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却快要碰在一起。 “王初芸,你别玩儿太过火。” 王初芸不甘示弱,笑了笑:“玩儿?卿世子,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做事向来认真,从前做卫国公世子夫人认真,现在不做卫国公世子夫人这件事,一样也很认真,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你——”卿无尘咬着后槽牙,他此刻内心情绪激荡,可他向来并非是一个能将情绪完全表露出来的人,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稍稍发了一点火罢了。 “你高兴太早,”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既然你做了我卿无尘的妻,那便得做一辈子。” 正说着话,胸前便被一只手猛然推开,却是温青白:“世子,大庭广众,与一单身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卿无尘按着心口,望着他二人,阴沉地点了一下头,冷声说:“很好。” 正要转身离去,忽听得上首的皇帝发话:“那边在做什么?” 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一处来。 却都是看向了他们三个。 在众人眼中,两位红衣,着实显眼,一想他二人身份,一个是往届男恩科探花,另一个是现如今的女探花,再观二人样貌,还别说,真真有些般配。 那有见过王初芸的,瞬时便想起来,这王探花,不是卿探花的夫人么?一时间惊叹不已。 相对的,他们二人身后的男子,一身沉稳的蓝色衣袍,温和有礼,一看便是书香世家门第出身,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众,且出自医学世家,给人的安全感真是足足的。 他们仨站在一处,一时间,某些花边猜想便不自觉在脑子里若藤蔓疯长。 皇帝继续道:“原来是无尘爱卿,怎么,无尘爱卿与咱们新晋王探花是熟识?” 卿无尘朝上首拱礼:“回陛下,王探花实乃我家孩子的娘亲。”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而他这句话又回得着实巧妙,他并没有直说她是他的妻子,而只说她是孩子的娘亲,如此一来,大家自动将他二人凑成一对夫妻。 关键是,王初芸竟也不可反驳,毕竟,她还真是他孩子的娘亲…… 真是吃了苍蝇的感觉。王初芸心头默默将这瘟神骂了七八十遍。 皇后忽然开口:“噢,想起了,上次牡丹园中的宴会,本宫见过王探花,当时王探花有勇有谋,维护家中姐妹声誉,真真是个好姑娘。不想,今次竟中了探花,果然是才貌双全。” 王初芸忙施礼:“娘娘谬赞了。” 皇后道:“上一回,王探花与家中姐妹一起合作的剑舞,本宫至今记忆犹新,不知今日,王探花能否赏光,再奏一曲。” 皇帝为难道:“可如今,他们卿家姐妹并没在,谁又来舞剑?” 皇后玩笑道:“陛下,她旁边不是站着个现成的么?自然是她孩子他爹咯。” 王初芸:“……”天底下的帝后,都是这般模样么? 皇帝一副恍然大悟样子:“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无尘爱卿,你可愿与你孩子的娘亲合作一曲剑舞。” 卿无尘再度拱礼:“愿舞一曲,博陛下娘娘一乐。” 他又看向王初芸,嘴角挂着笑意:“孩子的娘亲,出来吧,你我二人合作一曲,就合那首《长相守》如何?从前在家,我们经常合的。” 王初芸无语。从前他休沐之日,总爱晨起舞剑,她为了与他多相处,便会跟着他早早起床,将琴搬到院中,合着他的舞剑,弹响她的琴,每每弹奏的,便是她对他们往后余生给予寄托的曲目《长相守》。 只是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当真是傻。往后余生那么很长,她怎么就在如那般年轻的时候,为自己画地为牢? 她现在,并不想再弹那曲。 帝后吩咐后,宫人搬上来一架古琴。 王初芸只得赶鸭子上架。 卿无尘来时没有佩剑,皇帝今日想来是高兴,叫人去取了他的龙吟剑来,给卿无尘。 此时场上舞姬乐姬已经清空,唯余他二人。 在外人眼中,两人立在一处,可谓养眼非常。 二人同时向上首帝后一礼,就要开始。 皇帝道:“虚礼就免了,搞得跟拜天地似的。” 这话一出,场子上纷纷发出揶揄的笑。 唯有温青白只觉心绞。 王初芸又小声骂了句“晦气。” 卿无尘只当没听见,二人各自准备。 卿无尘起势。 王初芸的琴却久久未能响起。 卿无尘微微蹙眉,心说这是在圣颜面前,若是对他有气还是后面再撒的好:“芸儿,弹吧。” 王初芸一愣。芸儿……这个称呼……只短暂地出现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之中。 也就是刚成婚那会儿,他们还不熟,她还不习惯称他夫君,他也不习惯称她夫人,于是一个唤阿尘,一个唤芸儿。 后来日子过起来,两人熟稔起来,便称夫君夫人了。 不,她不想再长相守。 她忽而灵光一闪,心中有了成算。 纤纤玉指落在弦上,沉沉的琴音响了起来。 琴音响而长剑舞。 卿无尘确然是文武全才,剑舞跳得气贯长虹,身若游龙,叫在场贵女们无不看呆,纷纷惋惜他怎么就成了亲。 两人起初还算配合得相得益彰,只是卿无尘舞着舞着,忽然察觉,她的琴音,不对劲。 她竟是将《长相守》倒着弹的,若是倒着弹,那长相守便不再是长相守,而是,《劳燕飞》。 第164章 心上无尘 一曲舞罢,众人面面相觑。 倒不是王初芸弹得不好,也不是卿无尘舞剑舞得不好。 而是,这曲子,由夫妻二人合作而出,却是倒着出音的,多少有些不吉利。 不过当场有帝后在,谁会戳穿?如此好的日子,没有人会去触霉头。 哪怕连帝后二人也听出了弦外意,也没说什么。 皇帝笑道:“不错,那这张琴,与这把龙吟剑,便赠予两位探花了。” 王初芸忙起身,施礼谢恩。 宴席进入白热化,中途,王初芸去净房,自然温青白不会跟着。 以至于等她出来时,走在后花园的回廊上,便被卿无尘一把拉住了手腕。 四下无人。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王初芸挣扎:“你放手,这可是在皇宫,成何体统?” 卿无尘忽然抱住她,方才的冷厉语气荡然无存,甚至略带着求饶的讨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久违的青松雪风的气息将她裹挟,她愣了一瞬间。 但很快反应过来,费力挣扎:“你做什么?回你身边干嘛?等死吗?还是被你家蹉跎致死?” 卿无尘怀中一空,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初芸整理衣襟,好笑道:“连我的话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有脸缠着我叫我回去,卿大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卿无尘眸光一沉:“王初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初芸瞥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不爱吃酒,什么样的酒,都不爱。” 卿无尘上前一步,欲抬手抱住她双肩,被她避让开去。 卿无尘不悦道:“你现如今,躲我倒是挺快,对别人倒是热情。” “我对谁热情,好像与卿世子没什么关系吧。” 卿无尘缓步逼近,阳光自他身后照射下来,他的影子将她圈禁,此时此刻,他好似要将她锁死在自己身边。 “王初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旁人了?” 王初芸冷笑一声,抬起手指,戳中他心口,将他推开:“还请卿世子离在下远一些,靠这么近,人家还以为你我复婚了呢。” 卿无尘说:“这也未尝不可。” 王初芸身后已经被逼到长廊的柱子上贴起,退无可退,皱眉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在这里缠着我,前面宴席还没散,你我久不归,总归不好。” 卿无尘嗤笑:“怎么,怕你的青白哥哥担心?” 王初芸推他:“你!”却是推不动。 卿无尘忽然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难不成,你爱上他了?” “这好像,并不关卿世子什么事。” 卿无尘被这话激怒,寒着眸子道:“看来是真的。” “有病。”突然拔下头上珍珠簪子,抵住他心口,“你闪开,不想让我再扎你一次吧。” 卿无尘却厚颜道:“那你扎,左右这里已经千疮百孔,也不怕再添新伤。” 王初芸当真举起了手,就要刺下去。 卿无尘一把握住她手腕:“你来真的?” 王初芸目光坚毅,迎上他冷中带怒意的目光:“我告诉过你,我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包括,朝你心口捅刀。” 这簪子分明没有刺中,可此刻,卿无尘却觉得心口猛地一痛。 “王初芸,你现在,真的这么讨厌我么?” 王初芸斩钉截铁道:“是。” 这话一出,卿无尘愣住。 王初芸趁机让到一边,总算躲过他的包围圈。 收了簪子就要快步离开,谁知还没跑出去两步,身后的男人便从背后搂住了她:“夫人,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么?” 他的手箍着自己的腹部,她的心莫名一紧:“卿无尘,你松开,你弄疼我了!你松开听到没有,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爱你了,就是爱上了别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们既然已经和离,给对方一点体面行不行?现如今,我也是圣上钦点的探花。” 这一通话,若封印时光的咒语,卿无尘浑身僵住。 任由怀中的女子,如脱兔一般逃离。 时间仿佛在卿无尘四周凝固,他一动不动,目光呆滞,过了许久许久,他才机械性地,垂下了手去。 她说,不再爱他。她说,她爱上了别人。 * 入夜,清雅园。 “爷,夜深了,该回房睡觉了。” 星厌望着坐在院中,独自喝闷酒的卿无尘,忍不住出声提醒。 自打琼林宴回来,卿无尘周身的气场便不太对了,死气沉沉,生人勿近。 一回来,便进了书房,提起笔就开始写。 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待得天黑了,他便到院子里,然后让人抱了五六坛酒出来。 那些酒,还是前年奶奶埋在院子里的,甜桃前两天想起来,便把它们都挖了出来。 甜桃说,那是奶奶特意埋下的,说是她亲手所做,专门为七爷酿的,还取了一个名字,叫“心上无尘”。 心上无尘,既是她心上的无尘,又是比喻他心上无尘。 一语双关,可谓妙极。 原本,奶奶是要与七爷同饮的,现下看来,已然不可能。 以至于,他现在已经连饮了一坛多。 月色之下,他的双颊都泛起了红晕。 星厌有些心疼他,说:“爷,好歹留几坛子,万一,奶奶还会再回来,到时候你们可以共饮,这要是现下就喝完了,将来可就没有喝的了。” 卿无尘手上的酒盏一停:“星厌,你说得在理。” 星厌点头:“这就对了嘛,爷,你把这些酒给我,星厌帮你收起来了。” 说着小心翼翼拿掉了他手中的杯盏。 “我扶你回房。” 星厌正要去扶,谁知卿无尘突然起来,抱着一坛酒,就要往外走,脚步还有些踉跄。 星厌追上去:“爷你去哪儿?” 卿无尘说:“我去找她,我要去问个清楚。” 星厌哎呀一声说:“我的爷啊,这有什么好问的,你现在已经醉了,难不成要大半夜跑去奶奶那儿大闹一场不成?” 卿无尘说:“我不大闹, 我只是……” 一个踉跄,整个人往旁边一斜,幸得一棵槐树干接住了他,他靠在槐树干上,痛苦地闭上眼睛,说: “只是,有些,恨她了。” 月色朦胧,夏夜分明很热的,他却浑身冰凉。 第165章 咽下苦涩 恨?星厌觉得他的爷说话,委实有些欠揍,就这样能把奶奶哄回来才怪。 分明爱得要死,但就是要说反话,这些士大夫的高傲,是他这等奴仆不懂的。 星厌说:“爷你现在醉得有些厉害,要不明日再去找奶奶吧。” 卿无尘哪里肯听。 兀自抱着一坛子酒,越上屋檐,竟不走门,在公府的各处屋檐上几个起落,直接飞出了院子,往西市的石榴园而去。 星厌在思考要不要去追,但想了想自己的轻功,哪里是七爷的脚程,还是算了吧。 卿无尘那厢一路在上京街头的屋檐飞驰,恍若这夜半梁上君子在月下行诡异之事。 待得到了石榴园,在屋顶的瓦片上驻足,望向院中,四下漆黑,只她一窗暖黄灯光。 旋即飞身入院,一路走到王初芸的屋子外。 便听里头传来王初芸与夏树的对话。 “姑娘,你今日在宴席上吃了酒,小温大夫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晚上把这个喝下,调理身子,否则五六个月后要吃苦的。” 王初芸说:“哎,我有些喝不下,闻着就想吐。” 夏树安慰道:“正常的,姑娘忍一忍,喝下去就好了。” 一时无声,大概是王初芸捧起碗正在喝药。 不一会,王初芸说:“真难喝。” 夏树笑说:“良药苦口嘛,小温大夫交代了,喝了这药,再把这个给你。” 卿无尘听到此处,不禁好奇,温青白到底给了什么东西,于是,立在窗边,悄悄用手指在纱窗上扣了一个洞,窥探内里。 但见一灯如豆,女子坐在软榻上,夏树正递给她一样东西。 王初芸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只糖画。 做的小猫形态,煞是可爱。 王初芸眼角浮现一抹笑意。 卿无尘将抱在怀中的酒坛紧了一紧,眼尾猩红一片。 夏树道:“小温大夫对姑娘可真好,这若是当初,你嫁的是他……” 这话一出口,夏树才觉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感叹,小温大夫如此好的一个男子……” 王初芸面色平静,嘴角带着浅浅笑意,将小猫糖画塞嘴里抿了一小口:“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了。” 夏树蹲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满眼关切道:“姑娘如今已是自由身,是可以为自己考虑考虑的,即便不为自己,你也要为孩……” 王初芸打断道:“可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夏树说:“但是小温大夫,甘之如饴。” 王初芸沉默着,兀自再舔了一口小猫糖画。 温青白确实待她极好,之前自己失败的婚姻,卿无尘那人冷心冷情,且遇事从不与她说清楚道明白,让她对婚姻生活,几乎失去了所有美好幻想。 现如今,她遇到了一条死路。 她腹中的孩子,迫切需要一个爹。 若是回头再去找卿无尘…… 那不可能! 她不会再回去寻他。 眼下最好的选择,似乎还真的只有……可那样对他,公平吗? 夏树说:“姑娘,真的,时间也不算剩很多了,姑娘要好好考虑,再说,小温大夫,可是姑娘年少时就心动的男子。” 年少时,就心动的男子。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将窗外之人的心,击得粉碎。 她,确确实实对他心动过。 那么,对自己呢?是不是仅限于,作为妻子的义务。 现如今连夫妻关系都土崩瓦解,所以她才能做出那般决绝的行动,才能那样永不回头地离开自己。 她,真的曾对温青白,动过心。 他靠在窗边的墙根,仰起头来,喉结在暗夜里滚动,咽下无尽苦涩。 又听王初芸说:“你不会收了他的好处,专程来做说客的吧?” 夏树笑:“怎么会,姑娘你可是小瞧夏树了,夏树对姑娘之心,难道姑娘不知道。夏树只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小温大夫
相关推荐:
交流_御书屋
镇妖博物馆
旺夫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恶蛟的新娘(1v2)
开局成了二姐夫
猛兽博物馆
婚里婚外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沉溺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