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著者是妄。” 他诵起经文,再度阖上眼,却久违地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境。 是雨,如珍珠乱撒一般的连绵夜雨。 他不知为何在高塔之上静听雨声,浑身湿透。 有人来了,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那人坐在他身旁的瞬间,他便觉得天地寂静,万物消弥。 残荷夜雨,他明明该闻见混着泥土的雨水气息,或是大片大片枯荷的清苦香气。 但他只闻到那抹极近极浓的楝花香气。 他闭着眼,心如擂鼓。 是谁?他身旁的是谁? 烈日炎炎,极绚丽刺眼的光,他依旧端坐于高塔之上,好似在等谁。 而后那人终于来了,他却等来了一场告别。 他在低声叮嘱那人,若有若无的怅然:“天劫将至,此去保重。” “借尊者吉言。”那人的声音清冷缥缈。 梵音旷远,有什么庞然大物轰然坍塌,他待在原地,只隐隐看到一紫裙黑裳的模糊身影逐渐远去。 是谁? 谁的天劫?他在叮嘱谁? 缘空额间金印亮如星月,像是在极力镇压什么。他茫然地再次睁开眼,梦境之中的一切皆荡然无存,那金印缓缓寂灭,徒留他神思恍惚。 “尊者,尊者。” 冥府之内,司命凝神呼唤,半晌却无响应。 她皱着眉,也许冥府之内的消息无法传达至西天。 她又依样再次施法与南海观音,依旧寂然无声。 果然。她微叹一声,只能另作打算了。 第18章 杀了她 一墙之隔,珠灯已灭,满室昏暗,内殿陈设亦十分雅净,安神香馥郁绵长,银丝床幔深垂,斐孤躺在那冷玉床榻之上沉睡,眉头紧皱,呼吸凌乱。 金乌烈焰灼烧人眼,混沌血腥的梦境,斐孤看着那个人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他。 胸口再度被一剑刺穿,她还是那身大红嫁衣,神色冷淡。 他浑身冷汗,被无数红线缠绕动弹不得,无力地匍匐在地。 这个梦反反复复,折磨了他千年。 画面一转,却是司命被困在血阵之中,斐孤执着本已断了的孤鸿,炫目剑尖直抵她脖颈。 他停在那儿,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可杀了她。 那个人始终没什么表情,他执剑的手却在抖,十分彷徨。 “杀了她,你便再也不会被心魔所困。” “还在等什么?杀了她!” “不杀了她,你这千年如阴沟老鼠一般地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杀了她!” 桂心丸让他梦见她,却不是什么暧昧旖旎的梦境,全是刺眼的红,一次又一次他反复被她剜心抽骨,今日的梦境竟有所不同。 他居然把剑指向她,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恨她,可却下不了手杀她。 即便在梦境之中,痛苦如山崩之态汹涌而来,他也杀不了她。 那个人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看他痛苦而颤抖,面容因挣扎而扭曲苍白。 “为什么下不了手?昔年你修道之时有仇必报,剑下亡魂不计其数,现下又为何心慈手软?不过一副皮囊,你又有多舍不得?” “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剜你的心抽你的骨吗?” “杀了她!” 心魔在叫嚣,他不敢上前,身前的人却游刃有余地看着他,径直上前一步,似要帮他做个了断。 “别过来。” 他大骇着退后。 “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说别过来!”他怒喝出声,不断后退。 “你杀啊,一切就结束了,不好吗?”她似是疑惑,一步一步往前走,那剑尖只差一厘就能割破她纤细的脖颈。 喜房里红烛灯花滴尽,他看着她鬓边那朵紫色楝花,又死死盯着那张漠然无畏的面孔,他执剑对她竟比被她一剑穿心惊惧更甚。 “你还喜欢我啊,真可怜。” 她摇摇头,似是看不起他,手却一把抓住孤鸿剑拉近自己,那纤纤十指刹那便见了血。 他浑身发冷,想抽出剑拨开她的手,却更怕那剑刃划破她掌心血肉的沉闷声响。 多少年,他踏着那么多妖魔的尸体,使过不知多少歹毒血腥的手段,什么场面没见过? 41㈥4 如今不过只是轻飘飘割破了她的手,他竟不敢看。 “你松手!”他声音都在抖。 “我帮你不好吗?”她还是从容地将剑拉近了,血色与烈色之间的容颜依旧冷清如雪,指尖血色蜿蜒,美如高山雪中初绽的红梅。 那不再是他的血,但他却惊怒交加,比从前更为慌乱。 她缓缓捏紧了那锋利剑刃,血如泉涌,不留余地地将那漂亮脖颈往剑身凑。 斐孤终于丢盔卸甲,断然弃了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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