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我原名叫唐恬,是个跑剧组的群演……姜小姐说,让我整容整成她说的模样……贴上胎记、记住她给我安排的身份……” “她说……姜家要的不是孙女,要的是‘像’的脸。” 她低下头:“我错了,我不敢了……” 姜巧歌脸色铁青,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百川彻底疯了,声音撕心裂肺:“你也被她收买了?!” “姜芸音!你这个白眼狼!我把你从福利院拉出来!你现在踩着我上位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们别信她,别信她啊!” 他还在哭、还在挣扎,但没有人再看他一眼。 我的母亲,温颖死死握着我的手,泪流不止。 姜老爷盯着我许久,像终于认清了什么:“……孩子。” 他红了眼眶,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是爷爷不好。” 屏幕前的弹幕,不知何时停了。 只剩下一片空白,没人再敢说一个字。 随后,姜老爷缓缓闭了闭眼,冷声开口:“把这个傅百川先给我扣在这儿!” 07 老傅脸色难看,猛地冲出来,强撑着冷静走到姜老爷面前,重重一躬,低声喊道。 “老班长,你别听孩子胡说八道,他一定是被人挑唆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失望,但百川不是那种孩子。他做这些……也许是为了姜家、为了你。” “咱们多少年交情了?还记得当年在抗震前线,你被水泥梁砸住,是我把你扛着往外跑的。后来你救了我全家,我们说好了一辈子兄弟!” “兄弟的孩子,能有多坏?” 姜老爷闭着眼没吭声。 一旁的姜巧歌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眼神乱飘,正悄悄往后缩,却被姜老爷猛地开口喝住:“站住。” 姜巧歌一哆嗦,顿时跪了下来。 她的父亲也连忙走上前,慌张跪下:“爸……爸您别太生气,这事跟巧歌没关系,她年纪小,不懂事……” “您还记得以前巧歌跟巧歌一起玩,望青还抱过她,那时候我们哥几个感情多好?我跟望青的交情……” 他话没说完,温颖忽然一声痛哭,声嘶力竭地打断了她们。 “你们的好交情,是不是连他的命都一起拿走了!” 姜老爷猛地睁开眼:“你说什么?” 温颖紧紧握住我的手,像是终于从二十年来的噩梦中挣脱出来,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 “我曾经……一直不敢确定。可现在我知道了。” “我丈夫姜望青,他不是死于意外。” “那天他急着去找阿音,出车祸前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憋着一口气,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温颖,再没有人敢说他没有说话的资格。 “那个字是……” “傅。” 厅内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温颖眼眶血红,哑声道:“说完这个字后……我还来不及问清楚,就听见那边一个男人在笑。” “他一边笑一边说,‘操,这车油烧到我了’。” “紧接着电话断了,人也没了。” 众人震惊不已。 姜老爷脸色骤变:“你……你为什么不早说?” 温颖摇头,泪流满面:“我怕……我一直怕我孩子找不回来,一点证据也没有,我说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她转头,狠狠盯住老傅。 “可今天你一开口,我就认出来了。” “你笑起来的声音……我记得。” “还有你左侧的烧痕……你不是说是年轻时救人被烫的?可我老公死的那年,是因为汽油燃了引起的爆炸!” “现在你说你是他兄弟,说你对他有多好,可为什么……是你的笑声,陪着我丈夫死在火里?” 空气几乎凝固了。 老傅脸色煞白,呼吸猛然紊乱,抬手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老爷咬着后槽牙,手指紧紧攥住拐杖,声音压得低沉却凶狠。 “老傅,你……有什么要说的?” 温颖忽然跪下,朝姜老爷重重一叩:“爸,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 “望青临死前拼了命想找到阿音,我要是再不替他说出来,那我才是真的不配做他的妻子!” “如果这一切真和老傅有关,您今天要为他留情……那我明天就给您儿子陪葬!” 08 老傅面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强撑镇定:“我、我那是十几年前在前线被热水……” “医生!” 姜老爷子暴怒出声,一掌拍碎拐杖上的玉头,“去检查他那伤,我倒要看看,这伤到底是不是被热水烫伤的!” 医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扒开老傅左侧衣袖,查看那块被他小心遮盖的皮肉。 几秒后,医生抬起头,神色复杂:“是……汽油高温烧伤。” “位置偏斜,属于泼洒性灼伤,不可能是热水。” 大厅哗然。 老傅脚下一软,差点跪下,嘴里却还在狡辩:“我、我、我真的忘了是怎么弄的了,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够了!” 姜老爷子一声怒吼,眼睛通红,浑浊里压着杀气:“你是不是以为我这老骨头就真软了?” “我告诉你,望青的命,要是我今天不讨回来,我不配做他爹!” 他一脚踹翻前方桌几,冷声喝道:“来人,把所有说谎的,全都给我吊起来!” “从今天开始,谁不说实话,谁就给我脱皮拔筋!” 四个黑衣打手从屏风后走出来,面无表情,拎起铁链将人一个个拖出去。 傅百川尖叫着:“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为了您好啊,这个姜芸音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和老傅、姜巧歌、姜巧歌的父亲被强行吊到院中粗大的铁柱上,双手反绑,脚尖离地。 下一秒,皮鞭落下。 “啊!” 傅百川第一个尖叫出声,姜巧歌牙关咬死,硬是没哼一声。 “说不说?”打手冷笑着问。 没人回应。 “继续!” 又是一轮鞭子落下,皮开肉绽,血滴成线。 再过几分钟,盐水盆端了上来。 “这几位不是怕疼吗?那就让你们清醒点。” 盐水一点点往血口里泼去,傅百川痛得几乎癫狂,浑身抽搐,终于再撑不住,泪流满面大喊:“我说!我说!” “是我……是我最早知道她是姜芸音,是姜家的亲孙女!” “可那个时候我已经和巧歌在一起了……我得为了我和她的未来考虑,只能和她联手,先安排个‘像的’,稳住局面再说!” “我真的只是想保住继承权,保住姜家的财产……我不是真的想伤她……我……” 他痛哭着,死死看着我,满眼祈求:“阿音……阿音你信我……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害你……你忘了以前我有多爱你了吗……” “你忘了我说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吗?你……你让他们先放了我好不好……” 他声音哽咽到几乎说不清,披头散发,脸上全是血泪与鼻涕,像个快疯了的鬼。 我低头看着他,那一眼冷得像霜刀。 “我都记得,所以现在……我才这么狠心。” 这时姜巧歌终于咬紧牙:“别听他胡说八道……都是他搞出来的……我根本不……” “你闭嘴!” 傅百川疯了般回头怒吼,“是你说要一起吞姜家的!你说要做老爷子眼中最像望青的孙女!现在出事你就甩锅给我?” “你不做人!” 见她们争吵起来,姜老爷挥了挥手。 几个人端着两大盆热油进来。 “你们口径再不一致,泼下来的可就不是盐水了,是热油!” 姜巧歌脸扭曲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这时,姜启元惨叫:“别!别再折磨我了!我说我说!” “孩子……是我和老傅一起干的!是我们找人把姜芸音偷走的!” “二十年前,姜家家产最大一块要落到望青名下……望青心疼那孩子得紧,还没出生就准备给她存股份!可是我不甘心啊,姜家这么大一块版图,就不能分我一份?!我那个时候也有了巧歌,有了家啊!” “所以我们买通了护工、买通了中介,原本是打算把姜芸音卖出去换份身份,结果那人贪钱,把孩子藏起来了……后来就失联了。” 一字一句,如雷轰顶。 “那望青呢?” “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姜老爷怒目圆瞪,死死盯着老傅。 老傅咬紧牙,就是不说。 下一秒,一瓢滚油泼进他的伤口。 他仰头抽搐,翻起了白眼。 “爸!” 傅百川哭着尖叫。 “爸,你就说吧!” 老傅痛苦地扭头,看见女儿被吓得发抖,终于开了口。 “是……是我杀的。” 温颖捂着嘴泪流满面,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我死死看着傅百川两父女,心如刀绞。 姜老爷子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整个人像苍老了十岁,却又像猛兽一样苏醒。 他咬着牙,眼中血丝疯狂:“为什么?!” 09 “……我本来没想杀他。” 老傅虚弱地答话,眼睛眯起,像是在回忆什么。 “启元找到我,让我偷了姜望青孩子的时候,我本来不想答应的。” “可我那时候日子过得苦啊,老婆刚病死,我一个人带着百川,家里上顿接不了下顿,连儿子的学费都拿不出来。” “我……我没挡住诱惑。” “我想,反正只是换个孩子,不会有事的。” “可后来出事了……人贩子跑了,孩子也断了消息。” “我才知道……这命案,是捅了天的漏子。” “这些年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是真的想帮你找回来,想赎罪,才一直说要替你找孙女。” “我真的查……真的找。可就在半年后,望青突然来找我了。” “他说他查到了医院的资料,说是我在那天出现在病区,说我跟人贩子通了电话。” “他说他要报案……要让你知道真相……” “我怕了……” “我求他别说,我下跪了,可他骂我,说我不是人,说我不配活着。” “我们是在车里争执起来的……我说只是个意外,他说我毁了他的家。” “我拿了汽油……只是想吓吓他……” “可那火着得太快,我……我逃出来了,他却被困在里面。” “是我害了他,是我杀了你儿子……” “我这些年不敢看你,是因为我愧疚。我想弥补,可越补越错。” “傅百川……傅百川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怕你知道以后,会让他也跟着一起死……我才……我才帮他演了这一出……” “我……我真的不是天生恶人……” 说到这,老傅哽咽着吐出一口血,其她人全都面色惨白。 “我该死……你要我死,我都不吭一声。只求你放过他,放过我儿子……” 姜老爷颤抖着,呼吸不顺畅,拐杖狠狠砸在地上,整个人几乎晃了几下才稳住。 他闭着眼,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压住汹涌的怒火。 下一秒,他开口,声音低哑:“来人,把傅松,姜启元……和这几个小杂种,全都送去交给警方。” “我要让他们把二十年前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如果他们撑不住……那就让他们躺着进牢里。” 几个黑衣人应声上前,将满身是伤的几人拖了出去。 傅百川死死抓着地面,指甲被磨断,泪水和血混在脸上:“阿音……阿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最爱的人啊……你让爷爷放过我吧……” 我缓缓闭上眼:“你不配。” 10 傅百川的声音消失在拖行中,再也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而我母亲,此刻轻轻扶住了我,眼睛红透了却强忍着泪水:“阿音……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我看着她的手,那是我无数次在孤儿院里幻想过的手。 我伸出手,轻轻覆了上去。 她一下子就哭出来,抱着我像要把二十年的委屈都抱回来。 姜老爷颤抖着走上前,看了我很久。 他开口,声音缓慢却坚定:“孩子……我错过了你二十年,也怪了你妈二十年。” “从现在起,我会把欠你们的,都补回来。”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几日后,姜家发布公开声明,澄清了当年“姜家孙女走失事件”的真相。 傅松、姜启元因涉拐卖、故意杀人未遂被立案调查。 傅百川和姜巧歌因参与伪造身份、企图侵吞财产、意图谋害她人,被重判。 假孙女“姜枝”也被判入狱,媒体一片哗然。 整个港圈都在传,“姜家大小姐”回来了。 可我没回姜家大宅住。 我和母亲搬去了海边一栋旧别墅,是我父亲生前买下准备养老的房子。 那房子不大,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榕树,母亲喜欢坐在树下缝衣服,我则坐在门口,翻着父亲留下的笔记本。 里头写满了他当年寻找我的行踪记录,最后一页,写着四个字:“快找到了。” 我抚过那四个字,心口一滞。 爸,我回来了。 这一回,不再为谁低头,也不再为谁隐忍。 我会好好活着,为你,为我自己,也为母亲。 你守护过我,现在我来替你,守护好剩下的人生。 第1章 “16床的黎岁小姐,还是没想起什么来吗?你已经住院三天了,得尽快让家属来交住院费。” 黎岁的脑袋上缠着纱布,对着护士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起我的手机解锁密码了。” “那你有紧急联系人吗?” “我......” 她还未说话,病房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满脸的不耐烦。 “这是第几回了,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拉着雅雅跟你一起出去,结果出了车祸,雅雅要不是运气好,就被你连累毁容了。黎岁我告诉你,咱们的婚约取消,你也别自以为是的做一些投我所好的事情,你就是投河我都不会喜欢!” 霍佑宁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温柔的女人,小心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佑宁哥,我真的没事,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的伤已经好了,别再说她了,幸好挡风玻璃碎裂的时候没刺到我的脸,不然......” 黎岁的眼里划过一抹迷茫,她摸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纱布。 她早上才刚醒,护士说她去了半条命,一直联系不到她的家人。 霍佑宁拧眉,他长得确实不错,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这会儿将黎雅紧紧抱在怀里。 “黎岁,我喜欢的是雅雅,我和你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对你从来都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你在我后面当了五年的舔狗,不觉得恶心吗?雅雅因为你追着我跑,一直不敢跟我表露心迹,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你的行为很掉价,我和雅雅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黎雅的脸上都是感动,挽住他的胳膊,眉宇划过得意,“佑宁哥......” 黎岁垂下睫毛,看着两人的亲密,心脏犹如被蚂蚁啃噬,快喘不过气,所有的委屈一刹那涌上来,涨得眼眶发酸,但她还是强撑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抱歉,我不认识你们,不过我好像确实有个男朋友,你们谁知道他的电话,麻烦让他过来一趟。” 她脑海里好像隐隐约约是有这么一个人。 霍佑宁的眼里闪过疑惑,震惊,反应过来后,冷笑,这又是她的新把戏? 恰好墙上的电视里在播放财经新闻,霍氏最年轻的掌权人霍砚舟回国,传闻霍砚舟在两年前的车祸里废了两条腿,还毁了半张脸,一直不愿意在人前露面。 霍佑宁抬手指了指电视,“这是我小叔霍砚舟,他是你男朋友,电话号码我给你了,你去找他吧。” 他拿过黎岁的手机,很熟练的输入密码解锁,留下了一串电话号。 一旁的黎雅捂住嘴,眼底都是笑意,轻声说道:“佑宁哥,这样好么?两年前你小叔是因为她才......” 霍佑宁一把揽住她的腰,眼底都是不屑。 给他当了五年舔狗的人,怎么会说放手就放手,不过是欲擒故纵。 既然她不知道男朋友是谁,那就让她去接触她最厌恶的霍砚舟。 “联系方式给你了,黎岁,你这次最好能装一周以上,不然后面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第2章 说完,他搂着黎雅的腰,毫不犹豫地离开。 黎岁看着手机里这串号码,刚刚的男人自诩为她的未婚夫,从头到尾却一句关心都没有,始终是在为那个黎雅打抱不平。 心脏仿佛被一根铁丝箍紧,她的脸色也白了两分,不自觉的疼。 可黎雅看起来早就好全了,倒是被谴责的自己去了半条命。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是她的未婚夫。 失踪三天,家里人也没联系过她,脑子里只隐隐有个男朋友的影子。 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这串号码过去,那边响起一个公式化的类似助理的声音。 “黎岁小姐?” “你好,请问是霍砚舟么?我好像因为车祸失忆了,我......” “总裁刚回帝都,还在复健,上次黎小姐也是这么给总裁打的电话,让他过去接你,就连车祸的借口都一模一样,然后他真的跟你一起发生了车祸。黎岁小姐,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别再联系总裁了。” “可是我......” “嘟嘟嘟......” 那边直接挂断了。 黎岁叹了口气,将背往后靠,脑子里很疼,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惶恐。 她低头查看被解锁的手机,幸好支付功能还能用。 她把手机交给进来的护士,“帮我看看,这张卡里能支付么?” 她瞄了一眼之前的付款记录,一周之前刚花出去二十万整,好像是买了一对男士袖扣?那她应该不是缺钱的人。 护士的声音传来,“余额不足,这次黎小姐的抢救费和住院费一共是两万。” 黎岁低头,清丽的脸上都是疑惑,上周才花掉二十万,怎么会银行卡里两万都没有。 她翻出一串号码,备注写的是妈妈。 深吸一口气,打了过去。 刚接通,那边就响起一声呵斥,“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黎岁你多大了,还玩这一出,佑宁他和雅雅早就背着你谈恋爱了,只是雅雅害怕你伤心,才一直都没告诉你。你倒好,看到他们接个吻就把雅雅带出去,还出了车祸,这么不省心,我看你还是死在外面得了!雅雅处处为你这个姐姐着想,你就只会使这些下作手段,我怎么生出了你这种恶毒小人!” 黎岁刚想问点儿什么,那边就响起黎雅的声音。 “妈,姐姐这次住院好像是失忆了,你少说两句吧。” “失忆?她一年失忆多少次?!真是个蠢货,每次只会玩这一招,她要是真有能耐,就一辈子都别回来,免得我被她气出什么病来。雅雅你也别劝了,这几年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多?明明是佑宁先跟你表白,黎岁她自己犯贱不敢去找佑宁的麻烦,总是欺负你,你就是太善良,你啊。” 黎岁听到这,只觉得心脏酸涩难忍,这电话里的真是她的亲妈么? 为何跟霍佑宁一样,从头到尾没过问她的伤势。 她张了张嘴,苦涩的笑,“你真的是我妈么?” 怎么会有妈妈这么对自己的女儿。 “黎岁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你不想认我这个妈,我还不想认你这样丢脸的女儿!你为了追佑宁都闹出了多少丑事,还不消停,你怎么什么都要跟你妹妹抢,就连我给她多买一辆车,你都要生气,你真的有把她当妹妹吗?我这段时间不想看到你,你不是失忆了么?那就别回来了!咱们家也会清净很多!晦气死了。” 黎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口的闷疼挥之不去,感觉到脸上湿湿的,她抬手摸了一下,原来是眼泪。 她拿出手机,随手刷了几下朋友圈,发现黎雅发了动态。 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巨大的落地窗景,可以看到帝都江边的漫天烟花,配的文字是——爱人和家人都在身边。 反光的镜子里有霍佑宁,还有两个身影模糊的中年人。 心口刺痛,她差点儿痛得弯下腰去。 第3章 她不知道该去找谁要这两万块,最后在晚上九点的时候,还是又拨给了霍砚舟。 那边响起一个低沉,冷意沙哑的声音,像冬日里的雪花。 “黎岁?” 黎岁的嗓子仿佛一瞬间被人掐住,巨大的委屈充斥着心脏。 “你好,霍砚舟,可以借我两万块钱么?我在医院,交不起医药费。” 电话里传来淡淡的呼吸声,还有衣服磨挲的细微声响。 就在黎岁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却听到他问,“卡号多少。” “我......我找找。” 她连忙抓过旁边的包,迅速翻找起来,害怕被对方挂断电话。 护士说这是她的包,但里面只有用来补妆的化妆品。 她总算在最内侧的位置找到了一张银行卡,报了卡号过去。 不到一分钟,钱到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黎岁舍不得挂断电话,这毕竟是她失忆后,唯一一个愿意搭理她的人。 可她犹豫了三分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奇的是,霍砚舟竟然也没挂断。 沉默的听筒里,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霍砚舟,我......” “伤得严重吗?” 他的声音不算温柔,甚至带着些晚风的冷冽。 黎岁却从里面听到了她醒来之后最渴望的关心。 突然有些触动,却又因为嘴笨,只好说:“已经没事了,谢谢,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岁岁,这次又打算骗我多久?” 她心口狠狠一跳,快速挂断了电话,思绪有些混乱。 什么意思?难道她以前经常骗霍砚舟么?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反倒是越来越迷茫。 她只能先交了欠费,然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可是站在医院大门口时,她迷茫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身上没钱,也不清楚住哪儿。 最终她还是在微信记录里知道了家的方向,打车过去了。 这是一栋漂亮的别墅,花园打理得很精致。 出租车司机拍了拍方向盘,“一百块,现金还是微信?” 黎岁下车,脸色尴尬间,恰好看到一辆豪车开了过来。 车窗落下,露出的是霍佑宁的脸,副驾驶上坐着的是妆容清纯的黎雅。 黎雅下车,关心的问了一句,“姐姐,你怎么出院了?” 黎雅今天穿得很漂亮,裙子上镶嵌着一圈圈的碎钻,手里拎着的包包也是限量款,至少三百万。 “佑宁哥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的男朋友是霍砚舟。” 黎雅的眼眶一红,“是不是你又要来找我的麻烦?” 黎岁还什么都没说,坐在驾驶位上的霍佑宁就走了下来,面上满是嘲讽。 “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结果六个小时都没挺过去,黎岁你贱不贱,你一定要我一次次的重复,我喜欢的是雅雅才行么?你是没自尊吗?一天不被奚落贱得难受?!为什么总是跟雅雅过不去。” 黎雅靠在他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摇头,“算了,佑宁哥,我都习惯了。” 黎岁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她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浓密又黑的睫毛忍不住颤动起来,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这一幕,哑声道:“有一百块钱么?可不可以借我?” 霍佑宁冷嗤一声,脸上的厌恶不加掩饰,“我宁愿给狗都不给你。”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黎雅,哄道:“先进去吧,别管她了。” 黎雅擦了一下眼睛,嘴角弯了弯,“姐姐,这是我的卡,你拿去用吧。” 黎岁垂着睫毛,她强忍着心里的酸涩,想要丢弃自尊,接过这张卡,因为她目前真的很缺钱。 人总得跟现实低头。 可是指尖还没碰到卡面,另一辆豪车就在她身边停下。 她的妈妈云彩霞愤怒的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一幕,大踏步的走近,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 “你又在欺负雅雅?你从她那里拿的钱还不够吗?黎岁,你到底要我们怎么样,要大家都因为你不好过是不是?从雅雅被找回来开始,你每天都找她的麻烦,当初被拐走的怎么就不是你。雅雅吃了这么多的苦,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 第4章 黎岁挨了这一巴掌,脑袋偏了偏,眸底一丝光亮也没有。 黎雅连忙走到云彩霞的身边顺气,“妈,我真的没事,卡里只有一百万,我怕姐姐继续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没准备多少。” 黎岁的喉咙剧痛,她猛地打开旁边停着的出租车门,“麻烦去......” 可是她的脑海里想不起任何地名,只能隔着车窗玻璃,看着那一家四口缓缓朝里面走去。 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句,“这些是你家人还是你仇人啊,你刚刚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挨了一巴掌,一百块我不要了,你下去吧。” 黎岁强忍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她也想问,这到底是家人还是仇人。 远去的黎雅牵着霍佑宁的手,眼底划过得意。 “妈,佑宁哥,姐姐会不会是真的失忆了?我们还是把她喊进来吧。” 云彩霞脸色一沉,说起这个女儿只剩厌恶,“她要是失忆了就不会找到这里来!佑宁,你和她的婚约还是早点儿解除,别委屈了雅雅,雅雅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哎,我这当妈的,哪里忍心她再摔跟头。” “云阿姨,你放心,我会对雅雅好一辈子的。 ” 至于黎岁,虽然他跟黎岁是青梅竹马不错,但这些年也确实有些烦了。 而且当年黎岁和黎雅一起出门,被拐的却是黎雅。 五年前黎雅被找回来,大家才知道原来当时黎雅护着黎岁,让她先跑去报警。 黎岁跑是跑了,却什么都没做,任由自己的妹妹被拐走。 这种人真是从小就坏,在黎雅被找回来之后,黎岁甚至处处欺负这个妹妹,认为自己被抢走了宠爱。 一旦霍佑宁对黎雅有维护之意,黎岁更是作天作地,闹到现在也都是咎由自取! * 黎岁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她依旧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单薄虚弱。 一辆车在她的身边停下。 “岁岁?” 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黎岁抬头看了一眼,有点儿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你这是又跟霍佑宁吵架了?怎么闹离家出走之前,都不好好换套衣服?” “你是?” 乔栀扶额,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你先上来吧,有时候也别怪大家说你,一个招数使用太多次,确实挺招人烦的,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霍佑宁这么好。” 黎岁上车,坐在副驾驶上没说话。 乔栀把车开去她自己现在住的小区,“今晚住我那里吧,反正你明早醒了又会急吼吼的去找他。” 黎岁跟着进门,礼貌的在玄关处换鞋。 她对这个房间的布局很熟悉,看来这个人跟她是好朋友。 她在沙发上坐下,乔栀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黎岁握着杯子,总算觉得身体回暖了许多。 乔栀似乎是很累了,打了一个哈欠,“我去洗澡,你还是睡那个房间,明早你走的时候,记得把你之前落下的衣服也带走。”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争点气,别这么快就跟霍佑宁投降,但每次你离家出走,从来都不会超过三天,只要霍佑宁对你招招手,你马上屁颠屁颠的送过去给人家糟践,也难怪他和他的那几个朋友都看不上你,长点儿心吧。我的岁岁,你要是哪天真失忆了,我一定给你放鞭炮庆祝。” 第5章 黎岁有苦难言,又看到乔栀这么困,不好说什么。 乔栀放了一套新的睡衣在床上,“你的房间里有独立的卫浴,你也去洗澡休息吧,我今天困死了,就不跟你聊天了。” 黎岁点头,平静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看到乔栀走到其中一扇卧室门前,就知道另一个房间是她的。 她拿上睡衣,洗完澡之后,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刚想入睡,就听到手机传来新消息。 打开一看,备注的是弟弟黎敛青。 黎岁的心脏又是一阵刺痛,她紧紧的握着手机,只觉得全世界都爱黎雅。 而她黎岁就是个垃圾,被人踹开还会嫌硌脚。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是失忆了,也还是会本能的疼。 * 隔天,她醒得很早,眼睑处有明显的黑眼圈。 她去厨房开始做吃的,意外发现自己的厨艺似乎还不错。 乔栀推门出来,闻到屋内的香味儿,叹了口气。 “又给霍佑宁送早餐呢?这些年你送给他的,他有一次吃过么?堂堂大小姐跑去专研什么厨艺,毕业后就没工作,追在他身后几年,换来的却是所有人的嘲讽,你图什么?” 黎岁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她想说自己不是做给霍佑宁的。 可是目前来看,周围没一个人相信她。 她把几个小菜盛好,端去饭桌上。 饭桌上有乔栀的简历,她扫了一眼,“乔栀,我想出去找工作,我大学学的是什么?” 乔栀看着桌上的几个菜,拧眉沉思了一会儿。 “岁岁,你这次装得比以前都像。” 黎岁心里泛苦,把炖的汤推了过去,“你就说说吧。” 乔栀坐下吃了几口,叹了口气。 “学的金融,不过你们家的公司是你弟的,估计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公司的门朝哪边开,就连黎雅都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手里什么都没有。当初毕业之后,你本来是有机会进去实习的,但你嫌上班了就没时间去追霍佑宁了,所以没去。现在人家黎雅都在公司做得有模有样,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她这个二小姐,可不知道黎家还有你这个大小姐。” 黎岁安静的吃了几口,突然说:“那我去霍氏上班,霍砚舟不是回国了么?我想去追他。” “咳咳咳。” 乔栀被嘴里的汤给呛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连忙抽过纸巾擦拭嘴角。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霍砚舟的么?因为霍佑宁不喜欢这个小叔,你也跟着不待见霍砚舟。每次提到这个人,你脸色都很难看,而且你知道霍砚舟是什么段位么?人家十八岁就从哈佛双学位毕业,十九岁就在国外创立了最大的收购公司,华尔街财经报纸上的常客。要不是两年前的车祸里废了双腿,整个帝都没有女人不暗恋他的。” 黎岁想起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好听的男音,忍不住问,“他长什么样子?” 乔栀在百度上搜了搜,翻了一张国外媒体拍的照片出来。 “喏。” 照片里的男人穿了套黑色西装,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看起来有几分禁欲的味道道,看向镜头时目光沉冷,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面,仿佛藏着骇浪惊涛。 这是黎岁见过最让人惊艳的一张脸,比霍佑宁好看了不止一百倍。 乔栀在旁边开口,“可惜了,出了车祸之后,他就没回过帝都了,国内外报纸上也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就这张脸,哪怕他双腿废了,也有一大批的女人前赴后继,啧。” 黎岁喝了一口汤,突然说道:“霍佑宁说这是我男朋友,我要去霍氏。” 乔栀脸上有些一言难尽,她抬手揉着眉心。 “你到底是去霍氏追霍佑宁,还是去追霍砚舟,随你便吧。如果你能把霍砚舟这朵高岭之花拿下,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 第6章 黎岁吃完东西,要离开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能先借我一点儿钱么?” 乔栀深吸一口气,“你上周给霍佑宁送的那对袖扣,二十万整,现在你跟我说你没钱?” 黎岁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脸颊,“昨天住院的费用还是借的别人的,那个,我以后会还你的。” 乔栀从微信上给她转了一万,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家里从很早之前就限制你的花销了,你呢又喜欢把所有的存款攒起来,给霍佑宁买礼物,甚至讨好他那边的一堆亲戚。算了,说再多都没用,这钱不用你还,你今晚要是没住的地方,继续来这里。” 黎岁有些感动。 她现在确定了要去霍氏上班,就得先回自己家里找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到达黎家的时候,她有些不自在,在门口按了门铃。 里面想起一个青年的声音,“谁啊。” 黎敛青来开门,看到是她,瞬间生气了。 “大姐,你怎么回事儿啊,我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儿给我做早餐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快点儿去做吧,我都快饿死了。” 黎岁看着面前这个一米八三左右的帅气男孩子,低头在玄关处不紧不慢地换鞋。 “家里不是有保姆么?” “保姆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你怎么回事儿,你都做这么久了,突然说这种话,给家里人做饭不是应该的么?以前你就算高烧也会给我们做的,妈夸你一句,你都能乐上半天。” 黎岁的心口一堵,看向沙发。 沙发上坐着黎雅,云彩霞,还有她的爸爸黎万强。 看到她回来,云彩霞先是冷哼一声,“还以为你早上不过来做饭了呢,看来装不下去了?快去厨房,你弟弟都快饿死了,真是没有一点儿当姐姐的样子。” 黎雅温温柔柔的坐在双人沙发上,闻言笑了笑。 “姐姐,我想吃西蓝花炒虾仁,近期的菜单都不要加太多盐,我怕水肿,要和佑宁哥去拍艺术照的。” 说完,她看向云彩霞,“爸妈,你们吃什么?” 云彩霞的脸上瞬间布满笑意,慈爱的摸摸她的脑袋,“雅雅,还是你懂事儿。” 黎岁在玄关处站着,觉得好笑。 她甚至看到保姆走了过来,将身上的围裙递给她,语气有些怪罪,“大小姐,以前你都是五点过就起床做早餐的,怎么今天七点才回来,大家都等饿了,下次你要是晚回来,记得先给我们说一声。” 感情所有人都把黎岁当苦力了。 黎岁没有接这围裙,侧过身体就朝着楼梯走去。 其他人全都愣住,黎敛青瞬间跳脚,“大姐,你在闹什么啊,我真的饿了,你先给二姐认个错,昨天她生日你都不在!然后你去做饭!” 云彩霞也开口,“黎岁,他们就喜欢吃你做的,你也做习惯了,少在这个时候闹别扭。” 黎岁这会儿已经走到了楼梯口,闻言笑了一下。 她是清丽惊艳的长相,不笑的时候看着冷冷淡淡的,皮肤白到发光。 帝都最顶尖的美女里,她黎岁一定有一席之地,但因为这些年追在霍佑宁的屁股后面,没少被群嘲。 “做一顿,十万,你们谁给钱?”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黎万强将手中的报纸狠狠扔在茶几,脸色阴沉,像是不认识这个女儿似的。 “胡闹!你去哪里染上的这些市侩风气!” 黎岁淡定的撩了撩发丝,视线在这四个人身上一一扫过。 “我凭什么免费做给你们吃?我辛辛苦苦下厨,黎雅只是问你吃什么,你就觉得她更懂事,既然如此,你让她去做啊。” 她转身要上楼,黎雅却瞬间就哭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是你要亲自下厨的,说是为了弥补我,我知道从我五年前回来,你就看不惯我,总觉得我抢了你的东西,那我搬出去好了。” 她低头抹着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云彩霞心疼的要命,黎敛青也赶紧谴责,“大姐,看你做的好事儿!你怎么总是这样!” 黎岁懒得看了,强忍着心里的窒闷酸涩,嘴角扯了扯,“行啊,你搬出去吧,要我给你收拾行李吗?” 黎雅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眼里更加委屈,“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你就是不喜欢我......” “哭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眼泪还真是说来就来啊,你要是跳进外面的江里,全国人民都得喝上绿茶,和霍佑宁那样的渣男确实很配,你们锁死,以后别来打扰我了。” 黎雅的眼泪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以前的黎岁绝对不会这样反击,更舍不得对霍佑宁说一句重话。 看来是被打击到精神失常了,嘴角弯了弯,这样也好,早就看不惯黎岁这张脸了,真恨不得毁了她,眼底划过一抹嫉妒。 “你怎么这样说佑宁哥啊......” 黎岁懒得跟这几个人纠缠,直接上楼。 白彩霞气得追上去,“你真是反了天了,瞧瞧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 她要去拉黎岁的袖子,却被黎岁一把甩开。 白彩霞愣住,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以前这个女儿很听话的,总是任劳任怨,稍稍被家人夸奖一句,眼底就会亮晶晶的。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中邪了是不是?” 黎岁抬脚上楼,询问了楼上的佣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杂乱,里面甚至摆放着一架钢琴,还有一些其他的乐器。 她上前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东西上面都署了名的,有黎雅的,有黎敛青的。 所以这么大的别墅是没有可以放乐器的地方么?一定要放在她的卧室。 把她的卧室当成什么了?杂物间? 第7章 黎岁气得心口刺痛,想要迅速找齐自己的所有证件,却在打开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愣住。 这是一堆证书,其中包括金融界最具含金量的CPA和CFA。 好几本证书都被称为狼性华尔街的入场券,却放在这个最不显眼的角落。 她不是个只知道追男人的无能废物么? 她匆匆扫了一眼,不想在这里多待,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离开。 黎敛青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大姐,你这是又要离家出走,别闹了,我真的快饿死了。” 他飞快的走近,把黎岁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扯过。 “你要是再不去跟爸妈和二姐道歉,之后大家都不会理你了,这次你又打算出去几天?我记得昨天你也在闹离家出走吧?一个早上就回来了,你这样真的很丢脸,感觉这个家都因为你变得不和谐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行李箱砸到旁边。 里面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几件衣服落了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二姐吗?她温柔,知书达理,工作上的能力又很强,你真的被她甩出十条街,爸妈到现在都不愿意给你股份,你怎么还不好好反省?” 黎岁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黎敛青捂着自己的脸,脸颊上迅速肿起印子,不敢置信,“你打我?” 大姐平时是最忍气吞声的,也非常纵容他,现在居然打他! 黎敛青心里难受了几秒!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大姐,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跟你说话了!除非你给我做一年的饭,你自己看着办吧,要离家出走就赶紧滚!反正过不了几天你又要舔着脸回来!” 他气得转身就走。 黎岁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听到白彩霞尖锐的声音。 “天杀的,黎岁,你居然打了你弟弟!你真是......真是不可理喻!你还不去外面跪下,跪到我们满意为止,不然这个家就容不下你了!” 黎岁看了一眼沙发那边,这会儿黎雅正拿着鸡蛋给黎敛青敷,眼底都是关心。 黎敛青的眼底满是感动,看向黎岁的时候,还故意冷哼了一声。 黎岁心口的刺痛一阵接着一阵,但她是真的失忆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摇尾乞怜这份亲情。 她拉着行李箱就往门口走去,语气平静。 “正好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家,容不下就容不下吧,你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白彩霞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气得胸口都在发抖,“你......你,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障,好好好,你毕业之后就没上过班,我看你能在外面生活多久,早晚你会哭着回来求我们!” 回应她的是黎岁巨大的关门声。 白彩霞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水的手指都在发抖,“早知道就不该生下她!” 黎雅的眼底都是笑意,嘴上却满是担忧,“妈,你别担心了,姐姐每次都是这样,说的话越绝情,回来的越快。” 黎敛青也跟着附和,“是啊,这次她打了我,我是绝对不会再原谅她了。” * 黎岁拎着行李箱来到大门口,她现在手里就只有乔栀转的一万块钱,首先要解决的是住房问题。 虽然乔栀说可以过去住,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人家。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附近的租房,想挑个距离霍氏近的。 但是霍氏大楼在寸土寸金的最中心,最便宜的也要接近两万一个月,她手里的这点钱,一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 可要是租远的地方,每天打车钱也贵。 思来想去,她看到了附近的免费电瓶车。 最终她只能舍近求远,租了一个老小区,骑电瓶车到霍氏只要二十分钟。 她解锁了小区外面的电瓶车,决定先去大马路上骑行试试。 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个,看其他人骑还挺简单的。 小电瓶车在路上一怂一怂的,巨慢,路过的每个人几乎都会按按喇叭。 黎岁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尽量靠着马路边缘,免得发生意外。 不远处的豪车内,霍砚舟低头看着膝盖上的资料。 汽车在红绿灯前停下,他将资料合上,扭头看向外面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黎岁。 黎岁今天扎了一个马尾,阳光下的皮肤白得透明,多了几分朝气。 她骑得歪歪扭扭的,差点儿跟转弯的车撞上。 霍砚舟的目光顿住,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听到前排开车的周赐开口。 “那不是黎小姐么?她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以前她不是都不会坐低于三百万的车?” 周赐是霍砚舟的助理,也刚刚回国。 他抬头,透过后视镜跟霍砚舟对视了一眼。 “总裁,咱们离这个扫把星远一点儿,千万别再被她连累了。” 第8章 不远处,黎岁低估了这电瓶车的加速,猛地一下往前冲,直接撞上了人家的小汽车。 她摔在地上,膝盖划破了皮,疼得皱眉。 小汽车的主人下车,气得大骂,“你会不会骑车啊?!赶着去投胎呢,真是晦气,我这是新车,刚从4S店开出来!赔钱!” 黎岁扫了一眼车标,发现是玛莎拉蒂。 完了,这一万块可不够赔的。 周围一瞬间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看是谁这么倒霉,一来就撞了辆豪车! 黎岁被男人抓着袖子,“你赶紧赔钱,不然我直接报警了!” 她换了个站姿,让自己的腿不那么疼,“一万块可以么?” 男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顿时气得通红,“你打发叫花子呢?!” 与此同时,霍砚舟这边的红绿灯已经变了。 他又朝那边看了一眼,身上的气息很冷,眼底深了几分。 周赐正要踩油门,就听到他说:“去解决一下。” 周赐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收紧,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下车。 外面的温度很高,黎岁的额头这会儿已经满是汗。 她正想着该跟谁求助,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语气公事公办。 “先打交警的电话吧,多少钱?我这里帮她赔。” 被撞车的男人本来想破口大骂,一看到周赐是从几千万级别的限量版汽车里下来,心口瞬间一抖。 这车整个帝都都找不出第二辆,他得罪不起。 他也懒得等交警,“十万吧,转账给我就行。” 周赐转了账,转身要走,却被黎岁叫住。 黎岁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款式的休闲风衣服,显得腿长腰细,她的鼻尖有颗俏皮的小痣,明明是清冷的长相,却因为这颗小痣有了几分温度。 “那个,我暂时没这么多钱赔你。” 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车内,总觉得里面还有人。 周赐摆摆手,“不用赔。” 他的脸上满是不耐烦,根本不想跟黎岁多说什么。 黎岁却走向那辆汽车,“我可以要个你们的联系方式么?等我有钱了,一定第一时间打款给你。” 周赐的眼底都是讽刺,这人装得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还说什么有钱了。 黎家小姐会连十万都没有? 他懒得陪她演戏,扯了扯嘴角,“黎岁小姐,戏太过了就让人厌恶,我说了不需要你还,下次看到我们的车,请你离远一点儿就行,你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虚伪和晦气,别给我们带来霉运。” 黎岁有些惊讶,她失忆了,也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但既然这么讨厌她,又为什么要出来帮她? 她垂下睫毛,想到什么还是笑了一下,“你讨厌我的话,这个钱我更得给了,请你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你不给,我去找汽车里的那个人要,我总得知道怎么联系你们。” 周赐是不可能让她见到总裁的,一脸厌恶的写了串数字。 黎岁收好,很郑重的鞠了个躬,姿态优雅,“谢谢。” 周赐愣住,以往这个人看到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十分没礼貌,现在难道是转性了? 刚这么想几秒,他又嗤笑,估计又是为了追霍佑宁折腾出来的新招数。 帝都谁不知道黎岁的为人,简直就是人见人嫌。 第9章 他懒得跟这人作秀,转身就回到了汽车上。 黎岁握着共享电瓶车的车把,站在原地没动,一直看着汽车离去。 汽车上,霍砚舟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周赐在吐槽。 “我都打听清楚了,她又因为霍佑宁跟黎雅的事儿吃醋,估计要被霍佑宁取消婚约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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