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首刺激着她的感官。 她张了张嘴,很努力地挤出一丝声线:“舅舅……” 没有得到回应。 林妍颤抖地抓着周钢的胳膊,思绪已然混乱,语无伦次。 “舅舅……醒醒……你……别睡……你……不是来看我吗……我……我在这儿……你……睁开眼看看我……” 救护车什么时候赶到的她完全没有察觉,耳膜已将外界一切声音屏蔽。 她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周钢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上了救护车。 她努力起身,顿感天旋地转。 闭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一个黑色影子向她冲了过来。 醒来已在医院。 邢彧的脸跃入她的眼睛。 手被紧紧握住,关切的声音传入耳边:“林妍。” 手上的温度让她逐渐恢复清明,脑海中又闪过了那血流成河的画面。 她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死死抓住邢彧的手。 “我舅舅呢?我舅舅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邢彧按着她肩膀:“林妍,你先冷静。你舅舅还在抢救。” 林妍掀开被子光着脚跑下床,直接冲出了病房。 邢彧快步跟了上去。 手术室门口的灯还亮着。 林妍远远地看见了安春芳,她正泪流满面地蹲在手术室门前,那绝望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看见她,安春芳忽然像被点燃的炮火,冲上前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将心头满腔悲恨都迁怒在她身上。 “林妍!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舅舅偏要来县城看你!怎么会发生车祸?你就是个扫把星!扫把星!” 林妍麻木地愣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剩安春芳那愤怒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 安春芳发泄一阵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手无力地垂向两侧。 她闭着眼缓缓摇头,神色掩饰不住的悲痛:“你舅舅出门的时候我都跟他说了,别去看你别去看你!可他愣是不听……和我吵架都得来……他要是听我的……就不会出事了……” 安春芳眼泪决堤,一串接着一串往下掉。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 林妍和安春芳几乎同时冲过去。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安春芳满脸担忧地问。 医生摘掉口罩,神色写着凝重。 “病人情况不是很乐观。车祸撞击了脑部,造成了严重脑出血,虽然做了开颅手术清除了颅内血肿,但脑组织损伤已存在,神经功能是否能恢复,就看病人自身的一个情况了。” “如果十四天之内还醒不过来,基本可以认定为脑死亡了。” 一听到脑死亡,安春芳肩膀又开始抖动起来。 然后颤着手拿出手机给远在京北的周非月打电话。 周钢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还不能见人,只能隔着一层玻璃远远地望着他。 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周钢,林妍内疚感如刀刃凌迟,反复在她身上用力切割。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茫然地随着一股力量离开。 等她思绪稍稍回转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医院走廊的铁椅上。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怎么努力都无法聚焦。 只能隐隐感觉,他正蹲在她面前给她穿鞋子。 林妍脱力般靠着,哑着嗓子开口。 “邢彧,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第44章 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 邢彧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身上。 凝视她半晌才离开。 接下来的三天,周钢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作为亲生女儿的周非月并没有赶回来,转了两万块钱就把安春芳给打发了。 说是婆婆最近身体不好,得留在京北照顾她。 把安春芳气个不停。 打了好几通电话骂周非月,自己亲爹都快没了!还有闲心照顾别人的妈! 第四天,周静竟然来了。 了解了周钢的情况后,她也无能为力。 只是把手头的三万现金塞进了安春芳的手里。 安春芳看着手里的三万块,不顾医院人来人往,在走廊上对着周静嚷嚷。 “周静,我给你养了这么多年女儿,你三万块就把我打发了?现在你亲弟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过来,ICU就是个烧钱的地方,还得躺十天!每天都是几千上万的开销!你这不得多拿点钱出来?” 周静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我不帮,我家最近也出了些事,都需要用钱。平时的钱都是我丈夫在管,这三万块是我仅能拿出来的了。” 在安春芳的骂骂咧咧下,周静没呆多久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林妍:“你舅舅从小这么疼你,你应该多担待点。” 第五天时,周钢情况恶化,肺部感染,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林妍这几天,几乎没合眼,身心疲惫地靠在了手术室门口睡了过去。 忽然头皮像被掀翻一般,传来一阵剧痛。 睁开眼,才发现安春芳正扯着她的头发。 “林妍,你舅舅都这样了,你还睡得着!” 林妍看了眼手术室打开的门,沙哑的喉咙发出一丝声音:“手术怎么样了?” 安春芳这两天眼泪已经哭干了,似乎接受了一些现实。 心中也暗自为以后做好打算,哪怕周钢这次去了,也要保证她老了有一笔钱可以安度晚年。 自己的亲生女儿是靠不住了,她只能借此从林妍身上多吸点血。 “医生说后期还需要手术,加上护理治疗费至少让我们准备五十万!林妍,我就一农村妇女,没什么钱,你舅舅是因为你才出事的,治疗费理所应当应该由你来承担!” 五十万…… 林妍顿感无力。 从周钢出事到现在,已经花了将近十万。 全部是她出的钱。 而这十万还是前几天林执给她的那张卡上的钱。 肇事司机也当场死亡。 家属来医院看望过周钢,说家庭条件本身也困难,没钱赔。 就算打官司,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赔偿款。 她要怎么去弄那五十万…… “干嘛不说话?”安春芳见林妍没应声,死揪着她的胳膊:“林妍,你在大城市工作这么多年,没买车没买房的,难不成连五十万也拿不出来?” “你不是在京北的大公司上班?听说翻译官拿的工资可高了!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模样,是不想出这个钱?” “我警告你啊林妍,这钱你要是不肯出,我非打死你不可!听见没!” 身体被安春芳晃来晃去,她头昏脑涨。 面无表情地拗开了安春芳钳制在她胳膊上的手。 她沉了口气,声音拖着几丝疲惫。 “钱我会想办法。” 安春芳叉腰瞪眼:“你不会真拿不出五十万吧?那你这些年在京北混了个什么名堂?快三十岁的人了,要钱没钱,要对象没对象,真不知道你哪儿有脸回来?我看啊,该出车祸的人应该是你!” 林妍无力和她争辩,转身想要离开,安春伸手拦住了她,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说到对象……你和邢教练到底在没在一起?邢教练不是看上你了?你没钱邢教练有钱啊!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干脆嫁给他,这钱就当彩礼收下了!” 林妍抬眼,冷声:“你以为我是金子,值五十万?” “身价是自己给的!要不我去和他聊聊?” 林妍很严肃地警告她:“安春芳,钱我自己想办法,你休想在邢彧身上打主意。” …… 晚上,天又沉又黑。 林妍独自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 空目无光地仰望的漆黑的夜空。 就在十分钟前,她已经打了好多通借钱电话。 但都以各种理由将她拒绝。 只有苏心和贺澜分别借给她两万。 但离五十万还远远不够。 内心挣扎了好久,她才拨通了程卿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程卿那边传来孩子啼哭的声音。 “喂妍妍……我这边有点忙,刚刚孩子吐奶了……先不给你说了……晚点再给你打过来……” “好,你先忙。” 挂断电话,她筋疲力尽地垂下手。 程卿的日子本来也难,哪好意思朝她开这个口…… 天空忽然炸出两个闷雷。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豆大的雨滴落下,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本想起身,但好像浑身血液被抽干,完全使不出一点劲儿。 像具行尸走肉般呆坐在原地。 任由雨水侵入她肌肤。 她垂着头,想起昏迷不醒的周钢。 要是舅舅真出了什么事…… 她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这个钱…… 头顶上忽然多了一把伞,隔住了敲打在她身上的冰凉雨滴。 林妍顺着鞋尖缓缓抬头,落入一道深沉的视线。 两人目光在绵密的风雨中绞缠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她无望的凝着眼前的男人。 好像,真的只有找他了…… 很久,林妍蜷了蜷手指,似乎做足了心理准备。 她站起,往他靠近一步。 “邢彧,我想请你帮忙……” “好。”邢彧:“但你淋湿了,先回家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她回了家,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邢彧家的门没有关,似乎在她等。 她走进屋里,便闻到了一股辛辣的姜味儿。 邢彧端着一碗姜汤放在餐桌上:“喝吧,驱寒。” 林妍如坐针毡,搅着滚烫的姜汤不知如何开口。 邢彧看出了她的迟疑不决,心里似乎有了判断。 “先喝完,再聊事。” 林妍心不在焉地送了几口姜汤进嘴里。 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每一勺姜汤入口,都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眼神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对面的邢彧身上。 片刻,她放下手中的勺子,目视着他。 “邢彧,我想找你借钱……” “要多少?” 林妍沉了口气:“五十万。” 说出这个数字时,她的心好似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极其难堪。 “好。” 邢彧的回答很干脆笃定,没有任何询问,也没有半分犹豫,那语气似在回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预料到了。 但没有半分喜悦。 但凡邢彧再犹豫几秒,那多一秒的沉默,或许都能让她减少几分愧疚。 “谢谢。这个钱……我可能一时半会儿还不了……” 他瞳色深邃、神秘莫测,目光似沉稳的磐石,牢牢锁在她的脸庞。 良久,他启唇:“朋友,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 林妍掌心贴在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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