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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夕阳西下,橘黄的光线投落居室,墙上竹影斑驳,倒是与垂挂的山水画融为一体,博山炉中轻烟缭绕,袅袅升起。 锦衣男人端端坐着如松如竹,玉冠高束温文尔雅。 只听风炉上的茶水咕噜沸腾,他添了热茶,理着宽袖将茶盏递到对面,“什么风把顾将军吹来了?” 声音温润,宛如山涧清泉。 “我这有本折子。” 顾如璋将袖中早已写好的折子给沈邵。 沈邵,字子平,沈氏三郎,其父官居御史大夫掌纠察百官之权,他年方二十三便已官拜中书侍郎,簪缨世家的贵气融在举手投足间。 沈邵狐疑着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有几分不解,“借他人之口,你要参柳豹蛮横无理,虐打娼妓?” “说起这柳豹,我倒有所耳闻,乃柳婕妤的侄儿,品性蛮劣,不常居于京城,倒是每年柳婕妤生辰时入宫庆贺。” 沈邵合上折子,惊于顾如璋的做法,突然感觉他有几分陌生,有些不像他的性子,“杀鸡焉用牛刀?何况这本折子未必会送到陛下面前。” 沈邵不是第一天认识顾如璋,便是与他不对付的开国侯之子谢铮,他也未曾做过参奏的事情。 顾如璋把玩着茶盏,漫不经心说道:“谁说一定要陛下批阅?宫里有人知道就行。” 沈邵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折子明日帮你递。” 沈邵清楚顾如璋的脾气,有仇当场便报了,何必费心思绕如此大一圈。 他轻笑一声端起茶盏,饮一口茶,“没想到有一日,顾将军竟因为此等小事特来拜访,我倒是有几分好奇这里面的恩怨。你这是已经让柳豹吃了顿苦头?” 夕阳渐隐远山,顾如璋垂眸,冷峻的半张脸隐没在昏暗的光线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茶盏雕花,声线冷凉,“他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倏地,急切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小厮慌慌张张进屋,喘着粗气行礼,在沈邵耳畔小声道:“三公子,不好了,老爷和夫人不知因何,突然就吵起来了,张嬷嬷请您速速去劝架。” 沈邵有些意外,这些年父亲母亲没有起过争执,都让他去劝架了,事态定然严重。 顾如璋耳力极佳,隐约听见说话,既是将折子给了沈邵,便也无需多留,起身离开。 沈邵将折子收到袖中,吩咐小厮道:“阿福,帮我送一送顾将军。” * 接连两个晴朗天气,画上的颜墨只用了一日便晾干了,薛玉棠让人将画送回益州。 春风和畅,桃花纷飞,薛玉棠在树下荡秋千,看着石榴裙若隐若现的脚尖,兴致不高。 母亲挂念的事情已经完成,可最紧要的一件事,也只是借顾如璋,有了一点进展。 “姑娘!” 素琴从廊下跑来,眼角带着笑意,亮晶晶的眼睛里一看就有好消息,她来到秋千前,手里捻着丝绢,叉腰喘着粗气,激动道:“姜神医回来了!姑娘,咱有救了!” 荡起的秋千忽然停下,薛玉棠足尖点地,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因为这个喜讯,登时亮了起来。 “备车,去医馆。” * 济世堂。 这个时辰已是午后,三名伙计拿着小秤,在狭长的药柜前称重抓药,忙活的有些转不过身,堂内坐满了前来看诊的百姓,皆是在进来时领了个牌子,按着先来后到,待里间有人拿着药方出来,再进入看诊。 里间的帘子撩开又合上,看诊的人进进出出。 薛玉棠等了良久,终于轮到她了。 她没让素琴跟着,独自进了里间。 木架旁,正在净手的妇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温声道:“姑娘稍坐。” 乌黑的发仅用一支莹润的白玉簪盘着,衣饰素净,气质淡雅如兰。 姜柔擦干双手,脚步轻盈地坐回椅子上,问道:“姑娘有何不适?” “心疾。” 薛玉棠简单说了说病症,这些年家里请过不少大夫,可最后都没有医治的办法。 姜柔黛眉轻蹙,细问道:“自出生便患有心疾?” “不是,”薛玉棠摇头,“四年前我大病一场,之后便患了心疾,而且……”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确认帘子是合上的,这里再无第三个人,才小声将隐瞒的那怪病坦言。 姜柔微讶,皱了皱眉,不由看了眼女子的胸|脯,明是尚未出阁的少女,可却如生产后的妇人那般,除非是…… 她起身,来到薛玉棠的面前,“姑娘莫怕,我先确认一件事。” 说着,姜柔伸手,摸了摸她的胸口,询问道:“这里可疼?” 薛玉棠摇头。 “这里呢?” 薛玉棠依旧摇头,羞赧地坦言,“只是发病时胸口难受,需热敷揉按。”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红晕悄然爬上耳尖。 “姜神医,我这怪病,还有救吗?”薛玉棠一想到前几日踏青犯病时的窘迫,眼睛慢慢红了,小心翼翼地抓着姜柔的袖口,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少女红着眼,神色茫然地仰头看她,整个人苍白又脆弱,姜柔抿唇,沉默半晌后拍了拍她的手,“有救,都有救。” “我先给姑娘把把脉。” 姜柔回身坐下,纤细的手指搭在女子的手腕,把脉的同时细观察她的气色。 小小的一处隔间,静谧无声,姜柔把脉时面色有些凝重,一言不发,时而蹙眉,时而看着她,薛玉棠知道这病严重,这会子内心越发没底。 姜柔示意薛玉棠换一只手把脉,问道:“嘴里可发苦?” 薛玉棠伸出右手,放在诊垫上,摇了摇头。 姜柔:“姑娘身体弱,气血两虚,脾胃也有些弱,需好好调养。” 薛玉棠道:“实不相瞒,我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听说那日我娘突然早产,连稳婆都没辙了,只能保一人,幸有女大夫及时施针,我娘才平安产下我。” 这位在裴氏难产时施针的女大夫,便是顾如璋的生母,顾婉音,正是因为有了这救命之恩,后来顾婉音夫妇双双遇难,薛家将遗孤抚养成人。 姜柔笔锋一顿,有些恍惚,想是忆起什么事情。 须臾后,她握紧笔杆,低头写药方。 “姑娘的心疾并非天生,治疗起来有些慢,需每五日施针一次,至于那怪症……” 薛玉棠双眸亮起,有治就好,有治就好! 薛玉棠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如何?您不妨直说,是药材价格不菲,还是?” 姜柔打量了她一眼,问道:“姑娘可有婚约了?” 薛玉棠愣怔,问出的话顿时让她一头雾水,摇头道:“尚未婚配。” 姜柔解释道:“并非是我唐突,只是薛姑娘如今阴阳失调,积聚难发,时间一长,病症发作更加频发。” 薛玉棠心头一震,宛如惊雷闪过。 难怪这段时间就发作了两次。 “其实这薛姑娘得的这两种病,都是被人下了药。” 姜柔暗暗攥拳,沉静的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龌龊的邪术。” 薛玉棠僵坐,犹如晴天霹雳。 姜柔:“心疾不算棘手,可这阴阳失调,只有两种办法,其一是采得雪山的九瓣雪莲,用其花蕊,煎水服用。” “九瓣雪莲?”薛玉棠闻所未闻。 姜柔点头,“九瓣雪莲长在高山雪地的悬崖边,百年开一次花,极其难寻,我也是在古籍上见过。” 薛玉棠垂眸,神色明显失落,他不会派手下大费周章地去雪山寻找,“那第二种办法是什么?请您告知。” “第二种办法是最简单,也是最不费时的。” 姜柔不带任何戏谑的情绪,看着她认真说道:“圆房。” 薛玉棠顷刻间红了脸,耳根子也随即烫起来。 作为一名医者,姜柔觉得此时不应有避讳,直言道:“借强壮男子的纯阳之气,帮助姑娘调节,行房后症状便会减弱,直到痊愈。” 薛玉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这不就成了话本里的狐狸精。 然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半晌后,薛玉棠红着脸小声问:“此法对男子有害吗?” 姜柔:“多少有些影响,事后注意进补。” 第8章 “阿璋,帮我。” 落日余晖照入屋中,草药味浓郁。 药浴中坐着沉眠的女子,白皙似雪的双臂搭着浴桶,眼角细纹藏着岁月的沉淀,沾了水汽的乌亮头发披散在浴桶外。 姜柔在她头顶施入银针。 “阿音,师姐这次离京,已经找到了九瓣雪莲。”姜柔边跟女子聊天,边按摩她的手臂,每一处穴位都能精准找到,“你再等一等,不论如何,师姐一定会救你醒来。” “谁伤了你,师姐必让他百倍偿还!”姜柔神色骤变,暗暗攥起拳头,心底的愤怒犹如泄堤的洪水,迅速蔓延全身。 掐着时辰,姜柔取出女子头顶的银针,细致地给她绾发,又往浴桶里添了些热水,这才去堆满草药的桌边研制对症的新药方。 姜柔看向琉璃瓶中的九瓣莲花,想起今日问诊的病症,神色有些凝重。 房门忽然被推开,温金芸送来需要的药材,姜柔抬眸看了眼,继续手里的事情。 她外出寻药的五个月里,阿音全由徒弟温金芸照顾。 “诶!师父您拿错了,这是黄芩,那才是黄芪。” 温金芸注意着桌上药方,瞧见姜柔正把两种药材弄混,及时纠正道。 姜柔回神,看了眼手中的黄芩,将它放回药斗子里。 温金芸眨了眨眼睛,明显感觉师父今日有些奇怪,自从薛姑娘离开医馆后,师父便暂不问诊了,抓药时也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一样。 姜柔照着药方抓药,忽然想起了什么,奇怪道:“今日在济世堂怎么没看见隔壁的阿喜?平日里她就喜欢来学认药材了。” 温金芸神色微凝,不知该如何跟师父说出那个消息,心里叹息一声,伤怀道:“师父刚回来,有所不知,阿喜在两个月前,去世了。” 姜柔过于震惊,反应一阵后悲从中来,但仍旧疑惑,“她才十五岁,身体康健,怎就去世了?” 温金芸:“阿喜失踪了几日,尸身后来在城郊的河里被发现,经仵作验尸,确认是割腕投河,溺水而亡。官差起先认定是谋杀,但经搜寻,在河畔找到了封遗书,是阿喜的字迹。” 自杀? 姜柔眉头紧蹙,很难相信记忆里很活泼爱笑的小姑娘会亲手了结性命。 温金芸说着,摇头叹惋道:“阿喜没出事前还去宣义坊求了姻缘,哪知这缘还没到,人就先去了,怎么就傻乎乎自尽呢!” “我还寻思下次进山采药,带上阿喜,教她多认些草药。”温金芸嘀咕着,忽然间又想起一件事,劝道:“对了师父,您最近还是不要进山采药了,山里有猛兽。” 姜柔眼底的疑惑不减,若是真有药要采,管是深山老林,还是极寒雪山,她都要走一遭。 “一个月前,有姑娘在山中遇害,心肝都被豺狼虎豹吃了!” 温金芸虽没亲眼目睹,但光想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血淋淋的,瘆得慌。 姜柔愣了一下,纷繁的思绪因为今日的问诊渐渐汇聚,在讶然中沉默,一个荒谬的念头逐渐清晰。 “阿喜是几日失踪的?”姜柔问道。 温金芸想了想,“上元节!” 姜柔呼吸微凝,“山中遇害的姑娘呢?” 温金芸皱眉,好半晌才想起,“听说是上月十五、十六吧。” 姜柔怵然一惊,手里的药材掉落,难道真的是他?! * 水花溅起,落到薛玉棠的手背,身旁响起男人低醇的嗓音,她乍然回神。 “想什么?” 顾如璋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边,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鱼饵罐,拿过。 他长指捻了一小撮鱼饵,洒到水缸里,金鱼成群结队聚集,争抢着鱼饵,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 “今日去济世堂了,如何?”顾如璋问道。 薛玉棠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好似在笼罩的阴霾中,窥见一丝光亮,仰头朝他微微一笑,“能治!姜神医每五日替我施一次针,我怕是还要在你这里多叨扰几月。” “无妨。” 顾如璋面色淡淡,低头洒了撮鱼饵,平直的唇角扬起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看着浮出水面扑食的金鱼,顾如璋漫不经心洒食,淡声说道:“仅是施针就可治疗,那这些年寻的大夫,着实是庸医。” “不是的。”薛玉棠反驳他。 “不是?”顾如璋侧头,夕阳斜挂,晚霞漫天,映照他清隽的身形,“那是如何?难不成姜柔开的方子有非同寻常的珍奇草药。” 他声线冷冷的,漫不经心地说着,薛玉棠愣在原处,甚至有一瞬,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他。 薛玉棠沉默半晌,开口问道:“阿璋,你可听说过长在雪山悬崖的九瓣莲花?” 顾如璋眼梢微扬,看着她不语,指腹摩挲着尽在掌中的鱼饵。 薛玉棠就知他没听过,说道:“九瓣莲花长在极寒之地,百年才开一次花,极其难寻。” 话音刚落,他低醇的声线划过她的耳廓,“若能根治那病,我即刻派人去寻。” 薛玉棠恍惚,错愕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顾如璋眼眸里尽是她的缩影,“纵使踏破万里冰崖,又有何惧?” “取雪莲一朵,换卿安康,便是值得。” 他一字一顿说道,宛如郑重的承诺,薛玉棠的心脏骤停一瞬。 斜阳西照,晚霞绚烂,男人静静看着她,薛玉棠似乎从那双如墨的丹凤眼中,窥见一抹热烈,没有丝毫掩饰、与平素的关切有所不同。 她呼吸微凝,本能地往后退半步,拉开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往下微压。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薛玉棠落荒而逃,抬手捂住扑通乱跳的心口。 顾如璋的目光紧随女子渐远的背影,微微抬颌,唇角慢慢勾起,眼底浮出恶劣。 有些惯认的感情,是时候该改变改变了。 青梅竹马,话一段佳缘。 顾如璋转眸看眼远方的素琴,示意她跟去。 * 薛玉棠回到屋中,喝了杯温水,才逐渐将心里的慌乱压下。 他的眼神,好生奇怪,愈渐灼热,一寸寸紧逼。 脚步声响起,素琴来到她身边,神色有些不佳,“姑娘,门房刚送来一封信,是大公子的。” 薛玉棠浑身紧绷,迟疑良久才接过那封信。 她内心抗拒又害怕,将信拆开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看完信后,颤抖的手将信笺反扣在桌案。 裴凌给她重新物色了门亲事,等她回去以后商议婚期。 薛玉棠鼻尖酸涩,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无力地坐下,揪着衣襟伏在榻边,眼睛逐渐泛红,晶莹的泪从眼角流下。 “我不嫁。” 薛玉棠含着泪嗫嚅,指尖用力地将信笺一角戳出洞来。 她自以为离开益州就无事了,可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回去后面临的局面仍没有变。 而且在益州,究竟是谁给她下了那样恶毒的药? 她的好阿兄,可知? 若无九瓣雪莲,则需与强壮的男子圆房。 薛玉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水洇洇的眼里忽然闪过男人劲瘦的腰腹,腰线流利,薄肌隆起,健硕的身姿一览无遗。 薛玉棠面颊发烫,咬了咬手指,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男人的身影赶出去。 他们一起长大,形同亲人,她岂能因为治病,便冒犯了他,利用他。 薛玉棠伏在榻边无声哭泣,精疲力尽睡了过去。 夜色如墨,锦帐摇曳,缥缈朦胧,烛火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男人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正犯病的她,英挺俊朗的脸上薄凉冷漠。 周遭的气氛随着沉降下来,薛玉棠抬手掩住胸膛,掌心的濡意令她无比羞窘,芙蓉面颊红晕攀升。 “很疼?很难受?” 男人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嗓音薄凉,甚至有几分不近人情。 薛玉棠低头咬着唇瓣,羞赧的无颜面对他,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偏偏让病情越发严重,指缝流出水珠,顺着皓白腕子,滴落她的纱裙。 她羞窘后退,男人忽而欺身上前,膝抵着床沿,也压着她的裙摆,一寸寸往前挪动,直到膝盖碰到她的腿/心。 顾如璋伸手,有些烫的手指敛走她鬓边乌发,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耳垂,语气慵懒,“怎么连姜柔都束手无策,难道你要让这怪病跟一辈子?随时都会发作,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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