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淌不出来。 贵为帝王,因一封信,崩溃到想哭。 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又似一条丧家之犬。 “阿蕴还有何交代?”一声哽咽,萧呈抬头,双眼通红。烴 大满摇摇头,看着他,心情复杂。 “夫人说,陛下知她,懂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个尽在不言中。 轻描淡写便焚毁了他的希望,给他留下一个不得不收拾的烂摊子。 这个妇人…… 又狠,又疯。 狠到对所有人都无情无义,只有算计。烴 疯到明知他渴求的是她,偏要往他榻上送女人。 萧呈笑得满眼狰狞,拳心紧攥。 他父母双亡,一生执念无非权势地位,可真的拥有才发现,龙椅冰寒,放眼望去,举目茫然,没有阿蕴,也不会再有予初。 他的妻,他的子,全然没有…… 那他如今与家破人亡何异? 老天让他重生,只是为受这一世的苦吗? “陛下。”大满素来心硬,很少会心疼别人。可这一刻,她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烴 为眼前的皇帝,生出同情。 也为同样如同丧家之犬的自己。 “阿姊说,命运蹉跎,尽是不如人意。但人活着,总得往前看,这话,仆也说给陛下,盼陛下安康。” 萧呈的脸色越发青白。 眼里带了几分冷意,逼视着她。 特意地妆扮后,她有一张如此相似的脸…… 阿蕴懂得怎么刺伤他,还要让他哑口无言。烴 萧呈问:“你是冯敬廷之女?” 大满垂下眸子,“仆未入家谱,查无此人。想来府君也不肯相认的。” 萧呈不理她说什么,只问自己的疑惑。 “你母不是卢三娘,不是陈夫人,又是何人?” 在世人眼里,冯敬廷已是难得的情圣。前妻卢三娘在时,夫妻恩爱,不曾纳妾。娶了陈氏,更是不敢纳妾。一生也只得两个女人而已,在世族贵胄中,已是难得。 要不是大满这张脸,又有冯蕴的亲笔信,萧呈是不敢信的。 “我母名唤阿伶,原是冯府家伎……”烴 世族大户豢养歌舞伎,以为娱戏,不足出奇,但诞下子女而不相认的,却是少有。大满想到可怜的母亲,泪如雨下,双膝一软,便跪在萧呈面前。 “求姊夫……为仆做主。” 她磕头,一声姊夫喊到了萧呈心里。 大满比冯莹还要大上两个月。 这声姊夫是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她很聪明,知道萧呈要的不是一个长得美艳的女人,他不缺。 哪怕她长得肖似冯蕴,那她也不是冯蕴。烴 萧呈要的是有人给他情绪上的慰藉,在失去冯蕴后,哪怕一点半点的安抚,也能让他稍稍宽慰。 谁得帝王心,谁便占据主动。 大满知道冯蕴把她送到萧呈身边的目的。 成全她只是一个方面。 真正要做的是,恶心冯莹母女,又在萧呈身边安插自己人。 从大满走出这一步,就注定站在了冯莹母女的对立面,她只能紧紧和冯蕴绑在一起,只能依附眼前的帝王…… 萧呈不会爱上她。烴 若有三分宠,只会是为冯蕴。 大满在冯蕴身边这些日子,没有白学。 她明白了很多男女间的道理,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此刻,她双眼坚毅地看着萧呈。 没有对男女情爱的渴求,更不学那些痴心女子,以容色相诱。 这是冯蕴的警告,也是她的顿悟。 恰恰好,迎合了萧呈的心。烴 “你起来。”萧呈侧目,英挺的轮廓逆着氲氤的火光,表情显得冷峻而落寞。 “她说什么,朕都答应。” “谢陛下大恩。”大满重重地叩拜在地,绷紧的心房在这一刻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冯蕴没有骗她,不是让她来送死,是真的给了她一个荣华富贵,并且成全了她和母亲的心愿。 母女俩的一生渴求,在这一刻落地,大满情难自制,压抑的哭声从喉头溢出,时隐时现,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 萧呈没有相扶,只是看一眼跪地呜咽的女子,慢慢走过去拉下帘子。 淡淡地吩咐外间侍卫。烴 “不得相扰。” 平安和吉祥对视一眼,应喏,稍稍走得远一些。 萧呈回来,居高临下地凝视大满。 “你唤我一声姊夫,便牢记自己的身份。” 大满以额触地,“仆女领命。” - 官船上,冯莹望着御船帘子里的灯火,整个人跌坐在地。烴 两船离得不很远,看不清,又足够令人遐想…… 女子的呜咽,恰有一两声传出,听得她肝肠寸断。 从不肯临幸她,对冯蕴竟这么迫不及待,这就是清冷君子不好女色吗? 她摇摇欲坠,似笑似哭,肩膀直抖。 半晌,冯敬廷过来了,拖着脚步,朝满眼期待的冯夫人摇了摇头。 “陛下歇下了,明日再禀吧。” 这个点歇下,又将随从支开,是为什么,不需要冯敬廷多说,陈氏和冯莹也能自己生出无数的想法。烴 “这个骚狐狸……”陈夫人咬牙切齿,顾不得两个小的在旁,低声辱骂。 “勾起郎君来不分场合,都等不及回到行宫吗?” 冯敬廷低叹一声,坐下来。 “无论如何,陛下收了她,我们也该做些准备才是……” 陈夫人冷笑,“你要如何准备?告诉天下人,你的好女儿不做晋国大将军夫人了,跟着齐君私奔回来,所以要大肆操办,让她入宫做皇后娘娘?” 呸一声,陈夫人啐道: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烴 冯敬廷脸色青白不匀,让陈氏骂得火起,可针锋相对的话都到喉头了,又吐不出来,只得一声叹。 “真是一个烂摊子……唉!端看陛下要如何收场吧。晋国那边也是要给一个交代的。” 陈夫人斜眼冷哼:“难怪算命的都说她是祸国妖孽,你且等着看吧,裴獗早晚得寻上来,要是两国再兴战事,你冯敬廷生出这个妖女,你也是有罪的……” 冯敬廷垂着眸子,默不作声。 御船上,鸾帐低垂,萧呈坐在木案边,静静看着倒映在水里的风灯光影,一圈一圈荡开…… 岸边的禁军,正在牵马上船,准备离岸…… 大满跪坐在侧温酒,与他细说一丝冯蕴的日常琐事,他很爱听,偶尔会浮出一点微笑,俊得人眼晕。烴 “陛下!” 外间响起侍卫长胥持的声音,有些焦急。 萧呈吩咐过不得相扰,非不得已,他不敢来报。 萧呈打帘子看一眼。 岸边火把攒动,马蹄声声。 他唇角微勾,“是裴獗来了?” 胥持在门外立着,听皇帝不慌不忙的声音,整个人都绷了起来。烴 胥持拱手:“回陛下,裴獗带了足有三千兵马。还有……温将军也来了。” 萧呈微微笑开,“来得好。” 终于得了机会,让裴獗也感受一下锥心之痛。 箭下之雕,如此互啄,也是阿蕴想要的吧? 第290章 倩影曼妙 官船正在起锚离岸,冷不丁传来高呼。鷌 “晋军来了。” “裴獗带兵来了。” 人群呆怔中,只见晋军黑压压涌过来,几乎全是骑兵,宛如乌云压顶,战马嘶鸣,刀剑烁烁,浓烈的杀气如同汹涌的洪水,喊声回荡在寒夜的天际,一个转瞬间,便已将整个竹河渡口围了起来。 裴獗骑马呼啸在前,一身墨色袍服外罩玄色披风,通体黑色的白蹄踏雪,驮着他飞奔,如猎鹰巡航,衣袂猎猎。 敖七和温行溯紧随其后,挺拔的背脊,手执的环首刀,骤然将冰冷的气氛点燃…… “裴大将军这是何意?”谢丛光尚未登船,打马迎上来,寒着脸一声冷哼。 “昨日订盟,今日便要撕毁盟约不成?”鷌 裴獗手执缰绳,看向夜月下静立的御船,冷冷道: “请齐君出来说话。” 这是瞧不上他的意思。 谢丛光老脸挂不住,当即生恼。 “齐君新得了冯家女郎,这会儿怕是不能召见将军。” 谢丛光跟其他臣子一样,并不情愿萧呈带冯蕴回齐,不论是以哪种方式。方才得知木已成舟,正在气头上,但用来打击裴獗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 他甚至直接称呼“冯家女郎”,打裴獗的脸。鷌 “谢将军这是要逼本将出手?” “哼!裴大将军带兵在先,老夫迎敌在后,哪里来的道理指责老夫?” “大将军无须与他多言。”敖七急躁得双眼赤红,脸都快要气青了,策马便冲上前来。 “齐君不交出人来,敖七请打头阵。” 谢丛光看他毫无顾虑,上来就要动武的样子,心下微微一惊。 身为将军,早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他不怕死,可他知道这场和平有多么来之不易。 如非必要,能不战当然选择不战。鷌 “裴大将军明鉴。”说句软话不会死人,谢丛光选择了退步,“老夫不知将军要的是什么人,但将军求见陛下,还等稍候。” 裴獗略略抬眼,看着停在河畔的御船。 “劳烦通传。” 先礼后兵,他比敖七冷静和稳重。 谢丛光稍稍松口气,抱拳拱手,侧头吩咐随从几句。 随从点点头,登船而去。 “阿舅。”敖七扬着眉头,小声道:“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分明就是不肯交人,咱们不可再给他们机会……”鷌 裴獗:“不是给他们的机会,是给你舅母的脸面。” 敖七当即噤声。 半晌,他沉着嗓子,“还是阿舅思虑周全。” 冯家人都在这里,如果他们肯好好的把人放回来,那可以说是来“做客”的,冯蕴的脸面也好看。如果上来就大动干戈,兴兵抢人,最后被世人说长道短的还是冯蕴,什么祸水的名声都要往她身上扣。 夜下的竹河渡口,很安静。 两军将士你看我,我看你,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片刻后,御船的甲板上出现了吉祥的身影。鷌 “岸上的人,可是裴大将军?”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得到回应,吉祥的声音,又隔水传来。 “陛下今日大喜,新得佳人,还请裴大将军和温将军稍候片刻……” 温行溯看了裴獗一眼,打马走近几步,拱手道:“还请禀明陛下,就说温洄有急事求见。” “请将军体谅。” 吉祥远远地行了一礼。鷌 “陛下和娘子已然歇下,还待梳洗才能出来见客。” 歇下了,说来轻松,却字字如刀。 说罢,吉祥又笑着挥了挥手,只见几个宫装侍人一字排开,手上端着托盘,鱼贯下船而来。 “陛下备了喜酒,款待诸位贵客,还望贵客不要嫌弃,同饮共欢。” 温行溯脸上没什么情绪,默不作声看着侍人走近。 然后视线转过来,看向裴獗。 一阵寒风掠过,将裴獗的袍角高高掠起。鷌 青梅酒的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他手抚辟雍剑,沉声道:“酒就不必了。见不到人,本将只能亲自上船去请。” 语气平静,却隐含刀锋。北雍军快速移动,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齐军也是严阵以待,暗中防备。 两军冲突,似乎只在转瞬…… 一群齐国使臣,以冯敬尧为首,匆匆奔到御船,悲声痛呼。 “陛下三思啊!” “请交出将军夫人,以平息事端。”鷌 萧呈独坐食案,端盏而饮,略带薄醉。 在他身后丈余处,有月白色的垂帘帐幔,隔绝着灯火,在风中轻摆。 看不见那女子的面容,只见倩影曼妙,影影绰绰…… 晋军领兵在外,外面一团乱麻,皇帝还在饮酒作乐。 众臣心下一阵泛寒。 这群人敬重萧呈,紧要的一点,就是他冷静沉着,有为君的气度,也有勇有谋,不是那种会为美色所惑便误国误民的庸碌之人。 谁能想到,他当了皇帝,也如萧珏一般无二?鷌 齐国的朝堂上,素来争端不断,冯敬尧和孙士才更是不怎么对付,但这一刻,他们却是齐心一致,纷纷劝说皇帝放人,生怕他因女色误国。 萧呈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 “朕这里只有冯氏女郎,何来的将军夫人?” 冯氏女郎不就是将军夫人? 众臣看皇帝这是绝口不认更不肯放人,心下不免惶惶,忧虑不安。 这些人平日里酒肉饱餐,说起来条条是道,但真正打仗,要损害自家的利益,谁也不愿意,何况齐兵对阵北雍军,已有战场检验…… 一片窃窃之声,众臣闹得不可开交。鷌 “陛下啊!”冯敬尧慢慢直起身,逼视萧呈:“江山社稷,齐国子民,竟不如一个女子乎?” 萧呈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不见半分慌乱。 “朕见一见裴大将军,亲自告罪吧。” 萧呈与裴獗相见的场景,比所有人预判的都要平静。 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两军退后数十步,只留裴萧温敖及一群臣子隔水相对。 萧呈语气和善,“当日在竹河,大将军说,若阿蕴愿意跟我走,你便不拦,不知这话,如今还算不算数?”鷌 “不算数。”裴獗冷脸无情,“当日我给过她机会,她也作出了选择。” “人是会变的。”萧呈轻抬衣袖,淡淡地道:“十几岁的女郎,心性未定。当日她对朕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说开,她回心转意,朕欣然接受,还请将军成全。” 裴獗端直坐在马背上。 “我若是不肯成全呢?” 萧呈道:“为一个女子,将军要再兴战事?” 裴獗:“不兴战事,我只杀人。” 萧呈笑了一下,“将军舍不得佳人,无可厚非。可将军也该尊重佳人心意。一个弱女子,背井离乡,远在异国,是何等的思乡情切,度日如年?她已为将军舍弃一切,将军却无法护他周全……”鷌 略微一顿,他看着裴獗。 “与其说是朕带走她,不如说此番是她身陷险境的无奈自救……她只想活命,重新谋一个出路而已。将军若有几分真心,何不全她心意,放她自由?” 声音不轻不重,却如闷雷滚过。 “那是我跟她的事。”裴獗身形挺拔,直视萧呈,“有什么话,让她亲自来说。” 萧呈轻轻一笑。 “将军可知,阿蕴为等我娶她,等了多少年?” “又可知,她曾亲口说过,会一直等着我,接她回家。”鷌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将军何必强求?” 裴獗默然片刻,冷冷道:“拿弓来。” 纪佑呈上弓弩。 只见他沉默着弯弓搭箭,指向甲板上的萧呈,双眼浅眯凝视。 “齐君还有一刻钟,可以犹豫。” 周遭哗然。 也就是说一刻钟后,如果萧呈再不交人,裴獗就会动武。鷌 齐国使臣面面相觑,待要上前,全被萧呈冷凝的眼,瞪了回去。 他迎着裴獗箭尖所指,慢慢走上前。 “陛下!”众臣低呼。 空气霎时凝滞。 萧呈与裴獗遥遥相望,视线好似穿透了黑夜,串起了前世今生的点点滴滴。 这杀人的姿态,桀骜冷酷,很讨女郎喜欢吧? 阿蕴喜欢的便是这个样子?俊则俊也,一介武夫。鷌 “吉祥。”萧呈轻描淡写地扭头,唤来侍从,“你去问问娘子,可愿出来见一见将军……” 吉祥进去了。 半晌,一个曼妙的人影出现在御船的甲板上,如影子般走到萧呈的身侧,自然而然地靠着他,萧呈也懒懒地将她揽入臂弯。 第291章 裴獗要反 月疏星淡,火光中隐隐约约落在他二人身上,瞧不真切,但乍看那女子与冯蕴无差,二人相依相偎,看着十分般配,恩爱无虞。繰 裴獗侧脸问温行溯。 “大兄怎么说?” 温行溯心下苦笑。 他今日跟过来,只是为了看个究竟。 冯蕴曾斩钉截铁说过,不可能再跟萧呈,更不可能再回齐国。这变化太快,他不相信是冯蕴做出的决定,更不会允许萧呈勉强她。 可正如萧呈所说…… 毕竟是她年少时便一心爱慕的郎君。繰 谁说她不能回心转意呢? 他道:“我无他言,但要听腰腰亲口说一声。” 亲口就很妙。 他们都有怀疑。 裴獗嘴角微微一抿,“好。” “腰腰。”温行溯仰着头,夜色下,一双剑眉高高扬起,眸底满是焦灼和关心,“你当真要回去?” 他的疑惑显而易现。繰 一个千方百计劝说他留在晋国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番变故,就突然改变心意,一声不吭地离他而去? 温行溯想不通。 船上的女子却不言语,站了片刻,朝岸上的温行溯和裴獗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径直掉头离去。 四野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獗的脸上。 裴獗目光深深,看着那个背影,一言不发地打马上前。 他身量高大,灯火好似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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