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翁道长一副非常懂行的姿态,摇头叹气,语气中满是愤恨无奈,“王老爷你不知,这阵法根本不是正统阵法,而是歪门邪阵,在这阵中的厉鬼,时间越长只会越难对付。”还有什么比泼脏水更能打击竞争对手的,清翁道长深谙此道。 王公子一听,表情立刻就变了,狰狞道:“好啊,我就说怎么还要我的血!”他本就对这个所谓的“楚道长”取自己鲜血感到不满,隐隐有所怀疑,现在听到清翁道长这么说,庆幸自己还好没送出今天第一碗血。 听到王公子说还要他的血,清翁道长心中又是一喜,面上却惊道:“怎么还会要王公子的血,若以王公子的血献祭给这只厉鬼,这只厉鬼只怕立刻就要变成大鬼屠戮王家所有人了!” 他带来的那几个小道士,一个二个也跟着愤愤开了口。 “这也忒可恶了,谁不知道血是不能乱给鬼物的,得了活人鲜血的鬼物,可是很难对付的!” “对啊对啊,师父从很早就教导我们,血是决不能落到鬼物手里的。” “他该不会是想害王公子吧?” 在几人的言语撺掇下,王公子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指着嵇临奚恨恨道:“来人,把这个臭道士给我绑起来!我要他死!他肯定是那贱人的相好!故意来暗害我的!” 一旁的下人正要来绑,嵇临奚抬手:“且慢,王公子。” “你这臭道士还有什么话要说!” 嵇临奚做了一个礼,虚伪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公子既然觉得我是在害你,是一个骗子,不如等清翁道长展示一下他的驱鬼术,我就在这里,孤身一人也跑不到哪里去,若是清翁道长除了这只厉鬼,王公子再处置我也不迟。” 王公子可懒得再等了,他心中认定这个楚道长就是来害他的,那日他强了那女子发现她不是处女,一个被人破了身子的女子,却还在他面前装贞洁烈女,于是他更加气愤,一番侮辱后提着她的脑袋往桌子上砸,砸死了。 肯定是这人来报复自己,留着多活一瞬都是对自己的威胁。 “绑下他!” “住手。”王老爷可比自己的蠢货儿子精明许多,“楚道长说得对,一切等清翁道长除了这只厉鬼再说。” 他看向老道:“清翁道长,这便开始吧。” 见此招没用,清翁道长也不强求,毕竟自己也不止这一招。 他道:“我要重新做一个困住这院子的法阵,只不过要将这邪阵给破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嵇临奚却是一改之前的镇定从容,焦灼道:“我的法阵绝不可破!若破了我的法阵,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马上就要天黑,破了我的法阵,那只厉鬼便会显形,实力大增!” 清翁道长嗤笑:“只怕再不破你这邪阵,到了夜晚,这只鬼便就要真的大开杀戒了。” 两人各执一词,分毫不让,王夫人见此,神情焦急,眼眶中生出泪意:“老爷,我们到底该听谁的呀?” 王老爷一时之间也做不出抉择,就在此时,王公子率先大跨步冲了出去,一脚将那些糯米踢往外面,又用脚将那些血重重踩抹。 “王公子!不可!”嵇临奚大惊失色,忙去阻止,他抓住王公子,“这法阵绝不可破!” 王公子却是不管不顾,吐了一口口水在上面,脚再用力一抹,那法阵的痕迹就消失了些许,看着法阵被破,嵇临奚一副怔楞失去力气的样子,被王公子顺势一推,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臭道士!还想害我!没门!” “清翁道长,快起你的新阵!只要你除了这个贱女人的鬼魂!我王家保你富贵!” 被踹得跌坐在地嵇临奚垂着头:“难以挽回了,难以挽回了。” 他半张脸都遮掩在阴影中,看着难受无比,刘海下的目光却极为阴冷地盯着王家公子,随即露出一个十分狡诈的笑来。 6 第 6 章 一千两,若是没见过那位美人公子,嵇临奚说不定真的同意了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因为是冬日,冷风刮得飒飒,院中的树木皆已掉光了叶子,白日看起来只是萧瑟,入了夜却凭多了几分瘆人,仿佛一道道站立的高长人影,沉默而冰冷地注视着众人。 下人点了火烛,拿灯笼盖子盖上,身体挡着风,不叫灯笼晃得太厉害,老道士正指使着自己的徒弟布置阵法,用的道具看得让人目不暇接。 “清明,将狗血泼在金线上。” “清乐,放好五色布,围绕着院子,东南西北中摆放,中摆在王公子的卧房里。” “清天,摆桌放布,拿请神香来。” …… 阵法已经布起,接下来就是做法的时刻。 所谓的闹鬼么,老道士早已和自己的徒弟做好了准备,他的徒弟,一人擅使腹语,会装作被厉鬼附身,不用嘴巴就能说出话来,自己到时再操作一番,鬼就会从自己的徒弟里身体“消散”,到了那时,五百两轻轻松松就能到手。 一切都按照老道士设想的那样进展着,他的小徒弟在阵中突然浑身抽搐,然后发出女人的声音,叫喊着道:“老道士!你想驱我!没门!” 清翁道长冷笑一声,“你危害人间,现如今还执迷不悟,今日老道就要你魂飞魄散于此!” 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原本害怕地躲在王老爷王夫人身后的王公子,探出头来兴奋无比道:“没错!道长!一定要让这恶鬼魂飞魄散!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清翁道长一番操作后,那“女鬼”蓦然惨叫一声,而后他的徒弟倒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女鬼已经消失了。 清翁道长大汗淋漓,将拂尘甩至臂间:“这女鬼果然有些道行,竟让我废了这么些功夫才除去。” “除去了吗?道长!”王公子连忙询问。 清翁道长一擦汗:“除去了,幸好之前的邪阵未成,若是成了,我怕是对付不了这只厉鬼了。” 这一番话,立刻为嵇临奚引来王公子的仇恨值,就连王老爷和王夫人,看着嵇临奚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爹!” 王老爷抬了抬手,冷然道:“我来处理。” 他走到嵇临奚面前,笑了一声,全然不见之前的和蔼,反而森冷无比:“敢害我儿子,就用你的命来赔吧,楚道长。” 王老爷叫下人拿绳子将嵇临奚绑了起来,嵇临奚却是半点反抗也没,便是殴打也全然受了,他这样的作态,叫王老爷讶异了下,问道:“你就当真不反抗?” 嵇临奚抬起受伤的脸,神色有些麻木道:“还反抗什么,你们以为那只鬼已经除了,不信任于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你们王家。” 王老爷忽一皱眉:“你是说那只鬼并没有除去?” 嵇临奚笑了,笑得却很嘲讽:“哪只鬼是这么容易让人除掉呢?” 话落,只听一道凄幽充满恨意的嗓音:“王贺,拿命来——” 嘭的一声,卧房的门朝两边撞开,房中央站着一名红衣女鬼,女鬼没有脖颈,只怀中抱着一个头颅,那头颅披肩散发,露出来一张惨白清丽的脸颊,看到那张脸,王公子惨叫一声,连忙窜到自己母亲身后,恐惧不已道:“她来了!母亲!她来找我索命了!” 女鬼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瞪着王公子,朝门外开始一点点飘来,完全不似人的步子。 这骇人的一幕,别说王公子,连所谓的清翁道长都被吓得腿软了,直接跌坐在地上,“鬼……鬼啊!” 众人转头就想跑,却发现背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锁,他们出不去了。 刚才还在地上躺着不动的清翁道长的徒弟,一听到尖叫的鬼字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一幕,谁还不知道,他们被清翁道长骗得彻彻底底。 王家一家人简直悔极又恨极。 厉鬼逐渐逼近,狞笑着道:“幸好啊,你们破了之前的阵法,否则我还没这么容易脱困,现在我就要你王家一家人都给我陪葬!” “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叫你们不得好死!” 王公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吓得扶着自己的母亲坐在地上,一阵腥骚的味道,裤子都吓得尿湿了,他被吓尿了。 “救……救命……救命啊!” 王夫人害怕得连忙抱住他,“别,别怕,贺儿……”她颤颤巍巍道:“楚道长还在,楚道长还在……我和你爹会让楚道长救你的!” 王老爷连忙叫人给嵇临奚松绑,“楚……楚道长,您救救我们!” 嵇临奚甩了甩手腕,却是提起了竹篓,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冷淡道:“小道无能,王老爷你们还是让清翁道长来吧。” 说着就开始往墙边走去,三两下就翻上了墙头,混迹下九流地方的人,体力自是差不到哪里去,谈及跑路这件事,嵇临奚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看他就要跳下去,王老爷连滚带爬跑过去,“楚道长!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王家可怎么办!” 嵇临奚回头,一脸失望寒心道:“我一开始就说了,阵法不能破,你们不听我劝,本想救你们一次,可你们不愿,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王老爷哀求:“只要你肯救我们!一千两!” 一千两,若是没见过那位美人公子,嵇临奚说不定真的同意了,但见过了那等国色天香的贵公子,他怎么还肯愿。 区区一千两,还不够攒的彩礼钱百分之一。 厉鬼已经飘出了房门。 “你王家害我至此,天也不助你们!” 王老爷咬了咬牙,惊惧道:“五千两!楚道长!只要你解决了这只厉鬼!我王家就给你献上五千两白银!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道歉!”他一脚踹向一旁的儿子,呵斥道:“还不快给楚道长赔罪!楚道长一心为你!你这个逆子却不领情!叫楚道长失望!” 现在只要是能救自己,别说赔罪了,下跪磕头王公子也愿意,他不敢看那飘过来的厉鬼一眼,连忙爬着到嵇临奚脚下,全然没了之前的眼高于顶,涕泗横流道:“楚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若是五千两你不愿意!我另外再给你两千两!加起来七千两如何!” 七千两啊,嵇临奚转了转眼珠。 勉勉强强吧。 但他当然不能露出我是为了财的贪婪嘴脸,那样就落了下乘,于是道:“不是我不想给你王家解决,只是解决之法我怕王公子你承受不住。” “我受得住!!”王公子立刻道。 嵇临奚说:“之前只要你每日一碗血,现在却是要王公子你一次放四碗血,我才能与这只厉鬼有一战之力。” 要不说胆大包天,他不仅骗别人钱,还要别人半条命。 王公子惊骇的睁大眼睛,“四……四碗血!” “四碗血。”嵇临奚点头。 王公子叫喊着不要,那厉鬼又飘近了。 嵇临奚道:“既然王公子不愿意,那我也无法救你们王家的人了,这只鬼是要杀掉你们王家所有人才能解恨的。” 就在王公子还在哭嚎之际,一旁的王老爷却是拿着刀一把按住他,往他手臂上割去! “爹……爹啊!”王公子已经吓傻了。 “快拿碗来!”王老爷喝道。 院中原本就有碗,很快就接满了一碗,王老爷忙让人换了碗,举起手中盛满的,“楚道长!四碗就四碗!求求你救救我们王家!” 嵇临奚这才跳了回去,端了一碗血咬开自己手指往里面也滴了一滴。 呸,真恶心,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一碗朝那厉鬼倒了过去。 厉鬼后退两步,手中抱的头颅一张一合:“你个臭道士!王家如此对你,你却还要阻止我报仇!” 嵇临奚好一个大气凛然:“你既为鬼,便是人鬼殊途了,我此时若不阻止你,你之后还会害更多的人。” 王老爷忙又递了一碗血来,嵇临奚又是滴上自己的血一喷,再将厉鬼逼退几步,直到四碗之后,厉鬼被逼退回到屋里,他这才拔出带着的桃木剑,冲进了屋子里。 嘭的一声,屋门紧闭。 外面的人只看得见里面拼命交战在一起的身影,而后一声尖叫:“你这个臭道士!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房间里,所谓的拼命交战自然是演出来给外面的人看的,两人越打越往后面退,直到影子不会透在外面了,嵇临奚这才往锦被好床上一躺,悠闲的处理手上的伤口,而“厉鬼”却是砸着王公子房间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响,听起来就好像两人还在打斗一样。 他的脑袋已经从前面的衣襟里钻了出来,脸上粉一擦,是一张秀气男人的面庞,正是长贵。 嵇临奚慢悠悠吹了吹手。 闹鬼闹鬼,没有真的鬼,就是人做鬼了。 他那天第一眼看到这小厮的姿态,尽管对方竭力隐藏,他还是看出对方的身份,唱戏的戏子平日里的身段做姿总是和普通人不同的,他当初其实也想学戏赚钱来着,奈何没那个根骨。 试探出来后,他立刻表明来意,一个为骗钱而来,一个为自己的心上人报仇,两个人就这么勾搭上了,这人让他给那死去的姑娘磕头道歉,便同意配合他做戏,而他要做的就是废了王公子一半,好叫这人找到机会送王公子一程。 7 第 7 章 美人公子含羞带怯,轻拽着他松散的腰带,唤他一声:“奚郎。”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嵇临奚这才从床榻上起身,低声道:“我待会儿出去会让人封锁远离这个院子,你自己寻个机会离开吧。” “我知道。”原本尖锐的女声,也变成了平静的男声。 嵇临奚甩了甩袖子,将头发弄得更乱,又沾了些长贵衣服上的血往自己脸上和身上擦了擦,提着桃木剑出去了。 外面王公子已经失血昏了过去,王夫人抱着哭得不行,埋怨自家老爷对儿子下手太狠,王老爷冷声:“这场祸事本就是他引来的,现在还要连累王家其它人,只是取他一点血,又没要他的命,妇道人家,愚不可及!还不赶紧派人叫大夫来!” 王夫人反应过来,忙派人去喊大夫了。 看到嵇临奚出来,王老爷快步走来,殷勤道:“现在如何了?楚道长?” 嵇临奚一副疲惫不已的样子:“暂时压制住了这只厉鬼,待会儿我要恢复阵法,继续镇压几日,才能将她彻底斩杀。” “这期间这间院子要封起来,不允许任何的进入。” 现在他说什么,王老爷都信都听,当即命人将院子封起来,昏迷过去的王公子已经被送到其它院子里去,留下来的,还有清翁道长和他的那几个徒弟。 管家弯着腰:“老爷,这几人……怎么处理……” 王老爷眼中掠过一抹阴鸷:“将这几个骗子都给我关起来!”如果不是这几个骗子,他又怎么会得罪楚道长,多花了不少银子不说,还让自己的儿子多放了那么多的血。 听到王老爷的话,清翁道长连忙求饶,连着他的几个号徒弟也跟着哀求不止,只是却还是被拖拽着带了下去。 “楚道长,多谢你不计前嫌来帮我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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