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跟了上去。 … 等到外头的人走了个干净,未语才转身朝霍令德拱手一礼,口中是一句:“侧妃,如今外头已清净了,天色渐沉,您也早些回去吧。” 霍令德原先一直未曾说话,一来是因着还在念着哥哥待霍令仪的态度,二来她也说不出话,身侧的丫鬟一直提防着她,生怕她开口道出里头的事。如今人都走了,她也终于没了阻挡,这会听得未语这一句,她便冷声说道:“未语,你与我说实话,哥哥把那个女人带到这究竟想做什么?” 未语闻言,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更变。 他仍旧是原先那副恭敬的神色,口中也是恭声一句:“大人要做得事,属下不敢有半点猜测。”等这话一落,他便挥了挥手。 门被打开,他是又言道:“侧妃娘娘,天色晚了,您该回去了。” 霍令德见他这般态度,心下更是不舒服。可她也知道,未语素来对哥哥忠诚,他既然不肯说,那她怎么逼问也都没用…何况,她只要想起哥哥原先的态度便觉得有几分骇人。 因此霍令德咬了咬唇,终归还是未说什么往外走去。 等走到外头—— 那朱红大门便又被人合上了。 霍令德眼瞧着那扇紧闭的门,脸色却是又沉了些许…身侧的丫鬟见她这副模样便轻声劝道:“侧妃,咱们回去吧。” “贱/人!”霍令德还记得先前丫鬟拦着她的事,如今听得这一句,自是把心中那些压抑的怒火全都赋予到了这个丫鬟头上。 她力道用得十足,那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没一会功夫她的脸便肿了起来。 丫鬟起初还有几分不敢置信,待察觉到脸上的疼意,她心下也凭得生出几分恨意,只是碍着霍令德的身份,她终归还是不能把那份恨意表露于前。 她屈了膝跪在霍令德跟前,强咬着唇抑制着那股子疼意,口中却是提醒着人:“奴知道侧妃是怪奴先前拦着您,可是二公子已发了话不许您说…要是让二公子知晓,以他的手段又岂会让您好受?” “如今东宫又有位娘娘怀了身孕,要是没了二公子的扶持,您以后…” 丫鬟这话还未说全—— 霍令德便已变了脸色,如今她在东宫能这般顺意除了这一胎,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哥哥的缘故。要是让哥哥知晓,那她以后的日子…她想到这是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恨意,明明她和哥哥才是同胞,偏偏哥哥对那个贱/人却是比对她还要好上几分。 原本霍令德以为只要等到太子坐上皇位,她也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甚至还想过许多回见到霍令仪时的情形,她想啊,一定要把以往霍令仪对她的那些羞辱全部还到她的身上,可偏偏哥哥却把这个贱/人放在自己身边,还不准她动她…她心下难平怒气却又偏偏没有半点法子,眼瞧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她咬了咬牙终归也只能吐出几个字:“走吧。” 那丫鬟见她转了身子才终于撑着身子站了起了,只是刚刚起来,脸上便又是一疼。她的手撑在脸上,眼看着霍令德远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只是也就这一瞬功夫,她便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面容加快了步子朝人走去。 … 宅子里。 未语看着负手立在廊下的霍令章,他垂了眉目,步子却又加快了些许,等走到人前的时候,他便单膝下跪,口中是一句:“大人,人都离开了…”等这话一落,他是又紧跟着自责一句:“是属下失察才会让三姑娘知晓,请大人责罚。” 他先前来时担心那些官兵会查到这个地方,只想着快些寻到大人与他商量个对策,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小心。 霍令章闻言也未曾说话,他只是垂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淡淡一句:“回去领三十棍子。” 三十棍子,已是大人施恩了… 未语松了一口气,只是念及霍令德,他是又忍不住问道:“大人,三姑娘那处——”三姑娘自幼就和郡主不合,如今难保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把郡主的消息捅了了出去,到得那时,大人近些日子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放心吧,只要她还想维持着如今的富贵荣华就该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霍令章这话说完,便又仰着头朝外边的天色看去,却是过了许久,他才又一句:“李家待她倒有几分真心,日后能护就护上几分吧。” 等这话一落—— 霍令章便收回了眼往前走去,等走到那屋子前,他便挥手让几个丫鬟都退下了。而后他是打了帘子往里走去,今日天气还算舒爽,屋中的窗子倒也开了几扇,他眼看着那人一身素衣坐在软榻上看着书,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温和了许多。 他一面朝人走去,待把那窗子合上,才又转身朝人走去:“这会日暮刚歇,天色正好,长姐若觉得无聊,我便陪你去外头走走吧。”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抬头,她仍旧淡漠着一张面容,却也依着他的话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站起了身。 霍令章却是未曾想到她竟然会应允,他免不得是怔了一会,等回过神来他便取过一侧的披风却是想替人披上:“我没想到长姐会答应。” “霍大人又何必惺惺作态?”霍令仪最看不惯他这幅模样,听得这话也只是讽刺得一笑:“如今您身为太子近臣,李家上下皆握在你这位尚书大人的手中,您要我往东我又岂敢往西?” 她这话说完察觉到两人此时靠得太近,甚至连气息都缠绕在一道,便又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霍令章耳听着这话,原先萦绕在面上的那抹笑意却是一滞,不过也只是这一会功夫,他便又恢复了如常。 他抬了眼定定看着霍令仪,而后是轻轻笑道:“你说得对。” “你——” 霍令仪没想到霍令章竟然会这般答道,她仰着头看着人,好一会她才冷声说道:“霍令章,别让我恨你。” 霍令章闻言,面上的神色也未曾有什么变化。 他仍旧是含着笑,提步朝人走去,待至人前,霍令章是替她重新系好了披风,而后便这般低垂了一双眉目,认真而又专注得看着她温声说道:“那就恨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人明天上线~ 第135章 淮安。 江河边界。 寒风萧索, 此地原是渡船之地,可此时船夫皆散, 围绕在这处的却是一群官兵…而被这群官兵包围着得却是一群打扮寻常得男人。 这些人虽然打扮寻常, 可体格却格外健壮, 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们都是练家子出身,其中一个打扮成普通农户的中年男人身穿褐衣,头戴布巾此时正被围在最中间。 他生了一张国字脸, 下颌坚毅、双目如鹰,这会他的手放在腰间, 一双眼却是朝四面看去, 身侧男人见他巡视便压低了声音说道:“将军, 不过百余来人, 不若咱们就杀出重围,再把这淮安的巡抚给剁了,左右这里离燕京也没多少路程了。咱们憋屈了这么久倒不如今日敞敞亮亮干上一番,反正如今那李怀瑾死了,那天下总归是那位坐得。” 中年男人听得这话虽然未曾言语, 可双眉微皱却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他们一路从陕西过来未免旁人发现, 只好夜里加紧赶路,白日里便化作一副寻常百姓的模样, 哪里想到今日刚刚来到这淮安地界还未曾登船便被这群官兵先包围了起来…看来这一路过来,还是走漏了风声。 不过—— 这憋屈日子,他实在过得太久了。 倘若不是周承宇给的诱惑实在太大,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思走这一趟?如今燕京近在眼前, 只消过了这个河再赶上一段日子就能到了,这群文弱弱得官兵还想拦得住他们这群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 当真是痴人说笑! 只消杀了这群官兵,再把那淮安巡抚给剁了,等入了燕京助那周承宇登上皇位,他便是从龙之臣…到得那时,此番罪名,又有何人还会记得? 袁怀想到这便也敛了心思,口中是狠厉一句:“好,告诉兄弟们,让他们放开了胆子直接干!不过区区百余号人还想拦住我们,我看那淮安巡抚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他这话刚落,身侧人还未应声,原先包围着他们的官兵却往两侧退散开来。 袁怀眼瞧着这般,扶在腰际想要取刀的手便又停了下来。 他抬眼往前看去,便见那散开的一条道上有个身穿黑色大氅的男人正骑着马慢悠悠地朝他们这处过来…男人约莫三十未至的年纪,眉目淡漠、面容端肃,此时高坐在马上正低垂了一双无波无澜的丹凤目朝他们看来。 袁怀眼瞧着来人便瞪大了一双鹰目,他张大了嘴,眼睁睁得看着男人越走越近,却是过了好一会才脱口而出:“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怀瑾手牵着缰绳,马蹄渐止,而他依旧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得朝袁怀看去,闻言也只是淡淡一句:“袁将军,许久不见了,本官已侯你许久了。” 袁怀耳听着这句话,先前放在腰上的手颓然得落了下来。 当初李怀瑾的死讯传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李怀瑾为人本就小心谨慎,又岂会明知是圈套还会来这淮安?可周承宇送来的信上说得十分详细,天子又特地给李怀瑾赐了衣冠冢,他也就放大了胆子。 哪里想到李怀瑾不仅没死,还不声不响得在这淮安拦截了他们,看来他是早就知晓他和周承宇的事了。 若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做了安排。 袁怀思及此便又抬了眼朝人看去,口中是一句:“李怀瑾,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由我来问才合适——”李怀瑾的容色依旧平淡,等前话一落是又一句:“你身为陕西总督却和太子勾结在一起,如今既非大赦、又无圣上旨意,你却敢领兵进京…袁怀,你,想做什么?” 袁怀闻言却不曾言语,他只是看了看李怀瑾的身后见并无多余的士兵便直接把原先藏在腰上的双刀取了出来,口中是啐道:“李怀瑾,别和我讲这些虚的了,你不是早就清楚我要做什么了吗?”他这话说完是又讥嘲一笑,紧跟着是又一句:“你也太小看我了,带这些人就敢来拦我?”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提步往前走去,口中是道:“你不是诈死吗?今日我就让你彻底成我的刀下魂,好好送你一程!” 他身侧的一众人见此也都取出了家伙。 一时之间—— 两边兵戎相见,被这江河一带的风一吹,更显肃杀之气。 李怀瑾眼瞧着这幅模样,容色却依旧未有什么变化,他手牵着缰绳,身上的衣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袁怀,我看你在陕西那老窝待久了是真得糊涂了,这么多年,你可曾见我行错过一招?”他这话说完看着袁怀面上的怔忡,是又一笑:“我在淮安侯了你这么久,又岂会只带这些人?” 袁怀耳听着这一句,步子却是一顿,还不等他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马蹄声,那马蹄声音如雷,甚至让这地面都起了几分晃动。他抬眼往前看去,便见那处乌泱泱得来了一群人,领头得那人…却是许浩倡。 许浩倡虽然穿得寻常,可面容却极为端肃,此时他手持长枪一路披风带寒过来,倒是让袁怀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上那个赫赫有名的许小将军。 那个时候英国公还未去世,而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将士。 而许浩倡呢?他却已为大梁立下无数战功,成了大梁最年轻的将军。 身为英国公府的世子又是少年将军,许浩倡那时的风头可以说得上是一时无二。谁曾想到,自从英国公去世后,许浩倡虽然接任了位置却日渐颓废,成了燕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可如今,袁怀看着许浩倡,心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个男人只怕这些年一直都在伪装。 袁怀手上的双刀掉在地上,倘若只有李怀瑾,即便再加上几百号人,他也不会畏惧…可加上这个许浩倡,他却惧了。 那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惧意。 许浩倡此时已到了李怀瑾的身侧,他也未曾看袁怀只拉紧缰绳,而后是朝李怀瑾拱手一礼,口中是道:“袁怀的其余人马都已拿下,此时正被拘在淮安的县衙里,由淮安巡抚看管着。至于…”他说到这才朝袁怀看去,是又一句:“他,您打算如何处置?” “拷上枷锁…”李怀瑾这话说完是又一句:“联合这些年他和周承宇来往的信件一道带回燕京交由圣上制裁。” 他这话一落,自有人上前。 没一会功夫,袁怀一众人便已都被拿下,而这喧嚣一地也恢复了原本该有的静谧…李怀瑾牵着缰绳往那江河边上去,江河滚滚,而他遥望前方却是过了许久才说道一句:“该回去了。” 许浩倡就立在他的身后,他亦看着着着巍巍江河:“等回去后,这世事也该安定下来了。” 风拂起江河中的水波—— 李怀瑾面色淡漠,任由寒风拍打着他的衣角,却是又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说道:“但愿吧。” 但愿这世事当真能够平稳下来。 … 几日后。 天色昏沉,而燕京边界却有一人一马侯在此处,正是陆机。 陆机早些时候已得了信此时便在这处候着李怀瑾一行人,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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