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似乎想问点什么,但好像也没必要问,于是只得干坐半宿又回到书房里。 “七爷,时辰不早了,该睡了,您怎么还要看书?” 回到书房中,卿无尘拿了本书,上床翻阅:“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星厌正要退下,卿无尘忽然想起什么,又把他叫住:“你着人,去查一下温青白这个人。” “啊?”星厌讶然,但也不可能问七爷为什么,只得领命退下。 卿无尘随手翻了两页书,目光渐渐汇聚到一处,凝了神。 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方才坐在床沿上打瞌睡的女子,乌发如瀑,中衣领口松散,头发有一缕掉落进里头,他又将之拉出来,青丝一根一根落入掌中,带着香软温润的气息。 他忽然想起,这些时日,王氏似乎没穿束胸。 * 第二日一早,王初芸醒来,意识还有些朦胧。 她捂着脑袋想,昨夜究竟是几时睡着的,居然完全想不起来。 只记得卿无尘来过。 这男人神了,以往不到初七,晚上是不会来的。 昨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再说,还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他?跟个修仙儿道长似的人物。 说到修仙道长,卿无尘确然也担得起这个称呼。他在十岁之前,其祖父,也就是卫国公他老人家,便把小孙儿送去道观培养了四五年,在道观里又习文又习武,成日跟着一帮参禅打坐的道士为伍。 或许,他这般于红尘之事冷淡的性子,便是自小形成的。 王初芸懒得想他,起床来。 夏树一边给她梳头,一边道:“今日奶奶要去容德堂请安吗?” 王初芸前面称病,有几日没去,不过今日嘛:“要去,今天啊,或许还有戏看呢。” 甜桃认真地问道:“今日老太太那里又请戏班子了?” 夏树闻言,望天无奈叹气。 王初芸噗嗤一笑:“是啊,今日那里开戏,随我去瞧瞧吧。” 容德堂今天确实热闹。 王初芸与两个丫头才进月亮门,就听到堂屋传来了隐隐的哭泣声,夹杂着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人还不少。 甜桃惊讶道:“这哭声好像是大太太,她怎么哭起来了?” 王初芸淡定道:“走吧,好戏已经演上了。” 王初芸入内,里头果然坐了一圈人,都是早晨来向老太太请安,发现这里有好戏,就没再离开的。 大房的老的与小的,二房的老的与小的,三房,王初芸的公爹与婆母、以及两个小姑子都在。 身怀六甲的谢氏正站在老太太面前拿帕子捂着脸哭,哭得跟为老太太送终似的。 听到王初芸来的动静,哭声一顿,拿手帕揩揩眼角,向老太太哭冤:“母亲,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 这一声如泣如诉的,下头坐着的神态各异地瞥了王初芸一眼。 婆母魏氏目露担忧。 王初芸神色如常:“孙媳给祖母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给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请安。” 请了一圈,安心坐到属于自己的玫瑰椅上。 老太太安抚谢氏,拍拍她的手背:“我自会为你做主。” 谢氏这才挺着孕肚坐下,屋子里安静下来。 老太太面无表情向王初芸道:“我听说,你最近想休息几日,把管家的活计交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哪里不明白的,这是要夺王初芸的中馈,当家主母的位子只怕不保。 王初芸平日里那般上心,想来必定是将此事看得极为重要的,哪里肯轻易放权,只怕这容德堂又有人要哭了。 王初芸眉一颦,一副就要哭起来的模样:“也不知是谁把孙媳在自己房里的随口话拿到了祖母面前,诚然,孙媳近来身子确实不大好,前儿小温大夫也来瞧过,虽然风热之症消了,但身子也时常感觉乏,原想支撑支撑继续替祖母分忧,不想自己那点躲懒的私心竟叫祖母晓得了。” 老太太哼一声:“既然你想歇息,那便好好歇着,把对牌钥匙交给你二伯母吧。” “啊?”谢氏一愣,“母亲,这……” 老太太对她笑道:“你放心,你如今身怀有孕,你二弟媳当家,自然不会再短了你什么。” 谢氏:“母亲,我是说……我……” 她的话被丈夫卿伯松打断:“夫人,既然母亲发话了,对牌钥匙交给二弟妹便好,你只管好好养身子。” 谢氏不再多言,但见坐在对面的老二媳妇徐氏一脸如沐春风,眼角的一颗泪痣都恨不得笑起来,她站起来见礼:“既然母亲叫我暂管,我必定竭尽全力,把咱们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 老太太抬手叫她坐下,又向王初芸道:“既然你身子不爽,接下来一个月便不用来我这里请安了。” 王初芸道:“谢祖母体恤。” 问完安,王初芸前脚回到清雅院,后脚徐氏便来取对牌钥匙了。 她是二房的续弦,进门后上有大房挡着,下有三房垫着,她夹在中间,老太太从来看不到她,她又眼角生着一颗泪痣,在老人眼里,这痣多少长得有些凄苦。 老人喜欢喜庆的模样,她便不大受待见,这会子算是捡漏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王初芸叫丫鬟把账目与钥匙用一只箱子装着,给了徐氏。 徐氏拉着王初芸的手,一阵嘘寒问暖:“七郎媳妇放心,往后你多多休息,这些琐碎伤身的事啊,二伯母替你来。” 大仁大义安慰一通,抬着箱子兴高采烈走了。 甜桃叉着腰啐一口:“小人得志!” 夏树心思通透,思绪一转道:“这偌大的家,也不是谁说管就管得下来的。” 被夺权,这在谁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但王初芸却是一副无所谓模样,她闲闲喝了一口茶,舒心地叹气:“你们下午想去哪儿玩儿,咱们去景和班看戏怎么样?” 正说着话,外头有小丫鬟报:“奶奶,小温大夫来替你复诊了。” 王初芸诧异,复诊?她没请过啊? 不过还是将温青白唤了进来。 男子拎着太医院特制的红木药箱,逆着上午渐盛的日光,谦谦和和走进来,也不抬眼看她,只按着流程叫她坐下,伸手。 他的手指便搭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时候,外头小丫鬟又报:“奶奶,七爷回来了。” 第13章 夫君怎么不吃 小丫鬟话音才毕,一身月白直裰的男子已经抬步走了进来。 王初芸一抬头,便见男子向这边望过来。 脉还没把完,她下意识收了手。 温青白的指尖一空,也收回手去,他起身,向卿无尘见礼:“世子。” 卿无尘走过去,把他才先的位子给坐了:“小温大夫,此次是来为我家夫人诊脉的?” 王初芸心说,人家一个大夫,不是来诊脉的是来干什么的?表面还是温和地笑着回答:“是我叫小温大夫来瞧瞧的。” “既是这样,那还请小温大夫继续,”卿无尘忽又想起自己把别人座位坐了,起身道,“请。” 温青白拱礼:“世子请坐,已诊完脉了。” 卿无尘又从善如流坐下来:“那我家夫人身子如何?” 温青白道:“世子夫人有些阴亏血虚,来月事时常感到腹痛,在下这便下去开方子。” 说完,便拎着药箱与夏树退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卿无尘睨她一眼:“你来月事也同他讲?” 王初芸笑了笑:“小温大夫医术高超,只诊了诊脉便晓得我身上的病灶。” 卿无尘默了默,没再话下。 王初芸随口问道:“七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卿无尘道:“下午要出城办事,回来用午膳。” 王初芸回想了一下上辈子,这等日常琐事,她竟没有半分印象。 不过她敢确信,卿无尘从未在温青白替她诊脉时回来过。 或许她成了“变故”,从她重生之日起,这一世的故事,便已经不同。 不一会,夏树回来说:“小温大夫开好药方已经离开了。” 王初芸说好,让她下去抓药。 卿无尘端茶喝一口:“小温大夫毕竟是男子,若夫人要看一些不方便的病,我倒认得一位妇科圣手,只是他并非咱们国的人,远在域外。” 不大方便的病?嘁,神经。 “大夫面前无男女,没有什么方不方便的,小温大夫家离咱们近,我觉得挺方便。” 卿无尘:“可他毕竟是男子。” 王初芸故意道:“男子怎么了,我不歧视的。” 卿无尘:“……” 她忽而想到什么,提起兴趣道:“夫君方才说,你认得一位妇科圣手,他可会接生?” 卿无尘看向她:“你问这个做什么?”视线进一步下滑到她的肚子。 王初芸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 卿无尘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王初芸沉默片刻道:“近来你那位域外朋友可否请入上京来做做客?” * 中午准备膳食,夏树来问王初芸想吃什么。 彼时卿无尘正在院子里练剑,惹得一院的紫薇花瓣纷飞如雪。 “七爷在,咱们准备些淡口的食物如何?” 王初芸却不干,她现在没空将就男人的口味:“不,我中午想吃牛肉古董羹,汤料多加辣。” 夏树犹豫道:“不另外准备点其他吃的么?” “不必。” 小厨房动作快,点了菜没多久,一只铜锅便端了上来,里头的炭火正燃烧着,揭开锅盖,红彤彤的汤底飘香四溢,正咕咚咕咚冒泡泡。 王初芸咽咽口水,上辈子秉承夫君爱吃啥她便做啥菜的贤妻准则,嫁人后就没吃到过自己爱吃的东西,现在她也懒得下厨了,家里有厨子不用,非得自己动手,是她有福享不来吗? 牛肉被切成了薄片,血红血红的,王初芸用筷子挑起一片,涮进锅中,不一会儿便捞出来,放进碗碟里,一边吹一边吃。 白色的热气蒸腾着,在正午的阳光里显得热火朝天。 而就在她的对面,却仿佛坐了一尊冰山。 卿无尘看了看铜锅,再隔着热气看正吃得投入的女子。 他不禁蹙眉,缓缓拿起筷子伸向牛肉盘,夹起一块涮了许久,才捞出来。 肉上面裹了一层辣子。 他试探着,试探着,将烫好的牛肉塞入口中。 咀嚼一下,再咀嚼一下。 “咳咳咳——”他捂着嘴大咳不止。 王初芸慢条斯理嚼着刚塞嘴里的牛肉,目光闲适地睨向对面。 男子正弓着身子,不住狂咳,那张素来一板一眼、一本正经、不染纤尘的脸上,五官都拧成了一团,面红耳赤。 “夫君当心,快喝口茶压一压。”王初芸说着不过心的假关怀话,筷子又捞起一片火红的牛肉,吃得不亦乐乎。 卿无尘当真赶紧喝了口茶,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 他抬头,望见王初芸正满眼兴奋地看着一锅红彤彤的锅底,像个三天没吃饱饭的。 他豁然起身:“想起一件要紧事,夫人慢用,为夫先走了。” 王初芸目光跟随,见他快步出了房门,再透过窗子亲眼见他离开,忙向院子里的夏树和甜桃招手。 两个丫鬟疑惑地跑进来,她示意她们坐下。 “一起一起。” 两个丫鬟便开开心心坐下来,主仆三人围着铜锅,火热地吃起来。 “待会叫人去小温大夫府上,约他于老地方见。” 甜桃疑惑道:“刚不是才见了吗?” 王初芸道:“他今日来,必定是有事与我讲。” 甜桃道:“噢,明白了,方才七爷回来,小温大夫还没来得及与奶奶说话。” 下午出门,王初芸照样戴着幂篱,从国公府侧门出去,马车行驶到华清街的醉仙楼停下来。 街上人来人往,王初芸下车入内。 而就在街对面,另一辆马车也忽然驻足,车内人掀起车帘一角,正好看见王初芸与两个丫鬟的背影。 放下帘子,顾嘉惠坐正,一双丹凤眼阴恶地眯起。 “来人,去悄悄打探一下,方才进去的是不是国公府世子及世子夫人。” 若七表哥在,她势必要进去打声招呼,也算是与七表哥接触的机会。 不一会,仆从返回来报:“姑娘,无尘世子没在,只有世子夫人与两个丫鬟。” 顾嘉惠一听,略微失望。 “不过……” 仆从话锋一转,顾嘉惠提起一点兴趣:“不过什么?” “不过,世子夫人的雅间内还有另一位公子。” 顾嘉惠挑眉,兴趣更甚:“当真?是谁?” “是太医院太医令温长言之子,温青白。” 第14章 男人不要也罢 王初芸依旧上了二楼雅间,温青白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方桌前,见她来了,起身行了一礼。 王初芸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来。 “青白哥哥,今日主动到府上,是否有话对我讲?” 温青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张纸笺,放桌上,手指推给王初芸。 王初芸一看便知是自己上一回给温青白写的。 她抬眸:“青白哥哥有何疑问?” “梦里之言,作不得真。” 王初芸急道:“青白哥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呢!” 温青白终于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世子夫人,如今你既已嫁作他人妇,唤我名字便好。” 王初芸笑了:“我自从认识你便这样唤你,难不成嫁人之后你我朋友之谊都没了么?” 她说朋友之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初芸才懒得理会他的纠结,她现在着急的是想改变他的结局:“不管我叫你什么,总之请你务必对我给你的这张纸条,引起重视。” 温青白道:“好,其实有同僚主动想为裕王出诊,恰巧昨日问我可愿与他换,我便答应了。” 王初芸一颗心落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王初芸达成目的,也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待走到门口时,身后的男子忽然叫住她:“阿芸。” 他如同从前那样唤她。 她顿住脚步,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温青白显得有些局促:“你……他对你好吗?” 王初芸知道他在说谁,她绽出一个笑来:“世子待我,相敬如宾。” * 傍晚时分,卿无尘自城外回府,星厌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他。 “七爷,星厌有事禀报。” 卿无尘进入书房,星厌跟进去,立在一旁道:“七爷让我去查的小温大夫,已悉数探清,小温大夫乃太医令温长言之子,母亲江溪巡抚张远慎之女,多年前故去,其父另娶续弦,是张远慎的小女儿,又孕有两子。” 卿无尘挑眉:“姊妹嫁一夫?” 星厌说是,继续道:“小温大夫自小聪慧过人,于医典药理之事颇有天赋,温医令有意将衣钵传给他,是以自小就对他分外严苛,小温大夫性子温和内敛,才貌俱佳,颇受上京闺秀喜爱,有杏林潘安的美誉,只是有一事怪哉。” “说。” “小温大夫如此人才,如今二十有三,却至今尚未婚配,听说他那位继母托媒人为他相看过不少姑娘,每每姑娘都挺满意他,他却执意拒绝,一来二去的,上京闺秀中又多了一则传言。” 卿无尘喝了一口茶,目光盯着窗外院子,这时,王初芸正抱着珩哥儿来到院中玩球,女子与孩童的笑声传入耳畔,夕阳洒金,一派温暖。 “传言啊,小温大夫若不是早有一位爱而不得的意中人,便是个……” “是个什么?” “断袖。” 卿无尘看星厌一眼:“你这都上哪儿打听的消息?” 星厌嘿嘿一笑:“我的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凑巧是温府的伙房,他那儿打听来了一些消息,再使了一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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