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万丈：Kiss明星殿下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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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向上推动眼镜，看起来和蔼慈祥。「小意说一定要治好你，为了你还推迟了去德国深造。」「她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她这么努力，我本来不应该放你到处乱跑的。」「可是我觉得，出去走走更有益于病情。」我就这样拉着空荡荡的行李箱，拆了手机卡，准备坐上去往海边的绿皮火车。结果走到一半，就被车拦住了。车上的人戴着奢牌墨镜，只露出下半张脸，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宋闻璟。宋闻璟的助理邀请我上车，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宋闻璟勾起唇角。明明都是在笑，可他的神情浑然不似平时那般明朗亲近，反而有些很重的距离感。「我知道你的女朋友就是黎漫了。」「你不介意跟我聊聊吧？」 7 我微微一动，这才坐上了车。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郊区，宋闻璟才转过头，他没有说话，助理和司机都自觉下车了。车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隔着墨镜上下打量我，缓缓开口。「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末路爱情剧组杀青的时候，黎漫喝醉了，睡在我的膝盖上，她紧紧攥着我的手，嘴里却一直在叫着三个字。」「后来和编剧聊天，我才把你和那个名字对上，但我还一直在妄想着或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说的是黎漫，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告诉她真相吗？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只要她知道自己背叛了曾经的恋人，跟我相爱，她必定会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宋闻璟边说边摘下墨镜。我注意到他的眼底青黑明显，状态并不是那么的精致完美。「我刚认识黎漫的时候，她有很严重的失眠，在剧组里经常安静得可怕，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有聊到音乐才会笑一笑，多说几句话，我知道我不懂音乐，不懂她，可是我愿意走向她。」「我知道她爱我，是因为我扮演了你的角色，让她想起了你，可我爱她从来都不是粉丝说的因戏生情，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喜欢过谁，我觉得我对黎漫的爱不比你少！」宋闻璟说到最后一句话，因为情绪激动而声量提高。他如此的歇斯底里，声音如同尖刀，每个字眼都在刺痛着我。我安静地看着他，既觉得头晕，又觉得太阳穴仿佛被一拳一拳击打似的疼痛。我偷窥过黎漫和宋闻璟的cp超话。在精华帖里，有一条点赞很高的长微博。那个博主文笔细腻，声情并茂地诉说了宋闻璟对黎漫付出的爱。两个人初识，黎漫还只是籍籍无名的新人，而宋闻璟已经是当红的流量小生了。他没有害怕事业会因此被毁，毫无畏惧的公开了恋情，甚至帮黎漫还清了违约金，还被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脑。一直到黎漫因为《陌路爱情》名气扶摇直上，自作曲还全网爆红，地位早已超过宋闻璟。两个人没有因为忙碌的事业分开。在演唱会上的求婚，就是黎漫对这段感情最好的回答，他们互相给足了对方安全感，在娱乐圈这滩浑水里证明了他们的感情。博主最后还说，如果宋闻璟跟黎漫分手了，她就再也不相信真爱了。那篇博文字字触目惊心。宋闻璟的爱刻骨铭心，衬托得我跟黎漫的过去变得愈发微不足道。如果我真的拆散他们，就会变成千古的罪人。我甚至在想，老天安排一场车祸，让黎漫失忆，是不是为了让她能够毫无负担的摆脱我这个累赘，遇到更好的人。我们相顾无言。最后宋闻璟重新戴上墨镜，遮住了自己泛红的眼眶。「网上那些事情我已经找人花钱压下去了，黎漫最近在组里拍戏，还不知道这些事，但如果你想说出你跟黎漫的事情，我拦不住你，我也不会做违法的事。」「从你那天看黎漫的眼神，我知道你还爱着她，所以我当时才会对你抱有敌意，我可以跟你道歉，也可以跪下来求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可如果你真的希望她过得好，那就把那些事，都埋在心里吧。」 8 他说得没错。就算我曝光了我的身份，告诉黎漫我才是他的男朋友，又能如何。舆论只会偏向宋闻璟，因为他的爱那么的伟大无私，衬托得我像阴沟里的老鼠，是他把黎漫拉出了深渊，万众有目共睹。而黎漫只会因为我被拖累，前程尽毁。她是那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了真相，只会在我和宋闻璟之间撕裂。我沉默良久。「我听说你想出去走走。」宋闻璟沉默许久，从包里拿出一张签了名但却没写数字的支票，放在我膝上。「不知道你想去哪，我也很少旅游，所以没办法推荐你，就当是我请你去玩好了，心情好了以后回来好好治病，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来......」「不用了。」我轻声打断他，「你不用觉得有愧于我，想要补偿我。」我能感觉到宋闻璟呼吸微滞。那一瞬间，他或许是已经觉得无望了。可我有些疲惫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感觉浑身无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宋闻璟好几次把指尖放在我的鼻子前，像是怕我死了，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才松一口气。过了很久，我才动了动手指。「你能让人带我去兜兜风吗？」「我有个地方，一定要去。」车缓慢开进村庄时，已经临近下午，晚霞染红了天边，黄昏将远方的深山渡上了一层金边。宋闻璟见我头也不回地走，犹豫了几秒，也想跟我一起进去。我蓦地回过头，望着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也没有必要自杀，我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里——」我指着在山顶的一座红顶小房子，「是我跟黎漫以前住过的孤儿院，也是我跟她仅剩下的回忆了，现在只有我还记得了。」「我只剩下这一点了，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宋闻璟愣了一下，最后别开脸。他的声音很轻，已经被浸润了。「对不起。」我没有理会，山里前一夜下过雨，满地烂泥，我一步深一步浅走上坑坑洼洼的土路，已经花光了全身的力气。其实以前我体力挺好的，反倒是黎漫娇娇软软一小个。小的时候，学校在山脚，孤儿院在山顶，我们这群孩子不得不每天天亮就下山，等回到孤儿院已经是深夜。每次到半山腰，黎漫就会撒娇要我背她上去。我每每都会笑着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慢慢把她背回孤儿院。天天如此，年复一年。我以为以我现在的体力，爬二十米就会瘫坐在地，可没想到却憋着一股气，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山顶。孤儿院早已荒废，大门上的锁已经腐朽，轻轻一砸就断了。我推门而入，循着记忆穿过一楼的长廊，慢慢走到阁楼。阁楼的角落里还贴着我儿时的画，画上是一栋大房子，门前站着两个火柴人。我很小就到孤儿院里了，院长奶奶说，刚发现我的时候，我浑身通红，都是被烫伤的痕迹。只能日久经年的用中药为我治疗，直到我上初中，疤痕才慢慢淡去。可彼时我早就已经错过了被领养的年纪。而黎漫不一样，每次开放领养都会躲起来，只为了陪我。可当朋友们被一个个领养走，她又会一个人躲在阁楼里哭，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有家，我们却什么也没有。我每次都会找到她，跟她拉钩保证。以后会赚好多的钱，买大房子给她，给她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摸着画，慢慢蹲了下去，眼泪打散了上面的落灰。我跟黎漫的第一个家是三十平的出租屋。不大，但却温馨。每天下班回家经过一楼厨房的窗口，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黎漫会在那里等我。我们认识了二十年，在一起七年，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我们赚的每一笔钱都会存在一起。当我们存到第一个十万的时候，我用晚上去跑外卖的钱买了一枚钻戒，在三十平的出租屋里，对着月亮和灯光向她求婚。「漫漫，我的工作已经有一点起色了，我们很快就能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你再等我一年，好不好？」「我一定会在功成名就的时候娶你的。」她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尽管上面的钻石小到几乎看不出什么火彩，可它在我心底熠熠生辉。黎漫激动的眼眶红了，脸颊也红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眼泪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我想我...... 到死都会记住这一幕。 9 我本来以为苦了二十五年，我终于要苦尽甘来。可是没过多久，我因为学历不够被公司裁员，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晕倒在地，确诊了癌症晚期。黎漫为了照顾我，辞去了自己喜欢的音乐工作，改成一天三份零工。我忽然想起，很早以前的某天夜晚黎漫躺在我怀里，开玩笑似的说起工作室的制作人说她音色好，长得也好，或许可以去试一试，被她以不喜欢娱乐圈的理由拒绝了。可是看到黎漫在舞台上那么耀眼，那么游刃有余。我才恍然大悟，或许当时她唇角那抹笑容里，藏着的更多是遗憾和不得已。原来从这么早开始，我就在拖累黎漫了。还好，她现在找回了出身书香门第的父母，找到了年轻貌美的恋人，拥有了一大批爱她拥护她的粉丝，拥有了属于她的未来。还好，黎漫最终还是走上了属于她自己的轨道。我们本就不该相交。我没由来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打湿了我手里揉成一团的画。一直到快天亮，我才回到市区里，舒意这一次又不知道等了我多久。我回去的时候，她还是站在医院门口等我。舒意在路灯下，身上穿得还是前两天我见到的白衬衣，袖口挽起，头发些微凌乱，遮住了娟秀的眉眼，像个落魄的贵女。我记得她家境很好，而且有洁癖，同一件衣服没见她穿过第二次。看见我，她眼神微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地问：「不是说要去散散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手机放在床上了，有人......给你打了电话。」我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有一条短信。「你好，我是黎漫，很抱歉冒昧地打扰你，我想了很久，还是希望能够帮助你找到你口中的那个人，《陌路爱情》对我来说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作品，可能是我还没有出戏，所以我希望戏里如愿，戏外的你也能如愿。」「如果你愿意，可以打给我，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早已不是黎漫从前那个电话了，大抵是她车祸以后身份证件丢失，全部重新补办了。我还记得那个号码是特地选的情侣号。我看着上面的字，明明是系统生成的黑底白字，可还是觉得仿佛能听到黎漫在反复斟酌、小心翼翼，声音低柔地对我说话。我的眼眶滚烫，下意识地回拨了过去。好在......过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我提起的心最终重重坠地。舒意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抓起我的手腕拉我往病房走。她很少这么多话。「美国有一个专门研究你这类疾病的医学团队取得了重大突破，已经有治愈的病例了，下个星期老师和我会去那边交流学习，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治好你了。」「等你病好，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舒意的声音有些模糊了，我望着她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轻松和愉悦。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扯起唇角笑一下。可是前一晚仿佛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渐渐的，我听不到舒意的声音了。她步伐一顿，回过头看向我，眼神有些害怕和惊慌。我第一次见舒意这么失控的样子。一低头，鼻子里的血已经染红了我的衣襟。我被舒意半扶半抱弄上了担架，她跟几个护士一起把我推进抢救室，速度快得让我头晕目眩。舒意紧紧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吼。「江岫白，我不许你现在睡着！」我有些迷茫。「我前天晚上......没睡觉......我去爬山了......我......」「我好累......」忽然，我抬眼紧紧盯着他问。「舒意......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舒意遮住了窗外逐渐亮起的阳光，以至于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她好像倏忽红了眼眶。「你放屁！」她向来冷静自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第一次听她爆粗口。她对我一直都很好，有时候好得不像是医生在面对病人。我想冲舒意笑一下，想问她是不是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又觉得自己跟她悬殊太大，她或许只是觉得我可怜。我似乎已经虚脱了，就连眨眼都会感到疲惫不堪。恍惚之间，舒意还在说什么。手机铃声也在我耳边响起。后来，我再也没听到任何的声音。 10 黎漫通宵拍摄，结束已经天亮。她看到手机未接来电的第一眼，下意识先看到了宋闻璟上面的那个号码。是江岫白的。黎漫想都没想，立刻回拨了过去。可是接连两三次，都没有打通。时间才清晨六点多，或许他又睡着了。黎漫只觉得自从采访见过真正的江岫白，那个少年清秀苍白的脸庞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如鲠在喉。甚至有时候看到宋闻璟，思绪也会不知不觉地飘向那个泛着淡淡茉莉花香的病房。拍戏时黎漫留下了很深的心结，光是研读剧本，她就为男主角流了好几次眼泪，拍戏更是很久都没能走出来。所以她想帮江岫白完成心愿。或许只有江岫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才能彻底从《末路爱情》之中脱身，回归自己的人生。电话没能接通，黎漫顿了顿，给宋闻璟回了个消息。没想到宋闻璟立马打了过来。他嗓音有些哑了，像是一整夜没睡。「你拍完戏了？」「对，再过几天就能杀青了。」宋闻璟沉默了好久，黎漫听到他的呼吸在电话那头忽轻忽重的起伏，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最后宋闻璟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黎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我在一起，答应我的求婚，到底是因为真的爱我，还是因为跟我拍了《末路爱情》出不了戏，还是因为我曾经帮过你，所以你觉得自己必须得嫁给我来报答我。」「怎么了？」黎漫愣了一下，「不爱的话，为什么会在一起呢。」「那你分得清到底是爱我宋闻璟这个人，还是爱那个角色吗？」她本来以为答案可以脱口而出，可是想了想，黎漫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她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我爱你。」宋闻璟听完以后，破涕为笑，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黎漫靠着床边，看着床头柜上随身携带的照片。那是宋闻璟在《末路爱情》里的定妆照。他为了角色瘦了十斤，穿着宽大臃肿的病服坐在床上，看起来很薄一片，脆弱得似乎随时会碎掉，拍照的时候恰好被导演叫了声，宋闻璟回过头与他对视。那张定妆照拍完，开拍的第一幕就是男主角即将被推入手术室，随时可能阴阳相隔。黎漫抱着还不太熟悉的宋闻璟，哭得泣不成声。直到导演喊cut，上前安慰她，两个人这才分开。那一次之后，每当黎漫见到宋闻璟，心里就会有种很特别很悸动的感觉，像是担心他会随时离开。以至于杀青之后，黎漫还一直想着他。黎漫看着照片，指尖覆在宋闻璟的脸上，她有些自责。自从自己这次进组忙碌起来，宋闻璟就时不时表现出很没安全感的样子。她想，等杀青以后，自己要好好陪他才行。过了一会儿，黎漫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明身体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觉得有根弦紧紧绷着。她想起很久以前抑郁焦虑那段时间用过的一个睡眠软件。重新下载了以后，黎漫寻找助眠的白噪音。却无意间点到了软件的睡眠记录软件。那是一段三年前的录音。录音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岫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赚到钱了......」「岫白，我们马上就能治好病了......」「岫白......」 001毁了他的英名南华医院一身白大褂的苏容容一路疾跑，从急诊到高级VIP住院区，不过短短五分钟，左院长已经来了三通电话催促，说是有病人出事儿了。 “左院长，现在什么情况？” 左院长瞥了一眼整个住院区最好的病房，拉着苏容容压低了声音， “容容呀，我先告诉你，这个病人可不一般，他要吼一声，我们榕城都要抖三抖，千万别惹到他，他说什么就听着，吩咐什么你就照做。我们医院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你手里了，明白吗？” 苏容容听得一头雾水，病人的身份背景和治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还没有把疑问问出口，就被推到了病房门口。看着两个黑装革履黑超遮面的保镖，苏容容猜到了个大概。肯定又是有权有势的贵人公子哥发脾气啦！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浪费医疗资源的人！虽然还没有见面，苏容容对病房里面的人很是反感。 “你好，查房！”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然后就是一声压抑着笑意的，“进来”。习惯性的带上口罩，推开门。 “霍大，我猜对了吧，果然是个女的！” 进门就看到一个白衬衣黑裤子的男人，大概一八零左右，瘦瘦高高的，看起来蛮斯文的，只是笑的很张狂，即便是带着眼镜也遮不住他眼角的笑意。眼镜男也正打量着苏容容，然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