 她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 “你真是不可理喻。” “是,然后呢?” 他的回答淡淡的,看到她收回去的手,嘴角微微抿起来。 黎岁被噎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这张脸,有些一言难尽。 打,打不下去。 骂吧,大概是此前跟他的相处都还挺和谐,又一直认为他是个教养极好的人,所以太放肆的话在他面前显得有些肤浅粗鄙。 “你,你真是......” 她没憋出后半段,有些懊恼,怎么回事,明明霍砚舟才是那个犯大错的人。 第510章 她顿在床边,大概是周围属于他的气息太强烈,此刻她反应过来,她才是这个房间的入侵者。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主卧。 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有种吵架后事后复盘,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的憋屈感。 霍砚舟看到她离开,垂下睫毛,缓缓躺回床上,把怀里的衣服搂紧,继续睡过去。 很奇怪的是,被她进来闹了一通,心里竟然异常放松,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近期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但黎岁却再也睡不着,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天空亮起来。 她起床洗漱,快速换好衣服,开始在楼下等。 凌晨六点,霍砚舟下楼了。 佣人做好了早餐,站在餐桌边恭敬的喊着,“先生,太太,用餐了。” 黎岁走过去坐下,就坐在他的身边。 霍砚舟手中的刀叉顿了几秒,又低头慢条斯理的开始吃了起来。 吃饱后,他要去上班,发现黎岁跟在自己的身后。 黎岁的脸色很平静,昨晚她反思了一晚上,既然自己对霍砚舟这张脸打不下去,骂不出来,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那就是磨。 也许霍砚舟只是因为霍幼宜被送走,短暂的失去理智,所以才会贸然用婚姻大事来报复她。 她走在他的身后,可是想起周赐说的,说霍幼宜的身世是他主动泄露出去的,说霍砚舟喜欢她,想保下她才这么做。 她又有些别扭。 霍砚舟到底是把她当替身,还是真的喜欢她啊? 可他们好像真没有认真相处过多久吧? 何况她还害得他的腿...... “嘭!” 因为想得太认真,她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她直接撞到他的轮椅后背,疼得眉心都拧紧了。 霍砚舟的嘴角弯了弯,背对着她,没说什么。 黎岁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去公司,而是在主宅附近转。 “霍总不去上班么?” 怎么还不坐车,在这里转什么? 霍砚舟将背往后靠,摘了旁边的一朵花,在指尖捻了捻,“谁说我要去上班了?” 黎岁被噎住,脸涨得通红。 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一个问题,普通人要是被强迫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一定会横眉冷对,而她自己太过平静,只是想起Z的时候才会情绪波动。 她甚至都不恨霍砚舟,生不起丝毫的恨意,这很奇怪。 她在这方面一向迟钝,比秦颂还迟钝,所以压根没有意识到。 霍砚舟又操控轮椅往前走了走,在一棵大树下面停下的时候,缓缓站起来。 黎岁站在不远处,也没想过要上前帮忙,她真想问问周赐,霍砚舟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半年前就说在复健,怎么到现在还一直都没有好起来的迹象。 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差点儿被石头绊倒,身体晃了晃。 黎岁看得心惊胆战,又想起之前周赐是不是来棕榈湾拎过医药箱来着,霍砚舟有没有被家法? 心里莫名的烦躁,她才是被囚禁起来的人,她应该生气。 怎么现在反倒开始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了。 第511章 霍砚舟走到前面十步远的石凳子上坐下,石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还有一台电脑。 他把那天高层的话听进去了,那就是要多花时间陪陪人。 他打开电脑开始办公,看样子今天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黎岁在原地等了十分钟,最后都没脾气了,直接转身进入大厅。 接下来的三天,霍砚舟都没有出门上过班。 黎岁每天一大早就醒来在下面等着,可总能见到他在各种位置办公。 有时候是茶几上,有时候是窗台边,他都不去他自己的书房。 她有些纳闷,忍不住悄悄把周赐拉到旁边。 “周助理,新年刚开始,按理说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怎么霍总一直不去公司?” 周赐看向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慌忙甩开,“太太有事情可以亲自去问总裁。” 黎岁站在原地,发现自从套上了已婚这个壳子后,周赐对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还会偶尔流露出对她的不喜欢,现在从头到脚都非常的恭敬,而且再也没有叫过一声黎小姐。 她已经一周多没有跟外界联系了,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圈状态被人修改过,还以为外面会有很多人在找她。 特别是Z,以他的性格,可能找她找得有些疯了。 她不知道的是,霍佑宁这会儿来到了棕榈湾外面,并且一直在大喊。 “黎岁!黎岁!” 霍佑宁又找了三天,实在是没找到黎岁的影子,最后他只能猜测,黎岁是被小叔关起来了。 在他的眼里,霍砚舟做什么都不奇怪,那副云淡风轻全都是装的,出手对付亲人的时候毫不留情,他对黎岁又能好到哪里去,估计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霍佑宁喊了十几分钟,但大门距离主宅实在是太远了,黎岁没有听到。 门卫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霍砚舟,霍砚舟接到电话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 凌晨三点,霍航惊醒,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吓得差点儿叫出声,可是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他又松了口气。 “霍砚舟,你要做什么?!” 大半夜的来他家,还把他绑起来,这是要造反么? 虽然在老宅的时候他为难过这个人几句,但最后霍砚舟光明正大扣过来的那顶黑锅,他不是也默默承受了么? 霍航气得脸颊发红,拼命的挣扎了几下。 “你不要太过分,当年你把幼宜塞过来,那天又让我背黑锅,我不就抱怨了几句,你至于找上门吗?” 霍航时刻都恨不得霍砚舟倒霉,但是这些年眼看着对方水涨船高,他也渐渐没了脾气。 这会儿他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衩,那睡衣都变得乱七八糟的,被人折腾成这个样子,他都没醒,可见他睡得有多死。 霍砚舟的指尖拿着一把匕首,指腹在刃上轻轻划过。 “大哥最近太懈怠,似乎没怎么管教自己的儿子。” 霍佑宁是霍航唯一的儿子,要是霍佑宁出什么事,那他们一家几乎就全完了。 霍航就算再蠢,可他也是霍家混大的,马上就知道霍砚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连忙站起来,脸上都是惊慌。 “佑宁是你晚辈,你要是动手,老爷子一定会追究。砚舟,我知道你对霍家人没感情,但霍家要是真凋零了,你对得起母亲吗?她老人家当年为了你,一条命都差点儿没了。” 第512章 霍航这些年虽然暗地里找了霍砚舟无数次麻烦,但他绝对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帝都谁不希望霍砚舟死,因为他站得实在是太高了,蛋糕就那么大,他一个人瓜分了大半个,还把生意做到国外,让霍氏扩大无数倍,这在其他人的眼里实在太招恨。 但霍航也不得不承认,自从霍砚舟当上继承人之后,霍家人的地位也跟着上去了,如今霍家稳坐第一大家族的位置,没有人能撼动。 霍砚舟虽然听老爷子的话,但霍航就是觉得,这个弟弟的骨头深处,也许全都是反骨。 “砚舟,佑宁的事情不需要你出手,我会去跟父亲说,让他把佑宁调去分公司,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 霍氏分公司遍布全国,甚至国外也有,只要不在一个城市,霍佑宁就折腾不出什么风浪。 霍砚舟缓缓将手中的匕首放下,轻笑,“大哥,其实我也没说其他的。” 霍航气得头皮发麻,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 他现在非常确定,霍亦楚的事情一定就是霍砚舟做的,再加上霍幼宜的事情,他都处理得如此干净,让老爷子抓不出错,那对付其他人岂不是轻轻松松。 不要招惹霍砚舟。 他死死的咬着唇,就算被五花大绑着,此刻也什么都没有说。 霍砚舟出门,看向夜色中挂着的那轮月亮,微微叹了口气。 而霍航在他离开之后,憋红了一张脸,马上让潘荷来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 以前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自从霍航睡了潘荷的亲姐,两人不是吵就是打,如今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潘荷冷笑,坐在一旁开始喝水。 “霍航,我看你就是活得太窝囊了,除了睡女人什么都不会,要不是你霍家人的头衔,你以为外面那些人会尊重你?真不知道你在不甘心什么,霍砚舟他就是甩你十条街,现在你连亲儿子都保不住,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一个草包。” 当年潘荷是小三上位,霍航是她攀得最高的那根高枝,可是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连在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床上,她就是再菟丝花,现在也有了几分的脾气。 何况那晚目睹了霍佑宁害死潘瑶,她害怕自己的儿子也变成一个怪物。 既然最可恨的潘瑶已经死了,那她现在只想跟霍航离婚,然后带着儿子逃离这个泥潭。 可是不管她怎么去老爷子的面前闹,老爷子都闭门不见。 霍航的绯闻之前闹得那么大,要是潘荷真和他离婚了,那这件事又会被人重提,到时候会彻底变成污点,霍家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婚。 潘荷在霍家生活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这些,既然老爷子那里走不通,她就只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霍航身上。 霍航虽然窝囊,却是个极度要面子的男人,特别是在女人面前要面子。 如果女人贬低他,那会比杀了他都还难受。 何况还是一个曾经十分爱慕他的女人,当年潘荷为了他,可是连死都愿意,现在每天口出狂言,霍航也早就受够了。 “霍航,整个霍家,最没用的就是你,你不知道你睡过的那些女人都是怎么说的,说要不是看上了你的钱,就你那几分钟的能力,她们演都不愿意演。” 第513章 霍航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他又被五花大绑着,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潘荷!是不是你把人放进来的?你疯了是不是?你以为我被霍砚舟压制,你就能拿到什么好处吗?你最终要靠的是我。我要是倒了,你也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那晚潘荷看到霍佑宁淹死潘瑶的场景,让她彻底清醒了,她谁都可以不在乎,却不能不在乎自己唯一的儿子。 什么金钱,名誉,那都是虚的,她现在已经足够有钱了,只想带着霍佑宁去其他城市生活。 潘荷冷哼一声,“我要你跟我离婚,让我把佑宁带走,他跟在你身边,迟早学坏。” 最近霍佑宁一直在家里打拳,但满眼都是不甘心,她害怕这个儿子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还是赶紧离婚,及时止损,至少母子俩以后还能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霍航气得咳嗽了好几声,还真是妇人心思! 女人果然只配待在床上,根本成不了大器! 他冷笑一声,唤来佣人给自己松绑。 然后他大踏步的走向潘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贱人!还想跟我离婚,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以前我看不上你,只觉得你床上功夫还行,那时候天天都想甩了你,但现在嘛,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老子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折磨死你,当年是谁靠着那套狐媚本领爬上床的?装什么清高?!” 骂完,他拎起旁边的花瓶,直接砸到潘荷的脑袋上。 潘荷的脑袋上都是鲜血,怔怔的看着他。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挨打,越是挨打,越是看着这个男人的狰狞面目,她就想不起自己当初到底爱他的什么。 后来疼痛让她清醒了,原来她只是爱这个男人的钱。 现在她自己的个人账户里已经足够有钱了,何必再像以前那样捧着他。 她冷笑,脑袋上的鲜血一直往下流,看着有些恐怖。 霍航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又拎起旁边的椅子要砸过来,却被保姆拦下了。 “先生,这个椅子砸下去会死人的,到时候对少爷也不好交代!” 想起霍佑宁,霍航这才清醒,将椅子丢在旁边,踹了潘荷好几脚。 “你以后就在家里反省,哪里都不要去,佑宁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潘荷痛得浑身都是汗,还是骂了声,“你个废物能想到什么办法。” 霍航气得快晕过去,狠狠抓起她的头发。 “潘荷你是不是疯了,你最近就跟中邪了似的,自从你姐死了之后,你是被鬼上身了吗?真是晦气,你要是不想被我打死,就赶紧闭嘴!” 提到潘瑶,潘荷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看到的场景,她瞬间不说话了。 等霍航气呼呼的离开了,她才给霍佑宁打了一个电话。 但霍佑宁是在第二天才赶过来的,他在棕榈湾外面待了一整晚,现在看到鼻青脸肿,毫无人样的潘荷,眉心拧了起来。 “妈,你又和爸打架了?” 这些日子里,潘荷被打了无数次,每次都会给霍佑宁打电话,希望激起霍佑宁心里的保护欲。 作为儿子,保护母亲不是天经地义么? 但是为了寻找黎岁,霍佑宁根本懒得搭理这些事情,他甚至觉得潘荷很烦。 一个总是出轨的父亲,一个只喜欢钱,还是扶弟魔的母亲,也难怪黎岁不愿意喜欢他,他的家庭肯定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当初母亲针对过黎岁。 “佑宁,我打算带你离开帝都,我卡里有很多钱,足够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好几辈子。” 这话他不止一次对霍佑宁说过。 霍佑宁缓缓握住手,心里的不甘心就像是魔咒那样疯狂生长,他现在都还没找到黎岁,还没看到霍砚舟倒霉,他怎么能离开。 就算要离开,也是带着黎岁一起离开。 黎岁欠他的,一定要还! 第514章 “妈,我说过了,你要是想走,就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 潘荷的眼底一阵失望,她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儿子的霍佑宁竟然从来都不去说霍航几句,这让她十分寒心。 “佑宁,你没看出来吗?你爸就是个人渣窝囊废,你小叔又很恐怖,要是哪天你爸不知死活的去招惹霍砚舟,那咱们全家都完了,霍砚舟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不敢告诉霍佑宁,昨晚霍砚舟来过,她怕以霍佑宁的性子,会做出其他疯狂的事情。 可是霍佑宁冷笑一声,“爸出手对付霍砚舟最好,霍家本来就不能交到他手上。” 潘荷的心里一沉,看到他眼底的恨意和野心,只觉得完了。 霍家这个大染缸,终究让霍佑宁也沉进去了。 她必须想个办法,必须带这个孩子走。 她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帝都这个圈子看透了,大家都在拜高踩低,输家则万劫不复,特别是输给霍砚舟的人,更加万劫不复。 她没再说话。 霍佑宁的眼底有些不耐烦,“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给我打电话,我最近都很忙。” 潘荷扯了一下嘴角,只让保姆给自己的伤口抹药。 霍佑宁离开这里的时候,点燃了一根烟,只觉得无比烦躁。 他给乔栀打了电话,问她。 “黎岁还是没跟你联系么?” 乔栀也有些不安,因为黎岁此前突然去找叶新,让她有些慌乱,可是紧接着黎岁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憋其他的后招,弄得她心神不宁。 “没有。” 霍佑宁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头,狠狠吸了一口烟,“我昨晚在棕榈湾守了一整晚,霍氏那边的人说,小叔已经三天没有去公司了,他是个工作狂,这很不对劲儿。我在想,他是不是把黎岁囚禁在棕榈湾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得多喜欢啊,披着那张道貌盎然的皮,却做着这种疯狂的事情。 何况爷爷还在给他挑选适合的结婚人选呢。 乔栀听到这话,心里涌起疯狂的醋意。 凭什么是黎岁! 黎岁根本不值得霍砚舟那样! 她的眼底都是猩红,紧紧地捏着手机,“你不是说霍老爷子要让他半个月之内结婚么,你再去老爷子面前催催不就行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没底,毕竟霍砚舟在霍家的地位很高。 她甚至有种更加疯狂的猜测。 “霍少,你说他会不会瞒着所有人,悄悄跟黎岁结婚了?” 在背后喜欢了这么多年,喜欢到极近压抑,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去跟别人结婚。 乔栀莫名觉得,他做得出悄悄跟黎岁结婚这种事。 只要把黎岁绑在身边,他也许并不在乎她会怎么想他。 他疯狂起来,无人能想象。 霍佑宁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霍砚舟怎么敢这么做,那样对霍家不好交代。 何况这次半个月之内要结婚的事情,可是通知了奶奶的,奶奶多年不来帝都,当年为了霍砚舟差点儿命都没了,霍砚舟不可能连她都不通知。 可他心里很恐慌,一口气将烟抽完,直接上车,“我再去棕榈湾那边看看。” 第515章 但是汽车还没开到棕榈湾,他就接到了霍航的电话。 “佑宁,我已经跟你爷爷说了,给你申请了去隔壁城市锻炼的机会,那边现在还缺一个副总席位,你过去正好顶上,要是做得好,明年年初就能把你调回来。” “哧!” 霍佑宁紧急刹车,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谁跟你说我要去外地分公司的?” “你爷爷已经同意了,估计晚点儿就会给你打电话。” “够了,我说我不去!” 霍航冷着一张脸,何尝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 “你不就是想追黎岁吗?圈内的那些谣言我都听说了,你窝囊不窝囊,为了一个曾经最看不上的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让大家都来看你的笑话。黎岁不是已经包养了一个男模了吗?谁知道她私底下到底有多会玩,你也不嫌脏。” 最后一句话出来,霍佑宁狠狠的把手机砸到了挡风玻璃上。 他气得胸口都在发抖,眼眶猩红,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恨不得把方向盘捏碎。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血腥味儿。 红灯一过,他猛地踩了油门,可路过跟黎岁一起上过的学校,他又紧急停下。 那种不甘心翻涌着,快把他折磨的疯掉。 汽车很快来到棕榈湾,显然他没把霍航的话听进去。 他在棕榈湾外面叫了那么久,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现在他看准那扇大门,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想要冲过去,最好是能把大门撞碎。 可汽车刚加速冲过来,大门就缓缓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辆车,正是霍砚舟的车。 霍佑宁紧急踩刹车,打开自己这侧的车窗。 霍砚舟的车缓缓从他面前路过,透过那边敞开的车窗,他能看到霍砚舟的侧脸。 他连忙吼了一声,“小叔,是不是你把黎岁关起来了?” 霍砚舟低头看着膝盖的文件,这几天黎岁一直在蹲他什么出门,这会儿终于睡过去了,他才有时间去公司看看。 他没理会霍佑宁,气得霍佑宁紧急调转车头,直接追了上来。 霍砚舟的汽车在霍氏门口停下。 霍佑宁刚要跟着停下,就看到远处一辆卡车直直的冲过来,就在距离他汽车二十厘米的地方急停了。 他的脸色都是白的,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会被撞飞出去。 他看向霍砚舟,这会儿霍砚舟已经从汽车上下来,坐在轮椅上。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霍佑宁就是觉得这是他的下马威。 他垂在一侧的拳头缓缓握紧,轻嗤一声。 “小叔,就是你把黎岁关起来了吧?但也改变不了什么,爷爷已经挑好跟你结婚的人选了。” 霍砚舟的轮椅未停,这种忽视的态度,更是让霍佑宁十分憋屈。 他在原地待了十分钟,刚想追上去,就看到另一辆黑色汽车在他的面前停下。 车窗打开,露出霍遇安那张苍白的脸。 “佑宁,上车。” 霍佑宁也不喜欢这个人,但清楚自从老宅那一晚之后,霍遇安的日子很不好过。 他上车,脸色阴沉,满脸不耐烦,“做什么?” 霍遇安现在已经被彻底排挤在霍氏权贵中心之外了,就看老爷子强迫霍砚舟结婚之后,会怎么安排,反正他由于在老宅弄出的那些事儿,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也不太好。 霍遇安冷笑,笑得咳嗽起来,连忙抽过旁边的纸巾。 “做什么?你以为你用爷爷来压他,霍砚舟就会害怕么?他对爷爷只是表面恭敬,他手里握着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就算是爷爷也改变不了他在霍氏的地位,何况我总感觉爷爷和霍砚舟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这么纵容他。” 霍砚舟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也是老夫人当年拼死才生下的,三岁能文能武,整个帝都都知道霍家出了一个天才,在这样的光环下长大,霍砚舟也确实从未让人失望。 可霍遇安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他隐隐记得,很小时候遇到的霍砚舟,那时候眼底还有几分温和矜贵,但是再之后,就只剩下一片冷漠了。 他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想到近期的种种羞辱,就非常不甘心。 他曾经手握的那张照片和备份已经被霍砚舟毁掉了,但那也让他清楚,跟黎岁有关的一切,就是霍砚舟的弱点。 霍砚舟看不上他折腾出来的种种,那他就要让那个人知道,他多有本事。 第516章 霍佑宁靠在椅背上,闻言更加不耐烦,“说这么多,难道你有办法?” 霍遇安轻笑,眼底满是阴沉,“我还真有办法,之前帝都不是流传黎岁包养了一个男模么?我的人跟踪过黎岁一段时间,发现她跟那个男人很少见面,每次去找对方都是晚上,我心里有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还需要别人帮忙。” 原来是想拉他上船。 霍佑宁没什么兴趣,看到汽车路过某个站台之后,直接开口,“让我下车,我对跟你合作没什么兴趣,你自己都被霍砚舟弄得这么惨,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他的话让霍遇安的脸色很不好看,可他也只是冷脸几秒,就又变得胸有成竹。 “佑宁,我能翻身,因为我知道一个最大的秘密,你不是一直在愤懑黎岁选择了一个男模,却没有选择你么?我告诉你,以前黎岁喜欢你本来就是装的,她喜欢的是她嘴里一个叫师兄的男人,虽然我没见过那个男人,但我知道,那个男人是因为霍砚舟死掉的。” 霍佑宁本来打开了一半的车门,闻言身体顿住,缓缓坐了回去。 他当然知道黎岁追他只是在演戏,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甘心,凭什么他的存在要变成她跟别人的调味剂。 可是他调查了很久,都调查不到黎岁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小叔,她失忆之前跟小叔的关系十分恶劣,而且那种反感是装不出来的。 霍佑宁垂下睫毛,他也想过无数次,为什么最后黎岁挑选的是自己,难道他跟那个她真正喜欢的人,长得很像么?或者是某一方面很像? 霍遇安的话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霍遇安眯着眼睛,嘴角弯了起来,“我在国外的那几年,见过黎岁一面。” 想到这的时候,他陷入了某段回忆。 帝都所有人都知道,黎岁是霍佑宁的舔狗,天天追着霍佑宁跑。 但也不可否认,她的样貌是整个帝都最拿得出手的。 要不是她爱霍佑宁爱得死去活来,估计追她的男人能绕地球好几圈。 因为她是霍佑宁的舔狗,再加上霍佑宁那时候天比天高,十分看不惯黎岁,总是在外人面前说她的坏话,弄得大家对黎岁的印象越来越坏,她几乎跟舔狗,粗鄙,废物花瓶永远划上了等号,因此也没人想去了解她真实的为人是什么样子。 霍遇安在海外遇到她的那晚,惊鸿一瞥,以至于后来听说舔狗传闻,还有些不敢相信,那传闻跟他在那晚见到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国外的晚上十分不太平,再加上那个国家不禁枪,普通人七点以后几乎就不会在晚上出门了。 但那时候他要完成分公司的任务,必须陪人应酬到十点。 回去的路上,就算带了两个保镖,还是被一群持枪的混混盯上了。 双方火拼,两个保镖全都中弹,他被逼到角落,差点儿死去。 霍遇安在国外的几年,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但那晚是真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那几个混混突然全都倒下了,他一扭头,就看到一旁的墙上坐着一个女人。 漂亮的不像真人,他那时候跟黎岁不熟,但隐隐知道霍佑宁有个未婚妻。 跟此刻坐在墙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她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霍家养出来的人这么废物吗?” 霍遇安那时候穿着西装,缓缓起身。 虽然没有彻底看清她的长相,可是这样清冷又有点儿嚣张的声音,那音色跟黎岁一模一样。 那之后的好几天,他都以为自己认错了,直到再次遇到黎岁,是在一个混乱的酒吧。 隔着人山人海,她站在二楼,跟一旁的人说着什么。 那人留着一条小鞭子,看不清长相,对她态度算得上恭敬。 男人手里的匕首很利落的转来转去,随时都可能把他自己割伤,可偏偏没有。 黎岁抬脚踢在他的手腕,那匕首落在她手里,她微微扬眉,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瞬间笑开。 那一刻,霍遇安才敢确定,出手救他的是黎岁。 一个全然陌生,却又浑身沐浴着光芒的黎岁。 那是六年前,黎岁也不过十八岁。 第517章 就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男人,都不可能准确的踢到一个人的手腕,还踢飞了对方手里握着的匕首,精准的握回自己手里,那只是她轻飘飘的一个出手,整套动作看起来却十分赏心悦目。 后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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