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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两个人正在里屋说话,濮阳漪便过来了。 她行礼,笑道:“娘娘怎么来了?”蠰 冯蕴实话实说,“大兄托我,多陪陪你。” 濮阳漪喉头一哽。 开不了口,眼眶便红了。 片刻,她才收拾情绪,笑着对她道: “你可吃过夜饭了?我吩咐灶上去做……” “嫂嫂不必劳烦,吃过了,吃过了。” 冯蕴拉着她,朝长公主看一眼。蠰 “殿下,那我同嫂嫂去说些体己话?” 长公主微微点头,朝她们摆摆手,“去吧去吧。” 濮阳漪看一眼自己的老娘,同冯蕴出来,便无奈地一叹,“我阿母是不是又让你来劝我了?” 冯蕴双边说和,也觉得有些无奈。 “殿下也是为嫂嫂着想。” “我知道。”濮阳漪迟疑一下,看着前方的路,“这次我准备听她的话。” 冯蕴一怔。蠰 就听她苦笑道: “方才我就在打点行装。夫君说丹郡艰苦……可我是他的妻子,他能吃得苦,我为什么不能呢?” 身体上的苦,又哪里有心里的苦让人遭罪? 冯蕴看着眼前的妇人。 从懵懵女子到如今的都督夫人,一品诰命…… 她变化是真的很大。 “去吧。”冯蕴鼓励道:“孩子的事,有时候就是一个缘分,我当初也是多年没有消息,那次追着陛下去西京,回来就怀上了……”蠰 濮阳漪眼泪在眼底打转,脸上仍是挂着一抹倔强的笑,双手紧紧握住冯蕴的手。 “我也会有的,是不是?” “会。”人生的变数,皆是无常。 但冯蕴面对这双灼热的眼睛,不愿意说出半个灰心的字眼。 为了追逐温行溯的脚步,濮阳漪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和冯蕴话别,便带着行李出发了。 冯蕴和小满将她送到府门口。 等她的马车远去,这才辞别长公主回到宫中。蠰 - 红日西沉,落在琉璃瓦上。 乾元殿沐浴在一片庄重的光晕之中。 一个月后,前往苍岩山的渝忠和石隐传来捷报,北戎兵马并非奏报所称的十万,也就三五万乌合之众,并不敢与大雍军正面交战,一如既往利用苍岩山地势,神出鬼没地打伏击、烧杀劫掠…… 渝忠和石隐在到达苍岩山的第三天,便在峡谷拦截住北戎的一支先锋马队,全歼之。 朝堂上欢欣鼓舞,为北雍军请功。 裴獗在御书房的案几边,负手而立,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大雍舆图,神色肃冷,好像凝结着杀气的目光,就那么定格在大雍的万里疆哉上。蠰 “陛下看出什么来了?”冯蕴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双手轻轻的,从他的后腰圈过去。 裴獗没有受到惊吓。 能在他的书房里来去自如的人,唯有她。 “南边没有消息,不踏实。” 冯蕴看一眼那舆图,眉头蹙了起来。 “我以为,陛下在忧心灾情。” 裴獗道:“灾是天意,防不住。祸是人为,不得不防……”蠰 “很对。” 冯蕴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大兄去了那么久,也没有消息吗?” “有。”裴獗道:“五日前。一切如常。” 按说,五日并不是太久,没有异常事情不再上报,也没有什么,不值得担忧。 但温行溯是一个行事谨慎的人,裴獗差他前往丹郡督军,那便是对齐军生出了防备之心,身为臣子,为消除君王的疑窦,每日一报也是应当。 冯蕴心里突了一下,抬眼看来。蠰 “大兄该不会出事了吗?” 四目相对。 裴獗凝视她片刻,突然沉声。 “来人!” 侍卫即刻入内。 “属下在。” 裴獗道:“传缇骑司韦铮。”蠰 侍从刚蹬蹬下去。 裴獗又冷声吩咐。 “召京中众臣,乾元殿议事。” “喏。” 冯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裴獗稍作迟疑,“蕴娘在这里等我,还是想要去听听?” 冯蕴道:“我去检查瑞宝的课业吧。”蠰 裴獗点点头,没多停留,径直去了大殿。 乾元殿的主殿十分宽敞,容纳上百人议事,不在话下。 寂静中,时间过得特别慢…… 朝臣们陆续赶到乾元殿。 君臣肃穆,气氛低压异常。 约莫盏茶的工夫,韦铮才匆匆前来。 然而,他不是来领命的,而是报信的。蠰 “陛下,缇骑司收到消息,南齐皇帝御驾亲征,率大军沿河西进,出淳宁,翻越重重山岭,攻打古邑县城……古邑、失守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 尚书令肝胆俱震,气不打一处来。 “齐国若动员五十万大军,必会有迹象可查。我朝养的斥候,全是傻子不成?为何会一无所知?” 众臣频频点头。 “古邑失守,温都督何在?” 都督的职务,便是都督诸军事。蠰 朝臣的矛头自然而然指向了温行溯。 韦铮叹一声,视线里是龙椅上静静不语的皇帝。 “诸公有所不知,南齐军这次行事当真诡秘,缇骑司得到消息时,齐军已然兵抵古邑……不仅如此,他们早早就买通了古邑城的守将。守将阵前叛变,打开城门,有内贼接应,守军仓促应战,难以招架,短短一个时辰,古邑便沦陷了。要不是温都督反应及时,调集丹郡一带的南雍军兵马将齐军主力拦截在锁钥岭,形势更是不堪设想……” 调兵遣将是需要时间的。 温行溯能做的,已经做了,众臣心急如焚,也不好再指摘他什么。 敖政看一眼座上的皇帝,急声道:“失了古邑城,要是再失丹郡,信州便门户大开,岌岌可危……” “丞相所言极是,当务之际,我朝应即刻调集大军,前往丹郡支援温都督,将齐军打出古邑!”蠰 声音未落。 外面再传出长长一声。 “报——” “南雍军急报——” 众人心弦一紧。 这必然是温行溯传来的最新消息。 大殿里,众臣屏息凝神,鸦雀无声。蠰 传令兵直入乾元殿,跪在御前,拱手呈禀。 “禀陛下,齐帝发檄文,传国书,布告天下,声称要约战大雍皇帝。” 约战? 众人窃窃私语。 国书呈上,裴獗抬了抬手,示意在场的朝臣传阅。 臣众看完国书,无不义愤填膺。 当年晋齐之战,晋军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绪下,同意了齐帝的提议,为免战事扩大,徒增民众伤亡,以三道试题,解决信州归属问题。蠰 事后众人再回想,那分明就是萧三设下的陷阱。 也就是李太后愚昧无知,才会点头同意。 那次,幸亏比试的最后一局,当今皇后以高超的算学技巧破局,力克齐国大儒燕不息。最后,晋二胜一负,赢得信州,当之无愧。 以文雅的办法定输赢,避免了流血牺牲,此事当年曾被引为美谈,齐帝的君子之风,也为他赢得了多年的贤君之名…… 转过头来,他们好处占尽,得了多年的和平发展,翅膀硬了,竟先撕毁盟约,偷袭夺城,打了盟国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才“翩翩有礼”地发国书宣战? 岂有此理! 众臣齐声怒骂。蠰 “齐人果然不要脸!” “萧三不讲道义,无耻!” “既是约战,其中必定有诈。” “陛下万万不可中了他们的奸计。” 裴獗安静地听着。 慢慢的,手抚龙椅,站了起来。 “朕去。”蠰 第583章 齐心协力 众臣大惊。竟 两位老臣更是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三思啊……” “齐人约战,必不怀好意。陛下当以龙体为要,不必争一时长短。” “众卿言之有理。”裴獗双眸平静地环视众人,“但朕是拿不动刀,还是打不来仗了,难道怕他不成?” 众臣赔笑了几声。 皇帝本是行伍出身,当然不怕上战场,可萧呈此番约战,难免让人怀疑有什么不轨之心。 敖政揖拜道:“请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乃九五之尊,安危关乎社稷,怎可轻易涉险?”竟 裴獗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 “朕意已决。传令下去,朕将亲率大军,前往丹郡,与齐军决一死战。” - 冯蕴听到消息的时候,人在花溪。 匆匆忙忙乘了马车回宫,见到裴獗请了安,便盯着他直瞪瞪地看。 裴獗皱眉,“怎么?不认识我了?” 冯蕴走得近些,屈膝一礼。竟 裴獗刚要弯腰将她扶起,不料她竟顺势攀上来,捧住他的脸,仔细瞧了瞧,冷不丁便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英雄。” 裴獗:“……” 他眯眼看着妻子,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反话。 “乘人之危的小人,就得狠狠地打。”冯蕴看了他一眼,对他亲自领兵的行为,出乎意料地支持,“夫君去打小人,我支持你。弄死他!往死里捶。” 这些话说得十分乡野。 内侍和宫人,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竟 裴獗咳了咳,“皇后……” 他朝仆从摆了摆手,牵着冯蕴的手绕过屏风入内,等左右没有旁人,这才低低一笑,撩眼看她道:“以为你会像那些朝臣一样,阻止我。” “阻止什么?”冯蕴抬了抬下巴,“萧三敢御驾亲征,我们为何不敢应战?哼,这人报复心重,当年第一次亲征,就败得灰头土脸,心里定是不忿。这一仗,早晚而已。” 裴獗:“朝臣疑心,他约我亲征,另有所图。” 冯蕴撇了撇嘴,懒声一笑。 “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亲自跟你打一场,他就算赢了,也赚不回脸面呀。” 裴獗冷眼看过去,“他赢不了。”竟 冯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男人的胜负心还是要维护的。 “那是自然。这种乘人之危,撕毁盟约的小人,无耻无义,怎么可能赢得了夫君?我只是说他的心思,可能稍有遗憾,一直等着这一战。” 裴獗迟疑一下。 “兵以诈立,诡道制胜。战场上的事,不好以小人相称。” 冯蕴没想到裴獗会帮萧呈说话,深深看他一眼。 “陛下何时动身?”竟 裴獗道:“明日南郊点兵。” 冯蕴眉头蹙了起来,“可用我随行?” 裴獗执起她的手,摇了摇头,“蕴娘替我戍守新京便好。” 大雍有三京。 中京、西京,新京。 安渡是世人所称的新京,也是冯蕴的大本营。 守住安渡,便是守住了大雍军的粮仓,守住了根本。竟 - 当天夜里,裴獗在乾元殿召众臣议事。 裴獗就防务和政务做了安排,次日天不亮,南郊点兵,驰援温行溯。 战争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所有大雍百姓。 和平的日子过久了,谁也不想打仗。 从皇帝御驾亲征的第一天,安渡城里的茶楼酒肆里便热闹起来,几乎每日里都在讨论最新的战报军情。 几个城门出入口,也有民间自发的募征点,捐钱捐粮,支持大雍军。竟 因为这次是齐国单方面撕毁盟约,又一次点燃战火,百姓的矛头毫无争议地指向齐军,也空前的团结…… 这种自发募集的事情,数十年来,闻所未闻。 冯蕴得到消息,前去察看。 通往花溪的安渡城南门,黑压压的人群至少排了有二里地,一眼望不到头。 人群里有不少熟悉的花溪人,冯蕴刚一出现,就有人大声喊叫起来。 “是娘娘!” “皇后娘娘!”竟 “娘娘亲自来了。” 人群沸腾起来。 冯蕴看着那一只只扬起来的手,脚下放置的米粮、手里拎的鸡蛋,还有攥在掌心里的钱袋。丈夫领着妻子,母亲抱着孩子,一个个争先恐后找管事登记的样子,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战争伊始,各郡县就开始了动员官兵,做战争准备,尤其与南齐交界的地方郡县,除了兵屯队伍,也有民间自发组织的巡游人员。 安渡郡算不得两国的交界,但二三百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百姓或许不明白太多的大道理,但都有一个共识—— 好日子来之不易,勒紧了裤腰带,也一定不能让齐军打过淮水,不能让战火烧毁家园,破坏来之不易的田地和庄稼。 其实,安渡人过上好日子也没两年。竟 吃过苦的人,平日里十分节俭,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加上今年连续的暴雨,冲毁了许多庄稼,大家更是过得抠搜。 谁能想到,前方刚一开战,百姓竟都大方起来。 - 冯蕴没有说话,慢慢走过去。 人群自动从中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冯蕴走到城门边的一个石墩上,倏地站了上去,对着大众喊话。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的心意,朝廷都看到了。但我知道,大家也不富足,捐钱捐粮都要量力而行,不要把家底都掏空了,一家老小饿肚皮。”竟 “大雍自立国以来,朝廷轻徭薄赋,陛下勤政不怠,百官恪尽职守,国库也算小有盈余,虽今年水患,地动,灾情频发,但也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乡亲们一定要相信,只要大雍上下齐心,定能战胜天灾,打退来犯之敌。” 她温声软语,言语并不激昂,但在安静的城门口,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湖心,听得百姓热泪盈眶。 “娘娘莫惧。” “哪怕拼着一死,也要守护我们的和平。” “有贼子胆敢进犯我大雍,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我家有三个儿子,都可应召入伍。” “我男人也可以!他一顿能吃五个馒头,打仗不在话下!”竟 “对!大家一起上。” “犯我大雍,虽远必诛。” “大雍子民,共赴国难!” 南城门外的人,越来越多,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一浪压过一浪。 不止冯蕴,便是闻讯而来的朝中大员,也看得激动不已。 有些人为官多年,辅佐过几个皇帝,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看着站在石墩上明艳照人的皇后,内心里因为她独宠而生的不满全都消散了。竟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 她正该是大雍国后。 这才叫母仪天下。 一个女子拥有这种撼动民心的力量,若不为朝廷所用,那才叫可怕。 幸亏皇帝娶了她。 幸亏她的儿子是太子。 -竟 锁钥岭以南,是一望无垠的平坦田野。 齐军便驻扎在此。 一间用土墙围住的庄子里,萧呈束发戴冠,身穿锦锻宽衣,走到暴雨如注的瓦檐下,脸色黯淡。 “吉祥。” 天空电闪雷鸣。 萧呈站了许久,忽然回头叫内侍。 “撑伞。”竟 吉祥跑过来,抹了抹额头的湿气。 “陛下,不如等雨小些……” 萧呈没理他,双眼望着冲成雨帘似的瓦檐,自言自语。 “这雨恰恰好吧?” 吉祥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见皇帝抬步要走,赶紧抓起雨伞和蓑衣,冲入雨帘。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说走也就走了。 等吉祥撑着伞,跟着萧呈走出庄子,雨当真小了不少。竟 这里是一个小村落,齐军打过来以前,村民早就逃走了。 田间地头空无一人,沿渠而上,可见一片荷塘。 走这么一段路的时间,雨小了,雾气渐渐浓重,颇有一种阴雨绵绵之感。 在长门大量种藕以前,用池塘养荷的庄稼人不多,如今天下各处,到夏季已是处处盛景。 荷花开得正艳,点缀在细微的雨点里,泛起浅浅涟漪。 很美的一片风光。 皇帝看到的,却是寥落。竟 他问:“花溪长门外的荷塘,可也是这么大?” 吉祥心里一颤,抬头看着皇帝。 “是的,陛下。” 萧呈问:“任汝德说,她会在夏至和处暑之期,等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或傍晚,选老嫩适中的荷叶入茶,炒揉绵软,自然风干……因制作期长,茶香绵软,方才称为远恨绵绵……” 平安和吉祥都不敢吭声了。 远恨绵绵…… 好好的茶取这么丧气的名字。竟 皇帝竟然喜欢得紧。 这些年,萧呈勤政,不好女色,偏好茶道。 吉祥常常觉得,皇帝品的不是茶,是一种心境。 一种在爱与恨之间纠缠不清的情愫。 这次出征大雍,在齐国国内其实反对的声音很多。 虽然收复当年丢失的信州是一个无可争议的理由,但齐国民生刚刚得以恢复,大力发展才是正道,实在没有必要,去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齐人对萧呈的评价,是仁、是贤,是稳。竟 一个皇帝能把国家带到强盛,能让百姓过好日子,大家都尊他敬他…… 但这次对雍之战,从上到下都觉得太冒进了。 唯有萧呈身边的人知道…… 陛下只是等得太久了。 雨后的风,有些凉,吹得萧呈头上的伞,扑扑作响。 他个子极高,吉祥生怕伞搁了皇帝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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