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经寻到,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一头扎入雨雾中,行出一段距离后,又忍不住回头,只见那容颜俊美的男子正温柔地替那娘子拭泪。 戏园子门口。 纾妍抬起湿漉漉的眼睫望着便宜前夫,“大人怎来了?” 裴珩道:“久不见你回去,出来寻一寻,你怎出来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子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我在寻人。” 他道:“可寻到了?” “兴许是我看错了。”她摇摇头,“我们回去听戏吧。” 裴珩想要牵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背到身后去,握紧了手心里的花笺。 裴珩收回手背到身后去,修长洁白的指骨捏得咯吱作响。 刚刚包扎好的手被鲜血润湿。 可这回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女子眼睛里再也瞧不见他。 两人重新回去小阁子里听戏,她这回并没有倚靠在他怀中,心不在焉坐在角落里,细白修长的指骨攥着茜色裙摆,整个人瞬间陷入低迷的状态。 裴珩瞧了她数眼,她丝毫没有察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那个年纪不大的小生。 唱到情深处,她随着戏台子上的人默默地流泪。 戏唱罢已近辰时,直到裴珩出言提醒,回过神来的纾妍对服侍的婢女道:“可否将饰演柳梦梅的小生请来,我想给他打赏。” 贵人们听戏要打赏戏子也是常有之事,侍女立刻去后台请人。 片刻的功夫,那侍女便领着饰演柳梦梅的小生过来。 那小生还未卸妆,方才戏台子远,纾妍倒未瞧真切,如今离得近些,只觉得他容貌身段远比戏台上还要风流。 那小生在帝都十分地有名气,城内有不少贵妇捧他,颇有些傲气。 原本他以为是往常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贵妇,谁知竟是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且生得雪肤花貌,冰肌玉骨,又听她嗓音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唱了几年戏?” 那小生被她澄澈明亮的眸光瞧得心里一热,正欲回答,她身旁眉眼矜贵的俊美男人乜了他一眼。 那样的容貌气度,简直让全天下的男子都见了自惭形秽。 小生自卑地低下头去,“小人因唱柳梦梅,也常被人称作柳梦梅。已经唱了五年的戏。” “竟是这样,柳梦梅也极好听,”她由衷赞美,“你方才唱得真好,我听得都哭了。”说完就让淡烟拿银子赏给他,谁知老狐狸拦住。 裴珩扫了一眼那套头面,“既然你喜欢,不如把这个赏他。”说着让书墨打开那匣子。 一整套的珍珠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小生自唱戏以来,虽有不少人捧,却也不曾受过这样厚重的赏赐,一时怔愣当场。 纾妍迟疑,“不是说人家送错了,为何不还给人家?” “我买下来便是。”裴珩神色淡淡,“你是我的人,同我出来,我自然不能让你丢脸。” 在场的女子闻言,无不一脸艳羡地望着纾妍。 可纾妍浑然不觉,眼看着书墨就要把头面抱给那小生,她心中不知为何心里慌乱得很,忙制止,“还是赏别的吧。”又觉得那头面实在贵重,便宜前夫又已经把话丢出去,总不好赏赐的物件比那些东西便宜,于是把两只细白腕子戴的金钏翡翠全部要脱下来给那小生,谁知却被便宜前夫一把摁住。 他低声道:“这是前些日子我让人送的那些。” “是呀,”她狐疑地望向他,“怎么?” 这些东西虽是他叫人送来,可她还了钱给他,算是她自己买来的。 既是自己买的,那她拿赏人,也无伤大雅。 第31章 前夫忘记她的生辰 裴珩将那些首饰戴回到小妻子的雪细手腕, “我既说了你是我的人,怎能让你来打赏。”说着吩咐书墨,“拿五百两银子打赏这位柳先生。还有园子里服侍的人。” 书墨立刻拿出银票来。 园子里的人无不欢喜雀跃, 拿了银子的柳梦梅忍不住偷偷觑了一眼跟前碧人似的一对佳偶。 那般明媚娇艳的女子一看就是被人娇养着长大, 荣辱不惊地看着这一切,嗓音似撒娇一般娇柔, “我不是大人的人。” 明显身居高位的男人哄她, “现在还是。” 她眼神里流露出困惑, 但未反驳,在众人的恭送下与他一同出了小阁子。 柳梦梅有些怅然若失,唱了五年戏, 自以为已经炉火纯青,倒不如富贵人家这一出平淡日常来得精彩。 这会儿外头已经彻底天黑,唯有戏园子门前孤零零亮着十数盏红灯笼, 显得格外寂寥。 纾妍上马车后便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与便宜前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仿佛戏园子里依偎在一起听戏的恩爱夫妇此刻戏也罢场, 各自回归现实里。 纾妍出神地望着窗外, 心中无端地感到几分寂寞。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感觉来,明明她还在热热闹闹地听戏,为旁人风花雪月的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 大抵是因为那张花笺的缘故。 正走神, 便宜前夫突然问道:“很喜欢这出戏?” 纾妍“嗯”了一声, 一脸认真,“不过感动归感动,却又觉得不值当。” 他问:“何出此言?” “我只觉得杜丽娘实在傻得很, 怎能为一男子得相思病死了呢, ”纾妍十分不理解,“她的父母家人该有多难过。柳梦梅没了, 再换个人喜欢就是。这天底下男子这样多,总能遇见合心意的。” 裴珩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问:“若是你,当如何?” 说起这个,她又打起几分精神,“若是我,断然是不肯为旁人死的,自然要旁人为我死。”说完这话,回过头看向端坐在灯下的男人,“不过我想,大人这样的人定然不肯为我死的。” 他不置可否,“耽于情爱,确实不该。” 她听了这话,幽幽叹了一口气,“幸好我什么都不记得,否则我一定会很伤心。” 他问:“为何伤心?” “心上人变了心,”她想要寻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可马车里只有他怀里靠着最舒服,于是只好作罢,“这难道不值得伤心?” 这个“心上人”自然指的是裴珩。 裴珩听到这三个字,转头看向她。 她倚靠在马车车壁上,洁白的指尖拨弄着窗户上雕刻的花纹,低声哼唱着方才听来的缠绵唱词。 马车里只有一盏灯照明,她躲在孤灯暗影里,像是随时随地会消失。 她有着一把好嗓子,一向不爱听戏的男人竟也听得入了神。 唱着唱着,她突然停下来,轻笑了一下,一对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水,“不过我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自然舍不得他为我死了,我要长长久久地与他在一起,还要去向菩萨求几个小娃娃,一家几口一辈子快快活活,那才好呢。裴叔叔你说对不对?” 她唤他“叔叔”,是真心向他求教。 裴珩盯着那张再天真不过的面容,再次想起那纸花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她见他不说话,也不恼,静静听窗外的雨声。 她一向睡得早,又听了一晚上的戏,有些困倦,听着听着,就开始打瞌睡。 正迷糊,一条强而有力地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是便宜前夫。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这马车里的确只有他怀里最舒服。 纾妍是个从不肯亏待自己的性子,更何况两人之间更加亲密的事情也已经做过。 她把头搁在他肩膀,终于想起他的手来,“大人手可好些?” 他心里舒服些许,回答,“好了许多。” “大人下回一定要小心,”她柔软的手握住他粗硬的手腕,又轻轻吹了两口气,“得多疼呀……” 未等他说话,她已经松开他的手腕,阖上眼睫,声音温柔缱绻地呢喃,“想不到帝都的人也有人会拿蒲公英制花笺,想来这世上并无独一无二的东西……” 但当时拥有过,也是好的。 裴珩望着怀里的小妻子,“你不是最喜欢紫薇花?” “是吗?”纾妍完全不记得,“我这个人一向三心二意,也有可能……” 这回再无人回答她的话。 她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里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鹅黄色蒲公英,她正在采花,有一身着红袍,骑白马的弱冠美少年穿过花海策马而来。 近了,他朝她递出手,“妍儿,快下雨了,我们回去。” 她刚把手递到他手里,蒲公英成了千树万树的紫薇花海,马背上的少年忽然成了衣冠胜雪,如紫薇花一般的美貌郎君。 他问:“你不是最爱紫薇花?” 她吓得自梦中醒来,一睁开眼对上一截洁白冷硬的下颌。 梦里的紫薇郎眼睫低垂,“醒了?” 纾妍没想到竟然会梦见他,脸颊微微滚烫地“嗯”了一声,一抬眼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澜院门口。 老狐狸该不会一路抱她回府…… 这时他已经将她放下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言罢转身离开。 纾妍忍不住追问:“那副头面?” 脚步停驻的男人头也未回,“既是送错的东西,想来已经有主,我明日命人送回去。”说完这句话,未作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去,与先前陪她看戏时温柔体贴的男人判若两人。 纾妍私心觉得便宜前夫性情实在难以捉摸得很。 不过他非要说送错,想来真是送错。 淡烟与轻云却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姑爷,戏园子里那个把小姐哄得团团转的才更可怕。 回屋后,淡烟替自家小姐拆卸妆发,忍不住担忧,“小姐若是铁了心与姑爷和离,可否服用些避子汤药?” 毕竟这样频繁,怀上的概率极大。 纾妍不解,“我又没有去寺庙求菩萨。” 淡烟只好硬着头皮道:“也并不是非要求菩萨才会有,姑爷将那些东西弄到小姐体内,小姐也会怀上。” 纾妍闻言,更加不解,“什么东西?” 淡烟红着脸道:“就是姑爷身上流出来的东西。” 纾妍听了这话,有些迷茫,“老狐狸衣裳都没脱过,我没瞧见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淡烟:“……” 一旁的轻云好奇地问:“那姑爷是如何为小姐解毒的?” 提及这个,纾妍脸也烧了起来,很不好意思,“不就用手……” 这回还用了旁的,只是她实在羞于启齿。 其实她也还觉得奇怪,难道以前两个人做这种事时,老狐狸也穿着衣裳? 想来老狐狸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漂亮,才不好意思给她瞧。 淡烟听了这话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姑爷压根就没有真正同小姐行房! 且那张花笺姑爷也瞧见,却又装作不知,怕是姑爷根本没有打算与小姐重修旧好。 正愣神,又听小姐说起蒲公英花笺一事,“你们真不知七哥哥去了哪里吗?我总觉得那张花笺像是七哥哥写的。” 轻云觑了一眼淡烟,低下头去。 淡烟想得长远。 她原本想着若是小姐有一日真与姑爷和离,七公子必定是最好的选择。 只待七公子回来,她立刻告知七公子,请他守护小姐。 可七公子如今却故意在姑爷跟前挑明同小姐的这段旧情,心里定是对当年小姐与姑爷成婚一事耿耿于怀。 既然如此,小姐自然能晚一些知晓就晚一些知晓,免得徒增烦恼。 思及此,她面无改色地撒谎,“自然不是七公子,小姐生辰早几日就过了,若真是七公子,又怎会忘记。” 纾妍觉得也是。 七哥哥从不会忘记自己的生辰,绝不会隔了几日才送她生辰礼。 只是…… 她问:“那为何老狐狸不送我生辰贺礼?” 淡烟倒把这个给忘了。 两人成婚第一年,姑爷根本不知小姐生辰,人也在江南,自然不会想着送礼物。 去年倒是知晓,但人在外地巡视,只让书墨送了一千两银票,说小姐喜欢什么买什么,若是不够,再同他说。 尽管如此,小姐已经很高兴。 后来三公子闯祸,小姐又将银子使在三公子身上。 至于今年,两人正打算和离,恐怕那夜若不是小姐中了热毒,他也未必会过来。 她正不知如何回答,自家小姐已经替她想出缘由,“他如今变了心,不送倒也正常。” 淡烟忙应了声“是”。 纾妍又问:“那他几时生辰?” “八月二十六。” 小姐往年每年都会提前给姑爷准备生辰礼物, 淡烟本以为小姐又要给姑爷准备生辰礼物,正欲说她早几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谁知又听小姐轻哼一声:“我到时也要让他知晓我已知晓他的生辰,但我偏偏也不送给他!” 淡烟:“……” * 听雨堂。 夜已经深了,雨也早已停歇,寂静院落里唯有书房还亮着一盏孤灯。 书房里,书墨见自家公子自打回来后就一直盯着书案上的那副头面,面色阴晴不定。 他突然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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