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门用目光摩挲着祝鹤行。这人与他一样, 唯恐天下不乱, 只是他目的险恶, 是为了死去的自己,那祝鹤行是为了什么?无论哪个皇子即位,以他如今所受宠信和拿捏不准的态度,都会被新皇视为威胁皇权的大患。新皇需要新刀,旧刀如何自处? 难道……祝鹤行真是皇子? “叩叩!” 敲门声打断沈鹊白的思绪,他瞳孔轻颤,听门外的人好不要脸地说:“扒着门缝瞧我,这得多爱啊?何不打开,我让你面对面地细看。” 再好看的皮囊投生到这张嘴上,也是瞎了眼啦。 沈鹊白白眼轻翻,气若游丝地说:“爷,我遇刺受惊,心口疼得很,先睡了。” “这么严重啊?”祝鹤行语气担忧,“要不让我进屋,给你揉揉?” “那怎么使得?爷是多金贵的身份,您给我一揉,我都怕自己这颗下贱心肝遭受不住,碎成八瓣了呢。”沈鹊白说罢转身,弱柳扶风地颤进了内室。 祝鹤行在门前站了片刻,转身走到廊下,书房的俩人这才蹿出来,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他。他说:“还不给公子送洗漱的东西进去?” “是。”听鸢连忙去了。 雁潮上前,小声说:“殿下,哪有屋主不能进屋的?” 如此下去,王府还有规矩吗? 祝鹤行却是自有心思:这野鹊惊梦,今晚肯定辗转难眠,他若上榻,两个人裹着各自的被子、你往左转我往右转,那才是“你难眠我难眠,难眠加难眠”。 他不愿受这个罪,瞎说道:“成了家就要压一压脾气,让让步也没什么的,等你以后成了亲,自然就懂了。”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很快,窗子开了,一只枕头擦过娇娇的小白脑袋砸出来。祝鹤行转身将枕头抓在手中,无奈叹气,朝雁潮说:“脾气忒大,见笑了。” “……”雁潮眉角细疤抽抽,说:“您欢喜就好。” 被殃及池鱼的娇娇扑棱着落回铁架,瞅着沈鹊白大步往里走的背影,跟小王八似的。 很快,沈鹊白洗漱完毕,主屋门再次关上。 祝鹤行今晚在书房将就,听鸢伺候他洗漱更衣,雁潮已经将软榻铺好,两人行了礼便退出书房,满院子的近卫暗卫一同退下。 祝鹤行躺在榻上,尽管身旁没人也没有睡着,他便把罪过扣在在院内叫唤的鸟虫头上。又过了片刻,他坐起身来,发了会儿呆,随即掀开薄被,起身出了书房。 祝鹤行推门的声响很小,轻步走到主屋门前时,里面一直安安静静,没有再传出可怜的呓语。 “睡着了啊。”他啧了一声,转身回了书房。 * 沈鹊白这一“受惊晕厥”就是三日,期间听鸢每日按时送上“安神养心”的药,沈鹊白越喝越觉得这药味和他年年都喝的老方子很像。 “我问了,是温阳散寒的方子。”花坞从药园子那边过来,翻窗时身上划出一溜药香,“我总觉得那丁老大夫似曾相识。” “打扮得像老泼皮的大夫不多。”沈鹊白提醒。 “他就是当年问宣叔要了十万诊金的那位臭大夫!”花坞恍然大悟,“难怪方才他对我笑得贼眉鼠眼,我还以为他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呢,原来是认出我了。可我记得宣叔说过,这臭大夫不喜拘束,怎么会在明瑄王府当府医?” 沈鹊白回想起那日他“晕厥”在床时所听所闻,那丁老大夫与听鸢、雁潮相处熟稔,对祝鹤行也不见丝毫恭敬,两方显然不是简单的主雇关系。 “对了,这是从寒青寺取回来的。”花坞从怀中掏出信,“照你们这样,一个月能传十封信,哪有那么多话可说?” 沈鹊白笑了笑,“不是说话,是看字,说什么都不要紧,随便抄段诗文都是行的。”他取出信纸,是张野荷笺,上面写的是“卷荷舒欲倚,芙蓉生即红。[1]” 花坞倒着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把字拿出去卖,能卖多少钱?” “不好这一口的或没钱的,觉得它一文不值,爱字的或有钱的愿意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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