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夜点上一支,那独特的香味萦绕在房间,能增加夫妻间的情谊。 不过哥哥也特意交代,蜡烛千万不能多点,若是用量太大,可能会让夫君操劳过度,严重的,甚至会昏迷好几日,都不见醒转。 盯着这些东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要的,便是他操劳过度,昏迷不醒!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盘算,或许这便是,解开困局,唯一的机会。 先入虎穴,再出狼窝。 入夜,月色如水洒落在清雅园。 王初芸精心沐完浴,换上一袭轻薄纱衣,那纱衣如云似雾,将她的身形勾勒,若隐若现。 她吩咐甜桃和夏树退下,并特意交代道:“今夜不要来打扰我和世子爷。” 甜桃和夏树遵命退下。 来到院中,甜桃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说奶奶今晚这是怎么了?沐浴放了那么多花瓣,浑身都泡得香喷喷的,还穿着那样的纱衣,真是……叫我看了都十分心动啊!” 夏树想起白日里打翻匣子看到的那些春图,脸“唰”地一下热起来,赶忙道:“主子的事,咱们做丫鬟的少管。” “确实奇怪嘛,今夜奶奶还让把院子里的灯笼全灭了,黑漆漆的……” 屋中,王初芸点燃了三支蜡烛。 刹时间,晦暗的房间明亮起来,一股独特的香气弥散,暖黄烛光摇曳,将整个房间烘托出几分暧昧。 她拿起一只瓷瓶 ,从中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瓷瓶上贴着“清心丸”三个字,正能克住那蜡烛香的药性。 随后,她赤着玉白的双脚,提着琉璃莲灯,缓缓走到屋檐之下。 她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她静静地伫立,月华轻柔,笼在她周身,暖黄的莲灯与她的窗棂,成为这小院中唯一的光源。 而她,恰似黑夜里掉落凡尘的神仙妃子,美得如梦似幻。 卿无尘今日下职晚,刚一踏入清雅园,就觉奇怪,今晚的院子黑洞洞的,廊上并没有点灯,唯有王初芸的屋子的窗棂透着灯光,以及—— 目光一抬,屋檐之下,女子纱衣轻薄,冰肌玉骨,莲灯柔和地照在她脸上。 她见了他,绽出一个久违的笑意。 她抬手,轻轻将颊边发丝绕到耳后,温婉动人。 她柔着声说:“你回来了。” 卿无尘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王初芸,每日满心欢喜地等待他归家,视他为全部,如不出意外,她会一辈子守着他们的清雅园,与他举案齐眉,相伴一生。 只是近来,她不知为何突然坚决要与自己闹和离。 可今夜,不知怎的,她居然又像往昔一样,静静地立在屋檐下,等着他,盼着他。 叫他心下一阵柔软。虽说这无比反常,虽说他隐隐感觉到不对劲,或许,是圈套。 但他还是走向了她。毫不犹豫地。 他走到她面前,低眉,看到她赤着脚,不禁蹙眉:“怎么不穿鞋。” 王初芸柔声道:“在等爷歇息,一时竟忘记了。” 她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花香,卿无尘不怎么喜欢这些香啊粉的味道,可只要是从她身上散发的,他便不觉得讨厌,相反,竟叫人沉迷。 才闻了一瞬,卿无尘便不由自主倾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叮嘱:“地上凉,往后记得穿鞋。” 王初芸任由他抱起,温柔点头:“知道了。” 进入屋中,屋内灯火通明,香气愈发浓郁。 卿无尘不禁问道:“今夜点的什么香?” 王初芸心下一咯噔,但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从容答道:“这是安神香,味道是浓了些,但是我觉得很好闻,夫君觉得呢?” 一声“夫君”,叫得轻柔。软了卿无尘的心防,仿佛近日两人之间的龃龉,都在这一声称呼里,渐渐归于平寂。 王初芸上前,抬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夫君,我来为你宽衣吧。” 卿无尘一把握住她的手,眸光晦暗不明:“夫人今晚,又想耍什么花招。” 王初芸仍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我今日想了一天,咱们这日子,还是得好好过下去,我离开你,又能怎么活呢?珩哥儿想娘了怎么办?” 卿无尘神色稍缓:“夫人总算想通了。”只是他知道,这不过是狐狸的狡词。她一定另有目的,但他此刻,并不想深究。 王初芸开始为他宽衣。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抚过,如带了电流,引来颤栗。 卿无尘鼻腔中满是屋内幽幽香气,心海愈加澎湃。 他的眸色一暗,突然,抓住她手腕。 王初芸一愣,下意识抬头,却对上一双充满欲念的眼,若雄狮,似猎豹。 卿无尘打横将她抱起,一步步朝着床榻走去,声音暗哑: “夫人,今夜,可是你招惹我的。” 烛影摇红,纱帐若碧绿春水,在狂风骤雨里不堪承受,一荡一浪。 第140章 和离 天未大亮,窗外一片漆黑,但破晓迟早要来临。 今夜廊上未点灯,只有月华洒下,如轻纱薄雾一般,将整个清雅园笼罩。 王初芸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只觉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酸痛不已,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那蜡烛熏香的药力着实厉害,本想以此麻痹卿无尘,也预感到今夜两人会是一场硬仗,却没想到,这药猛得吓人。 若不是心中逃离的信念支撑,只怕连她都要一起晕过去。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子,卿无尘双手交叠于胸前,平躺在床上,像一个入土为安的刚死之人。 王初芸试探着伸手推了推他,对方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很好,药生效了。 王初芸暗自松一口气,强忍着从腿心一路蔓延至全身的痛楚,挣扎着起来,换衣服。 她换上的并非自己的衣衫,而是甜桃的。 接着,她披上一件连帽斗篷,将帽子罩在头上。 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她蹲下身,身子仿若撕裂一般,她强忍着,在地上卿无尘随意丢弃的衣物中急切翻找。 终于,在他的白玉腰带上,找到了一块玄铁令牌。 她向来知道他自己养了一群暗卫,近来守在清雅园门口的,她都不曾见过,想来便是他的人,她依稀记得,他的令牌,可以号令他们。 随后,王初芸走到自己平日里写字的长案后,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整齐叠放着两张纸。展开来,正是两份和离书。 她伏案,提笔,手居然在颤抖,她强忍着,写下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自然是卿无尘的。 为了以防万一,“卿无尘”三字还是模仿他的笔迹写就。 书写罢,她打开口脂盒,用拇指压了些嫣红口脂,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而后,她拿着口脂走到床榻边,拉住昏迷中卿无尘的手,压上口脂,又按在他的名字上。 两份和离书,签字画押,至此完成。 王初芸瘫坐在地上,慢慢将和离书折起。 看向床榻上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眼眶竟酸涩起来。 她将其中一份和离书揣入自己怀中,另一份,则轻轻放在了卿无尘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她环顾四下,这一处她生活了三年的屋子,那些掩藏在岁月中的,因为一个男子而产生的所有喜怒哀乐,通通地,即将成为过去。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 夏树早已在门口等候。 夏树背过身,王初芸默契地爬到她背上。 夏树背着她,往院子外走去。 门口的两个护卫见了她们,上前盘问:“夏树姑娘这是去哪儿?” 夏树镇定回答:“甜桃半夜忽然发烧,烧得厉害,情况紧急,我已经禀了七爷与奶奶,带她出府找郎中。” 护卫心生疑惑:“何须带甜桃姑娘出府,派人去将郎中请来即可。” 夏树赔笑说:“我们这些都是丫头命,哪里能擅自去叫郎中入府过诊呢,再说,这天还未亮,若不是病人堵上门,哪个郎中愿意起床走一趟,这里是世子爷的令牌,哥哥大可验看。” 说着,示意他们看自己手臂上缠着的令牌。 护卫拿起,仔细一看,确实是世子爷的令牌,不假。 护卫的目光又投向她背上的女子,露出的衣角确实是甜桃的,只是斗篷的帽子严严实实罩着她的脸,看不清容貌。 护卫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放了人:“那夏树姑娘快快去吧,早去早回。” 夏树忙不迭道谢,背着人匆匆往外去。 此时各处房门都落着锁,好在夏树平日里人缘极好,各处守门的见是她,本就没什么疑心,又见她拿着主子的令牌,更是一路放行,畅通无阻。 她们顺顺利利出了公府大门。 外面的街道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唯有夏虫鸣叫,在这暗夜里,奏着紧张的钟磬音。 夏树背着王初芸转入不远处的一处巷道,那里,早有一辆马车静静等候。 王初芸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上,对着马车里面小声喊道:“随云?” 一个红衣少年立刻从马车里钻出:“姐姐,快快上马。” 王初芸与夏树迅速上车,随云坐到车头,扬起鞭子:“驾!” 马车嘶鸣着,在这寂静无人的街道奔驰,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马车内,晃晃悠悠的灯笼,散发着微弱暖黄的光,映照着车壁。 夏树望向王初芸,此刻她已摘下连帽,露出真容。 在泛黄的灯光里,她的脸色竟惨白如雪,神色中也满是惊惶,双手和双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夏树心中一疼,急忙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背,安抚道:“奶奶,往后,夏树都陪您走下去。” 王初芸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夏树相对,她点点头,声音微哑,却透着决然:“好。” 夏树坐到她身旁,轻柔地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抚她后背,试图给她安慰。 王初芸靠在夏树怀里,泪水悄无声息滑落脸颊。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究竟为何而哭,又在害怕什么。 卿无尘,那个曾经占据她生活全部的男子,如今,她总算逃离了他的束缚。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将和离书摸出,垂着眸看着。写满和离词的宣纸,在灯光下,恍若干涸草地上,一星半点的湖泊。 马车在夜色中奔驰,车辕飞转,朝着出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车窗外,夜风呼啸。 王初芸的思绪纷杂,在上京生活这几年,过往种种,或苦涩,或欣喜,或愁怨,都将成为过去。 今夜,她要彻底逃离,她一面痛苦,一面高兴,两厢情绪交织在一起,似要将她整个人割裂成两半。 珩哥儿,她的珩哥儿,母亲对不起你。 想到孩子,她的泪水终于决堤。 拔除三年情爱之毒,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如刮骨疗毒之痛。 夏树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忙道:“奶奶,别再想那些了,今后的日子,咱们重新开始。” 王初芸轻声嗯了一声,强作镇定。 眼看要出城,忽然,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剧烈颠簸后,停了下来。 夏树挑开车帘问:“云爷,怎么回事?” 余光却瞥见马车前方,黑洞洞的夜幕中,陡然出现一队人马,横亘着,拦住了去路。 王初芸探头看去,当看清那白马上熟悉的身影时,莫大的惊惧霎时蔓延全身。 第141章 和离 天还未亮,浓稠的夜,如巨大的牢笼,将上京城封锁。 星月被层层乌云遮蔽,不见一丝光亮。 唯有前方那队人马,手中执着的灯笼散发着微芒,照亮这一方剑拔弩张寂静街道。 那为首之人,正是前一刻,还躺在清雅园床上昏迷不醒的卿无尘,他身披玄色披风,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透着森森冷意,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叫人望一眼,便如堕冰窖,万劫不复。 星厌快速地走到马车一侧,神色冷肃却又恭敬,道:“还请奶奶下车,随世子爷回府。” 然而,马车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坐在车头的随云抬起眸子,眼中满是不屑,嗤笑道:“世子爷何必如此执着,姐姐她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笼中鸟,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拦也拦不住,都和离了,还是放过我姐姐吧。” 星厌闻言,挑眉看向随云,同样满脸不屑:“你又是何人?我家世子爷星夜专程赶来接我们世子夫人回府,闲杂人等通通闭嘴。” 随云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来:“就是你口中的闲杂人等,现如今,就要带着你们世子夫人远走高飞咯。” 话音刚落,只听“嗖”地一声,一只羽箭如迅雷般射了过来。 好在随云习武,反应极快,他扬起手中马鞭,奋力一挡,羽箭偏离方向,射到了车辕上。 随云看向羽箭来处,只见那玄色披风的男子,正又搭好一支箭,箭头锋芒,在黑夜中发出骇人寒光,直指这边,眼看就要再出一箭。 随云挑眉:“这位世子大人,怎么?想杀我?你大可一试,那样的话,我姐姐绝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卿无尘搭弓的手猛地一顿,最终,不甘地放下箭来。 他面色惨白,气血虚亏,仿若正在大病之中,眼尾却是猩红,直直望向马车里面。 可那车帘仅仅掀开了一角,隐约只能看见夏树的身影,而他的妻子,竟是连面都不愿再露。 他厉声道:“王初芸!” 声音划破凉夜的空气,传入车内。 王初芸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却终究没有应声。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在即将出城之时,卿无尘会追过来。 他不是中了药么?又劳累一夜,怎么会这么早就醒来?是药失了效?可她在临行之前,分明再次察看过,他确然是昏迷着。 并非一般的睡着。 这时,卿无尘的声音再次传来:“王初芸,你真是,好得很,竟敢对自己的夫君下药,意图星夜与外男私奔。” 随云一听,笑得前俯后仰:“世子爷果然是文化人,‘与外男私奔’?嗯,这几个字形容贴切,非常好,探花郎真是文采出众,小弟着实佩服。” 卿无尘被彻底激怒,再次搭弓,动作迅猛,快速射出一箭。 这一回,随云躲避不及,羽箭直直射中了他的左臂。随云吃痛,闷哼一声,侧倒在车板上。 正此时,车内传出一声呵斥:“卿无尘!你住手。” 卿无尘听到她的声音,原本愤怒之情,竟是一喜,她总算肯开口了。 紧接着,车帘被掀开,女子寒着眼眸从车内钻出。 卿无尘见她出来,起先像看见了希望,可目光一掠,忽而定在女子脖颈处,眼中的希冀瞬间如潮水般退却,转而震惊,担忧。 此时,王初芸手中握着一把寒芒匕首,正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白皙的肌肤不自觉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 卿无尘大惊,蹙眉,厉声道:“你做什么?把匕首放下!” 王初芸冷冷一笑,那笑漫过夜色传入卿无尘的耳中,透着决绝:“今日,我绝不随你回府,若想让我留下,那便只能留下一具尸体。” 卿无尘面如寒霜,与她遥遥对视,隔着无尽黑暗,双方僵持,谁也不肯让步。 她将匕首的刀刃又往脖颈处压了压,更多的血,顺着刀锋流下。 他心中一急:“慢着!停手!” 他万万没想到,妻子竟能解决至此,宁愿死,也要离开他,不禁心中一痛。 他从怀中摸出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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