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太知道七奶奶是装病,可就不好了。 她一紧张就想掐东西,一只手无意掐住夏树的手,把夏树给掐疼了,挣脱开来,横她一眼。 “如何?”翠妈问。 温白青站起来:“并无大碍。” 此言一出,甜桃觉着自己要厥过去了,就连夏树也跟着紧张。 翠妈差点开始得意,却又听温青白道:“只是感了风热,待我写一副方子煎上一副药吃了便好。” 翠妈的脸一垮,寻思这还真病了? 甜桃与夏树都高兴,可算诊出了病来。 温青白被带到外间写方子,翠妈则不甘不愿地回容德堂复命去了。 温青白写好方子,交与甜桃:“一日三次煎服。” 交代完便要拎着药箱去。 夏树从里间出来传话道:“小温大夫,请留步,我们奶奶说,三日后醉仙楼一叙,请一杯酒水答谢您。” 温青白拱礼:“多谢好意,谢就不必了。” 待得他抬步要走,忽听一道久违的女子声音唤道:“青白哥哥。” 第10章 初芸的白月光公子 三日后。 要去外面赴约,王初芸亲自挑起了衣裳。 “这件是不是太素了?” “这件好像又有些艳。” “这件湖蓝色的如何?” …… 说起温青白,可是与王初芸有救命之恩。 那还是在她未出阁之时,有一回去城外的道观进香,那时正值春日,山上野花盛开,王初芸年少贪玩,便伙同夏树与甜桃一起,避了继母走小道。 哪知在中途遇上毒蛇,王初芸的腿被咬了一口,正在性命垂危之际,温青白便出现了。 他正好通医术,便救了她。 他二人因此得以认识。 那时候王初芸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娃娃亲,春花烂漫时相遇,便红了脸,泛了羞。 后来才得知,其父与自己的父亲颇有几分交情,温青白也时常跟随父亲到她家做客。 一来二去,虽然两厢没说几句话,但每每相遇,王初芸都会唤一声青白哥哥。 再后面,又听说温家有意要给温青白说亲,正找媒人物色京中合适的人家。 王初芸再在家中见到温青白,便叫丫鬟偷偷约他在王宅的小山亭单独一叙。 温青白去了亭上,王初芸也正好要赶去,可就在去的路上,被父亲叫住了。 父亲说:“芸儿,我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你准备准备,你母亲待会带你去国公府拜访一下。” 王初芸终是没能见到温青白,而等她这一次从国公府回来,她与卿家七郎的婚事,便已定下来。 王初芸最终换了一身月白绣缠枝花的裙衫,素雅大方,将头发盘起来。 她望着镜中的女子,俨然一副为人妻的打扮,不免暗叹。 不过,其实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年少的美好,就让它永远存于记忆中吧。 她这一回之所以想出去单独见一见温青白,是为了他的命运。 上一世,他因为同时也是裕王的定期问诊大夫,在裕王一党落网后,他受到牵连,被贬为庶民。 而他的父亲,大温大夫是个极为重视家族荣誉之人,长子无用了,便也不怎么管他,最终,他们温家传出说他与自己父亲的姨娘有染,将他逐出了家门。 后来,王初芸也被抓起来,他的结局就此不得而知,想来定是凄凉落寞的。 王初芸重活一世,既然再见温青白,断然没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希望她个人的微小改变,能左右他人的结局。 戴上幂篱登车出门。 马车一路到醉仙楼停下,事先叫人定了二楼靠河的雅间,坐在里头,便能望见穿城而过的恩泽河,风景宜人。 王初芸走进雅间,推门入内,便见一位长身玉立的公子正在窗前站着,背朝着她,面朝窗外的河景。 “青白哥哥。” 男子闻言回头,王初芸摘了幂篱,对他浅浅一笑,款款施礼。 为避嫌,雅间的门自王初芸进来后,便没再关过,各自的丫鬟与小厮都在门口候着。 方坐下,温青白的目光不敢在王初芸身上停留,只垂眸望着桌面:“不知世子夫人约见在下有何要事?” 王初芸原还想同他叙叙旧的,可见他一副温和但疏离的模样,只好打消了念头。 “我……青白哥哥……” “叫我小温大夫便好。” 王初芸默了默,笑了:“青白哥哥,昔日我便这么叫,如今已经难改口了。” 她再活一世,又想着和离,才不想拘泥这些小节,依旧想怎么叫怎么叫,为何要活在世俗眼光里,难不成成亲以后,就要与以往的朋友断绝往来? 只要没有越矩之事,她便无所畏惧,也无所谓。 “青白哥哥,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得青白哥哥应允。” “世子夫人但说无妨。” 王初芸酝酿了一下措辞:“我知道接下来的话稍显唐突与荒诞,但,万一是真的呢……” 王初芸也没说她重生之事,只说早在三年前,那日要约见她,便是她为他在郊外的道观求了一张符,原想那一次在王家小山亭交给他,以报答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那次错过后再没机会相见。 后来她嫁了人,她更没机会将护身符送给他。 近来又总做怪梦,梦见温青白被西边的赤蟒缠身,痛苦不堪,最终还被赤蟒所咬,命在旦夕。 此梦荒唐,她却连做了五六回,更巧的是,这梦,与当时她为他求的护身符上的判词,完全相合,这就叫她不得不信了。 她苦无约见温青白的契机,巧在昨日来为她看病的,居然是他,他甚至替她隐瞒了身体的情况,所以她才鼓足勇气,单独约他出来见面。 温青白听她说明原委,这间隙也时不时偷偷看她神情,她认真又忧虑的模样,突然刺痛了他的眼。 他不再敢看,只问:“判词上写的什么?” 王初芸这才将一个红色的锦囊递过去。 递完之后,王初芸也不打算多作停留,毕竟她不能出来得太久,免得起疑,便道:“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请青白哥哥引起重视,时辰不早,我便先走了。” 说完,王初芸站起来,向他行礼。 温青白也还她一礼,将锦囊收进袖中,女子已经戴好幂篱,走出了雅间,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了。 徒留一室女子柔和温甜的气息。 温青白拿着锦囊发了一阵呆,终于拉开系绳,取出里面的判词来。 判词也是红纸写的,上书: 赤蟒倒天罡,春秋大梦栽;近处花草木,趁早莫徘徊。 这词,何解? 西边赤莽? 西边……若是上京的西边……裕王府? 裕王,名字里便有一“红”字,红即为赤。 * 那厢,王初芸出了醉仙楼,迅速登了车离开。 醉仙楼门口一双眼睛,待他们离开后,忙收回视线,一路跑上二楼,钻入与先前王芸初他们那间雅间正对着的一间的雅间里。 醉仙楼呈圆环形,两处雅间隔着中庭。 星厌对正在里头与同僚谈事的卿无尘耳语道:“世子,确实是七奶奶,虽然戴着幂篱,但她身边的甜桃和夏树都在,马车也是咱们府的。” 卿无尘点点头,叫星厌退下。 这厢与同僚的聚会也结束了,便起身告辞。 出了雅间,走到外面的长廊上,星厌笑道:“咱们去追追七奶奶,没准还能搭一下她们的马车呢,七爷觉得如何?” 卿无尘还不及回答,下意识抬眸,望见隔着中庭不远处的另一间雅间里,走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相貌端方,举止温文,仪表堂堂。 太医院的温青白? 这个人,他偶有接触,算不得熟悉,他对他有印象,还得追溯到三年前,星厌同他讲的那一则关于王氏的议婚前的事说起。 第11章 将她放倒在床上 马车到卫国公府侧门停下,她还是没有招摇到走前门。 刚入清雅院,便听得一阵吵嚷声,好像是几个婆子在吵架。 待王初芸走近,便见大房的张妈和戚妈正叉腰揣手地与她房里的老人林妈争吵。 “你们凭什么扣除我们大太太的燕窝鲍参?我们大太太还怀着孕呢!”张妈嗓门大得能掀房顶。 戚妈胖胖的,声音也蛮:“就是,我今天特意来评评理,我们大太太不好拉下脸来问自己的侄媳妇,我可不怕!这两天大太太就只吃了些青菜小粥,眼见都瘦一圈了!” 林妈也不怕,抄着手同她们对吼:“我怎么没瞧出来,我倒看大太太越发富态了呢!” 戚妈:“你这老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我们大太太最近没她爱吃的东西,胃口不佳,一顿只吃一点东西,那肚子都瘦了,她还怀着哥儿呢,怎么得了哟!” 王初芸站在不远处看她们吵嘴,这时才慢条斯理走过去,惊喜道:“你们是说大伯母瘦了?” 见她回来,众人的气焰都收敛了些,外围看热闹的也悄悄散了。 张妈和戚妈对视一眼,梗着脖子撑气势,只是手不再叉在腰上,而是拿到身前交叠,微躬点腰: “七奶奶,我们大太太如今还有个把月就要临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减了她的吃食呢?” “这知道的只道是奶奶管理偌大府邸,有个疏忽也情有可原,这不知道的要是传出去,还说是七奶奶您苛待长辈呢,咱们卫国公府以孝治府,七奶奶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林妈哼一声,自言自语道:“个老不死的惯会乱扣帽子。” 王初芸也不恼,语气和缓道:“妈妈这张嘴哟,可厉害得很,气势这样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二位是府上的夫人太太们呢。” 这话一出,两个妈妈脸色一僵,青一阵白一阵,逗得甜桃和夏树止不住笑。 若依上辈子,王初芸断然不会这么损府上的妈妈们,多半只有妥协的份儿,妈妈们一个赛一个难缠,还都是这个主子那个主子身边的老人,脸皮大。 为不伤各院和气,她从前一直秉持折中之法,宁愿自己吃点暗亏,也要周全了别人。 不过如今她才明白,原来从前只怕连这些府上的妈妈们都觉得她好欺负,否则今日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王初芸接着先前的话道:“关于大伯母的吃食采买一事,两位妈妈先行回去吧,明日我亲自去梅园大伯母处解释。” 戚妈鼓着气势说:“那可不行,我们就这样空手回去没法子和大老爷、大太太交代,我们做下人的,主子交代的差事没办好,回去只有吃瓜烙的份儿,还请七奶奶高抬贵手,怜惜怜惜老奴们吧。” 王初芸依旧笑着:“两位妈妈这话说的,你们都是大伯母身边的老人,就是我也得让妈妈们几分,只是这件事嘛……” 她想了想,索性说出自己心中的隐忧:“你们都是生过几个孩子的人,应该懂得一个道理,若是孕期胎儿长得太大,是不好生产的,我之所以改一改大伯母的伙食,便是因这个理。” 这话她是真心说与二人听的,两人面面相觑,但显然不信,依旧先入为主认为王初芸故意针对大房,只道:“那我们便先回去如实禀大太太,至于大太太怎么想,我们就不知道了。” 待张、戚两个妈妈离开,院子总算清净下来,王初芸不免摇头叹气。 卿伯松的夫人谢氏,历来与三房不怎么对付,在她的认知里,卿无尘根本不配做世子,若不是她迟迟诞不下长房嫡子,哪里轮得到卿无尘,也因此不免觉得王初芸会在孕期针对她。 那两个妈妈回梅园后,给谢氏复命。 谢氏一听,王初芸还是没给她买补品的钱,还冠冕堂皇说什么怕胎儿大难生产,她这胎可是找高僧算过的,必定是男娃,她王初芸是怕七郎的世子地位受到威胁吧。 谢氏拍桌子:“太过分了,真是不把大房放眼里!我要去找老太太说理去!” 坐在一旁的大老爷卿伯松道:“这点事,犯不着去找老太太。” “犯不着?你看人家都明里针对咱们儿子了!” “这……”卿伯松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不能吧,我瞧着七郎媳妇平日里是和善的。” “平时和善不过是她治家的手段罢了,这关系到自己利益的事,她自然不可能高高挂起,不成,我现在就去容德堂找老太太。” * 入夜,王初芸刚沐浴完,只松散地穿了一件中衣,坐在床沿拿巾子擦头发,屋子里的琉璃荷灯,说实话,王初芸点惯了暖黄的蜡烛,这荷灯黄绿的光,始终叫她觉得冷了些,虽然屋子里倒是更明亮了。 光影流动了一下,王初芸抬眸,一个白色人影走进了屋里,绕过屏风走到王初芸近前。 “七爷?”王初芸诧异不已,第一想到的是,这也没到一月一次的同房日啊,他怎么就跑来了? 卿无尘坐到一边的红木圆桌旁,桌上有凉茶,卿无尘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夫人还习惯么?这荷花盏。” 王初芸心说,该不会是单纯地问她这个才来的吧? “七爷有心了,这荷花盏,我很喜欢。” 说完这两句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各自都没再开口。 她们两个没争吵过,但也从未没事聊过什么天,除了在每月的床笫祭祀活动上,他会念几句咒。 两个人干坐良久,久到王初芸的头发都干了,卿无尘还没走。 他非但没走,也不知几时拿了本棋谱研究,投入得很。 王初芸特意打了个哈欠,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爷今夜要留宿吗?” “你想吗?” 王初芸暗嘁一声,假面地笑了笑:“自然是想的。” “嗯。” 对方用鼻音答了一声,又开始看棋谱。 该死,还不走。 不知何时,王初芸是真的瞌睡来了,歪在床沿的柱子上,打起盹来。 意识模糊着,她隐约感到有人靠近,为她脱了鞋袜,退了外衫,将她放倒在床上…… 第12章 交出中馈 近子时许,星厌站在门口都快睡着了,哈欠频频。 甜桃道:“你回去吧,七爷今儿应该不会回书房了。” 星厌说:“为何啊?” 甜桃揶揄:“这还用说,七爷都进去多久了,没准与奶奶早睡下了。” 星厌摸摸鼻子,不大相信,他家爷的日常生活规律得很,每月初七在奶奶房里留宿,是雷打不动的,不会多一天不会少一天。 不过今天嘛,不好说,这都子时了,往常七爷可从未在初七以外的任何一天在奶奶房里逗留这么久。 甜桃凑过来:“爷今日是怎么了?为何想起来奶奶这边,你可知道些什么?” 星厌道:“七爷的心思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倒要问问你,白天时,你们和奶奶一起去了醉仙楼?” 甜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瞧见了。” 甜桃:“这和七爷今儿来奶奶房里有什么关系?” 星厌一摊手:“我怎么知道?” 正小声说着话,卿无尘走了出来,还亲手带上了门:“你们奶奶已经睡下,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吩咐完甜桃,便往书房去。 星厌紧随其后:“方才还想着七爷今晚要留宿奶奶那儿呢。” 卿无尘道:“今日又不是初七。” 星厌暗暗吐槽,这日子还不是您定的,您若想改,难不成还要受罚? “那七爷今日找奶奶是为何事?”星厌不过随口一问,却招来卿无尘冷冷一瞥。 眼中的寒意很明显,叫他不要多嘴好奇。 卿无尘自己也不知为何今日就拐去了王氏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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