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的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他心中待霍令仪的确有意,只是难免怕唐突了她,这才… 倒是未曾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能在清平寺中相见。 因此李安和也未再说什么,只是跟着两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何况如今安清也在这,即便当真有人瞧见倒也不会说道什么,自然也不会损了她的清名。 李安和想到这便又看了看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念及当日安清所言,他眼中的笑便又温润了几分…他拧头朝霍令仪看去,见她眉目弯弯、言笑晏晏,正侧头与安清说着话。看着那张鲜少外露于人前的笑颜,李安和的心下还是止不住一跳,他曾见过她许多模样,宫宴上的盛装华服是清冷高傲的,一身红衣打长街时的鲜衣怒马是恣意而风流的… 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张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 李安和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握,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终于开了口与人说了话:“我听说世子如今正跟着江先生学习。” 他这话说完见人看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便又温温笑着说道:“当日我曾得常棣兄引荐与江先生有一面之缘,先生虽隐于闹市,但是其学识只怕是朝中的士大夫都比不上,世子如今能得江先生亲授,日后必定会有大出息。” 常棣是表哥的字… 霍令仪听他这般解答,眉目之间倒也比先前多添了几分笑意。她想起前几日去看令君的时候,比起往日,如今的令君看起来的确是长大了不少…霍令仪想到这,眉目是又温和了些许,连带着声调也柔和了几分:“江先生的确很好,令君能跟着他是他的福气。” 李安和听着她的温声笑语,眉目越渐温和。 他负在身后的手轻轻一动,而后是柔了声调继续说道:“说来,我离京几月倒还未曾谢过郡主。” 谢她?霍令仪这回却当真是听得怔楞了一回,她抬眼朝李安和看去,尚未说话便听人已继续温声说道:“我还未曾谢郡主赠此玉佩。” 霍令仪听他所答,眉心还是忍不住轻轻折了几分。她垂了眼眸看了看人系在腰间的那块“岁寒三友”的玉佩,倒是想起了当日安清曾托她挑选玉佩之事,她想到这便又拧头朝李安清看去,见她小脸绯红、双眼还有闪躲之意,心下哪里还会猜不出来? 原本以为当日安清与她所言不过是玩笑话语,哪里想到她却是认了真。 霍令仪看着李安清朝她看来的讨好眼神,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在朝李安和看去的时候,面容却又恢复了如常。她未曾避讳看着人,声调也是一如往常未有什么变化:“当日我不过是帮忙挑了样子,倒也算不得什么。” 李安和闻言却是一怔,负在身后的手也跟着一顿。 这话与当日安清所言却有出入…他看了看李安清,见她忙撇过头,耳根却还泛着红,心中便也有了几分明了…原是如此。李安和的心下免不得还是生了几分遗憾,其实想想,她与他又算不得熟悉又怎么可能会无故送他玉佩?不过是他心中生了这一份希望,自然也不肯多想。他的喉间漾出一声无声的叹息,语调却一如先前,就连面上的神色也未有什么变化:“原是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他一面与人说话,一面是又与她拱手一礼,是为赔罪。待这话说完,李安和是又一句:“不过还是要谢郡主一回,岁寒三友,我很喜欢。” 霍令仪见他这般说道便也未说什么,她只是不想让人有误会之意罢了。不过念及前世李家待她的好,她终归也是舍不下心肠的…她想到这便也与人回了一礼,口中亦跟着一句:“岁寒三友,的确很衬李大公子。” 她这话说完看了看身边的李安清,便又抬了脸与李安和说了一句:“我想与安清说些体己话,不知李大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李安和心下清明,闻言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了一句“请便。” 等到两人继续往前走去,他眼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指根握着腰间的那块玉佩,清隽的面容仍旧是先前那副温和的模样…四面虚无,在这阵阵佛音之间,她那道红色的身影仿佛穿透一切虚无入了他的眼。 这世间女子无论是有才者还是有貌者,皆数不胜数… 可只有他眼中的这道身影却与旁人格外不同,大概这就是她令人痴迷的原因吧。 李安和想到这,便又低垂了眉眼看了看腰间悬挂的玉佩,念及先前她所言那句“岁寒三友,的确很衬李大公子”…一双眉目还是止不住泛开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他重新抬了眼往前看去,那人的身影已经瞧不见了,天上的日头仍旧很是清明,而他这颗心倒也跟着越发开阔了几分。 … 霍令仪和李安清一路往前走去,一路上却无半句话语。 等走进那清幽竹林—— 李安清还是忍不住拧头看了看仍旧漠着一张脸色的霍令仪,自打先前离开哥哥后,霍姐姐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又见她这幅漠然不语的模样,李安清的心下还是止不住有几分发憷…她平素见惯了霍令仪的温和笑颜,还从未见她有过这般淡漠的面色。 这样的淡漠倒跟三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瞧着便让人害怕。 李安清心中大抵有几分明白,索性便止住了步子,她轻轻牵了牵霍令仪的袖子,口中是跟着轻声一句:“姐姐是不喜欢堂兄吗?” 霍令仪闻言终归是止住了步子,她垂眼朝李安清看去,见她素来娇俏的面容此时也有几分紧张与不措…她心下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又过了一瞬才开了口:“安清,我知你是好意,也知你是当真关心我…可你借我名义把玉佩送于李大公子,且不说旁的,私相授受这个名义却是如何也逃不了的。” 李安清听到“私相授受”四字,小脸骤然便是一白。 她握着霍令仪袖子的手又是一紧,连带着声也带着几分惊慌失措:“我不是…”她当日把玉佩以霍姐姐的名义送于哥哥的时候也未曾多想,只是想着让哥哥那个不开窍的闷性子早些开窍,却是忘了“私相授受”这回事。 如今听霍令仪这般说道,她那张小脸自然惨白得很。 长于内宅后院,她自然知晓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若让旁人知晓此事,那霍姐姐的名声…李安清想到这,一双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带了几分哭腔:“霍姐姐,我当日未曾想这么多,只是想着…是我错了。”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下是又叹了一口气。 她握着帕子拭了拭人的眼角,口中是跟着一句:“我今日说这些并非责怪于你,只是想与你说,这世间有许多好意旁人并不一定承受得了…好在我和李大公子都不是心胸狭窄之人,若不然你这回做法不仅无法让我们好生相处,只怕还会令我们尴尬不已。” 待这话说完,她才又问了一句:“你以我之名送李大公子玉佩的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李安清闻言忙摇了摇头,口中是道:“此事只有哥哥与我知晓…”她以霍姐姐之名送给哥哥玉佩,不过是想让哥哥多主动几分,至于旁人那处,她又怎得会提起。 此时她也已止住了眼泪,只是一双眼眶却仍旧红着,闻言是又仰头看着霍令仪,见她面容清明,比起先前的漠然倒已不再让人发憷。李安清便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跟着才又说道:“姐姐先前说得我都已知晓了,日后我定不会再这般随意行事。” 她心中的确希望霍姐姐能做自己的嫂嫂… 可如今见霍姐姐这般,可见是对哥哥没有半分情意,她若是再强求于此,没得也损了她们这一段难得的交情。 只是—— 李安清看着霍令仪,一双眉目还是忍不住轻轻折了几分:“那霍姐姐喜欢怎样的儿郎?”她说到这是又忍不住轻轻跟了一句:“其实哥哥真得很好…”她想着两人先前站在一起时候那副赏心悦目的模样,心下还是止不住生出几分可惜。 她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折了他们这一段姻缘。 霍令仪见她轻折着一双眉目,心中便猜到了几分。她收回了帕子轻轻笑了笑,口中是跟着一句:“这世间许多问题皆有解答,唯有这男欢女爱的事是没有答案的…李大公子的确是这世间少有的清俊郎君,只是却不适合我。” 她这话说完便又伸手轻轻扯了扯人的脸颊,跟着才又说了一句:“我当日与你所言,如今对男女之事没有丝毫看法,这话是真的…你若是日后再背着我胡乱扯红线,我却是当真要生气了。” 她这后话虽是笑语,可话中的意思却是没有半点藏假…她先前心中的确是有气的。 霍令仪知晓李安清所为皆是因为心中惦着她、希望她有一段好姻缘才会如此行事…她心中虽然感激,却无法认同。好在经此一事,想来日后安清也不会再如此行事了。她难得交一好友,自然不希望因为这些事而损了这段情意。 李安清看了看霍令仪的面色… 她虽然不知霍姐姐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可她终归也未再说什么。 而后两人倒是不再说及此事,只是另又说了些话,等到李家的丫头寻过来的时候,李安清便与霍令仪先提出了告辞。 … 等到李安清走后—— 霍令仪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还是继续迈步往前走去。竹林一如旧日清幽,伴随着那远处传来的佛音,使得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了几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转身离去,却有一个身穿程子衣的男人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面上带着几分温厚的笑意,见霍令仪止了步子便与人拱手一礼,口中是道:“郡主。” 霍令仪看着眼前人却是一怔,她是先看了看人身后未曾瞧见那人,才低垂了一双眼眸跟着唤了人一声:“陆先生。” 陆机闻言,面上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他也未说什么只是侧开身子伸了手,口中是跟着一句:“主子请您进去。” 霍令仪闻言却未曾迈步,她仍旧垂眼看着地上的落叶,却是又过了一会功夫才终于迈了步子往前走去…待至竹林深处,她是先瞧见了身穿墨色衣衫抱着刀的关山。 关山仍旧是如往日那般不言不语,见她进去也只是无情无绪的瞥了一眼过来。 等又走了几步—— 霍令仪才瞧见了李怀瑾,他披着一件玄青大氅坐在石椅上,眼前摆着一副未完的棋局,此时正低垂着一双眉目看着棋局…见她过去,他也未曾抬头,只是问道:“白子还是黑子?” 霍令仪闻言却是一怔,她何时说过要陪人下棋了? 她垂眼看了看人,见他依旧是往日那副模样…霍令仪张了张口终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取过白子坐在了人对面。 李怀瑾见此也未说什么,他取过黑子就着原先的棋局继续下。 霍令仪手握着棋子,她是先看了眼棋盘上的布局,却是等了一瞬才落了手中的白子…早年父王在家的时候常喜欢与她一道下棋,于父王而言,下棋就如打战,这其中不仅要靠耐心还得会谋算。 大抵是因为这个缘故… 霍令仪往先虽然不喜欢着家,可对下棋倒也有几分钟爱。 两人也未曾说话,在这四下竹林之中,却是一子接着一子,棋盘局势不明,无论是白子还是黑子都牵绊在一道,一时半会倒分不出个胜负…下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若是前期攻势太猛难免落个虎头蛇尾,可若是一直踌躇不前、瞻前后顾便又免不得令人觉得太过小心,失了先机。 可霍令仪的落子却一直很是平缓,该攻时则攻、该收时便收,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倒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李怀瑾心中对人又多了几分赞赏,等又落下一子便取过一旁放着的茶盏用了口茶水。冬日天寒,茶水放久了倒也有了几分凉意…他仍旧看着棋局,口中却是说道:“燕京城中,安和秉性不错、为人也尚可。”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霍令仪却是一怔之后才明白过来,想来先前她和安清说话的时候,这位首辅大人怕是听见了。她握着棋子的手收紧了几分,只觉得心下无故起了几分无名火,这气来得没有缘故,可霍令仪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未曾抬头也未曾说话,等落下这子之后才终于抬了脸朝人看去:“传闻首辅大人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却不想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关心起旁人的私事,还是大人格外多关心我些?”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微冷、眉目微挑,面上是难得的轻嘲意。 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生气,即便安清背着她做那样的事,她也不曾这般生气…可偏偏李怀瑾的这句话却让她如此不舒服。 等这话一落… 霍令仪看着李怀瑾握着茶盏的手一顿,便又没什么好气得紧跟着一句:“难不成这回也是因为大人与家父的故交之情?”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人,什么故交?她还不知道李怀瑾是个什么性子?这一次又一次的帮忙,早些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关心起她的婚事。 李怀瑾这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质问,一时之间倒也有几分怔楞。不止是他,就连远处的陆机和关山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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