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84章 未央宫。 如今夜色已深, 大殿两侧的铜鹤上衔着明亮的烛火, 照得整个大殿都很是通明…秦舜英端坐在高位上,她眼瞧着底下跪着的女子,养尊处优的面容上是一片冷峭,就连红唇也紧紧抿着,显露出几分寒肃模样。 无人说话… 整个大殿是死一样得沉寂,唯有外头的冷风打过窗棂传来了几分声响。 周承棠手撑在地上, 十月的夜很凉,地上也未曾铺个毯子,那股子凉意就从膝盖一路往上, 使得她忍不住就狠狠打了个冷颤。可她却依旧不曾动身, 或许她也早就跪得麻木忘记了动身…她只是低着头跪在这处,往日骄傲的脊背此时微微佝偻着, 精致的面上也是一副惨白,哪里还有往日那副骄矜自持的模样? 距离那事过去已有一段时辰了,可她却还是有些未曾反应过来。 周承棠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 身上是一片掩饰不住得欢爱痕迹。 她, 竟然和柳予殊… 这个本该和霍令仪在一道的男人却□□得睡在她的身侧, 甚至两人的身体还交缠在一道。 那大半个时辰发生了什么? 周承棠不仅未曾忘记, 反而清晰得记得,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在柳予殊的身下婉转缠绵得叫着,她也记得是怎么和柳予殊坠入一次又一次的情/欲之中。 可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切本该是霍令仪所受,可为什么霍令仪什么事都没有?反倒变成她和柳予殊…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周承棠的身子竟又忍不住打起颤来。她想起先前芙玉所言,芙玉醒来的时候,那处早已没了霍令仪的身影,霍令仪在这东宫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可见早就是被人救走了,而她出动的那些暗卫也全部被人砍杀了,能做出这样事的除了那位李首辅,她想不到还会有第二人。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害怕… 那个男人在朝中权势滔天,就连哥哥和母后也要避其锋芒。 而如今他不仅擅闯东宫砍杀她的暗卫还让人喂她吃下那样的药…他,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周承棠素来胆大,此时却被恐惧萦绕心头,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是惹了什么样的人,那个男人根本不畏惧皇权,若是惹怒了他,只怕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舜英看着周承棠打颤的身子,眼中却没有丝毫疼惜。她以为这两年安平收敛脾气也不再和霍家那个丫头针锋相对,可见是已经想清楚了…哪里想到,她竟然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想起今日姜仪来与她禀告此事的时候,她的心中是说不出的震惊。 自己的女儿竟然和旁人苟合在东宫,这事若传出去,她皇家的脸面就要被天下人所耻笑。可震惊之余却是深思,秦舜英是知晓安平的性子,也知晓她待柳予安的情谊,既如此,安平怎么可能会和别人苟合在一道? 所以秦舜英先找到了芙玉,把此事细细问了一通。 芙玉自幼跟着周承棠何曾受过皮肉之苦?一番严打下来自是把那事情说了个全,也是那个时候,秦舜英才知晓她这个好女儿原来打得是那样的主意。 今日东宫难得摆宴,这燕京城的大半贵人自然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若是让他们知晓李怀瑾的夫人竟然和人在外处苟合。 这事传得出去,即便李家再是权势滔天也掩不住这众人的悠悠之口… 秦舜英想到这,面上的神色是又冷峭了几分,她自幼疼惜这个女儿,即便当初安平做出那些糊涂事,她也不忍多加苛责…可今次之事,她已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她合了眼睛,余后却是冷声一句:“那个人留不得了。” 她口中的“那个人”说得自然是柳予殊… 且先不论他知晓此事,只他和周承棠行出那样的事来,若是传得出去必定会惹来世人非议,她绝对不能纵容这样的人还活在世上。 周承棠听到这话却有几分回过神来,她忙抬了头朝人看去,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母后,我们不能杀他。”她这话说完,红唇紧咬着,跟着是又一句:“他还握有我的把柄,倘若我们杀了他,只怕这事必然还是会被宣扬出去——” 她醒来的时候瞧见和柳予殊那副模样自然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等宫人后头再找到她的时候,柳予殊却已经不见了,跟着不见得还有她的贴身衣物以及一块彰显她身份的腰牌… 周承棠想到这,心下凭得是又升了几分怒气,她恨不得对柳予殊千刀万剐,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胆敢对她行出这样的事,可她却不敢动他。 柳予殊并不傻,自然知道等她醒来后,必然不会饶了他…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若是杀了柳予殊,她那些东西必定会流落在别人的手中,到得那时,此事必然会在这燕京城中扩散开来,而她的名声还有皇家的脸面皆会化为虚无。 还有柳予安… 他也绝对不会再肯要她。 她绝对不能让这些事发生! 周承棠想到这便又抬了脸朝秦舜英看去,只是还不等她说话,秦舜英却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此时不知从哪处漏进来继续外头的冷风,打得殿中的烛火晦暗不明,而秦舜英高坐在上头,她的面容沉静,眼中也跟着泛出几分幽深之色。 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这样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周承棠,没有半点情绪和波澜。 周承棠何曾见过这样的秦舜英?她还未曾说出的话竟忍不住咽回了口中,跟着却是又生生打了个冷颤,却是害怕的。 “母后…” 周承棠轻轻唤着人,就如往日那般。 可秦舜英却依旧不曾言语,她仍旧端坐在椅子上,眉目微垂,看着周承棠的面上没有半点神色…她,是真得对周承棠失望了。她重新合上了疲惫的眼睛,而后才又开了口:“柳予殊不过是柳家的庶子,他但凡有半点脑子,想来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承棠见人松口倒也跟着松了口气,她先前因为害怕而紧攥着的手稍稍松开几分,而后才又试探性得问道:“那李家?”她还是怕李怀瑾会报复她。 秦舜英闻言也未曾睁眼,只是搁在扶手上的指根稍稍抬了几分,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又淡淡说道:“此事若传出去,对霍令仪的名声也不好,李怀瑾素来疼她,自然不会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等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何况李怀瑾今日已处置了该处置的,想来日后也不会再做什么。” 周承棠闻言,惨白的面色却也跟着回暖了许多。 她还想开口,便又听到秦舜英继续说道:“今次之事就到此为止,只是安平…”秦舜英说到这,是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她越过那烛火朝周承棠看去,眼看着她这张面容,口中是跟着幽幽一句:“以后,你要好自为之了。” 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意思… 周承棠眼看着秦舜英这张漠然的脸色,心下闪过几分不好的念头,她张了张口,喉间的话尚未吐出便又听到秦舜英继续说道:“日后你就好生当你的世子夫人,若是没什么事就不必进宫了,还有你身边的那些暗卫,他们跟着你是护你周全,而不是去替你做这些事…除去已经死了的那几个,其余那些我都会召回。” 什么? 周承棠闻言,刚刚恢复的面色骤然之间又惨白了几分。她不傻,自然听出了母后的话中意…母后这是不肯再帮她了,即便还保留着她这个公主的虚名,只是日后若当真再有什么事,母后也不会再对她施以援手了。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那些暗卫… “母后,您不能…” 只是还不等周承棠把话说完,便看到秦舜英摆了摆手,余后是又寡淡一句:“容慧,你带安平先回东宫,这几日就让安平待在东宫…至于柳家那处你亲自递一封信过去,就说想念安平,想让她在东宫陪着你多住几日。” 姜仪闻言便轻轻应了一声,她站起身是朝秦舜英屈膝一礼,而后便走到周承棠的面前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一句:“安平,你随我先回去吧。”她这话说完眼瞧着周承棠还要张口,便又轻声与人说了一句:“如今母后还在气头上,你若再说,只怕更会惹得母后不喜。” 周承棠听着这话,却是一顿… 是了,如今母后还在气头上,说得自然也是气话…等母后消了气,她再来同母后好生说道几句,母后就她一个女儿,又怎么可能真得舍得如此对她? 周承棠想到这,原先那颗高悬的心倒也跟着落了下来。她由姜仪扶着起了身,而后是朝秦舜英和周承宇各自打了一礼,跟着便由姜仪扶着往外处走去。 不知是不是跪得久了,还是身下的疼痛重新又蔓延开来,周承棠即便由人扶着,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她想起身上的那些伤口,对柳予殊的恨意却是又多了几分,还有霍令仪…她费尽心机算计这一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这让她如何不恨? 姜仪离周承棠很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面上的暗色,她心下化开一声绵长的叹息,却不知是怜悯还是无奈…她这个小姑子啊,保不准这会还在想着如何惩治那些人,可她却不知道,今日之后,有些事终究还是变了。 即便她还贵为公主,可没了这身后的庇护,只怕比那些士族贵女还不如。倘若日后安平能乖顺些,那么她照旧还能好好当她的公主,受着旁人的恭维… 只是—— 她侧目看了眼周承棠,看着她眼中未曾化开的暗色和怨愤,却是又叹了口气。 … 等到姜仪和周承棠离去,秦舜英却是又闭目了许久,等她重新睁开眼却是握过桌上的茶盏先用了一口。那茶水搁了一段时间早已凉了,可她却还是连着喝了几口,而后才朝坐在底下的周承宇看去…这一晚上,她还未见他说过一句话。 秦舜英想到这便把茶盏握于手中,而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周承宇闻言却未曾说话,今日李怀瑾出没在东宫还在他的地方做出那样的事,可他的那些手下竟然没有丝毫发现…他想到这,撑在扶手上的手是又多用了几分力道,看来这么多年,他还当真是小看李怀瑾了。 殿中烛火摇曳,越发衬得他的容色暗沉,却是足足过了有一瞬的功夫,周承宇才开了口:“母后,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小看他了…”等到这话说完,他是又跟着一句:“有些事,我们得重新计划一番了。” 秦舜英听得这话,面色也有几分不好。倘若不是今日之事,她还真得不知道李怀瑾竟然有那样的本事。东宫位属皇宫,自然也有重重护卫,可李怀瑾却能不动声色地出没在那处,不仅杀害了那些暗卫,还能不惊动任何人把人带出东宫。 他们,的确是小看他了。 … 章华宫。 周圣行一身常服站在书桌前,却是在作画,画中的女子与当日他所持的那副画卷中的女子是同一人…耳听着近侍禀报,他握着画笔的手一顿,眉心也跟着轻皱一回:“我原以为安平也不过小儿心性,如今看来她是越发不知事了。” 那近侍闻言却是又轻轻说了一句:“今次之事未央宫的那位和太子必定都已知晓了,您不怕他们…” “太子行事素来小心谨慎,他知道该怎么做…” 等这话说完,周圣行是又轻咳几声。 近侍见此忙走上前替人轻轻顺着背,而后是又朝人奉了一盏热茶…周圣行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搁下手中的画笔,而后是拧头朝外头的月色看去,月色清明,而他的口中是缓缓说道一句:“只是我没想到,景行为了她竟能做到如斯地步——” 他说到这却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跟着才又朝画中的女子看去。 屋中烛火通明,外间月色清亮,而那画中女子依旧是最好的模样…周圣行的那双凤目之中显露出几分不可言道的怅然,他伸出指腹似是想去触碰,可眼瞧着那尚未全干的笔墨却是又收了回来,口中是幽幽一句:“他终究比我要好。” 立在他身后的近侍听得这话却是又叹息了一声。 外间有冷风透过窗棂打了进来,周圣行以手作拳抵在唇上是又轻咳了几声,夜色幽深,而他是又一句:“这样也好,他也该明白有些事不是一味避让就可以解决的,箭已出弦,这路早就无法回头了…”他这话说完是停了一瞬,跟着才又问道:“边陲那处可有消息?” 近侍闻言便轻声回道:“常青山和那位还在探查,听说已有些眉目了,只是还不敢确定…” 周圣行见此便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让近侍先行退下。 而他依着烛火依旧一错不错地看着画中的女子,此时笔墨已干,而他的指腹轻轻滑过画中女子的眉眼,喉间跟着轻轻吐出几字:“等解决了这些事,朕就去跟你认错。” “只是那个时候,你还会认得朕吗?” … 十月下旬,九如巷李家。此时夜色已深,如松斋中也点了不少烛火,程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眼瞧着站在底下的李安和还是深深叹了口气:“好好的,你怎么就想出去游历了?” 李安和闻言便温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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