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康熙不一定够得上千古一帝,但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皇帝,气量不能这么小吧... 她再次叩响门。 “进来。” 她老老实实推门,一缕清冽冷香从门缝里飘出,让人神清气爽。 踏进屋,回身关好门,屋内清凉舒适,两边各摆了盆冰,一座貔貅香炉,袅袅水雾缠绕龙涎香青烟,盘旋当空。 正中间是一条紫檀大案,康熙端坐其后,手中捧书,写写画画,这时把笔搁下了,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案边玻璃灯盏照得一室通明,康熙身着明黄缂丝薄衫,衣上丝丝缕缕的金光潋滟闪动,他整个人气度雍容,湛然若神。 卫素瑶掠开目光,小步走到殿前,没甚表情,“奴才请皇上安。” “是你啊。”康熙把书合上,往后一仰,换了个松弛姿势看她。 第13章 罪大恶极 一百大板下去,你准变成肉泥…… “哎,是奴才。”卫素瑶挤出个打工人电梯遇见老板的假笑,见他老板这会面色平和,稍觉心安,环顾一圈室内,把食盒放到靠窗的小炕桌上,“皇上,奴才给您送了点心。” 康熙问:“是什么?” 卫素瑶答不上来,都是惠嫔备餐,她只负责派送上门。 康熙等了她一会,不见回应,便拿起旁边一本奏折,低头翻看。 卫素瑶听他只是随口一问,不甚在意的样子,便打开食盒盖子,要去瞧里头是什么点心,好再回答他,却听暖阁另一头传来一记轻哂:“不是来跟朕赔罪么,却是别人安排的点心,就如此敷衍?” 食盒盖子啪嗒滚到桌上,发出咣咣闷响,卫素瑶忙捡了攥在手中,摩挲一会儿,方想了个借口,强笑着搪塞说:“皇上,奴才不懂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怕送的点心不合您心意,便叫娘娘帮忙把关。” 她说完,绷紧全身遥遥观察那头动静,康熙仍是低眉看奏折,不发一言。卫素瑶拿不准他脾气,心里没底,愈加煎熬。 此种情景,原不用面对,惠嫔却硬逼她来,想想就叫人怄死。同时她也有点懊悔,刚才进门前如果死活不依,惠嫔总不能把她打晕了抬进东暖阁吧,可叹自己终究不够硬气。 然而她心思虽然快速翻转,康熙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无,好像根本没到听她说话。他的眼睛被手中那道奏折攫住了,眉心皱紧,伸手去摸紫毫小楷笔。 卫素瑶呆站着,觉得阁内安静非凡,时间尤其的漫长,壁上西洋自鸣钟嗒嗒走针,不疾不徐地印证时间短长,脚边一座瑞兽香炉腾起如缦白烟,熏得她衣袂生香,香得头昏脑涨,炕桌上摆了盆冰块,冷气向四周缓缓散开,一点一滴渗入她的袖子、侵入她的手臂皮肤。 她不由弯了手臂,避开那冷气,心想,食盒放在冰盆旁边敞开,里头点心要放凉了,凉了不好吃,到时候又要浪费,实在可惜。她看不过去,便把盖子复又盖到食盒上,啪嗒扣上铜扣,又把冰盆往里挪了挪,和食盒保持一定距离。 康熙看完靳甫上来的第六道治水方略奏疏,提笔评阅奏章,腕指飞动,笔尖势如游龙,然落到纸上,一笔一划收放分明,毫不拖泥带水,字字结构森然,圆劲雍容。 写完最后一字,搁笔待墨迹晾干的间隙,他方想到对面的窗边还站了个人,见她仔细爱护地对待那食盒,不由勾了唇角,起身走去。 他方才一味看奏折,没在意她说的,这下大概回想起来,温和道:“你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那便拣你觉得好的送,左右朕也不挑剔吃食,再者,惠嫔帮你安排完,你也当看一眼,可你不闻不问便送来,”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觉出一丝不对,奴才叫主子把关?他竟差点信了,他脸一沉,轻嗤道,“罢了,你一张嘴,这样说,那样说,朕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奴才句句真话。” 康熙目光变锐。 卫素瑶感觉自己被看得透透的,只得怂道:“奴才知错了!” “你有何错?”康熙凤目微狭,语气凉凉,“错的是朕,屡次被你忽悠。” 卫素瑶听得冷汗涔涔,手指拧袖子,想着康熙好难糊弄,不就是要她诚恳认错么,有什么难,她放得下身段。 一不做二不休,她提了衣袍扑通下跪,有心要表一番诚意,埋了脸要嚎啕大哭,可是浑身紧绷着,连情绪也绷着,挤眉弄眼,一点泪意也无。 算了,既然哭不出,哀嚎一通也可做平替吧,她赶紧掐嗓惨喊:“...皇上,奴才真真是朽木疙瘩,怎么会有奴才这么愚顽自大的人!这会被您点醒,实在懊悔不迭!奴才反思自己,罪有三条。白天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驾,此罪一,不识好歹,拒您邀请,此罪二,上门道歉,敷衍搪塞,此罪三。奴才罪大恶极,您要打要罚,奴才都认,只求,只求罚得痛快点,一次了结。” 她斗胆说完这番话,心都差点跳出胸膛,屏息几秒,方恢复呼吸。 康熙负手站立她跟前,羽睫扇动,连眨了几下眼,仰起脸,轻轻“哦”一声,“如此,真是罪大恶极。” 卫素瑶心往下猛地一沉。 “怎么罚你,朕要好好想想。” 他沉吟踱步,面色凝重如思索国家大事,忽问:“你要一次了结?” “是的。” “这不妥,一百大板下去,你准变成肉泥。” 一百大板?没听说宫规罚得这样重的!八十大板就封顶了,再严重就是直接赐死。 卫素瑶抖三抖,汗如雨下。 “对…不妥…”她嗓音发颤,“一...一百大板,很痛的...” 康熙背对着她,眼里泛出一丝笑意,“痛是其次,打半天,不够痛快。” 卫素瑶心里骇到极点,她在延禧宫和惠嫔耍脾气,惠嫔虽然威逼利诱,但始终不敢下重手伤她,可是这厢得意忘形,得罪了康熙,她没想到这么严重的,此次是难逃一死了。 她被死亡阴影笼罩,只待康熙说出“赐死”二字,然而那人却转过脸来说:“南怀仁为朕制作两百架神威将军,朕还没试过威力,不如拿你一试。” “神、神威将军是?” “红衣大炮。”康熙挑眉。 “哈?” 康熙转动舒缓手腕,“一炮轰出,势若雷霆,糜烂数十里,不知轰在人身上是何效果?” 卫素瑶打了个寒噤,而后抑制不住地哆嗦。 冰块产生的冷气自她衣领徐徐输送往背上,明明是大热天气,此刻热汗全成了冷汗,浸透衣衫。 康熙的玄色团福纹鞋履却忽然在她眼前移开,也不知他要干嘛,准备拿什么来为难她、惩罚她?一连串的想法逐渐离谱,绕得她脑子都混沌了。 然而那鞋履停在炕前,卫素瑶掀开眼皮,顺着他的脚往上看,只见康熙双手扶了食盒,将盘碟一一拿出放在炕桌上,玉箸银匙被包裹湿手巾里。康熙就着湿手巾擦过手后,随手拿一块荷叶形状的绿汁米糕,悠闲嚼吃起来,疑惑道:“你怎么抖成了筛子?” “我...怕...”卫素瑶的尾音是波浪形的。 “那你是不想一次罚清了?” “是...是,分...分期...” 康熙遗憾,“唉,如何又不愿了?神威将军不会让你太痛苦。” 卫素瑶心里一万个草泥马,死康熙烂康熙,史书上把他写那么好,原来都是粉饰,他就是个变态! 怪不得惠嫔非得找人帮她固宠,原来是有苦衷的! 她拂袖揩了几下汗,袖子立时濡湿,“人...人固有...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或或或轻于鸿毛,奴才才才才就这么死了,十几年的饭...都...都白吃了,不若分期赎罪,让奴才...t?在宫里...春蚕吐丝....蜡炬燃泪。” “你真是不爽快。” 卫素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她。 “就应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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