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会这样摘石榴给她? 他……其实如果她让他去摘,哪怕摘最高的那个,他也会爬去给她摘的。 只可惜,她不会叫他摘。 皇帝见了卿无尘,也没说要注意一点形象,下来好好说话,依旧站在梯子上,还在寻石榴:“无尘爱卿啊,如今你要去广北万县那边,上京这处可有什么未了之事,尽管说出来,朕帮你办了。” 卿无尘说:“陛下是什么未了之事,都会帮臣办吗?” 皇帝道:“那是自然,尽管开口。” “好,那臣,想带走一个人。” “谁呀?”皇后问,“王探花?” 卿无尘垂着眸子,面不改色:“娘娘说笑了,微臣想带走的,是太医温青白。” 第168章 婚书 皇后问道:“为何要小温太医一起去?” 卿无尘振振有词:“有洪灾水涝,自然伴随着时疫,小温太医医术高超,我们一道前往,必定能助裕王早日安定南边。” 皇后沉吟着点点头:“有些道理。” 皇帝却不悦,他从梯子上爬下来,缓步走到卿无尘身边:“无尘,这件事,缘何非要小温太医去?” 卿无尘说:“陛下,臣已经容禀过了,有水灾,必定有时疫,小温太医同往,必定能救百姓于水火。” 皇帝抬手,拍拍他的肩:“行吧,这事,朕允了。想一想,太医院那帮子人,确实小温太医最为合适,他们温家世代,对时疫颇有研究,确实他去最为合适。” “朕竟没想到这一茬,还是爱卿想得周到,时疫泛滥,无疑是对匪患猖獗之地雪上加霜。” 卿无尘拱礼:“臣如此做,其实是有些私心的。” 皇帝挑眉:“噢?什么私心?” 卿无尘垂着眸子,面无表情道:“让陛下娘娘见笑了,此番臣去南边,少则半年,多则数载,臣之妻……温婉贤淑,才貌双全,如今又中探花,臣是怕,待臣走后,有人觊觎吾妻。” “啧啧啧,”皇后摇摇头,“无尘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可和外界传言的卿探花不一样啊,都说你冷心冷情,不近女色,就是娇妻在侧,也是极为克制,怎么,现如今媳妇跑了,就不克制了?” 卿无尘说:“臣与贱内,实属有些误会。” 皇帝疑惑道:“不对啊,这和你要温青白一起去广北,有什么关系?” 皇后戳他一记脑门:“驴脑袋,这都想不通?” 皇帝恍然大悟:“好你个诡计多端的谋臣啊,你这趋势,大有成为佞臣的雏形,你真可怕,得亏你是朕的人。” 卿无尘拱礼:“谢陛下谬赞,臣便下去了,陛下还是快快去,给温府拟旨吧。” 皇帝挥挥手:“你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准备,若能明日或后日启程再好不过,免得那边横生枝节。” 卿无尘转身离开。 “等等。” 卿无尘顿住 转过身来:“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此去凶险万分,把温青白护好,他可不能有事。” 待卿无尘走后,皇帝继续去为皇后摘石榴。 “卿无尘这小子真是诡计多端。”皇帝道。 “确实,他这简直是釜底抽薪啊,妥妥的阳谋,带不走媳妇,便把情敌顺走,高,实在是高。”皇后竖了个大拇指。 皇帝摇摇头:“朕看这压根没用,他那副样子,不像懂女人心的,朕看王探花早对他死心了,他若要追回,首先至少得改变自己,若是不变,只怕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皇后说:“说得跟你很懂本宫似的。” 一只石榴被剥开,皇帝手上全是石榴籽,大颗大颗的。 红灿灿的石榴籽,一看就多汁,皇后接过来,一把喂进了口中。 皇帝望着她说:“你瞧,朕多了解你,你必得这么吃石榴才痛快。” 皇后:嘁。 * 王初芸正在房间里绣小孩肚兜,她希望这次是一个女宝宝,于是在肚兜上面绣了芙蓉花。 是她探花红袍花纹的简易版。 她希望这个孩子,若为女孩,便活得自在,想考科举,便去考一考,不必一直围着内宅转。 若又是男娃,便要教他,此生定然不要学他爹,强势霸道,疯疯扯扯。 未几,外间夏树走进来说:“小温大夫来了。” 王初芸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出屋子。 便见温清白一身蓝色的衣衫,立在石榴树下,见了她,脸上立时浮现笑意。 她走过去:“青白哥哥,昨日才看过诊,今日怎么又来看诊了?” 温青白眼底流出复杂的情绪:“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话叫王初芸与夏树皆是一惊。 “你要去哪儿?” 温青白道:“南边发生洪灾,陛下恐生时疫,派我去走一趟。” 这是正事,王初芸便没再问旁的细节。 夏树想得要多一些,心说小温大夫这一走,他们姑娘可怎么办? 于是,她问:“小温大夫要去多久?我们家姑娘……” 温青白道:“不确定,少则半年吧,你们放心,我算到大抵的日子,会告假回来。” 他说的是她临产的时候。 他从怀中摸出一卷卷轴。 “这里面,是一卷我写的婚书。” 王初芸的心漏跳一拍,仰头望向他,思绪繁杂。 只听他继续道:“上面我已经签了名,按过手印了,若是……若是我未能及时赶回来,你若需要它,写上名字即可。官署的印信我也托朋友盖到了。” 言下之意便是,只要她愿意,只要她签上她的名字,只要她按上她的手印,这封婚书,在民众眼中便会生效。 王初芸颤着手指,缓缓去接那婚书。 可临了,又想把手缩回来,谁知对方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婚书按到她手心。 “拿着吧,万一你需要,你放心,只是盖了官署的印,并未登记造册,不做数的,只是可以拿来唬一唬旁人。” 王初芸低头,将那卷轴缓缓打开。 卷轴是官府婚书特定的布帛所做,上面以金红二色为主,织着并蒂莲与鸳鸯,寓意恩爱和美。 内里,温青白用极为工整的楷书,一字一字写着婚书的内容: 今有王氏女初芸与温氏子青白,年少慕艾,愿结两姓之好,至此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瓜瓞绵延,永结同心…… 王初芸不忍再看,再抬眸时,已潸然泪下:“我……” 温青白抬起食指,按住她的唇瓣,笑了笑:“不必多说,我懂的。是不是觉得,是在利用我?” 王初芸重重点头。 温青白接着说:“我喜欢被你利用,至少证明,你是需要我的。” “我……我无以为报。”王初芸愧疚不迭,垂下头去。 “那就以身相许。” 王初芸抬头,心海翻涌,思绪绵绵,一时间,她愣住,竟不知如何接这话了。 温青白见他愣神,弯着食指,在她鼻梁上轻刮一下,恍若三年之前,她还未嫁人之时,他们相处那般。 “好了,不必想太多。我会算着时间赶回来的。” 温青白笑着,转身往院外走去。 王初芸望着他的背影,她手中的婚书,被她紧握手心,思绪烦乱。 未几,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一句‘以身相许’。” 王初芸循声望去,便见从大门口,走入一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地朝她望来,一双眼叫人遍体生寒。 正是卿无尘。 第169章 签下婚书 “你怎么来了?” 王初芸不咸不淡道,将婚书交给夏树。 夏树正要转身去放着,手中却是一空。 再看时,婚书已然到了卿无尘手中。 他展开,一一看下来。 脸上的表情,震惊,继而愤怒。 王初芸伸手去夺,被他让过。 他握着婚书抬眼看向她:“这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王初芸冷漠道:“与卿世子无关,将婚书还我。” 她去夺,对方却把手举高。 夺了两三次没拿到,王初芸放下手来,神情越发拒人千里之外:“卿世子,你我既已和离,那么日后婚丧嫁娶,便两不相干,你何苦来戏弄于我?如今,我已是圣上亲封的探花,若是你对我再行逼迫、戏弄之举,我便告到圣上娘娘面前去。” 卿无尘走近:“是在威胁我吗?不觉得——”说着,一把抓住她手腕,“不觉得这威胁的力度,如猫爪一般无力么?” “你松开我,卿世子现在这是为何非要纠缠于我?难不成直到和离之后,你才发现你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你非我不可,你彻夜难眠,所以开始回头来寻我了?” “你!”卿无尘怒道。没想到,她如今这嘴,比之砒霜,毒得字字诛心。 “你什么?”王初芸一笑,“你想说,我何时变得这般色厉内荏了是不是?” 卿无尘说:“方才你待温青白,那是小意温柔,如今待我,为何就是这般模样?” 王初芸说:“那要问问你自己啊,你我都和离了,卿世子为何还要执意纠缠。” 他一把拉近她,两厢对望,一个眼眸寒潭一般,一个怒意能蔓延出来烧焦对方的白衣。 “你现在,真的,这么讨厌我?”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女子笑了,也一字一顿回:“倒也没有。” 对方恍惚了一瞬,却听女子继续道:“我干嘛非要恨一个不相干的人,是我现在的生活,不够滋润吗?” “你!”她对自己竟是不爱也不恨了么? “不可能,我绝不允许,既然不爱,那就让你恨个够吧!” 他强行将人抱起,作势就要往外走,王初芸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瞬间便到了他怀中。 夏树吓得要死,忙上前阻止:“七爷这是要带姑娘去哪儿!” 王初芸挣扎,手锤脚踢,对方依旧死死抱着她。 “让开。” 夏树当即跪到卿无尘面前:“七爷,你放过姑娘吧,求求七爷了,姑娘在公府的时候,太苦了,七爷您大人大量,就放过姑娘吧。” 苦?“我又不带她回公府,我另觅宅子……” 王初芸冷笑打断道:“世子大人这是何意,我连你家正妻都不做,还会去做你的外宅妇么?” “谁要你做外宅妇了?” “你另寻宅子,难道不是?” “另寻宅子,你我单独居住。” “你疯了。我想你可能没有搞清楚,我住哪里都一样,只要身边再没有你。” 这话,让卿无尘浑身僵住。 王初芸趁势从她怀里挣脱,拉起夏树,跑回院中。 卿无尘转身看时,她竟还连带顺走了那卷和离书。 他正要再上前,王初芸忙道:“你站住。” 他下意识停下来,就见她展开了那卷婚书,摊在石桌上,再将手指一口咬破,在婚书上开始写字。 他心下一沉,赶忙上前:“你在做什么?你在写什么?” 来到石桌旁一看,那婚书右下角,一个鲜血淋淋的名字触目惊心。 王初芸。 这三个字旁边,便是温青白的名字。 他僵在当场,他愣住。 夏风拂过,遍体生寒。 王初芸一把抽走婚书,递给夏树:“拿进去。” 夏树得令,忙不迭抱着婚书就跑。 这一次,卿无尘并未去抢,去夺,竟是眼睁睁看着夏树进了房间去。 “卿世子,还请离开,如今我已是他人妇。” 卿无尘摇头:“不,不不做数的。” 王初芸冷笑:“怎么不做数?方才你没看见么?那上面可是有官印的。” “你走吧,卿无尘,从此以后,你我还是形同陌路的好。” 形同陌路? 他不再开口,不再说话,伫立良久后,才僵硬着转身,如同行尸走肉,一步一步,脚下若有千斤,缓缓地,走出石榴园。 行至门口时,他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王初芸冷冷看着,直到,那人消失在门口。 她这才颓然地坐下,手肘撑在石桌上,捂住头。 她头好疼,她好累。 她又忙不迭起身,去将院门关上,生怕谁再进来,又赶紧回房,上床一躺。 夏树见了,心疼不已:“姑娘你好好歇息,我去给姑娘煎一碗安胎的药来。” 泪,无声滑落,从眼角滴到枕头上,若雨滴落在干燥的青石板路,晕染出一片冰凉。 * 公府,清雅园。 星厌正拎着箱子,要去门口装马车,好提前收拾了,明早便要启程去广北。 走到清雅园门口,正好遇上卿无尘回来。 “爷,你回来了?不是去和奶奶道别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爷,你的那套惯用的文房四宝要不要一并带上?” “噢,我还收拾了几件大氅,这若是呆得久啊,指不定得到冬天呢。” “爷?爷?” 他说了好一番话,却没得到卿无尘任何一句回应。 “爷你怎么了?” 星厌这才发觉,卿无尘浑身气场不对,他面无血色,眼尾猩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进了书房。 他放下箱子,忙不迭跟进去。 “爷,你还好吧?” 卿无尘坐到书房的长几前,长几上摆着一幅画。 这是近来,他画的,上面是一个女子,一身鹅黄衣衫,巧笑倩兮,美得像梦一场。 他抬手,手却在颤。 画上女子还有眼睛未点。 他取了毛笔来,蘸了一点墨,缓缓地,为她点上双眼。 至此,那画中人,就仿佛活过来一般。 眸光温柔缱绻,就好像,她本人正在他面前,对着他笑一样,如从前那般。 忽然,喉头涌上一股腥咸,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 在那画上氤氲出一大片,烈焰一般触目惊心,将画中女子侵染。 “芸儿,芸儿……”他忙用袖子去擦,谁知越擦越糊。 他再度吐出一口血,而后晕倒在云血泊之中。 星厌见状,急切呼唤,可卿无尘毫无反应,不再醒转。 忙不迭奔出去,吩咐人请大夫:“去请李太医,不必去叫小温太医。” “还有,悄悄去,爷一定不想太多人知晓。”毕竟他们即刻离京,不知多少双眼线盯着。 未几,李太医匆匆赶来,卿无尘已经被星厌扶到床榻上躺着。 李太医诊了脉后,面色凝重,不由分说喂了一粒丹药进卿无尘口中。 “怎么样?”星厌问。 李太医叹息:“很不好,气血郁结,伤及心脉,世子是否近来常犯吐血之症?” 星厌点头。 “这就是了,长此以往,恐损阳寿,只怕世子他……” “他什么?”星厌紧张不已。 “恐年纪轻轻,便要……” “英年早逝么?”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转,他睁开眼,平静道。 第170章 如梦,入梦 自那日后,石榴园清净了许多。 温青白南下去了;他也不来了。 让王初芸有些意外的是卿无尘。 一连过去一两月,再也没见他身影。 或许,那日的婚书,果然起到了作用。 也是,他一个自小金堆玉砌中成长起来的男子,多少还是要脸面的。 她坐在石榴树下,天光从层叠的叶片间洒下,细细碎碎的光斑,照在她鹅黄的衣衫上。 她低头,抬手抚摸自己的小腹。 如今已有些许隆起。 她的衣衫需得穿大一些的,如此遮掩,这才看不大出来。 “妹妹,你怎的不去屋里,外面近来热得紧,屋中还凉快一些。” “哥哥,你打听得如何了?” 王初莳坐下,倒了一杯桌上的凉茶:“你放心,说是现如今朝堂上吵得凶,暂时还不知该拿出哪些位置给新晋的女举子们。等定下来,再等分配,起码还有一年半载。” 王初芸看看自己的孕肚,哎,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哀女子不幸。 不过男恩科考完,其实也是如此,有的举子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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