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熙唇边泛出一丝笑意,然而一刹那,笑意凝固。 他的眼睛盯着小册子翻开的一页上,那是他十五岁那年,意气风发写的诗。 他又往后翻,下一页还是他的诗。 再下一页,也还是他的诗。 全是他的诗。 字里行间,是他昔年或稚拙或狂妄的心绪的写照,他自己都快不记得的诗,也被收录其中。 这是他的诗册,还是手抄本,清新典雅的簪花小楷,细密的字排成长方块,清甜的香味从诗册间泛上来。 康熙心潮翻涌,神色不定。 秋兴瞧见上面的字,条件反射地生出恐惧,诚惶诚恐道:“皇上,也不知素瑶哪里弄来的书。” 康熙合上诗册,重新放进卫素瑶枕下,随口问秋兴:“她这几天都在看么?” 秋兴回忆了一番道:“奴才...未见素瑶翻过。” “没看过么?” 秋兴不知康熙为何揪着这问题,心头悬起,童年时新年里的惨烈一幕,全府上下被官兵带走的那一幕,父母的背影,四哥的狂笑与痛骂,方嬷嬷死死捂住她的粗糙的手,一切浮现她脑海。 诗册是容易叫她紧张的东西,一字或可殃一族,她已经浑身绷住,血冲头顶,牙关打颤,身不由己,“皇上,素瑶、素瑶不爱读诗,嫌枕头矮,拿回来只是垫、垫枕头,从没看过。” 康熙奇怪地看了眼秋兴,起身出门,又问了太医几句话,径自步下台阶,走到院中的白茉莉盆栽前,背对众人。 他一直立了许久,风萧萧地吹起他的月白衣衫,有一些灌进了他领口和袖子里,哗啦划拉地鼓荡着。 康熙语气淡然道:“今日真是凶险啊,蒙古野马难驯,朕被带进河里,灌了几口水,幸得这宫女舍命相救,朕方无碍,只是她被水草缠身,倒把自己耽误了进去。” 康熙顿了顿,负手挺立,抬起脸,望着对面耳房的金光粼粼的黄瓦屋面,和屋面上停立的乌鸦黑影,“卫素瑶,救驾有功,朕要重赏。” 第24章 记忆错乱 沫兰终究还是碰到了她命定的…… 皇帝遇险,随从的太监们被太后痛骂了一顿。 太后道:“你们这群废物,宫里头大方养着你们,就是要你们把皇上伺候妥帖,关键时候派上用场,结果一个个胆小怕事,还不如一个宫女!” 那几个太监也很委屈,但又得皇帝严加吩咐,因此不能说什么。 同一时间,纳兰性德则被太皇太后宣进慈宁宫,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虽则纳兰性德早有准备,把根源归结于河底水草,但怎能逃得出这精明老人的眼睛,光是嗅味道就觉出不对了。 太皇太后转动手中佛珠,脸上分布一道道皱纹,拉得眼梢也有点下垂,那眼皮便像抬不起来似的,可是厚重眼皮底下的眸子,却始终水亮精光的。 她扭头对苏麻喇姑嘀咕道:“也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丫头,要他把命给她救。”语气中有些玩笑意味。 苏麻喇姑掩嘴一咳,“祖宗保佑,好在皇上无恙。” 纳兰性德俯首殿中,只当没听懂。 太皇太后又问:“太医怎么说,那丫头身子怎样?” 纳兰性德道:“受了凉,烧得迷迷糊糊,好在郑太医开的药颇有效果,她服下后便睡得很沉,应该能挺过去。” “这便好,”太皇太后点一点头,褶皱眼皮往上一展,眼眸中射出一点精光,“我那孙儿,统共去瞧了她几趟呐?” 纳兰性德想了想,如实答说:“昨日至今,一共有三趟。” “三次,嗯,”太皇太后点头沉吟着,自言自语地说,“不少,也不太多,马马虎虎。” 她的手指停止捻动佛珠,肩膀往下垂,浑身放松下来,脸上的威压一扫而空,忽然变成一个慈蔼的老太太,对着眼前的年轻人和颜悦色道:“你随侍皇上左右,出了这样的事,太后难免怪罪你,她心直口快,若说了苛责的话,你莫多做解释,也莫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奴才明白。” 太皇头后点一点头,缓缓换了个坐姿,“近日,都是你陪皇上么?” “是,这几日都是奴才陪伴左右。” 太皇头后蹙眉,“怎么不见曹寅呢?” 纳兰性德微一沉吟,叹了口气,“皇上放他去江南办事了。” 太皇太后眉梢一挤,感慨道:“也真是委屈他,昔年他与你一道中举,一样的才华横溢,人人都道他将来出官入仕,是板上钉钉的青云路,如今你进士出身,他却应皇帝要求放弃考科举,做个内臣,他心里不好受吧。” “子清豁达,想来不会在意。”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哀家算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他什么性子,哀家清楚。”她没再说下去,挥手道,“你回吧,再说下去,皇帝要寻你了。” 纳兰性德行礼告退。 - 康熙的赏赐刚下到延禧宫,太后的赏赐也紧跟着送去,内务府的人一日里跑了几遍延禧宫,连对延禧宫地上的麻雀都恭敬而带笑了。 皇后有恙,佟贵妃暂理六宫,带了几个嫔妃一道来延禧宫探望救驾恩人,惠嫔不喜佟贵妃那帮有话不肯直说的人,辛苦应付了一上午,吃了午饭,便躺在院中藤椅上,高翘两腿睡午觉。 午睡醒来,树荫泼洒于身,小铁棍正给他捶腿按摩,银枝正给她扇扇子,她睁眼看着树叶与蓝天,阳光点点射下来,真是感觉风光无限,心情从未如此舒畅,嘴都合不上了。那丫头还在屋里昏睡着,两天之内皇上就来了数次,虽态度淡淡的,但能来便已足够了。 她伸一个懒腰,小铁棍发现她醒了,停止捶腿,扶她起来,见她笑盈盈的,便也跟着露出微笑,“主儿醒了,口渴不渴?”一边问着,一边就递了花茶过来,惠嫔就着饮了两口凉茶,心肺舒畅。 打眼看四周,“秋兴还在照顾那丫头么?” 小铁棍回说:“是,秋兴姐姐昨晚就没怎么睡,奴才在值夜,看见屋里头灯一直亮着,她出来打了好几次井水。” 惠嫔抿唇点头,“难为她,这么上心。” 小铁棍面露不忍,“素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奴才瞧秋兴姐姐要先倒下了。” 惠嫔瞥一眼小铁棍,冷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她,这是她自愿的,我同她说过,素瑶若有造化,以后她就是素瑶跟前的头等宫女,所以她必然尽心尽力讨好素瑶,怎么?”惠嫔打趣道,“你瞧素瑶有希望,t?也想去伺候她?” 小铁棍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奴才才不去,奴才只伺候主儿一人。” 惠嫔冷笑道:“凭你怎么想,我不放你,你也只得留在我身边。” 小铁棍气愤道:“主儿说什么话,奴才是主儿一人的奴才,旁的人可差遣不动我。” 一片银杏叶子悠悠飘落,停泊在惠嫔身上,她随手捡起,像个小伞似的遮在左眼上面,挡住上面落下来的一缕刺眼的光,她眯着眼道:“旁人差遣不动你,看来你是自己要去辛者库的?” 小铁棍浑身僵硬,怒道:“又是小冬瓜胡说!他总是挑拨离间。” 惠嫔悠悠道:“我亲眼见着,你怪他做什么。” 小铁棍胸口起伏。 惠嫔冷哼道:“我瞧你熟门熟路,去了几次?” 小铁棍支吾道:“也就一两次。” “究竟是两三次,还是四五次?” 小铁棍低下头,摸着脑袋,“实在记不清了。” “荣晏,你长大了,学会撒谎了。”惠嫔伸出手,长长的甲套触碰小铁棍的下巴,一刹那紧紧捏住,目中射出寒光,“本宫最不喜被人欺骗,下不为例!” 小铁棍的下巴被箍得说不了话,只能连连点头。 麻雀叽叽叽叽地叫着,扑啦啦从一棵树上飞出,又扑啦啦飞到檐上。 卫素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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