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致远 > 第177章

第177章

忘情而出…… 亢奋的不仅仅是欲,还是离别的情绪,噬咬人心。 等一切归于沉寂,隔壁半点声音都无。 冯蕴累得瘫在被窝里,怀疑方才只是幻听。? 除了风声,还是只有风声。 裴獗抱着她擦洗一番回来,低头看着她迷离的眼睛,轻啄在额头。 “蕴娘先睡,我找温将军说几句话。” - 大晋使团离京的这天,信州城再降大雪。 凛冽的寒风夹着雪片穿城而过,春酲馆大门洞开,数辆马车停在门外,侍卫们在搬运行李,忙碌、热闹。 温行溯陪在冯蕴身侧,沉默不语,眼眸深深。? 昨日从观澜阁回来,他酒至微酣,半夜里跟裴獗围炉小酌,两个男人说了许久的话,冯蕴一直没能说服长兄的事情,被裴獗说服了。 温行溯答应领邓光留下那支橙鹤军,戍卫信州。 同时,他还兼任北雍军副将一职。 和温行溯一同留下的,还有敖七、石隐、渝忠等人。 也就是说,北雍军麾下最精锐的赤甲军、蓝定军,紫电军,以及正在组建的橙鹤军,全都被裴獗留了下来,相当于将北雍军大部分的主力,分布在信州、安渡和万宁一线。 是戍守边陲。 也是方便调度。? 裴獗的用意,几乎明摆在李宗训面前。 最让人惊讶的是,温行溯一夜之间,成为了北雍军二号人物。 宁远将军从前便有儒将贤名,可仍然免不了有人说他是靠“裙带关系”。 但雍怀王一言九鼎,将辟吏权用到极致,裴老将军对此也没有异议,旁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权说三道四。 尤其眼下局势紧张,对晋国使臣来说,逃离信州,平安回京,才是最迫切的想法。 晋使开拔,信州城的街面上极是热闹,车马禁军所经之处,人山人海,站在两侧,踮脚而望,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挤人,人叠人。 裴獗一马当先,玄黑色的披风在雪风里翻飞,左仲纪佑带着侍卫营紧随其后,描金的“裴”字黑旗,如同展翅高飞的雄鹰,在风雪里极是壮观,隔着一条长街也可见威风……? 冯蕴、温行溯、敖七带着侍从,送裴獗到信州码头。 该说的话,昨夜里都已说尽。 临行,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 裴獗:“等我。” 冯蕴静默片刻,看着他,露出一丝笑。 “决定好了吗?” 裴獗:“决定了。”?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四目相对,声音平静,没有刻意避开任何人,但无论是谁站在他们身边,即使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就好像只是他们夫妻二人的私聊家事,无关其他。 江边风大,裴獗的披风被鼓鼓吹起,他望着冯蕴,黑眸里如同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我走了。” 冯蕴轻轻点头。 “我收拾收拾,也要回花溪。” 她已然嗅到了烽火狼烟的味道,此去中京,功高盖主的雍怀王会面临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得做好准备。 “珍重。” 裴獗握紧她的手,指了指她的胸前。 冯蕴颔首而笑,“明白。” 号笛声起,裴獗转头离去。 众人挥动手臂,寂静无声地告别。 一直到楼船离岸,敖七转头看到冯蕴紧捂在掌心里的月见,脸色一变,露出惊讶到极点的表情。? “阿舅把这个给你了?” 冯蕴侧目:“这是什么?” 敖七更惊讶了。 “你居然不知道?” 冯蕴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摇头。 敖七拉她走到一侧,示意她塞入领口,这才压着嗓音道:“这是北雍军兵符,又称为日月符。分时为月,合则为日。主将掌之,可令全军。执月令者,众将得见,当以命相护。” 简而言之,这是半枚北雍军兵符,虽然不能号令全军为其打一场生死大战,却可以让北雍军将领以性命相护。? 冯蕴捂着胸前的月见吊坠,眼眶泛起湿意,长久不出声,也出不了声。 江面上寒风凛冽,楼船渐远,她看不到裴獗的身影。 看不到他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甲板上,腰系辟雍,披风猎猎,远眺信州的模样。 第312章 缟素回京 裴獗一走,冯蕴便跟着众人回春酲馆。灦 得知阿舅把日月符给了冯蕴,敖七似乎有点心绪不宁,打马走在前面,迎着风雪执缰而行,目光深深望向前路,脸上尽是难言的少年锐气。 叶闯、林卓带着众侍卫,跟在马车左右。 整个队伍沉寂至极。 车厢里,小满也恹恹的,双眼打量冯蕴云淡风轻的面容,怅然若失。 “怎么不高兴?”冯蕴抬眸望她。 小满垂眸,抿了抿嘴唇。 “王妃为何不跟大王去中京?”灦 冯蕴低低一笑,“看来是舍不得你的左大哥。怪不得从早上起来就给我摆脸子……” 小满听到这话急眼了,满脸羞尬,“哪里有的?仆女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王妃使性子。就是,就是觉得很可惜嘛。我们没有去过中京,又快过年了,王妃如何舍得跟大王分开?” 冯蕴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不在,才好。” 码头这一段路,常年有拉货的车辆行走,有些坑洼不平,几天风雪下来,路面湿滑不堪,车轮子行进着,嘎吱嘎吱地破声响。 冯蕴撩开帘子望一眼。 “大兄,这雪是不是下得更大了?”灦 温行溯打马走几步,走到车边。 “下了这么多天,一直没停,是有些久了。” 瑞雪兆丰年,但下雪的时间太长,雪太大,就不再是祥瑞了,说不成要成灾。而且这样的天气,兴许有些人会过不了冬,便殁在年前。 温行溯道:“这是信州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冯蕴道:“安渡也在下雪。” 她看温行溯一眼,又道:“明日我回安渡。大兄是到安渡团年,还是去并州?” 昨日冯家人离开的时候,提出让他们去并州过年的事情。冯蕴婉拒了,却不知陈夫人是如何跟温行溯说的。灦 温行溯迟疑:“今日可是腊月二十七?” “是。”冯蕴点头,“再有两三日,便是年节。阿婆捎几次信来,问我何时归家了。” 温行溯沉默一下,“我二十九过来。” 冯蕴应声,“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晌午后,冯蕴吩咐人在春酲馆里准备行李,自己带着葛广葛义和叶闯几个侍卫,去了一趟鸣泉镇。 制糖坊在下大雪的头一天,已经停工。灦 丛文田带着几个徒弟回了涂家坞堡,只留下在当地请来的几个仆从。 议馆街上的铺子,也都关张了。 柴缨、南葵和姜吟三人,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跟着冯蕴去信州,明儿一起出发回安渡。 因为议馆的守卫全是温行溯的下属,冯蕴便没有再安排人手来守铺子,直接递上几个装五铢钱的大红封,请他们帮着照看。 几十步的距离,很是便利。 看守的校尉拿到红包,笑得合不拢嘴。 清点好铺子,冯蕴带着几个美姬回城。灦 刚到府门,便见敖七打马而来,俊秀的脸上全是肃冷之色。 “舅母。” 一声呼喊传来,敖七翻身下马。 冯蕴披着厚厚的氅子,站在屋檐下,回头望他,心里不由一紧。 “怎么这时过来?可有急事?” 敖七朝她行礼,看了看左右,低低道: “陛下驾崩了。”灦 声音不大,砸在冯蕴的心上,却似重锤。 兴和小皇帝她没有见过,当然不是因为情分或是为李桑若掬一把同情的泪,而是此事对她来说,太过意外…… 这位小皇帝上辈子并非短命之人。 冯蕴在齐宫故去的时候,他还在中京活得好好的…… 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 重大事件的改变,令冯蕴不安。 “消息可准确?”灦 敖七道:“错不了。阿舅一行刚到安渡郡就得到了消息。据说太后当场昏死过去,使臣齐齐伏地,哀声痛哭,一律缟素回京……” 两个人相对无言。 近来发生的变故,一桩接一桩,敲击人心。 冯蕴沉默了许久,“走吧,进去吃口热茶,慢慢说。” 地上全是积雪,站在门口说话很是不便。 不料敖七拱手谢过,却是拒绝了。 “营里还有事。我过来是给舅母知会一声,明日启程,我同你一起回安渡。”灦 冯蕴对北雍军的兵调安排,并不全然了解。敖七这么说,必然是裴獗早就安排好的。 她点头道:“行。我们码头见。” “码头见。” 敖七调转马头,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冯蕴半眯着眼站了片刻,提起裙摆往里走。 “人各有命,先过好年吧。” -灦 次日晨起,冯蕴辞别温行溯,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出发。 去码头的时候,看到敖七等在路口,在他的背后,是运兵的战船,一艘接一艘,仿佛与江水连成一片。 冯蕴望一眼,玩笑道:“都回安渡过年吗?” 敖七沉着脸,难得的严肃。 “赤甲军调派去安渡大营。” 这是裴獗的战略安排,冯蕴不多问什么,笑了笑,客气地邀请敖七忙完后,去长门过年。 敖家二老和裴獗都走了,敖七一个人留在这边,她这个舅母理应问一声。灦 敖七欣然答应,“我要吃韭菜馅的饺子,肉多一点,全部要肉的。” 冯蕴怔了怔,想到刚入营那天敖七馋鸡蛋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缺不了你那一口。” 两个人有说有笑,敖七护送冯蕴上船,径直离开了。 再一次见到他,已是石观码头。 冯蕴不免有些惊异,这小子怎么每次都比她快? 敖七在码头等她,“舅母。我就不送你回花溪了。你我就此别过。”灦 冯蕴道:“你自去忙碌,不用管我。” 敖七一笑,望着她的眼睛,幽幽闪烁,又垂下。 “这是哪里话?不前来相迎舅母,做外甥的也太不知礼数了。” 冯蕴:…… 这小子言不由衷,阴阳怪气。 但确实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会在百忙中,抽空过来。 敖七朝她一笑,翻身上马,匆匆离去。灦 同在石观码头上等候的,还有贺洽和安渡郡的一众属吏。 他们全都换上了一身缟素,头戴孝帽,腰系麻绳,比起信州城里对小皇帝的死全然无动于衷的样子,安渡服丧的仪式强了许多。 当然,这也与信州的归属争议有关。 和议信州归晋国所有,也不过才短短时日…… 贺洽迎上来,拱手行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王妃可算到了。” 冯蕴还礼,“有劳贺君前来相迎,原是自己人,无须这样客气的。”灦 贺洽道:“大将军有交代,属下不敢不从啊。” 皇帝的丧期,贺洽说话很是谨慎,明明想玩笑一下,愣是没敢笑出来,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和扭曲。 冯蕴听出来了,勾了勾唇,“贺君请。” 贺洽抬手,“王妃请。” 马车往安渡走,路上看到无数人拖家带口,冒着飞雪赶路,还有一些世家奴仆,赶着驮货的牲口,拉着平板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的路面上。 冯蕴很是疑惑。 “他们是要往哪里去?”灦 小满道:“回家过年吗?” 主仆二人脑袋贴着车窗往外望了片刻,冯蕴摇摇头。 “不对。” 等到了安渡城,这种现象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雪地上全是压出来的车印和脚印。 贺洽送到城门,这才为冯蕴解惑。 “这些人,是往南迁的。” 冯蕴心中微怔,“晋齐不是刚刚订盟?为何南迁?”灦 人们往哪里迁移,一般来说,那里便是百姓认为的安身立命之地。 是什么理由让他们觉得安渡郡不是好地方,要去南边? 贺洽想说什么,又连忙闭嘴,改口道: “安渡本是齐人居多,人心思齐也是常事。年前战火纷纷,不便出行。现在两国订盟了,正是举家搬迁的好时机。” 冯蕴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心里却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至少,不完全是因为这个。 还有一个贺洽不方便说出来的原因。灦 晋国小皇帝驾崩,接下来有很多不确定性。 齐国则是不同,萧呈本有贤名在外,称帝后废除严苛旧制,轻赋税免徭役,大有安定民心以求归顺的态势。 诸多因素叠加一起,会让很多大家族在考量之下,选择南渡,大家族一动,平民百姓便会跟风南行…… 城门口,冯蕴和贺洽拜别。 因是皇帝服丧期,大家说话都低言细语,没什么表情,但冯蕴发现贺洽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影响。 冯蕴甚是不安。 对百废待兴的安渡郡来说,世家和百姓的离开,是极大的掏空。灦 “贺君,告辞。” 落下马车帘子的时候,冯蕴手微微一顿,余光扫向围观的人群。 一个头戴毡帽,小贩模样的男子迅速转身挤入看热闹的人群,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冯蕴垂眸,放下帘子。 “走吧。” 第313章 再回花溪 时隔这么久,冯蕴再回花溪村,打眼望过去,一片银装素裹的村落,竟是有些陌生。奿 家家户户挂着大红的灯笼,新桃换旧符,年味十足。 那些她离开时,还在打土坯的地方,房子已经建起来了,田垄上积雪覆盖,看不到作物,舍间鸡犬相闻,炊烟袅袅,水塘上结出坚冰。 几个小童从茅舍跑出来,脸蛋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看到冯蕴满是好奇地打量,半晌才惊喜大叫。 “里正娘子回来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奔走相告。 村里突然便热闹了起来。 这家开门,那家探头,很快就都喜滋滋地跑出来,热络地招呼,跟着马车挤到庄子里来。奿 邢丙、韩阿婆、阿楼、孔云娥,应容、文慧,徐大婶,吕大山,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写满了重逢的喜悦。 姚儒家的汪嫂子挤在最前面,马车还没有停下,她便奔跑过来,背后跟着姚儒颤歪歪的双亲,看到他下车,眼眶都红了。 “可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你们赶不及吃年夜饭呢。” 姚儒看着发妻这般情绪,略略尴尬一下,朝冯蕴等人拱了拱手,上前搀扶父母,带着她往家走。 汪氏边走边回头,大声喊冯蕴。 “里正娘子,回头给你送糯米糕过来。” 姚儒低声纠正她。奿 “不能再叫里正娘子,得叫王妃。” “王妃?这是为何?” 村里消息闭塞,长门也没有人特地提过这件事情,汪氏也是第一次听说,听完当即惊喜大叫。 “里正娘子做王妃了!” 一句话像是投在湖心的石头。 众人议论纷纷,打听的打听,询问的询问。 为免不必要的猜测,小满这才笑着出来,不仅告诉众人裴獗封王,还隆重地说起了冯蕴被封为一品国夫人的事情。奿 人群登时炸开了锅。 冯蕴跟裴獗在并州大婚,村里是知道的。 还知道冯蕴把裴大将军的聘礼都拿了出来,给村里搞了个绣工坊,为北雍军将军缝制冬衣,也让花溪和邻村的妇女,都赚到了一点工食过年。 但这些封赏,是一概不知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冯蕴身后长长的车队。 “里头装的,全是赏赐吧?” 又是艳羡又是开心,村人换了称呼,在伍长和什长的带领下,学着城里贵人的模样,揖礼改口。奿 “王妃在上,请受小民一拜。” 村人本是无拘无束的,冯蕴不想因为自己而改变。 她勾唇莞尔,“诸位乡邻不必多礼,旧时如何称呼我,往后仍然如何称呼。在花溪村,我只是里正娘子……” 一听这话,就有人问。 “那娘子以后要去中京吗?” “离开了,是不是就不做里正娘子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番王自然也要跟着走。奿 众人都是这么想的,冯蕴也不多说,随意一笑。 “大王事多繁忙。一时半会顾不上我。” 很快,就有村里人拎礼品过来,说是给冯蕴大婚的随礼。有鸡、有蛋、有面、有菜,客气又亲近,冯蕴让阿楼用匣子装了铜钱出来,各家各户都回了礼。 又热闹一场,人群散去,这才清静下来。 庄子里一片喜庆。 冯蕴却累得快瘫了。 房里烧着地灶,很是暖和。奿 鳌崽趴在她的身边,舔自己的爪子。 它长大了很多,和离开花溪村的时候,俨然不是同一只“猫”,庄子里很多人看到它,都有些惊吓,便是阿楼,也不太敢靠近。 倒是韩阿婆,一如既往,小心翼翼摸一摸鳌崽的头,脸对脸地瞧,

相关推荐: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呐,老师(肉)   邻家少妇   逆战苍穹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病娇黑匣子   罪大恶极_御书屋   凡人之紫霄洞天   医武兵王混乡村   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