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拉过来,给人定罪,当场惩罚。 丢人丢面子。 要知道墨燃可是死生之巅的公子,虽说门派内戒律森严,但是由于墨燃身份特殊,伯父怜他自幼失去父母,在外面流离失所整整十四年,因此总是会忍不住私心袒护,就算犯了过错,也只是私下里训上几句,连打都不曾打过。 可师尊居然丝毫不给尊主面子,要把人家宝贝侄子拎到善恶台,当真全门派的面批‖斗墨公子,给墨公子小鞋穿。这也是薛蒙始料未及的。 对此,墨燃倒是毫不意外。 他躺在地上,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这位师尊多伟大,多铁面无私啊。 楚晚宁的血是冷的,上辈子,师昧死在他面前,墨燃哭着求他,拉着他的衣摆,跪在地上求他相助。 但楚晚宁置若罔闻。 于是他的徒弟就那么在他面前咽气,墨燃就那么在他旁边哭得肝肠寸断,他却袖手旁观,置之不顾。 现在不过把他送上善恶台,论公处置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墨燃只恨现在自己修为太弱,不能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不能尽情地揪着他的头发凌‖辱他,不能折磨他毁掉他的尊严让他生不如死…… 眼神里兽类的凶恶一时没有藏住,楚晚宁看见了。 他淡淡瞥过墨燃的脸,斯文儒雅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 要命! 天问还没收回去! 墨燃再次感到捆着自己的藤蔓一阵绞缩,五脏六腑都要被拧成残渣,他痛的大叫一声,喘着气把脑子里的想法吼了出来—— “楚晚宁,你能耐!回头看我不操死你!” 鸦雀无声。 楚晚宁:“………………” 薛蒙都惊呆了:“……………………” 天问倏忽收回楚晚宁掌中,化成点点金光,而后消失不见。天问是融在楚晚宁的骨血之中的,随召随出,随消随散。 薛蒙脸色煞白,有些结巴:“师、师师尊……” 楚晚宁没吭声,垂着墨黑纤长的睫毛,看着自己手掌出了会儿神,然后才簌簌抬起眼帘,一张脸居然没有崩坏,只是面色更阴冷了些,他用“孽徒当死”的眼神,盯了墨燃片刻,然后低沉道: “天问坏了,我去修。” 楚晚宁扔下这么句话,转身就走。 薛蒙是个蠢孩子:“天、天问这种神武,会坏么?” 楚晚宁听到了,又用“孽徒当死”的眼神,回头瞥了他一眼。薛蒙顿时不寒而栗。 墨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面目呆滞。 他刚刚肖想的确实是找机会操‖死楚晚宁,他深知这位人称“晚夜玉衡,北斗仙尊”的楚宗师素来注重修雅端正,最受不了被他人踩在脚底下玷污碾压。 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楚晚宁知道! 墨燃弃犬似的呜了一声,捂住脸。 想起楚晚宁临走时的那个眼神,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离死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总算出场啦~不要站错cp~不要站错攻受,师尊是受,是受,是受= =墨喂鱼才是攻!本文主攻! 肉包:为什么你见到师尊会腿软,你不是攻么?气场呢? 墨喂鱼:年纪大了,风湿病老寒腿 肉包:好好说话 墨喂鱼:不要在文中反复强调我三十二岁的灵魂!老子重生之后很青葱!老子是个天真活泼的年轻人! 肉包:那你还是继续风湿病老寒腿吧(?????)っ 第7章 本座爱吃抄手 烈日当头。 死生之巅百里恢弘,廊庑绵延。 作为修仙众派中的后起之秀,它和上修界那些名门望族颇为不同。 拿如今最鼎盛的临沂儒风门来说吧,人家的主殿叫做“六德殿”,意在希望弟子能够“智、信、圣、义、仁、忠”,六德俱全。弟子居住区域,叫做“六行门”,告诫门徒彼此之间要“孝、友、睦、姻、任、恤”。授课的地方叫做“六艺台”,指的是,儒风门弟子需要精通“礼、乐、射、御、书、数”六般技艺。 总而言之,就是高雅得无边无际。 反观死生之巅,不愧是贫寒出身,名字取的那叫一个一言难尽,“丹心殿”,“善恶台”,那都算好的,大概是墨燃他爹和他伯父实在没读过几天书,想到后来憋不出几个字了,开始胡闹,发挥类似于“薛丫”之类的取名天赋。 所以死生之巅有很多抄袭地府的名字,比如弟子自我反省的暗室,就叫阎罗殿。 连接休憩区和教习区的玉桥,叫做奈何桥。饭堂叫做孟婆堂,演武场叫做刀山火海,后山禁地叫做死鬼间,诸如此类。 这些还算好的,再偏些的地方干脆就叫“这是山”“这是水”“这是坑”,以及著名的“啊啊啊”“哇哇哇”两座陡峭悬崖。 长老们的寝殿自然也难逃窠臼,各自都有各自的绰号。 楚晚宁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人喜好宁静,不愿意与众人住在一起,他的居所修在死生之巅的南峰,隐没在一片修竹碧海中,庭前蓄有一池,池中红莲蔽日,由于灵力丰沛,池中终年芙蓉盛开,灿若红霞。 门徒暗中称此风景秀美之地为—— 红莲地狱。 墨燃想到这点,不由地笑出声来。 谁让楚晚宁整天一张晚娘脸,门中弟子看到他就跟看到修罗厉鬼似的,厉鬼待着的地方不叫地狱叫什么? 薛蒙打断了他的遐想:“亏你还笑得出来!快把早饭吃了,吃完之后跟我去善恶台,师尊今日要当众罚你!” 墨燃叹了口气,摸摸脸上的鞭痕:“嘶……痛。” “活该!” “唉,不知道天问修好了没有,没修好可别再拿出来审我了,谁知道我又会胡说八道些什么。” 面对墨燃真心实意的忧心忡忡,薛蒙的脸都涨红了,怒道:“你要是敢当众出言非、非礼师尊,瞧我不拔了你舌头!” 墨燃捂脸摆手幽幽道:“不用你拔,不用你拔,师尊再拿柳藤捆我,我就当场自裁以证清白。” 辰时到,墨燃照规矩被带上善恶台,他放眼望去,下面一片深蓝色的人海。死生之巅的弟子都穿着门派衣袍,蓝得几乎有些发黑的劲装轻甲,狮首腰带,护手和衣摆处镶着的银边闪闪发亮。 旭日东升,善恶台下,一片甲光。 墨燃跪在高台上,听司律长老在他面前宣读着长长的罪责书。 “玉衡长老门下徒,墨微雨,目空法度,罔顾教诲,不遵门规,道义沦丧。触犯本门第四、第九、第十五条戒律,按律当杖八十,抄门规百遍,禁足一月。墨微雨,你可有话要辩?” 墨燃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色身影。 那是整个死生之巅,唯一不用穿统一蓝底银边袍的长老。 楚晚宁雪缎为衣,银雾绡为薄罩,宛如披着九天清霜,人却显得比霜雪更薄凉。他静静坐着,距离有些远,墨燃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想也知道这人定是毫无波澜的。 深吸一口气,墨燃道:“无话可辩。” 戒律长老又按规矩,问下面的众弟子:“若有对判决不服,或令有陈词者,可于此时一叙。” 下面的一众弟子都开始踌躇犹豫,面面相觑。 他们谁都没有料到,玉衡长老楚晚宁居然真的能把自己徒弟送上善恶台,当众惩戒。 这事儿说好听了,叫铁面无私,说难听了,叫冷血魔头。 冷血魔头楚晚宁淡淡地支着下巴,坐在位置上,忽然有人用扩音术喊道:“玉衡长老,弟子愿为替墨师弟求情。” “……求情?” 那弟子显然觉得墨燃是尊主的亲侄子,哪怕现在犯了错,以后的前途依然还会是光明一片,于是决意要趁机讨好墨燃。他开始胡说八道:“墨师弟虽有过错,但他平日里友爱同门,帮助弱小,请长老看在他本质非恶的份上,从宽处理!” 打算讨好墨师弟的显然不止一个。 渐渐的,替墨燃说话的人多了起来,理由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连墨燃自己听的都尴尬——他什么时候“赤子之心,胸怀天下”过了?这开的是惩戒会,不是表彰会吧? “玉衡长老,墨师弟曾经替我除魔卫道,斩杀棘手凶兽,我愿替墨师弟请功,功过相抵,望长老减刑!” “玉衡长老,墨师弟曾在我走火入魔时,帮我疏解心魔,我相信墨师弟这次犯错,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长老减轻对师弟的责罚!” “玉衡长老,墨师弟曾赐我灵丹妙药,救我母亲,他本是仁善之人,还请长老轻罚!” 最后一个人的说辞被前一个抢了,一时无话可编,眼见着楚晚宁清寒的眼眸扫过来,急中生智口不择言道:“玉衡长老,墨师弟曾助我双修——” “噗。”有人憋不住笑喷了。 那弟子顿时面红耳赤,讪讪退了下去。 “玉衡,息怒、息怒……”戒律长老见状不妙,忙在旁边劝他。 楚晚宁森冷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什么名字?谁的徒弟?” 戒律略微犹豫,而后硬着头皮轻声道:“小徒耀敛。” 楚晚宁挑了挑眉:“你的徒弟?要脸?” 戒律长老不免尴尬,红着老脸岔话题:“他唱吟还是不错的,收来祭祀时帮得上忙。” 楚晚宁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懒得和这不要脸的戒律长老废话了。 死生之巅上下数千人,出十几个狗腿,很正常。 墨燃看那几位兄台言之凿凿的样子,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厉害厉害,原来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不止自己,咱这门派内人才济济啊。 被念了无数遍“玉衡长老请开恩”的楚晚宁,终于朝众弟子发话了。 “替墨微雨求情?”他顿了顿,说道,“可以,你们都上来。” 那些人不明其臼,战战兢兢地上去了。 楚晚宁掌中金光闪过,天问听命而出,嗖的一声将那十几个人捆作一团,牢牢绑在原处。 又来!! 墨燃都快绝望了,他看到天问就腿软,真不知道楚晚宁是哪儿搞来的这么变态的武器,得亏他上辈子不曾娶亲,谁家姑娘许给他,不活生生被抽死,也要活生生被问死了。 楚晚宁眼神中颇有嘲讽,他问其中一个人:“墨燃曾经帮你除魔卫道?” 那弟子哪里抗得住天问的折磨,立刻嚎道:“没有!没有!” 又问另一个:“墨燃助你摆脱走火入魔?” “啊啊!!不曾!不曾!” “墨燃赐你灵丹妙药?” “啊——!救命!不不不!我编的!是我编的!” 楚晚宁松了绑,但随即扬手狠狠一挥,噼里啪啦火光四溅,天问猛然甩出,照着那几个说谎的弟子背上狠抽过去。 刹那间惨叫连连,鲜血飞溅。 楚晚宁拧着剑眉,怒道:“喊什么?给我跪下!戒律使!” “在。” “给我罚!” “是!” 结果那些人非但没有捞到好处,反而每个人因为触犯诓骗节律,各自被打了十棍,外加玉衡长老法外附赠的狠狠一柳藤。 入夜后,墨燃趴在床上,虽然已经上过了药,但背后全是交错的累累伤痕,连翻身都做不到,痛的泪眼汪汪,直吸鼻子。 他生的可爱,如此呜咽蜷缩的模样就像一只挨打了的毛绒猫崽子,可惜他想的内容却实在不像个崽子该有的。 他揪着被褥,咬着床单,幻想这就是楚晚宁那孙子,他咬!踹!踢!撕扯! 唯一的安慰是师昧端了亲自做的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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