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年少轻狂_第8章

咖啡小说> 不良之年少轻狂 > 第8章

第8章

” 因为，我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恩一怔愣。坐在凳子上烤火的她抬头：“你若是不喜欢这玉佩，我下次不送便是。” 我皱眉，放下手里的活计。这根本不是玉佩的事。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先前铺子关了我很感谢你和元姜，怕我手里没钱依旧常常来买我的糕点。” “这些我都很感谢，我也真心拿你和元姜当朋友。但是其他多余的感情，再没了。” 说着，我对上她的眼睛。 “当然，如果是我想多了，今天这话你就当我没说。” 恩一别过眼，看向火盆里的炭火。空气一时沉寂。火盆里的炭火燃烧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半晌，我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沉声：“你没想多，我喜欢你，但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是因为心里有别人吗？” 她的眼神微闪，似乎有些紧张。面对她的问题我坦然的摇头：“没有。”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但又好像满满当当的被填满了。 “我带着云姝和长风，往后也不想委屈他们，反正我现在开了点心铺子也能挣钱，就算我自己带着他们也能过。” 又何必再拖累一个人？况且，我也不愿意委屈了两个孩子。话音刚落，恩一就表示：“我不介意的，我可以接受两个孩子，长风和云姝我也很喜欢。” 她的样子很坦诚，不像是作假的。但我还是拒绝了。 “你走吧。” 离开皇城后我就从未再想过娶妻成家的事，遇到两个孩子后我的想法愈发坚定。我起身将她今天买的糕点打包好递给她，然后催促她离开。实际上，我不爱她，也没办法和她共度余生。而且她的身上还藏着秘密。这一切早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算算日子，过了今年我便三十五了，从前年轻时，我倒曾想过与裴苒洞房花烛夜，和她白头偕老永远在一起。但我们也没什么结果。现在我和恩一，也是一样的不会有结果。恩一站看着我犹豫再三。她站在门口看着我：“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坚定地拒绝：“你值得更合适的。” 我很好，她也很好。但我们不合适。说完，我关了房门将她堵在门外，希望她能知难而退。火盆里的木炭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我转身去了后院，不再继续想这件事。深夜，夜色寂寥。我披了一件袄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光。这几年，我少见的失眠了。因为逐渐地，我总觉得恩一不单单是喜欢那么简单。她的身上藏着些什么。可到底藏着什么？第28章日子翩飞，转眼过了月余云姝吃着口里的糖酥问我：“宋叔叔，那个人怎么不来了？” 我停下和面的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谁？” “那个好看的阿姐。” 我顿时明白过来，云姝说的是恩一。自那人我和她说过那些话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至于她去了哪儿，可还在这平城县，我都一概不知。看着门口坐着的小人儿，我笑着和她解释：“她平日里有事，往后可能不来了，而且这些甜腻的大人都不怎么爱吃的。” “倒是你，每天都吃小心吃坏了牙。” 云姝撅着小脸：“才不会，我每天只吃了一块，哥哥说不会有事的。” 我没再与她多争执，而是问起她的学习。 “你哥哥还在前面学习，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顿时她成了苦瓜脸：“启衡，你怎么一刻都不让我清闲，我刚被哥哥骂了‘笨’才过来你这里透透气的。” 是了。那天我和云姝说过那段话后，她就不再闹着不去学堂了。平日里跟着长风一起读书做功课，不会的地方有时问我，有时去问长风。但她或许真的不适合读书。功课做的一塌糊涂，常常把我和长风气笑。 “好好好，我不说了。” 我回了她一句，就开始专心地和面，做我的糕点。现如今宋记糕点在平城县远近闻名，许多大户人家都点名只吃我做的糕点。为了赚钱，我们还增加了一项功能。外送服务。客人如果不想自己来取，或者是有事耽搁了没空来拿。只要客人多给十文钱我们就可以亲自送到府上。这项服务一出，许多顾客直接包月。所以糕点做好，我立马就装好放进食盒送去了县令武老爷府上。只是我刚进府就碰到了一位故人。是恩一。她穿着身白衣，是常来铺子里时穿的，宽袍大袖的也没披一件披风。冬日里天冷，她站在屋檐下冷风全都灌了进去。但她似乎感受不到冷一般，身形挺拔的站在武老爷身边。我拢了拢衣袖，没再多看转身要走。却听得武老爷有些讨好的声音：“陛下近日来访，微臣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已经走远的我，怔在原地。陛下？恩一何时成了皇帝？我想回头去看，一扭头人都已经走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宋姑娘，怎么了？” 一旁的下人见我不走，疑惑地问我。看着刚刚的位置空空入也，我摆手：“没事，刚刚看岔了。” 没再多说，我跟在下人的身后送食盒。一直到我离开，我仍在想着刚刚的情形，到底是我眼花，还是我真的到了年纪耳背听错了？想了许久，直到到家我仍没想明白。最近没有下雪，就是天气冷得很。我赶快进屋，想要去在火炉里生点火烤一烤，一进门我就怔住了。绾绾独＋zl 一袭白衣的恩一背对着我。和武老爷家里的背影一模一样，我揉了揉眼睛他还在。 “恩一？” 我忍不住唤了一声。恩一回头，看着我笑，先前的不愉快她好像忘记了。 “我来买糕点，怎么人都不在？天这么冷，连炭火也舍不得生一个，我就自作主张帮你生了，铺子里也暖和些。” 看着她的模样，我更疑惑了。刚刚武老爷家里的人是她吗？为何武老爷又叫她陛下？她……和裴苒又有什么关系？一时间，我的心头笼罩着无数的疑云。恩一见我不说话，她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启衡？” 我回过神，问的也很直接：“你刚刚去了武老爷府上？你到底是谁？” 她不是恩一。或许，她不单单只是恩一。第29章先前的突然消失，还有上次的遮遮掩掩，加上这次的情况。无一不昭示着恩一的异常。也许，我从未认识过真正的恩一。恩一沉默了。她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兀自倒了一杯茶水啜饮。半晌，她才放下杯子。 “武老爷家里出了点事，请我晚上去为他做法驱鬼。” 我没打算把关系闹得太僵，又回想刚刚的行为有些太冒失，只应了一声。又问她：“糕点还和以前一样？” “嗯。” 我们都默契的没多说什么，恩一拿了糕点就匆匆离开。但我知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寻常，晚时长风回来我让她去打听打听最近武老爷府上的动向。我心里忍不住怀疑，恩一是裴苒安插来的人手。我也写信给元姜，想要问一问她的身份。准备寄出去的时候我又反悔了，万一元姜和她是一伙的呢？当初恩一来我的糕点铺，就是因为元姜的介绍来的。具体的情况我没问过，只知晓当时是元姜对我的吹捧，才导致她后来来了铺子里亲自品尝。长风打听消息很快，他压低了声音和我说。 “启衡，新帝来我们这里微服私巡来了，最近经常去武老爷府上。” 果然。那早上的那个人是裴苒还是恩一？他们两人又有什么关系？我在心里不断思忖，长风却又说：“听闻陛下先前做女丞相时，那时候大家都以为觉得她生得好看，但依旧许多人要争着给她结成对食呢，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见到。” 我白了她一眼：“小心些，胡乱议论可是要被拉去割舌头的。” 我朝律法规定百姓不可妄自议论朝中群臣和皇帝，违令者轻则拔掉舌头，重则关进大牢流放偏远之地。长风缩了缩脖子，但声音更小了：“我只是说一说而已。” 我没在多说，心里却觉得疑惑。裴苒来平城县做什么？她和恩一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在半月后再去武老爷府里时终于有了答案。我怔怔的看着她里衣上露出用金丝线绣成的五爪金龙。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她穿着恩一的衣服，脸却是裴苒。甚至有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离谱的梦。她唤了我一声：“启衡……” 我直视她的眼睛：“你……你到底是谁？” 甚至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裴苒低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 我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许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是我……裴苒。” 霎时间，我的脑袋一阵轰鸣。片刻，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裴苒就是恩一。恩一就是裴苒。如此说来，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何当初突然消失，为何不愿意多说自己的身份，和戍守边关的元姜认识。顿时，一切的迷雾都解开了。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何又要接近我，隐瞒我？还有当初我的离开，她是否也早已知道？脑海里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是一张嘴我又不知该问些什么。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倒是想起她九五之尊的身份，我朝她行了礼。 “参见陛下，先前是我不知礼数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没了瓜葛，君臣之礼还是要行的。裴苒却有一丝惊慌失措，脸上也失了颜色。她抓住我的手腕问我：“你……你为何不质问我，也不生气？” 生气？我其实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确实生气。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和裴苒已经没有关系了。至于恩一，在鸡鸣寺她不告而别时，我想我就该知道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朋友了。一切的一切，早就告诉我了。我为什么还要生气？不过我确实又问了她一句—— “当初你既然知道，为何如今又来拿假身份骗我？” 第30章这件事我很疑惑。但裴苒答的利索，她真挚的看着我：“我知晓先前我做的错事太多，所以我想换个身份重新和你在一起。” 我再次怔住。然后甩开她的手问：“所以是因为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已经没了波澜，我竟觉得有点可笑。我又继续追问：“那些先前的那些事，你也都是故意的？” 她点头：“我想接你回去。” 我想笑，到了嘴边就变成苦笑。大抵是无话可说，我只吐出一句：“裴苒，我已经有了新的开始。” 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早在我出宫的那一刻，过去的一切就已经回不去了。裴苒却不死心，她抓住我的手。还是那么大，那么热，但是我却不想再握她的手。她握得更紧了：“启衡，你听我解释，我当初和严梓晟什么都没有，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 严梓晟的事后来我也知晓一些。当初朝中局势动荡，裴苒下落不明，与她结对食的严梓晟转头攀附上了新的丞相，却不想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变态。某一晚，直接把他玩死了。不知真假，倒是不少人唏嘘。但是，这与我何干？她与严梓晟的事又与我何干？裴苒还在解释：“当初我做这一切都并非本意，可我又不得不做，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裴家被抄，你我根本无力为裴家平反，唯有站在高位上才能洗刷我裴家的冤屈。” “可我站的高了，要面对的也更多，我护不住你只能让你离开。后来你走了，我又看见民间饿死的百姓，皇子们斗的你死我活，却无人管百姓们的生死，我才……” 她才又夺了那皇位。我站在她面前，听着她的解释，不知真假。但我觉得，她大抵说的是真的。因为裴老爷自小就告诫我们：“做人，要做一个清正廉明的人。” “当前我们富贵，除了自身的努力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助力，因为百姓们的爱戴所以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不过，裴苒所做的这些不用同我说的。我移开视线：“这些你该同裴伯伯和裴伯母说的。”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被抛弃的小狗。 “启衡，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你知晓后宫中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我想着等我成功了，我就接你回去的，可渐渐地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怕你怪我……” 我和恩一已经见过无数次面，但这却是我出宫后和裴苒的第一次见面。听着她的这些讲述，我的心很平静。我曾以为，如果裴苒某天愿意陪着我说些掏心窝的话，我会感动地一塌糊涂对她更加死心塌地。但现在，我的心底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