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未发生过! 她看一眼自己肩头,就见他的手指,在衣料上捏了捏,她微微有些疼。 “夫人,今日咱们家,还真是热闹。” 王初芸愣了愣,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她并不虚,坦荡道:“今日凑巧,小温大夫来给家里的太太夫人们请脉,刚好到我们清雅园。至于随云,他是来探望我的,顺便带了点随州特产,以解我思乡之情。” 卿无尘眯着眼睛打量眼前两个男人,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既然如此,那便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吧。” 王初芸惊讶:“吃便饭?” 他已经开始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温青白忙行礼:“在下已经请完了脉,该回家去了,家慈还在家中等着在下。” 说着,就要背上药箱离开。 卿无尘上前一步,按住药箱:“小温大夫急什么,你与我夫妻二人认识这么久,还从未一起用过饭,今日正好小聚一下。” 温青白看看他,再看向他身后的王初芸,似在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王初芸适时道:“小温大夫常为我们府上看诊,还从未正式谢过,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温青白再行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卿无尘在心头冷嗤,这是他喊留不留,他家妻子喊留就留了。 随云很开心:“好,我就留下来吃便饭,若是今夜能借宿,那明日一早,姐姐,你就带我出去逛遍上京。” 王初芸垮下脸来,用眼神示意他:别得寸进尺,还借宿! 卿无尘:借宿?晚上想图谋不轨?休想。 于是道:“借宿恐怕不大方便,公府虽然外面看着大,但实在没有空房间可供妻弟借宿。” 温青白不动声色飞了随云一眼:“妻弟?” 王初芸解释道:“随云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随云双手抱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错,我就是姐姐的青梅竹马。” 卿无尘冷冷瞥他一眼。 温青白垂眸不言。原来,她还有一个如此俊朗的青梅竹马。 王初芸很是嫌弃道:“随云你再信口开河,仔细我与你绝交!” 随云嘁一声:“姐姐,做人要讲信誉,小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做我的压寨夫人的,如今被世子抢了去,我认栽,现如今连朋友关系都岌岌可危了吗。” 温青白继续沉默:要做他的压寨夫人。 卿无尘似笑非笑,再次揽住王初芸:“夫人,我有点事要与你商议一下,请随我进屋。” 王初芸心头一颤,压迫感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卿无尘已经带着她往正屋走去。 院中徒留下温青白与随云。 两人相视无笑,又不约而同地坐回白玉凳。 丫鬟上了壶茶,两人又同时举杯,各怀心思地抿了一口。 周遭夏虫啁啾,安静半晌,随云开口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温青白。” 随云一笑:“清白?你爹想法,甚为奇特。” “青白二字,取自药名天青地白,并无旁的意思。” “那倒是与你的职业相得益彰。” 一席话后,再安静片刻,这一次又轮到温青白发问。 “阁下名唤随云?” “是的,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随州的随,王初芸的芸,”诡异停顿,“少一个草字头。” 温青白:“……” 随云:“你往后可唤我云爷,随州十里八乡,都这么唤小爷。” 温青白笑笑:“好,云爷。云爷方才说,你与世子夫人自小便认得?” 随云一只脚登上凳子,坐姿随意:“是啊,她虽说是士大夫家的姑娘,但身子弱,又被送去庄子养,长得还那么好看,十里八村的小子们,都往她面前凑,有的人坏,我看不惯,就替她揍人,揍得多了,她就只爱和我玩了,我们玩扮夫妻的游戏,还拜过堂呢。” 温青白正在斟茶,这一杯满得流到了桌面上,却浑然不觉。 随云一见,提醒道:“温兄,茶。” 温青白这才察觉,忙将杯中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随云眯起眼睛,看着他仰头时的举止,文雅、婉约、端方:“不知温兄与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温青白道:“医患关系。” “这么简单?” “是的,这么简单。” 随云嘁一声,不信:“几年前,我给姐姐写信,姐姐这人就是忙,十封回我一封,有一回呢,他在信里,提到了一个男子。” 温青白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 “那时她的信,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说她喜欢那人身上的药香。我就不服气了,我身上难道不香吗?” 说着抬起衣袖闻了闻,好吧,没什么味道,甚至,还隐约有点汗臭,习武嘛。讪笑。 “我那时着急得很,还以为她要嫁个大夫,没想到转眼居然找了块冰坨子。” 温青白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云爷性情直率,敢说敢言,温某佩服,只是此时此地在背后议论主家,不大妥当吧。” 随云点点头:“你说得对,在礼仪规矩方面,你们这些读书人,是要擅长一些。我就是个粗人,实在注意不到这些东西。” 忽然,身后传来哐当一声,似有什么家具磕磕撞撞。 随云当即起身,就要冲进正屋去看。 温青白忙叫住他:“云爷不可。” 随云退回来,气闷道:“有何不可?我姐姐柔弱得紧,万一在里面被欺负了?” 温青白道:“云爷说笑了,她二人乃夫妻,世子爷怎会欺负夫人?” 随云气呼呼:“行吧行吧,夫妻了不起。” 正屋大门没关,但好在有一扇屏风将外面的视线隔绝。 而就在靠里侧的屏风上,王初芸背抵着屏风,双手被男子压着。 “我家夫人真是魅力不小,这两顶绿帽看起来品质都挺不错的。” 王初芸恼道:“好了,门没关,仔细被他们听了去,你别闹了。” 卿无尘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脸来,与之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怕什么?听到又如何?他们只能听听,而我,可以亲自品尝。” 说着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 “嗯,还算甘甜。” 王初芸气闷:“夫君为何变成这样了?不觉得这样,很羞耻吗?” 卿无尘讥笑:“羞耻?我还没有追究一件事呢。” 说着放开她,将脸别向一边。 王初芸趁机走开几步。 “你要追究什么?”她想了想,自己没什么值得他追究的事,不知道他指的什么,真是云里雾里,这厮惯会打哑谜。 卿无尘哼一声。 王初芸说:“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她刚要绕过屏风,却被人拦下。 男子冷着眸子,步步紧逼:“夫人,为夫发现,你看见小温大夫与随云,似乎很开心?” 诡异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那看见我呢?” 王初芸笑笑:“自然也很开心。” 她被逼着倒退,最终,又被抵在了屏风上。 砰一声,外面的两个男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见主屋空荡荡,屏风遮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又同时收回目光。 内里,卿无尘倾身,声音低沉:“可我为什么觉得,你看见他二人比看见我要开心?” 王初芸推推他:“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他沉着眸子盯着她,似要将她的魂魄吸入他体内一般。 “记住,你是我卿无尘的妻子,身为妻子,要恪守本分,若与外男勾三搭四,犯了七出之条,是要被休妻的。” 休妻? 巴不得。 第98章 修罗场二 卿无尘见他放了狠话,对方仍然面不改色,且一双眼空泛泛的,不知在想什么,咬牙切齿道: “为夫正说话呢,夫人就不能认真一点?” 王初芸沉浸在“假如休妻”的喜悦之中,这才回过神来:“认真,我认真在听,你说休妻嘛,我好怕,夫君不要休我。” 说着,还做戏做全套地扑进他怀中,将他抱住。 卿无尘身子一僵,鼻尖是独属于妻子的气息,一时间心软下来,抬手轻拍她背:“知道错了?” 王初芸心说,她到底做错什么了?还在有客人的时候,专门把她叫进屋来说道。 只是她懒得与他过度掰扯,只答应道:“知错了。” 卿无尘见人低着脑袋,像被晒蔫的向日葵,心下略满意了。 “那还请夫君放开我好吗,外面还有两位客人,咱们作为主人家,怎好将人一直留在外面。 卿无尘说:“可以,那我得先讨一点弥补回来。” “弥补什么?” 话音刚落,对方已经攫住了她的唇瓣。 又是一阵悱恻缠绵。 外面,两个男子已经饮完一壶茶,随云正要叫外面听候的丫鬟,再去沏一壶,身后传来脚步声。 二人回头一看,王初芸与卿无尘并肩走了出来。 王初芸的唇瓣在夕阳下,泛着水光,脸色润若蜜桃。 温青白只看了一眼,当即撤回目光,低下了头去。 如此娇艳欲滴,不忍逼视。 且……卿无尘的唇也如是。 他隐忍着握紧了手心。 随云并没意识到什么不妥,笑着唤王初芸:“姐姐你可算出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 说着走到她面前,将她护到一旁:“姐姐,方才他有没有欺负你?” 卿无尘睨他一眼:“没大没小,叫姐夫。” 随云呵呵笑,“休想。”又对王初芸道,“姐姐,你什么眼光,怎么找了个没脸没皮的?” 王初芸偷瞄一眼卿无尘,想起方才在屏风后的种种,心说卿无尘确实,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不知他怎么逐渐变成了这样,分明重生的是她,现如今看来,跟他才是重生的那一个似的。 晚饭也在院中吃。 庖厨做了七菜一汤,端上来时,热气腾腾。 随云当即坐下,眼冒星星:“哇,看起来就很好吃,姐姐家的厨子真不错。” 王初芸笑道:“觉得好吃,便多吃一些。” 卿无尘道:“大家请。” 几人拿起筷子,开始夹菜。 卿无尘为王初芸夹了一块肉。 随云忙道:“你得夹全瘦的给她,她不喜欢吃这种太肥腻的。” 卿无尘的筷子一顿,看一眼那肉,是五花肉。 妻子原来不喜欢吃么? 卿无尘不言,又为王初芸夹了一筷子炸米糕。 此时温青白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随云说:“温兄,你怎么了?嘴突然抽筋?” 这话引得几人都看向了他。 温青白轻咳:“额……我是想说,世子夫人不是与鸡蛋相冲么,最好少食。” 王初芸略讶然,心说他如何得知的?那是未出阁之前,确实吃了鸡蛋会起疹子。 后来嫁入公府,谨小慎微,不敢表露这些小事,恐旁人说她娇气,便强迫自己吃了几回鸡蛋,身体适应了不少,便不大在意了。 卿无尘蹙眉,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妻子好辣口之外,对她的饮食习惯,以及饮食忌讳,一点也不了解。 还不如两个外男,一时间,不知要气别人,还是该气自己。 一桌子吃得各怀心思,除了随云。 一会儿后,随云道:“我说少点什么,原来是缺酒,世子大人,这偌大公府,一定有好酒吧,今日天气这样好,又这样热闹,不如咱们几个月下对饮,也算相得益彰。” 见卿无尘没反应,随云又道:“世子莫不是不胜酒力?若是当真不胜,那我就不勉强了。” 卿无尘冷冷看着他:“来人,上十坛桃花醉来。” 几人一惊,随云手中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了碗沿上。 十……十坛? 第99章 修罗场三 几个小厮把酒搬上来,围着他们摆了一院子。 随云道:“世子大人豪气,今日咱们便不醉不归吧。” 王初芸翻白眼:“吃完这顿你就走了。” 随云委屈巴巴:“姐姐,莫不是这顿是我的断头饭?” 王初芸无语。 “姐姐,你不能喝哟,你喝了之后……毕竟有些具体。” 这话惹来卿无尘一瞥:“怎么个具体法?” 随云一笑,摸着脸蛋,还没开喝,就好像醉了一般:“姐姐若是醉了,可爱极了。” 卿无尘回想起那个月夜巷中,她酡红着脸,笑容恣意,一下打他一巴掌,一下又亲她一嘴巴,还疯疯癫癫说要和离。 他脑海里不自觉构想出,在王初芸还未出嫁前,在随州的某个酒肆,与眼前这红衣男子,也一道吃酒。 是否也醉过? 醉酒后又发生过什么? 卿无尘不动声色地望向王初芸:“夫人,莫不是与妻弟之间还有什么醉酒典故?” 王初芸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话头就被随云接过。 “典故多的是,我最记得的,是有一回,在随州的酒肆——” 卿无尘蹙眉。 “在酒肆中,姐姐还有庄子上的几个玩伴一道,给我庆生,大家都喝醉了,姐姐也醉了,姐姐醉酒后——” 卿无尘目光深深,看着王初芸。 王初芸彼时已经站起来,给大家掺酒,掺到随云的时候,故意给他倒得满了出来。 随云跳起来,同时收住了方才的话头,转而激动道:“姐姐,都流我衣裳上了!这次来上京我可没带几身衣裳!没穿的可是要姐姐买新的给我的。” 王初芸笑笑:“不好意思啊。” 继而又去给温青白倒。 温青白的目光始终盯着桌面,一眼也没看替她倒酒的女子,两厢无言,只有酒入杯时,发出的幽泉一般的水声。 待得倒满,温青白说了声谢谢。声音淡淡的,又好像很压抑,但不明显。 卿无尘盯着他二人,怎么看都像大敌来临。 再瞥向一旁的随云,随云正端起酒杯,小嘬了一口,咂咂嘴自言自语说:“这酒不错。” 卿无尘沉默下来。 一个温润如玉,品貌端方,是差点谈婚论嫁的初恋对象,另一个是自小保护她,一直围着她的狗皮膏药青梅竹马。 反观他自己,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在洞房之前,甚至都没见过面…… 他好似输得有些彻底。 随云忽然举杯:“来,咱们先共饮一杯!为了我家姐姐!” 几人举起杯子,各怀心思地碰了碰,又各怀心思地喝下肚。 王初芸没喝酒,以茶代的。 几人互相之间其实也不熟,酒桌氛围就略显尴尬和诡异,只有随云话多,时不时要与王初芸东拉西扯。 两人也算相谈甚欢,说起从前的事情,王初芸还是有些怅然的。 “那时啊,想想在庄子上,其实还蛮自由的,和庄上的一群小孩子玩儿,上山捉鸟,下河捕鱼,乐趣无穷。” 随云说:“可不是?你忘了咱俩怎么认识的了?可不就是你们几个上山捉鸟,吗胆子还挺大,爬到树上下不来,在那儿哭,正巧我路过,我把你抱下来的么,你当时还嫌我瘦小,呵,我可是练家子,抱你的力气自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抱?卿无尘蹙眉,温青白闭眼,同时兀自闷下一口酒。 王初芸接着说:“你还说,就在下地的一瞬间,害我摔了一跤,刮在了脚踝,到现在还有疤呢。” 随云说:“说到这个,我后来不是送了你祛疤的膏药么?你怎么不涂?” 王初芸说:“那时候只当你是个山匪头子,你的东西没好东西,给我就扔了。” “啊?居然给扔了?姐姐!那可是一两银子一小盒的西域祛疤膏啊!太让我伤心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桌子都是他二人的声音,另外两个沉默着,默默不知喝下了多少杯。 卿无尘忍了许久,突然开口问:“对了,你方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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