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但陆山岳明显对花卉极有研究,每说一个,就否决一个。 就在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扬进来:“是腊梅,不过是鄢陵腊梅,鄢陵那边的花匠新培育的品种,以花大、瓣多、香味浓、蜡质厚为特点,想必是被旁人从鄢陵移植到商州的。” 天上还飘着雪花,将一树金黄镶了银边。来者出声时,恰有风来光顾,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陆九郎踏风雪而来,脚步稳健,气度从容。 同族中人在那瞬间,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还有人小声嘀咕:“怪事了,九郎的风姿何时变得如此之好了?” 印象里,这个每次过年时才能见一两面的族兄/族弟,气质不过是文质彬彬啊。 待陆安走近,陆二郎见着她,冷哼一声,却又立刻被其他人拉住袖子,示意他回头看。 然后,陆二郎就看见自家祖父的视线明显落在陆安身上,那另眼相待的模样,比之前听她作诗更甚:“你认得这腊梅?” 那肯定的,毕竟穿越者别的不说,有网络在,见多识广是必备技能——不一定精通,但大体都能说出个三两道来。 陆安微微拱手,道:“在书上见过,此是鄢陵腊梅之中,名为金钟梅的品种,鄢陵腊梅还有虎蹄梅、素心梅、狗牙梅之类,写书的人夸为‘鄢陵腊梅冠天下’。” 陆寅挑了一下眉:“你倒是见多识广。” 陆安笑笑:“都是一些杂书罢了。二哥平日里醉心诗词,必然是不爱看这些杂书的。” 是啊,醉心诗词的人,被你这个精通杂书的人吊打,你这话是讽刺谁? 陆二郎深深看了陆安一眼,没有说话。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另外一名驿卒走过来:“陆公,有几位举人听闻陆公在此,特意前来拜见。” 陆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纷飞的大雪,再低头看看一脚下去,直接没过鞋面的雪地,心说:这确实很特意了。 * 有人前来拜见,陆家人肯定不能一窝蜂都在这里。陆山岳只打算带一人在身边,为其扬名。 ——毕竟,还不知道天子何时会赦免他的罪状,总不能几年间,陆家一点名声都不传出去。真这样,几年后,天子估计都忘了陆家是哪家了。 陆山岳的目光从陆二郎身上转到陆七郎身上,再到陆九郎身上。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用最好的状态面对他。 陆山岳思索起来。 二郎年岁最长,经验最足,又参与过十余次文会,不会触犯文人间的禁忌。人是性子骄了一些,却素来识大体顾大局,应能使此次会面宾主尽欢。 七郎年纪较轻,学识却已不浅,而且尤擅看景作诗,今日雪景或可让七郎扬名。 九郎更不必说了,涉笔成雅,操翰成章,年方十七,真放出去,惊天地泣鬼神不必多言。 陆山岳的目光停留在陆安身上最久,陆二郎把牙齿咬得太阳穴都疼起来了,陆七郎瞄了陆安一眼,没有说话,至于陆家其他人,已经默认陆山岳会选择把陆安带去了。 然而,陆山岳沉吟片刻:“二郎随我留下见客,其余人回房。” “啊?” “什么?” “家主!明明——” 还没等陆家其他人提出异议,陆山岳雷厉风行地做下决定:“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们回房便是。” 众人只能作罢,顺便给陆安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陆寅也很惊讶是自己被选中,但这并不妨碍他给陆安一个挑衅的微笑。 ——你有吞凤之才又如何,祖父还是更爱我。 而在他的挑衅之下,陆安巍然不动,只是微笑而对,好像并不在意这一时得失,观者不由为之动容。 实际上,陆安只是心知肚明:别说她写“天下谁人不识君”了,她就是对着陆家家主用诗从头发丝夸到后脚跟,从品行夸到气节,对方再高兴,也不会让她在重要场合出现的。 毕竟……原主姓魏!不姓陆! 第6章 陆九郎实际上是魏三娘子这件事,毕竟兹事体大,陆家少有人知。 绝大部分人眼里便是:明明九郎又有文采,性格又好,风姿气韵无一不优异,最主要是……那个文采真的和其他人有断层啊!但是就算这样,都不能得到一个公平对待?! 家主竟能偏心至斯!!! ——虽然不会有人为陆安出头,但同情分也上去了。 陆安没有吭声,只是和其他人一起往驿站房间走。 走着走着,到分岔路口,似乎终于禁不住了,眼圈一红。 陆七郎看她这样子,心便软了:“九郎,不必介怀,往后有的是机会……” 陆安侧头看他,微微摇头:“我不是因为没被选上而介怀,输给二哥,我心服口服。二哥一向对祖父敬爱有加,昨夜天寒地冻,只他记挂祖父,为祖父端汤泡脚。如此品德,才堪祖父看重。二哥这样细致,而我却——” “流放本来辛苦,又逢天寒地冻,我作为孙儿,竟不曾关怀祖父。”话到此处,眼睛湿润。 好一个纯孝的小郎,陆家其他人心生感慨之余,也更…… 眼皮子一跳,心中愤然之意升起。 九郎是服气了,他们不服了! 好你个陆二郎,为了搏名声,踩着兄弟姐妹们往上爬是吧。流放路上,大冬天,去给祖父洗脚,就你孝顺,我们都是白眼狼,只顾着自己是吧。 ——陆安也不怕被发现是挑拨,毕竟,她说的话是事实。 之前,她和陆五娘闲聊的时候就从五娘那里得知,陆寅昨夜以祖父的名义,用过了后院柴禾。而陆五娘知道这事,是因为早上询问能否用柴禾时,听驿卒说的。 陆安进了房,把门一关,唇边似有似无停留着笑意。 既然她暂时没办法对陆家这座庞然大物进行报复,那就先收点利息。 家族大,挑拨得乱起来,想必也能让陆山岳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 陆寅行在祖父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鼻子有些痒。 他侧头看向祖父,明明在意得不行,却尽量做出轻松自如的样子问:“祖父为何是选我,不选九郎?” 是因为他瞧着比九郎更能拿得出手,还是觉得九郎尚未及冠,不能定性,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妒忌在唇舌间滋生,好似含在齿间的酒浆,一点一点被吞咽下去。 陆寅承认,自己是妒忌自己的九弟的。 不管是“莫愁前路无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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